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事情雖然暫告一段落,蔣禹清也稍稍松下了一口氣。
幸虧發(fā)現(xiàn)的早,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她決定以后有事沒事多去百姓中走走。就像爹爹說的那樣,高居廟堂久了,容易一葉障目。
這個事情,也給她提了個醒,大夏很有必要成立一個海關了。
隨前兩年前東南倭寇被滅,大夏重新恢復海上絲綢之路。這兩年出海的商船成倍數(shù)的增長。
設立海關,一來對可泊來品加征關稅,大夏也能多一份財政收入。
二來也可以對入境的物品進行檢驗檢疫,可有效的防止有害的外來物種入侵,尤其是罌粟之流。
蔣禹清跟景衍詳談了這件事,景衍當天就宣召了幾位重臣進宮,其中就有蔣文淵。
幾人商量后,都覺得此事可行。尤其是蔣文淵,他早就打上沿海那幫子大船主的主意了。
明明一個個富得流油,國家有難的時候卻一毛不拔。為了點利益甚至把神仙膏這樣害人的東西帶進大夏,真是罪該萬死。
如今終于有機會收他們的稅,他自然是舉雙手贊成。每年這么多船,這么多商品,收上來的稅又能干不少事了。
次日大朝會,景衍又把此事拿到朝堂上,一番爭論過后最終確定。
由戶部牽頭,設立“市舶司”,專門管理海上的對外貿易,地址就設在福州。
具體的結構人選,蔣禹清就不摻和了。
她只負責把絕對不能帶入大夏的動物物種、植物物種及一些有毒害的礦物等,詳細的整理成冊,交給下面的人。
二月已盡,三月初來。
有道是“最美人間三月天,春花爛漫展新顏。”
本該是萬紫千紅,人間盛景的御花園,此時東禿一塊西禿一塊,看著就跟生了皮膚病似的。
至于始作俑者的太上皇,早在二月中的時候,就帶著太上皇后搬去了泰安農莊。
他是徹底喜歡上那里了,沒有案牘勞形,爾虞我詐。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種夏長,秋收冬藏。他說這樣的日子再美好不過。
或唯有像他這樣,經歷過權利巔峰,生死存亡的滌蕩,才更懂得平靜日子的珍貴難得吧。
至于這些光禿的土地,蔣禹清也沒有讓人再種回花草,只讓花匠整理好了土地,在閑暇之余,全部種上了菜。
青菜蘿卜辣椒茄子,黃瓜豆角絲瓜南瓜冬瓜葫蘆瓜,紅薯土豆玉米,甚至還有兩塊地西瓜,總之,蔣禹清能找到的種子,都給它種上了。
種完了,再澆上“專門配置的名貴藥水”,不過一天就發(fā)出了新芽。
之后又用靈力小小的催長了一下,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長出了大葉子,豆角和瓜類甚至已經開始爬藤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也就用了那么一點點的靈力,她竟然覺得無比疲憊,進到靈境里吸干了兩塊靈晶,方才恢復過來。
或許不止只是今天,最近這段時間都是如此。還特別容易餓,飯量也變大了,明明早上吃的很飽,然不到中午就又餓了。
她伸出手扣上了自己的脈門,應指圓滑,往來流利,如盤走珠。這是滑脈?
低頭用神識內視自己的身體,果見宮胞之中有一花生米大小的孕囊盤踞其中,仔細一算,生理期竟已有兩月未來。
她是修仙者,經期時有時無的,她也不曾在意。
況,修士懷孕本就比普通人困難,因此她也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沒曾想,竟然這么快就中獎了,貌似她和景衍成親好像還不到一年吧?
就挺突然的。
不過,心底那股怎么也壓抑不住的感動和喜悅,是怎么回事?
她的腹中正孕育著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她要居然要做母親了,有點想哭怎么辦?
吸了吸鼻子,穩(wěn)定了下情緒,就往御書房走去。她要去告訴景衍,同他分享這個好消息。然走到一半,她又忽然停住了腳步。
這才想起,今年是大考之年,今天是貢士們的殿試之日。她家的三位哥哥也在大殿之中呢。
要不還是去醫(yī)院上班算了,至于景衍,晚上回宮再告訴他也一樣。
打定主意,這廝立即收拾收拾騎上白小十出宮去和安醫(yī)院了。
趁她師父休息的空檔,她沏了壺好茶給他端了進去。順便擼起袖子把自己的右手腕放在了他的脈枕上。
邱神醫(yī)瞅了她一眼,曲指按上了她的手腕,過了好一會才道:“胎兒挺好的,好好養(yǎng)著,多吃點東西,別餓著我小徒孫。”
蔣禹清好奇的問邱神醫(yī):“您徒弟懷孕了,您怎么一點也不驚訝?”
