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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丘丘還太小,我也沒有做好準備�!�

    瞿慎微瞇起眼睛,目光轉(zhuǎn)向了瞿末予,那眼神是在等瞿末予給他一個解釋。

    瞿末予知道沈岱對丘丘的撫養(yǎng)權(quán)非常敏感,他道:“父親,現(xiàn)在沒有必要著急,讓我們自己處理吧�!�

    “你處理什么,你和周家解除婚約就是‘自己處理’的,周家割了我們一塊肉才算了事。”瞿慎冷笑,“你不是死活就要娶他嗎,現(xiàn)在我同意你們結(jié)婚,你怎么又不著急了?”

    瞿末予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偷偷瞄了沈岱一眼:“給我們一些時間�!�

    “我的頂級alpha的兒子,要看自己的omega的臉色?你可不可笑�!宾纳鞒芭馈�

    瞿夫人低聲說:“讓他們回去商量商量吧,你們別一見面就這么緊張,該嚇著孩子了�!�

    瞿慎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瞪了瞿末予一眼:“給我結(jié)果�!彼鹕砩蠘橇恕�

    三個大人同時陷入了沉默,只有丘丘在小聲的嘬手指。

    瞿夫人輕嘆了一聲:“你們先回家吧�!�

    沈岱朝她點了點頭,從瞿末予懷里抱過丘丘,轉(zhuǎn)身就走。

    “阿岱。”瞿末予幾步追平,“你慢一點,前面那個門檻有點高�!�

    沈岱聞言放緩了步子,小心跨了過去,他抬頭看著瞿末予,目光幽深而陰郁:“你們瞿家的門檻當然高。”

    “阿岱,你別生氣�!宾哪┯枭钗豢跉�,“你不要聽到入籍就這么敏感,沒有人跟你搶孩子,丘丘是你的,也是我的,我們是一家人�!�

    沈岱咬了咬牙:“如果我不想和你成為一家人呢,如果我不想讓丘丘成為瞿家人呢。”

    瞿末予的面色變得蒼白。

    “可是我沒有選擇,是嗎�!鄙蜥奉澛暤�,“我在你面前,從來就沒有過選擇的權(quán)力。”只因為他是一個omega,他的一生就必須臣服于一個alpha?!這是基因決定的,這是進化決定的,這是世俗決定的,沒有別的選擇,既然如此,造物主又為什么要賦予他思考的能力!

    “……為什么不能選我呢�!宾哪┯璧捻辛鲃又y言的哀傷,他在他的omega身上體會到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一遍又一遍的挫敗,換做從前,他無法想象自己會允許一個人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自己,而他渾身充滿了被人畏懼的力量,唯獨對這個人卻無法反抗,只是用自己都難以想象的卑微懇求道,“你知道我沒有辦法放開你,可不可以再選我一次,再喜歡我一次,我會用我的全部對你好,絕對不會再讓你失望�!�

    沈岱凝望著瞿末予,視線變得越發(fā)模糊。他想,假如他還不知道真相,會不會在瞿末予一而再的、看似誠懇又執(zhí)著的言行下動搖?他本也可以裝作不知道,哪怕是為了丘丘、為了姥姥,他也可以配合瞿末予演這出親子戲,可是瞿家又豈能安于現(xiàn)狀,又豈能忍受頂級alpha的繼承人跟別人姓。

    他感到自己深陷泥沼,不掙扎無法得救,掙扎也只是沉得更快。

    周一早上,沈岱在上班的路上被瞿慎的司機攔住,走進了旁邊的一家茶館,被帶進安靜的包廂,瞿慎一個人坐在里面,看似氣定神閑,卻分明像是一頭隨時會跳起來撕碎自己的猛獸。這個人不是頂級alpha,但多年商海浮沉和權(quán)力斗爭的浸淫,以及星舟控股人的身份,讓他遠比瞿末予更有威嚴、更令人畏懼。

    沈岱放在兜里的手緊緊握著手機,他很想跑,甚至很想要打電話給瞿末予,盡管這個想法有些可笑,姓瞿的才是一家人,瞿末予是這個世界上他最不可能求助的對象,但此時腦海中卻浮現(xiàn)了那天晚上到家后,瞿末予發(fā)來的一條信息:我會和我爸溝通,我不會勉強你,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相信我。

