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熟悉的木檀香和玫瑰花瓣的味道，慢慢在空氣間綻開。
棺材里亮起了瑩瑩光亮，應(yīng)是棺材板上涂了某種熒光的材質(zhì)，剛好足以照亮視線。
棺材里擁擠而狹窄，謝禾瞇了瞇眼睛。
【復(fù)活方式是去契合度100%的血仆的血2500cc飲下，直接將那個血仆扔進(jìn)棺材里就行�！�
——這是夏辜告訴他的復(fù)活親王隨苑的方法。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那個契合度100%的血仆，但他可以嘗試一次。如果不是——那就弄死那個制定規(guī)則的牛鬼蛇神。
匕首剛才在平行時空，已經(jīng)報廢。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因被那些手臂攻擊過，現(xiàn)在也有挺多傷。手心就有一道長長的刀口，汩汩流出的血水像是一條血紅色小蛇纏繞在蒼白的指尖。
一滴一滴打在棺材里的玫瑰花瓣上，玫瑰也變得嬌艷欲滴。
謝禾抬起手，將染血的指尖覆在隨苑的唇上，摩挲了幾下。暗紅色的液體像是甘泉一般流入隨苑的唇線。
他瞇起眼睛看向隨苑，對方蒼白的臉漸漸紅潤。
“咚！”似乎是外面打得太厲害，有誰被砸在棺材板上，棺材里都晃動起來，謝禾不耐地舔了舔臼齒。
這樣喂血太慢了。沉睡中的人似乎并不會吞咽，血液久久無法入喉。似乎是嗅到血腥，隨苑的手指也動了動。
而外面還在傳來打斗的聲音。
謝禾漫不經(jīng)心拿起隨苑臉旁的玫瑰花。
他將整枝玫瑰花含進(jìn)嘴里，先是花瓣、花葉、直到帶著尖刺的花枝！
直播間里都瘋了。
[啊啊啊他要干嘛！看著就好痛好痛��！]
[瘋了！]
[刺激！]
謝禾的神色卻始終平靜甚至冷漠。
他輕輕咀嚼，能夠感覺到尖刺在他的口腔中肆意凌虐。
然后俯身，單手撐在隨苑枕側(cè)，吻住隨苑的嘴唇。眼中沒有任何情欲，仿佛只是為了做任務(wù)一般。
眼底依然是那般空洞、漫著死寂的黑色，像是無聲的黑色河流。
但彈幕已經(jīng)全都激動地跳了出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霧草霧草�。。。。。。∵@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啊啊啊啊啊啊我都能感覺到帶著玫瑰味的血的味道了！]
謝禾剛剛將連著枝葉的玫瑰花含進(jìn)口腔。玫瑰花枝帶著鋒利的小刺，會劃破嫩嫩的口腔內(nèi)壁、喉嚨、食道，流出愈來愈多的血。
少年喉結(jié)滑動著，將唇間的血渡在隨苑的唇間。因?qū)Ψ浆F(xiàn)在被封印，唇間冰冷宛如尸體，但仍是如往的柔軟。
……
隨苑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夢，夢里是一片死寂的漆黑，他蜷縮在角落里，饑餓地舔舐著自己身為血族的尖牙。
忽地，一絲光亮撥開云霧傾瀉而來。他嗅到了甘甜的血液的味道，血液里還染著玫瑰花的甜澀，就像是玫瑰荔枝紅茶味的！
即便還沒睜開眼，但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氣息、默契、感應(yīng)……明明沒有認(rèn)識很久，潛意識里他卻覺得是謝禾來了，下意識想要貼近對方，去更深地攫取他的氣息。
他忍不住喉結(jié)滑動著，眼尾也漫開醉醺醺的淺紅。喉結(jié)滑動著，吞咽著甘甜的血水乳汁。
睜開水霧迷蒙的眼睛時，隨苑便看見謝禾那雙漆黑的眼睛，瞳仁黑漆而圓潤，正直勾勾注視著他。
小狼崽子的手腕力氣很大，牢牢地將他的手禁錮在頭頂。