邱神醫(yī)瞪了她一眼:“驚訝什么?你們這年輕力壯的,沒懷上我才要驚訝呢!要么是你不好,要么是他不行�!�
“......師父,最后一句話你大可不必說的�!�
“行了,你也甭跟我貧了。該怎么養(yǎng)胎,不用我教你了吧?”
“不用了!”
“那就好,快走,快走。別耽誤我干活兒。路上慢點兒��!”
“......”蔣禹清哀怨的看著邱神醫(yī),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小徒弟了?到底沒在他的診室里多呆。
剛出門她就聽到里頭傳出魔性的歌聲。
蔣禹清腳步一頓,立即回身,悄咪咪的把沒關嚴實的門小心的推開一條小縫,臉貼上頭看,這一看可把她給樂壞了。
只見邱神醫(yī)竟然扯了塊大抹布,手舞足蹈,扭腰擺臀的跳起了東北大秧歌。
一邊跳一邊唱:“我要有徒孫啦,有徒孫啦,家和人興百福至,兒孫繞膝花滿堂......”
一把老鴨嗓,調子奇奇怪。別人唱歌,余音繞梁三日不絕,頂多要錢。
他唱歌,簡直魔音穿腦讓人欲仙欲死,是真要人命。怪不得這么著急趕她走,原來是怕自己的歌聲嚇著她。
蔣禹清笑了一會,悄悄的關上門,回自己的診室了。
傍晚,她下班回宮,景衍還在御書房里同大臣議事,還沒回來。
白小十圍著她直轉圈圈,一邊轉還一邊盯著她的肚子看:“你真的懷了崽崽了?”
蔣禹清摸了摸依舊平坦的肚子:“嗯。所以,以后你的嘴巴別那么毒了,別教壞了他(她)。
白小十踏了踏蹄子,甩了甩尾巴:“說錯了,我只是用最直白的語言來剖析事物的真諦。這怎么能叫嘴毒呢?“
“還真諦,你分明就是歪理�!�
“切,看在小崽子的份上,我就不同你爭論了�!�
“呵,我可多謝您了�!�
說話間景衍回來了,白小十沖他點了點頭,一甩尾巴遁入了靈境,順便封閉了自己與外界的感觀聯(lián)系。狗糧吃太多,容易被噎死。
景衍讓宮人傳膳,等待擺膳時候,景衍拉著她在榻上坐下說話:“你今兒又去和安醫(yī)院了嗎?”
蔣禹清點了點頭:“嗯,順便找?guī)煾柑柫藗脈�!�
“號什么脈,你不哪里不舒服?”景衍立即緊張了,拉著她到處檢查。
蔣禹清忙攔住他,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我沒事,哪都好,就是這里多了個小娃娃�!�
說著,她俯他耳邊輕聲道:“恭喜你,要做父親了!”
景衍愣住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把她抱進懷里:“清清,謝謝你!”說著,他的聲音里竟然帶了絲哽咽。
蔣禹清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兩個月了,寶寶很健康,再過八個月,他(她)就會來這個世界上與我們見面了�!�
“嗯,真好!我要做父親了!”修士懷孕本就較普通人艱難,修為越高越不易有子嗣。這輩子他甚至已做好無子的打算。
沒曾想,他們才成親不過一年,小妻子就給了他這么大一個驚喜。
皇后有孕,皇帝大喜。著賞所有宮人三個月月錢。
次日早朝,景衍更是當?shù)钚剂诉@個好消息,滿朝上下頓時一片喜氣洋洋。下朝后,蔣文淵父子便和同等侯多時的陸氏一起去探望蔣禹清。
得知女兒能吃能睡,沒有半點孕婦該有的不適后,陸氏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論知識儲備,女兒是神醫(yī),比她懂得還多。便只能叮囑她多加休息,少往宮外跑了。
蔣禹清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會不會真那么聽話就兩說了。
泰安農莊那邊,得知蔣禹清懷孕的消息,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當天便趕回宮中,圍著蔣禹清好一陣夸贊。
尤其是太上皇,心心念念的都是小皇孫。
蔣禹清知道太上皇盼孫子,但有些事情還是得提前打個預防針,說清楚了,免得他到時候失望。
“父皇,孩子不定是男是女,您心心念念都是小孫孫,這要是個女孩子兒呢,難不成您就不喜歡了?”
太上皇一噎,立即斂了神色,嚴肅道:“那哪能呢,就算是個小公主,我也喜歡。”
蔣禹清暗地里翻了個白眼,心道,可拉倒吧。
福王家的小姑娘出生到現(xiàn)在,也就是滿月那天,您瞧過一眼。
打那后再也沒見過,還好意思說你喜歡女孩子。典型的重男輕女!