    他眼看著瞿慎悄無聲息地在逼近他、吞噬他,卻不知道該向誰求救。

    瞿慎卻是和顏悅色的模樣:“小沈,請坐�!�

    沈岱僵硬著坐了下來,瞿慎主動給他倒了一杯茶:“嘗嘗這個,我后備箱常年都帶著四五種茶,這小青柑適合年輕人�!�

    沈岱慢慢地把小茶杯挪到了自己面前。

    “你怕我嗎。”瞿慎笑了笑,“我以前是你的老板,但以后我們就要成為一家人了,你可以提前適應(yīng)一下這種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

    沈岱本身不算一個擅長交際的人,但畢竟在職場多年,領(lǐng)導(dǎo)是真的為人和善,還是在使用懷柔手段達到目的,他多少有判斷,他也相信瞿慎在馭人方面是絕對的高桿,所以這種哪怕面帶笑容還是讓人感到背脊發(fā)寒的場域,不是瞿慎不會裝親切,而是故意的。

    瞿慎就是要讓他害怕。

    沈岱捏起茶杯,淺抿了一口:“謝謝瞿董�!�

    “我想和你聊聊那天我們未完的話題�!宾纳骺粗蜥返难劬�,緩聲道,“末予對你越有感情,處事就越不果斷,所以你也別怪我著急,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更是為了丘丘好�!�

    沈岱也凝視著瞿慎,一字一字清晰地問:“如果丘丘不是S級,你會在乎他好不好嗎�!�

    瞿慎笑了一下:“就算他不是S級,畢竟也是我們瞿家的種,怎么都會讓他衣食無憂的。其實我倒希望他是個普通alpha,那樣他的人生會輕松一些,但命運已經(jīng)選擇他了,他要付出更多努力,來彌補非婚生子這個瑕疵,和娘家不能給他助力這個短板�!�

    沈岱放在桌下的手緊握著:“在你眼里,他們是人還是工具�!�

    “這種問題嘛�!宾纳鞯谋砬楹芪⒚�,也很淡然,“確實是你會問出來的�!�

    瞿慎的話分明別有深意,可以拓展延伸為——“確實是你這個階層、性別和認知水平才會問出來的”。

    沈岱感到無形的重力落在胸口,壓迫著他的呼吸。

    “小沈,我不想耽誤你上班,我知道你是非常敬業(yè)的,所以我們就直奔主題吧�!宾纳骱攘丝诓�,“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丘丘的信息素等級,既然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岱打斷了他。他一直以為瞿家人很早就知道了,但瞿慎竟是周六才知道的?這樣一回想,瞿慎前后態(tài)度的變化也確實更合邏輯。

    “尤興海告訴我的�!宾纳飨难垌虚W過冷意,“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可能讓我S級alpha的孫子至今連個身份都沒有�!�

    沈岱沉聲道:“他有身份,他是我的兒子�!�

    瞿慎皮笑肉不笑地說:“當然,他是你和末予的兒子,但是他應(yīng)該姓瞿,他應(yīng)該站在臺前,享受瞿家頂級alpha長孫的一切,難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擁有最好的嗎。”

    “我不認為人人都需要擁有最好的,人人對‘最好’的定義也不同�!�

    “這種咬文嚼字就沒意思了,小沈,你是我的兒媳,又生下了丘丘這么好的孩子,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會過上從前不敢想象的生活,得到不敢想象的好處。希望你能配合一些,先把丘丘的撫養(yǎng)權(quán)給瞿家,讓丘丘光明正大,等末予守孝的時間到了,你們就結(jié)婚�!�

    沈岱暗暗咬緊了后槽牙,他直覺瞿慎只是想拿走丘丘的撫養(yǎng)權(quán),并不打算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什么都沒有的omega,即便瞿慎真的想讓他們結(jié)婚,可他不想!

    “小沈,你不相信我嗎?”瞿慎有些無奈,“你們倆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是人盡皆知,末予是真的喜歡你,你又是丘丘的生父,我有什么理由阻攔你們。”

    沈岱渾身緊繃著,牙關(guān)都在微微打顫,他低聲道:“當初他不要這個孩子,丘丘只是我的孩子。”

    “過去都過去了�!�

    沈岱倒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我不想和他結(jié)婚,我也不會把丘丘的撫養(yǎng)權(quán)給任何人�!�

    瞿慎瞇起了眼睛:“撇開你和末予的矛盾不說,我們只說丘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一個S級alpha在普通人家、還是單親之家長大,會遭遇什么�!�

    “我有能力養(yǎng)好他!”

