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東西制好那日,她打開長盒,露出兩炳烙鐵,看著上面栩栩如生的圖案,心情甚好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陶錦下顎微抬,“坐那,我給你留個標(biāo)記。”
“是。”懷七從不會拒絕她。
雖然不是ABO世界,無法靠咬腺體給人打上標(biāo)記,但這不是還有別的方法。
打上標(biāo)記,便代表著這個東西有主了,也是她的專屬所有物。
自從懷七回來后,他變得更加乖順聽話,可以說是予取予求,他不怕疼,忍耐性絕對強(qiáng)大,就算壞了t?也無所謂。
當(dāng)然,陶錦有分寸,她對這個男朋友還算滿意,暫時沒有玩壞的打算。
懷七沒有絲毫反抗的情緒,他坐在木椅上,雙手反縛在椅背,雙腿被分開綁在凳腿上,眼前也被黑色發(fā)帶蒙住,胸下也被纏了一圈麻繩。
很危險的姿勢,任人宰割。
陶錦賞玩了一會,見人氣息逐漸不穩(wěn),這才好心停手,匕首割破了他的衣褲,露出她想要打上標(biāo)記的地方。
懷七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很多,要尋一塊完美無瑕的肌膚還挺難。刀尖抵著肌肉,她滿意地比量幾下。
全新的烙鐵被淋上墨汁,隨后放進(jìn)炭盆里,碳火烤的很快,隔一臂遠(yuǎn)仍能感受到那滾燙溫度。
灼熱逼近胸口,陶錦忽而停住,“不怕我給你留個很丑的疤嗎?”
懷七動也未動,胸膛順著呼吸起伏,小麥色的肌膚已被熱氣燙紅,他平靜道:“屬下性命都是主人的,何況這幅軀體,主人想如何都可以�!�
怪會說話的。
陶錦勾起唇角,嚴(yán)苛按照教科書的步驟操作,一點(diǎn)也未手下留情。烙鐵移開后,便立刻往血肉模糊的傷口厚涂藥膏,確保不會感染與破壞烙紋美觀性。
她才不要很丑的烙印小狗。
藥膏不止痛,兩次凌虐烙刑,繞是一個暗衛(wèi)也有些承受艱難。男人咬緊牙關(guān),可口中仍泄出痛哼,肌肉繃緊,脖頸與小腹青筋暴起,汗水幾乎覆蓋了整個胸膛,汗津津的,鬢角碎發(fā)也打濕黏在臉側(cè)。
總的來說,很有凌辱過的感覺。
陶錦忍不住勾起男人下顎,在那顆她很喜歡的殷紅小痣上落下一吻,又覺得不夠,俯身親了一口他的唇。
這是她第一次吻懷七,見男人愣愣僵住,陶錦扼住他滾動的喉結(jié),抬手扯下他的發(fā)帶。
“很漂亮的。”
無論是烙印,還是剛才那一幕。
懷七輕笑,黑眸含著水霧,汗水順著鼻梁滾落,“謝主人賞賜,屬下很喜歡�!�
陶錦眨了眨眼,總覺得有些眼花。
懷七絕大多數(shù)是沒有表情的,包括在床上,她只能從男人眸中判斷情緒。
但是剛才,他居然笑了一下,很淺的笑意,消失的也很快。
她奇道,“再笑一下�!�
懷七默了幾瞬,順從地扯起嘴角,與方才不同,笑容有些小心翼翼。沒有冷臉看著順眼,像是被強(qiáng)迫陪笑。
陶錦沒嫌棄,她抬膝壓在懷七大腿上,揪著男人的發(fā)垂頭與他接吻,直到男人的唇被她咬破,血色暈開淡色的唇。
懷七心跳很快,吻技青澀又緊張。
他沒有舍得闔眸,余生回想起,好像他一生的苦難,都可以被這個吻化解。
陶錦退開時,看著懷七唇側(cè)的細(xì)縷鮮血,還有眸底未來得及藏起的隱忍愛意,微微勾唇。
藥膏涂了整整半月,結(jié)痂才消退。
兩處烙印,一處心口,一處腿根。
心口是枚緋色蝴蝶振翅的圖案,拳頭大小,陶錦將手貼上去,感受著男人蓬勃有力的心跳,透過振翅欲飛的蝴蝶,傳到她的掌心。
而腿根那處烙紋,則是墨色的犬字。
陶錦指腹摩挲,安靜欣賞自己的作品。
她的小狗。從此以后,他的心臟只為她跳動,軀體也只為她打開。
*
春去秋來,梁櫟依拖著不肯將婚約解除,陶錦有些疑惑,有這些時間,比起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荊王府,他應(yīng)能在京中抱一顆更大的樹做靠山。
但她將想法說出時,梁櫟面上總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似是悲傷,也似在后悔。
小云端來糕點(diǎn),看著檐下落雨,忍不住道:“小姐,梁公子還在外面站著呢。”
陶錦放下手中軟瓔珞,看向雨幕里那個模糊的身影。不管梁櫟是否真心,他的表面功夫做的很足,至少她院里的人都覺得梁櫟對她情根深種。
她垂眸,將最后一塊藍(lán)玉銜接好,這才放進(jìn)盒里。
“走吧�!彼鹕淼�。
懷七拿起盒子,熟稔的替小姐撐起傘。
細(xì)雨纏綿,與梁櫟擦肩而時,男人輕喚,“阿錦�!�
因初次聽這稱呼,陶錦駐足在原地,奇怪地看向梁櫟,他腦子被淋壞了?
