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然到底年紀大了,加上年輕時常年征戰(zhàn)沙場,身上留下許多暗傷,即便救了回來,怕也沒兩年壽元了。
蔣禹清舍不得老英雄走,就偷偷給他喂了滴靈乳,延了他十年壽命。
后來還是景衍看出外祖父的變化,問過蔣禹清方才知道這件事。
景衍知道了,秦玨也就知道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蔣禹清會把這樣的稀世珍寶用在自家父親的身上,當即跪下給蔣禹清磕了三個響頭,倒把蔣禹清唬的夠嗆。
自打進入四月下旬,雨水就漸漸的多了起來。到了五月,幾乎隔三差五的就要下上一場雨,今年的雨水似乎格外的豐沛。
雨水好,地里的莊稼就長的好,莊戶百姓們高興,賣傘的商家也高興。但對于其他人,可就未必那么友好了。
京城里路還算好走,到了城外,那是一踩一腳泥。尤其是繁忙的路段,許多地方甚至讓車流軋成了稀泥灘子。
蔣禹清也走過幾次,白小十每次都嫌棄的要命,說要是有水泥路就好了。
蔣禹清覺得這主意著實不錯。
水泥大概的材料配比和工藝流程她都記得,只是具體操作起來,還是有不少難度的,怕是要耗費不少時間。
回宮后,她把這事兒跟景衍提了提。景衍當即宣來了工部尚書和幾個在燒窯方面專精的人材,在御書房同蔣禹清一同研究。
說是共同研究,其實蔣禹清也就出了個方子,提出了個大概的方向。
具體的技術(shù)操作,還得看工部。她不敢胡亂插手,怕出亂子。
等工部的人離開后,蔣禹清偎在景衍懷里,拽了他一縷頭發(fā)拿在手里繞著玩:“我聽說,倭國想送公主來和親?”
“嗯,已經(jīng)在來京城的路上了。”
蔣禹清嗤笑一聲:“他們這是想求和?會不會太晚了些!”她頓了一下又道:“你打算怎么辦?”
景衍放下手里的折子,捏了捏小妻子的鼻子道:“涼拌!一個注定被滅的小島,不值得我費心。”
蔣禹清立即高興了,在他唇上香了一記:“霸氣!”
景衍哪里舍得這送上來門來的福利,扣著她的頭不罷手。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正意亂情迷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太監(jiān)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來。
“啟奏陛下,娘娘。太上皇身邊的李公公摔傷昏迷了。
田院正說李公公怕是不太好,太上皇讓奴才來請娘娘。”
蔣禹清一聽立即清醒了,站起來大聲對外頭道:“你去回太上皇,本宮馬上就到。”
景衍也起身站起來,牽過她的手:“走吧,一起過去看看。”
這位前任御前太監(jiān)總管,服侍太上皇,幾十年如一日,盡職盡責,端得是勞苦功高。
而且他也算是看著夫妻倆長大的,這么多年來,里里外外不少照拂,是真心把他們當成了自家晚輩。
因此在二人心里,他就是另一位值得敬重的長輩。
此時,無論如何都要去看看的。
第180章
帶你去個地方
蔣禹清和景衍到的時候,李得順的屋里已經(jīng)聚了許多人。
太上皇和田光也在。李德順趴在床上,后腦勺花白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刮掉了,露出猙獰的傷口。
太上皇一見蔣禹清便著急道:“清寶,你快給他看看。
這老家伙侍候了我一輩子,一點福沒享,可不能讓他就這么走了�!�
“父皇別急,待我看看再說�!币幻鎲柼锕猓骸按髱熜郑罟裁辞闆r?”
田光道:“這些天下雨,臺階下長了青苔,李公公沒看見,一腳踩上去就滑倒了,后腦勺正好磕在青石臺階上。
外傷好治,他這氣息越來越弱,怕是顱腦出血了�!�
蔣禹清把了脈,用神識掃描過他的的大腦,果然如田光所說是顱內(nèi)出血,且出血量還挺大。
田光道:“李公公年紀大了,若是開顱怕是堅持不到下手術(shù)臺。師妹可有甚好辦法�!�
蔣禹清點點頭:“有”。一面讓所有宮人退出去,屋內(nèi)只留下太上皇、田光和景衍三人。
蔣禹清對景衍道:“阿衍你給我護法!”
