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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趁他們馭馬躲避,云缺得意忘形:“多謝三哥!我先行一步!”

    “想走?”四少之首的男人氣惱地嘲諷護弟心切的云溢:“云兄百步穿楊,不如再試試�。俊闭f話間箭頭堪堪對準疾馳的云家少年,一箭飛出,被后來的箭羽追上打落在地。

    四少心下微驚,云溢抱拳:“四弟無知言語得罪幾位,我代他向各位賠罪。”

    “所以這就是云兄賠罪的方式?”四少不領情,轉而和云溢較量。

    邊城崇尚實力為尊,打贏了云溢再教訓云缺也不遲,若四對一還不是云溢對手,那么看在云溢的面子,他們饒了云缺并非不可。

    北市賽馬場上講究的是速度與技巧,想要贏,不僅要率先跑到終點,身上也不能有被箭矢擊中的痕跡,人們?yōu)榱硕惚芩膰w來的攔路箭羽,霎時亂得沒了章法。

    蘇玙身手敏捷馬術高超,徑直朝寧晞追去。

    云缺想在心上人面前博一個邀功的機會,他的目標是被蘇玙護著的盲眼姑娘。

    而無論是放冷箭還是用暗器,雙方都得控制在一定距離,為縮短與蘇玙的距離,他瘋了似地抽.打那匹黑馬,鬧出的動靜不小。

    看他不順眼的大有人在,偏偏四少和云溢還沒分出勝負,不好趕在這個時間沖云缺下手。

    而云缺運氣委實算不得好,黑馬不服被鞭笞,暴怒發(fā)狂。害人不成反蝕把米,云缺駭?shù)妹嫒缤粱遥骸叭�、三哥!救我!�?br />
    云溢援救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四弟被瘋馬帶向遠處,蘇玙回頭望去被云缺這個蠢貨氣得牙癢,騎術不精來什么賽馬場?這不是添亂嘛!

    “阿玙,怎么了?”

    “無事。”蘇玙撇撇嘴:場上有護衛(wèi)隊負責眾人安危,云缺就是一只腳踏進閻王殿也輪不到她來救。

    “停下來,停下來,不能傷害寧姐姐,不不不,去那邊,去那邊!去找蘇玙,要撞你就去撞蘇玙,去撞那個小瞎子,別來連累寧姐姐……”少年嚇懵了,坐在馬背死死勒著韁繩強行偏移方向。

    直等到該死的云缺駕著一匹瘋馬朝她沖來,跑在最前面的蘇玙氣得想一拳錘爆他狗頭!

    “阿玙,危險!快躲開!”千鈞一發(fā)之際,寧晞從馬背騰空而起,豈料蘇玙馭馬的速度比她想象的還快,完美避開云缺有意撞來的瘋馬。

    驚魂未定,等不來護衛(wèi)隊救援四弟就要從馬背摔下,在這樣的速度摔下來,輕則殘廢,重則命喪當場。

    云溢當即下馬沖著蘇玙所在的方向遙遙一跪:“子璧!救我阿弟!”

    聲音裹了內(nèi)力傳出很遠,蘇玙目力極好,在看清云溢下跪懇求的畫面,她咬咬牙——云缺心懷歹意,若非她躲避及時,人仰馬翻的便是她了!

    首次帶小姑娘賽馬就碰到這糟心事,一口郁氣堵在喉嚨,蘇玙煩躁地交待一聲:“阿晞,照顧好我的貓!”

    靈渺耳朵微動:貓?