“我總在想,若我當(dāng)初沒有刻意設(shè)計那場重逢,你會不會再給我一次機(jī)會,與我重新相識一場。”
隔著朦朧細(xì)雨,陶錦看不清梁櫟的神情,卻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悔意與疲憊。
重來幾次也不可能,她不喜歡白切黑,她最近也聽聞梁櫟一些事跡,他未來一看就是做權(quán)臣的料。
“不會。你為何偏偏執(zhí)著于我?這么纏著我得不到解藥的。”陶錦忍不住問,眼瞧著離毒發(fā)時間只剩半年了。
梁櫟自嘲一笑,“若沒有你,我早該在九年前便死了�!�
陶錦停下腳步,聽他講故事。
一個不算常見的故事,岐南是百年世族,族斗嚴(yán)重,如今的家主風(fēng)流成性,膝下孩子多到數(shù)不清。主母手段狠厲,又默許后宅爭斗,于是許多孩子都活不到上私塾的年紀(jì)。
梁櫟的母親只是一個婢女,與家主風(fēng)流一夜,生下他后沒幾年便離世,無人護(hù)著,他本該早早死了的。
梁櫟望著她,眸中藏了太多情愫,“但因這串朱砂,家中誤以為郡主喜我,這才留我長大。”
岐南饒他一命,卻沒想到養(yǎng)出一條陰暗的蛇,淬毒獠牙刺向那些曾欺辱過他的兄長們,他發(fā)誓要將那些人都?xì)⒘恕?br />
那條褪色的朱砂,陶錦不經(jīng)意的贈送,卻是他幼年的保命符。
無數(shù)夜里,幼小的梁櫟抱著朱砂入睡,他想,他喜歡郡主,他長大要手握權(quán)勢,要保護(hù)郡主。
真是一個救贖文的好開頭,陶錦感嘆著,又輕嘖一聲。
“你怎么恩將仇報,我幼年救你一命,你沒謝我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逼我嫁你,你不會覺得娶我是報恩的手段吧�!�
“我未曾想逼迫郡主,只是……”
梁櫟執(zhí)傘轉(zhuǎn)身,深深看向陶錦身旁的黑衣身影,眸底晦澀翻涌,“莫非郡主當(dāng)真愛上一個奴才,甚至寧愿違抗父母之命,也不愿嫁給我�!�
陶錦腳步頓了一下,覺得有些可笑。
愛?
不可能的,她從未愛過懷七,哪怕片刻都無。濃烈感情充滿不確定性,真心瞬息萬變,她不要真心,只要這個人對自己絕對忠誠。
喜歡嗎?
她確實喜歡懷七,可這種喜歡很廉價,像喜歡街邊的小貓小狗一樣,它們蹭過來,她伸出手揉揉溫軟的毛茸茸,她對懷七也是這種喜歡。
她只是在最后時光找了個男朋友做消遣而已。
陶錦轉(zhuǎn)身,與梁櫟隔雨相望,深吸了一口氣道:“與其責(zé)怪他人,不如多反思自己。你梁櫟在我眼里連個奴才都比不上,是不是該找找自己的原因。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長相一般,身材一般,過兩年老了更無姿色,誰敢要你。”
果然,用這種語氣說教人就是爽。
很顯眼,梁櫟也被她的發(fā)言說懵,瞪著一雙無辜眼眸,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陶錦轉(zhuǎn)身離開,雨過天晴,天際難得出現(xiàn)彩虹。
她將懷七壓在樓閣上,男人赤裸上身,膀子上掛著三道金臂釧,那條她親手打的軟瓔珞被掛在勁瘦有力的腰間,汗水順著腹肌溝壑滑落,銀釘也被她換成了紅寶石,與蝴蝶烙痕正相襯。
太像異域肌肉舞男了。
陶錦對自己的作品越看越滿意,這身材長相,放到夜店高低也是個頭牌。
結(jié)束后,懷七習(xí)慣性將器物收起,伺候著小姐洗浴。
洗到一半,他披上衣衫,出去將小云端來的水果接過來,剝開喂給小姐吃。
自某次小云起夜,撞見懷七從陶錦房里離開,脖頸上掛著曖昧紅痕,便魂不守舍了整日,看起來都快哭了。
陶錦懶得再瞞她,將關(guān)系挑破后強(qiáng)行讓小云保密閉嘴,那丫頭雖然不理解,但對她卻是忠心的。
帕子擦過身軀,陶錦看著跪下給自己穿鞋的男人,道:“怎么了?”
