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現(xiàn)在晾不晾呢?
貝瑤想了想,拎著褲子往陽臺走。
她還穿著裴川買的兔子拖鞋,嬌嬌小小的,拿起撐衣桿往外晾。裴川端著給她熱的牛奶出來,看見她在晾褲子,臉色慢慢僵硬。
她回頭,憋住了笑,一本正經(jīng)過去吃飯。好像什么都沒猜到似的。
兩個人吃完飯,貝瑤問他:“你要去上班嗎?”
裴川點頭。
貝瑤咬著吸管,含糊不清道:“那我上學(xué)去了�!�
裴川說:“我送你�!�
她搖搖頭:“科研所和我們學(xué)校不是反方向么?我自己去就好�!�
他低眸應(yīng)了一聲。
貝瑤和他不一樣,貝瑤在學(xué)校都是住校,哪怕現(xiàn)在大學(xué),貝瑤學(xué)醫(yī)挺忙的,可能……也不會回家。畢竟住學(xué)校方便,住這里得來回跑。
他可能一周才能見她一回。
他黑色眸子微斂,看她高高興興出門。
貝瑤走到門口,見裴川在餐桌前望著自己。貝瑤背上挎包,邊換鞋邊沖他招招手:“過來一下。”
裴川起身,走到她身邊。
五月初的晨光里,靠近她有種香甜的氣息,外面下著纏纏綿綿的小雨,空氣清晰。
她一腳穿著兔子拖鞋,一腳穿著自己的天藍(lán)色系帶板鞋。
貝瑤換鞋站不穩(wěn),就單手扶在裴川胸膛上。
她剛穿好兩只鞋,都沒來得及系帶子,突然抬頭,踮腳在他側(cè)臉上吻了吻:“老公好好工作!”
她說完紅著臉一溜煙跑了,也不管鞋子有沒有穿好。
裴川僵在原地,許久輕輕摸了摸自己臉。她喊的他……什么?
他看進(jìn)外面,樓道開著的窗戶外下著綿綿小雨,貝瑤已經(jīng)鉆進(jìn)電梯,身影消失不見。
他輕輕摸了摸她吻過的地方,那個地方還帶著女孩子喝過牛奶的甜軟香氣。他心中無聲的難受消失不見,哪怕一周只能見一次,似乎也并不讓人失落了。
*
裴川出門的時間比貝瑤晚,他改裝好的新車在車庫里,科研所的方向確實和貝瑤他們學(xué)校相反。
如金子陽想的那樣,娶到貝瑤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
至少在她不知道,他從今天開始,就要全面著手對付霍旭了。
一個虎視眈眈要奪他愛妻的男人,他眸光深了深,把車調(diào)轉(zhuǎn)了個頭。
霍旭不蠢,至少現(xiàn)在該知道,貝瑤已經(jīng)嫁人了。裴川昨天在家陪貝瑤,已經(jīng)失了先機,所以現(xiàn)在每一分鐘都很重要。
2013年街頭的咖啡館里,一個穿著絲襪的中年女人在喝咖啡。
外面下著雨,裴川走進(jìn)去,他黑色的風(fēng)衣上沾了些許水珠。
那個優(yōu)雅喝咖啡的中年女人回頭,眼里很冷:“你是誰?給我發(fā)那樣的照片�!�
一想到早上看到的那幾張照片,姜華瓊臉上的優(yōu)雅終于消失不見,多了幾分猙獰的意味,仿佛裴川不說出一個讓她滿意的答案,她能將他掐死。
裴川神色平靜打量了她片刻,果然,霍南山就是姜華瓊的死穴。一個母親,一旦提到死去的兒子,就會變成一個瘋子。
他早上出門前把霍南山當(dāng)時死去警方拍的照發(fā)給了姜華瓊,現(xiàn)在才能在這里和她說話。
裴川點點頭,在她面前坐下:“姜女士,無意冒犯。只是這是見到您最快的方式,霍大少的死,我深表遺憾,我知道你追查他的死因很久了,所以我今天是來幫你的�!�
姜華瓊手背上青筋突出,冷笑道:“幫我?你想怎么幫我?你知道誰害死了我兒子?你手上有證據(jù)嗎?”