    下一刻,蘇玙凌空而起。

    被隨手拋了個‘護貓’的任務,寧晞不大情愿,阿玙明知她不喜少女還將人交給她照顧,分明是要看她悔過的誠意。

    寧晞沉著臉,對少女冷言冷語:“好好呆著,不要亂動。”

    小姑娘不受情敵待見也不待見情敵,連裝裝樣子都不曉得,滿腦子想著未婚妻在外人面前對她獨特的稱謂。

    貓?好羞恥呀。她悄悄紅了脖頸。

    蘇玙一身輕功寧將軍見了都羨慕不已,一手提了云缺衣領將他從馬背救下,得救后的少年嚇得失魂落魄。

    瘋馬交由珊珊來遲的護衛(wèi)隊安撫,待云溢倉皇趕來,她懶洋洋地把玩腰間玉墜,說出口的話令云家兄弟大驚失色:

    “救他是看在和云兄的交情,在我這,交情與交惡是兩碼事,得分開算。賽馬場上云缺有心算計我,雖未成,但我蘇玙也不是隨隨便便容人冒犯之人。是我動手,還是云兄自己來?”

    要她親自動手,看看寧晝的下場便知了。

    云溢拳頭握緊,看得云缺一陣膽寒:“三哥,三哥才舍不得打我對吧?我…我做錯了什么?那匹馬無緣無故發(fā)瘋,我才是受害者,我差點被那畜牲摔死!”

    “好吧,看來云兄是想……”

    “無需子璧動手,我來!”他搶在蘇玙之前側身一拳將胞弟打倒,腳重重踩在他肋骨。

    打得不痛不癢,蘇玙皺了眉:“云兄心慈手軟遲早會將此子慣壞,不如就由我代為管教一番!”

    她話音未落,上前兩步,一腳將躺在地上喊疼的少年踢開!力道之大,足足滑出一丈遠。

    “阿弟?阿弟?!”

    打了人,出了氣,蘇玙懶得去看他們兄弟情深,折身從寧晞那領回她的小奶貓。眼看少女衣衫齊整,毫發(fā)無傷,她心情頓好,紅唇揚起:“謝了,阿晞�!�

    “同我客氣做甚?你我的關系,阿玙何必言謝?”

    情敵明目張膽地來搶人,少女抿了唇,輕扯未婚妻衣袖。

    蘇玙歪頭:“想回家了?”

    “嗯�!�

    她看起來興致低迷,擔心驚馬一事嚇到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蘇玙不好在賽馬場久留,她一走,寧晞揣著一缸醋離開,眾紈绔作鳥獸散。

    玩樂一事,向來是隨興所至,哪日有了興致再約不遲,只是為了玩得痛快,四少打定主意往后再不請云溢。云溢雖不錯,但他四弟真是莽撞沒有腦子心眼還壞。

    白馬噠噠地走在長街,天空落起了零星小雨。

    好好的賽馬被云缺那小子攪了,沒帶小姑娘玩得盡興,蘇玙過意不去,雙臂從她腰間環(huán)過,問道:“怎么不說話?”

    “嗯?說什么,我在思考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迸⒆蛹m結地用手指戳了戳臉頰。

    蘇玙看她舉止可愛,下意識就想要親近,好奇心被勾起,湊近問:“什么問題,說來聽聽?”

    “就是……貓呀。你當著寧晞的面喊我貓�!�

    “這……”蘇玙臉皮微紅:“好像有這么回事。我有說錯嗎?貓都沒你軟糯可愛,也沒你善變。”

    “善變?我哪有善變?”

    蘇玙哪好意思說她時而撩撥時而無辜,行事完全不能以常理來揣測——當你以為她心無雜念,偏偏又一記直球打得你眼冒金星、浮想聯(lián)翩,想欺負都不知從哪下手。

    胡思亂想了一通,猜不透未婚妻到底是何意思,靈渺扭頭‘看’她:“我還是想知道�!�

    “知道什么?”

    “貓。”她實在害羞,捋直了舌頭小心翼翼問道:“阿玙喊我貓,所以貓……是愛稱嗎?”

    第18章

    愛稱?!蘇玙被問得傻了眼:她到底做了什么孽為何要回答這樣直白的問題?

    細雨沾衣,某位紈绔因一時語塞報復地想要揉.搓小姑娘吹彈可破的臉頰,手剛抬起,沉睡的良心覺醒冒出頭,蘇玙無語凝噎:看,這又是一記直球。

    在這一刻她甚至悲觀地想,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會不會被少女的直球砸得倒地不起。

    “阿玙?”