懷七動作未停,只是低聲問了一句,“主人覺得,男子幾歲算老�!�
“問這個做什么?”陶錦覺得莫名。
懷七輕放下她的腳,“無事,屬下只是忽然想到。”
陶錦沒理會,直到入睡前,她才反應(yīng)過來懷七的問題是何意思,合著是下午的話給他造成年齡焦慮了。
梁櫟尚才十九,甚至比懷七還小兩歲,只是他的手段很容易叫人忽視他的年紀(jì)。
懷七在擔(dān)心自己年紀(jì)大了。
她縮在懷七懷里轉(zhuǎn)了個身,掐了一把男人肌肉,“你還年輕,別擔(dān)心,反正我也看不見你老了的樣子�!�
她也活不到那時候。
懷七一夜未眠,看著躺在自己胸前酣睡的小姐,腦中一遍遍響起那句話。
他在想什么呢,難道還想一輩子陪在小姐身邊嗎。小姐現(xiàn)在待他好,無非是還未玩膩他的身體。
懷七垂眸,色衰而愛馳,不出幾年,他就會被厭棄。
陶錦可不知懷七的復(fù)雜心理,她依舊吃吃喝喝,閑時抱著懷七啃啃,偶爾給他打扮一下,換種普類玩法,她對自己的養(yǎng)t?老生活很是滿意。
只是某次白日宣淫時,房門忽而被敲響。
“郡主可否見我一面�!绷簷档穆曇繇懫稹�
懷七身子僵住,陶錦也轉(zhuǎn)頭看向門外,惡劣心思忍不住升起,指甲緩緩刮過頭端,懷七忍不住輕顫悶哼。
敲門聲驟然停下,待結(jié)束后,陶錦打開門,發(fā)覺梁櫟竟還站在門口。
“墻角這么好聽嗎�!彼龁枴�
梁櫟慘白著臉,一言未發(fā)地轉(zhuǎn)身離開。
第21章
第
21
章
又一年雪落,陶錦抵唇輕咳,病容憔悴。
婚期將近,嫁衣已經(jīng)繡好,知幼女不懂禮儀,荊王妃特意給她安排了幾個教習(xí)嬤嬤,專程教導(dǎo)她各種婚事事宜,包括房事細(xì)節(jié)。
陶錦當(dāng)然不可能學(xué),教她炒人她都懶得學(xué),何況教她如何被人炒。離譜。
她叫懷七將人趕出去,然后按照那幾本教習(xí)春宮,又把懷七翻來覆去炒了幾頓,大火加調(diào)料。
很好,男人依舊結(jié)實耐用,就是她有些力不從心了。
她的病情愈發(fā)嚴(yán)重,小臉上是病態(tài)的蒼白,甚至喝藥時也會被嗆咳到。
除夕那日,梁櫟又來了府上拜喜,王府對這位未來的新姑爺很是客氣,上下皆一副喜氣洋洋的景象。
除了陶錦院里。
檐下懸掛一圈紅燈籠,房門前貼著春聯(lián),上面狂放不羈的字體顯然出自陶錦之手,本該是喜氣的節(jié)日,可是院內(nèi)皆愁容滿面,無一人敢大聲說話。
郡主向來仁善,見她病的如此嚴(yán)重,一個個皆心中難過。
梁櫟駐足在月洞門前,差遣人進(jìn)去通報。
小云輕手輕腳進(jìn)來,瞧見小姐憔悴的模樣,心間忍不住心疼。
“小姐,梁公子來了。”她低聲開口。
來退婚了?