“好!”
蔣禹清在李德順床前站定,雙手掐訣,手上立即出現(xiàn)了一團熒熒綠光。
這團綠光帶著蓬勃的生機,就像春天萬物復(fù)蘇時的氣息一樣。
蔣禹清控制著這團綠光罩上李德順的頭,綠色光團開始順著他的頭部緩緩旋轉(zhuǎn)。
隨著光團的轉(zhuǎn)動,李德順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點點的愈合。
在場的人除了景衍,太上皇和田光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太上皇,嘴巴張得老大,卻是一聲都不敢吭。
綠色光團持續(xù)了一刻多鐘,修好他的外傷后,又將他大腦內(nèi)部的淤血一點點清理掉,所有組織修復(fù)如初,這才停了下來,長出一口氣。
“好了!”
“哦、就、就好了呀?”太上皇被蔣禹清露的這一手,徹底給整結(jié)巴了。
他看蔣禹清的眼神簡直就像看一個稀世寶貝。原來,他這兒媳婦的本事,真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田光相比太上皇,要淡定許多。
他是知道自家小師妹,有些不為人知的本事的。因此除了最初的驚訝,很快就接受良好。
蔣禹清點點頭:“嗯,沒事了。讓他好好睡一覺,我明早再過來看看�!碧锕饽眠^李德順的脈搏一摸,果然氣息平和。
除了臉色白了些,壓根看不出來,這人在一刻多鐘前,一只腳已經(jīng)邁入了閻王殿。
他麻溜兒拿過一塊棉紗布,將李德順頭發(fā)上沾的著血液擦了擦,再用白紗纏了兩圈,完事兒。
太上皇不解:“這傷不是好了嗎?干嘛還要包起來?”
田光道:“裝樣子。不然讓宮人看見,他的傷好的這么快,咱們沒法兒解釋�!�
“哦,哦,你說對。是要包上,好好包上。”
蔣禹清看著被震憾到有些語無倫次的太上皇,蔣禹清給他倒了杯茶水,讓他壓壓驚。
好歹當了這么多年的皇帝,太上皇喝完茶水,這面上終于平靜下來了。
蔣禹清于是又倒了杯茶水,借著袖子的遮掩往里頭滴了滴靈乳,喚了小太監(jiān)進來,看著他給李德順喂下,這才松了口氣。
又囑咐小太監(jiān)務(wù)必要照看好了他,這才離開。
臨出門前,太上皇特地拉著景衍落后一步,悄悄咪咪的問:“衍兒啊,咱們家這是娶回來一個仙女吧?”
景衍好笑的看著他爹:“你才知道,我以為她給您延壽十年的時候,您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太上皇咂咂嘴:“這么說,能娶她回來,還是咱家高攀了?”
景衍半真半假道:“她要是愿意,整個天下都是她的。
你方才所見,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所以,別覺得她有多稀罕這個皇后之位�!�
“那你打得過她嗎?”
景衍搖了搖頭:“遠非她的對手!”
太上皇面色復(fù)雜的看著兒子,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羨慕他,還是該同情他。
好半天他才拍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兒啊,以后千萬不能跟她吵架,得寵著。
更不能納妃,不然她要是揍你,你老子我都沒辦法幫你�!�
景衍:“......”您老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些?
隨后他又嘿嘿的笑了起來:“等明兒老太監(jiān)醒了,我再去趟三清觀�!�
“干嘛去?”