姜華瓊語氣很急躁,顯然在她看來,用她兒子死亡照片刺激她一次不能忍。
裴川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是誰,畢竟證據(jù)全部被銷毀,你查了好幾年了都沒有結(jié)果,我沒辦法變出來已經(jīng)不存在的東西�!�
姜華瓊勃然大怒,拍桌而起:“你不知道還敢給我發(fā)那樣的照片�!�
裴川說:“你懷疑霍旭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有證據(jù),你不是害怕殺錯了人,是害怕害死你兒子的真兇逍遙法外�!�
他點了杯清茶,在唇邊抿了口:“你家的事,我一個外人不該插手,可是這件事威脅到了我妻子的安全。我必須得站出來,姜女士,想必你前段時間收到了霍旭在追求一個大學(xué)生的消息�!�
姜華瓊當(dāng)然知道了,她并不蠢,驚疑說:“你說貝瑤是你妻子?”
裴川從公文包里拿出結(jié)婚證:“霍家百分十六十多的財產(chǎn)都在你手上,霍旭很心虛,他有個喜歡的人,叫做邵月,但是怕你發(fā)現(xiàn)六年前邵月和他同時出現(xiàn)在C市過,兩個人不敢同時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于是他找上了我妻子。”
姜華瓊看完文件,神色不明:“可我憑什么相信你?”
裴川說:“有些事情,你仔細(xì)查就知道。國外肯定有霍旭和邵月一起生活過的證據(jù),至于國內(nèi)�!�
裴川平靜極了,把墊底的那份文件拿出來:“今年2月16號,恒泰大酒店套房里面,霍旭和邵月開過房,兩個人都用的假名字,走廊監(jiān)控拍下來了,哪怕霍旭帶著帽子和口罩,想必您也眼熟。”
他說著別人的房事時,神色很平靜。
“文件中,那個戴著口罩的女人不是我妻子。”
裴川遮住結(jié)婚證貝瑤的下張臉,露出一雙清透溫柔的杏兒眼,他目光便也溫和下來:“我妻子的眼睛干凈又漂亮�!�
姜華瓊看了眼文件圖,又看了眼結(jié)婚證,心里信了幾分。
“姜女士,一個人只有心虛,才會做事遮掩,才會慌不擇路找擋箭牌。我不管你最后怎么想,但是你不能傷害我妻子,因為我和你一樣�!迸岽D了頓,冷冷地說道,“你可以為了重要的人殺人,我也可以。”
*
教學(xué)樓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把窗外梧桐沖洗成嫩綠色,王乾坤說:“瑤瑤你前段時間請假做什么去了,今天才來學(xué)校,這幾天課程走得多快你知不知道?”
“呃�!敝v師還沒進(jìn)教室,貝瑤輕輕撩起長袖外套,露出無名指上的戒指,“結(jié)婚去了�!�
“……”
幾個人安靜了很久,秦冬妮哈哈大笑:“瑤瑤你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了開玩笑,結(jié)婚?你為了逼真還買了個假戒指來逗我們嗎?我們才不會上當(dāng)。這鉆石做的挺真挺漂亮啊,就是大得失了真�!�
大家都知道貝瑤有個等了很多年的男朋友,前段時間才聽說出了監(jiān)獄,怎么有錢買得起這種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戒指?
貝瑤說:“是真的,沒騙你們�!�
“好啦好啦,我信我信�!�
貝瑤:“……”她每次說關(guān)于裴川的真話,怎么沒一個人信?
就連最老實的單小麥,都在捂嘴笑。
貝瑤沒辦法,也不和她們爭,拿過室友們的筆記,開始趕這幾天落下的知識。學(xué)醫(yī)要學(xué)的內(nèi)容挺多,她耽誤了這么久,都得抽時間補起來。
下午放了學(xué),貝瑤開始收拾寢室里一些常用的東西。
秦冬妮說:“瑤瑤你做什么?”
貝瑤說:“我搬出去住。”
“��?搬出去?”