    “嗯,在呢�!碧K玙突然覺得干渴,清了清喉嚨:“喊我做什么?”

    少女抿唇,不確定道:“阿玙剛才是在發(fā)呆嗎?”

    “發(fā)呆?”蘇玙重復一遍,慢半拍地點點頭:“對啊,可能是累壞了,腦子一團漿糊,轉都轉不動�!彼杂X領悟了絕好的敷衍技巧:“靈渺,我累了�!�

    “累了,就不要想了,回去好好休息。”靈渺自幼受的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教導,假使她眼睛能夠看見,說不準會盡其所能把這位威風八面的女紈绔寵上天。

    哪怕是此時,未婚妻當著她的面喊累,她也格外懂得疼人,奈何被蘇玙環(huán)著,又在馬背上,無法回身給她一個愛的擁抱,是以自責地擰了眉:“是我的問題太深奧,難倒阿玙了嗎?”

    少女純粹無瑕不染俗世煙火,對未婚妻捧出了全部的信任真誠,她如此,蘇玙哪能不要臉地揪著這個問題深談:“靈渺,我手疼,你替我揉揉?”

    “手疼?哪只手?”她急得挺直后背就想亂動,被蘇玙按住肩膀:“這只,這只手。”

    蘇玙心虛地不敢直面少女臉上的擔憂急切,不可避免地被對方重視的態(tài)度激得心尖酥.麻,這種被在乎的感覺太奇妙了,仿佛……仿佛她就是她的全部,是她這輩子看不見卻晝夜奢想的人間山河。

    “怎么會疼呢?疼了多久了?”薛靈渺痛恨自己是個瞎子,哪怕能看見一線光明也好呀,就不用靠指腹一寸寸地去摸,也能提早知道她的未婚妻是否無恙。

    她一時難掩沮喪:“阿玙,為什么不說話呢?哪里疼告訴我呀,一定要我問嗎?”

    隨口扯的謊害得小姑娘掛心,方才沉默不言又惹得她心情低落,蘇玙開口時差點咬了舌頭:“可、可能是被韁繩勒得?隨便,隨便揉揉就好。不要再問了,頭…頭疼。”

    免得她頭疼,靈渺壓下滿腹疑慮替她揉.弄指節(jié),春雨連綿,待發(fā)絲被細雨沾濕,她忽然懂了:阿玙又在戲弄她。心下酸澀慢吞吞地紅了眼,她松開手,不說一句話。

    蘇玙以為她累了,到了家門口,抱人從馬上下來。

    聽到馬蹄聲,阿芝從院里迎出來,到了門口一眼看到軟綿綿的女孩子被橫抱在懷,歪頭輕咬在某人側頸,奶兇奶兇的。

    被咬的蘇玙被那股氤氳靠近的花香弄得五迷三道,起初只覺得側頸被輕.舔了一下,而后是細微的疼。弄不明白到底哪把人得罪了,按理說被咬了她就該把人丟開,然后看著她重重摔在地上……

    蘇玙被腦海冒出的畫面嚇了一跳:她何時這么兇殘了?哪能用對付云缺的法子對待盲眼小姑娘?

    權當被幼貓咬了口。這么一想她甚至笑了出來:“咬夠了嗎?”

    被咬的地方傳來微癢的疼,膽肥的小姑娘總算舍得放了她,蘇玙摸了摸那一圈淺淺牙印,懶散地瞇了眸子:“喂,吃我的喝我的,就這么對我?”

    憑著一股沖動咬了人,事后小姑娘身子一僵,不知是羞是怕掙扎著就要從她懷里下來。怕她摔了,蘇玙將人交給阿芝。

    黃昏落幕,吃過晚飯,阿芝捧著一方錦盒轉交予她。

    盒子打開,燈光下,一疊金葉錢莊全國通行的銀票安靜躺在那,至少三十五六張,每張面值五百兩。

    粗略地估算了總額,蘇玙不淡定了:“這?”

