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到這,懷七便泛起?一陣惡心,可他胃中什?么都沒有,自然也什?么都吐不出來,只能干嘔。
酒在胃中灼燒,痙攣抽搐,似將五臟六腑都攪和在一起?,懷七以拳抵腹,緩緩蜷起?身子,臉色極差。
他太久沒有睡覺了?,男人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伴隨著船身微蕩,竟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懷七已經(jīng)很久未做夢了?,兩年前那場夢魘后,他便再也無法進入深眠,總是剛睡著便驚醒,唯有看見小姐的墓碑時才會感到一絲心安。他偶爾也會恍惚,害怕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所以這些?年里,為了?保持清醒,他手臂上很多?細小傷疤。
但是今夜,他竟久違的夢見了?小姐。
少女坐在依在貴妃榻上,眉眼嫻靜,正握著書卷看的起?勁。
懷七站在樹后,他潛意識知曉這只是夢境,怕上前一步便會打破這美好的夢境,于是連呼吸都不敢,只藏在角落里,貪戀地看著這一幕。
“懷七�!鄙倥畔聲�,看向他的方向。
再度聽?見小姐喚他,懷七心臟驟縮,他剛欲下意識應(yīng)答,卻見身邊走出一人,正是他自己。
或者說,是幾年前的自己。
“屬下在�!彼叩叫〗闵磉叄祜膶⑵咸褎兤�,喂到小姐嘴里。
夢中,兩人都未發(fā)現(xiàn)有第三人的存在。
懷七像個闖入者,站在夢境的邊緣,偷窺著自己曾經(jīng)的幸福。
第31章
第
31
章
陶錦這一覺睡得極為舒坦,
起身時恍了幾瞬才想起昨夜,她未t?回?府邸,而是宿在畫舫內(nèi)。
只是怎么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殿下醒了。”竹云端水走?來伺候她洗漱,
陶錦思緒被打斷,便暫時沒想。
直到走?出?船艙,
看見甲板上蜷縮的身影時,她停住腳步,這才想起來是什?么事。
她昨夜忘了交代懷七的去處,他不會就這么在甲板上躺了一夜吧。
陶錦快步走?過去,
掰過男人的臉,
見他還有呼吸后才松了口氣,
但是很快,她也發(fā)現(xiàn)男人臉色極差,
唇色蒼白,
掌心覆在小?腹上,
額角還有虛汗。
她頓住,
心間的第一想法是。
懷七懷孕了?
陶錦快被自己荒謬的想法氣笑?,壓下不切實際的念頭,她令人將?懷七扶回?房內(nèi),又喚來太醫(yī)診治。
還好只是胃疼,陶錦默了默,令人給懷七灌藥。
懷七還躺在床上,
陶錦目光細細掃過他的輪廓,
發(fā)現(xiàn)懷七比剛見面時瘦了些,但他骨相極好,
即便折騰的這么憔悴,瞧著也是好看的。
不愧是她挑的小?狗。
對比以前,
這種模樣只會激發(fā)人的施虐欲。一個肌肉忠犬暗衛(wèi)硬生生折磨成這種慘狀,心底那簇名為良心的火苗燃起一瞬,陶錦暫時決定?對懷七好一些。
她亦不想讓懷七身體留下不可逆轉(zhuǎn)的毛病,那樣會不禁玩的,還是要健健康康的。
懷七自進入公主?府后便沒好好吃過飯,饑一頓飽一頓最是傷胃,有宮人端來清粥小?菜,陶錦坐在床側(cè),指尖下意?識敲了兩下小?桌。
“把粥吃了�!�
還得盯著小?狗吃飯,哎,主?人不好做啊。
她一心哀嘆,未曾注意?在她指尖敲了兩下后,懷七僵硬一瞬的肩身。
以前,陶錦也很愛叩指喚懷七,不多不少,正好兩下。
見懷七無動于衷,陶錦側(cè)目,“這也需本宮找人灌你?”