棺材里面血腥味很重，血族的本能讓他下意識舔舐著謝禾唇舌間的血味，像是走在沙漠里的人忽地飲到甘泉。連呼吸間都是繾綣曖昧的氣息，眼鏡也被謝禾撥起一些，升起迷蒙的白霧，耳邊是對方細(xì)碎喘息的聲音。
想要更多血液。
吸血鬼的獠牙從唇側(cè)生長而出。
隨苑下意識退開一些，將牙齒徑自咬在謝禾的頸側(cè)。齒底的細(xì)小碎口源源不斷底喝著謝禾的血，心跳也愈來愈快。
意識漸漸回神的時候，他想要推開謝禾。謝禾年紀(jì)很輕，才十幾歲，皮膚緊實，血液也很甘甜，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謝禾就要死在這里了。
謝禾卻將摟得更緊，按在自己的頸窩里，長腿懶懶地抵住棺材，語調(diào)愉快地在他耳邊道：“苑苑，你不會這樣不知趣吧，我要積分�！�
意識逐漸抽離。
……
再度醒來時，謝禾發(fā)現(xiàn)自己的唇邊染著血，他隨意地擦了擦。
系統(tǒng)提示：【恭喜玩家謝禾，您是與親王隨苑契合度100%的血仆，解救被封印的親王成功，獎勵800積分！請繼續(xù)努力！】
隨苑看向謝禾，才過不久他就又瘦了點。謝禾是陰柔的長相，瘦時愈發(fā)顯得眉眼純黑而暗淡，下巴都尖了些，只有耳骨的銀釘在折射著冷泠的光線。
其實隨苑也有惡靈指骨的事想要問謝禾，但是現(xiàn)在他覺得那些不重要了。惡靈就算是謝禾也無妨。
看他百分之五的血值，忽然有點想給他喂一罐旺仔牛奶。
隨苑：“你知道吸血鬼初擁嗎？飲了吸血鬼的血可以給你續(xù)一次命，現(xiàn)在你是我的專屬血仆。但只有一次�！�
謝禾瞇了瞇眼睛。
原來是隨苑喂了他一點自己的血，將他變成了吸血鬼的身份，才讓他得以暫時活下來。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血量值】只剩下5點。暈過去之前他也看了次，【血量值】前后都是5點。
喝了吸血鬼的血后，血量并沒有上漲。
看來，血仆只有喝血仆的血才能上漲【血量值】了。
隨苑輕撓了下眉骨，雖然嗓音冷冽，但卻染了些不好意思：“謝禾。我是血族親王，后面還會需要你的血，每天都需要——但是后面的量會少一點�！�
“每天都要喂血？可以啊�！�
謝禾看著隨苑，眼睛是懶懶半瞇的狀態(tài)，“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沒良心，向來利益為重。還想要血的話，你也要拿出你的本事，向我證明你值得我喂養(yǎng)你，比如這次的800積分�！�
“還有，我想要你拿你重要的東西來換——你殺掉你妹妹莓格·納斯，還有你的摯友，親手捧著他們血淋淋的人頭來換。”
隨苑已經(jīng)腦補(bǔ)出那樣的畫面，渾身顫抖了一下：“你知道他們是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們沒有別的關(guān)系……”
“知道啊�！敝x禾理所當(dāng)然地說著，貼近隨苑的耳骨，輕呵出熱氣懶懶地道，“離你近的每個人，我都不喜歡。你眾叛親離身邊只有我最好。”
隨苑：“謝禾！”他擔(dān)心以謝禾的極端性格，到時候真的會笑著逼迫他，但是他又非常需要謝禾的血。這個小狼崽子一定會變著花樣給他出難題。
外面仍在打斗著，“嘭！”地一聲，是棺材蓋被掀飛了。擁在一起的兩人就這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吸血鬼親王的手指還搭在謝禾的腰間。
“……”
空氣間詭異的安靜。
徐苓呆若木雞：“呃……”
風(fēng)嵐皺了下眉，老人家“噫！”地背過臉去。
像是為了宣示主權(quán)，謝禾側(cè)過臉，親了下吸血鬼親王的側(cè)臉�？諝忾g發(fā)出“啵”的一聲。
眾人：“…………”
同一時間，系統(tǒng)提醒道：【晚餐時間到，請所有血仆前往城堡一樓提供血液�！�
第082章
撒糖霜