當然,她也就是暗地里吐槽幾句。畢竟家里是真的有皇位需要繼承!
自打她懷孕后,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了易碎的琉璃娃娃。
只除了邱神醫(yī)和她自己。邱神醫(yī)出于自己的專業(yè),所以格外的理智。
蔣禹清在此基礎上,她還是修仙者。哪怕是懷孕,體質也要強過一般人太多。
她好吃好喝好睡,除了必須要注意的東西,其他的時候完全沒有身為一個孕婦的自覺。
最讓她覺得驚喜的事,她腹中的孩子好像也有靈根。
第187章
救人
因為她的靈力在大量的流失,靈力消失的方向就是胞宮。
因此她每天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在靈境里修煉,消耗起靈晶來也是毫不手軟。以為給腹中的孩子提供足夠的靈力。
殿試后的第三天,此次大考的成績出來了,蔣禹清的三個哥哥均榜上有名。
四哥蔣禹海二甲第二十六名,五哥蔣禹銘二甲第十七名,六哥蔣禹山的名次稍差一些,二甲第八十九名。
至此為止,蔣國公府一門六進士,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一時在朝中傳為佳話。
這樣的大喜事,若是在別的府邸,肯定會大擺宴席,大肆慶祝。但是蔣國公府卻十分的低調,只是自家人擺了幾桌酒宴慶祝了一下就算了事了。
蔣國公府已經是鮮花著錦,不需要再烈火烹油了。盛極必衰,低調一點總沒有壞處。省得別人拿這個借機生事,攻訐蔣國公府,攻訐皇后。
蔣家人的做派,太上皇看在眼里,說:”這個蔣文淵也太小心謹慎了。”話雖如此,心里還是頗為贊賞的。
這樣的人,不為富貴名利所迷,擺的正自己的位置,皇家用起來放心,百姓們對有這樣的官員也安心。
五月,朝廷派了官。
蔣禹海被派到了東洋北府,蔣禹銘被派到了吐蕃府,蔣禹山則被派到了麗東府�?芍^是天南海北。
這些地方全都是最新才并入大夏版圖的。雖然落后復雜了些,但是只要肯用心,也是最容易出成績的地方。
蔣家有蔣文淵和蔣禹清這兩枚定海神針在,誰也不能貪了他們的功績去。
只是排行第六的蔣禹山還未成家,少不得讓家里人操心些。只是娶妻之事他自己都不急,家里人急也是白搭,只得讓他隨緣份去了。
送走哥哥嫂嫂們,蔣國公府里一下空了好多,大人們多少也有些舍不得。但為官走仕,這是好事,長輩們自然不能耽誤了孩子們的前程。
再說,小鷹長大了,總是要自己飛的。
蔣禹清懷孕四個多月,肚子已經顯懷,圓圓的像口倒扣的小鍋。
她完全沒有身為孕婦的自覺,每天頂著大肚子在京城里四處溜噠亂跑,偏偏景衍還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安全方面他倒無需操心,以他媳婦兒現(xiàn)在的本事,能傷她的人怕是還沒出生。
身為修仙者就算懷孕也占便宜。別的孕婦,大多都被孕期反應折磨的死去活來。她除了靈力消耗日益增多以外,那是吃嘛嘛香,一覺睡到大天光,完全沒有任何不適。
這樣的體質著實讓明陽公主羨慕壞了。
她剛懷孕那會兒是吃什么吐什么,最嚴重的時候黃疸水都吐出來了。整日里昏昏沉沉的,沒有精神就想睡覺,著實被折騰的夠嗆。
她不好,駙馬也跟著著急上火,忙前忙后的侍侯著。等到她腹中的胎兒滿了三個月,終于能吃下東西后,駙馬竟生生的瘦了一圈。
即便是這樣,她也只敢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四處走動,偶爾也會進宮探望一下蔣禹清。至于泰安農莊,她是一次也沒有去過了。
哪像蔣禹清,每天該去醫(yī)院去醫(yī)院,回宮以后還會揮舞著鋤頭在御花園里四處刨地種東西。
聽說,如今宮中的蔬菜瓜果完全實現(xiàn)了自給自足,不必再向外采買了。蔣禹清派人給她送了一些,味道奇好。
這樣愛種地的皇后當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原本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還想回宮看顧著她來的著。
結果兒媳婦的體質壯得像頭牛,能上山打老虎,完全不需要他們操半份心,留下來還得時不時的吃兒子兒媳的狗糧,當真是有些多余了。
于是乎,兩位長輩只好又包袱款款,搬回了泰安農莊。