貝瑤折好自己內(nèi)衣,點頭:“是啊,結(jié)了婚總不可能還住學(xué)校,我得回家,不然他一個人�!�
“……”寢室安靜了大半晌,秦冬妮咽了咽口水,“臥槽你說真的啊,真結(jié)婚了?”
貝瑤點頭。
秦冬妮說:“我去那你戒指也是真的?臥槽臥槽!”驚訝到不知道說什么好!
然而貝瑤簡單收拾了東西,當(dāng)真就回家了。
秦冬妮久久才道:“要是學(xué)校里的人知道貝瑤結(jié)婚了,不知道炸成什么樣!”
*
貝瑤開了門回家,屋里空蕩蕩的,裴川至今沒回來。h???
她想起研究所挺忙的,也就沒給裴川打電話。
裴川確實很忙,他去研究所工作時,想到貝瑤已經(jīng)回了學(xué)校,那個家沒有她,就變得不那么讓人眷戀了。他工作專注,是最后一個離開的。
小雨下了一整天,他得密切關(guān)注姜華瓊的動向,一旦她向霍旭下手沒成功,霍旭可能狗急跳墻。
他回家時已經(jīng)十點半了,裴川打開門,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亮著。
他心跳情不自禁快了幾分,抬眸看過去,貝瑤坐在客廳的小茶幾上抄筆記。
“你回來啦!”貝瑤放下筆,“吃飯沒有?”
裴川搖頭。
心里生出淺淺的難以言說的歡喜,他突然愛上了這個家。
貝瑤說:“廚房里有飯,我溫著的,你等等,我去拿。”
她興沖沖把飯菜端在餐桌上,裴川洗了手走過去,他喉結(jié)動了動:“你做的?”
貝瑤點點頭:“吃吧。”
“你呢?”
“我吃過了�!彼行┎缓靡馑迹吘顾_始是要等著裴川一起吃的,可是后面以為他不回來了。她平時睡得早,本來都快要去睡覺了,可是心里的聲音告訴她再等等,于是就等到了他回家。
裴川不是這個意思,他頓了頓:“我吃飯,你去哪里?”
貝瑤說:“我就在你邊上寫筆記,好久沒去聽課,要趕進(jìn)度�!�
說著她把課本和筆記本拿過來,坐在他側(cè)面開始抄筆記。
她寫得很認(rèn)真,漆黑的睫毛蝶翼一樣,安靜垂下。
他吃飯看她,書上都是醫(yī)學(xué)知識,他在獄中偶有涉獵。
外面下著雨,頭頂?shù)乃羰桥�,他幾分鐘吃完了飯�?br />
貝瑤放下筆:“我去洗碗�!�
他按住她手:“我去,你寫筆記�!�
他洗完了碗出來:“瑤瑤,你以后……住這里嗎?”
她眨眨眼:“是啊,這里是我們家,我肯定住這里的。”
他抿緊了唇,怕露出歡喜�!凹摇边@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分外動聽,他許久沒有過家了。
他索性坐在她旁邊,看她寫醫(yī)學(xué)知識。
貝瑤想了想,抬眸看他,眼里亮晶晶的:“裴川,你是不是應(yīng)該每天按摩腿?”
他微怔。
貝瑤說:“我學(xué)醫(yī),我是專業(yè)的�!�
他沉默片刻:“別鬧了,寫完早點睡�!�
他起身要走,聽到她提出這句話,他溫暖起來的心,下意識就涼了半截。
貝瑤伸出胳膊環(huán)住他脖子,不許他走:“我真的有認(rèn)真學(xué)過!你讓我試試好不好?”