“不如，你洗掉標(biāo)記，做我的血仆好不好？”
風(fēng)嵐簡單測試了下那吸血鬼，發(fā)現(xiàn)吸血鬼并不是惡意動手，而是因為太過饑餓控制不了自己。在那吸血鬼穩(wěn)定下來后，風(fēng)嵐就將他放了。
謝禾看了眼剛才的吸血鬼，
目光對視的那剎，對方眼神中似有閃躲。謝禾心底漫開了些疑惑，對方好像是認(rèn)識自己——但他明明是第一次來這個副本。
“現(xiàn)在說說，他是什么怎么回事？”風(fēng)嵐掃了眼一旁肩膀流血的夏辜時，面色難得地嚴(yán)肅起來。他慈眉善目的看起來并不兇，卻透著一股威嚴(yán)，“還有，剛才為什么把剛才那位小兄弟扔進(jìn)棺材里。徐苓，給我個解釋�！�
徐苓愧于威嚴(yán)地低下頭，心里卻有點不服氣，道：“剛才是他先出言不遜侮辱【季風(fēng)】，我就給了他點小教訓(xùn)�！�
還真是會編啊，謝禾忍不住“哧”地笑了一下。
徐苓：“……”
眾人：“……”
“我、我沒有！”夏辜委屈巴巴地解釋道，“你都是那么大的人物了，為什么還要冤枉我。我進(jìn)游戲好久了，到現(xiàn)在只是個白銀，積分也沒有多少。你輕輕就能捏死�！�
徐苓視若未聞，反正夏辜說話聲音小，氣勢上她已經(jīng)碾了夏辜一截：“至于謝禾，他倆是一伙的。誰知道謝禾會做什么�！�
她身邊的幾人也紛紛附和：“對對對�！薄岸际悄莻�什么辜先口出狂言。說他的謝哥能滅了我們季風(fēng)。這能忍嗎。”
謝禾靠著墻，嗓音輕緩而懶倦：“那怎么能忍啊。建議先殺謝禾�！彼麙吡搜垡慌缘椭^的夏辜，繼續(xù)道，“再殺夏辜。怎么樣？”
徐苓&眾人：“……”
徐苓麻了。謝禾這樣她真的很難下臺。而風(fēng)會長又臉色不好地站在一旁，她只好息事寧人地拿出一張卡片遞給謝禾，面上帶著笑：“謝禾，既然是誤會。那我向你的小兄弟和你道個歉。為表歉意，這張【保命卡】送給你。關(guān)鍵時刻能夠救你一命。”
她雖然面上滿是歉意，心底卻在打著別的心思。她送給謝禾的卡片是假的，才不是什么【保命卡】，反用反而會【招鬼】——卡片被她用其他的卡片改變了卡片的樣貌，導(dǎo)致看起來就像是一張正常的【保命卡】。
“嗯。”謝禾將卡片接了過去，看也沒看徐苓就走了。
短暫的贈完卡片后，他們便往城堡一樓走去——現(xiàn)在是晚餐喂血時間了。
謝禾和夏辜走在季風(fēng)的人后面，謝禾捏了捏手中的卡片，卡片便閃過一道弧光。
而后，他遞給了夏辜一張紙條。
夏辜看了眼紙條，四周張望了下，趕緊將紙條收下。
……
去一樓大廳的路上，徐苓還在和那幾名小弟分析著現(xiàn)在的局勢。
“最初那個吸血鬼說他是親王摯友的時候，我是不相信的——在游戲里，npc說的話并不可信，特別是第一個給“線索”的npc，大概率是在說鬼話，為了故意給我們錯誤的引導(dǎo)——所以我最初判斷，封印親王的人正是他。”
“但蕭狄說�！彼聪蛑昂惋L(fēng)嵐一起去平行時空的那位，“他們在地下看到了那些手臂，大概率是被殺死的血仆的手臂吧，都在叫囂著喊著莓格的名字，甚至還拿出莓格的木梳（因為木梳上面有莓格的藍(lán)色頭發(fā)），所以我斷定，莓格才是那個罪魁禍?zhǔn)�，莓格是封印親王的最終大boss。而故事的主線……”
徐苓瞇了瞇眼睛，據(jù)她判斷。
主線需要血仆們找出提高血量的辦法，保持血量是第一道關(guān)。
然后最難的是那吸血鬼所說的血月夜。
血月夜時，吸血鬼們需要殺掉所有血仆、還有親王獻(xiàn)祭。這是玩家們的第二道難關(guān)，需要從血月夜逃出來。
一旁的小弟們都在附和著：“苓姐好厲害！”
謝禾走在后面默默地聽著，只是，他和莓格的想法并不一致。
首先，血仆們確實很缺血，他們是被掠奪的一方，血量只會越來越低。
今天再獻(xiàn)一次血之后，血仆們的血最多只剩30點。也就是說，在明天到來之前，血仆們要么能找出增加血量的方法，要么就很有可能會以自相殘殺地方式掠取其他血仆的血了。今晚很難熬過去。
