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媳婦兒？”
曾曉玲瞪大了眼睛：“你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的事兒？”
“前幾天�！备咧具h(yuǎn)拉著杜紅英介紹：“這是我小學(xué)同學(xué)曾曉玲，能歌善舞很有本事�！�
“曉玲，我媳婦兒杜紅英，以后多關(guān)照�！�
“這是自然�！痹鴷粤崮樕蠋е�，杜紅英卻看得出來這笑很是勉強。
上下兩輩子的經(jīng)驗告訴她：曾曉玲對高志遠(yuǎn)的感情可不是老同學(xué)那么簡單。
只是自己家男人好像是有點遲鈍沒看出來。
杜紅英心里感慨不已，優(yōu)秀的男人確實是招人喜歡的，只要他不沾花惹草就行。
“曉玲，我自行車放這兒。你幫我掛著一下眼睛�！�
“行行行，放那兒吧�！痹鴷粤嵊挚戳艘谎鄱偶t英小聲說道：“我以為高志遠(yuǎn)的眼光很高�！�
杜紅英……呵呵，還以為她穩(wěn)得住，也就這點道行。
“我家志遠(yuǎn)眼高確實很高啊，要不然這么多姑娘只單單看中了我�！�
要是上輩子，杜紅英會很傷心很難過，覺得自己配不高志遠(yuǎn)。
經(jīng)過這幾天高志遠(yuǎn)給她不停的打氣洗腦，說她好，說她美，杜紅英真的就有了一種老娘就是西施昭君楊玉環(huán)的錯覺感。
更何況，輸人不輸陣！輸陣不輸勢，她明媒正娶的還怕你這個惦記的？
“你們在說什么？”
高志遠(yuǎn)停了車過來。
“沒什么�！倍偶t英和曾曉玲異口同聲，兩個女人眼中都是對對方的厭惡。
“你的老同學(xué)夸我漂亮呢。”
呵？
曾曉玲瞪大了眼睛，這個不要臉的，黑不溜瞅的，她懂漂亮兩個字是什么意思嗎。
“謝謝，我也覺得我媳婦漂亮�！备咧具h(yuǎn)笑得很開心，露出滿口的大白牙：“曉玲我們先走了。回頭見�！�
“回見�！�
杜紅英也跟著說回見，心里想的是回見個毛線！
這女人得防著點了。
坐上了又破又臭的公共汽車，售票員大聲喊買票買票。
“縣城，兩張票�！�
售票員看了一眼穿著軍裝的高志遠(yuǎn)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杜紅英……帶著這樣的男人出來真的有點危險，到處都是情敵的感覺。
破敗的中巴行在這條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人太多壓根兒就沒有座位，人群也隨著車子在搖擺，連抓桿都沒法抓。
“抱著我的腰�！备咧具h(yuǎn)兩只手撐在車窗上方低聲道：“抱緊了就不會摔倒�！�
這樣好嗎？
杜紅英不太好下手，結(jié)果車子一搖擺她直接就要和車廂親密接觸了，幸好高志遠(yuǎn)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只不過撞在他胸口生疼。
抱吧，反正是自己的男人，不抱白不抱。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傷風(fēng)化得很�！�
旁邊一位三十出頭的婦人鄙夷的說。
意有所指，是說她了。
“這位大媽，你說誰傷風(fēng)化了？坐車這么擠站都站不穩(wěn)，我抱一下自己男人的腰怎么就傷風(fēng)化了？”也許是因為有高志遠(yuǎn)在，所以杜紅英膽兒大得很。
她旁邊站著估計就是她男人，又矮又丑的當(dāng)然沒辦法保護(hù)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是吧，就不讓你如意。
“這位同志，請注意你的言辭�！备咧具h(yuǎn)也火力全開冷冷的盯著她：“我是一個軍人，我保護(hù)我的媳婦兒天經(jīng)地義�！�
“我又沒說你們�！�
婦人原本就被杜紅英一句大媽氣得臉紅脖子粗了，結(jié)果高志遠(yuǎn)還實力碾壓，她一下就慫了。
“沒說我們最好，否則我要告你污蔑。”
婦人的嘴一下就閉上了。
杜紅英抬頭看著高志遠(yuǎn)，眉眼里全是笑，這個男人真好！
