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面應該聽到了我的笑聲,憤憤不平,「是誰這么缺心眼兒,有本事露個面!」
「就是就是。」
「太無禮了!」
此刻我就是個嚇哭小孩的惡人,不妨一惡到底。我拍拍手上的殘雪,拿帕子擦拭,漫不經(jīng)心說道:「本郡主你們沒見過嗎?」
對面瞬間沒了動靜,接著便是跪地求饒的聲音。剛才不是還挺能干的嘛,沒意思,我放她們走了。
一回頭,小皇帝還在身后,隔了些距離,靜靜地凝視著我。
「你若是不喜那個侍妾,朕可以替你除了她�!顾f這話時,嘴角上揚,眼睛微瞇,像是在笑,卻完全沒有了少年的神態(tài),好似回到了兩年前,在大殿上斥責嘲諷我的那些人的時候。
我狐疑看向她,不知道應該搖頭還是點頭,妶姬不是他的人嗎?怎么會?
這兩年里,我回顧了所有我能知道的劇情,也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奇怪的地方。
小皇帝既然派妶姬到容瑜身邊,為什么不直接下藥把容瑜毒死呢,若說他要的是容瑜手里的虎符、兵權(quán)什么的,直接殺了他奪不了權(quán)好像是沒用。
那容瑜呢,里小皇帝后來都策反兵變了,他竟然還留著妶姬最后相伴余生?!雖然我不了解容瑜,但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威脅的,除非妶姬真被他迷住了智熄了背叛了小皇帝,順帶透露了對面的情報給他。
那也不對勁啊,我要是容瑜,我絕對不會相信一個背叛自己主子的女人,但也正因為我不是容瑜,所以我根本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意識到自己愣太久了,我一抬頭,小皇帝不知何時站了過來,一張放大的臉赫然擺在眼前,抬頭時動作過猛,我的鼻子磕到了他下巴,眼淚都疼出來了。
我定了定神,捂著鼻子連忙后退,腳步凌亂,眼瞅著就要摔個屁股墩兒,小皇帝想上前扶我,著急忙慌的拽了披風也沒拉住我,一塊摔在了雪里。
還是我他娘的在下面當肉墊子。
鼻子疼,后腦勺疼,屁股疼,哪兒都疼。
我要真是小孩,我肯定嗷嗷的哭,使勁哭,現(xiàn)在只能自認倒霉,也許是剛才嚇唬那幾個小丫鬟遭了報應。
「鶯鶯,沒事吧,朕不是故意的�!剐』实垡荒槗鷳n的看向我。
侍從已經(jīng)將我倆拉了起來,我站在雪里看著自己滿身的狼藉,呆若木雞,完了,衣服臟了,回去要被女主訓了。
越想越難過,突然鼻子一熱,我以為凍出鼻涕了,手帕一抹一片紅,竟然是流鼻血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娘親——」
出門看個雪都能摔破鼻子,為什么我這么慘?為什么我怎么努力都看不透解不開甚至跳不出去棋局?為什么我這個根正苗紅的接班人會穿到一本爛書里?為什么我只是個小屁孩不是太后��?還有我好不容易繼承了仙女娘親的絕世容顏,結(jié)果還沒長大就撞破了鼻子。
我不管我就要哭!
最后是我鼻孔里塞著草藥,女主小心翼翼給我喂羹湯,小皇帝差人送來一大堆補品和小孩喜歡的玩意兒堆在桌上。
容瑜來看過我,沒說幾句就被下人喊走,說姬夫人研制了新菜式請他過去用膳。
第二天收拾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時,看到了小皇帝給我的信。大意是他絕不會害我和女主,叫我不要害怕他。
我嗅了嗅鼻子,里面干裂還有些疼。
信被我撕了扔進暖爐,很快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
小朋友你還小,花里胡哨不要搞。
年后便是百花宴,說為吟詩作賦,效仿古人,其實就是給京中世家貴族公子小姐安排的相親宴。
姑娘們經(jīng)過兩三年,都張開了不少,愈發(fā)明艷嬌美了,公子們也更加挺拔了,一個個都將頭發(fā)梳成了大人模樣。
往年我都不參加的,我一小孩去干嘛,背鵝鵝鵝嗎?
但今年容瑜不知道抽了什么瘋,非得去,他一去我娘就得去,我娘要去必然會帶上我。
聽說本來容瑜還要帶妶姬去,但大夫一診她有孕了,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府里養(yǎng)胎。
出門前,我叮囑過守院門的,我們不在期間,不允許任何人進來,鳥雀都不能飛進來。有些人,就算你不去害她,她也會往你屋里放點東西,萬一放個草人啥的,那真是長嘴也說不清。
百花宴設在雁棲堂,這地方是前朝設立的行宮別院,建筑宏偉而大氣,蘭亭閣序,曲水流觴,樣樣齊全,花園里有專人打理侍弄,到了季節(jié),繁花甚多,姹紫嫣紅,確實好看。
缺點就是這地方在城外,有點遠。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jīng)來了不少勛貴之家,男子那邊比較熱鬧,少年們與父親忙著與其他貴族攀談,互相認識,以便日后仕途上發(fā)展。女子席基本是三五成群聚一塊聊聊天拉家常,偶爾還有小姑娘抬頭偷偷瞧一眼對面的少年郎。
宴席上,我和女主依然坐在靠前的位置,最上席座位有四個,除了三公大臣,多出來的一個大概就是容瑜了。
我玩著桌幾上擺的花,人群忽然一陣騷動,順著方向望去,容瑜一身黑衣看起來像只烏鴉,大氅的寬袖隨他走路的動作被風揚起,好像烏鴉要起飛。他后面跟著太師、太保和太傅,這三人中比較顯眼的自然是陸明澤,他今日穿的是件孔雀藍的衣服,這顏色對膚色要求很高,穿不好就很死亡,好在他長相清俊,還撐得住。
他們一來,其他人也都入座了。
開場先是宋太師講話,一板一眼的跟校領(lǐng)導在臺上念稿子那般乏味。我捏了塊糕點吃,口感一般,太甜太膩,吃了幾口就沒興趣了。
張?zhí)Uf完后是陸明澤,陸明澤聲音應該是如玉環(huán)碰撞,在此刻聽來卻有些昏昏欲睡,無端想起進宮給小皇帝伴讀的時候,我故意把墨汁甩到他座位上,起身時明黃色龍袍上的墨跡像個米奇頭。周遭時而安靜時而喧囂,我感覺自己一頭扎進了水里,接著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我醒來的時候,屋內(nèi)有些昏暗,混著些潮濕發(fā)霉的氣息,我想動一下僵硬的手臂,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
什么情況?
「小柔兒可算醒了�!�
一抬頭,主座上是個身著白衣,戴銀質(zhì)面具的男人,露出來的半張臉有點眼熟,我搜索了自己和容鶯鶯所有的記憶,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男人似乎讀懂了我的眼神,莫名笑了,「小家伙膽子倒是大,孤還以為你要哭一陣子呢�!顾嗣业念^,繼續(xù)道:「跟柔兒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也難怪他留著你了�!�
柔兒?李晴柔?他說的是女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