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以利用的隨苑：“……”
聯(lián)系之前在地下室里看到的眼球和情書，謝禾繼續(xù)道，“所以，那個學生的尸體是在你這里？我們一起去看看？”
“誰跟你我們�！彪S苑看了謝禾一眼。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就瞥向他的唇，對方的唇角還留有一道血痂般的印記。
腦中像是應激反應一般，突然想到了“隨苑咬的”、“愛心型的”幾個字。
隨苑趕緊把視線扭開，懶得理他，而是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準備離開。
謝禾迫不及待地跟了過去，問：“你去哪里？”
隨苑沒說話，只是快步走著。
npc的職責是引導玩家，他已經(jīng)給對方下過毒了，就算帶他去看尸體了也沒事，對方能不能活到出副本都難說。
但謝禾心理倏地有數(shù)了，是去看尸體。
這個悶葫蘆，什么話都不說全，讓他去猜。謝禾的唇邊染上淡淡的笑，不動聲色地跟在隨苑后面。
地下室里有許多房間，走起來彎彎繞繞的。好一會后，隨苑才推開了一間房門。雖然房間里開了冷氣，但還是隱約有些腐敗的氣味彌漫開來。
跳樓者的尸體就擺在他們面前。尸體上面蒙著一層白布，但白布的起伏怪異，完全不像是躺著一個人，足以見得這具尸體已經(jīng)碎得不成人形。
“自己去看�！彪S苑懶懶地倚靠在一旁，往手上噴著消毒藥水，顯然是潔癖嚴重，不想靠近尸體。
謝禾走近尸體，默默地將尸體上方白布掀開。濃郁的腐臭味頓時撲鼻而來，暴露在他面前的是那天跳樓自殺、摔成肉醬的女尸。
當時人多、時間轉(zhuǎn)瞬即逝，謝禾并沒有機會好好檢查一番。
現(xiàn)在終于，再次找到這具尸體了。
在冷津津的聚光燈下，展露而出的尸體像是一道紅巖爆漿的甜品。
只是這份甜品里面染著灰塵，估計是當時摔得太碎了，被人連灰鏟起來帶到地下室的。
謝禾看到放尸體的病床旁的袋子里放著多副醫(yī)用手套，便取出來一副，開始檢查尸體。
指尖順著尸體的表皮劃過，謝禾瞇了瞇眼睛。
尸體上并沒有被外力擊打過的痕跡，也沒有久積不散的瘀血，不像是受到過暴力虐待的樣子。
很快，謝禾拎起對方的手臂看了眼，發(fā)現(xiàn)尸體的手腕上有一道道……刀割的痕跡。
哦豁，是割過腕，刀口還挺漂亮的。
那就有三種可能。
一種是受到過言語傷害，跳樓；二是單純腦子有病，自己跳樓；三是被人從樓上推下去。
盛血的針筒，應該和身為醫(yī)生的npc隨苑有關(guān)。
謝禾的心里，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謝禾撩起眼皮，看向一旁的隨苑，倏地問道：“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都不喜歡�！彪S苑已經(jīng)在旁抽起了煙，淡淡的煙味四散在房間里。
謝禾若有所思了一會，繼續(xù)道：“你們的手機能聯(lián)網(wǎng)嗎？能不能搜一段恐怖音樂，讓我錄一段……”
隨苑快被他煩死了，他倒要看看這個人準備弄什么幺蛾子。
便隨便找了幾段恐怖電影配音，讓謝禾錄了過去。
***
一件裙子，被從柜子里暴躁地扔了出來。
宋卦從晚上回到宿舍里后，就開始翻箱倒柜地找線索。他發(fā)現(xiàn)謝禾的柜子底下竟然有幾張畫，上面都畫著一個穿小裙子的女生的背影。
而在柜子的暗格里面，還放著幾條裙子和女款內(nèi)衣。
宋卦暗道這個變態(tài)。
原主“謝禾”，一定是個偷窺狂。