另外，謝禾并不覺得莓格是封印隨苑的人。他獲得的線索，是一把帶著幾縷藍(lán)色頭發(fā)的木梳……木梳，并不是會隨身攜帶的東西，更別說在那些被封印的緊急情況下還能被手臂們給搶了去。這是兇手故意栽贓給莓格的。
幕后操縱這一切的人是誰？
將地下那些血仆弄死、并封印親王的人并不是莓格。
有人想要害死他們還有隨苑，就像是一枚潛伏在他們中間的定時炸彈——那個人，會是誰呢？
***
很快，他們便到了城堡一樓。這里還和之前一樣，大廳寬闊空曠，但卻陰森森的，只有四周布著搖曳晃動的燭火，還有那些風(fēng)干的、頸側(cè)帶著兩個黑色洞洞的血仆尸體照舊小山似的堆在那里。
有不少血仆都到了，面對即將到來的獻(xiàn)血儀式渾身顫抖不已，時不時就瞟一眼自己的【血量值】。
他們一方面害怕自己【血量值】下降，一方面又擔(dān)心自己會被吸血鬼選中，被拖進(jìn)黑暗里吸成一具干癟可怖的尸體。
只是這次，血仆明顯又少了一小半。謝禾聽了下，有血仆在打著顫地說：“我們當(dāng)時正是刷墻，有幾個人被莓格帶走了，然后就不見了……啊啊啊啊！”
他的目光瞥到那些堆積的尸體，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恐懼地道：“他們，他們在那里，死在那堆尸體里了！”
謝禾走過去，檢查了下那幾具被指的尸體。
他們渾身枯槁，手心握著的手機(jī)不像是現(xiàn)在的手機(jī)，而是通體透明的。像是未來高科技的手機(jī)。
謝禾瞇了瞇眼睛。
這幾個血仆應(yīng)該是去了未來的平行時空，并死在了那里。只是……謝禾看了看他們的手腕，【血量值】竟然是80。
他們的【血量值】是怎么升到80的？
在那個時空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謝禾漫不經(jīng)心地看向風(fēng)嵐，舉了舉手腕，嗓音疏懶：“風(fēng)會長，我這個5點的血量喂不了血了。你之前許諾幫我一次，可以兌現(xiàn)了�！�
他的頭發(fā)剛才染了血，濕漉漉地垂了下來，笑時眼尾的淚痣輕輕上揚，有幾分少年氣，但并非爽朗那種，而是淬著一種黑暗沉悶的感覺。
他對禮貌、謙讓那些詞都不懂，對方承諾給他的他也一定會要。
風(fēng)嵐：“那是自然，不過只有一次。”
他先一步定住了謝禾手心流下的血，讓謝禾的【血量值】保持在5。
不過只有一次。謝禾也需要找出升【血量值】的方法，不然下一次就必死無疑了。
謝禾：“ok�！�
不知不覺間，空氣間溫度降得更低。
“錚！錚！錚！”一截截閃著幽森寒光的鐵鏈從黑暗里甩了出來。
是吸血鬼們來了！
鐵鏈很快拖拽了好幾個血仆，往黑暗里拖去。
一時間，慘叫聲連連。
有一條森寒鐵鏈，正兀自伸向謝禾——
謝禾卻連眼睛都沒抬，正自顧自地扯下一截衣服，用布條纏著手心的傷口，腕骨繃現(xiàn)出瘦削卻精致的弧度。
那張牙舞爪的鐵鏈卻倏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
徐苓：“！”
謝禾剛纏好手腕，布條隱隱滲出暗紅的血，但血量值穩(wěn)住了。
他抬起眼，漆黑的眼瞳里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徐苓的表情，那是恐懼和難以置信正在她的眼底蔓延。
兩條鐵鏈，瞬間將徐苓和蕭狄拖進(jìn)黑暗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蕭狄已經(jīng)慘叫起來，他被吸血鬼咬住了脖子，正在撲騰掙扎慘叫著，估計撐不了幾秒。
而徐苓裙擺包裹之下的小腿被地面拖拽出累累傷痕，流出像是可愛小蛇一般的血。
