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解開她腳上的繩子,又去解她手上的。
解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機(jī)響起,他沒有理會,任由手機(jī)響著。
手上的繩子解開后,他留著個心眼,把繩子弄了個套環(huán)套在她頭上,防止她逃跑。
“走吧,上樓吧�!�
第55章
他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往樓上走。
溫梔妍順從的跟著。
她注意到他口袋里的手機(jī)一直響,猜想到趙玄舟跟孫澤不僅已經(jīng)知道她出事了,或許已經(jīng)鎖定了這個人。
或許......他們就在附近了。
溫梔妍被帶到了樓上。
身后的禽獸按了下走廊的燈,沒亮,罵罵咧咧的拿出手機(jī),電話還在響,他一惱火就掛斷了,點(diǎn)了手機(jī)里的手電筒來照明。
這期間,溫梔妍一直在觀察兩樓,一條筆直的通道,走廊兩側(cè)都有窗戶,老式的對開窗,其中一邊窗戶玻璃碎了,從樓下的入口門的朝向跟從窗外吹來的風(fēng),破掉的窗戶那邊是海。
她唯一逃生的機(jī)會。
她故作腿軟,踉蹌的往走廊一側(cè)走了幾步,他也順勢往那邊的房間走去。
從解她繩子到上樓,她一直都很配合很順從,他分神去操作手機(jī),她也沒想趁機(jī)跑。
想來為了活命,犧牲肉體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朱顯華心里洋洋得意,自認(rèn)是摸透了溫梔妍的心理。
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美滋滋的去推房間門的時候,溫梔妍冷不丁把脖子上的環(huán)解下來,快速跑向窗戶邊,推開,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過程干脆利落,如同訓(xùn)練有素的女特工。
“......!“
朱顯華張大的嘴,眼睜睜看著她跳了下去。
直到撲通一聲,人墜入海中的聲響,他才反應(yīng)過來,飛撲到窗戶邊。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她居然自己跳海了......
口袋里的手機(jī)又響了。
這會,在手機(jī)響了十幾秒后,他接了起來,“孫助理,抱歉啊,我在開車,匆匆忙忙的,手機(jī)掉到座位低下去了......��?什么!找不到人全部撤職?這......這......總裁他不能這樣啊,我完全不知道情況,這對我很不公平!”
他探頭一眼海邊,表情里露出狠絕。
孫澤按著趙玄舟的指示不多說,直接掛電話。
朱顯華看著掛斷的電話,立刻打給了安南月,一陣煽風(fēng)點(diǎn)火,“我可是分公司的老人了,總裁現(xiàn)在為了一個秘書這么大動干戈,我就納悶了,這溫秘書到底是他什么人,就這么在乎嗎?”
安南月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
“安總,現(xiàn)在什么情況都不知道,我們?nèi)藳]到,就給我們定這種硬要求,那萬一......萬一溫秘書真不見了呢?讓我們?nèi)ツ睦镎�?我們又不是警察!他這跟昏君有什么區(qū)別,沖冠一怒為紅顏也不能拉著我們陪葬��!”
他知道安南月跟趙玄舟之間的事,故意刺激她。
安南月:“別說了,先到工廠匯合再說吧�!�
“安總!你是董事長親自派來的,我建議你現(xiàn)在就給董事長通個電話,讓他管管總裁!”
“你給我閉嘴!還輪不到你來挑撥他們父子關(guān)系!我會想辦法,你也管好你的嘴,不要亂說話!”
安南月掛了電話,氣的把手機(jī)扔在副駕駛上。
朱顯華冷笑的看著手機(jī),心里知道安南月已經(jīng)被激怒了,就算他什么也不說,她也會跳出來的。
他又往海里看了看,“美人,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哦�!�
趙玄舟到達(dá)工廠。
沈霽寒也緊跟在后面。
行政大樓的會議室內(nèi),有工廠的人,也有幾位公司那邊接到消息趕來的,全都聚在一起討論著,場面異常吵鬧激烈。
趙玄舟踏入那剎,一屋子人瞬間安靜。
第56章
所有人都看向他。
擋到他道的更是慌忙往兩邊退。
工廠這邊的人沒見過集團(tuán)公司新任總裁,但他一進(jìn)來,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yán)便鎮(zhèn)住了他們。
趙玄舟沉著臉走到會議桌中心位置,“人找到了嗎?”