“謝媒去。華陽子那牛鼻子老道雖然氣人了些,這算卦的本事還是真心不錯的。比欽天監(jiān)強。
當年你在宮中屢次遭難,你老子我逼不得已求到他門上,請他出手算了一卦,說你命定的吉星在南方的青州。
我只好忍痛,托你舅舅把你給帶去了青州,果然遇到了清寶�!�
“......”得,這位還真是媒人。
這兩人嘀咕的聲音不大,別人或許聽不見。
蔣禹清的耳邊那是一等一的靈,父子倆人的對話她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禁不住好一陣悶笑。
她也不打斷,由著這倆在后頭說話,徑直先回寢宮了。
未幾,景衍回來,抱著她的腰身道:“剛才我同父皇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蔣禹清笑著點了點頭:“挺有意思的。”
景衍拿下巴在她頭頂上蹭了蹭,略微低沉聲音隱隱含笑:“咱們的本事,在長輩跟前也算是過了明路。
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會有任何人敢置疑你�!�
蔣禹清在他好看的下巴上啄了一口:“阿衍,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蔣禹清只笑不語,牽起他的手一閃就進了靈境。
看到這個與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景衍先是驚了一下,繼而明白了:“莫非這就是你那個神秘的靈境空間�!�
“對,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景衍扣著她的頭,狠狠的吻了下去,直吻到她氣喘噓噓方才放開她:“清清,謝謝你,真心接受我成為你的伴侶�!�
如果不是,她絕不會帶他進來。
蔣禹清帶著他參觀了一望無際的靈藥田,各式各樣的水果園,靈米田,還有靈泉池。
“這池水可用來催長作物,能大大縮短植物的生產(chǎn)時間。人喝了也有好處,雖不能包治百病,也能強身健體。”
她走到功德碑前:“這個是功德刻度表,靈境會根據(jù)行善積累的功德,給我計算功德值。
功德值會累積成靈乳,自動發(fā)放給我。
一滴靈乳普通人服下,能增長十年壽命。不過,一個人一生只能服一滴,再服第二次就沒用了。
我們修士服下后,則可以直接增長修為。或者同其它的藥材一起煉制延壽丹也可�?傊饔枚喽��!�
景衍看到碑頂上的玉碗里,已經(jīng)裝了大半碗了,又驚又喜:“清清大善�!�
他媳婦兒究竟做了多少好事,才積累了這么多。
蔣禹清驕傲道:“那是,所以你現(xiàn)在知道,能娶到本仙女有多么幸運了吧!”
景衍點了點她的鼻尖,輕聲笑道:“我承認,是我高攀了�!�
之后蔣禹清帶著他進了醫(yī)院。他一眼就看到了樓下停著那些車輛,好奇道:“那是什么?”
“汽車!走,我?guī)闳ザ刀碉L!”
說著挑了輛軍綠涂裝的悍馬,打開副駕的門示意他坐了進去。
景衍坐下后,好奇的看著車里的一切。蔣禹清給他扣上安全帶,自己坐到了駕駛座。
十多年沒有開過車了,初坐進車里時,還有些生疏,不過很快就找到了感覺。熟練的打著了火。
發(fā)動機啟動的轟鳴聲,嚇了景衍一跳,偏過頭看到媳婦兒戲謔的笑臉便立即不怕了。
蔣禹清輕輕踩上油門,車輛緩緩啟動,開出醫(yī)院的大門后,立即加速。
車子風一樣的往前躥了出去,沿著藥田間寬闊的道路飛馳。
蔣禹清特地按下了車窗,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刮過,這種極度自由的飛馳感覺,刺激著兩人的感觀,令人心中無比暢快。
尤其是景衍,面上的表情雖然不多,但他眼里興奮的光芒怎么也掩不住。
在看了一段時間的風景后,他開始仔細的觀察起蔣禹清開車的動作。
蔣禹清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小動作,笑著問:“怎么,想學?”
景衍道點點頭:“想學,清清可愿再當一回老師?”