    阿芝畢恭畢敬道:“主子昨日差奴從錢莊取出來的,現(xiàn)交給家主,不夠的話,主子說還有�!�

    “……”

    小姑娘突然來這一出,是要哄她還是展示一下財力?她彎了眉,暗道這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蓋上錦盒,袖里兜了清風瀟灑拐出門。

    燭光搖曳,映照出房間煥然一新的格局,每一個茶杯,每一個板凳,還原的都是昔日薛府閨房的布置。所有家具依著蘇玙的意思邊角打磨地極其圓潤,更細心地用軟布包好。

    少女一身寢衣坐在桌前凝神思考,反思自己是不是過于緊張她的未婚妻了,所以才會在察覺被戲弄后,窘迫、羞惱、酸澀、黯然。

    阿玙不是爹爹,阿玙年輕氣盛富有活力,不會突然離開,不會在清晨露水還沒蒸騰前就撒手人寰,不會留她在茫然未知里哭泣絕望。

    她會活好久,會說,會笑,會玩,會鬧,會給人充分的安全感。

    就像在馬背她攬著自己,肩并肩挽著手行在街上,白日一起用飯,偶爾插科打諢,入夜她住在隔壁,遇到事情喊一聲她就會急忙跑過來。

    乖得不能再乖。兇猛如獅,矯健如豹,靈活如魚,無聲無息在她心里點燃了一盞燭火。

    阿玙很好,可阿玙也很討厭,是那種亮著光芒照出她一身卑微窮酸的討厭。她的戲弄如同刺猬幼崽的刺,有些軟,但刺終歸是刺。

    內(nèi)心脆弱的少女委屈地眨了眨睫毛,將一串玉珠賭氣地丟在一旁。

    上天垂憐,一定要讓阿玙心里有她啊。這樣她才能不白來,才敢期許一輩子的相守,才敢貪想生命里有這樣一個人陪伴。

    阿玙是她鼓足勇氣走了很遠才找到的妻,除了她,在這世上,她無親無友,無枝可托。

    月兒彎彎,小院的青石階布了一地潮濕。蘇玙叩門三聲,沒人應,她揚聲提醒:“靈渺,你在做什么?我進來了哦。”

    閨房的門被推開,少女端坐在桌前茫然發(fā)呆,不知想什么這么入神。真是白擔心一場。

    蘇玙笑著晃到她身前,長臂越過茶桌,手指勾弄小姑娘尖尖的下巴:“阿喵,怎么這么沒禮貌,連個招呼都不打?”

    她的氣息隨著日漸親密靈渺是識得的,像是害怕心事被戳破一般,她霎時清醒,小臉迅速被羞意染紅:“啊……是、是阿玙呀,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笨此叩弥毕脬@進地縫,蘇玙忍笑:“看看這個敢用錢砸人的小貓,腦瓜殼里到底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什么…什么都沒想!”

    “哦,也沒想著養(yǎng)我?”

    “沒——”她的手擺了一半頓在半空:“咦?”

    蘇玙氣得在她腦門屈指輕彈。

    “哎呀,疼�!眿扇趺裁赖呐⒆娱_口喊疼,便是紈绔也無法冷硬著心。

    熟門熟路地坐在桌前,倒了杯茶,茶溫正好,蘇玙好心情地抿了小口,便看見送出去的那串玉珠孤零零躺在茶壺邊,她笑:“阿喵,我的臉很白的,你再考慮考慮?”

    “考慮什么?”少女敏感聰慧,靈光一現(xiàn):“養(yǎng)你嗎?這不用考慮�!�

    “倒是猖狂�!睜T光映著小姑娘白皙如玉的臉龐,蘇玙看得嘖嘖稱奇,若非目盲,這真是得了天眷的美人,平白占了人間三分靈秀。

    要能被她看上一眼……

    蘇玙一顆心不受控制地砰砰亂跳。

    色令智昏。她暗暗鄙夷自己,仰頭往肚子灌了半杯茶。

    靈渺側耳傾聽,右手輕撫她后背:“慢慢來,不急,被嗆到就不好了�!�

    被哄得快要忘了來此目的,蘇玙繃著臉拒絕小姑娘的貼心柔情:“好了,喝杯茶而已。”

    “哦�!彼焐蠎�,手依舊沒從未婚妻脊背收回,慢悠悠撫著蘇玙披散的長發(fā),不恥下問:“養(yǎng)阿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為何要說我猖狂?”