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他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給自己撐腰善后。
車子一路上走走停停上上下下，搖晃了四十多分鐘后終于到了縣城車站。
高志遠(yuǎn)牽著她的手下了車。
“終于到了，再搖一會兒我都要吐了�！�
“讓你受罪了�！备咧具h(yuǎn)道：“縣城來過嗎？”
杜紅英搖了搖頭。
上輩子來過一次迷了路，來回的車上她都被擠扁了。
“那我?guī)闳ス涔浒儇洿髽�、還有文場和公園。然后我們再去吃點東西，再去找我的戰(zhàn)友�！�
杜紅英點頭，她兩眼一抹黑，哪怕重活一世也對縣城不熟。
“這個三層樓的就是百貨大樓，里面有賣衣服鞋子這些，這個百貨大樓在我們市里是第一個縣城建立起的，其他縣城還沒有呢。”
“它比供銷社如何？”
“比供銷社的東西齊全。在里面的售貨員都是正式員工，鐵飯碗�！�
杜紅英沒吭聲，上輩子她沒了的時候好像正是打破石鐵飯碗的時代，到處都在喊下崗，百貨大樓的正式員工估計也沒能幸免吧。
“買東西都要票嗎？”
“對啊，你讓你帶的票帶到了吧，想買什么就買，來一趟縣城不容易。”
第二十四章
追風(fēng)
轉(zhuǎn)了一圈，杜紅英什么都沒買。
“買那件襯衣吧？”
“不要，結(jié)婚時你給我買過了。”
好像也是。
“那涼鞋呢？”
“也不要，我會做布鞋�！�
“我媳婦兒可真好養(yǎng)�！备咧具h(yuǎn)樂了，拿了一雙白塑料涼鞋帶帶著一點高跟的給她：“試試這雙，穿著一定很好看�！�
“你走了我穿給誰看。”杜紅英直接將涼鞋放回原位：“貴，不買�！�
轉(zhuǎn)了一圈，杜紅英是真的什么都沒買。
看看就行了，這些東西再過幾年也就不是那么稀罕了。
她的錢要存起來做本錢的。
高志遠(yuǎn)拿她沒轍，也只好由著她了。
又帶她去了廣場。
這個時代的廣場也就是比保管室曬壩寬那么一點點。
隨后高志遠(yuǎn)又帶她逛人民公園。
杜紅英發(fā)現(xiàn)人民公園的人氣很旺。
“這個公園也是去年才修起來的，住在縣城里的人就是很幸福，可以逛公園�！�
杜紅英……公園有什么可逛的，假山還沒有他們村里的后山好看，就是有些樹有些草坪和花而已，唯一值得有點好看的地方就是公園里有一個湖，湖里種的蓮藕，有粉紅色和白色的荷花競相爭艷。
要是能拍一個相就好了。
杜紅英四下里看了看，沒有照相的。
是了，這個時代照相的也是國營的。
“我們?nèi)フ找粡埾嗪脝�？�?br />
這是杜紅英到縣城來的唯一想消費的地方。
“好，洗兩張照片，到時候給我寄一張來，我想天天都看著你�！�
聽著這話就讓人甜到心里去。
高志遠(yuǎn)帶著杜紅英又走了兩條街，到了派出所門口才看到一個“工農(nóng)照相館”的店。
店門口貼著一些集體照、家庭照、兒童照、證件照……無一例外都是黑白的。
“同志，我們拍照�！�
“排隊�！�
工作人員冷冰冰的丟給她兩個字。
杜紅英……好吧，國營單位的正式員工，這就是他們的服務(wù)態(tài)度。
其實前面也沒幾個人，杜紅英只是想問多少錢一張來著。
“拍一張洗兩張，多少錢�！�
“兩元�！�
咝，真貴啊！
“拍不拍，要拍就交錢，不拍讓后面的來�！�
“拍，開票吧。”杜紅英都沒脾氣了，乖乖交了兩元錢，扯了一張票給她：“憑票領(lǐng)照片，遺失不補也領(lǐng)不到照片�！�
“知道了�！�
得收好！
拍照的時候，杜紅英有點緊張。
“女同志靠攏一點。男同志你看我的鏡頭，看女同志干嘛？”
聽到攝影師這樣說，杜紅英一下就樂了。
“咔嚓”定格下來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樣。
“好了，下一個。”
杜紅英從照相館里出來都還有點不爽。
“怎么了？”
感受到她情緒不高，高志遠(yuǎn)摸著她的頭問。
“看不到拍成什么樣了。”杜紅英很擔(dān)心：“萬一拍羞了呢，或者拍成瞎子了呢？”
“沒事兒，不管拍成什么樣，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看的�！�
杜紅英心里的失落就這樣一點點被高志遠(yuǎn)撫平了。
“帶你去一個地方。”
等到了才知道，這是一個養(yǎng)狗的地方。