謝禾倚著墻壁，只是這樣懶懶地看著。纏著布條的手，握一把灰塵般的東西輕輕散向風(fēng)里。
“！”
徐苓在他的提醒下，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衣服，眼睛卻駭然睜大！她的衣服上面什么時候染了糖霜一樣的東西？！
那……那是什么？！
她忽地想起自己開匿名小號，曾在論壇上嘲笑過的謝禾的【飯卡】，那時候她風(fēng)生水起，發(fā)帖的時候唇角都是得意的笑。
但現(xiàn)在，笑的人卻換了一位。
謝禾站在黑暗里，微瞇著眼睛看向她。
是他用飯卡將徐苓的卡片變成了糖霜，讓夏辜灑在徐苓身上！
吸血鬼嗅覺靈敏，最喜歡味道美味的血仆的血了。當(dāng)然會把徐苓鉤走。
很快，那些覆蓋在徐苓衣服上的糖霜又變成了一張薄薄的……卡片。
謝禾早就猜到徐苓的心思了。不管徐苓用的是什么卡片，他的飯卡都可以將那張卡變成糖霜，到時候變成糖霜還擊回去就好了啊。原來是招鬼卡啊。
徐苓驚駭?shù)乜聪蛑x禾。
謝禾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現(xiàn)在狼狽不堪的她，眼底帶著笑，用口型道：“對啊，是我用飯卡將你的招鬼卡變成了糖霜呢�！�
“甜美誘人的糖霜，加招鬼卡，雙重buff。不死也得脫層皮�！�
“噓。喜歡嗎？”
細(xì)細(xì)密密的恐懼在徐苓心底升起。然而，她已經(jīng)來不及細(xì)想，因為黑暗里的吸血鬼已經(jīng)朝她撲去——
夏辜看向狼狽不堪的徐苓，腦中不由想起了剛才在走廊時，謝禾遞給他的紙條。
走廊里昏昏暗暗，徐苓還在前面有說有笑著。而夏辜走在后面，血量值掉了十幾，傷口還在流血不止。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會被徐苓針對，莫名地受了她一簪警告。
他嘴笨，也不會爭辯。當(dāng)時那樣的情況，他也解釋了，可是沒人信他……他越想越委屈，他沒想過害人，只是默默地擦著眼淚。
那張紙條里，包裹著一些糖霜。
紙條上寫著：【受委屈的話，記得還擊。不要捂住耳朵，要撕爛他們的嘴�！�
【決定好的話，將這個灑在徐苓身上吧:d】
***
“刺啦。”燈泡閃了下，地下室里的燈光幽幽閃閃。
男人正躺在棺材里，純黑的禮服解開了幾顆扣子，露出蒼白的鎖骨。
左手的指尖夾著一根細(xì)煙，寥寥煙霧在空氣間氤氳開來，薄薄的鏡片后是淺色的眼瞳。他的五官成熟冷冽，眉眼本如刀削，卻在灰蒙蒙的煙霧之下溫柔了幾分。
剛才在棺材里簡單休息了會，這會隨苑便拿起手機(jī)看了看工作群。
有個對話小框，是和他和游戲方的同事聊的。
之前隨苑急急忙忙來這個副本，還沒來得及調(diào)查惡靈指骨的事情，便拜托同事幫忙查一查。
他回了趟之前的畢業(yè)照副本，將藏在地下室的心臟帶回游戲大廳。
只是他并不想將謝禾的心臟交給其他人，便只取了一小片組織薄膜讓同事調(diào)查，還再三交代同事不要告訴其他人。
隨苑對惡靈的印象不深，只是聽說自己曾經(jīng)和惡靈爭鋒相對打過很久，具體過程他已經(jīng)沒什么記憶了，可能已經(jīng)過來很久了吧。
還聽說惡靈是自己曾經(jīng)所在的醫(yī)療組的研究對象，當(dāng)時的實驗慘無人道。惡靈在那場實驗中死死生生，游戲里的數(shù)萬張SSR卡片都是取自它身上的器官。
他輕忽笑了下，謝禾怎么可能和惡靈有關(guān)呢。
同事疑惑了一下，倒是很樂意地道：“從東西上面取下來的？放心吧，我實驗結(jié)果出來了我就告訴你。不會告訴別人�！�
“叮咚。”
手機(jī)響了：【抽卡-10000：結(jié)果出來了�！�
隨苑的呼吸停頓片刻，瞳仁在屏幕上聚焦。
【抽卡-10000：臥槽你是從哪里弄的啊，這個真的真的……我激動的都要說不出話了，是真品！】
【抽卡-10000：你從哪里弄來的啊。】
