第57章

    陸建國捏緊手指，“十年，那我們若是照顧得好，是不是可以活更久？”

    這下，李曉瑩相信陸建國是個好爹了。

    “如果休養(yǎng)得好，不受刺激，十五年沒有問題，只是，生孩子是沒指望了。”

    不能生孩子，也就意味著沒有男人愿意娶她，她要一輩子在父母身邊。

    無論是孩子還是父母，都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陸建國艱難得呼吸了下，“只要能活下來，其他都不重要�！�

    閨女這樣，讓她嫁人他也不放心。

    “行，等各項標準達到指標，馬上就可以安排手術�！�

    李曉瑩看向陸建國，“最重要的是，今天這樣的情況不能再發(fā)生了�！�

    陸瑤和陸建國連連保證，“絕對不會。”

    李曉瑩點頭，“先去交錢吧�！�

    陸建國：“手術需要多少錢？”

    “初步是五百塊錢，應該花不完，你們現在就可以準備了�！�

    五百塊錢，對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不是小錢了。

    陸建國深呼口氣，“好，謝謝醫(yī)生�！�

    從門診部出來，陸瑤對陸建國說道，“我的嫁妝先放放，家里錢還夠素素做手術嗎？”

    陸建國：“夠�！�

    想起什么，陸瑤提醒道，“你最好是現在回去拿，別讓你媳婦兒把錢私自拿走了。”

    陸建國搖頭，“不會，平時我只給她零花錢，她工作后，就不怎么給她錢，這些錢本來是存起來給你們兄妹三個結婚用的，現在爹只能對不起你了�！�

    陸瑤倒是無所謂，嫁妝不嫁妝的她不在乎，她只拿走母親的東西。

    段明杰在旁邊說道，“如果實在不夠，剩下的我來出�！�

    聞言，陸建國看了他一眼，隨后搖了搖頭，根本不相信他有錢，不過是說好話討他歡心罷了。

    見他不信，段明杰也沒解釋。

    陸建國一走，陸瑤和段明杰去看陸素素。

    一進門，就看到陸素素在吃她拿的雞蛋糕。

    陸瑤彎了彎唇，走過去坐下，“看起來心情不錯。”

    還有心情吃，看來沒受影響。

    陸素素拿起一個雞蛋糕遞給陸瑤，“姐，你也吃�！�

    陸瑤搖頭，“你吃吧，我不喜歡吃�！�

    吃夠了。

    陸瑤幾口把剩下的雞蛋糕吞下，崇拜地望著陸瑤，“姐姐，你剛才好厲害，還有姐夫，把陸宇打得嗷嗷直叫，我激動得差點給你們鼓掌！”

    陸瑤失笑，“我打你娘，你不生氣？”

    說這話也是為了試探，以后她少不了要和王彩芝斗，她唯一顧慮的就是陸素素的感受。

    畢竟是她親娘。

    陸素素神色黯淡下去，“姐，你以為剛才我說的是氣話嗎？”

    “今天她明目張膽地拔掉我的針頭，就是想讓我死，姐，我娘她想讓我死，你說可不可笑？”

    陸瑤鼻子酸酸的，伸手抱住她，“素素，想哭就哭，別壓抑自己�！�

    “我為什么要哭？”陸素素笑出了聲，“姐，你放心，我會很堅強。”

    陸瑤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段明杰在一邊開口。

    “這樣就對了，他們想讓你死，你偏要活得好好的，氣死他們�！�

    聞言，陸素素頓時笑出聲，“姐夫說得對，我要好好活著，我還要處處礙他們的眼！”

    陸瑤含笑點頭，“素素真棒！”

    十一點多，護士來病房催交住院費。

    陸瑤愣住，“我爹沒交嗎？”

    護士搖頭，“我們沒收到�！�

    陸瑤皺了皺眉。

    段明杰拍了拍她的手背，“媳婦兒，你陪著妹妹，我過去看看�！�

    陸瑤點頭。

    段明杰跟著護士走了。

    陸瑤回頭看到妹妹自責又傷心的目光。

    “姐，爹是不是不打算給我看病了？”