    “你的能力?”瞿慎輕蔑地說,“你根本想象不出來,頂級alpha的自尊心有多高,他們和普通人比就是獅子和羊,比周圍所有人都擁有絕對優(yōu)越的先天條件,可如果他沒錢、沒背景,在沒有長出獠牙以前,他在某些家境優(yōu)渥的綿羊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他需要孤軍奮斗,對著無數(shù)他瞧不起的綿羊低無數(shù)次的頭,他會又卑又亢,被自卑和自傲反復(fù)折磨,他會覺得自己懷才不遇一身都是枷鎖,這樣的頂級alpha不在少數(shù),他們通常只有兩種結(jié)局,或者忍不到成功就毀滅,或者打碎渾身筋骨將自我重塑,變成一個冷酷的、自大的、極端的掠奪者�!�

    第一百零六章

    聽著這番話,又荒誕又真實,沈岱只覺得耳膜都在嗡嗡作響,腦袋像要脹裂般地痛。

    其實,當他得知丘丘是S級alpha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開始擔(dān)心自己無法承擔(dān)撫養(yǎng)的重任,培養(yǎng)好一個S級alpha固然會獲得巨額回報,但有一些很簡單的道理是所有人都明白的,比如高投入才有高回報,比如樓建多高取決于地基挖多深,比如羊是養(yǎng)不起獅子的。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生出頂級alpha,他也不希望丘丘生來就帶著黃金鐐銬,他的孩子能健康快樂的長大,做個能安身立命的普通人,足矣。

    手握重寶卻無力維護時,就會引來爭搶。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

    瞿末予從沈岱的表情里發(fā)現(xiàn)了破綻,他加重了語氣道:“你可以養(yǎng)一個普通alpha,但靠你幾十萬的年薪絕對養(yǎng)不起頂級alpha,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成材了,也是在充滿了嫉妒、挑釁、惡意、羞辱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你根本保護不了他�!�

    沈岱啞聲道:“很多頂級alpha都是普通出身�!�

    “當然,但他們的成長之路非常痛苦,你明明可以讓他不必遭受這些�!�

    沈岱感到自己的心在不停地下墜。

    “如果你真的愛丘丘,真的為他好,為什么不給他最好的�!宾纳鞯穆曇艟钩錆M了蠱惑,“何況,你還是陪在他身邊,撫養(yǎng)他長大,你們有著無法斬斷的血脈聯(lián)系,只不過換一個姓,一切就完美了�!�

    沈岱打從心底里不相信瞿慎說的每一句話,且本能地體會到了危險,瞿慎的邏輯好像無懈可擊,可直覺告訴他,他會失去丘丘,一旦他不再是丘丘的監(jiān)護人,他是否和丘丘還有關(guān)系,不過是瞿家人的一句話。

    他下意識地搖頭,他不敢冒那樣的風(fēng)險。

    瞿慎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丘丘回到瞿家,不僅僅對丘丘和你有好處,以后我們成為一家人,你的家人、朋友也會沾你的光,不是嗎�!�

    沈岱怔了怔。

    “比如你的姥姥,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醫(yī)院的開銷有多大嗎,最好的病房和護理,加上最好的治療吊著命,一天的成本就要七八千,末予正在接觸國內(nèi)最好的腫瘤研究機構(gòu),要把你姥姥加入他們新研發(fā)的一種靶向藥的臨床試驗人名單,你知道要投資多少才能換來這個名額嗎,他還沒和你說吧?給一個必死之人續(xù)一點命有什么意義嗎,他完全是為了你�!宾纳髯旖禽p扯,神情顯然并不愉快,“全面升級研究所的辦公環(huán)境和福利,增加你們組的預(yù)算,給你們的新選題大開綠燈,也都是因為你。”

    沈岱低著頭,目光空洞地盯著桌面。

    “末予過去可能是讓你受了些委屈,但現(xiàn)在對你還不夠好嗎,他畢竟是丘丘的alpha父親,你有什么不放心�!宾纳髟掍h一轉(zhuǎn),慢條斯理地說,“何況,我們能給你什么,也能收回什么,甚至可以成倍地討回,沒有人會無故對‘外人’好,這個道理你懂吧�!�

