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飛船從湘州國際船塢起飛,沿著前往云錦州的航線前進著。
餐廳內(nèi),安彥和裘法?正在吃晚飯。
“跟你老婆吵架了?”裘法?看著安彥有些神情不屬的樣子,他現(xiàn)在心情很好,所以耐心也很好,關心道。
安彥無語,“我謝謝你!沒有!”,盡在晉江文學城
裘法?:“哦,對你老婆好點?�!�
倒也不用自己很幸福就操心別人的婚姻幸福!
安彥覺得?自己真是?白費心思了,他大口大口塞飯。他只是?一直覺得?樓聽當時那?難看的臉色,和乖乖回去的行為很不相符罷了,總覺得?有些不安,不過這可能也是?職業(yè)病犯了吧……
轉頭看了眼飛船外棉花絮般團團鋪開的云,想到兩個小時后就回到云錦州了,提著的一顆心漸漸落回肚子里。
這顆心在知道景姵跟裘法?戀情公?開后就提了起來,他很擔心樓聽會當場炸了,攻擊裘法?。好在裘法?的性格使然,他不會當眾跟戀人卿卿我我,所以一下子帶走了景姵,無意?間避免了跟樓聽的沖突。
但是?這只是?暫時的,樓聽總會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一定會對裘法?產(chǎn)生敵意?,裘法?面對情敵的挑釁也絕不會退讓,屆時不得?天雷勾動地?火嗎??
更可怕的是?,樓聽的能力?太過特殊,他擔心會不會是?裘法?的克星,畢竟這么多?年來,裘法?手上沾著無數(shù)的血,他嫉惡如仇,對犯罪者往往嘴臭又沒素質(zhì),即便犯罪者是?小孩子也不會手下留情,在很多?人眼中難免有些過于強硬和冷血。在法?律上他是?正義?的,國家?賦予了他這個權力?,可樓聽的審判規(guī)則并不以人類的法?律為標準。
好在樓聽回了房間后就沒再出來,現(xiàn)在他們?也順利上了飛船在回云錦州的路上了,等樓聽跟著景姵回云錦州至少也是?兩三天后的事了,那?時樓聽也差不多?該冷靜下來接受現(xiàn)實了。
安彥這么想著,忽然間聽到一陣騷動。
餐廳是?二?樓的露天餐廳,走到圍欄邊緣往下看就能看到甲板上的人,前方則是?一面光潔透明的圓弧形特質(zhì)玻璃,可以讓乘客肆意?欣賞高空的景色。
此時甲板上有很多?乘客,有人正拿著攝影機在拍攝照片,似乎就是?他最先看到了異常,發(fā)出了聲音,但緊接著越來越多?人看到,越來越多?人好奇地?趴在船頭玻璃上看。
安彥也好奇地?伸長脖子,視線繞過高出座椅靠背一節(jié)的裘法?看過去。他是?返祖人,盡管返祖純度略低,視力?仍遠超下方的普通人,因此很輕易就看到了遠處被飄過的云隱隱遮掩的東西。他花費了兩秒去辨認那?是?什么,然后,安彥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露出了見到了鬼一般露出驚恐之色。
不,即便是?見到了鬼,也不會比眼下更讓他感到恐怖了!!
裘法?轉身看過去,那?引起騷動的生物,猶如近在咫尺般清晰地?映入他琥珀色的眼瞳中。
圣光永不消逝,銀發(fā)在夜空中飛舞,六扇美麗而潔白的羽翼全?部張開,銀眸淬冰般冰冷,滿是?殺意?。樓聽抬起手,手指指向裘法?。
“有罪之人,接受審判吧�!�
去死吧。
審判天秤的光芒瞬間從裘法?腳下出現(xiàn)。
201
在等待景姵回來的時?間里,
樓聽非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越是等待越感到有火在灼燒他。
朋友?不會永遠呆在她的身邊?他是她的造物,他一生都在等待她的到來,
他怎么可能不呆在她的身邊?搞不懂,
真的搞不懂,想破了腦袋也搞不明白!一定是那個叫裘法的男人的錯吧,
是他搶走了他的位置,所以他才會被趕走的!
戀人?他又?有什么資格?不過是一介凡人,他連世界的真相是什么都不知道,連她的偉大之處都不明白,他根本不配,
一定?是他迷惑了他的主,他是伊甸園里的那只蛇!
那不知名的火焰燒灼著他,胸口有什么脹得難受的東西就要噴涌而出,
最終,所有的忍耐、質(zhì)問、控訴等想法都消失無蹤,他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殺了裘法!
“有罪之人,接受審判吧�!�
給我?去死吧!他看?著那個男人,毫不留情地下了死手。
審判天秤的光芒瞬間從裘法腳下出現(xiàn)。
安彥大驚失色。
“司長!”
審判天秤還未成型,
便重新消散了。因為?目標人物消失了。
樓聽愣了一下,什么?居然逃掉了?
這還是第一次,
每一個被審判者自然都會試圖逃跑,但是每一個都會在瞬間被他的力量攫住,
就像被蛛網(wǎng)牢牢纏住的飛蛾,被困在審判天秤內(nèi)無能為?力的被動接受審判。這還是第一次,
居然有人從中?逃掉了。
該死!滿是殺氣的銀眸立即在人群中?快速梭巡,想要找到裘法。
找到了!