“當然,先叫聲老師來聽聽�!�
景衍從善如流:“老師,學生有禮了�!�
蔣禹清被他逗笑了,慢慢將車子停了下來。
開始教他如何打火,踩剎車,加油門,轉(zhuǎn)向,倒車等。
這家伙的智商高得不像話,一教就會。又或者男人在機械這方面,天生就比女性要更加敏感一些。
不像她上輩子,光科三就考了三回,著實有些丟臉。
至于交規(guī)什么的,暫時沒必要。在這靈境里,她就是交規(guī)。
景衍開著車在靈境里跑了好幾圈,除了最開始有些生疏外,后來竟然開得比蔣禹清還穩(wěn),簡直令人嫉妒。
臨下車時,景衍還有些依依不舍。直到蔣禹清說這里的車任他開后,他方才滿意了。
蔣禹清又帶著他參觀了醫(yī)院的各個地方,包括醫(yī)院的小超市。
她從貨架上拿下兩根棒棒糖,撕開包裝,遞他一根:“還記得小時候,我送你的棒棒糖嗎?都是從這里拿的�!�
景衍接過放進嘴里舔了舔,果然是熟悉的味道�!霸瓉砬迩迥敲葱〉臅r候,就擁有靈境了�!�
蔣禹清笑了,看著景衍的眼睛問他:“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第181章
勿謂言之不預(yù)也
景衍點了點頭:“信�!彼寄苄尴闪�,如何不相信人有前世。
“我便是帶著前世記憶出生的,而靈境是我的伴生寶物,小十算是我的伴生器靈�!笔Y禹清盯著他,似乎想從他平靜的眼睛里看出波動來:“你似乎并不驚訝?”
景衍嚼碎了糖果,咽了下去,老實道:“我從前甚至想過,你可能是天上的仙人下凡塵來渡劫的�!�
蔣禹清噗嗤笑了:“你倒是挺會腦補�!�
景衍雙臂圈著她:“不論你是誰,來自哪里。現(xiàn)在你只是我妻子,我的皇后。我只是想知道,你前世成親了沒有?”
“你這關(guān)注點是不是歪了�!�
“別想轉(zhuǎn)移話題,我很想知道!”
“嗯,你很介意?”
景衍搖了搖頭:“如果有,我會嫉妒那個家伙,比我早一世擁有你�!�
蔣禹清笑靨如花:“情話有點土,不過沒關(guān)系,我愛聽。還有你也要聽清楚了,我前世死的時候才27歲,男朋友都沒有,成什么親。”
景衍一驚圈著她的手驀然一緊,心疼道“怎會這樣早逝,怎么會?”
蔣禹清搖了搖頭,笑容有些澀“救人的時候,被大火燒死的......”她給他講自己的前世,講她的出生,講她的工作,講她最后的死,講她被老道長超渡......
景衍緊緊地抱著她,害怕得全身都在顫抖,心口處一陣陣尖銳的疼。她的前世竟然過得這樣辛苦。
如果他上輩子也能在那個世界遇到她,她的結(jié)局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懷中的這個女子,都善良到令人心疼。她的心中有小家更有大愛,她珍惜生命中所有她愛的和愛她的人及動物,無關(guān)身份地位。
此生能娶到她,當真是三生有幸。
蔣禹清接著說:“所以,你真的不必為我感到難過。我真心感謝前世的種種,那些苦難成就了今天的我。我很慶幸這輩子能投生到這個世界來,擁有了這世上最好的父母親人朋友,還有最好的你,阿衍!”
她突如其來的告白,使得景衍的整個世界里,都炸滿了煙花。他再也忍不住,低頭狠狠的吻上那抹嬌艷的紅唇。
在事情即將失控前,蔣禹清用盡了最后一絲清明把景衍帶出了靈境,雙雙滾到了寬大的錦床之上。
夜已深沉,屋內(nèi)的熱情還在繼續(xù).......
次日,蔣禹清又起晚了。起來的時候,景衍已經(jīng)上朝去了。宮人掩著唇說:“陛下走的時候特地交待了,娘娘昨夜辛苦,讓奴婢們不要打擾�!�
蔣禹清臉上一紅,暗恨這貨當真是口無遮攔,什么話往外說,徒惹人誤會。一邊趕緊起床洗漱穿衣。
剛用完早膳,外頭就有小太監(jiān)來報,說李公公醒了。蔣禹清于是放下碗筷,快步的往李得順的住處去了。
她到的時候,田光和太上皇已經(jīng)走了。李得順正半靠在床上,由小太監(jiān)侍候著喝粥。
見她來了,就像走失的小孩子兒,終于見到了家長,眼睛立即就紅了。
蔣禹清遣離了小太監(jiān),與他把了脈,確定他徹底沒事了,方才問他:“李爺爺,感覺可還好?”