    沈岱的肩頭輕顫,瞿慎軟硬兼施的威脅他怎么會不懂。他在瞿家這個龐然大物面前毫無反抗之力,他和丘丘的生活,姥姥的病,他和他的恩師、好友的前途,就是扯在瞿慎手里的風(fēng)箏線,可以隨意擺弄。

    “我說了這么多,利弊你心里應(yīng)該也清楚了。”瞿慎拿過身邊的文件袋,取出幾份合同放在了沈岱面前,“為了所有人好,別再固執(zhí)了�!�

    沈岱遲遲沒有動,他好像在蓄力逃跑,其實他知道他無處可逃。

    瞿慎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幽深又陰戾,仿佛臉上每一道歲月留下的溝壑都藏著千萬重的算計,他死死盯著沈岱。

    沈岱忽然感到呼吸一滯,仿佛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麻痹了所有的神經(jīng),巨大的壓迫讓他僵硬又乏力,無形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內(nèi)心在尖叫,五官在顫動,他不住地跌向深淵。

    瞿慎對他使用了信息素壓制。

    沈岱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了,任何一個omega都難以承受這不見血的酷刑。他張開嘴,用盡全身力氣去呼吸,卻只能吸入微薄的空氣,他好像要在岸上被淹死,他好像要死了。

    短短幾秒鐘,瞿慎收回了信息素,沈岱扶著桌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眼淚洶涌落下。

    瞿慎淡然地喝了口茶:“簽吧�!�

    沈岱如操線木偶般在合同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瞿慎滿意地點點頭,拿過合同,態(tài)度變得溫和:“放心,瞿家不會虧待你�!闭Z罷起身走人。

    沈岱的臉色慘白如紙,他強撐著桌子想站起來,卻雙腿發(fā)軟地跌在了地上,他張嘴想求救,卻發(fā)不出聲音,淚水完全阻塞了他的視線。

    他聽到他的手機響了,如天外來音,他卻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還在響,他卻只想睡下去,摒棄所有的思考,就這么沉浸在空白和虛無中。

    這時,服務(wù)員進來收拾,看到躺在地上的沈岱他嚇壞了:“先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岱雙目空洞,眼中只有深到化不開的暗。

    服務(wù)員拿出手機想叫救護車,沈岱的手機又響了,他猶豫了一下,先接通了沈岱的電話:“喂,你好……”

    “阿岱,你在哪里,我有話……”瞿末予突然聽出對面聲音不對,充滿敵意地問,“你是誰?”

    “我是小滿茶館的員工,你的朋友在我們店里,他不太舒服,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叫救護車�!�

    瞿末予急道:“地址!”

    聽服務(wù)員報完地址,和他們公司就在一條街上,瞿末予扔下一句“等著我”,抓著手機就跑出了辦公室。

    就在剛剛,程若澤在他面前晃了半天后,終于猶猶豫豫地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程若澤說出了周五那天在醫(yī)院,和沈岱一起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丘丘的信息素等級的事,他知道自己多半惹了禍,雖然不清楚事態(tài)大小,但糾結(jié)了一個周末,還是不敢瞞著瞿末予,坦白或許能爭取從寬,如果事后被動暴露,他肯定完了。當然,他的表述很有技巧,沒有把責(zé)任包攬到自己頭上,模糊成是沈岱為了給丘丘錄入疫苗接種信息而意外發(fā)現(xiàn)的。

    瞿末予當時就覺得眼前一黑,沈岱已經(jīng)知道了,那天在家的時候,父親要丘丘的撫養(yǎng)權(quán)的時候,沈岱就已經(jīng)知道了!