時間進入六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熱,隨著月份的曾長,蔣禹清也變得越來越慵懶,午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這天下午,她在涼亭里睡得正香。突然感覺有人在搖晃她:”清清,醒醒,快醒醒�!�
蔣禹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晴,聲音里還帶著未睡醒時的嬌憨和沙�。骸痹趺戳耍鍪裁词聝毫�?這么著急�!�
景衍說:”鎮(zhèn)國公世子今兒在大營里訓練的時候出了意外,被絞斷了一條胳膊。
元家把人送到了和安醫(yī)院,邱神醫(yī)說,他的手臂完全斷掉,如果讓他來接,即使接上了,那手臂怕也無法還原如初。
鎮(zhèn)國公就求到了我這里,想讓你出手。
元家世代忠良,勞苦功高,我推脫不得,只好答應讓你去看看�?赡闳缃襁懷著身孕,能救就救實在救不了也不必勉強自己,身子要緊�!�
蔣禹清一聽,瞌睡立即全無問:“傷員在哪?快帶我去看看�!�
“在和安醫(yī)院。元家不敢亂動他,就把他留在了那里,由邱神醫(yī)在看顧�!�
“好,你讓人去回復他,我馬上就到�!�
媳婦兒要去救人,大概率會用到回春術,十分消耗靈力。景衍不放心,也換了身衣服跟著出了宮。
元家人一看,帝后同時出現(xiàn),感動的熱淚盈眶。兩代鎮(zhèn)國公當即要給蔣禹清下跪,讓她給攔住了,現(xiàn)在不是可講究這些虛禮的時候。
負責搶救的醫(yī)護迎了上來。蔣禹清邊往身上穿白大褂邊問她:“斷掉的那條胳膊帶來了嗎?什么時候斷掉的?”
“帶來了。將近午時的時候斷掉的�!�
蔣禹清飛快的計算了一下時間:“現(xiàn)在接上,還來得極!”
斷掉的肢體,修復的越早,活性越大,也就是越好。或是通過外科手術,即使接上了,哪怕后期堅持復健,也做不到完全恢復如初。
如此一來,鎮(zhèn)國公世子的軍旅生涯至此算是就此終結了。他正值青年,風華正茂的好時候,受此打擊該是何等殘酷。
蔣禹清不會再讓這樣的悲劇和遺憾再次發(fā)生,所以她決定用回春術,哪怕這個過程可能會很難。
但在她還沒有懷孕之前,哪怕整個斷臂沒有了,也不打緊。她也能用回春術促使他的斷臂一點一點的長出來,只不過耗費頗大而已。
如今她懷有身孕,肚子里的這個,吸起靈力來就是個無底洞。她每日辛苦修煉加吸收靈晶的那點靈氣,全部都為喂了他(她)。原來的肢體在,就能省不少的力氣。
此時傷者的斷臂上已經插滿了銀針,止住了血,斷臂也已經清理干凈。蔣禹清看過之后,只留下了邱神醫(yī)和師侄田商陸并景衍三人,其余的人員一律遣出手術室。
邱神醫(yī)已經給他灌了麻沸散,此時麻醉已經生效,針刺不疼。
蔣禹清直接用靈力弄暈了他,接著把斷臂擺上斷口處原樣對接,讓邱神醫(yī)和田商陸托住它,必須紋絲不動。
景衍在一旁給她護法,必要的時候,隨時提供靈力支持。
蔣禹清開始掐訣,綠色的熒光團將傷者的斷口處,完全包裹住,開始一點點修復。
田商陸早就知道,自家這位師叔本事大,卻也沒有想到會大到這個地步。驚的張大的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差點把臉上戴著口罩,都給蹭到了鼻子下面。
好險,他還記得這是手術室,饒是萬分驚訝,那托著斷臂的手也不曾抖過一下。總體說來心理素質還算不錯。
蔣禹清不惜遞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于是乎,孩子十分驕傲的挺起了胸膛。
修復斷臂需要大量的靈力,靈力的極速流失,使得她腹中的胎兒開始躁動不安起來。不過將將過了一刻鐘,她的腹部就一抽一抽的疼,額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景衍一看不好,趕緊上前握住她的手,給她輸送靈力,示意她停下來。
蔣禹清也感覺到勉強,不得不暫停修復,收了手。
景衍立即將她抱到一邊的椅子上,讓她盤腿坐下。往她的兩只手里塞了兩顆靈晶,一手握著一顆靈晶緊急吸收起來。
直到兩顆靈晶均吸收光了,方才又恢復過來一些。
她輕輕的拍了拍腹中的胎兒:“寶寶你要乖一點,娘親要救人。”接著繼續(xù)之前活兒。