他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掠過。
一屋子人全都噤若寒蟬。
但不能誰都不說話,總要有人作為代表回答,廠長是工廠里的一把手,自然由他來回答。
眾人又齊刷刷看向杜承基。
趙玄舟那雙好看的桃花冷眸也瞥向他,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總裁這完美的皮相給驚艷到了,杜承基心臟狂跳,“總裁,人,人還沒沒找到�!�
“你是杜承基?”
“是,是的。”
“據(jù)我所知,今天是你接待的溫秘書,那么照理,她這一天的行蹤,你是最清楚的那個�!彼穆曇舫辆彑o波,卻帶著足以擊穿人心的壓迫感。
杜承基的心跳的更快了。
他眼神閃爍,呼吸困難,但不得不硬撐著回答,“確實(shí)是我接待的溫秘書,最后也是我送她離開的,可我就把她送到了廠門口,之后我就回廠里了,溫秘書之后去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趙玄舟身體前傾,弓下昂藏的身軀,骨感修長的手指抵著桌面上,冷銳的眸子盯著他,“我若拿出你在撒謊的證據(jù)呢?”
杜承基腦子嗡的一聲,黑皮跟嚇成了水泥色。
“......不,沒有,總裁我沒撒謊,我真的不知道溫秘書的去向啊�!�
橫豎都是個死,但本能的還想賭一把。
廠里其他幾個知情的,這會是低頭的低頭,流汗的流汗,大氣都不敢喘。
趙玄舟沒有說話。
他只是詐了那么一詐,就全都露出馬腳了。
溫梔妍失蹤,絕對跟他們脫不了關(guān)系。
一直在旁聽著的沈霽寒此時已經(jīng)火冒三丈,顧不上那么多,上去便拽住杜承基的衣領(lǐng),“我老婆人呢?你對她做了什么!”
“你......你是誰?放手!”杜承基被拽的快要窒息了。
“砰——”的一聲巨響。
沈霽寒把杜承基的頭狠狠撞到桌面上,那動靜,感覺頭骨都被撞碎了。
周圍一圈人被嚇懵。
有人想救,可剛要上前,便被趙玄舟投射而來的目光給震懾住了。
他的目光其他人也看到了。
當(dāng)下便懂,此人的行為是總裁允許的。
無人再敢上前。
沈霽寒抓住杜承基的頭發(fā),提起他的頭,往后用力拽,殺氣騰騰的面容地獄閻羅,“說,我老婆在哪里?”
“我......”滿臉滿鼻子血的杜廠長還想說我不知道,可一個我字吐出后,看著他隨時要擰掉他腦袋的可怖表情,后面幾個字是再也不敢吐了。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鄙蜢V寒拽高他的腦袋,又要往桌面上砸。
“......我說我說!”
杜承基大喊,他實(shí)在是扛不住了,這腦袋要是再挨一下,他會死的!
腦袋跟桌面懸停在間隔一厘米的地方。
沈霽寒把他的頭重新又拉了起來,“這是你最后的機(jī)會。”
他的話不止杜承基膽顫,屋子里幾個“同伙”心也一下提到嗓子眼。
想張口阻止,想提步去救,可下一秒他們便被屋中最不容忽視的那道強(qiáng)勢冷銳目光給生生封印住了行動。
只是一動,全部完蛋。
可任由杜承基開口,那就跟他一起完蛋。
氣氛瞬時無比緊張。
“溫秘書她......她在——”
第57章
“這是干什么!”
正當(dāng)杜承基要說出來的時候,門口方向傳來了一道嚴(yán)厲的喝止聲。
朱顯華來了。
走在他后面的是安南月。
兩人的車前后開進(jìn)的廠里。
趙玄舟回頭望過去,眸中寒光畢現(xiàn),似在質(zhì)問:我在這里,輪的到你說話?
朱顯華低頭摸了摸鼻子,往安南月身后站。
原本要撬開的嘴,被突然冒出來的阿貓阿狗生生打斷,沈霽寒心頭的火簡直能把這里變成焚化爐。
他指著朱顯華,對帶來的人說,“拖出去,往死里給我打�!�
朱顯華:“......!”
眼看著幾個魁梧兇煞,看著像專業(yè)打手的人朝他走來了,他趕緊跑。
那幾個人去追。
安南月懵了。
此人是誰?
