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為尋求更高的道來凡世歷情劫,她與“爹爹”情意甚篤,
為此不惜逆天而為,誕下骨血。
女子與女子固然可借助生子丸孕育新生,
可阿娘與“爹爹”不同,我與你,也不同。我與阿娘,并非凡俗人。
或者說從我燃香解開天道封禁、得到阿娘傳授的半份傳承時,
我的命數(shù)不在此間天地,
而在道源上界。命數(shù)不在這方天地,
擁有我半份骨血的子嗣便無法降臨人間�!�
她不知說的這些阿玙能不能聽明白,于是甚是艱難地啟唇,
“若我有阿娘那樣的道法修為,有她可無視天道的孤高悍勇,我自然愿意冒險一試,
可我……”
她沮喪道:“我還是太弱了�!�
蘇玙怔怔道:“那我……我來生,我來生這也不行嗎?”
聞言靈渺愧疚地轉過身來,踮起腳尖親吻她光潔微涼的額頭,“你可知“爹爹”有多愛重阿娘?“爹爹”那般疼惜阿娘,怎就舍得要她受孕育之苦?
她甚至為此想過公開女子身份,但被阿娘攔住了。因為“爹爹”乃凡俗之人,承受不住阿娘的血脈之力,所以只能是阿娘懷胎�!�
天道平衡,有一個容誘便夠了。也因為容誘的強大執(zhí)著,所以有了靈渺的降生。
饒是如此,薛靈渺生來被天道褫奪一雙美目,做了十幾年的瞎子。
若非容誘留有后招,逼得此間天道退步,解開封禁,將曾經(jīng)壓制的還了回來,哪怕雙目復明,靈渺這一世都只能做個身子骨不大康健的普通人。
而容誘付出的代價,是慷慨赴死,紅顏薄命。
角度刁鉆地成全了她自己的道,情劫橫渡,先死后生。
大道三千,界域遼闊,試問有幾個容誘?
“我不如阿娘�!膘`渺輕抿唇,“所以阿玙,只要我們在世上一日,都不可能有自己的骨血。你生,或者我生,都是在以身犯險,稍有差池,身死魂消�!�
飛雪飄飄,寒風呼嘯。半晌,蘇玙緊了緊衣袍,“那、那就不要孩子了�!�
“也不是不能要。等你我飛升上界,到時孩子生在上界,名正言順,便不會受天道限制�!�
她終究踏入仙途不久,一沒有阿娘完全的本事去撼動天道法則,二也不愿托大,一意孤行導致生出來的孩子耳聾目盲受她昔日所受之苦。她怕蘇玙為此生心結,緊緊與她十指相扣。
好一會,蘇玙動了動嘴唇,眉目重新煥發(fā)神采,“無妨,無妨的渺渺,我有你就夠了�!�
被她擁在懷中,靈渺不放心道:“真不會失落嗎?”
“有何好失落的,是現(xiàn)在不能,又不是以后不能。縱使以后都不能,我娶渺渺,又不是為了生孩子。是為了和你長相廝守�!碧K玙秀眉肆意輕揚,“我哪是那么分不清輕重的?
當下沒有孩子有什么關系?左右以阿晞的性子,少不得要多生兩個,咱們可以抱她們的孩子,再不濟,不是還有阿術?我看阿芝和溫纖也有一腿,你數(shù)數(shù),這都幾對了……”
她輕聲一嘆,“朋友嘛,有時候就是用來坑的�!�
靈渺忍笑:“你呀你�!�
心眼里卻是更愛她了。
公主府。晏術接連打了三個噴嚏,看得一旁的萱柔忍不住吩咐道:“去位駙馬端一碗姜湯來�!�
姜湯?!晏術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了,萱柔,我沒生病,我好著呢,不需要喝姜湯�!�
“真的好嗎?”萱柔起身上前,手背貼在她額頭,蹙眉:“還是喝碗罷。萬一染了風寒,有你受的了�!�
美人香氣順著衣袖散開,晏術鼻尖輕嗅,白嫩的耳尖飛竄一抹紅,□□,外面冬雪晶瑩,她按捺著意動,不自在地撇撇嘴,“我估摸著,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計我呢。”
成婚九個月有余,兩人感情不斷升溫,萱柔待她更是無一處不體貼,聽她張口開始攀扯旁人,笑意愈深:“你不會又在心里腹誹我家義姐罷?”
嘖。聽聽!我家義姐!晏術醋勁飛上來,臉都紅了,“到底誰才是你家的?!”