    陸瑤撫摸著她的小臉輕聲安撫，“傻瓜，怎么可能，爹可能有事兒沒趕過來�！�

    陸素素咬著唇，臉色白得不像話。

    如果爹真的不出錢，那她寧愿不手術也絕不花姐夫的錢。

    段明杰交了錢回來，正好和陸建國在病房門口碰見。

    段明杰喊了聲爹。

    陸建國需點了下頭進了病房。

    陸素素眼巴巴地望著他，“爹，剛才護士來催住院費了�！�

    陸建國神色一怔，連忙說道，“我這就去交。”

    段明杰在一邊說道，“爹，我已經交過了�！�

    聞言，陸建國看向段明杰。

    這時，陸瑤起身，“段明杰，你在這守著素素，我和爹出去買飯�！�

    “好。”

    陸瑤當先出去。

    父女倆走到醫(yī)院外，陸瑤突然轉身，緊繃著小臉，“爹，怎么回事？”

    陸建國一臉愁容，“錢不見了�！�

    聞言，陸瑤一聲哼笑，“這就是你找的好媳婦兒！”

    陸建國：“我會找她要回來的�！�

    “最好如此，”陸瑤冷笑，“還有，你給我轉告王彩芝，錢若是不原樣拿回來，就等著跟著她寶貝兒子一起流落街頭吧！”

    “反正我結婚了，有沒有這個房子無所謂，我要是請求政府把房子收回去，他們怕是會非常高興的�！�

    她不好過，那誰都別想好過！

    第232章

    多年暗戀終成空

    陸建國怎么也沒想到王彩芝會拿走他的錢。

    找不到錢后他和王彩芝大吵了一架，結果她死不承認。

    要不到錢，陸建國只好去借，好在他有工作，不怕借錢不還，一上午就借到了二百塊錢。

    可剩下的三百塊錢還沒著落。

    陸建國問，“段明杰交了多少錢？”

    陸瑤沒好氣地說道，“交完了。”

    聞言，陸建國傻眼了。

    冷靜過后，陸建國問，“他的錢到底哪里來的？”

    “你不用知道！”

    “我是怕你被他連累了！”

    陸瑤懶得和他解釋，“不要讓王彩芝知道是我男人交的住院費，還有，記得還錢！”

    父女倆買好飯回來，陸建國遞給段明杰二百塊錢。

    段明杰看向陸瑤。

    陸建國語氣不善，“你看她干嘛，我閨女看病還不需要你來花錢！”

    陸瑤二話不說奪過來放段明杰兜里。

    看到父親把錢還了，陸素素這才安心。

    “素素？”

    忽然，病房外出現一位青年。

    聞聲，陸瑤他們望向門外。

    見到來人，陸瑤驚喜地站了起來，“李東！”

    見媳婦兒開心的模樣，段明杰皺眉朝青年望了過去。

    男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長相斯文，皮膚偏白，穿著藍色工裝，目測有一米七五。

    李東看到陸瑤也是驚訝了下，隨后大步走過來，“瑤瑤，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回來好幾天了�！闭f著，陸瑤問道，“你是來看我妹妹的嗎？”

    說完，陸瑤看向陸素素。

    陸素素臉上的羨慕和落寞一閃而過，陸瑤愣了下。

    陸素素沖李東笑了下，“李大哥，快坐�！�

    李東沒坐，他走到病床邊，微微俯身，語帶關心地問道，“素素，你感覺怎么樣？”

    陸素素小臉一紅，“我沒事兒�！�

    李東提了提手里的東西，“知道你喜歡吃葡萄和桃，一會兒多吃一點�！�

    陸素素點頭，“謝謝李大哥�！�

    “傻孩子，謝什么，在我心里，你就是我親妹妹�！�

    親妹妹......