如此斷斷續(xù)續(xù),持續(xù)了三次,共計一個半時辰,終于使得傷者的手臂恢復如初,壓根看不出這條手臂曾經完全斷開過。
此時,蔣禹清的身體承受力也到了極點,渾身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臉色煞白。邱神醫(yī)說她需要盡快回去休息,后續(xù)的事情交給他。
景衍沖邱神醫(yī)點了點頭,再次往蔣禹清手里塞了兩塊靈晶,等她吸收完后,方抱著她直接回宮了。
剛一回宮,景衍就下令禁衛(wèi)軍圍住寢宮,在他出來前,任何人不得擅闖。哪怕太上皇來了也一樣。
之后夫妻倆人就進了靈境,一直在里頭待了一天,方才恢復過來。
如今她已孕五月有余,寶寶的胎動也變得越發(fā)的頻繁起來。景衍還未筑基,神識無法穿透她的肚皮,看到里頭的胎兒。
因此,很多時候他會把耳朵貼到她的肚皮上,去聽里頭的動靜,跟他(她)說話。
或者,趕上胎動的時候,他也會把手貼在她的肚子上,陪里頭的寶寶玩耍,可以說十分溫柔了。
蔣禹清一直想知道寶寶的性別,可惜小家伙像是有意識的保護自己的性別不被窺探一樣。
就連邱神醫(yī)給她摸脈,也完全摸不出來是男是女。
蔣禹清也曾試過用神識內視,奈何小家伙周圍被濃厚的靈氣團包成了一個密密實實的靈氣繭子,完全看不到。
對此,蔣禹清頗不滿的對他(她)說:“不讓看就不看,等你出生了還不是會光屁股,你娘親我一樣知道是你男是女。哼哼!”
回應她的是小家伙重重的一腳,踢在肚皮上!
嘿,這小脾氣還挺大!
第188章
女俠
鎮(zhèn)國公世子接上手臂的當天就回了家。
雖邱神醫(yī)一再囑咐此事不可為外人道也,但這并不影響元家人對蔣禹清的滔滔敬仰之情,對她的本事可謂佩服的五體投地。
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用了什么神通,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自己兒子的斷臂修復得天衣無縫。
但是她被皇帝陛下抱著離開時,那蒼白的臉色卻是做不得假的,想來是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這也使得元家的人,對帝后更加死心塌地。
因為邱神醫(yī)的囑咐,又過了半個月,鎮(zhèn)國公才帶著依舊“包著手臂”的兒子進宮謝恩。
對于這件事情,鎮(zhèn)國公世子的感觸是最深的。他幼時為蔣國公所救,到今年又被皇后所救。說蔣家父女是他命中的貴人也不為過。
尤其是這次的斷臂事件,他原本以為他這輩子就此廢了,沒想到被皇后以大神通接了回來,完美無瑕。
他心里簡直把皇后當做了再生父母,他決定了,以后誰跟皇后過不去,就是跟他過不去,跟元家過不去。
因為蔣禹清有孕。就有朝中大臣上書,建議皇帝重開選秀,廣納后宮。
景衍為絕他們的念頭,直接在大朝會上當著群臣的面,承諾今生只此一后,永不納妃。
那大臣大呼:“陛下此舉不合禮制。況皇家子嗣單薄,更應選秀納妃為皇家開枝散葉�!�
景衍道:“開國的太祖皇帝也只有一位皇后,不若卿也去跟太祖皇帝討論一下禮制的事情如何?”
那位大臣立即被噎住了。
這時元允直接站出來懟道:“說的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
誰不知道你家有兩個女兒,仗著皮囊長得好看些,整天在京城里這家詩會,那家茶會的瞎蹦噠,還自封了個什么京城第一才女的可笑名頭。
打的什么主意,真當別人不知道嗎?不是本國公看不起你,就你家那兩個草包女兒,給皇后娘娘提鞋都不配。
你還想著把她們送進宮爭寵,簡直做夢。嘁,諒腐草之螢光,怎及天心之皓月�!�
那位大臣臉都氣白了,怒道:”你休得胡言亂語,壞我女兒名聲。我根本就沒那想法�!�
元允可不會給他半點面子:“我呸!沒那想法,你在這里瞎逼逼什么!就上回我家老爺子過大壽。
陛下給面子親臨我元府,你家那個大女兒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干了什么,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擱我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呢?”