【抽卡-10000：隨苑，你在聽嗎？】
隨苑：“……”
他呼吸繃緊，指間無意識地將煙頭折斷了。
***
大廳里。
莓格笑著從暗處走出來，衣袍墜地，指尖輕輕點了一下謝禾，笑著道：“聽說是你，救了我的哥哥。難怪說兄妹連心，我感受到你的血很美味了。而且，我很喜歡你的心狠手辣。”
謝禾：“……”他想到剛才死掉的那幾個血仆，聽說是因為見了莓格，然后便稀里糊涂進(jìn)了平行時空，還漲了【血量值】。
只是不知道這個漲血量值的方法，是什么？？？
莓格戴著手套的手挑起謝禾的下巴，俯身望著少年，語調(diào)輕佻：“不如，你洗掉標(biāo)記，做我的血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捂住耳朵，要撕爛他們的嘴�！闭跃W(wǎng)絡(luò)
第083章
嫁禍莓格
“噓。這是你做的�！�
半小時后。謝禾被莓格帶回房間。
他配合地跟上了莓格。畢竟據(jù)大廳里那人所言，那幾具死去的尸體在死前曾被莓格帶走后，很有可能去了未來時空。
尸體死時【血量值】都是80，說明死前在其他時空找到了提高【血量值】的方法，只是死于其他死因。
線索極有可能會在莓格這里。
……
莓格的房間里很是寬敞。四壁卻都刷成深黑色，透著沉悶感。
天花板上是經(jīng)典繁華的橙色吊燈，墜著許多珠光寶氣的燈泡。燈泡上也染著暗紅色的血，像是劃開動脈噴濺上去的。
莓格在旁點了盞香薰燈，笑問，“你只關(guān)心環(huán)境，不關(guān)心我嗎？這是在打探我的情況？”
她笑著的時候，兩側(cè)牙齒處會露出尖尖的長牙，森百森白的。
[嘶！這牙齒至少10cm吧？！好怕她突然撲過來要喝我的血（摸手臂]
[可怕。]
謝禾神色如常：“是你在打探我的情況，派徐苓打探我�！�
徐苓已經(jīng)是莓格的走狗，是莓格在派徐苓打探他。
莓格危險地瞇起眼睛，揮起袖子就將他整個人狠狠撞向一旁：“你知道了？太聰明不是什么好事情�！�
謝禾撞到一旁的柜子，直起身時，柜子尚在晃動，上面擺放著的蛋糕也掉了下來。
謝禾反應(yīng)敏捷地彎腰將蛋糕接起，笑了一下，像是評價天氣晴好一般，岔開話題道：“伯爵也吃小蛋糕嗎？”
在莓格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垃圾袋】卡片在謝禾手心劃過一道弧光。
莓格沒好氣道：“甜品使人愉快�！�
但她是個顏狗，這會謝禾懶懶地笑起來，她又覺得發(fā)不起脾氣，干脆地問：“你說說，徐苓是哪里暴露了？”
謝禾想了下剛才他進(jìn)地下室時的畫面，他一向謹(jǐn)慎入微，細(xì)節(jié)也不會放過：“因為——徐苓刺傷夏辜所用的簪子并沒有留在傷口里，而是干干凈凈地插在徐苓后腦扎的小球上。”
莓格：“簪子能暴露什么？”
謝禾：“地下室現(xiàn)場并沒有染血的手帕。那么，簪子上的血去哪了？”
這讓人不由想到了副本里的一類角色，吸血鬼。
吸血鬼會對血液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渴望，如果沒有用東西擦拭簪子上的血液，那么很有可能，是吸血鬼解決了簪子上的血跡。
而徐苓本人，講究，有強(qiáng)烈的潔癖，連指甲蓋也做著精致的美甲。
按照徐苓的人設(shè)，是不會將染著血污的簪子再撿回來，也不會給吸血鬼帶走上面血液、再插回來的可能。
所以，只有一種結(jié)果。
是徐苓被吸血鬼控制了。
她染上了吸血鬼的特性，性格等等也變得怪異起來，使她像只貪婪的野生動物般，用舌頭舔掉了簪子上的血，又心滿意足地將黏著口水的簪子插回了自己的發(fā)髻上。
謝禾瞇了瞇眼睛：“在徐苓去地下室之前。其實已經(jīng)被你控制。你假借她的手刺傷夏辜是為了讓徐苓吮血，讓她在內(nèi)心煎熬下被你徹底控制，把我扔進(jìn)棺材是試探我的能力，順便看看能不能救親王——后來，你想讓徐苓洗脫你控制她的嫌疑，便故意把兇手說成是你自己。那個時候，徐苓已經(jīng)徹底麻木了成了你的走狗。”