    要說之前那句話純粹是蘇玙逗弄之語,讓個盲眼的姑娘養(yǎng)著,她反而受不了。顧不得被占了便宜,蘇玙覺得有必要讓她認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她臉上換了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邊城有誰不曉得蘇家女一心玩樂,短短三年敗光家業(yè)。你養(yǎng)我?你是有金山還是銀山?你拿什么養(yǎng)我?”

    “你是說錢?我不缺錢。我養(yǎng)阿玙,阿玙養(yǎng)我,不是天經(jīng)地義么?”

    “不要亂說,什么天經(jīng)地義!”

    “父母之言婚書為證,我哪有亂說?還是說你只想接受寧大小姐的好意?”

    “什么?”蘇玙一頭霧水:“這關阿晞什么事?”

    小姑娘無師自通學會了吃醋,理直氣壯里帶了幾分隱晦的試探:“以你和寧晞的關系連道謝都不必,你我的關系不更甚于青梅竹馬?”

    她說得好有道理……

    順著小姑娘的邏輯去想,蘇玙啞然。

    她不吱聲,靈渺眉梢?guī)玻骸八晕业腻X你盡管花呀,花完了再賺便是了。”

    蘇玙簡直要別扭死了,她只是開玩笑,并不想真的做小白臉!她覷了小姑娘一眼,不知贊嘆她的純真還是憐憫她的輕信,她問:“若我是壞人呢?”

    “直覺告訴我,你會對我很好,而且你也不是壞人�!�

    縱橫邊城極擅尋歡作樂的女紈绔突然被她的單純打�。骸爸庇X?直覺就不會出錯的嗎?”

    “若你是壞人,若我直覺出了錯……”小姑娘無措地握緊未婚妻放在桌面的手,聲音晦澀:“那我…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何必難為一個孩子呢?

    感受著她指尖傳來的涼意,蘇玙內(nèi)心發(fā)生著隱秘的震顫,竟會有人心甘情愿將性命交于她手,望著少女單薄的嬌軀,她問:“只要有婚約在,隨便一人你都愿意?”

    沉默半晌,靈渺緩緩抬眸,未語先羞:“不,不是的。婚書本就是一場豪賭,輸贏不過死生二字。我不愿,沒人能強迫我。阿玙,我也有自己的喜好。你……我就很喜歡。”

    第19章

    很喜歡。

    蘇玙被這三個字敲得腦殼發(fā)懵,記不得之后說了什么,暈暈乎乎地逃出閨房。走時一個踉蹌,撞到桌子的邊邊角角,不疼,但也挺丟面子,幸虧沒被人看到。

    春天的晚風不似夏日悶熱,不似冬夜凄寒,風從窗子吹進來,柔柔的,像柳梢拂過平靜的水面,一身月白寢衣的少女‘望’向門外,倏爾淺笑,自言自語:“原來阿玙也有這么呆的時候�!�

    還擔心她會兇巴巴地搖晃她肩膀,勒令她不要癡心妄想。

    好在沒有。

    她摸了摸那人逃出去時可能碰到的桌角,桌角被包裹地很好,撞上去也不疼,少女彎了唇,她第一次敞露心扉,沒被嫌棄就好。

    爹爹為她選擇的未婚妻,她是喜歡的。這是真的。哪怕是秀水城游手好閑的紈绔,她也喜歡。

    她看不到阿玙,可她摸得出來,阿玙的長相是她喜歡的。她聽得到她的聲音,除卻女子天生的柔,自有一股慵懶的囂張在內(nèi)。那是從骨子溢出來的自信,煞是迷人。

    眼睛看不到的,她能用心去感知。

    她的未婚妻,哪怕是紈绔,那也定是個眉眼飛揚坦蕩無懼的紈绔,精致中藏了點小懶散,動不動就愛打哈欠,像經(jīng)常睡不醒一樣,玩起來比誰都要活力四射。

    腦海勾勒出她模糊的輪廓,薛靈渺趴在桌子枕著胳膊笑了笑,仔細看耳朵尖還是紅的。

    這種事,沒法不害羞呀。世間之大,萬事萬物,唯獨蘇玙是她有資格去爭取的。

    于是喜歡的就要去親近,若不然,很可能會失去這份資格——她害怕失去。

    夜深人靜,沐浴后,蘇玙換好寢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后背都要翻出汗了仍是毫無睡意。