    三個字把陸素素飽滿的心情瞬間跌到谷底。

    她牽了牽唇，沒說話。

    陸素素的表情變化，陸瑤盡收眼底。

    她眉頭緊鎖。

    陸建國給李東搬來凳子讓他坐下，“真是有心了。”

    李東道了聲謝才坐下來，“瑤瑤是我朋友，下鄉(xiāng)前特意囑咐我照顧好素素，況且，素素又乖又懂事，比我親妹妹都討喜�！�

    李東說話時，陸瑤的目光有意無意朝陸素素望去。

    但是陸素素一直低著頭，讓人讀不懂她的情緒。

    陸瑤收回目光，沖李東笑了笑，“還是應該謝謝你�！�

    李東擺擺手，“咱倆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

    聞言，陸瑤咯噔一下，連忙去看身邊的段明杰。

    段明杰沖她笑笑，捏了捏她的手。

    陸瑤松了口氣。

    兩人的互動，李東看在眼里，愣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瑤瑤，這是？”

    陸瑤抓住段明杰的手，介紹道，“這是我愛人，段明杰�！�

    說著，陸瑤大大方方地給段明杰介紹，“這是我最好的朋友，李東�！�

    段明杰往前走了一步，主動朝李東伸出手，“你好。”

    李東怔愣地站起來，斂去內心的情緒，握住段明杰的手，“你好�！�

    段明杰退到陸瑤身邊。

    李東臉上的笑有些牽強，半開玩笑地說道，“瑤瑤，你什么時候結婚的，都沒請我喝喜酒，是怕我出不起份子錢嗎？”

    陸瑤無奈失笑，“當然不是，結婚比較倉促，我爹他們也是剛知道。”

    李東勉強笑了下，目光移向段明杰。

    很粗獷的一個男人，和陸瑤站一起完全不搭。

    他不知道陸瑤看上這個男人什么了，還是說，下鄉(xiāng)的知青，都會在當地找個男人嫁了。

    他等了這么多年，成了一場空。

    段明杰站得筆直，被李東打量也毫不退縮，沒有絲毫不滿。

    陸瑤咬唇，抓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握。

    李東低頭看到兩人交握的手，低頭笑了下，“沒事兒，雖然喝不上喜酒，份子錢還是要準備的。”

    陸瑤含笑點頭，開玩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等你結婚我也得隨份子，我不能吃虧不是�！�

    李東抬手指了指她，“你還是不吃虧的性子。”

    陸瑤笑笑沒再說話。

    李東詢問了下陸素素的情況。

    “還在等大夫通知�！�

    李東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我也是剛知道素素病了，趁著午飯時間過來看看，我得趕緊回去上班了�！�

    陸瑤：“我送你�！�

    說完，陸瑤拉著段明杰的手，顯然是要段明杰一起去。

    陸建國吭了聲，“段明杰，你留下來看著素素，我有話和李東說�！�

    陸瑤皺了皺眉張嘴就要反駁，段明杰捏了捏她的手背，“你跟爹去吧，我在這看著素素。”

    陸瑤咬唇，他知道段明杰不想讓她為難。

    “我馬上就回來�！�

    段明杰輕點了下頭。

    三個人走到走廊，正好遇到李曉瑩，李曉瑩告訴他們，陸素素的各項指標達到手術要求，明天上午就可以手術。

    陸瑤和陸建國開心不已。

    讓陸建國回去告訴素素這個好消息。

    陸建國臨走前特意囑咐李東在外面等著他。

    醫(yī)院外面。

    陸瑤和李東面對面站著。

    李東先笑了下，“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結婚了，我還以為......”