    他會怎么想,會不會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丘丘……

    沈岱在醫(yī)院醒來。

    他最后的記憶停留在茶館的包廂里,有個陌生人一直搖晃他、試圖和他說些什么,但他連撐開眼皮都費力,最后沒有再抵抗鋪天蓋地的疲累,任自己墜入了黑暗。

    一覺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而瞿末予就在身邊。

    瞿末予連忙抓住沈岱的手,這張蒼白到?jīng)]有血色的臉令他心疼不已:“阿岱,你哪里不舒服,告訴我�!�

    沈岱看著瞿末予,只是靜靜地看著,兩只眼睛像琉璃珠子,漂亮是漂亮,卻沒有流動的華彩,他的嘴唇顫了顫,用嘶啞的聲音說:“他逼我簽字�!�

    瞿末予的眼中滿是憤怒與掙扎,他趕到茶館的時候,向服務(wù)員詢問了原由,幾乎能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在把沈岱送到醫(yī)院后,他給父親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被掛斷了。明明答應(yīng)了給他時間自己處理,轉(zhuǎn)頭背著他逼沈岱簽字,那包廂里殘留的信息素濃度,定然是釋放了信息素壓制,沈岱虛弱的模樣讓他在那瞬間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都生了惡念!

    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他的omega,任何人!

    瞿末予沉沉地低下頭,又艱難地抬起,他強迫自己看著沈岱的眼睛:“我知道,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等你身體好點,我會向你解釋,我會想辦法�!�

    沈岱慢慢地扭過了臉去。

    人人都會做錯選擇,可他明明沒有做過惡,只是愛錯了一個人,就要承受這樣殘酷的代價。

    第一百零七章

    瞿末予在醫(yī)院陪了沈岱一天,沈岱只說了那一句話后,就閉口不言,甚至不愿意睜眼看他。

    醫(yī)生說沈岱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精神受了刺激,可以回家休養(yǎng),瞿末予知道沈岱只有和丘丘在一起才會有安全感,便把人送回了家。

    他出了門,就直奔老宅。

    回到老宅時,瞿慎已經(jīng)準備入睡了,看著滿身戾氣的兒子,他讓瞿夫人和所有幫傭回避,留下兩個alpha四目相交,無聲地較量著。

    瞿末予的信息素在體內(nèi)暗涌,傳統(tǒng)孝道壓抑住了他的本能,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來。

    他費勁心力在一點點接近丘丘,一點點打動沈岱,他使了所有手段都挫敗而歸,唯有聽了母親的話,用真誠與尊重去融化沈岱的防備,才得以窺見微薄的希望,可今天發(fā)生的事讓一切又歸零,甚至更糟糕。

    任何一個人,敢對他的omega使用信息素壓制,都是對他最大的挑釁和威脅!

    瞿慎表面上平靜,其實內(nèi)里已是心驚肉跳,眼前這個人是他兒子,但也是一頭處于暴怒邊緣的猛獸。頂級alpha一旦在巨大的刺激下被誘發(fā)動物性,人類文明對其的束縛就微乎其微了。

    “我說過,讓我自、己、處、理!”瞿末予咬牙切齒地說,“你居然用信息素壓制我的omega,你在逼我!”

    瞿慎沉聲道:“你先冷靜一些。”

    “沈岱是我的omega,丘丘是我的兒子,你在插手我的家務(wù)事�!宾哪┯枳炖锏拿恳粋‘我的’都加重了語氣,他握緊雙拳,“即使你是我父親,你也越界了�!�

    “我原本是讓你自己處理,但沒有辦法,我在搶時間。”瞿慎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你先坐下來,聽我說。”他一直盯著瞿末予的眼睛,警惕對方所有的情緒波動,用低沉的聲音和平穩(wěn)的態(tài)度去安撫他的兒子。

    瞿末予沒有動,他的雙目充血,臉上的肌肉微微震顫著,所有的表現(xiàn)都證明他在克制,但他的信息素已經(jīng)逐漸飄散開來。

    瞿慎低聲道:“末予,坐下,這里是你家,你從小長大的地方,你的母親就在樓上休息,她睡眠不好,不要嚇到她�!�

    聽到“母親”,瞿末予的氣焰收斂了一些,他僵硬地后退兩步,坐進了沙發(fā)里:“‘搶時間’是什么意思�!�

    瞿慎暗自松了一口氣:“周六下午,尤興海約我見面,他肯定想找我借錢,我自然不想見他,但他說這件事跟丘丘有關(guān)�!�

    瞿末予面無表情地聽著。

    “沈岱那個omega父親沈秦,去找了尤興海,他嘲笑尤興海家道中落,同時炫耀沈岱為瞿家生了個頂級alpha的長孫�!�

    瞿末予微瞇起眼睛,沈岱和沈秦顯然是同時在醫(yī)院知道了丘丘的等級,沈岱裝作不知,沈秦那個蠢貨卻迫不及待找尤興海出氣去了。

    “我第一時間去醫(yī)院調(diào)了檔案,你早就知道了,卻瞞著我�!�

    “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宾哪┯枥涞�。

    “那你倒是藏好�。 宾纳鲄柭暤�,“你知不知道尤興海打算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他開口跟我要七個億。他的原話是,‘我的兒子給你們瞿家生了頂級alpha,還不值七個億嗎’�!�

    “尤興海已經(jīng)廢了,你管他說什么。”瞿末予說完這句話,突然愣住了。

    瞿慎冷冷一笑:“想起來了?想起當初為了完成并購,沈岱在法律上就是尤興海的兒子,還做了兩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沈岱名下可執(zhí)行的財產(chǎn)就一套幾百萬的房子,對于尤興海的債務(wù)來說杯水車薪,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看在丘丘的份兒上,他出了事,我們管不管他�!�

    “沈岱沒有參與任何經(jīng)營,尤興海想把債務(wù)甩給他,哪有那么容易。”瞿末予面露陰狠,“打官司,我們耗得起�!�

    “耗的起是耗幾年?”瞿慎寒聲道,“就算最后贏了,沈岱也要背負好幾年的債務(wù),尤興海已經(jīng)動手了,在沈岱沒有影響到丘丘之前,當然要把丘丘的撫養(yǎng)權(quán)拿過來,你和沈岱更不能結(jié)婚,難道要和他一起承擔(dān)債務(wù)。”

    瞿末予毫不猶豫地說:“我不可能不管他,無論發(fā)生什么事。”

    “你可以管他,反正就算成為失信人,只要養(yǎng)著他也不影響什么,但你和丘丘都不能跟他有任何法定責(zé)任、義務(wù)�!宾纳魈袅颂裘�,“其實這樣反而更好,等他發(fā)現(xiàn)離開你連基本生活都無法保障的時候,他就離不開你了,他什么都會聽你的�!�

    瞿末予僵住了。

    他想要沈岱離不開他,什么都聽他的,一個alpha的理想omega伴侶就要對他絕對臣服,可是,他要的不是那樣的“臣服”,而是沈岱的心,假如沈岱是被逼迫的、是無可奈何才留在自己身邊,他無論抱得多緊,都再也找不回沈岱曾經(jīng)給過他的愛意。

    沈岱只會恨他,再也不會愛他。

    瞿慎露出自得的神色:“現(xiàn)在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我這么做是為瞿家好,也是為他好,丘丘更不能被牽連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里。不如現(xiàn)在給丘丘找一個有實力的母親,他還小,以后也不會記得……”

    “住口!”瞿末予惡狠狠地說。

    瞿慎怒目瞪著瞿末予。

    瞿末予心緒煩亂,思索之下,發(fā)現(xiàn)父親做的確實是最有利的選擇——對他們瞿家最有利的選擇,但絕不會考慮沈岱。

    為什么,他只是想要和沈岱好好在一起,卻仿佛所有人都在阻攔他,所有人都要將他們撕扯開來,沈岱被牽連進這些糟亂的是非都是因為他,他本該保護好自己的omega,那是他的責(zé)任和使命,可他給了沈岱最多、最大的傷害,他都做了什么……

    瞿末予不堪重負地低下頭,從喉嚨里發(fā)出困獸般暗啞的聲音:“尤興海,我去解決,你不準再靠近沈岱,不準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任何事。父親,這是我對你最后的尊重�!�

    瞿慎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第一百零八章

    沈岱徹夜難眠,瞿末予也同樣睜眼到天明,倆人在不同的地方看著同一輪天上月,思緒圍繞著對方生出無數(shù)痛苦和紛擾,像闖入燈罩的飛蚊,奔著光明而來,偏偏迷失了出路。

    第二天一早,瞿末予就開始調(diào)查尤興海的動作,瞿慎說的“搶時間”不無道理,因為尤興海也在搶時間,在發(fā)現(xiàn)口頭威脅力度不夠之后,就一定會動真格的,他已經(jīng)查到尤興海聯(lián)合一個債權(quán)方在向法院申請查封沈岱的房產(chǎn)。