不會這么犟吧,還玩絕食,正在陶錦思考要不要真?的找人灌他時,懷七伸手端過碗。那粥分明還冒著熱氣,吹幾下才好入口,他卻像感受不到燙一樣,同喝水似的幾口喝下去。
懷七甚至都沒有嚼,更沒有用勺子。
陶錦看的啞然,是她考慮多了,懷七的胃口還是很大的,吃飯速度比前幾年還要快。
放下粥,男人開始吃那兩碟小?菜,只有吃飽飯才能保存足夠的體力,這是懷七自幼刻在骨子里?的教訓(xùn)。
幼時訓(xùn)練敏捷度,林林總總一百多個孩子,外?府食堂卻只給一半的飯食,饅頭還是分散藏在各個角落的。
能搶到就吃,搶不到只能餓肚子,若能從他人口中搶來食物,也算是自己的本事。當時為了吃上一口沾著沙土的饅頭,同伴每天都在動手,撕扯互毆,最后鼻青臉腫,饅頭早被別人撿了漏。
吃都不飽飯,自然沒有足夠的體力訓(xùn)練,餓的連刀都握不穩(wěn),又何談打贏對面的人。
但弱肉強食,這就是暗衛(wèi)的生存規(guī)則。
懷七也餓過肚子,很多頓,他那時才十?三歲,身體正在抽芽期,塊頭沒有別的孩子壯,即便很快能尋到食物,也會被其他人圍上來,餓狼般盯著他尋來的食物。
想要吃飽活著,就得動手打敗身前人,他深諳此理。十?三歲的懷七還沒有名字,卻是這批人中出?了名的下手狠厲,打起來更是瘋的不要命,頗有光腳的不怕穿的鞋架勢。
可是架不住對方人多,即便他贏了,饅頭也早被瓜分沒了,他只能餓著肚子獨自包扎傷口。
憑著下手狠毒,那些人私下叫他瘋狗。
狗,和瘋狗一樣護食撕咬,是那些人嘲罵他的賤稱。
訓(xùn)練場不會制止這種行為,像在養(yǎng)蠱一樣,他們會記下每個孩子的習(xí)慣秉性,能拉幫結(jié)派也算一種本事。
吃不飽飯,夜里?餓的翻來覆去睡不著,生長痛蔓延在每個骨縫,每到這個時候,懷七就會偷偷起身溜出?去,河里?的魚早被撈干凈,隨便什?么野草樹皮也好,只要能果腹,他什?么都能吃,真?的像個瘋狗一樣。
后來,那一圈人里?,只有他活了下來。
一個合格的暗衛(wèi)身上不應(yīng)該存在瘋勁與野性這種不穩(wěn)定?因素,憑著強悍的實力進入外?府后,懷七又被強行磨去所有棱角。首次服藥時,為了讓他們記住這種痛苦,解藥延遲一整日才發(fā)下,那也是他初次體會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在一次次非人的逆境訓(xùn)練中成長,懷七終于蛻變成一個優(yōu)秀的暗衛(wèi),他變得足夠強大且鎮(zhèn)定?,生死看多了以后,人便沒有那么多話想說了,他逐漸緘默冷肅,身邊再沒人敢叫他瘋狗,比他年幼的也會叫他一聲懷哥。
直到遇見小?姐。
身上被打下‘犬’的烙印,那瞬他想的是,他在這世上終于有歸處了。
他終其所有,也只是想守在小?姐身邊而已,奈何天總不遂人愿。
小?姐還在時,嘗將味道寡淡的藥膳賞給他吃,懷七懂藥理,他能吃出?里?面有很多滋補之?物,他想勸小?姐吃下去,這種東西給他吃實在浪費。
可是每次與小?姐那雙帶著期待的彎彎杏眸對視時,他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懷七后悔了,若是當時多勸小?姐吃些藥膳,他是否還能多陪小?姐幾日時光。
直到小?姐走?后,他才知道,原來生不如死的痛,不用吃藥也可以。
陶錦不知道懷七在想什么,她眨了眨眸子,看著懷七左手持筷,幾下將?小?菜撥到口中,喉結(jié)一滾便咽下去。
她喚來近侍,又叫人端來一份一模一樣的。
很快,懷七又沉默吃完。
他整整吃了四碗,不是沒有胃口吃第五碗,是陶錦沒令人給他端,一下子吃太多胃也會受不了的。
她掃過桌上碗碟,忍不住問,“本宮有餓過你嗎?”