“噠。噠。噠。”樓道里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謝禾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宋卦還沒睡，聽到腳步聲就立馬爬起來拉開燈，像是個幽怨的小寡婦，指著他咄咄逼人道：“你去哪里了？又去找內(nèi)鬼了？！”
“你他媽又去找內(nèi)鬼了？！”
謝禾并沒有理他。
這人典型中午睡多了晚上睡不著。
但他沒想到，宋卦已經(jīng)將他的東西翻了一遍，倒的床上、地上全都是，整個宿舍都擺得像是狗窩一樣。
宋卦指著那些東西，繼續(xù)冷潮熱諷道：“你這個角色還真是變態(tài)，跟你本人一模一樣，畫的都是什么鬼東西。還在本子上畫那么多小裙子，你說！是不是暗戀內(nèi)鬼？！”
他的聲音過大，住在同層的玩家以為出什么事了，也紛紛慌忙地趕過來，圍在了謝禾所在的501宿舍門口。
同在五樓的一共有6名玩家。
他們來了才看到501宿舍已是遍地狼藉，謝禾的抽屜、柜子都被宋卦給砸了，拆掉的木板也扔在地上。
宋卦的臉上滿是得意，而謝禾靜靜地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眸子黑沉，現(xiàn)場的氣氛一時間冷得滲人。
張浪浪在旁勸說著：“和氣點吧。宋卦，你查線索就查線索，沒必要這樣吧？”她看了一眼謝禾的床鋪，嘆氣道，“原主和玩家本來就是分開的兩個人，原主變態(tài)不變態(tài)，也和謝禾沒關(guān)系。你給人家床上扔這么多東西，你這讓人晚上怎么睡？”
宋卦還在氣頭上，陰陽怪氣道：“他才不睡呢，他巴不得去找內(nèi)鬼徹夜促膝長談，商量怎么對付我們……”
宋卦在旁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謝禾的注意力卻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將視線落向散在地上的東西。
燈光將他的影子長長地投在了地面。
地上的小裙子、畫紙上面的女孩子、還有許多扭曲變形的畫……
聯(lián)系起謝禾是男生……他會有這些東西，看起來的確，像是個心理變態(tài)的偷窺狂的行徑。
也很像是內(nèi)鬼的接線人。
但如果，換一條思路呢。
“滴滴�！痹谥x禾想清楚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眾玩家們紛紛查看著自己的手機。
其他人手機里顯示的都是：【內(nèi)鬼已經(jīng)覺醒。雙方對立陣營已經(jīng)開啟�！�
而在謝禾的手機上，顯示的是：【恭喜您，您的身份是內(nèi)鬼。您已經(jīng)觸發(fā)內(nèi)鬼覺醒！獲得40積分！】
【贈送bugX1：內(nèi)鬼覺醒開啟后，內(nèi)鬼可以完全變成鬼的樣子�！�
【內(nèi)鬼主線任務：搗毀對方陣營，目前進度（03）】
【主線任務：您現(xiàn)在的身份是內(nèi)鬼，為了不讓別人懷疑到您，您需要做“最合格的好人”，并先找出一個替死鬼，轉(zhuǎn)移大家的視線。】
【內(nèi)鬼支線任務：完成鬼的心愿，目前進度（03）】
【您的對手有10位，請放肆地娛樂，讓世界為您傾覆��！】
觀眾在看到謝禾的手機屏幕時，已經(jīng)完全驚呆：[�。。。�！]
[臥槽臥槽��！這他媽是什么神展開？？？內(nèi)鬼不是女的嗎？？怎么可能是小哥哥？？？還是說他其實是女裝大佬？！]
[捏馬這什么鬼游戲，我一直在猜內(nèi)鬼是誰，我他瞄都在那幾個女的之間推算好幾個小時了，現(xiàn)在告訴我內(nèi)鬼其實是個男的？？？]
謝禾卻不動聲色站在那里，早已將一切看盡眼底。