    瞿末予給尤興海打了個電話,約他當面聊,尤興海反而不著急了,慢條斯理地說自己最近忙,改天再約瞿末予喝茶。瞿末予懶得和他虛與委蛇,直接挑明了說要聊沈岱的事,如果今天不見面,下次就法庭上見。

    尤興海猶豫了一下,同意晚上面談。

    這時,瞿末予已經(jīng)快到公司了,他讓陳律師把當時做并購時所有沈岱簽過的合同都調(diào)出來,他們要好好研究一下尤興海會通過哪些漏洞向沈岱轉(zhuǎn)移債務(wù),而他們要如何應(yīng)對。尤興海敢這么做,一是窮途末路,二是算準了他不會不管沈岱,這件事最后就算能處理好,也免不了要出血,瞿承塵如果得到了消息,不知道會不會又趁機出來渾水摸魚。

    事態(tài)正朝著他難以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這讓他煩躁。

    他的車剛進了地下停車場,就接到了保姆的電話,說沈岱正在收拾行李,他的心更是直往下墜,讓老吳馬上調(diào)頭。

    來到公寓,見沈岱果然正在收拾東西,攤開的兩個大箱子里,裝的大多是丘丘的日用品,而沈岱自己的東西少的可憐,似乎從一開始住進這里就已經(jīng)準備好隨時離開。

    “你在干什么。”瞿末予急忙走過去,拽過了沈岱手里的一件小衣服。

    沈岱沒有看他,轉(zhuǎn)頭又去收下一件。

    瞿末予握著他的肩膀,將他的身體扳了過來,加重語氣道:“阿岱,你看著我!”

    沈岱終于抬眼看向瞿末予,那雙眼睛灰蒙蒙、暗沉沉,仿佛有下不盡的雨,在看著他,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看進眼中。

    “阿岱,你冷靜點,丘丘還好好地在你身邊,不會有人把你們分開,只要我們在一起,撫養(yǎng)權(quán)在哪里根本不重要,對不對,你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wù)劇!?br />
    沈岱推開了瞿末予,面無表情地說:“無論撫養(yǎng)權(quán)在哪里,只要丘丘沒滿三歲,還在哺乳期內(nèi),任何法律、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沒有人要把他……”

    “你沒有什么可以威脅我了�!鄙蜥返难劬χ饾u爬上血絲,“我要帶他回家,帶他遠離你們姓瞿的�!笔チ藫狃B(yǎng)權(quán),或許反而是一件好事,那把鍘刀不再懸于頭頂,終于落了下來,他的血流了一地,他反而不害怕了,同一把刀不能殺死他兩次。他打算賣掉房子,在姥姥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盡孝,姥姥走的那一天,他也會帶著丘丘遠走高飛。

    瞿末予頓時心痛如絞:“難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威脅’你?我努力的對你們好,彌補過去的錯誤,我真的喜歡你,想把所有我能給的都給你,你只看到了‘威脅’嗎!”

    “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丘丘是個S級alpha�!鄙蜥钒l(fā)出泣血般的悲鳴,“他是你最想要的頂級繼承人,否則你又怎么會紆尊降貴來討好一個劣質(zhì)omega,你演戲演的自己都要信了吧!”

    “不是!”瞿末予低吼道,“我不是為了他,我承認知道他的信息素等級的時候,我很高興,但我也想到了你會誤會,才一直不敢告訴你。從我在蘭城找到你到你回到京城,我是犯了混,說錯、做錯了很多事,但你難道看不到我的執(zhí)著嗎,如果我只是想要孩子,我有無數(shù)種手段搶走他,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因為你我才想要丘丘。

    沈岱慢慢搖著頭:“你不要我,也不要丘丘,你用信息素壓制逼我洗掉標記、打掉孩子,你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在清醒的付諸行動,如果丘丘不是頂級alpha,我和他對你都沒有價值�!�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瞿末予的一張俊臉痛到扭曲了,在他做盡了此生從未有過的付出后,還被心愛之人這樣誤解,好像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對于沈岱來說都是陰謀和算計,都是不懷好意,都要一再地曲解和防備,那種無力感好像要把他的內(nèi)臟抽干了,他顫聲辯解著,“我是在你上次發(fā)Q之后,才知道丘丘的等級,在那之前,你難道沒看到我非你不可嗎?你不信可以查醫(yī)院的記錄,查所有檔案,我可以讓副院長和檢測人員作證,我媽也可以作證,我真的是那天才……”