    后面的話沒說出來，陸瑤笑了笑，“以為我會回來在這里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結婚對吧�！�

    李東搖頭失笑，“要說門當戶對，郴市還沒幾個能配得上董家外孫女�！�

    董娜的祖父和父親在郴市威望很大，這個威望不僅僅是地位高，還因為他們對郴市做出的貢獻。

    相傳，董娜的祖父為官清廉，幫助了不少當地貧苦百姓，很受百姓愛戴。

    董家又十分注重子女的教育，才培養(yǎng)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董娜。

    只是誰都沒想到，董娜只是出了趟遠門，回來就嫁給了一個小職員陸建國。

    當時傷了多少青年才子的心。

    如今，陸瑤又嫁給了一個泥腿子，若是被郴市人知道，怕是又要流言四起了。

    可見母女倆都不是講究門第的人。

    他雖不知道段明杰的過人之處，但是能看出來陸瑤對段明杰的依賴。

    他多年等待，多年暗戀，終是一場空。

    陸瑤莞爾，“婚姻里沒有配不配得上，兩個人感到幸福就好了�！�

    李東注視著她清澈漂亮的眸子，強壓下內心的悲傷，“那你幸福嗎？”

    陸瑤點頭，“我很幸福，段明杰對我很好�！�

    李東笑了下，“那就好，你趕緊上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陸瑤捏了捏手指，有些難以啟齒。

    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李東笑道，“有話就說，不能說你結婚了，咱倆就不是朋友了�！�

    陸瑤：“確實想拜托你件事兒。”

    第233章

    是嫌棄，還是不夠深愛

    “明天素素手術，你能來鼓勵鼓勵她嗎？”

    李東以為陸瑤是說段明杰，沒想到是陸素素。

    他笑了下，“好，我一會兒給單位請假，明天早早過來陪素素手術�！�

    陸瑤沖李東鞠了一躬，“謝謝�！�

    李東嚇壞了，連忙去扶她，有些生氣地說道，“你這是干什么？”

    陸瑤直起身，她看著李東，“素素她很需要你的鼓勵�！�

    李東沒有多想，說道，“拋開她是你妹妹不提，我也很喜歡素素這孩子，她手術我理應過來陪她�！�

    孩子......

    在李東眼里，素素只是個孩子。

    是啊，十四歲，可不就是個孩子嗎？

    陸瑤抿了下唇角。

    這會兒正好陸建國下來了，陸瑤把空間留給他倆。

    陸瑤一走，陸建國也沒拐彎抹角，“李東，你喜歡瑤瑤是嗎？”

    咳咳——

    李東猛咳了好幾聲。

    長這么大，頭一次被口水嗆到。

    李東漲紅了臉，“陸叔叔，瑤瑤結婚了�！�

    “結婚也能離婚，只要你是真心喜歡她，我可以幫你�！�

    李東不知說什么好了，他是愛慕陸瑤，可是他沒辦法做出踏足別人婚姻的骯臟事。

    因為不僅陸瑤看不起他，他也會鄙視自己。

    “陸叔叔，瑤瑤現在挺幸福的，你應該尊重她的意愿�！�

    陸建國摸不準他的意思。

    是嫌棄陸瑤結婚了，還是真的不愿意插足別人的感情。

    他認為，如果男人真的愛一個女人，只要有機會，就會抓住。

    否則，就是不夠深愛。

    陸建國看著他說道，“那個男人你也看到了，就是個泥腿子，我不忍心看她糟踐自己，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找其他優(yōu)秀青年�！�

    聞言，李東開始懷疑人生了。

    他扯了扯唇，“叔叔，瑤瑤是個自主意識很強的人，她不會隨隨便便結婚，自然也不會隨便離婚，你們父女倆的感情本來就不好，我勸你不要再做令她傷心的事兒。”

    陸建國點頭，“看來你不同意，那我只能找其他人了，我絕不會讓我閨女跟泥腿子過一輩子。”

    說完，陸建國轉身離開。

    李東眉頭緊鎖，盯著陸建國的背影，忽然出聲，“陸叔叔，你等一下�！�

    回到病房，陸瑤發(fā)現陸素素臉色紅潤不少，她在旁邊坐下，“素素，明天手術怕不怕？”

    陸素素有股視死如歸的架勢，“姐，我不怕�！�

    一場手術而已，要么活，要么死，無論什么結果，于她而言，都是好事。

    “有爹和姐姐姐夫陪我，我更不怕了�！�

    陸瑤握住她的手，沖她笑笑，“剛才你李大哥讓我告訴你，明天他過來陪你手術，直到你從手術室出來�！�

    話落，陸瑤的手被大力握住，陸素素眸子里閃爍著光芒，“姐，真的嗎？”