審判天秤的光芒再次浮現(xiàn),
但立即因為?目標人物的消失而再次潰散。
可惡!樓聽瞬間咬緊了牙關,幾乎忍不住想要使用群殺技能,只要審判天秤把整艘船都納入其中?,這樣他就不必去找尋裘法的身影,他也休想再跑了,任由他藏到這艘飛船的最隱蔽之處,也只有死路一條。
走廊上,裘法大步走著,安彥跑著追在他身后,滿頭大汗。
“去通知船長,讓他改變航線,避開樓聽。”裘法下令道。他走到了飛船的緊急出口前,這是飛船上唯一一扇可以在飛行中?打開的門。
安彥意識到他要干嘛,連忙抓住他,“司長,你不能出去!樓聽那個能力,萬一……”
“樓聽的目標是我?。”裘法冷聲,所以他必須離開這艘飛船,否則改變航線也避免不了安全隱患。
“可是……”
“怎么?你要我?避而不戰(zhàn)嗎?”
安彥頓時?啞口無言,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裘法面對?情敵的挑釁,怎么可能退讓。可是白虎并不是天空種,沒有飛行能力,一旦離開了飛船,在行動不便的天空,實在是太?被動了!
然而不管安彥怎么擔心?,裘法已經(jīng)?打開了那扇門,冰冷的風立即灌了進來。裘法身形利落地抓著船外的把手一個翻越便離開了飛船內(nèi)部,一個踢蹬便輕巧地落到了飛船頂部。
“哎呀!”安彥只能趕忙去執(zhí)行裘法的命令。
飛船內(nèi),已經(jīng)?漸漸有人察覺到,遠處的身影好像是六翼天使,越來越多人從船艙內(nèi)趕出來,擠到了甲板上。
“是樓聽嗎?”
“會發(fā)光耶,而且好像有六扇翅膀,肯定?是樓聽吧??”
“他在那里干什么啊?”
“我?怎么有點?毛毛的,他……他不會對?我?們出手吧?”
“等等,裘法好像在這艘飛船上??”
人們這段時?間本來就對?樓聽高度關注,更別?還有龍貓戀情公開的添油加火,一時?間所有人都嗅到了八卦的氣息,沸騰了起來
弋?
。
飛船上不止可以玩各種電子產(chǎn)品,網(wǎng)速甚至比家里自己?的還快,馬上網(wǎng)上就到處都是相關的照片和言論。雖然因為?距離、光線和云的原因,照片很模糊,但是那模糊似乎有著六扇翅膀還會發(fā)光的影子,似乎怎么看?都是樓聽��!
因此很快就有tag上了熱搜。
【靠靠靠��!前腳龍貓公開戀情,后腳樓聽在天上攔路,這這這這�。 �
【我?就樓聽看?龍錦的眼?神不清白吧,他真的看?起來就對?龍錦有占有欲�。。。 �
【不會打起來吧?】
【急死了,船上哪個好心?人開個直播啊,這潑天流量還不趕緊接住��!】
沒有什么東西比名人的感情八卦瓜更好吃了,人們恨不得自己?就是飛船上的乘客看?個現(xiàn)場。
和注意力都在三角戀的大眾不同,政府那邊在知曉這件事后就緊張了起來,尤其是確認那真的是樓聽之后。
“要是打起來,裘法有個好歹怎么辦?裘法很強,可是樓聽的能力太?特殊了,我?們不能讓裘法冒這個險��!”
然而這時?他們根本什么都來不及做了,樓聽決心?要殺裘法,必然是考慮了這個進去,才?會提前一步埋伏在航線上。
月灣山脈研究所內(nèi),樓老太?太?得知了這個消息,只覺得老天站在她這邊,立即喊來樓崢。
“去,準備啟程,我?們的機會來了�!�
……
大型載客飛船的身形巨大,宛如一頭藍鯨翱翔在無盡深海中?,人站在上面就像一條會被忽略的小小沙丁魚。
風又?冷又?狂,裘法黑色的身影穩(wěn)穩(wěn)走在上面,步伐大貓行走般輕巧無聲,琥珀色的眼?眸冷冷地盯著遠處的樓聽。
飛船已經(jīng)?開始改變航線,正在往下潛去,兩人視線接近平齊。
“如果你現(xiàn)在離開,看?著她的面子上,我?就當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濒梅ǘ⒅淅涞�。這對?裘法來已經(jīng)?是罕見的讓步了。
樓聽一點?不稀罕,他沒想到裘法居然敢現(xiàn)身,還出這種自視甚高的話,他心?里燃燒的火焰一時?燒得更旺,“看?在她的面子上?你當你是誰?區(qū)區(qū)一個凡人,去死吧!”
樓聽話音一落,裘法腳下再次出現(xiàn)審判天秤的光芒,然而這光芒仍然沒能成功抓住裘法。他頃刻間已經(jīng)?逼至船頭的位置,再過去是弧形的透明玻璃,玻璃下面是仰著頭巴巴看?著的擠成了沙丁魚罐頭般的乘客。
“你已經(jīng)?無處可逃了!”白虎不是天空種,天空是他的主場,飛船就這么大,他倒要看?看?他還能怎么躲!
然而下一刻卻見到裘法根本沒有停下腳步,他從飛船這個天上唯一的落腳點?毫不停滯地躍入了昏暗的天空,腳下卻如履平地,衣擺紛飛,裘法以一種極具壓迫感的速度逼近了樓聽,氣場強大到近乎恐怖,連旁觀者看?了都不由得感到皮膚在顫栗。
“哇��!”拼命仰著脖子看?頭頂?shù)娜藗兺勐曇黄?br />
“什么?”樓聽愣了一下,他不是白虎嗎?等等!