李得順一聽這稱呼,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哽咽著道:“好,好的很。我都聽說了,清寶你又救了我一命。”
蔣禹清拍了拍他布滿老年斑的手背道:“您莫哭,且聽我說。您如今上了年紀,身體可不能再操勞了,是時候出宮榮養(yǎng)了�!�
李得順悲涼道:“方才太上皇也同我說過,要放我出宮榮養(yǎng)。
可是,我一個無根的飄萍,無親無故,出了宮又能去到哪里?”
蔣禹清看著他蒼蒼的白發(fā)和滿是溝壑的凄苦的臉,心里著實不是滋味:“小時候我便與李爺爺說過,將來要給您養(yǎng)老送終。這話我一直記在心里,不敢惑忘。
如今我爺奶都在京城,就住在郊外的泰安農(nóng)莊里,秦老將軍也在那兒。您若是愿意,我送您去泰安農(nóng)莊與他們做個伴可好?”
“清寶,你說的可是真的?”老太監(jiān)的眼里突然迸射出光芒來,整個人激動了。他喜歡那個地方。
有花有果,有牛羊牲畜,還有老友相伴,更不必再卑躬屈膝。似乎,人世間最美的人間煙火都在那里了。
蔣禹清見他喜歡,便也放了心道:“自然是真的�!�
“我去,我去!跟你爺爺住在一起,我樂意,他是個好人�!�
既然敲定好了這件事,蔣禹清當天就派人給泰安農(nóng)莊遞了信,讓他們收拾出一座小院子來,給李得順住。
李得順也不是個婆媽的人,當天便收拾了金銀細軟和宮中給的大筆的賞賜。第二天一早,就拜別了太上皇,讓蔣禹清給親自送到泰安農(nóng)莊去了。
聽說李得順要過來,幾位老的親自下廚整治了一桌的酒菜,邱神醫(yī)也帶了好酒來,一并給他接風。
飯桌上,老太監(jiān)喝多了,邊喝邊哭,嘶啞著嗓子喊:“我這輩子,終于熬到頭了。他們都說我無后,在背地里罵我斷子絕孫。
他們放屁,我還有乖寶,乖寶就是我孫女兒,她說要給我養(yǎng)老,就給我養(yǎng)老了。
還有你們這些老家伙陪著,我往后就住這兒了,死在這兒,還要埋在這兒。誰也甭想趕我走�!�
邱神醫(yī)安慰他:“就住這兒,哪也不去。等再過兩年,我干不動了活了,也搬這兒來,跟你一塊兒。想清寶了,咱就進城去看看她。沒準兒往后還能給她看看小娃娃�!�
“好,看小娃娃好。咱們一塊兒!”
老太監(jiān)被安慰好了,抹了眼淚又笑了起來。
臨離開前,蔣禹清再次回望了這座莊園。建立的初衷只是為了安置傷殘老兵,不曾想,有一天它竟然成長為長輩們心中的烏托邦。
它就像野地里的一棵小小的苗子,或許她只是不經(jīng)意間種下了它。它卻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長成了蒼天大樹,開出了滿樹芬芳。
本以為這事兒就也就到此為止了。誰曾想,太上皇從三清觀回來后,許是少了李得順的陪伴,竟然覺得索然無味。
當即收拾收拾包袱要去找李得順,讓太上皇后給攔住了:“你去干嘛。他侍候了你一輩子還不夠啊,如今都出宮了你還去折騰他干嘛?”
太上皇吶吶:“怎么能說是折騰呢,就是作個伴兒。”
太上皇后怒,直接爆了粗口:“作個屁個的伴兒!他對著你幾十年,那恭(奴)謹(性)都刻在骨子里了,你去了他能不動彈?”
太上皇委屈:“我這不是無聊嘛�!�
“你還無聊,御花園都讓你刨瘸腿了。合著你種那么多紅薯玉米,光種不照管是擺著好看的嗎?”