    陸瑤深深看了她一眼，心底的猜測再次被證實。

    素素真的喜歡李東。

    陸素素被陸瑤盯得心虛，連忙解釋道，“李大哥肯定也是因為姐姐才來看我的，他和我說了，你特意交代他，讓他好好照顧我的�！�

    說完，陸素素低下頭，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陸瑤無奈失笑，“雖然是我囑托，但也是因為你討喜�！�

    陸瑤想告訴她，李東特別喜歡她，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既然沒有結果，就不要給她希望了。

    如果不是太缺愛，素素又何至于十四歲就對一個大她十歲的男人的動心？

    “素素，你還想吃什么，我和你姐夫一會兒給你買。”

    陸素素看向桌子上的葡萄，“姐，我想吃葡萄�！�

    那是李大哥給她買的。

    明天她就要手術了，結果未知，她希望在手術前，把李大哥給她的東西，全都變?yōu)樽约旱摹?br />
    陸瑤喉間一哽，同是女孩子，她太懂陸素素的心思了。

    “好，我給你洗洗�！�

    陸瑤拿起李東買的葡萄和桃子出去了。

    出了病房，陸瑤后背貼在墻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

    段明杰看向門外，捏緊了手指。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李東就過來了。

    醫(yī)生過來給陸素素做最后的檢查，兩小時后開始手術。

    之前說一點都不害怕的陸素素，這會兒嚇得臉都白了，她緊張地握住陸瑤的手，“姐，我害怕，我會不會死啊�！�

    陸瑤俯下身，“素素，別怕，我和爹都在外面等著你，還有李東，他也會等你出來的，你要相信醫(yī)生，就當睡了一覺，等你醒了，手術就做完了，等你好了，我?guī)�你去鄉(xiāng)下玩，你才十四歲，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很多地方沒去看，你也不想留下遺憾對不對，素素這么堅強，十四年都挺過來了，這次也一定能挺過來。”

    陸瑤的話像是一劑定心劑，給陸素素增加不少勇氣。

    “姐，我可以的�！�

    陸瑤笑笑，“素素是最棒的，我和爹在外面等你！”

    李東俯下身，輕聲哄她，“素素不是想要個娃娃嗎，我都買好了，等你醒了，就能看到。”

    陸素素小臉一紅，“謝，謝謝李大哥�！�

    李東寵溺的笑笑，“不用謝，我們都等你出來�！�

    陸素素重重點頭，“姐，爹，李大哥，我一定會活著出來！”

    陸建國眼眶紅紅的，強忍著沒在孩子跟前哭，俯身撫摸下閨女的軟發(fā)，“好，我們都等著素素出來�！�

    說著，陸建國沖醫(yī)生和護士深深鞠了一躬，“麻煩你們了�！�

    陸素素被推進手術室，門合上那一刻，王彩芝和陸宇滿頭大汗地跑過來。

    看到緊閉的手術室門，王彩芝癱坐在地上。

    晚了。

    陸宇來到陸建國跟前質問，“爹，你不是說過幾天才做手術嗎？”

    陸建國深深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妹妹提前做手術你不替她高興？”

    陸宇張了張嘴，他當然不高興，可是他不能在爹跟前說。

    王彩芝站起來大聲喊道，“陸建國，你是打定主意要你閨女不管兒子的死活是不是！”

    陸瑤冷笑，“王姨這話說得好沒道理，你兒子活蹦亂跳地站在這里，沒病沒災的，怎么就成了不管他死活了？”

    王彩芝不想和陸瑤說話，看向陸建國說道，“你為了你閨女借了五百塊外債，你還管你兒子死活嗎！”

    她把陸建國的錢全都拿走了，以為這樣陸素素的手術就做不成，就算手術，也是陸瑤這個賤丫頭出錢，誰能想到陸建國會去借！

    五百塊啊，陸建國一個月才三十塊錢！

    陸建國目光鎖定陸宇，“陸宇，你是怎么想的？”