“……”
一眾侍婢悄悄紅了臉,公主身邊的大宮女識趣地領著人魚貫而出,萱柔臉皮薄,被問得耳朵通紅,無甚底氣道:“你這醋吃得好沒道理。”
要換個人來和晏術耍嘴皮子功夫,晏術不帶怕的,可五公主隨便哼哼唧唧兩聲,她都覺得自個過于兇了。吃醋什么的,哪好意思承認?還是吃好友的醋。
她揉揉發(fā)酸的鼻子,環(huán)顧左右而言他,“你那位義姐,逍遙著呢,有了媳婦忘了朋友,我都多久沒和她玩了,你說說她,怎么就這么不夠義氣?只準人贏她,從來不給人贏回來的機會!”
萱柔越聽越覺得她可愛,“什么叫做我那位義姐,我的義姐,不也是你的義姐?父皇將我托付于她……”
“這像什么話!”晏術聽得眼都睜圓了,“父皇明明是將你托付給了我!”
“然后呢?”萱柔好整以暇地伸手輕點她心口,“我的好駙馬,你醋勁好大�!�
“……”
晏術哼了聲,“你在這等著,我去沐浴�!�
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人跑得飛快。萱柔怔在那,安靜坐回座位,手里捧著一盞香茶,茶香裊裊,她不由地開始胡思亂想。
成親許久,阿術待她很好,寧府前不久傳來喜訊,她以手托腮,末了紅著臉從荷包里摸出一枚生子丸,以茶水送入喉。
她不知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可她總要為晏家誕下子嗣,晏家乃忠臣,有了子嗣,阿枂的位子才能坐得愈發(fā)穩(wěn)當�;适遗d隆,君臣相依,山河無恙。
再者……
她也是樂意的。
萱柔端坐在那,抬頭看向窗外飛雪,九月之久,除卻新婚那次難忘的疼,她與阿術親密的次數(shù)統(tǒng)共不過一掌之數(shù),枕邊人一次次的溫柔呵護終究消去她心尖纏繞的顧慮陰霾。
想著想著,她伏在桌上,慢悠悠睡了過去。
醒來,便是在溫暖如春的內室。
晏術壞笑看她,“醒了?”
“嗯。”萱柔睡眼惺忪,意識不甚清明,卻被她眼底閃爍的亮光看得心生悸.動,“你、你別亂來……這還是白……”
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眸,耳畔是熟悉清亮的嗓音。
“乖,閉上眼,權當入夜了�!�
這是什么歪理?萱柔剛要開口,被傾覆而來的柔情蜜意逼得束手無策,不等她提醒某人就在之前她已服下秘藥,緊隨而至的歡.情惹得她自顧不暇。
罷了。
大雪洋洋灑灑,雪覆蓋整座盛京城。路邊的小販打著哆嗦跺著腳叫賣,穿過一道道長街,蘇玙和靈渺兩人回到帝師府。蘇相坐在正堂已經(jīng)等了兩盞茶的時間了。
花一跟在師父身后,進府后一溜煙跑去尋師叔。且不說她去的不是時候,正堂,蘇籬抬眼看見侄女和侄媳婦攜手邁進來,笑得合不攏嘴:“回來了呀?”
人到中年,又有靈丹妙藥調養(yǎng),他身子骨康健,朝廷大事料理地井井有條。蘇玙負責教養(yǎng)幼帝,蘇籬負責安穩(wěn)朝堂,保證景國上下民生富足安樂,殫精竭慮,所作所為,不負先皇信重。
他不負君王黎民,內心深處猶是放不下蘇家血脈延續(xù)的大事。
不錯。他又來催生了。
苦心婆心念叨好一陣,沒想到被自家嫡親侄女一句話堵了回去。
“渺渺凡事聽我的,我答應叔父,有朝一日您定會見到自己的侄孫。”蘇玙笑吟吟地補了句:“不過要想見過可可愛愛的小蘇團子,叔父,您得活久點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蘇籬:活久點???多久是久,敢情看不到侄孫,就是本相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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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延道苑,
溫道長懷里抱著白貓,站在梅花樹下,梅與雪同時飄落她發(fā)頂,
紅得更紅,
白得更白,紅白相間里映襯著一張清秀面容,
溫纖手撫貓頭,
貓兒沖她軟綿綿地發(fā)出細弱喵嗚。
阿芝一腳邁進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道長懷抱貓兒,溫厚純良的笑容。
她看得心里一梗,
對著一只貓生出羨慕嫉妒之心。天知道她有多想被道長抱在懷里溫柔輕撫。她撇撇嘴,心道,
道長也太正人君子了罷!阿姐教給她的那些手段她都沒臉往這人跟前使。
越長越郁悶,她面色不好。
走近了,
溫纖放開那貓,貓兒戀戀不舍地想要她繼續(xù)抱,
被阿芝兇巴巴地瞪了眼。
溫纖笑容明媚柔和,“芝芝怎么和只貓兒計較?”