樓聽這才?發(fā)現(xiàn),天空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很多小小的烏泱泱的玩意兒,因為?太?小,就像一群蒼蠅,卻又?不會嗡嗡響,所以才?不容易察覺,可它們卻靈活又?智能,像一群烏泱泱的訓練有素的魚,飛速組合成一條不斷延展伸長向他的鐵橋,每一只都牢牢鑲嵌在一起,厚實又?穩(wěn)定?,裘法就是踏著這條鐵橋在行動。
飛船內(nèi),安彥拿著一臺平板電腦,手指快速操作著操縱天上的那些?納米機器人,一邊緊張一邊又?驕傲地:“哼哼,老子在司長助理這個位置上可不是吃干飯的!”
多年的默契和信任,早就不需要明了。他以為?裘法要逮捕的罪犯里有天空種的時?候,他是怎么做的�。恳驗�?不會飛就眼?睜睜看?著對?方逃走嗎?開什么玩笑。
裘法的速度太?快了,幾乎是頃刻間就已經(jīng)?通過安彥鋪好的通向樓聽的“踏腳石”逼近了樓聽,仿佛能粉碎一切的膝蓋已經(jīng)?襲至眼?前。樓聽的戰(zhàn)斗神經(jīng)?已然繃緊到極限,對?方的行進速度和攻擊速度快到他暫時?無法使用審判天秤的程度。
“砰!”是肉搏聲在空中?響起的聲音。樓聽倒飛出去了一段距離,感覺到剛剛抵擋那一擊的手臂在發(fā)麻,以至于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樓聽恨恨地一把按住手,下一瞬間裘法凜冽的攻擊已經(jīng)?再次襲上了面門,樓聽反應很快地躲開,卻發(fā)現(xiàn)竟然只是一個假動作,真正的襲擊在另一個方向,他再一次被打飛了出去。
安彥:“太?好了,成功接近目標!近身戰(zhàn)司長可是無敵的!”
正緊張的觀望天上戰(zhàn)局的政府領導們也松了一口氣,不愧是他們的疑似當世最強的鎮(zhèn)國殺神,只要樓聽的審判天秤抓不住他,那樓聽對?他的威脅就不大了,真是嚇死他們了!
飛船已經(jīng)?改變了航線,往下潛了好一段距離,以飛船是行進速度,原本是該帶著乘客離開戰(zhàn)斗范圍了,但是偏偏兩個大活人在天上也在移動,以至于一直沒能徹底離開人們的鏡頭。每個人都在四處找窗戶,找縫隙,想要看?到更多。
這可是一輩子都未必見得到一次的場面��!多看?一點?就是賺到!
眼?前的對?手擁有無與倫比的速度、力量和戰(zhàn)斗技巧。而這些?是這么多年被關在天上囚籠里的他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追上的,哪怕他在跟第九軍的戰(zhàn)斗中?已經(jīng)?學到了很多,提升了很多。
幾個來回之間,樓聽感覺到自己?在近身戰(zhàn)上面對?裘法根本毫無招架之力,而更讓他感到憤怒和屈辱的是,他感覺到這家伙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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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嗎?你以為?你是什么身份在對?他寬容?
樓聽怒火中?燒。他快速跟裘法拉開距離,往上飛了一段,在裘法腳下的納米機器人把路鋪成階梯追過來之前,羽毛硬化成利刃,銀魚般嘩啦啦鋪天蓋地朝裘法射去。
返祖之力瞬間化作了護盾,羽箭鏗鏗鏘鏘被彈開。
在裘法追過來之前,樓聽飛到另一個方向,又?一波羽箭朝他飛去。他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除了最特殊的那根審判之羽,每一根都是武器,瞬間就能再生。
但是這些?都沒能傷到裘法一分一毫。
“等、等等!”安彥看?著平板上出現(xiàn)的一枚枚紅點?,慌張得不行,樓聽的目的根本不是傷害裘法,他是在攻擊機器人!這些?納米機器人是專門為?了裘法打造的,不需要用的時?候會變形成一顆顆小鋼珠,被他裝在罐子里隨身攜帶,防水防火,堅韌無比,還防彈。可是居然防不了樓聽的箭羽!一粒粒就像一條條被飛鏢擊中?的魚一樣,嘩啦啦往下掉,不知不覺已經(jīng)?損失了近半。
“司長,小心?——”安彥大吼出聲,卻已經(jīng)?太?遲。
裘法往前踏了一步�?墒鞘S嗟臋C器人組起來的板面已經(jīng)?無法扛住裘法的力量,在裘法踏上的瞬間徹底散開了。
裘法一下子踩空,往下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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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毕路窖鲋^脖子都快斷了還要堅持看?熱鬧的人們不由得叫了起來。
就是現(xiàn)在!
樓聽立在空中?,冰冷的銀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往下墜落的裘法,“接受審判吧�!�
裘法瞳孔瞬間收縮。
金光乍現(xiàn),審判天秤在裘法身下浮現(xiàn),成型,將裘法吞入其中?一端。這一次,無論裘法怎么揮拳想要擊碎困住他的神秘力量,審判天秤都紋絲不動。
“等、等等!”這時?,圍觀得很開心?吃瓜吃得心?潮澎湃的人們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是要審判裘法嗎?”