    她懊惱地坐起身,長發(fā)流泄在瘦削的肩膀,領口微敞,露出好看的鎖骨:“這只小貓,又在亂說什么!到底知不知道會給人造成困擾?”

    且不說蘇薛兩家是否定下婚約,她一點成婚的打算都沒有,小姑娘就不管不顧說了喜歡。她心里犯起了嘀咕:阿喵懂喜歡的意思嗎?她究竟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在做什么嗎?

    被人喜歡是件很棘手的事,不能用拒絕外人的方式拒了天真無邪的少女。好歹也是她養(yǎng)的貓啊!蘇玙撓撓頭,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

    她蒙上被子,閉上眼自我催眠。想得多了,夢里都有一只活蹦亂跳的小貓,貓眼清澈如水,蘇玙咧開笑,赤著腳丫從草地跑過:“阿喵?阿喵過來?”

    她拎著小魚干誘惑涉世未深的幼貓,小奶貓聞著魚香味一溜小跑過來,在幾步之遙的距離停下步子。

    蘇玙急于摸它腦袋,干脆放低身子:“阿喵?來阿喵,小魚干……”

    貓兒動了動耳朵,看在美食的份上放松警惕歡快地跑過來,待離近了,蘇玙一把將它撈入懷,呲著小白牙:“看你怎么跑,老實呆著,我要摸你腦袋!”

    天色大亮,光線透過窗子照進來,床帷內(nèi),少女面色通紅地推了推睡覺都愛動手動腳的未婚妻:“阿玙…阿玙醒醒?”

    睡夢中的人力氣大得很,她掙脫不得,又羞又急地趴在蘇玙身上。她喜歡被阿玙摸頭,可阿玙似乎很心急,她根本不敢想頭發(fā)被揉成什么糟糕樣。

    “阿玙,阿玙不要鬧了,該起床了。阿玙?”

    “阿玙,求求你不要這樣……我、我心跳得好快。阿玙,我難受,你放開我……”

    耳邊傳來一聲聲低求,嗓音軟軟的,蘇玙睜開眼,還沒從夢里緩過來,直覺胸口微沉,她垂下眼眸,在朦朧的光暈里看到了一副明媚嬌美的容顏:“你……”

    她嗓音喑啞。

    靈渺隱忍著喘了口氣:“阿玙,放開……”

    蘇玙怔然看著她,看她凌亂的發(fā)絲,看她額頭不知因何滲出的一層薄汗,看她比花還要嬌艷鮮美的臉蛋兒,她喉嚨發(fā)干:“阿喵?”

    “你……”小姑娘咬著唇,快要急哭了。

    “阿喵,我夢見了一只貓,和你長得好像呀。那是不是你?”

    她發(fā)夢還沒醒,靈渺力氣沒她大,放棄了掙扎,紅著臉埋在她胸口:“不是我�!�

    待那溫熱的氣息順著敞開的衣領熨帖在肌膚,蘇玙笑著就要把人推開:“阿喵別鬧,癢。”

    “分明是阿玙在鬧呀。”

    “什么?”蘇玙愣在那,睡意醒了大半,她搖搖頭,企圖將最后的昏蒙搖散。

    那分難言的羞澀在心口蕩開,促使著少女從她身上爬起來,不敢亂走,就坐在床沿好生平復。

    清醒后的蘇玙手忙腳亂地將散開的寢衣理好,意識回籠,她尷尬地笑了兩聲:“你怎么來了?”