小?狗過得是什?么苦日子啊,幾碗白粥都吃的這么干凈,但是問完這句陶錦就想起來,她昨日好像確實沒賞過懷七吃食。
除了那塊肉。
沒辦法,思維固化了,她還停留在懷七當她暗衛(wèi)的時候,那時候男人每次都會自己覓食,偶爾還給她帶糕點。
李還端來藥與繃帶,陶錦有些想笑?,上輩子她當藥罐子,現(xiàn)在懷七成了藥罐子,瞧著可憐見的,巴掌印還沒消呢。
懷七右手被貼上膏藥,重新用繃帶纏起,陶錦這才知曉,這繃帶的作用是借力,若是無它纏著,懷七的右手持筷都難。
怪不得,上次給他托夢時懷七右手便是這樣,她彼時還以為是為了方便刻木雕。
見殿下一直盯著懷七的臉,藥童會意?拿出?消腫的藥膏,喚了聲懷七公子便幫他涂上。
懷七只是坐在那里?,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反抗。
“這多乖�!碧斟\忽而出?聲。
李還與藥童匆匆離開,不敢聽見太多。陶錦笑?笑?,身子往前伏去,扯開懷七的衣領(lǐng),指腹緩慢又極重撫上男人心口處那只蝴蝶。
喜歡蝴蝶,這不是還有一個呢。
“懷七,從今往后,唯有本宮能掌控你的生死。”
男人闔上雙眸,隔著溫?zé)嵝靥牛斟\感受著那顆心臟的跳動,他沒有說話,卻也沒有躲,像個丟了魂的木偶。
陶錦還是不滿意?,指甲劃過蝴蝶中央,在男人小?麥色的肌膚上留下一道淡紅,似將?這只蝴蝶攔腰斬斷。
看著自己的作品,陶錦這才勾唇:“別當啞巴,不然本宮將?你心口這只蝴蝶也剜出?來喂魚�!�
雖是恐嚇,但在懷七眼中,這肯定?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我、”
喑啞聲音剛出?口,懷七便感受到按著自己胸口的那只手力道更重,未合攏的門扇內(nèi)投進陽光,他抬眸,看向那雙充滿著促狹玩味,又藏著期待的眼眸。
陽光恰好灑在懷七面上,睫羽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印象,叫陶錦看不透他的神情。
抵在他心口的指腹力道愈重,女人不徐不慢開口,“本宮提醒過你的。”
那句話那么難說嗎。
良久,懷七終于低聲開口。
“奴,知道了�!�
他看起來終于認命,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就像忽而被抽干所有生氣,變成一口沙漠中廢棄的枯井,荒寂而干澀,心臟被黃沙掩蓋,不再跳動。
看吧,終于學(xué)乖了。
陶錦眼底漾開真?切笑?意?,起身離開前,她掐了一把小?狗胸膛,這樣看起來才值得人憐愛嘛。
“以后安心當本宮男寵,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就在她走?后,懷七呆愣愣坐在床上,莫大的痛苦一瞬間席卷而來,將?他拉入漩渦深處,懷七知道自己錯了,他不該對別人稱奴的。
可是,那是小?姐的墳?zāi)拱 ?br />
他站在兩面絞刀中間,每動分毫,血肉模糊,沒有一條活路為他而留。
*
畫舫行到橋頭,回?府的路上,仍是懷七竹云與她共乘一輛馬車,男寵這種物種生來就是伺候人的,竹云將?這門功課學(xué)的很好,只是偶爾空暇t?時偷偷瞥一眼懷七,示意?他做些什?么。
后者緩慢而僵硬的拿起茶盞,送到陶錦身前。
懷七終于學(xué)聰明些,這次茶水沒有上次燙,陶錦悠閑等著,等他低聲說出?那句殿下用茶時,她才接過這杯茶。