這話一出,當真是把臉皮子都給他撕下來了。
那大臣被氣得眼珠子爆凸,指著元允“你、你、你了“勉強擠出幾個字,突然白眼一翻,碰的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真暈還是裝暈。
御座上的皇帝,以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喊來禁軍,把那位大臣給抬了下去,順便喚個太醫(yī)來看看。
至此,再無人敢就皇帝選繡納妃的事情提出異議。
前朝發(fā)生的事情,很快就難傳道了蔣禹清的耳朵里。下朝后景衍跟她說起此事,蔣禹清也是樂不可支。
“朝中這么多武將,也唯有鎮(zhèn)國公元允的嘴皮子最是利索,懟起人來,許多文官都不是他的對手,也算難得了。真不知他是從哪里學來的本事�!�
因為這個,散朝的時候蔣文淵拉住了元允,特地表達了感謝。
他是皇后的親父,國丈,在皇帝納妃這件事上,就算他心里再不喜,明面上也不好多言。元允幫他說話,可算是給他出了口惡氣。
元允知道他的心結,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小事一樁,咱倆誰跟誰呀?而且我兒子的胳膊還是皇后娘娘救回來的呢�!�
兩個人邊走邊說,約好了晚上各自帶兒子一起,去泰安燒烤小聚一回。
衛(wèi)靈蘊進宮來看她,蔣禹清把人帶到了御花園中摘菜。
如今的御花園,成了宮中所有人最喜歡來的地方。不是因為今天的御花園比從前美,而是因為在御花園里可以體驗到種菜和收菜的樂趣。
蔣禹清了把今天晚上要吃的菜摘下,又挑了一個大西瓜讓宮人拿去洗切了,送來臨湖水榭。兩人一邊坐著吃瓜,一邊說話。
衛(wèi)靈蘊的丈夫肖鳴,去年秋考中了舉人,自覺學問不到家,如今已經進了國子監(jiān)專門讀書,只待三年后再考會試。
兩個人說起在滄州的元舞陽,衛(wèi)靈蘊道:“前陣子聽我娘說,元姐姐同她夫君大鬧了一場。
起因是她夫君在外頭養(yǎng)了一個青樓出生的外室,那外室想過好日子,就背著她夫君找上門來,跪在她面前哭鬧著,想要進門為妾。
元姐姐氣得發(fā)了狠,當場把那外室打了一頓。又把她夫君給叫了回來,當著她婆婆和那外室及所有小妾庶子女的面,先是把他狠狠的打了一頓,打斷了兩根肋骨,接著又使人按著給他剔了個大光頭。
并揚言,再敢在外面亂搞女人,就直接剁了他的子孫根,讓他再也當不了男人,再一封休書給他休了。這下可算是把她家里那群妖魔鬼怪們給震住了。
她那夫君可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幾年前家里又出了事,若非鎮(zhèn)國公府幫襯著,他們這一房也險些受了牽連。如今家里的情形每況逾下。
那男人真要被元姐姐休了,且不說大男人臉面上掛不掛得住。再失了鎮(zhèn)國公府的幫襯,他便什么也不是。
他男人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于是懇求元姐姐再給他一個機會,原諒他一回。
當即拖著受傷的身體,把那外室和兩個未生養(yǎng)過的小妾都給賣了。
如今府里還剩下的那兩個小妾,也都老老實實的,不敢再挑釁她半分,如今的日子總算是好過了不少。
要我說她早就該這么干了,堂堂鎮(zhèn)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還怕一個破落戶不成,分分鐘收拾了她。從前過的那般委屈,都是她母親把她教的太過賢良淑德了。”
蔣禹清也覺得衛(wèi)靈蘊說的在理。做人做事有原則更要有底限,不能一味的聽長輩的話,因為她們的話也未必全部正確。
太過善良在別人眼里就成了軟弱,軟弱便代表著可欺,結果幸福了別人,苦了自己,何必呢?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么要讓著你?