阿芝瞥她,暗想,我怎么就不能和貓計較了,
不和貓計較,
難道還要和你計較?你個光撩不做的木頭!
她顧自腹誹,
不忘丟給溫纖一道極其無語的白眼。
被人翻了白眼,溫纖好心情依舊不減,
她白皙的指拂去落在阿芝肩頭的紅梅,笑道:“冷不冷?”說著就要去握她的手。
阿芝欲迎還拒地動了動,溫纖好脾氣地勸道:“別鬧,
給你暖暖�!�
微涼的手掌被貼放在溫暖冒著熱氣的側頸,阿芝沒想到她會如此,寒風中也擋不住微紅的小臉。
“是不是不冷了?”溫道長細心打量心上人的眉眼,“芝芝,你最近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
火大!
阿芝深吸一口氣,搖搖頭,裝模作樣地扮乖巧:“我無事�!�
不好繼續(xù)將手貼在她側頸,她有意撤回,反被溫纖按住,“別動,我又不冷。倒是你,怎么不多穿點就出來?”想了想,帶著人進了房門。
閨房溫暖,腳下鋪著地龍,房中還有燒得正旺的小暖爐,溫纖有修為傍身自是不懼雨雪風寒,然芝芝怕冷,她特意將屋子弄得暖融融的,果不其然,歪頭看到芝芝舒展的眉眼。
四圍暖和,交握的手仍沒放開。沒一會,阿芝暖和過來便嚷著熱,御寒的披風、裙襖解下來,僅著了層單衣安安靜靜坐在茶桌前。
她看著溫纖,含情脈脈,四目相對,不過幾息喉嚨不爭氣地傳來吞.咽聲。
溫纖跟著耳尖微動,“芝芝,來喝杯茶,暖暖身子�!�
阿芝接過茶杯,指尖沿著她玉手擦過,出乎意料地看到道長臉頰浮起的紅云,她笑了笑,心里美滋滋地捧著香茶輕酌慢飲。
其實她哪里還需要喝茶暖身子,她看道長一眼,身心都跟著暖了。道長就是她永恒不滅的心尖火,亦是抵在軟舌的清涼薄荷�;驘�.熱沉迷,或清醒舒爽。冬暖夏涼。
記憶到底是前世的記憶,這一世的溫纖除了修習道法,凡心巋然不動,此刻動了,愣是將自個逼得生出無措。
她眼神隨著芝芝不經(jīng)意的舉動搖晃,有心看她齊整素白的衣領,偏偏視線上移落在那截脖頸。
她低下頭,錯過了阿芝得逞的笑。
“道長好冷漠�!�
她故作傷心地黯然了雙眸,急得溫纖一味擺手,“芝芝,你別誤會�!�
“誤會?我誤會什么?道長連看我都不敢,好罷,我知道了,是我打擾道長了。我走�!�
“走?”溫纖茫茫然站起身,一手按在她肩膀,“剛暖過來,外面天冷風寒,走什么?芝芝,我、我再給你沏杯茶?”
阿芝神情放松,心想,欺負道長也太有意思了。她“不情不愿”地點點頭。
溫纖松了口氣,猶有不舍地收回手,動作斯文優(yōu)雅。
茶沏好,她道:“你喂我喝�!�
“�。俊�
“啊什么?”阿芝不滿地擰了眉頭:“用你的嘴喂�!闭f完她直直看向溫纖,反復警告自己不能慫,遂腰桿挺直,嬌縱又任性:“快點啊�!�
花一小跑著進了延道苑,正趕上道童拐去如廁,溫纖不習慣身邊有太多下人,是以延道苑除了道童,便只她一人。
院落靜悄悄,少女腳步輕快地跑過去,門扉緊閉,作勢敲門,一聲曖.昧流轉的低.吟傳入耳膜。她身形微僵,待意識來得不巧后,拔腿就走。
送走蘇相,蘇玙和靈渺如釋重負地相視一笑。
到了晚飯時間,各人就座,獨不見阿芝,靈渺頗有深意地看向她半路認來的師妹,溫纖一本正經(jīng),“芝芝乏了,還在睡�!�
“乏”了的阿芝姑娘此刻難為情地窩在閨房,坐在梳妝臺對著銅鏡甜蜜又懊惱地磨牙,“好你個道長,芝麻餡的!”她還怎么出去見人��!