然后,抬手潑在了男人面上。
懷七看起來像丟了魂一樣,整個人都是不清醒的。
竹云在旁瑟縮一下,而懷七垂著眼一動未動,茶水滑過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頰,滴到毯子上。
為了降低存在感,竹云忙扯了巾帕俯身擦拭,這軟毯珍貴,染上茶水定?是洗不干凈的。
陶錦瞇起眼,“本宮不需兩人做同一件事�!�
懷七在這一比一復(fù)刻竹云的動作呢。
男人沒反應(yīng),半晌之?后,他抬眼與陶錦對視,被打濕的睫毛一顫,又有茶水沿著眼角滑落。
很澀氣,他這張臉上真?的很適合沾點什?么水痕。
懷七終于開口,“殿下需要奴做什?么�!�
與主?子對視講話,這是個很僭越的行為,懷七當了那么多年的暗衛(wèi),怎么可能不知曉自己的言行多越界,他只是還藏著一點反骨。
陶錦唇角彎起,很是大度的包容了小?狗這個行為,作為唯一一個全知視角,看著也挺有意?思的。
“過來�!彼妓髌蹋�。
這次不需要她拉金鏈,懷七僵硬的膝行到她身前,陶錦從隨身妝奩中拿出?個紫釉寶珠扭蓋盒,輕輕一擰,半個巴掌大的小?盒便被打開,一股淡淡的胭脂香氣溢在馬車內(nèi)。
蔥白指尖輕輕沾上軟白膏脂,在那一瞬間,她看見懷七瞳孔顫抖一瞬,想起那兩次情事,掙扎與屈辱的情緒掀起,又被他強行壓下。
陶錦唇角噙笑?,膏脂并未用在懷七想象的地?方,而是被她點在男人臉上。
五年風(fēng)餐露宿,還有年歲增長,終究在男人臉上留下一絲痕跡,很淺,但陶錦還是忍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發(fā)現(xiàn)懷七膚色比之?前黑了點。
小?狗本就不白,自然要更注意?保養(yǎng)。
膏脂被挖完一小?塊,陶錦涂的很仔細,連脖頸都照顧到。
最后,看著男人被迫做了保濕面膜的臉,她心滿意?足的將?胭脂盒丟在男人身前。
“此物賞你,以后早晚各涂一遍�!�
應(yīng)該很快能白回?來,雖然黑皮小?狗也很好啃。
叮囑后,陶錦將?視線移到竹云身上,她早就發(fā)現(xiàn),這男人每日來見她都是精心打扮后的,衣上清淡的熏香,用心修過的眉,臉上極淡的胭脂,這才是男寵的基本素養(yǎng)嘛。
這就是家養(yǎng)精致寵物和流浪狗的對比。
懷七撿起盒子,腦中卻不受控的想到,以前小?姐在時也總是愛將?東西丟在地?上,或是扔在他懷里?,再笑?瞇瞇說一句賞你了。
那時,每次拾起東西,他都是如獲珍寶的。
“記住了沒。”女人微微不耐的聲音自上方響起。
懷七用力握著盒子,聲音壓的極低,“奴,記住了�!�
最后的路程,陶錦沒再折騰懷七,一路慢悠悠回?到公主?府。
許少良早候在門口迎接,他扶著殿下走?下馬車,視線落在殿下身后的懷七身上時,頓住一瞬,又極快收回?視線溫聲開口。
“殿下,舟車勞頓,先?回?府上歇下吧�!�
陶錦未注意?到這些,頷首邁入府內(nèi),可還未等休息,院外?便來了通報,說是相府二公子求見,有東西要還。
她愣了幾瞬才想起是誰,那不是幫她救了懷七的鄭寧嗎,還什?么東西。
陶錦令侍衛(wèi)放人進來,她行到前堂時,只見鄭寧早候在其中,身后隨行的侍衛(wèi)捧著一方木盒。
“微臣見過殿下�!睕]初見那般狼狽,鄭寧俯身,氣韻高潔。
陶錦未同他客套,開門見山道:“你要還本宮何物?”