其實。
他們都被跳樓者是女生這一點，給拘縛住了。
原世界里的人，和玩家只是隨機對應。
宋卦30多歲，還能在這個副本里面對應高中生，這本身就不合理。
誰說謝禾對應的原主，就不能是一個女孩子呢？
系統(tǒng)在對應玩家時。只考慮了玩家的性格，并不會精益求精地要求每一點都對應上。
原主“謝禾”畫針管。
死者死時將針管緊緊攥在手里，卻給醫(yī)生隨苑寫情書；其實并不是因為死者同時喜歡兩個人，而是原主“謝禾”就是那個跳樓而死的學生。
第二次謝禾去找隨苑時，也是試探。
npc必然不會好心幫助玩家，隨苑雖然討厭他卻還是帶他去看了尸體，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謝禾在這個副本里必然不是一個“好玩家”。
內(nèi)鬼是，謝禾！
熄了手機屏幕后，謝禾不動聲色地冷笑了一聲，露出焦慮又不滿的神色：“呵呵內(nèi)鬼已經(jīng)覺醒了。肯定是另外那些人中的某一個，現(xiàn)在有的弄了�！�
謝禾盯著宋卦，繼續(xù)道：“你說你懷疑我，現(xiàn)在內(nèi)鬼覺醒發(fā)通知了，那個人都到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是內(nèi)鬼，我去找個鬼接應？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道個歉？”
他面不改色、擲地有聲的樣子，仿佛自己真的和內(nèi)鬼毫無干系。
[蕪湖！賊喊捉賊開始了�。。
[請開始你的表演。]
宋卦嘴上懟不過，只能氣沖沖地道：“反正你倆肯定有聯(lián)系！等我找出來你就死定了謝禾�！�
謝禾只懶懶靠在一旁，神色懶倦，語調(diào)也很漫不經(jīng)心：“那你去啊，弄死我，謝謝你�！�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去柜子里抱了床被子。
宋卦站在他身后，不忘涼涼地道：“挺好，還知道跑路�！�
“能不能少說兩句�！睆埨死说闪怂呜砸谎�，拉了一下謝禾的手臂，壓低聲音說，“……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們房間睡，命都難保了也不用介意那么多�！�
“我去老張房間打地鋪�！敝x禾說。
宋卦冷冷地看著謝禾離去的背影，又繼續(xù)翻了翻謝禾的東西。屋子里的玩家也很快地都撤了，或回房間，或去了其他玩家那邊商量事情。
在他們走后，宋卦站在房間里靜靜地思考著。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謝禾這個身份有懸乎的地方，跟內(nèi)鬼肯定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宋卦整理了一會東西后，卻突然發(fā)現(xiàn)，窗外有個沒有五官的學生正在幽幽盯著他，似乎已經(jīng)站了很久了。
宋卦心理咯噔了一聲，脊背也升起一種被偷窺的寒意。
他努力深呼吸了一口，盡量恢復冷靜。
這個時候會過來的人，一定是和“多出來的學生”有關(guān)。宋卦緊攥著口袋里鎮(zhèn)鬼的符咒卡片，干巴巴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視線卻不由地，飄到了房間里的全身鏡子上。
鏡子上，空空如也，并不能看到對方。
他這樣想著，卻還是忍不住地偷瞄了一眼……
那個沒有臉的學生，依然……站在窗口處，幽幽地盯著他！
是鬼！宋卦心里打顫得厲害。
快走快走快走啊啊啊啊啊�。。�！別看我別看我�。。�！