兩人又聊了一些京城里好吃的好玩的。衛(wèi)靈蘊說明天是月中,寶月樓又有拍賣會,而且拍賣的都是遠洋船隊從遙遠的南洋帶回來的寶物,問她可有興趣去看一看。
蔣禹清想到,自打她上回在醫(yī)院給鎮(zhèn)國公世子接了斷臂后,已經好多天沒有再出過宮了。
明天左右無事,出去看看也好。去完拍賣會,順便再回蔣國公府看看家里的長輩們。
送走衛(wèi)靈蘊后,她跟景衍說了明天要去寶月樓玩的事情,景衍也沒攔她,只是叮囑她務必要照顧好自己,最好再帶上幾個宮女。
蔣禹清想了想答應了。她的肚子漸漸的大了,日常行動確實沒有以前那么方便,帶幾個宮女在身邊也好,可以幫她做些小事。只是人一多她就只能坐馬車出行了,她最怕就是麻煩。
罷了,且先忍忍罷!等生完孩子就好了。
次日,蔣禹清在約定的時間里,準時到達寶月樓,與衛(wèi)靈蘊匯合。
衛(wèi)靈蘊把她女兒也給帶來了,小姑娘今年十歲了,長得亭亭玉立,很是招人喜歡。
幾個人正要進去,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大聲呼救:“快來人啊,有人掉進水里了!”蔣禹清一聽,趕忙往湖邊走去,衛(wèi)靈蘊見狀也牽著女兒趕緊跟上。
此時湖邊已經圍過來不少看熱鬧的人,亂哄哄的一片。離岸邊十來丈的地方,一艘小船底朝天,倒扣在水面上,幾個人影正在湖水里浮沉掙扎,大喊救命。
岸邊,有幾個漢子已經下了水,正往那處游去,預備救人。他們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撈起了其中的兩個男人,往岸邊游來。
只有一個大姑娘,死死的攀著翻扣的船,死活不愿讓救人的漢子去拉她。
漢子怕她溺水,又不敢硬拉她。
正在僵持中,突然一道鵝黃色的靚麗身影騰空而起,以湖中的荷葉為借力點,幾個起落就飛到了那翻扣的小船上,俯身輕輕一拽,就將那落水的女子,從湖中提了上來。
緊接著腳尖再次在船底上輕輕一點,又是幾個蜻蜓點水,帶著落水的姑娘回到了岸邊。全程連鞋子都不曾打濕過,可見輕功十分了得。
就連武藝十分不錯的衛(wèi)靈蘊也忍不住大贊一聲“好俊的輕功”。
因是夏天,衣衫輕薄。鵝黃衣服的俠女,怕那姑娘走光,一上岸便將她護在懷里,大聲問:“誰有多余的外衫,暫借一件與她披上�!笨芍^是極細心了。
蔣禹清遂讓宮人速去馬車上取了一件備用的外衫來,遞與那姑娘道:“若是不嫌棄就用我的這件吧!”
眾人看清她的面容,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正要跪下請安,被蔣禹清用眼神制止了。
那俠女接過她的衣服,道了謝,與那落水的女子披在了身上,送她走了。
這時又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妹,你怎么也在這里?”竟是她哥哥蔣禹川。
“今兒有空,打算去寶月樓看看。你呢,也是來參加拍賣會?”
“嗯。今兒休沐,約了朋友一起來看看。聽到這里有人喊救命,就跑過來了。”他頓了一下,看著黃衣女俠離去的方向問蔣禹清:“妹妹可知方才救人的那位姑娘是誰?”
蔣禹清搖了搖頭,突然意識到什么,笑著調侃蔣禹川:“哥哥難得有感興趣的姑娘,小妹即便不知,替哥哥查一查也不是什么難事。”
蔣禹川的臉“騰”的紅了,結結巴巴道:“妹妹說笑了,我也就、就那么一問,不必查了�!�
雖然都是來參加拍賣會的,兄妹兩個卻不在同一個包廂。于是就此分開,各走各的,只是約好,拍賣會上散了以后一起回家。
蔣禹清一進寶月樓,就被侍者請到了最頂級的包廂。坐下后,她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掃描下面的大眾席,竟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位救人的女俠也在。
眼珠子一轉,遂讓宮女去請她前來包廂一同敘話。
宮女領命而去,剛打開門,便看到她哥站在門外:“小妹,我被朋友放了鴿子,可否允我同你和衛(wèi)家姐姐一塊兒搭個伴�!�
蔣禹清挑了挑眉,巧了不是!
第189章
嫂嫂
沒過多久,宮女就帶著那位“女俠”回來了。
女俠對她行了個頜首禮,溫言道:“夫人有禮了。不知夫人,尋我何事?”
蔣禹清請她坐下,仔細打量她一眼。見這姑娘鵝蛋臉,冷白皮,五官精致,長相明媚大氣,心中很是滿意,暗道她哥哥眼光不錯。
“方才在湖邊,觀你救人甚是英姿颯爽,心中敬佩。進來寶月樓中又看到了你,也算是緣份。故而邀你一敘,若是唐突了姑娘,還請不要見怪。”
那女俠道:”無妨。我剛回京,在這京城里也沒有什么朋友。夫人肯邀請我,也是小女子的榮幸�!�
蔣禹清借著這個話題聊了下去:“我就說不曾見過你,原來是剛回京�?垂媚锷硎謿舛炔环�,想來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我冒昧的問一句,不知姑娘來自哪家府邸。”
女俠道:“我姓趙,是永寧伯府的。現(xiàn)在的永寧伯是我大伯。我之前一直跟著爹爹在西南戍邊,很少回京城�!�
“西南戍邊?那西南軍有名的(玉面將軍)趙青瀾趙將軍你可認得?”