太上皇一聽,立即跳了起來:“哎喲喂,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嘿嘿,我得好好種,說不準等到收獲的時候,我就能聽到清寶的好消息了�!�
太上皇后又好氣又好笑:“那么喜歡孩子,福王家不是剛得了一位小姑娘,你怎么不去看看?”
太上皇撇撇嘴:“一個庶出的,有什么好看的。況且,長相也一般般。”
太上皇后:“......”這老家伙沒救了。
六月初的時候,倭國的使臣護送著兩位公主進京了。景衍在兩儀殿召見了倭國人。
前頭走的是禿著大腦門子,嘴下留一拙小胡子,穿著木履“呱嗒呱嗒”的倭國使臣。
后面跟著兩個戴著長幃帽,穿著大花衣服,背著枕頭,扭扭捏捏對著腳尖,挪步的倭國女子。那密集的呱嗒聲,聽得百官們的耳朵疼。
走到殿中,倭人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操著生硬蹩腳的大夏語道:“山田晉太郎,參見大夏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景衍面無表情“汝來何事?”
“為重修兩國舊好而來�!�
景衍冷哼一聲:“舊好?朕竟從不知,你倭國同我大夏有甚舊好。血仇倒是不少,不若我們好好算算?”這話可謂是極不客氣了。
山田晉太郎打了個冷顫,連忙否認:“從前的事情,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你們大夏有句話,叫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我們此番非常的有誠意,想和大夏化干戈為玉帛。”
“大夏話學的不錯。既如此,你應(yīng)該還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父債子償,兄債弟償),勿謂言之不預(yù)也。山田使者,你說呢?”
山田晉太郎聞言,頓時汗如雨下,透濕衣背:“皇帝陛下見諒,我們真的是帶著誠意來的。此次我們送來了,我們皇室最美麗高貴的兩位公主,希望能和貴國聯(lián)姻�!�
說著拍了拍手,兩個倭女立即挪著步子走上前來。這般作派,百官們立即撇了撇嘴,鄙夷一片。
召之即來的公主?胡弄鬼呢!大夏勾欄里的老鴇子就是這么召喚低等的妓子的。稍有名頭的,還得拿拿僑,讓老鴇子親自去請。
山田晉太郎又拍了拍掌,兩個倭女行了個禮,之后在萬眾矚目之下,自信的摘下了幃帽沖著御座上的景衍,嫣然一笑。
大殿之中頓時一片驚呼之聲。
“格老子的,嚇死我了。這都埋地下多久了,還拖出來�!�
“這是個么子東西喲,黑死老子了。”
“我日你個仙人板板喲,啷個那么多滴妖魔鬼怪�?禳c起搞走她。”
甚至還有人大喊:“有妖怪啊,快救駕!”
第182章
可惜不是櫻花開放的季節(jié)
就連一向面無表情的景衍,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但見這兩個倭女面色慘白,紅唇黑齒,眼睛細長,臘白眼皮。眼眶上方也沒有眉毛。
只在額頭兩邊的位置畫了一撇黑粉,或者勉強算眉毛?
只是哪個正常人的眉毛長腦門頂上的?難怪把大家的方言都給嚇出來了。
這就是倭人所謂的最“美麗高貴的公主”。特娘的陰間來的吧?
這幸好是白天,要是大晚上的突然看見,還不得把人嚇的原地去逝?
偏倭人丑還不自知,以為全世界都跟他們地獄式的審美一樣,沒想到被現(xiàn)場打臉。
山田晉太郎雖然沒太聽懂大臣們飚的方言,但看到大家都是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也有些琢磨過味兒來了。
這是沒看上他們的美人?
不過人都帶來了,就這么原封不動的帶回去,好像不太好?
所以,他還是決定試一試,遂向上首的景衍道:“大夏的皇帝陛下。
這就是我們國家最溫柔美麗的兩位公主,她們愿意把自己進獻給大夏的皇帝陛下,做您身邊的解語花,以結(jié)兩國永好�!�
得虧景衍的修行到家,面部表情控制得當,才沒有當場破功。
元允這爆脾氣卻忍不了這個,當場開懟:“去你娘的解語花,我看是母夜叉還差不多。
丑成這逼樣,還敢?guī)С鰜砦畚覀儽菹碌难劬�,你們留著自己睡吧,說不定還能多下兩個小鬼崽子玩�!�
元允話惹得百官們哈哈大笑,大贊元將軍好膽量,說出了他們不敢說的話。
山田晉太郎氣得臉都青了,饒是如此還是忍著脾氣問景衍:“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景衍冷眼看著山田晉太郎:“朕剛剛大婚,與皇后伉儷情深,怕是無福消受美人恩。山田閣下還是帶回去吧!”