莓格被戳穿后，才發(fā)現(xiàn)想象里的難堪并沒有來，反而被謝禾折服了，不怒反笑著道：“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安插的眼線竟然被你拆了——有趣。我現(xiàn)在更想讓你立馬成為我的血仆了呢�？上阋呀�(jīng)來過很多次了，為什么每次都看向他呢？！”
“錚——”她揮了揮袖子，整只手臂便在風(fēng)中散成一群蝙蝠，直接將謝禾摜穿墻壁，摜進(jìn)了浴室里盛水的浴缸里！
水花轟得一下，濺灑出來。
“做我的乖狗不好嗎？”莓格步步朝謝禾走去，語調(diào)拔高而尖銳，“可惜了，需要先放干上一任血族主人的血�！�
“噗嗤——”
鑲嵌著珠寶的匕首，瞬間扎進(jìn)謝禾的腿根處，血水絲絲綿綿滲出來。
彈幕：[�。。。
[臥槽啊啊啊啊啊啊啊�。。
綿綿血污，在水中轟然散開。
少年仰躺在浴缸里面，手臂懶懶地搭在浴缸壁上，被打濕的衣服勾勒出他薄削好看的身型。純黑的褲子包裹的雙腿長而直，褲側(cè)墜著的銀鏈也在手中染了些薄血。
花灑里燙人的溫水澆了下來，浸泡在溫水里的腿部傷口卻無法結(jié)痂。
血水像是絲絲綿綿的暗紅色小花般在水面綻開。
但他的臉上卻始終帶著笑意。心底是難言的興奮在蔓延，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
***
另一邊，夏辜正縮在莓格樓下的房間里。房間是吸血鬼們安排給血仆的住處，夏辜特意聽謝禾說的，挑了莓格房間正下方的這間。
已經(jīng)十點了，他拿著謝禾白天在走廊上交給他的圖紙和【垃圾袋】，做著簡易的改良版孔明燈。
他并不知道謝禾要做什么，但既然謝禾說了他就會做的。
那會，謝禾用【垃圾袋】卡變了幾只大號垃圾袋交給他。讓夏辜提前在樓下將其中一只【垃圾袋】吹鼓起來，底下用火作燃料做簡易孔明燈。
再下方墜著個小籃子，里面放著粘鼠夾。
在今晚，將孔明燈下方點火，讓它向上空升去。
彈幕也一陣好奇：[？？？？？]
[看不懂耶，這是在做什么秘密武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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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是疼了點，但我是愛你的�！陛裨谂蕴蛄颂虼剑种笓徇^浴缸壁，冰涼的手指又戳了戳謝禾的腿部，欣賞著道，“你這樣子真好看。一點都不反抗地配合著我。血就絲絲綿綿流了出來�！�
“……”謝禾瞇了瞇眼睛，燈光在視線里不太聚焦。意識渙散，視線前的一切都變得像在逐漸幻滅。
他的手心里，其實悄悄地緊攥著一只……蝙蝠。
彈幕紛紛跳出來：[嗚嗚嗚嗚嗚不要啊禾禾！麻麻粉看不了這樣的畫面嗚嗚嗚嗚！]
[我不一樣我就喜歡他這個樣子，易碎的樣子更瘋更美，好辣好辣，嘶哈嘶哈。想舔掉他淚痣上墜著的小水珠……]
[這個小狼崽向來機(jī)關(guān)算盡，肯定是故意的。還不知道在演什么大戲呢。]
剛才的蝙蝠撞擊謝禾的蝙蝠重新凝聚，回到莓格身體時，她卻少了一截手臂！
莓格又試了幾次，無果。尖叫著，難以置信道：“你？你做了什么？！”
謝禾指了指窗外。
莓格便看見一個孔明燈模樣的東西向高空飛去。
謝禾懶懶地道，“啊，那是垃圾袋做的�！薄谒麃碇熬徒淮讼墓�，并給了夏辜幾個垃圾袋。
在等【垃圾袋】做的孔明燈從浴室窗口飛過時，謝禾就把蝙蝠丟進(jìn)下面裝老鼠夾的小籃子里去。蝙蝠嗷嗚一聲就被帶走了。
直接給它，烏拉飛到天上去！
“你！”因為蝙蝠被粘鼠板夾住，莓格疼得眉目緊皺。