女俠笑著道:“正是家父。”
蔣禹清恍然大悟:“原是將門之后,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失敬了。”
“聽夫人的意思,您認得我父親?”
蔣禹清點了點頭:“西征吐蕃之時,我與你父親曾有過數(shù)面之緣,算是同袍。后來我出嫁之時,你父親千里迢迢從西南趕回京中,親自為我抬轎送嫁,我至今銘記于心!”
“西征?同袍!抬花轎?”趙顏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大驚失色,忙跪下請罪:“原來是皇后娘娘,臣女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娘娘恕罪�!�
蔣禹清微微彎腰扶起她:“不必多禮。我也不是拘束的人,你與我年齡相仿,只陪著我說說話就行�!�
得知蔣禹清的身份,趙顏初時還有些拘束。但觀皇后態(tài)度親和,又絲毫沒有架子,也就放松下來,沒過一會兒就打開了話匣子。
這是位十分樂觀開朗樂觀的姑娘,比蔣禹清大一歲,今年十八。
全程,蔣禹川都靜靜的坐在一邊認真的聽著,只是偶爾親自與她們續(xù)一續(xù)茶水,全程不曾插話半句。只是微微上翹的嘴角,顯示他的心情極好。
又過了一會兒,拍賣會開始。
蔣禹清活了兩輩子,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因此對這些西洋來的所謂寶物興致缺缺。
衛(wèi)靈蘊的興趣也不大,倒是趙顏看中了其中的一把鑲嵌了寶石的精巧匕首,跟著喊了兩回價,卻因為它的價格過高而不得不放棄。
但這件物品最終被蔣禹川拍了下來。落槌的那一刻,蔣禹清偏頭看了看他哥哥,見他袖子下的雙拳緊握,心中頓時了然。
哎喲,還不笨嘛,少年郎。
天公作美。
拍賣會結束,就在眾人要離場之時,天空中竟然下起了大雨。
趙顏是獨自騎馬出的門,沒有坐馬車。蔣禹川借口要和妹妹一起回家,主動把自己的馬車讓了出來,讓車夫送她回家。
趙顏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趙顏走后,衛(wèi)靈蘊母女也告辭離開。宮人打了傘,蔣禹川小心翼翼的扶著妹妹上了馬車,隨后自己也跟著上了車。
馬車里,蔣禹清問蔣禹川:“哥,你覺得趙家姐姐如何?”
蔣禹川按了按突突跳的厲害的胸口,頗不自在輕咳了一聲:“挺好的。”
蔣禹清輕笑一聲:“我也覺得她挺好的,做我嫂嫂也不錯?”話音剛落,蔣禹川的俊臉肉眼可見的紅了,結結巴巴道:“小妹可別亂說,莫要壞了她的名聲�!�
“你少來,別以我沒看到。你把剛才拍下的那小盒子放馬車里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歡就去追,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這頭年,好姑娘容易找,自己喜歡的好姑娘可不容易找�!�
蔣禹川的臉于是更紅了,點了點頭,小聲道:“我知道了!”
且說趙顏上了馬車,在馬車中發(fā)了一個小盒子。這盒子頗為眼熟,正是之前她看中又沒錢拍,后來讓蔣國公世子拍走的那個。
她原本只是想把盒子挪個地方,誰曾想竟然在盒子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張小紙條,上書一行鏗鏘飄逸的小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趙顏看懂了,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拿著紙條的手,猶如著了火一樣滾燙,嚇得她趕緊把紙條丟了出去。
可沒過一會兒,她又撿了起來,放到了一邊。
猶豫再三后,她還是打開了盒子,里頭果然裝著那把她喜歡的匕首。拿出來仔細的摩挲了兩遍,她又把東西連同那張紙條一起放回了盒子里,蓋好。緊緊的抱在懷里,如同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她已經十八歲了,別家的姑娘在她這個年紀大多已經成親生子了。
但她母親早逝,父親又是個心粗的,想不到這許多。身邊又只有一個妾室,自然作不得她的主。
她又不愿意盲婚啞嫁,因此祖母和大伯大伯母多次寫信催她回京議親,就都讓她以各理由推脫了。這一拖就拖了好幾年。
直到今年實在拖不下去了,這才回京。
她剛回來的第二天,祖母就迫不及待的同她提了一家,說是安平侯的嫡次子,叫魏才樂的,在家里十分受寵。
還沒等她想法子去看呢,她大伯永寧伯知道了,立即否決了這件事,說這人不行,不能嫁。
卻原來這家伙從前還打過皇后娘娘的主意,用的手段還頗為下作。被蔣國公府和當時還是太子的陛下知道了,暗地里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頓,差點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