陶錦勉強(qiáng)打起精神,“叫他進(jìn)來吧。”
撫去肩上落雪,梁櫟抬步進(jìn)屋,看著軟塌上那抹倩影,步子剛剛邁出一步,黑衣男人無聲落下,匕首攔住他的去路。
梁櫟未理會懷七,目光執(zhí)拗看向陶錦,“讓他離開,我有幾句話想單獨(dú)同你說,你回答我,我便答應(yīng)之前的事�!�
“就這一次,最后一次�!币娞斟\神情狐疑,他抿唇補(bǔ)充,語氣艱難,“我梁櫟起誓,這次以后,此生再不打擾郡主。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還搞這出。
陶錦也有點(diǎn)好奇,他不惜以性命起誓也要單獨(dú)說的話到底是什么,她撐起身,發(fā)現(xiàn)懷七已將匕首貼在梁櫟頸側(cè)。
“懷七�!彼p喚。
“……是�!�
懷七收起匕首,將空間留給屋內(nèi)兩人,只是離開前,含著威脅的目光看向梁櫟。
“他走了,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
梁櫟抬步走到床前,陶錦不喜被人俯視,她指了指床側(cè),讓他坐下說話。
男人默默坐下,他神情看起來很奇怪,有糾結(jié),也有復(fù)雜,似乎接下來的話題很難以啟齒。
陶錦耐心等著,梁櫟輕吸一口氣,睫羽微微輕顫,那雙溫柔的眼眸凝著她,指尖不自覺按住她被角,小心翼翼地說。
“……若我婚后不阻攔你同他的關(guān)系,也愿意讓你那般、那般對我,你可愿嫁給我。”
聽完他磕磕絆絆的話,陶錦心間了然,心中了然,合著是上次聽墻角被她的XP沖擊到,回去思索后忍不住投誠來了。
能做到如此讓步,對于梁櫟這種人來說,已是超出她的想象。
驚訝,但并不感動。
“梁櫟。”她輕聲喚,見身前男人眼中浮現(xiàn)一絲光芒,忍不住嘆一聲,“和這些沒有關(guān)系,我不喜你,無論你如何做我都不會與你成親。何況你消息那么靈通,應(yīng)該能打聽到我沉疴宿疾,別浪費(fèi)時間在我身上,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她話說的足夠委婉,梁櫟垂下眼,眼中似有水色閃爍。
“在下知道了�!彼曇粲行﹩�,似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想做的事……”他苦笑,“郡主可知我想做什么事?”
怎么還考上她了,反正別是娶她就行,陶錦隨口胡扯,“比如做個權(quán)臣?”
陶錦覺得梁櫟的人設(shè)就很權(quán)臣,他在京中周旋那么久,不就是在為自己入仕途鋪路嗎。
良久,梁櫟斂起眼底苦澀,“多謝郡主,我知道了�!�
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陶錦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給梁櫟做未來職業(yè)規(guī)劃師,談點(diǎn)人生建議。
離開前,似要記住她的模樣一般,梁櫟深深看相她,再俯身拜別,不曾回頭。
陶錦從未告訴過懷七她為何不想成親,她覺得沒有必要,她的決定無需向旁人解釋。
好在懷七也很懂分寸,從未曾逾越過主仆那條紅線,只是默默陪著她身邊,做她消遣的玩具。
在婚期前十日,合府上下開始清點(diǎn)嫁妝時,出乎所有人意料,梁櫟忽而提出退婚,只說同郡主無緣,無福消受這門親事。
荊王勃然大怒,婚姻大事,豈容梁櫟這個毛頭小子戲耍,當(dāng)即拍案怒起,提劍便要劈了梁櫟。
梁櫟未躲,生生受了這一劍。
那日王府極為混亂,據(jù)說梁櫟很慘,白衣生生被染成血衣,若非有人阻攔,他怕是真的無法活著離開王府。
梁櫟尚根基不穩(wěn),此刻提出退婚,撕破臉皮,無異是同荊王勢力徹底割席。
從此以后,他在京中的路怕是舉步維艱,處處都要遭荊王打壓。
陶錦令懷七去送解藥,回來時還順口問了句梁櫟的傷勢。
“傷勢不重,不會有生命危險。”男人的聲音響起,雖然還是平日的語氣,可陶錦就是聽出一點(diǎn)不對味。
她招了招手,看著懷七恭順跪過來,抬手掐住男人臉頰,“你給他補(bǔ)了一刀?”