山田晉太郎并不甘心:“我們誠心與貴國交好,陛下如此作為,似乎有些不盡人情?”
景衍也冷了聲音道:“你想怎樣?”
山田晉太郎道:“聯(lián)姻之事,在乎兩國友好,人選問題,也并非特定哪一人。
既然陛下有了皇后,我們也不便勉強。但有貴國的青年才俊也可相配�!�
“你的意思,是在我朝的臣子勛貴中選?
這個倒也可以,只要他們愿意,朕,樂見其成。”
然話音剛落,方才還鬧哄哄的臣子們,立即縮起了脖子,安靜如雞!
真的,他們再也不嫌棄家里的黃臉婆了。同這倆妖物相比,她們簡直稱得上是天仙下凡。
尤其是未婚的青年才俊,比如蔣禹川之流,只恨不能把腦袋縮到肚子里。生怕被這兩“女僵尸”看上。
景衍滿意的掃了眼臣子們,似笑非笑的對山田晉太郎道:“閣下也看到了,他們也不愿�!�
見大夏人油鹽不進,山本晉太郎的面子徹底掛不住,瞇著眼語帶威脅道:“這么說來,大夏是一定要與我們?yōu)閿沉�?�?br />
景衍冷笑道:“說反了,是你們一直在與我們?yōu)閿�。我大夏被迫反擊有什么不對?�?br />
“你們大夏自詡最喜和平,卻接連出兵將周邊的小國吞并。如此行徑,你們又作何解釋?”
“我們喜好和平,出兵是為了天下都喜好平,師出有名,與你何干?”
“你們......簡直無恥!”山田晉太郎氣得臉色青黑,真心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景衍猛的一拍御案,站起來喝道:“朕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要么奉上國印投降,成為我大夏番屬,年年納供,歲歲稱臣。
要么蘋果山上揚夏旗,馬踏平京賞櫻花!閣下看著辦!來人,送客!”
蔣禹清回來后聽說了這件事,便問景衍有何打算。
景衍道:“能不動武盡量不動武。畢竟一動武就會有傷亡。
怕只怕,倭人的后腦勺上了長了反骨,怕是要揍一頓才老實�!�
蔣禹清想到上輩子的倭國挨了白頭鷹兩顆蘑菇彈后,對白頭鷹服貼地跟條狗似的,指誰咬誰。
忍不住嗤笑道:“確實,打服了就老實了。”
蔣禹清便把前世的那個世界里,倭國對華夏犯下的濤天罪行同景衍說了。
景衍聽后,十指關(guān)節(jié)捏得咯咯響,咬牙切齒:“既如此,那便更留不得他們了。
禍患,當盡早除去才是,免得子孫后代受劫難!”
蔣禹清問他,攻打倭國寶船可夠了?