她這話卻是冤枉了溫纖。
覺醒前塵的道長好歹“見識豐富”“身經(jīng)百戰(zhàn)”,面對的是前世情緣,又是這一世的意中人,許多事早已刻入骨子里。
純情不代表笨拙,反而是阿芝,青澀的厲害。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話用來形容這一對,可謂貼切。
轉眼,新年至。大年初一,溫纖正式向帝師府提親。
四月四,蘇玙與靈渺二人為其主婚,溫纖當著滿堂賓客的面,光明正大牽著心上人的手,鄭重發(fā)下道誓。
婚宴之上,萱柔羨慕地看著一對新人,晏術坐在她身邊,須臾品出味來,仗著觥籌交錯,人影紛亂,悄摸摸與她附耳,“我們不也相愛嗎?”
哪怕是先皇賜婚,如今不也相愛嗎?
她湊得太近,淡淡的酒香熏染萱柔裙衫,她剛要言語,神色微變,急急別開臉,一陣干嘔。
晏術傻了眼:我這話就這么令你惡心嗎???
阿芝與道長成婚,來赴宴的盡是親朋好友,眼看晏術急急忙跑去照料犯嘔的公主殿下,漪蘭掩唇輕笑,同寧晞交換了眼色。
人好端端的竟然干嘔,晏術急得愣是把蘇玙扯來,“阿玙阿玙,你快看,柔柔這是怎么了?!”
柔柔……
蘇玙搓了搓胳膊,定睛看去,義妹小臉蒼白。萱柔不好意思地用帕子輕擦唇角,“義姐,我——”
晏術的小心肝感覺都快要被她嘔出來了,眼看好友一動不動地怔在那,她氣自己昏了頭,就要指使下人去請御醫(yī),結果被蘇玙一句話釘在原地。
“義妹這,別是有了吧?”
“有了?”晏術無辜眨眼,哆哆嗦嗦道:“有、有孕了?”
蘇玙點點頭,愛憐地摸她頭,“恭喜阿術�!�
她如今修道略有小成,有沒有身孕還是看得出來的。她道了“恭喜”,好歹等萱柔緩過來,晏術酒也不喝了,說好的蹴鞠賽不比了,急急忙忙抱著公主回府。
走前不忘丟下一句要和蘇家未出生的小團子定娃娃親的話。
蘇玙郁悶地白她眼。
好罷,別人家都快有團子抱了。
入夜,李·小團子·枂,滿頭霧水地窩在師父懷里,想不通師父為何忽然變得如此……慈愛?
抱過團子,蘇玙反手丟下一堆課業(yè)。
李玥:“……”
嗚嗚嗚,師父這個大變.態(tài)!
……
新婚,花燭。溫纖徹底擁抱了她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芝芝:嘶——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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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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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春日盡,
蟬鳴催促著炎炎夏日紛至沓來。
剛進八月,漪蘭生產(chǎn)那天,寧府小廝幾乎跑斷了腿前去報信。剛下早朝,
出了宮門,
小廝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家主,
夫人……夫人發(fā)動了!”
一句話,
聽得當朝新貴軟了腿。
蘇玙連忙扶穩(wěn)她,“不慌不慌�!彪S即吩咐下人牽她的坐騎來,送予寧晞,
寧晞翻身上馬眨眼跑沒了影。蘇玙溜溜噠噠背著手,與身邊的侍從交待一聲,
踏起輕功,消失無蹤。
好在是順產(chǎn)。
寧晞騎馬匆忙趕回府,
孩子已經(jīng)順利生下來,“蘭蘭?!”
產(chǎn)房內,
阿芝抱著孩子正笑著給她阿姐看,靈渺取出一枚補元丹喂給漪蘭,精氣神肉眼可見地補了回來,臉色少了先前的蒼白,
顯出幾分健康的紅潤。
正主來了,
靈渺遞了眼色,
與阿芝并肩離開,孩子交到慌慌張張的寧晞懷里。
“蘭蘭?蘭蘭你沒事罷?”
為了迎接家里的小生命,
寧晞特意找了奶.娘請教相關事宜,她抱孩子的姿勢很熟練,忙不迭地走到榻前,
待看到榻上女子溫柔如水的眸子和健康紅潤的臉色,一路上提起的心緩緩落下去。
漪蘭躺在那沖她笑,寧晞抱著孩子竟也有點傻氣地回她笑。
最后還是孩子響亮的哭聲驚醒兩人。
“莫慌莫慌,蘭蘭你別動,孩子我來照顧就好�!睂帟劥巳藦妱�,卻極具責任感,一旦溫柔起來,用阿芝的話來說,簡直能膩死人。
漪蘭靜靜地看她哄孩子,好歹哄得孩子哭聲弱了,她臉色微紅,“阿晞,你先出去�!�
“出去?”寧晞不解其意,“你剛生產(chǎn)完,身邊哪能離人?我又怎么能放心出去?”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漪蘭頓了頓,難為情道:“那、你把孩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