宋卦手心、脊背全是冷汗，努力保持理智分析了一下情形后，鼓起勇氣問：“我、我有沒有什么可以幫你？”
他想試探對方是不是跳樓的女鬼，卻又不敢直接問，嗓音都劈了叉。
對方卻不動聲色，飛快地朝他投過去一張照片。
宋卦快速地接住了，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個男生給白裙子女生遞巧克力的畫面。
“？”
宋卦忽地想起來他在自己桌肚里面發(fā)現(xiàn)的巧克力，所以……
原主“宋卦”是喜歡白裙女生了。
那是不是代表，有希望了？
宋卦趕緊雙手接著照片，忽地將照片高高舉過頭頂，俯下身畢恭畢敬道：“我愿意加入內(nèi)鬼陣營。求您，請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在他開口后，鬼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宋卦生怕對方不答應，趕緊繼續(xù)道，“好人陣營沒一個好人，我愿意孝敬您，您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您能讓我活著出副本就可以！！”
沉寂了幾秒后，鬼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一個女生的聲音：“好。我要你去嚇唬那些玩家——”
宋卦頓時放松了警惕，聽起來還挺正常的，畢竟對方是鬼嘛。
鬼：“我要你穿上白裙子，扮鬼，在他們的窗戶外蹁躚跳舞，把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宋卦一聽就慌了，頭也不敢抬，欲哭無淚道：“可是、可是我不會跳舞啊�！�
鬼淡定道：“沒事，我會為你安排。”
宋卦猶豫片刻后，咬咬牙，拿起地上的裙子，快速地給自己套了一件。
窗外，變成“鬼”模樣的謝禾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這一切。
在他的衣兜里，一張叫作【跳舞旋轉(zhuǎn)小芭蕾】的卡片默默地閃過一道弧光。
然后，謝禾掏出手機，放起了晚上在隨苑那邊錄制的恐怖電影配樂，曲調(diào)詭異而陰森。
驚悚的音樂聲中，已經(jīng)穿好了白裙的宋卦踮起腳尖，抬起了手臂。
彈幕已經(jīng)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鲇七�屬你最強。]
[我草了我草了我草了�。。。【让郊胰藗儯。。�！]
第020章
令媛來了
“我才是你爹，鬼女——”
[哈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家人們。]
[�。�！原來卡片還能這么玩嗎，驚呆！]
[辣眼睛，無法想象等宋卦知道這一切后會是什么表情哈哈哈。]
彈幕漸漸熄去。
宋卦已經(jīng)從房間跳出了走廊，到了電梯口時他飛快地按下了按鈕，旋轉(zhuǎn)著跳進去，然后忘我地跳至宿舍外面的空地。
幽森的夜晚，他在宿舍外面的空地上幽幽起舞，驚悚的音樂為晚夜添了幾分怖人。
宋卦仰起頭看了看，有不少宿舍樓里的學生都小心翼翼地掀了點窗簾偷瞄他，然后快速地關(guān)燈、睡覺裝死。
應該是害怕他。
隔著這么遠，夜色還這么深，從別人的視角里，應該只能看到一個白裙“鬼影”在夜幕下起舞，還挺滲人。
宋卦心里忽地有了種完成任務的滿足感。
***
謝禾離開后，便抱著被子去了老張的宿舍。
老張悄悄地開了門，看到謝禾后，訝異道：“你怎么這么晚過來了？”
謝禾：“我跟宋卦一個宿舍�！�
“噢！你倆居然分在一屋，他肯定逮著你吵吧……”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什么事，老張又把謝禾拉到一旁，背著室友小聲道，“你跟隨苑怎么回事？？你不會背叛我跟隨苑好上了吧？！”
謝禾懶懶道：“在解決路上了。先接近，套線索，爭取我們能出副本，再解決他。”
老張的眼底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似在思索著什么，半分鐘后才道：“行！你既然收了我820積分，就一定要弄死他！！你得保我出副本……”
“好。”
“……什么聲音？你等下�！焙雎犚娡饷�?zhèn)鱽碓幃惖穆曇簦蠌堏s緊跑到窗戶邊，悄悄地往樓下看了眼，看見一個跳舞的“女鬼”后，他匆匆拉滅了房間里的燈，焦頭爛額道，“完了完了，那個跳樓的女學生回來了，現(xiàn)在還在外面跳舞——”
老張的另一個室友，已經(jīng)開始在房間里使用卡片施念咒語，不知道念了一串什么后，那玩家道：“短時間內(nèi)鬼是不會闖進來的，我們先睡一會吧，明天起來去找線索�！�
老張摸了摸手臂，欲哭無淚道：“她是不進來，可是我還是害怕啊，外面還有這什么嗚嗚嗚——的聲音，聽得瘆得慌�！�
謝禾倚靠著門框，神色懶倦，朝老張伸出手：“100積分�！�
“什么100積分？”
“我?guī)湍憬鉀Q她�！�
“這么貴？”
“對方是鬼，要花很久才能解決。你不想花就算了，正好我也覺得很危險，還是直接睡覺吧�！敝x禾打著哈欠，借著微弱的路燈光亮，在地上鋪起了地鋪。
老張盯著他的背影，感覺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可怖幽森了，甚至還響起了驚悚至極的慘叫聲！
本是可以忘記那個女鬼的，但怎奈女鬼出場自帶bgm，讓他完全無法忽視外面還有個鬼東西。
老張咬咬牙：“行。不過這個副本里面不能交換積分，我可以和你簽訂契約。等出了副本，系統(tǒng)會自動從我的賬戶上扣給你，但你也得答應你能解決對方。至少今晚能�！�
他其實并不太放心謝禾，但是他看過謝禾的副本，每次他覺得謝禾要死了的時候，這家伙都能逆風翻盤。
所以他想試試押謝禾。
謝禾贏了，他睡個安穩(wěn)覺，謝禾死了他也沒損失。
謝禾沒吭聲，視作同意了。
在看到老張在契約上按上手印后。
謝禾這才回到樓下，先用飯卡變了個蘋果吃。
然后隨手。
“啪”。一秒，關(guān)了手機音樂。
手機提示：【您的預備100積分己到賬，出副本即可提現(xiàn)�！�
彈幕已經(jīng)快笑顛了：[哈哈哈哈哈笑死，隨便動一動手指，1秒鐘就賺了100分。]
[一箭雙雕啊，感覺小哥哥已經(jīng)玩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希望這個副本后面難度翻倍，搞死他嘻嘻。]
同一時刻，樓上的老張?zhí)稍诖采�，默默地給自己蓋好了被子，謝禾的確是有兩把刷子，這么快就解決了鬼。老張露出欣慰的笑容，感覺這是他人生中最超值的100積分。
樓下，謝禾看了眼遠處空地上忘我旋轉(zhuǎn)、跳躍的宋卦，感覺他現(xiàn)在就像是迪士尼里面的公主一樣，有了卡片的加持，舞步輕盈，動作優(yōu)美。
宋卦凍得渾身發(fā)抖，臉也因為僵硬的骨骼被迫拉伸而疼痛扭曲�！斑恰恰苯┯驳墓趋腊l(fā)出怪異的聲響，都快錯位了。
謝禾覺得宋卦現(xiàn)在一定特別快樂，他興奮得渾身打顫耶，面部表情也很多，雖然看不懂，但是他的身上發(fā)出了碾餅干的聲音，好好玩。
——你就慢慢跳吧。
謝禾在樓下坐了一會，便回了宿舍。回去后他躺在地鋪上，盯著天花板默默思索。
怎樣才能找出原主“謝禾”跳樓的原因呢，她又是為何詛咒這所學�！�
帶著困意，漸漸進入睡眠。
安靜的夜晚，卻有一些東西在悄然發(fā)酵。
在夜至深至靜時，他們睡意朦朧，忽地聽到宿舍里傳來“嘭——��！”的一聲，像是攢了許久的東西突然爆炸，地面都突然震了一下！
糟了！！出事了��！
謝禾趕緊坐起身，老張也眼疾手地摸到了開關(guān)。
指尖觸到了什么冰冰涼的東西，圓柱形的，有些濕滑，老張的脊背倏地升騰起一股涼意。
燈光赫然亮起時，他才發(fā)現(xiàn)剛才他摸到的東西，竟是一截血淋淋的……斷指。
他心下一驚，那半截指頭頓時順著他的手背咕嚕嚕滾了下來，掉到地上。
卻像是涂鴉一般，在他的手背劃出一道極慘的血痕！
草啊啊啊啊啊曹尼瑪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崩蠌堥]著眼睛，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燈光大亮的一刻，宿舍里的慘狀暴露無遺。他們的那個室友，雖然悶著一床厚被子，但他垂下來的床單已經(jīng)汩汩墜血，地面上的血流已然盈成一泊！
血腥味在宿舍里翻涌。
謝禾走過去，悄悄地掀起了床被的一角，瞥了眼，里面只剩下一團血糊糊的碎肉。
他們的另一個室友，爆炸了！
老張神經(jīng)崩潰地捂住腦袋，顫巍巍道：“為什么為什么��！又、又死人了……”
謝禾松了手，由著被子落了下來，蓋起尸體。
在他們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死亡觸發(fā)，一旦玩家不小心碰到死亡觸發(fā)，就會在一瞬間病毒發(fā)作，爆炸身亡！
死亡觸發(fā)，會是什么？
那個突然爆炸的夏圓圓、室友男，他們是做了哪一件共同的事情嗎？
***
同樓層沒有住其他玩家，所以并沒有人趕過來�？紤]到是深夜，兩人也就將就著繼續(xù)在宿舍睡下。
第二天早上，謝禾到了班門口時，老張正在和隔壁班級的玩家們說起昨晚死人的事情，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差勁，一時間氣氛又低了好幾度。
“昨晚你們宿舍死人了？昨晚只我們聽到外面?zhèn)鱽砗芷婀值穆曇�，還伴隨著慘叫，然后往下瞄了眼。你猜我們看到什么了？是一個白裙子的女生��！應該就是女鬼�！币粋�玩家正在旁邊說著。
宋卦走了過來。
陽光斜斜地照了過來，但他渾身都在發(fā)抖，狼狽地擤著鼻子，足以見得昨晚凍得不輕。
謝禾漫不經(jīng)心道：“我也覺得，昨晚那個女鬼好嚇人啊，不知道今晚她會不會再出現(xiàn)……”
宋卦想起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鬼的庇佑，頓時驕傲地挺起胸膛，不屑地瞥了謝禾一眼，道：“呵呵一個女鬼你就怕成這樣，我看你還是等著輸吧！”這才跛腳離開。
彈幕紛紛跳出來：[hhhhh還在神氣呢，被騙了還幫別人數(shù)鈔票呀寶。]
[不愧是跳了一晚上旋轉(zhuǎn)小芭蕾的人，我感覺宋卦現(xiàn)在走路都有點墊腳了哈哈哈哈哈。]
[小哥哥絕對是故意的，剛才那句話，就是刺激宋卦今晚繼續(xù)跳吧呵呵呵，都是套路啊。]
進班里時，謝禾見到班里的同學都在掀著衣服小聲低語著，語調(diào)里透著惶恐。
已經(jīng)是進副本的第二天了，所有人身上的紅斑都又加深了一層。
被送到學校的抗體也已耗盡，距離全校師生病毒發(fā)作，噼里啪啦爆炸還剩不到……4時。可玩家們的主線還都沒什么進展。
大喇叭又開始播放道：“同學們早上好，等下會有校醫(yī)過來，為大家的教室進行消毒，請同學們先去走廊等候——”