“喂��!這不對?吧?!!”
“別?嚇人啊啊啊啊�。�!”
看?兩個絕世帥哥為?美?女陷入修羅場打起來的快樂頓時?變成了驚恐。
“喂喂喂,這可真是不得了的發(fā)展了�!苯M織總部,同樣在看?熱鬧的費先生忍不住坐直了身體。
即便是江清,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難道裘法這個硬茬子,居然真的會死在樓聽手上嗎?曝光裘法和景姵的戀情刺激樓聽,讓樓聽去殺裘法這個計劃,可是在一開始就被他排除掉了,因為?他覺得景姵絕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結果眼?前發(fā)生了什么??
網(wǎng)上亂成了一鍋粥,恐慌席卷了華蘭。但是對?于同樣在吃瓜的外國人來則沒有這種情緒,看?熱鬧不嫌事大,那些?政客們更是欣喜若狂,無論如何,裘法對?他們來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是華蘭有可能發(fā)射向他們的致命核彈,眼?下這枚核彈就要被樓聽拆了,他們能不欣喜若狂嗎?
再者沒了裘法,華蘭人民就失去了定?海神針,必然要亂起來的。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他們非要擁有樓聽的下場!”
“哈哈哈哈好,裘法換樓聽,好一個極限一換一!”
【裘法會死嗎??救命,快來個人給我?回憶一下樓聽這個技能滿足什么條件會被殺】
【一對?一審判技能是樓聽無法制定?規(guī)則的,由某種神秘力量來判定?
憶樺
有沒有罪的,也就是樓聽除了選擇審判的對?象,結果怎么樣不是他控制的】
【單從裘法的職業(yè)來看?,他手上沾著不少人命吧?】
【裘法小時?候不是能力暴走殺了全家嗎?這種弒親罪很危險吧!】
【??救命要澄清多少次�。≡鐜装倌昃拖辞逶┣�!裘法沒殺全家!!】
【但是有一一,裘法要是被審判死了,也不能怪樓聽吧,肯定?是他自己?有罪在先】
【裘法辦案手段冷酷兇殘,實話這么多年真的沒有錯殺過一個人嗎?華蘭這么縝密的司法機關,不是也還是有被冤入獄的人,要不是樓聽的能力,那人到現(xiàn)在還在牢里呢】
【如果裘法死了樓聽不應該為?此負責,那是神覺得裘法該死】
【???前面是怎么回事??】
樓聽的信徒們開始活躍起來了。之前輿論都對?樓聽沒有什么不利影響,大家自然很和諧,但是眼?下突生變故,樓聽可能會殺掉裘法,可裘法對?于華蘭的意義非同凡響,一旦裘法真的被審判死,樓聽等于闖下彌天大禍,信徒們自然立刻就動起來了。
首先第一步當然是趕緊把樓聽摘出來,往裘法身上潑臟水。
關注著風向的信徒領頭羊們一呼百應,信徒們從各地網(wǎng)絡涌入,像蝗災侵襲一樣迅速占領高地。但是裘法本身很難找到什么服力很強的黑點?,因此基本上都圍繞著他幼年弒親事件,以及懷疑他辦案時?夠不夠公正,有沒有冤殺過好人這件事。
畢竟上一任裁決司司長史罡干的那些?好事,全世界都知道,裘法辦案成功率跟史罡比不遑多讓,誰知道會不會有些?什么錯漏?
【裘法弒親的證據(jù)不足,沒弒親的證據(jù)也不足吧,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審判一下裘法咯】
【雖然他抓了很多人救了很多人,但是要是有人被冤殺了,那他的命誰來償還?那還是正義嗎?】
一時?間網(wǎng)上議論紛紛。
“很好,這樣一來,裘法如果真的死了,華蘭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對?主下死手,我?們還有機會把他救出來!”站在升旗臺上,不久前試圖襲擊聯(lián)合國大樓的軍事飛船上的首領:“主是為?了龍錦回的華蘭,可是龍錦是怎么回報他的?她以為?她是誰,竟敢辜負他!她罪不可�。‖F(xiàn)在先讓她看?中?的男人受到懲罰吧!”
“有罪!有罪!有罪�。 �
“燒死!燒死!燒死��!”