她急忙揮了下另一只袖子。其他蝙蝠便沖出窗口追了出去。
窗外都是蝙蝠撲扇翅膀的聲音，莓格挑起唇笑了笑，“我已經(jīng)感受到它了，現(xiàn)在就去將它帶回來。你馬上就——死定了！”
彈幕：[完了完了！]
[哎，什么多此一舉的設(shè)定啊。謝禾必死！]
“撲騰撲騰！”可下一幕，那群蝙蝠卻倏地像黑旋風(fēng)一般回來了，卻沒有來得及把放飛出去的蝙蝠追回來——是莓格先耐不了疼痛地滾在了地上。
“謝禾！你？！”莓格痛苦地捂著肚子，整個人栽在地上奄奄一息，往外嘔著帶泡沫的濃血。
謝禾仰躺在浴缸里，壓根沒有看她，只輕輕地道：“愛我？現(xiàn)在還愛嗎？這樣也愛嗎？就算我殺了你也能一如既往地愛我嗎？”
莓格看著他，少年的側(cè)顏真的好看。
他垂在浴缸壁的手指輕輕晃阿晃，明明笑起來懶懶散散的樣子，卻偏偏心如蛇蝎。
她的心理恐懼一點點蔓延。
“你做不到的話，那我不喜歡你摸過我臉的手，也討厭你想要喝我血的腸胃。所以我全都?xì)Я��！?br />
謝禾并不介意告訴她真相，慢悠悠地道，“我有幾張卡片。垃圾袋、啤酒瓶蓋還有飯卡，我在【垃圾袋】里裝了用飯卡變出來的可樂和氣泡糖，還有對折后的啤酒瓶蓋……”
莓格滿臉迷茫。
謝禾不慌不忙地道：“我將【垃圾袋】變成你愛吃的蛋糕，放在床頭。吃下去后，里面的可樂和氣泡糖還在膨脹發(fā)酵。最后會轟地一聲，將垃圾袋炸開，飛崩的、銳利啤酒瓶蓋就會瞬間扎穿你的胃，變得像是一片片粉紅色的椰子片�！�
他彎眼笑著。
而組成莓格手臂的蝙蝠也被他放飛出去了。
莓格臉色慘敗，手臂沒了一只，腹痛鉆心，痛苦地蜷縮在了地上：“……”
“我并不相信這世上有絕對的喜歡�！鄙倌陸袘械穆曇粼谝慌皂懫穑骸鞍。烁嬖V你，剛才你想多了。”
“我當(dāng)然配合啊，我越配合你就會死得越慘。親王的伯爵妹妹想要拿我做血仆，為了放干我的血捅了我一刀。這一刀捅的可真……深�。 �
下一秒，謝禾按著匕首，猛地將腿肉戳穿，仿佛還嫌不夠，又握著匕首在傷口里轉(zhuǎn)了一圈！“噗哧！”
血水已經(jīng)完全止不住地涌了出來，溫?zé)岫蠹t。
“哈……”
鮮血迸濺后，濺在謝禾的眼尾，順著淚痣暈染開。面容匿在黑暗里，眸色變得純黑而不太分明，膚色蒼白病態(tài)，臉上卻依然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
他疼得仰了仰頭，唇間輕呵出熱氣。
血水頓時染紅，半池浴缸。
莓格都能想象到那鋒利的刃在骨頭和血肉上摩擦的疼，令人齒寒牙酸。
她的身上也濺了溫?zé)岬难�，尖叫道：“你瘋了？！你明明現(xiàn)在就可以動手殺了我！你捅你自己搞什么？！”
少年躺在浴缸里，漫不經(jīng)心動了動手指，抵在唇前：“噓。這是你做的�！�
聲音虛弱，卻透著一種極致的瘋狂。
他才不要自己動手，他只想看那個人做。
想逼他親自朝莓格動手。
那才好玩啊。
在門口的腳步聲響起時，謝禾低啞著喊了一聲，“苑苑�！�
像是一道從地獄而來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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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房間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外面已經(jīng)慘叫聲一片。
還有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門框底下的縫隙流淌進(jìn)來，就快要蔓延到夏辜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