他摸摸她臉:“乖,松開。”
她咬唇,搖頭�?偟米屌岽�(xí)慣有她的生活,不然他每天起好早睡很晚,總是趁她睡覺,自己換上和脫了假肢。
顧及到她會嫌棄或者害怕,他總是很注意錯開時間。
裴川唇色微白,她眼尖地注意到了,心里輕輕嘆口氣。
這個死心眼的男人,果然還是很介意啊。她想起凌晨幾點起來洗褲子的裴川,心里又心酸又好笑。
她筆記也不寫了,往他懷里靠。
聲音又嬌又軟:“讓我試一試好不好嘛?老公�!�
他僵住。
第80章
好了
裴川默認(rèn)了貝瑤的請求。
五月的夏夜,晚風(fēng)撩動著窗簾,貝瑤把臥室的窗戶關(guān)了。她的手有些涼,食指上還被中性筆畫了一條淺淺的痕跡,貝瑤先去用溫水洗了一遍手,這才回到臥室。
這個季節(jié)正好是不冷不熱的時候,房間里不用開空調(diào)。
裴川坐在臥室的小沙發(fā)上,貝瑤在他面前蹲下,她還沒有碰到他,然而已經(jīng)感受到了空氣中的緊繃。
裴川不言不語,似乎在陪她玩一場讓他極其難熬的游戲。
貝瑤知道他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接受這件事。然而兩個人要在一起過一輩子,有些東西必須地慢慢接受。她知道需要慢慢來,于是她目光特別溫柔,輕聲問他:“假肢要取下來對不對?”
他答應(yīng)過她的事情幾乎從不反悔。
裴川垂眸,微微彎腰,伸手觸到假肢與殘肢貼合的部位。他還穿著工作時穿的長褲,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很輕易就將假肢取了下來。他將假肢放在一旁,目光并不落在它上面。它的顏色雖然仿真,可是僵硬,到底不是真腿。
貝瑤注意到,裴川膝蓋以下大概還有三寸長度,假肢取下來以后,小腿褲管一瞬就變得空蕩蕩的。
她長睫抬起,讓他看到她眼中平和的柔光:“那我開始了,要是疼了給我說。”
他沒應(yīng),唇色蒼白。
裴川甚至有些后悔答應(yīng)她這件事,殘肢那個地方……究竟是不一樣的。
哪怕日復(fù)一日地按摩,可是小時候就已經(jīng)造成的傷,殘肢部分會萎縮許多。
貝瑤垂眸,手按了上去。
她確實認(rèn)真學(xué)過手法,她從大腿開始輕輕捏,然后一路往下。
男人的身體很僵硬,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大腿有力的肌肉線條,貝瑤知道第一步踏出去非常艱難,因此這時只能暫且不管他的內(nèi)心想法。
裴川緊緊抿著唇,她手輕輕的,久病成良醫(yī),從她剛開始按,他就知道貝瑤專門去學(xué)過。
她手法不嫻熟,然而動作很標(biāo)準(zhǔn)。
她手越來越靠近膝蓋,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后退一步。
裴川死死咬著牙。
下一刻,她就能摸到完全不同的殘肢了吧。他不敢看她表情,別過臉去。
貝瑤的手按過膝蓋,再往下一些,就碰到了他的殘肢。
與有力的大腿不同,往下殘肢收緊,比膝蓋骨小許久。
第一次碰到,說內(nèi)心毫無感想是假的。
摸起來手感明顯不同,然而血肉之軀而已,又能有多大差別呢?
他身體微顫。
貝瑤感覺到了,她也不想裝作若無其事,她仰起臉,眼里映著燈光和他的臉,她說:“確實不一樣�!�
他抿唇,下一刻手臂撐住身子,沉默著往后退。
他的動作很激烈,因為一直垂著頭,貝瑤沒能看到他的目光和表情。
但他恐懼、難過、自卑。
她全都清楚感受到了,可她后面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反應(yīng)過于劇烈了。
她拉住男人的手臂:“裴川,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說,“別怕,看看我的眼睛�!�
他嘗到了口腔里的血腥氣。他怕啊,那年午后,他在房間外,親耳聽到母親崩潰的控訴。裴川童年是有過溫暖的,蔣文娟也曾經(jīng)一度對他很好,他曾有期待,卻又失去了希望。
所以才那么怕面對自己的嬌妻。
他能平靜接受蔣文娟離開,可是貝瑤呢?他接受不了。
貝瑤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說前面這句話了,她說:“你的身體比我想象中要恢復(fù)得好,裴川,我喜歡的是你,你的每個樣子。我為你的健康狀態(tài)高興,你之前一定有認(rèn)真鍛煉過對不對?”