“高哥，你怎么來了？”
見到高志遠(yuǎn)張海很意外：“聽老謝說你要歸隊了。今天來了咱哥幾個聚聚�！�
“可以，不要太晚了，我還要坐末班車回去�！�
“怕啥，在不了讓老謝送你�！�
“不太好�！�
“高哥，你別那么較真。”張海這才發(fā)現(xiàn)還有家屬：“我嫂子？”
“對啊�！�
“哎呀，嫂子，你看高哥把你藏得多好，我先都沒注意到。
“嫂子好�！蓖蝗粡埡＝o她敬了一個禮，搞得杜紅英有點不知所措。
“你好你好�！�
杜紅英有點忐忑，沒想到高志遠(yuǎn)真的帶自己來見他的戰(zhàn)友們了。她怕給他丟臉，努力裝出鎮(zhèn)定的模樣。
“嫂子真漂亮�！�
“咳……”漂亮是給你夸的嗎？高志遠(yuǎn)瞪了他一眼，張海嘿嘿笑著跑了：“我去找老謝他們，高哥你和嫂子在這兒等著�！�
高志遠(yuǎn)帶著杜紅英并沒有坐著等，而是進(jìn)了他們的基地。
“怎么這么多狗？”
“這是警犬訓(xùn)練基地。”高志遠(yuǎn)道：“保管室離大房子遠(yuǎn)，有一只警犬受了傷不適合服役了，我們領(lǐng)養(yǎng)它好不好�！�
“好�！�
上輩子杜紅英聽說過，這些警犬是經(jīng)過人專門培訓(xùn)的，特別厲害。
它們雖然是動物，但是很有靈性，和戰(zhàn)友們情同手足。
“追風(fēng)�！备咧具h(yuǎn)突然喊了一聲，一條黃色的大狗就跑了出來，圍著高志遠(yuǎn)蹭，簡直就是賣萌撒嬌一般。
“追風(fēng)�！备咧具h(yuǎn)蹲下去摸著它的背：“好些了嗎，還疼不疼？”
杜紅英這才看到狗背上有很大一塊都沒有毛，傷疤交錯。
“它是怎么受傷的？”
“沖進(jìn)火中搜救一個小孩，被門柱打下來打斷了背脊骨�！备咧具h(yuǎn)將狗狗抱在懷里：“原以為它挺不過來了，既然挺過來也會癱，沒想到經(jīng)過半年多它又站起來了，真是一個堅強的戰(zhàn)士�！�
杜紅英也蹲了下來。
“我可以摸摸它嗎？”
“可以�！备咧具h(yuǎn)拉著杜紅英的手：“追風(fēng)，這是你嫂子，我?guī)慊丶液貌缓�，以后你保護(hù)好你嫂子�！�
狗狗一雙水洼洼的大眼睛就盯著杜紅英……老天，杜紅英都想哭了，這哪是狗啊，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
“我們真的能領(lǐng)養(yǎng)它嗎？”
“能，等會兒讓海子辦手續(xù)，今天就帶它回去�！�
“追風(fēng)，跟我回家�！倍偶t英摸著它的后背：“你真是一個勇敢的孩子！”
追風(fēng)也不動，就由著這夫妻倆擼，特別的乖。
“以后你去哪兒都帶著追風(fēng)，它有高超的攻擊本領(lǐng)，若是你遇上什么事兒追風(fēng)一定能幫你。有它在你身邊，我才放心�！�
“好，我一定會好好養(yǎng)追風(fēng)�！倍偶t英想起一個問題：“追風(fēng)一般都吃什么？”
“咱們吃什么它就吃什么，不挑食�！�
杜紅英心想這么大個兒，胃口估計不錯，她得努力了，要不然養(yǎng)狗都養(yǎng)不起就成了笑話了。
“高哥，來了來了，老謝幾個都來了�！睆埡Ｅ芰诉M(jìn)來：“咦，追風(fēng)，你怎么出來了�！�
“海子，我們領(lǐng)養(yǎng)追風(fēng)，你給辦一下手續(xù)�！�
“啊，噢，好”
第二十五章
戰(zhàn)友
“海子，老謝、老喬、老劉、李明，都是我的戰(zhàn)友�！�
高志遠(yuǎn)帶著杜紅英去了國營飯店，介紹了幾人給她認(rèn)識。
“嫂子好”
“你們好。”
杜紅英明顯比人家小，但是大家伙兒都喊嫂子，她就紅著臉應(yīng)下了。
“你們結(jié)婚那天要上班沒法來，今天我們幾個請你們，就當(dāng)補那天的禮了�！�
“說啥呢，說好是我請你們�！备咧具h(yuǎn)道：“哥幾個別和我客氣，畢竟我是結(jié)婚的人，應(yīng)該請你們。之前買東西還多虧了你們幫襯，在這兒謝過大家了�！�
高志遠(yuǎn)去買了幾個菜，最主要是酒。
他倒了酒，又給杜紅英倒了一口。
“來，媳婦兒，我們敬他們一杯�！�
杜紅英連忙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老高（高哥），嫂子，祝你們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謝謝�！备咧具h(yuǎn)哈哈大笑：“哥幾個也努力，早點娶媳婦兒。”
“一定一定。”
“干！”
“干！”
看著興高采烈的高志遠(yuǎn)，杜紅英心里又有了幾分難受。
因為他們說早生貴子的事兒勾起了上輩子的痛。
默默的喝了酒，一不小心卻嗆了咳嗽起來了。
“來喝點湯。”高志遠(yuǎn)連忙舀了湯送到她面前：“你嫂子不能喝酒，就喝這一口�！�
“哈哈哈，老高可真是護(hù)媳婦�！�
“那是必須的，不護(hù)媳婦的男人是個男人嗎？”
“哈哈哈，老高，你變了。”
“是啊，高哥變了很多�！�
“對，話多了，臉也不陰沉了�！�
“屁話，我什么時候臉陰沉了？”
“還敢說不陰沉，你知道隊里的那些小子叫你什么嗎？”
“什么？”
“黑閻王�！�
“這幫臭小子，回頭看我怎么收拾他們。”
“哈哈哈，老高你可悠著點，你能扛，他們未必扛得住�！�
“扛不住就得滾，我那兒不留慫包�！�
……
杜紅英默默的聽著插不上話，高志遠(yuǎn)一邊和戰(zhàn)友們喝酒聊天，一邊給她挾菜。
毫不夸張的說，吃這一頓飯杜紅英一筷子菜都沒挾過，而她碗里都沒空過。
“夠了，我吃好了”
杜紅英紅著臉低聲道：“別人會說你媳婦是個吃貨�！�
“吃貨才有福氣，吃，別客氣，這些都是兄弟。”
“就是，嫂子，別客氣，我們兄弟間喝酒聊天你不要嫌棄就行�！�
“沒有的事兒，你們慢慢聊。”
男人說什么她不懂，但是她不會不懂事的去鬧脾氣喊走人什么的。
而且，她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高志遠(yuǎn)給張桂蘭說是在部隊煮飯。
現(xiàn)在他們談的卻是訓(xùn)練。
“說真的，高哥，你真的太狠了，我進(jìn)隊的第一個月做噩夢都夢見你朝我吼。”
“哈哈哈，李明的心里陰影可真大。”
“你小子……”高志遠(yuǎn)也笑噴了：“我可是將你當(dāng)成一棵好苗子來訓(xùn)練的，可惜了，你這么早就轉(zhuǎn)業(yè)了。”
“沒法啊，家里出了事兒，忠孝不能兩全，我得回來撐著。”
“是啊，還是老高好，你家里還有一個大哥，一個盡忠一個盡孝，不用擔(dān)心家里�！�
“那倒也是�！�
說起高思文，高志遠(yuǎn)很無語，不過順著他們的話說也不起氣。
幾人喝了三斤酒，直到人家國營飯店要關(guān)門了才罷休。
杜紅英看了看時間，回鎮(zhèn)上的公共汽車的收班車都趕不上了。
這怕是要在縣城住招待所了。
好在她身上帶了高志遠(yuǎn)上交的錢也帶了自己的私房錢。
應(yīng)該夠用。
“天色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高志遠(yuǎn)站起來說。
“高哥，我用車送你。”老謝站起來打著酒嗝說。
“你確定你還能開得走車。”
“你開玩笑噢，我是老司機�！�
“那就走吧。”
走到張海那邊，高志遠(yuǎn)將追風(fēng)帶上。
然后跟著老謝走到了一條街口，那里停著一輛吉普。
“放心吧，我技術(shù)很好的�！�
“你技術(shù)好我知道，但是我媳婦在車上，我不放心你開，你和追風(fēng)坐后面�！�
高志遠(yuǎn)一把搶過車鑰匙，打開了副駕的門。
“紅英，坐上來。”
杜紅英聽話的坐上了車。
”我淪為了和狗子坐一排的人。”
老謝嘀嘀咕咕的上了車。
高遠(yuǎn)志沒管他，杜紅英看著自家男人打火踩油門，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下就開出去了。
好厲害。
“你什么時候?qū)W會開車的？”
“在部隊什么都要學(xué)�！�
好吧，問了當(dāng)沒問。
這個答案也是無可挑剔的。
杜紅英卻覺得很厲害。
她上輩子沒了時是九十年代，那時候的司機都是一個很吃香的職業(yè)。
更不要說小轎車了。
記得高思文去縣里開會，坐了學(xué)校的專車回來還給家里顯擺，說小轎車坐著很舒服，不暈車……
杜紅英看著高志遠(yuǎn)，高志遠(yuǎn)瞄了一眼后排，老謝歪著身子睡得呼嚕聲響，追風(fēng)都被他擠到角落上了。