景衍道:“這幾年大夏一直有在造寶船。
我們自己造的,加上俘虜來的,如今沿海水師的大型寶船加起來已有四百多艘。一次可裝載三十萬人渡海作戰(zhàn)�!�
“那便打吧!這顆毒瘤遲早要拔掉的。我們干完了,子孫后代就就輕松了。”
倭人天生就是反骨仔。就在景衍下達最后通牒的第二天。
他們就憤而離開京城,返回倭國。
等他們一走,景衍立即下令,沿海各水師積極備戰(zhàn),準備進攻倭國。
蔣禹清自動請纓,奔赴福州,組建一支臨時醫(yī)療隊,隨大軍出發(fā)。
景衍雖舍不得媳婦兒剛新婚就離開,卻也知道攔她不住,只得囑咐她多加小心,依依不舍的送她離開了。
蔣禹清騎著白小十不過半天就飛到了福州。
先是會晤了幾個大營的主將,確定他們大致的發(fā)兵時間后,就開始臨鑼密鼓的組建臨時醫(yī)療隊。
兵貴神速。
七月初,趁著又一次臺風雨后,福州二百三十七艘各型寶船,組成了一支龐大的艦隊,載著六萬水師和四萬陸地尖兵,一路北上直奔倭國九州島而去。
與此同時,在大夏北方的麗東府,也有一支同為二百艘大船組成,裝載了八萬人的超級艦隊,殺往倭國京都平安京。
海外作戰(zhàn),后勤供應(yīng)不及陸地方便,講究就是一個快。
大夏的軍隊尚未靠岸,便用架在船上的輕型投石機,裝上天雷彈對著倭人修筑在港口的臨時防御陣地就是一陣狂轟濫炸,輕而易舉的就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九州島是深水良港,極大的方便了大夏的艦隊停船上岸。
尤其是大夏的陸師,他們在海上作戰(zhàn)或許不如水師,上了岸那便猶如猛虎下山,砍倭兵猶如砍瓜切菜一般。
這些倭兵絕大多數(shù)都是麗句之戰(zhàn)后招上來的,都沒見過血。
又因為常年吃不飽飯,體型矮小瘦弱,如何能與大夏虎狼之師相較,方一個照面就被砍得丟盔棄甲,哭爹喊娘。
九州三萬多的守兵不過兩個時辰就讓大夏軍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反觀大夏這邊連傷員都沒幾個,犧牲的更少。
簡直就是完勝。
大夏軍隊,士氣高漲,一路往北平推,很快打到了四國,到七月下旬就攻進了平城京。
之后因為躲避風暴在平城京待了兩天,再往西與攻入倭國京都平安京的麗東軍匯合,斷續(xù)往北平推。
十幾萬大軍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有那聰明的,一看陣勢不好,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沒看天皇和幕府將軍都跑了,他們憑什么還要為了他們?nèi)ニ退馈?br />
大夏人還挺仁義,但凡投降的都不會再殺。消息傳開,投降的人就更多了,有的倭軍甚至成建制的投降。
著實把山田家的人氣了個半死。
早在麗句戰(zhàn)場上,他們就領(lǐng)教過大夏軍隊的歷害。只不過心里總抱著那一分僥幸,以為隔著茫茫大海他們不會打過來。
誰曾想,大夏人不僅打過來了,來的人還如此之多,如此之快。
一照面就炸,炸完了再砍,完全不講武德。
什么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不堪一擊。
直到大夏軍隊攻破平安京,他們這才真的害怕了。倭人再次派出山田晉太郎,想要同大夏軍隊和談。
大夏軍隊完全不帶鳥的。
奧,這會兒連京都都丟了,才想起跟大夏和談,早干嘛去了?
談個屁,干就完了。
就這樣,大軍一路往北,倭軍節(jié)節(jié)敗退,直到龜縮到最后一個小島上,被大夏軍隊包了餃子。
這會兒,他們是不投降也得投降了。包括倭人的天皇和幕府將軍在內(nèi),一個不少。
蔣禹清看到被帶到跟前的一串兒戴著枷鎖的倭國戰(zhàn)俘。
這里頭有天皇、天皇后以及其他的皇室成員,和幕府將軍,唯獨沒有山田晉太郎。
一問方知這家伙居然切腹了,還算有幾分血性。
蔣禹清在打量這些戰(zhàn)俘的時候,戰(zhàn)俘們也在打量她。
原來這位衣著樸素,容顏絕麗,氣度非凡的年輕女子,就是大夏的皇后,聽說她還是一位非常歷害的名醫(yī)。
一個天朝上國的皇后,親上戰(zhàn)場,當一名普通的軍醫(yī),他們倭國輸?shù)牟辉?br />
征和元年八月初三,倭國天皇被俘投降,獻上倭國天皇國印,從此史上再無倭國。
征和元年八月十二,因其地里位置狹長如蟲,朝廷下旨將倭國一分為二,更名為東洋北府和東洋南府,正式并入大夏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