這些?信徒們就像一群邪教徒聚集在廣場上,每一張臉上都是狂熱,聲音整齊劃一,幾乎響徹天際。
他們的眼?前是某位飛船上的乘客拍攝的直播屏幕,載客飛船已經(jīng)?飛出去了一段距離,多虧了審判天秤在夜空中?金光閃閃,足夠大而明亮,否則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審判天秤正在審判裘法,他的人生被扯出軀體,每一幀都被審判著,只是速度很快,人們眼?花繚亂,并不能看?清都有些?什么,似乎只有當有可能是犯罪的事件出現(xiàn)時?,審判的速度才?會降下些?許,出現(xiàn)那么幾秒比較清晰的畫面在人們面前。
因此每當這個時?候,全世界無論希不希望裘法死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緊張著下一秒業(yè)火會不會一下子燒起來,吞噬裘法。
“家主��!”車上,正拿著手機看?直播的龍青燕緊張地看?向景姵。她也快緊張死了,每當審判速度慢下來一點?,她都覺得大腦要炸了。
救命啊怎么會發(fā)展成這樣,樓聽那小兔崽子愛不到人就要把人家男朋友干掉,他是什么瘋狗啊啊啊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跟他們家主在一起了吧�。�
景姵只是目視前方,踩著油門,跑車轟鳴著在高速公路上狂飆,并不分神看?一眼?屏幕。
裘法在意識到再怎么樣也無法擊碎審判天秤之后,就不再做無謂的抵抗,只是毫無畏懼地盯著樓聽。
“死到臨頭,不如趁著還有點?時?間,想想遺言吧。”樓聽冷笑道。他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在不停震動,但是他絲毫不去理會,也不去看?是誰打來的,無論是誰都休想阻止他。他內(nèi)心?也隱隱恐懼著,害怕看?到上面顯示的來電名字是景姵。
“這是你該想的事。”
“你殺了那么多人,難道以為?能活著離開審判天秤嗎?”樓聽審視著他的人生,他已經(jīng)?看?過很多人的人生,但是他見過的再歹毒之徒,手上沾的血都未必有這人的多,從那么小的時?候,無論是主動還是被迫的,他就已經(jīng)?開始了。
即便知道那是個罪大惡極窮兇極惡之輩,對?于奪走對?方的生命這件事,人類卻還是會留下陰影,據(jù)負責執(zhí)行死刑的警察都常常無法承受這種壓力。甚至一些?殺手,竟然也會突然悔恨自己?滿手鮮血,這是屬于人類獨有的軟弱之處。
可這家伙的臉上竟然看?不到絲毫心?虛和恐懼,就好像他沒有任何后悔之處,午夜夢回之時?,也不曾被夢魘驚醒,悔恨自己?奪走那么多人的生命,滿手鮮血。
更令他憎惡的是,他的這種無動于衷并不是因為?麻木,而是因為?某種無論發(fā)生什么,都絕不會被動搖的堅定?。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正是景姵喜歡這個男人的原因。
“我?殺的全是該死之徒,我?執(zhí)行的是正義之刑,你指望我?為?了那些?下賤鼠輩而心?虛恐懼?多軟弱的心?才?會為?了那些?人形畜生動搖。你的能力有點?意思,我?對?結果也好奇起來了�!濒梅ㄟ殖鲆粋笑容,狂妄又?冷酷。
天上審判速度慢下來的時?候,往往都是裘法當場執(zhí)行死刑的時?候。
裘法有當場處決返祖罪犯的權力,但是政府更希望他只負責抓捕,審判交給副司長,那是因為?一旦由副司長判決,罪犯基本上都不會被判處死刑。這也是有原因的,返祖人稀少,讓對?方活著才?能利益最大化。
只是裘法并不理會那些?明里暗里的暗示。
眼?前導致審判速度慢下來的是一個小孩,不過八九歲的模樣,長得玉雪可愛,宛如天使一般,此時?一雙琉璃大眼?淚眼?朦朧地看?著裘法,可憐兮兮地不斷求饒:“叔叔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樣做不對?,饒了我?吧,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嗚嗚媽媽,媽媽……”
任何人看?了都會心?軟。
然而裘法卻毫不留情一棍子打歪了他的腦袋,重重一腳踩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一下似乎把脖子都踩斷了,嚇得正在看?直播的觀眾渾身一抖。
【媽呀��!嚇死我?了,都他小孩都不會放過,原來是真的��!】
【太?冷酷了吧!!那么小能干什么壞事啊,肯定?都是大人教的啊,不能再教育一次嗎?】
【這、這真的會被燒的吧……】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這個片段結束,審判的速度再次加快,并沒有業(yè)火燃燒起來,這意味著,那股審判的神秘偉力不認為?裘法在這件事上犯了罪。
【咦?這居然一點?罪沒有嗎?】
【最煩看?到圣母了,能不能閉嘴,不然就多看?看?世界,剛剛那個是全球通緝犯,返祖犯罪史上最著名的惡童,會吃人的!】
【剛剛是只看?臉了嗎?沒看?到他腳邊一根還沒啃完的手,背后好幾具尸體?尸體里還有兩個小孩的尸體呢,怎么不可憐一下??】
【真以為?所有小孩都天真可愛不會干壞事是吧】
【再教育一下放你家養(yǎng)唄!這惡童最喜歡的就是你們這些?圣母,會天使一樣跟你們回家,再把全家都殺掉吃掉的哦,別?我?詛咒人,他就是這樣干的!】
裘法的人生經(jīng)?歷太?豐富,審判速度時?快時?慢,讓人心?提起又?落下,不斷拉扯,然而無論多少次,每當人們覺得這次危了,審判天秤內(nèi)都沒有業(yè)火燒起。
人們從一開始的忐忑、懷疑,到驚訝、震撼和崇拜,然后在審判天秤消失的瞬間,崇拜達到了頂峰。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我?看?誰在敢他弒親!!】
【這下真的是鐵打的證據(jù),誰再些?有的沒的可就是在否定?樓聽的能力了!】
信徒廣場上,現(xiàn)場一片寂靜,所有
?璍
人都目瞪口呆。啊……完、完全無罪嗎?這家伙辦了那么多案子,一個被冤枉的也沒有嗎??這下他們握著手機的手指僵硬,打不出字了,再可就是在否定?他們主的能力了�。�!
期盼著樓聽能殺死裘法的外國政客們表情都空白了。什么極限一換一,裘法這混蛋身上居然真的一點?污點?也沒有?!