    “喊你起床呀,阿玙做夢了嗎?夢見了一只貓?還有呢?”

    “啊,那、那不重要�!碧K玙掀開被子下床,從衣柜取了套干凈衣衫,佯裝鎮(zhèn)定:“阿芝買好早飯了嗎?我餓了�!�

    她岔開話題的方式稍顯拙劣,靈渺眉眼彎彎:“買好了,就等阿玙了�!�

    收拾妥當,蘇玙看她鬢發(fā)散亂,想到這都是自己弄的,她扶額一陣汗顏:“過來,我替你梳妝�!�

    梳妝兩字從她嘴里吐出來,小姑娘壓著雀躍,矜持地伸出手,蘇玙笑得燦爛,上前兩步執(zhí)了她手來到梳妝臺前。

    梳發(fā)、挽發(fā)、上妝,順手為她理好衣領,撫平衣裙上的褶皺,蘇玙滿眼贊嘆:“非常漂亮�!�

    “阿玙也漂亮�!�

    知道她嘴甜,蘇玙笑笑不說話,忙著去梳洗。

    ……

    最近邊城發(fā)生的熱鬧多得一雙眼睛看不過來,先是新遷來邊城的金家少爺當街挨了打,將軍府嫡子深夜在家還遭了一頓暴揍。

    昨兒個賽馬場上云家四公子被人一腳踹飛,傷勢過重被大夫斷定無法參加今年科舉。

    外面都在傳女紈绔被女色迷了眼,旁人碰一下都不行,護得沒了邊。

    大清早,云姨娘打著為給兒子討回公道的旗號帶人叩開蘇宅大門,鬧得沸沸揚揚。

    最后的最后,惹急了脾氣不大好的女紈绔,被冷臉丟了出去,顏面掃地。

    家里方才鬧哄哄,靈渺坐在竹椅乖巧地喝茶壓驚,不時瞅一眼大門方向:“她不會再闖進來吧?”

    膽子芝麻綠豆大。蘇玙躺在小竹床假寐,故意消遣她:“再來,你就去對付好了�!�

    “我?”少女無甚底氣:“我沒有她兇,也沒有阿玙厲害,要怎么對付?”

    “用錢砸呀,云姨娘最喜歡錢了,她來鬧一是氣不過,二是想訛錢,你用銀子砸她,保管砸得頭破血流她都不會罵你一句�!�

    “這是什么法子?才不要。我的錢是有用處的�!毖`渺放下茶杯,一臉害羞:“阿玙,你坐起來,我有個好東西送給你。”

    “好東西?”蘇玙眼皮輕掀從竹床而起。

    “閉上眼,不準看�!�

    “神神秘秘的。”她嘟囔著閉了眼。

    門口飄蕩云姨娘罵罵咧咧的聲音,比蟬鳴都要聒噪。盲眼小姑娘取下貼身之物,湊近過去費了些功夫將玉扣系在未婚妻脖頸:“好了�!�

    玉扣剛從心口摘下,帶了余溫,還有股花香,蘇玙挑眉:“好小巧的玉扣,這東西可有講究?”

    “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那就是果然有講究了�!碧K玙擅玩,但也并非全知全會,小姑娘不肯說,她總不能強行撬開她的口,懶洋洋地哼了聲:“不說就不說�!�

    門口女人罵得越來越難聽,她沉了眉:“坐在這別動,我去去就來�!�

    當天,秀水城的百姓又多了一樁茶余飯后的談資——蘇家紈绔揮袖子把嘴皮子不饒人的云姨娘打了。

    即便挨打的是個妾室,那也是云家臉面,人們等著看更大的熱鬧,哪知云家一點風吹草動都沒傳出來。

    一晚上的功夫,坊間多了條不大不小的傳聞:寧將軍有意將長女許配給蘇玙,蘇玙仗著將軍府的聲勢,云家不敢得罪。

    將軍府,聽完下人的匯報,寧大小姐滿意地展露笑顏,是了,她的確該催一催阿玙了。寧蘇聯(lián)姻方為強強攜手門當戶對,和個孤弱盲女?成何體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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