    事到如今，陸宇只能說，“我聽爹的�！�

    “好，”陸建國點了點頭，“那我今天把話和你們一次性說清楚，你妹妹手術成功后受了委屈，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管是不是你跟你娘做的，我都會算到你頭上，我會和你娘離婚，從此不再管你，如果你妹妹平平安安度過剩下的十幾年，我所有的財產，十五年后，都是你的。”

    第234章

    所以他就喜歡上你了？

    陸瑤勾了勾唇，她爹終于狠一次了。

    陸宇沒啥本事，又最看重利益，陸建國是個廠長，王彩芝只是一個小員工，沒了陸建國的庇護，他什么都不是！

    看似給了他兩條路，實則陸宇別無選擇。

    王彩芝憤怒地大吼，“陸建國，你什么意思！”

    他竟然為了個不值錢的病秧子跟他離婚！

    還揚言不管兒子，他是腦子進水了嗎？

    “我說的話不難懂，無需再說一遍，”陸建國面無表情地望向陸宇，“送你娘回去。”

    陸宇深知沒有轉圜的余地，他必須要讓爹知道他的態(tài)度。

    “爹，你放心，等素素出院，我一定好好照顧她。”

    陸建國并沒有因此感到欣慰，只淡淡地說道，“回去吧�！�

    王彩芝持續(xù)罵罵咧咧，陸宇把她拉走了。

    目睹這一切的李東驚掉了下巴。

    他以為，陸素素身體不好，肯定是被家里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今天這場鬧劇，顛覆了他的認知。

    可陸素素從未跟他提過，她總是樂呵呵的，說和陸瑤的感情如何如何好。

    對她母親，只字不提。

    李東皺著眉頭看向陸瑤，“素素她娘，一直對她這樣嗎？”

    陸瑤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如果不是陸建國，陸素素怕是早就被王彩芝折磨死了。

    陸建國一臉挫敗，“讓你看笑話了。”

    他這輩子太失敗了。

    丈夫沒做好，父親也沒當好。

    李東搖搖頭，“跟您沒關系，素素一直跟我說，您對她很好�！�

    聞言，陸建國更加羞愧了。

    過了會兒，陸建國看著陸瑤和李東，越看越般配，再去看段明杰，越看越糟心。

    他對陸瑤說道，“手術還有倆小時，別讓李東一直等著了，瑤瑤，你們倆也很久沒見面了，你陪李東出去轉轉，我和段明杰在這里守著�！�

    聞言，陸瑤深深看了陸建國一眼，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

    她爹還真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小心思��！

    陸建國不怕陸瑤打量。

    父母倆對視了好大一會兒，誰也不認輸。

    “外面太熱了，”李東笑道，“況且我過來就是為了陪素素手術，等她出來了再說�！�

    陸瑤這才收回目光，對李東笑了笑，“確實太熱了，我出去買個西瓜�！�

    說完，陸瑤拉著段明杰就要走。

    “站��！”

    陸建國不滿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李東是你朋友，你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像什么話！”

    陸瑤：“你不是在這里嗎？爹很喜歡我朋友，你和他肯定有不少話要說�！�

    陸建國氣得吹胡子瞪眼，眼看著陸建國又要發(fā)火，李東連忙站起來打圓場，“段明杰同志初來乍到不認路，瑤瑤陪著他去是應該的，正好我也很久沒和叔叔說話了，陸叔叔不嫌我煩就好�！�

    陸建國臉色這才好一些，不滿地望著陸瑤和段明杰，“快點回來�！�

    陸瑤拉著段明杰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兩人走遠，陸建國看向李東，“你這是不打算爭取了嗎？”

    聞言，李東無奈地笑了，“陸叔叔，這事兒不能著急，瑤瑤對段明杰的在意你也看到了，要是我刻意插足，反而引起她的不滿，那我更沒機會了�！�

    陸建國深思了下，“你說的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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