這一下別?華蘭人崇拜裘法了,連原本看?熱鬧的很多外國人都開始崇拜了,這個世界上誰不慕強,誰不熱愛光明而公正的人?這種品質(zhì)可以抹去國與國的界限,觸動每一顆人心?。
樓聽不可置信地看?著裘法,無罪?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審判天秤卻已經(jīng)?完成了使命,金光碎去,裘法往下墜了一小段,在空中?穩(wěn)穩(wěn)停住,他的腳下,是已經(jīng)?再次出現(xiàn)的新的納米機器人。在所有人都被審判吸引走注意力的時?候,安彥已經(jīng)?放出了備用的兩罐的納米機器人。
裘法抬頭看?向呆立在上空的樓聽,嘴角咧出一道冷笑:“樓聽,你在天上站得太?久了�!�
裘法罷腳下一蹬,一躍而起。
樓聽咬牙切齒,再次對?裘法使用審判天秤。
金色的審判天秤再次將裘法攫住,但下一秒它就消失了,那不受樓聽控制的偉力已經(jīng)?判定?裘法無罪,樓聽再對?裘法使用多少次也沒有用。
“該死,那就試試這個!”一對?一審判結果無法受他控制,那就使用群殺技能。
然而裘法的速度太?快了,審判光圈還未發(fā)出,裘法已經(jīng)?消失在眼?前。
樓聽立即去尋找他的身影,卻感覺到身后鬼魅般出現(xiàn)了一道呼吸,他的脊背頃刻躥過一陣寒意,裘法冷冷的聲音出現(xiàn)在他身后,就像黑夜中?乍響的驚雷,“下去吧�!�
“咔嚓!!”劇痛猛然襲上大腦,背后的六扇羽翼被瞬間折斷。
“�。�!”只能隱約看?到兩個小點?的人們不由得驚呼起來,因為?那兩個小點?正在快速往下墜落。
然而無論人們?nèi)绾紊扉L脖子關心?后續(xù),也再也無法看?到兩人的身影了。
兩人一直往下墜落,速度太?快,納米機器人勉強追上,卻被裘法驅散。
“撲通!”是裘法壓著樓聽從高空中?砸入海中?發(fā)出的聲音。
海水灌入口鼻,骨頭斷裂,鮮血頃刻從口鼻溢出,混入咸腥的海水中?,刺骨的寒意鉆入身體的每一個間隙,樓聽已經(jīng)?受傷慘重,但強烈的情緒讓他仍在掙扎反抗。
他們墜落的地方離海岸不遠,樓聽從海中?游到沙灘,銀色長發(fā)濕漉漉的貼在身上,被折斷的染血的翅膀無力地拖在身后,狼狽不堪地從沙灘上爬起來,腿骨也骨折了,他走不了幾步又?狼狽地跌倒了。
裘法慢慢跟在他的身后,盡管同樣渾身濕透,但看?起來仍然十分強勢。他一邊閑庭信步,一邊從后腰拿出一截短短的執(zhí)法棍,輕輕一甩,短短一截便恢復了原來的長短。
樓聽恨恨地轉頭看?著裘法。
“她為?了讓你自由費了那么多心?思,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裘法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想都不用想,廖憶安肯定?已經(jīng)?在來找茬的路上了。
“你懂什么,這都是你的錯!我?才?是會永遠呆在她身邊的人,她只是一時?被你迷惑了!”樓聽眼?中?燃燒的怒火,將他身上的冰雪氣息燒得一干二凈,神圣高潔的六翼天使,第一次那么像一個人。
“是嗎?在你眼?里,她是一個會被人隨隨便便迷惑的人。那你就懷著這種不甘,永遠的不甘下去吧�!濒梅ɡ淇岬兀稚系膱�(zhí)法棍毫不留情砸向他的腦袋。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裘法!”
執(zhí)法棍在樓聽腦袋邊上堪堪停住。
裘法轉頭,那邊的海岸公路上停著一輛跑車,景姵翻越圍欄跑了過來。
龍青燕正跪在地上大吐特吐,吐得眼?淚汪汪,原來家主這一路狂飆不是為?了救裘法,是為?了樓聽,她竟然早就知道裘法不會被審判死,這種事都能提前知道,家主是什么怪物��!
樓聽看?著景姵跑過來,眼?神一下子就變了,那激烈的充滿憎恨的銀眸變得濕漉漉的,可憐兮兮的。只是當他看?到景姵伸手握了握裘法的手的時?候,又?咬緊了牙關。
“樓聽。”景姵嘆了一口氣,嚴肅的表情松動了不少,蹲在他面前,“看?看?你這傷痕累累的樣子。”
“好疼啊�!彼R上撒嬌,急切道:“你帶我?回去吧,好不好?”
“回哪里去呢?”
“去你要去的地方,隨便都可以�!�
景姵只是看?著他,用一種無可動搖的眼?神:“樓聽,你不能一直跟著我?,我?不是你的歸處�!�
樓聽怔住,隨即情緒激動了起來,問:“為?什么?!我?不是你最偏愛的那個嗎?”他瞪向裘法,銀眸已經(jīng)?變得通紅,“是因為?他嗎?”