她看趙玄舟,回答她疑惑的孫澤,“這位是溫秘書的......”考慮到兩人沒辦離婚手續(xù),又考慮到如果說前夫,自己或許就是下一個被沈總爆頭的倒霉鬼,“老公�!�
老公?
溫梔妍她居然結(jié)婚了!
安南月驚愕,堵了一路的情緒,一下變的有些......不知何去何從。
滿辦公室逃竄的朱顯華被抓住了。
沈霽寒的人要將他往外拖時,外頭又有一批人沖了進(jìn)來,看著像是當(dāng)?shù)氐牡仄α髅�,見到杜承基被摁著,為首的大喊著舅舅就沖上去救人。
一下?lián)鋪韼兹�,沈霽寒只能松手。
怕老板受傷,抓著朱顯華的保鏢只要先過去護(hù)主。
混亂中,杜承基被帶出了會議室,孫澤看著趙玄舟,請示:要不要通知我們的人出手?
趙玄舟給了他一個眼神。
孫澤領(lǐng)會他的意思,用手機(jī)發(fā)了一個指令。
沈霽寒這邊結(jié)束了跟幾個小混混的纏斗,見知道溫梔妍下落的跑了,立刻帶人追了出去。
被打趴在地上的小混混也爬起來跑了。
會議室內(nèi)安靜了。
“哎呦我的腰啊,這什么人哪,有沒有王法了,有話就能好好說嗎?”朱顯華扶著腰,罵罵咧咧的。
旁邊立刻有人去扶他,有人則是替他拉開椅子。
他也很自然的坐下。
一派行云流水,好似他才是這里的老大。
趙玄舟既不生氣,也不說話。
他單手插袋,就那么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看的興味十足,看的頻頻發(fā)笑。
看的......
朱顯華坐如針氈,猶如被人活剝了皮。
他訕訕的站了起來:“總裁您坐,您先坐。”
“朱副總真是好威望啊,我看這分公司要不別姓趙了,”趙玄舟說的云淡風(fēng)輕,末了,手指用力的扣了一下桌面,“改姓朱吧!”
那一下像是釘子敲進(jìn)朱顯華的心臟。
腿不由發(fā)軟。
趙玄舟拉開椅子慢悠悠的坐下來,“溫秘書人呢?你指使杜承基把她帶去哪里了?”
他單刀直入的發(fā)問。
朱顯華的腿還在打哆嗦,聽他這么問,深吸了一口氣,板著臉,斬釘截鐵的回答,“總裁,這事與我無關(guān),你不能隨便冤枉別人!”
第58章
趙玄舟涼笑。
一雙漂亮的眸子深的令人看不透,“你就這么自信我定然找不到她?”
朱顯華又坐下來,聲音里透著一股憋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總裁想借機(jī)把我撤職,可以直說,無需找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我現(xiàn)在問你的是溫秘書的去向!”
拍桌子的聲音陡然響起。
趙玄舟變臉變的非�?�,前一刻還深沉的看不穿,這一刻就凌厲的亮了刀刃。
朱顯華瞳孔震動。
但很快便他恢復(fù)了鎮(zhèn)定,端著一副真金不怕火煉的架勢硬氣回答,“我不知溫秘書的去向!若非說與我有關(guān),那請總裁你拿出證據(jù)來!”
話說的擲地有聲,異常硬氣。
趙玄舟收斂了怒氣,臉色冷到了極致。
心亦是發(fā)冷。
他故意激進(jìn)質(zhì)問,是想看看其下意識的反應(yīng),跟杜承基截然不同的是,朱顯華的反應(yīng)沒有一絲驚慌,尤其在問出你就這么自信我找不到她時,他甚至露出了些許得意跟放松。
......難道......人真的找不回來了......
掌心收攏成拳。
“我有一個不太好的習(xí)慣,護(hù)短,誰敢動我的人,不管有沒有證據(jù),我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朱副經(jīng)理顯然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體驗(yàn)了�!�
“......”
朱顯華對上趙玄舟那雙恍若無機(jī)質(zhì),看他像看一具尸體的眼神,不由咽了口唾沫。
隨即他安慰自己:怕什么,人是杜承基關(guān)起來的,跳窗找死也是她自己選的,跟他何干!