然后，他就轉(zhuǎn)過頭問杜紅英。
“好看嗎？”
杜紅英：“啥？”
“你一直在看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啊？
杜紅英連忙去擦，結(jié)果才發(fā)現(xiàn)上當(dāng)了。
高志遠(yuǎn)大壞蛋。
“嘿嘿，回家讓你看個夠！”
“別瞎說�！倍偶t英臉紅了扭頭看了一眼后面：“還有人呢�！�
“他，打雷都喚不醒。”
“那怎么辦？”杜紅英道：“等會兒到了鎮(zhèn)上他車子怎么開回去？”
“放心，等他睡醒了自己會開回去了。”
這……會不會有點過分。
帶回家吧，一是車子開不到通安村，二是家里也沒空鋪。
“沒事兒，讓他去鎮(zhèn)上派出所蹲兩個鐘頭酒醒了就走�！�
于是，老謝酒醒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人和車都在派出所門口。
“同志，你醒了啊�！�
“我這是……”有點懵。
“你戰(zhàn)友說有任務(wù)要執(zhí)行帶著警犬先走了，你醒了要么在這兒等，要么回單位�！�
我去！
等個屁！
老高真狗！
他們兩口子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
狗屁的任務(wù)！
枉自自己開車送他回來，就將自己扔在了派出所門口。
通安村，杜紅英還很擔(dān)心。
“你說執(zhí)行任務(wù)，這是騙人的吧？”
“沒騙人，造人也是任務(wù)�！备咧具h(yuǎn)早就心跳加速了，一進(jìn)房間就將人抵在了墻上。
追風(fēng)……我已經(jīng)是一條成熟的狗了，我知道回避！
蹲在門口的追風(fēng)感受到了主人的激動，或許，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個小主人需要它保護(hù)！
幸�？偸悄敲吹亩虝�。
高志遠(yuǎn)從探親到成親到歸隊，加上來回路程總共只有半個月。
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
小夫妻倆難分難舍。
高志遠(yuǎn)恨不能將一年的公糧都上交。
“我……”
杜紅英是真受不住了。
“老婆，你真好，真香，真美。”高志遠(yuǎn)也知道自己有點狂躁了，狗日的，這事兒真讓人上頭啊。
杜紅英嚇得一動不敢動。
男人惹不起啊，更何況是要離開的男人。
“真舍不得你。”
杜紅英依偎在他懷里：“我會想你的。”
“我給你寫信，等我的好消息�！�
“嗯�！倍偶t英算著時間：“過年前能隨軍嗎？”
“應(yīng)該可以�！�
那就有希望了。
“我可不想和你分開太久了，受不了。”
杜紅英的臉一下就紅了。
這男人沒臉沒皮沒個遮攔。
“我走后你要照顧好自己，想吃什么買什么，不用節(jié)省，我的津貼一發(fā)我就給你寄回來；另外，我爹娘那里不用管，我知道你做活兒厲害，但是你不要去幫他們，他們還年輕著呢，自留地的活兒高思文也可以做。我不是娶你回來干活的。”
“隊上的工分你也不要拼啊，你每次出工都做十分，我會心疼的。你就做女人家該做的活兒，能掙個六七八工分也不錯了。你男人養(yǎng)得起你！”
“還有，紅衛(wèi)紅兵讓他們多讀書，在部隊讀書多的人前程更好�！�
“那你在部隊還讀書嗎？”
“讀，我們隊里來了一個高中生，都在教我們讀書�！�
杜紅英想自己是不是也要讀書呢。
她記得還有幾年就恢復(fù)高考了，高思文和文菊都去考，結(jié)果兩人都沒考上。
這輩子，她要不要參加一下高考？
杜紅英在走神，結(jié)果被男人勒得生疼。
“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
“我走后，你離高思文和那個文知青遠(yuǎn)一點，他們不是好人�！�
好家伙，他都知道啊。
“要吃什么都去供銷社買，曾曉玲是我老同學(xué)，她會照顧你的……”
等等，有些賬還忘記了算。
“那個曾曉玲，你們關(guān)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