“即便沒有裘法,也是一樣的�!本皧常骸皹锹�,是時?候面對?現(xiàn)實了,人不能一直活在幻想里,否則除了假象,你就什么也無法擁有了�!�
“什么幻想?”樓聽怔愣地看?著她。
在每一個愛他的人都被他殺死后,在天上囚籠建造完畢,他被送上去后,只有永無止境般的黑暗、寂寞和高空呼嘯的寒風與他作伴。突然有一天,他在絕望中?聽到一個聲音,這個世界以外的更高維度的聲音,她創(chuàng)造了這個世界,創(chuàng)造了他,他是她最偏愛的那一個。
他的世界一夜之間天翻地覆,所有色彩降臨在黑暗之中?,這令他厭惡的能力變成了他的驕傲,是他受到偏愛的證明,令他感到痛苦的家族再也不能傷他分毫,她把一切的好東西都堆砌到了他的身上,只是凡人軟弱卑劣,無法承受,無法理解,當然,他們也不配理解。
他是他的神創(chuàng)造的,他肩負著偉大的使命,總有一天會完成他的使命,然后回到她的身邊。
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待,幸福的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在天上囚籠呆多久也不會覺得寂寞,她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活著的意義。
可是現(xiàn)在,他好像被推到了懸崖邊上,搖搖欲墜,強烈的恐懼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現(xiàn)在她,幻想?
景姵感到樓聽很可憐,幾乎忍不住想要順著他的意,但是這不是她愛一個人的方式。
她確實是樓聽的創(chuàng)造者,但是也僅此而已。在來到這個世界前,她沒有偏愛他,他不過是她靈光一閃創(chuàng)造的一個角色,甚至都沒有多少戲份。
可是時?光流轉,命運線交錯而過的時?候,意外打了一個結,讓他偏離了軌道,靠著虛幻的幸福麻痹了所有痛覺,輕飄飄地走到現(xiàn)在。而這種虛幻,需要依托她的配合才?能持續(xù)下去,但是她可以配合一時?,卻不能配合一輩子。
是時?候了,時?機已經(jīng)?到了。
海岸公路上,數(shù)輛車子疾馳而來,一束束燈光閃過樹林和靜謐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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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涌上沙灘掙扎著拍打人類的腳跟,又?無力地嘩啦啦退去。
“樓聽,你是一個特別?的孩子,我?是你的創(chuàng)造者,我?現(xiàn)在確實偏愛你。所以我?要教你最后一件事,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永遠是誰的神,人最終必須獨立的活著,哪怕眼?前的路再苦再痛,因為?真正的幸福就在那一端。我?要你離開那個囚籠,去看?,去聽,去嗅聞,去感受這個世界,然后你終有一天,會從另一個囚籠中?掙脫�!�
困住樓聽的囚籠,不止是天上那一個,還有他心?靈上的那個囚籠。那個他才?出生,就被樓家,被外界恐懼的聲音打造出來的牢籠,里面關押著小小的渴望自由渴望愛的還沒有長大的樓聽。
“我?不要!”樓聽眼?中?流下了眼?淚,他憤怒而狼狽地甩開景姵的手,就像鬧脾氣的孩子,什么也聽不進去,也拒絕去理解她的話,“反正你就是不要我?,既然如此,我?用不著你管!”
他跌跌撞撞,朝著海岸走去,海岸公路上又?疾馳來了數(shù)輛車子。
龍青燕吐得差不多了,正在漱口,聽到動靜轉頭看?去,看?到那些?車上的族徽
憶樺
,頓時?愣住了。
幾個樓家人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向了樓聽。
“滾!”樓聽憤怒地推開伸過來的手。
“樓聽,老太?太?想跟你話�!币粋樓家人舉著手機。
“全都給我?滾!”樓聽誰也不想理會。他討厭樓家人,在此時?此刻這種幾乎已經(jīng)?淡忘的憎惡的感覺,突然變得格外鮮明,以至于令他感到疼痛。
“樓聽,你真的什么也不想聽我?了嗎?”樓老太?太?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包括你這么多年,心?里一直想知道的那個答案,也不想聽了嗎?”
樓聽頓住了。
沙灘上,裘法見樓家人過來,抬腳想要過去想要了解情況,卻被景姵拉住了手。
景姵只是看?著,看?著樓聽最終跟著樓家人上了車,離開了。
202
樓老太太確認樓聽跟著樓家人離開后,
掛上了?電話。
樓崢從辦公室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兩個小巧的玻璃瓶,一瓶裝著粉色的液體,
一瓶裝著淡黃色的液體。
“媽,
這是最終版本的進化液。”粉色液體被放在桌上,“已?經(jīng)成功讓實驗體長出了?六翼,
但是到底還不穩(wěn)定,之后還得想辦法再進一步研究�!�
“好�!崩咸p手捧過那瓶粉色液體,眼中狂熱。
這時,桌面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樓老太太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急躁的男聲,說著外國語言。
樓老太太聽完,露出笑容,
不急不躁地說:“你放心,我已?經(jīng)讓人把樓聽接過來了?,這次我們一定會展現(xiàn)出樓家的誠意,不會讓華蘭因?為這件事傷害樓聽�!銈冿w船已?經(jīng)快到鄰國了??行,我一定會準時把樓聽送過去?的,
你們只要準備好接應就行�!�
對話結束,樓老太太掛上電話,
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辦公桌對面,樓崢等她講完電話才出聲:“是撒拉弗國王嗎?”