鄭寧也未多廢話,他側(cè)身打開木盒,只溫聲道:“那巾帕已被微臣用過,不好還與殿下,還請殿下收下這方新的。”
陶錦真?是沒想到,這種隨手一給的事也要著急還回?來,是生怕與長公主?黨派有什?么牽扯嗎。
“若這么算,還是你替本宮救人的功勞更大,本宮還未來得及酬謝你�!�
既然鄭寧算的這么清,陶錦也不想平白欠他一個恩情,還是兩清了好,省的以后有人拿此說事。
聽見她的話,鄭寧也不意?外?,他視線掃過一圈,然后落在前堂一株君子蘭上,許是未照顧好,枝葉不算繁茂。
“殿下不如把它賞賜給微臣�!�
陶錦跟著看過去,“花草怎能與人命相提并論�!�
“殿下,花草雖不及人貴,可它亦有生命,一命還一命,如此正好相抵。”
陶錦摸不透鄭寧的邏輯,但若是一盆花草便能兩清,自然最好。
她終是頷首同意?,鄭寧露出?笑?意?,“微臣謝過殿下�!�
那盆君子蘭被鄭寧抱走?,巾帕被留下,有專人檢查過盒子與巾帕,并未發(fā)覺藥粉與異樣,可終究是外?來之?物,還是被扔到庫房落灰去了。
鄭寧只耽誤了一刻鐘的時辰,待陶錦從前堂離開時,便發(fā)覺懷七人不見了。
前腳剛答應(yīng)過會聽話,后腳怎么又跑了。
陶錦唇角輕抿,剛欲發(fā)作,竹云立刻走?上來,輕聲道:“殿下,懷七公子是被許大人帶走?了�!�
許少良?他帶走?懷七做什?么。
陶錦抬步往后院去,她沒想到懷七是被帶到了月苑內(nèi),那間專門懲戒不聽話的男寵的房間。
許少良在今晨便得知懷七在船上的事跡,真?是反了天,一個男寵竟敢跳船威脅殿下,若是不加以嚴懲,那府里?的男寵豈不是都沒有規(guī)矩了。
男寵的懲戒方式與奴隸不同,所以月苑便單獨開辟一間小?院,里?面僅有一個房間,墻上的東西令每個男寵看了都會覺得雙腿發(fā)軟。
宮里?調(diào)人的手段總是很多。
陶錦趕到時,兩個小?太監(jiān)正左右架著懷七,欲把人壓在身后刑架上,許少良則將?那條金鏈鎖在墻上。
場景看起來像在制服一條惡犬。
隨著門扇吱呀一聲,屋內(nèi)幾個人俱是一頓,逆著光,陶錦踏入屋內(nèi)。
“殿下怎來了�!痹S少良率先?反應(yīng)過來,行到陶錦身邊。
陶錦四周掃了眼,只淡聲道:“這是做什?么?”
許少良凝固一瞬,他就猜到殿下是為了這個男寵而來,此人也真?是好手段,能讓殿下對他興致濃厚至此。
那計劃還如何進行。
垂眸斂起神情,許少良回?道:“懷七隨侍失責(zé),按理應(yīng)罰�!�
陶錦看向懷七,男人還被壓跪在地?上,黑眸緊緊盯著陶錦,眸底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慌。
他怕長公主?忽而變卦,她還未收回?命令,那些人還在趕往青州。
陶錦細細掃過墻面,心中暗嘆東西真?全啊,這哪里?是刑室,這分明是玩具室,比南風(fēng)館花樣還要多。
“要如何罰?”
陶錦問的認真?,她真?有些好奇這里?處罰男寵的手段,這些道具看起來就不簡單。
徐少良微頓一瞬,沒有第一時間答,而是輕聲問,“殿下近日可需懷七侍寢?”
還與這有關(guān)嗎,陶錦收回?視線看向?qū)Ψ剑宦犓^續(xù)解釋,“按照規(guī)定?,應(yīng)受拶刑一炷香,笞刑五十?,再縛鎖三月�!�
前兩項陶錦都知道,但聽到最后一項時,她頓了一瞬,縛鎖,和她想的鎖是一個東西嗎。
許少良瞧出?她意?圖,回?身擺手,立刻有小?太監(jiān)獻上一個小?盒。
許少良打開盒子,里?面是籠精致銀鎖,只是形狀有些怪。
陶錦默然半晌,心間感嘆,還真?和她想的是一個東西啊,貞操鎖,這東西青州都沒有賣的,還是京中齊全啊。
“殿下?”許少良輕聲試探,“是否需要給懷七公子縛鎖?”
掃了眼地?上的男人,他赤著上半身,小?麥色的肌肉繃緊,漆黑眼眸一眨不�?聪蛩�
“縛吧�!�
反正她也用不上,正好小?狗也沒體驗過。
把小?鎖還回?去,陶錦掃了眼地?上男人,補充了句,“拶刑免了。”
本就廢了一只手,若再受一遍拶刑,兩只爪子都廢了,那可真?成了殘疾小?狗。
“......是�!痹S少良低聲應(yīng),按著懷七的兩人開始動手。
殿下沒有離開的意?思,很明顯是要觀刑,許少良搬來屋內(nèi)唯一的椅子,墊上軟墊后女人才坐下。
陶錦翹起腿,以手支頤,悠哉悠哉的準備觀賞。
第32章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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