桌椅的響動聲中，前面的學生已經(jīng)出去了不少。謝禾站起身時，卻突然覺得視線暈眩，如同被人從后腦敲擊了一錘般，眼前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黑了。
他一不小心，就將桌子撞倒了。
“咚！”地一聲，桌子砸在地上，書本灑落遍地。謝禾才如被驚醒一般清醒了些。
他扶起桌子，蹲在地上撿書時，忽地注意到桌腿處有一個洞。
里面露出一些白色的屑。
謝禾摳了摳，發(fā)現(xiàn)那些星星點點的白色是兩張紙團，展開后，上面寫著：【去死�。。∪ニ廊ニ廊ニ廊ニ廊ニ溃。。。�！】
【騙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謝禾瞇了瞇眼睛。
誰是騙子？讓誰去死？
他正這樣想著，站起身時視線又開始暈眩起來，輕忽撞進一個懷抱。男子的骨骼有些硬朗，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冷冽的果煙味。
謝禾忍不住栽進對方的懷里，像是一個頎高的人型掛件一樣，掛在那人身上，將下巴也抵在在他的肩窩里，迷迷糊糊低噥了一句：“……借我靠會。”
臉埋在對方的肩窩里蹭了蹭，呼出的熱氣都炙在了他的頸側(cè)。
“！”隨苑感覺到視線里突然黑下來。對方太高了，整個人架在他身上，教他渾身難受，他能聽見對方清晰的心跳。
隨苑呼吸都慢了半拍，仿佛見鬼一般狠狠推開謝禾，咬咬牙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語氣道：“我跟你很熟嗎？靠桌子去�！�
謝禾被他推得后退了半步，脊背懶懶地抵于課桌前，黑發(fā)在眼瞼處落下一小片細碎的影。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扯了扯衣領(lǐng)，謝禾俯視著隨苑，仿佛無事般低笑道：“你上次不是借著上藥摸了我的腰。這個擁抱是回給你的見面禮，喜歡嗎隨醫(yī)生？”
“還有我給你寫的情書，你喜歡嗎？”謝禾直勾勾地盯著他，順勢道，“我是那個暗戀你的學生對吧，你還藏了我的尸體，是不是也對我有意思啊……”
謝禾看了看隨苑，而后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指尖搭于自己的心臟位置，神色懶倦，“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嗎？心臟想不想要，像是用刀尖劃開刺身那般，剖開我跳動的心臟，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顏色？”
“解剖我，能讓你興奮點嗎……”
“如果我心甘情愿，被束縛雙手，毀在你手上呢？”
恰到好處地頓了頓，嗓子也染了些低啞，
“——你會，喜歡我嗎？”
隨苑感覺自己身上染了一層對方的體溫。他知道對方在試探他，一切都是在套線索。
少年抬起眼睫時，那雙漆黑的眼睛，仿佛是一觸即死的深淵。
但指尖的心跳卻是真實有力，逐漸清晰，像是驚蟄時期落下的初雪，緩緩化開。
隨苑：“我沒喜歡的人，是那個人自作多情。”
學校的大喇叭里的聲音仍在催促。
“謝謝告知。”謝禾說完，走出了教室。
隨苑卻望著謝禾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謝禾剛才那副樣子，暈眩，臉色蒼白，突然栽進他懷里，應該是快要毒發(fā)了吧，卻還是裝作沒事人，嘴硬，這種情況還要笑著調(diào)戲他。
逞強的人，總比暴露脆弱的人更讓人……莫名覺得心疼。
還有他后來說的話，也讓他有點感觸。
但隨苑深知這個人。