“他們怕華蘭因?為樓聽襲擊裘法的事對他做什么,
所以想要把他接走,他們會走鄰國的路線,
然后飛越月灣山脈,在華蘭邊境等我們把六翼天使送過去?。”
鄰國因?為從首相到部分重要官員都是組織的釘子,
現(xiàn)在處于人手?不足,各方面都有些混亂的重組時間,剛好給了?撒拉弗王國鉆空子的機會,月灣山脈連接著兩國,恰好研究所和天上囚籠也都在這里,是偷偷接走樓聽的最佳地理位置。
此時,那?艘曾經(jīng)抵達聯(lián)合國大樓潛伏的軍事飛船,又?出現(xiàn)在了?鄰國上空,朝著月灣山脈的方向前?進。
“這次主一定不會拒絕我們了?,龍錦辜負了?他�!�
“沒關系,我們會讓他知道他有多珍貴,他是屬于撒拉弗的!”
被拒絕過一次的信徒們神色亢奮,滿臉狂熱。
沒有任何一個私人機構可以提供那?樣一艘戰(zhàn)時用的軍事飛船給他們,除非有國家在背后提供,沒有哪個國家會為了?樓聽這么瘋狂,除非那?是撒拉弗王國。
撒拉弗這個國家的人民對六翼天使的特殊感情,以及靈魂深處的敬仰與?愛戴是遠超外界人們想象的。這是因?為宇宙大融合期,撒拉弗王國的建國者?就是一位六翼天使。在那?混亂而危險的時代,這個由象征著公正公平與?正義的國家簡直就是一片樂土,是所有人向往的神之領域。
因?此當樓聽誕生?后,撒拉弗王國的國民都認定他是他們的建國者?的血脈或者?轉世?,總之肯定跟祂有關。所以樓聽如果愿意去?撒拉弗,國王甚至甘愿禪位。
只是外人很難理解和相信他們的這種與?生?俱來的對六翼天使的感情,即便?撒拉弗國王在社交媒體上這么公開?說過,人們也只當他肯定是在作秀,他知道華蘭不會放人才這么喊,哪個權力者?會把手?上的權力拱手?相讓?
但是樓老太太知道,這是真的,只要樓聽去?了?撒拉弗,他就是那?里的王,他會擁有在華蘭和其?他國家都無法擁有的一切。因?為從樓聽出生?后,撒拉弗王國就為樓聽提供了?很多,王室飽含狂熱愛意的表白信每月一籮筐。
好處全部被她收入囊中,表白信全都被她付諸一炬。
樓老太太的目光看?向樓崢手?上的另一瓶液體。
樓崢將其?放在桌面上,遲疑了?一下才說:“這是針對六翼天使的返祖細胞的毒藥,這次是完成品,只要樓聽全部喝下去?,神仙也救不回來。媽……”
老太太握著這瓶毒藥,絲毫不在意樓崢臉上的一絲不忍:“等樓聽到了?,就想辦法讓他喝下去?�!彼�?拿過那?瓶進化液,狂熱之色再次浮現(xiàn),“這個世?界上,只需要一個六翼天使。我,才會是那?個被撒拉弗王國接走成為一國之主的人。從此以后,我將跟華蘭總統(tǒng)平起平坐,誰也休想再瞧不起我!”
為了?這一天,老太太等了?很久了?,從樓聽誕生?的那?一刻起,這個計劃就在她的腦中成型了?。如今終于就要得償所愿,她壓抑已?久,幾乎都藏在優(yōu)雅精致平和的外表下的情緒劇烈翻涌了?起來。
在她那?個時代,樓家并不是一個大家族,在華蘭的返祖圈子里排不上號,她也不是一個返祖純度很高的人,是在十二生?肖學院里總是站在角落里的人之一,不像鳳家、武家的那?些少主,總是處于人群的中心,她暗戀的對象的目光也總是落在那?些閃耀的女孩子身上,而從不將她放在眼里。
“真羨慕他們,一出生?就在羅馬,為什么我的返祖純度不能高一點呢?”有同學抱怨道。
是啊,為什么我的返祖純度這么低,能力這么差勁。她常常這么想,想到抑郁低落,常常在午夜哭泣,總覺得別人都在嘲笑自己。
這種情況嚴重到后來她不得不出國去?治病,然后,她的世?界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外國對天使族的崇拜令她大受震撼,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被特殊對待,餐館的老板會急匆匆趕來招待她,為她免單,一座城市的議員聽聞她的存在,都會邀請她到府上共進晚餐,無數(shù)的甜言蜜語從四面八方涌來,她暢通無阻,她備受歡迎,她是人們的寵兒。
她的病不藥而愈了?。
她在異國他鄉(xiāng)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禮物流水般送入她的住所,名流貴族搶著邀請她參加晚宴,她在晚宴上成為人群的中心,她的頭?越揚越高,她注意到角落里似曾相識的艷羨目光,越發(fā)高高揚起頭?顱。
但是現(xiàn)實很快將她一巴掌打落在地,更高返祖純度的天使返祖人出現(xiàn)了?,原本獨屬于她的鮮花掌聲涌向新來者?,哪怕她其?實并沒有受到太多冷待,但是她仍然感覺到了?巨大的落差感,不由自主地跟其?他天使進行各種攀比,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的比人家的少了?一點,便?難受得睡不著覺,覺得自己被人瞧不起了?。那?種曾經(jīng)在華蘭的不甘,嫉妒和恨天不公的感覺再次奔涌而來。
想要全世?界的天使都死光,獨留下她一個享盡一切名利寵愛。這枚種子就是那?時埋下的。但是她心里也清楚這不過是無能的
弋?
妄想,無論澆多少水都不可能發(fā)芽,卻因?此更加內(nèi)心激憤和偏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