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剛動了這心思，就有人主動提出請吃飯。

    我上了朱紅鑾車，感覺到車身微晃。

    「車會沿著宮城走一圈，在此期間，沒有任何人能聽見你我之間的對話，待車停穩(wěn)后，你與本王今日便從未見過�！�

    岳池宴將小幾推到我面前：「霍將軍餓了吧，父皇賜的點心，你嘗嘗�！�

    說是讓我嘗，但他每塊點心都先捏了一點，放進嘴里。

    我不和他客氣，抓起一塊酥餅，兩口吃完。

    「霍將軍知道的，本王幼時是在宮中由太傅教導(dǎo)，并未入過學(xué)宮，因此，對學(xué)宮中發(fā)生事也不甚清楚，只聽說霍將軍自那時起，便很得人心了，想必是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不敢說，主要是拳頭夠硬�！刮医忉尅�

    岳池宴笑了。

    他與岳葶鳶是同父異母的姐弟，但容貌不盡相似。

    岳葶鳶與皇太女都像極了生母的昭凰天后，而岳池宴更像他的母親裴貴妃。

    裴家人都有一雙狹長絢麗的鳳眸。

    一笑起來，眸中盡是瀲滟之色。

    「拳頭夠硬，便能打動裴景承的心嗎？」他輕聲問。

    「應(yīng)該是能的。」

    我咽下糕餅，實話實說：「小時候他因身體孱弱、性格孤僻，總被欺凌，臣若是不能打，怎么救他護他？不救他護他，他又怎會對臣念念不忘？」

    「你倒是誠實�！乖莱匮缧θ莶粶p。

    「四殿下，臣知道你找臣的目的，臣可以明確告訴殿下，臣與裴相是兩情相悅。」

    我又拿了塊糕餅，繼續(xù)說：「可兩情相悅也沒用，各為其主，各有所圖，終究是有緣無分的�！�

    「那也未必�！�

    岳池宴低聲含笑：「只要有人棄暗投明……」

    「殿下是說，裴景承打算和你骨肉分離？」

    岳池宴：「……」

    「哦，不是，那是，兄弟鬩墻？」

    岳池宴：「……」

    「也不對，」我想了想，想到了，「反目成仇！」

    這下該對了吧。

    岳池宴嘆息：「如果可以的，請霍將軍以后少用些成語。」

    「意思到了就行，何必如此苛責(zé)？」我笑嘻嘻。

    岳池宴也拿了塊糕餅，沒急著吃，而是慢慢碾碎：「本王的意思，霍將軍應(yīng)該懂，只要霍將軍愿意，你什么都可以有，包括裴景承�！�

    「這樣啊……」

    我眼前一亮：「那臣希望自村中學(xué)堂起，便收攬至少半數(shù)男童半數(shù)女童。

    「此后鄉(xiāng)試、會試、殿試……一應(yīng)選拔，既如此衡定名額。

    「朝堂之上，一半女官；民間商賈，一半女富。

    「男子可以織布，女子能夠習(xí)武，男子能守住后宅，女子能建功立業(yè)——只要他們愿意！

    「殿下，您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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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池宴聽完我的要求，半晌沒說話。

    我見他臉色明顯陰沉下去，也就聳聳肩，繼續(xù)往嘴里炫糕點。

    「這些，岳葶鳶能做到嗎？」他問。

    「唔，」我咽下滿嘴餅渣，自然而然道，「當然可以�！�

    「本王不信！」他沉聲說。

    「那臣換個說法，自村中學(xué)堂——誒，那些省略，簡單點。

    「男主外女主內(nèi)；男子建功立業(yè)，女主勤于后宅；男子在朝為官，女子執(zhí)掌中饋……

    「這些，殿下您能保證嗎？」

    岳池宴毫不猶豫：「本王能。」

    「這就對了啊�！�

    我笑彎了一雙眼，輕聲說：「因為殿下您是男子，您做了皇帝，便是男子當權(quán)，您自然要為男子謀利，因為你們是利益共同體，臣不是，臣是女子。

    「臣固然可以因家世武功，成為大胤權(quán)臣，但那也僅止于臣。

    「這天下間不如臣的女子，又該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