才是最為心狠手辣、五毒俱全的瘋子。
隨苑見過謝禾進入游戲前的一段視頻，他在烈烈風聲毫無猶豫地跳下懸崖，他睚眥必報從不吃任何的虧，他將性命放任在指尖肆意玩弄。
他知道怎么表達怎么示愛，他甚至能理解隨苑有些奇怪的癖好，并沒有像常人那般表現(xiàn)出任何厭惡，而是很快就能適應并配合。
但他對誰都沒感情，套完線索轉(zhuǎn)身就可以棄之如敝履。
不能被謝禾的表象騙了……
算了，關(guān)他什么事。
反正那個人很快就要死了。
隨苑繼續(xù)噴灑著消毒藥水。
低頭時，卻發(fā)現(xiàn)地上掉了個什么東西。亮燦燦的。
是謝禾耳骨上帶著的銀釘。
***
學校大喇叭還在繼續(xù)播報著：“請同學們一定要注意好衛(wèi)生——”
站在走廊里時不似在班里那般悶，謝禾呼吸到了新鮮空氣，這才感覺身體稍好了點。他抓起一個學生，問道：“廣播站在哪里？”
那個學生指了路，謝禾便兀自去了。
謝禾走去廣播站外，敲了敲門。
“進來�！�
走進去時，謝禾才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兩個男人，正交頭接耳湊在一起，不知道在低語著什么。
聽見聲音，他們紛紛朝著謝禾抬起頭來。
他們和那些學生一樣，沒有五官。在燈光下看起來幽森森的。
其中一人，拍拍身邊另一人說道：“嗨。張校，令媛來了�！�
謝禾：“……”
一是還是不太能適應，他所對應的原主是個女孩子。
二是，他才發(fā)現(xiàn)，原主居然是……校長家的小孩。
那個被稱作張校長的人看了眼謝禾，疑惑道：“你怎么現(xiàn)在過來了？有什么事情嗎？”
謝禾隨機應變道：“我身上的紅斑好像加重了，我想來看看你�！�
張校長親切地道：“沒事吧閨女？讓我看看�！�
謝禾：“好啊�！彼氖种竻s悄悄地捏了捏口袋里的啤酒瓶瓶蓋——是他昨天中午，在宿舍里折疊好的。
旁邊一人笑呵呵道：“張校，你們父女倆感情真好。你們先聊吧，我就不叨擾了�！�
張校長沖他點了點頭。
待那人離開后，張校長去一旁飲水機前接了杯熱水，嘩嘩水流聲中，他自顧自地道，“我沒想到，你會在這時候過來。”
張校長語氣隨意，“你先坐吧，待會喝點水�！�
“好�！敝x禾答道。
而后，張校長端著兩杯水走向了謝禾，剛抬眼就撞見——
謝禾已經(jīng)舉著彈弓，將瓶蓋對準他的臉：“我才是你爹，鬼女——”
“現(xiàn)形�。�！”
“噗嗤——��！”啤酒瓶瓶蓋扎進對方的臉，如注的血液流下來。
對方頓時變成了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生，整個人陰森森的，渾身骨骼扭曲，血水也順著她的裙擺滴流起來。
“啪嗒。啪嗒�！甭湓诘厣�。
彈幕已經(jīng)快瘋了：[？？？？為什么為什么？？]
[從哪里知道她是女鬼的，我瘋了，我每次看小哥哥預料一切的時候，我就恨不得鉆他腦子里看看嗚嗚��！]
“你！”女鬼顯然沒有想到，謝禾這么快就識破了她的身份。
她憤怒地尖叫著，張著血盆大口朝謝禾撲了過去。
[！��！]
[還有還有，他不是和女鬼同一陣營嗎？他倆為啥打起來啊。救命我腦子不夠用了。]
[蹲一個解答嗚嗚嗚嗚�。�！急�。。。。。。
第021章
套技能
隨苑沒吭聲，眼底卻寫滿了“閉嘴吧�！�
謝禾的腦中恍似頭腦風暴般，快速地組織著畫面。
鬼女是校長的小孩。
如果家庭和睦，她為什么要在自己爸爸的學校施加詛咒？？？
那天廣播時，校長說：“我也不幸感染。”
說明她連自己的至親，都沒有放過。
兩方間，必然有一方有錯。同時，也肯定出現(xiàn)了矛盾，單向的，甚至是相互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