“總裁,我知道溫秘書失聯(lián)你很擔(dān)心,我們也很擔(dān)心,你要出氣,挑了我跟老杜開刀,我們不敢有怨言�!�
“只求總裁不要遷怒其他人,他們沒有做錯什么。”
“大家為公司鞠躬盡瘁,你為了一個美嬌娘如此對待我們這些兢兢業(yè)業(yè)為公司的老員工,是會讓大家寒了心的呀�!�
說著說著,不禁潸然淚下。
會議室里不知情的人也被他的話感染,紛紛在心里對趙玄舟不滿。
朱顯華就是想煽動起大家的情緒,尤其是安南月的情緒。
果然,安南月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的幽怨。
趙玄舟沉著一身肅殺的寒氣。
此時,孫澤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面露喜色,快步走到趙玄舟身邊,俯身耳語,“杜承基招了,人被關(guān)在他家老宅�!�
“那邊沈霽寒會去的,你帶人以房子為中心,方圓五公里找�!�
“可那房子在海邊�!�
“......”
趙玄舟心中一緊。
那股冷意越發(fā)強(qiáng)烈,幾乎要浸入骨髓。
沉尸大海,確實(shí)很難再找到了。
孫澤見他一點(diǎn)喜色也沒有,反而越發(fā)的沉重的模樣,腦子里有個可怕的猜測。
他來不及多想,也沒時間多問,快步出了會議室,按著趙玄舟的吩咐帶人從房子外方圓五公里內(nèi)找。
一屋子人看他們低聲交談,孫澤又這么急匆匆走了,不由面面相覷。
這是找著人了?
參與綁架的幾人再次冒了冷汗。
朱顯華心里冷哼,定是杜承基那沒用的廢物被抓了,還招了。
他裝模作樣問,“是不是溫秘書有消息了?”
趙玄舟眼尖瞧到他嘴角那一抹快速隱去的諷刺,如果可以,他也想學(xué)學(xué)沈霽寒的脾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雜碎的腦袋給開瓢了再說。
第59章
“確實(shí)......”他拖著調(diào)子,見朱顯華臉色微微一僵,才又說,“朱副經(jīng)理怕嗎?”
朱顯華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我有什么好怕,人找到了,我開心都來不及,總算能證明我的清白了,太好了�!�
哼,小子,即便找到也是她的尸體,少嚇唬我。
“溫秘書有這么重要嗎!”
安南月終于爆發(fā)了。
她把手里的包用力的甩在桌上,從進(jìn)來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聽夠了也看夠了他關(guān)心在乎別的女人的樣子了。
他從來沒這么為一個人著急過。
趙玄舟抬眼看她。
神情嚴(yán)峻,不怒自威,“你知道她為何來工廠,又知道她為何失蹤嗎?”
“笑話,我是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她一個剛上任不到三天的秘書何德何能要我來關(guān)注!”安南月心里難受,講話如同刺猬,“倒是你啊,堂堂集團(tuán)公司總裁,為了一個秘書這般勞師動眾,不知道的以為是你老婆不見了!”
“安南月,你若肯把放在我身上的心思,多花一點(diǎn)在正事上,你的腦子不至于這么蠢笨�!�
“......”
安南月眼睛一片發(fā)紅。
他竟為了溫梔妍如此譏諷羞辱她,“我是蠢笨,這個總經(jīng)理不當(dāng)也罷,我現(xiàn)在就跟董事長請辭!“
她說著不管不顧給趙玄舟的父親,君亦集團(tuán)董事長趙世權(quán)打電話,按了免提放在桌上。
趙玄舟冷眼旁觀,并不阻攔。
電話一通,安南月便把這里發(fā)生的事告訴了趙世權(quán)。
她的聲音幾度哽咽,把趙玄舟怎么折騰大家,怎么護(hù)著新來秘書,言語間都要把趙玄舟說成是昏君,溫梔妍儼然就是禍國殃民的妲己。
朱顯華安慰她,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被聽到。
趙世權(quán)順帶也詢問了他,朱顯華立刻恭恭敬敬的回答,話里話外盡顯悲涼。
未了,他嘆息道,“董事長,安總?cè)羰寝o職,我也辭職吧,自己離開,總好過被撤職,多少也留了些顏面�!�
兩人都說辭職不干,屋內(nèi)其他的人也跟著起哄,說他們也不干了。
安南月看著情勢這般變化,有些反過味來自己被利用,可想要替趙玄舟挽回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緊張的去看趙玄舟,而他抱著雙臂,姿態(tài)沉靜,壓根不看她。
“玄舟,你有什么話說?”
趙世權(quán)把問題的最終解釋權(quán)給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