他垂眸,“主人無令,屬下不敢�!�
懷七對梁櫟有殺心,陶錦一直都知曉,她松開手,順著男人衣襟滑進(jìn)去,熟稔的摸索著。
“那就做些你敢的。”
*
梁櫟退親以后,荊王妃日日以淚掩面,怕女兒聽見消息遭不住,還是陶錦主動去尋的荊王妃。
陶錦抬手握住荊王妃的手,“女兒想多陪陪你和爹爹,過兩年再嫁也不遲�!�
荊王妃紅了眼眶,抱著女兒久久無言。
冬雪消融,萬物生長。
那日天色不怎么好,陶錦站在窗前,忽而道:“還有七個月�!�
懷七不解詢問,“主人指什么?”
望著眼前春日盎然的景象,陶錦輕聲開口:“距離青州第一場雪落,還有七個月�!�
“主人喜歡冬日?”
“還行吧�!彼馈�
青州的冬天很冷,但是雪景也很美,鳥雀落在積雪枝頭,嘰嘰喳喳的聲音總會吵醒她。
每到這時,小云就會跑出去趕走鳥雀,懷七來了以后,她再未被這種聲音吵醒過。
懷七望著陶錦,一字一句,“屬下,不喜冬日�!�
對于懷七的不問自答,她未給回應(yīng),望著王府終年不變的春景,沒有轉(zhuǎn)頭。
陶錦的病情是在初秋忽而加重的,整日昏昏沉沉發(fā)著低燒,清醒的時間極少,把脈的大夫換了一波又一波,離開時皆忍不住搖頭嘆息。
她體質(zhì)本就差,病后更瘦弱幾分,真快成紙片人了。
只有入夜時,懷七才會無聲出現(xiàn),褪去衣衫,火熱軀體小心翼翼環(huán)住她,陶錦才覺得暖和一點(diǎn),也能好好睡一會兒。
送來的湯藥越來越多,就快當(dāng)成水喝了,后來小云每次端來,陶錦便看向懷七。
“倒了,或者你喝了�!�
懷七以前很聽話的,但是這次沒有,他端起藥跪在床頭,輕聲哄勸著,“藥不苦,主人喝了好不好�!�
喝藥也沒用了,陶錦掰著手指頭算也知道,她活不過兩月了。
懷七舀起勺子,將藥汁送到她唇邊,眼底藏著懇求,可是倏然間,整碗湯藥被陶錦潑在他面上,瓷碗跟著摔落,碎了滿地。
小云聽見動靜忙跑進(jìn)屋,看見這種景象也是嚇了一跳,顫顫看向自家小姐。
“滾。”她道。
懷七垂目,睫毛微顫,湯藥順著下顎滴落,他沉默拾起瓷碗殘片起身離開。
沒喝藥的后果就是半夜又起了燒,她難受地皺起臉,正在翻來覆去時,一個帶著涼意的吻落下,學(xué)著她的樣子,小心撬開她唇齒。
陶錦被吻的迷迷糊糊,口中被灌下湯藥,腦中想的是反了天了,狗爬到主人頭上來了,還學(xué)這種古早喂藥劇情,這不是蹬鼻子上臉嗎。
可她有心無力,一口口藥汁被渡進(jìn)口中,最后是糖水,甜味沖淡口中苦澀,她也沉沉睡下。
待燒退后,陶錦叫來懷七欲算賬,還未開口便咳嗽起來,看見掌心淡淡血色時,她忍不住瞪大眼睛。
媽呀,咳血了。
懷七看起來比她還緊張,他不知道從來綁了幾個大夫來,但都無濟(jì)于事,王府尋的大夫都救不了她,更何況是這些人。
“對不起�!庇忠淮挝瓜绿斟\藥,懷七聲音艱澀而沙啞,“等主人好后,如何懲罰屬下都好�!�
懷七從未真正哭過,就算以往在床上時眼中濕潤,也是生理性的忍不住。但是今日,她是看著懷七眼中一點(diǎn)點(diǎn)蓄起濕潤水色的。
陶錦抬手,揉t?了揉男人的頭,像一個寬容的好主人,“懷七,我時日無多,懲罰不了你了�!�
懷七搖頭,有淚順著臉頰滾下,他顫著手解開衣衫,拉著陶錦的手貼在自己胸膛上。那緋紅的蝴蝶烙印,小姐已經(jīng)很久沒觸碰了。
看得見,但啃不動。陶錦一下子共情了某些方面不行的人,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表演給我看吧�!彼嶙h道。
懷七盡職盡責(zé),仿佛冥冥中意識到什么,他將那些用過的、沒用過的都挨個裝飾在自己身上,以供小姐賞玩。
小腹青筋凸起,他似感受不到痛一般,對自己下手很重,最后已經(jīng)見了血,他不在意,只俯身輕吻著小姐的手背。
看起來有種慘烈的性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