他看見了她的眼睛,一雙水色幢幢的,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睛。
沒有嫌棄,也沒有驚詫。
他嗓音低啞道:“按摩過了,睡覺吧�!�
她不語,良久低頭,在他膝蓋上輕輕一吻。
他徹底僵住了。
隔著褲子,其實并不能感受到什么,然而那種帶到心里的沖擊,就像一股電流,讓他從指尖都感受到了這種震撼。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旁,輕輕蹭了蹭:“裴川,我們面對現(xiàn)實,不逃避現(xiàn)實。你特別的地方是靈魂,不是身體。世上有很多健全的男人,可我不喜歡他們。然而只要你是你,我就一輩子都喜歡你�!�
她特別認(rèn)真地看著他:“我出嫁前,我媽說以后我會很辛苦,她說老了我得照顧你�!�
他唇動了動,想說他不會連累她。
然而她笑著搖頭:“相守一輩子,本來就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計較這些,又怎么說得清呢?我看到你會安心,裴川,這世上再沒任何一個人,能給我這樣的感覺了。你變成老頭,我也變成老太太了啊,不漂亮了,也許還有臭脾氣,你又會掙錢又聰明,那時候說不定是你不要我呢。”
他眼眶酸澀,指尖撫上她臉頰:“不會不要你�!�
她說:“既然怎么都不會不要我,那其他什么都不是問題了對不對?”
他點頭。
她見他神色放松了下來,繼續(xù)給他按,由大腿捏到膝部,再由膝部捏到大腿根部。
她認(rèn)真又溫柔,他抬手,輕輕摸上姑娘柔軟的發(fā)頂。
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從自己兜里摸出一條嫩黃色絲帶,遞到他手里:“獎勵給你的,你要是緊張,可以給我捆頭發(fā)�!�
她說完繼續(xù)按。
裴川緘默。
他把絲帶放在一旁,只安安靜靜看她,燈下她長睫打下剪影,小巧秀挺的鼻子,櫻桃紅唇。
她為了方便,蹲在他雙腿間。
貝瑤低著頭,嬌憨認(rèn)真的模樣。
裴川低聲說:“行了瑤瑤。”
貝瑤說:“書上說要多次循環(huán),至少半個小時�!�
他掌心很熱,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讓她被迫抬起頭:“我說好了就好了�!�
她眨眨眼。
剛才不是好好的嗎,都說好啦,壞男人還反悔!
她不服氣,剛要說什么。
裴川拿過一邊抱枕,擋在自己胯前。
他松手,不敢再看她。
其實有些難堪。
果然還是不能讓她來。
貝瑤愣愣蹲在他腿間,良久紅了臉。
她小聲問:“很難受嗎?”
他壓著嗓音:“你先站起來�!�
“哦�!�
她站起來,貝瑤坐在他身旁的沙發(fā)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裴川說:“乖,把我輪椅推過來。你去洗漱睡覺�!�
貝瑤說:“那我按得好不好啊?”她眼巴巴的模樣,讓人心軟極了。
裴川夸她:“好�!�
“明天接著按好不好?”她想了想,“老……”
裴川額上青筋微跳,趁她喊老公前,裴川一把捂住她的嘴。
男人面容冷峻,他咬牙道:“去睡�!�
*
那晚以后,貝瑤白天照樣得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只不過她發(fā)現(xiàn)裴川回家早了許多,還特別準(zhǔn)時。
貝瑤他們大四一下子忙了起來。
學(xué)醫(yī)是個很漫長的過程,大多數(shù)還要本碩連讀。她們本科五年,要學(xué)的東西不少。
大學(xué)知識并不在貝瑤的記憶內(nèi),所以每樣課程都需要貝瑤下更多功夫去努力。
她的大學(xué)生活順?biāo)煊制届o,貝瑤掰著手指算了算,還有幾天就是裴川23歲生日了。
今年送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