    沈岱的雙目空洞而冰冷:“醫(yī)院都是你的,你要什么‘證據(jù)’都有。這些不重要了,無論你為什么而來,無論你想要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遠離我和我的孩子,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們瞿家人。”

    瞿末予的面色呈現(xiàn)一種灰白,眼中的傷痛滿到快要流瀉而出,他啞聲道:“阿岱,你不能這樣說我,也不能這樣對我。”

    沈岱低下頭去,繼續(xù)收拾衣服。

    瞿末予握緊了拳頭,抬腳走向丘丘的房間:“你不能帶丘丘走,我是他的alpha父親,他現(xiàn)在很依賴我……”

    沈岱猛地抬頭,幾步跑了過去,狠狠推開了他,厲聲吼道:“不準碰他!”

    瞿末予踉蹌了兩步,就僵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岱。

    沈岱大口喘著氣,瞠目欲裂:“你不準碰我的孩子,你也不準碰我,你沒有心,你沒有感情,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我沒有一天忘記過,我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認識你,瞿末予,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瞿末予的神情由極傷轉(zhuǎn)為極怒,他像一頭被重創(chuàng)的猛獸,拖著鮮血淋漓的身體既不敢前進也不肯后退,他似乎不敢相信世上有這么鋒利的語言,不敢相信有人能讓他這么痛,也不敢相信他第一次真心愛上一個人,會被這樣誤解和厭棄。

    他以為他放下顏面放下尊嚴放下半生堅持的信念,幾乎是否定了過去的生存方式來向沈岱表達真誠,換來的卻是被迫解構(gòu)自我和被愛的人反復(fù)傷害的雙重的痛。

    好像他付出什么都不行,他把他認為珍貴的所有東西都捧到了沈岱面前,他向沈岱袒露最柔軟的腹肉,可沈岱卻依然恨他,依然不肯原諒他,甚至不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解釋,每當他為能靠近沈岱和丘丘一點點而竊喜的時候,沈岱都在想著怎么離他更遠。

    他的心痛到快要沒有知覺了,這一刻他甚至有了毀滅一切的沖動,既然沈岱真正成了他的軟肋,不如他親手把這根肋骨折斷。

    沈岱已經(jīng)快要被彌天而下的重負壓垮了,他看著瞿末予扭曲著抽動的五官,心中竟生出快意,他感受到了瞿末予的痛苦,太好了,跟我一樣痛苦吧,跟我一樣被絕望淹沒吧。

    沈岱把丘丘擋在身后,從貧瘠的身體里抽出一絲氣力,說道:“滾出去�!�

    瞿末予死死地盯著沈岱,雙目充血至猩紅,他低聲說:“你想去哪里�!�

    “回家�!�

    “家?那棟房子嗎�!宾哪┯杈従徴f道,“你回不去了,那房子出問題了�!�

    沈岱怔怔地說:“什么意思�!�

    “我爸那么著急的讓你轉(zhuǎn)讓撫養(yǎng)權(quán),是因為尤興海知道了丘丘的信息素等級,拿你們威脅我們要錢,你知道尤興海是怎么知道的嗎,是沈秦告訴他的。”

    沈岱木然地看著瞿末予,良久沒有說話,他并非不理解這段話在說什么,他完全聽懂了,他最后的一條退路都被封死了,可他竟感覺不到憤怒,事實上他沒有什么感覺,他的心上布滿了傷口,多一刀少一刀,沒有太多區(qū)別。

    “尤興海要通過法律和金融手段,把一部分債務(wù)轉(zhuǎn)移到你身上,你名下的這套房子很快就會被查封�!�

    沈岱問道:“是尤興海干的,還是你們瞿家干的�!�

    瞿末予握緊了拳頭:“我在你心里,卑劣到這個地步嗎�!�

    “正合你意,不是嗎�!鄙蜥忿D(zhuǎn)頭看了一眼丘丘的房門,那是他力量的來源,“那我也要搬回去,查封到執(zhí)行至少間隔好幾年,我還可以住�!�

    “你以為只是房子那么簡單嗎。一旦你成為失信被執(zhí)行人,你的所有存款和每一筆工資都會被凍結(jié),你會被限制消費和衣食住行,評級職稱發(fā)表論文都受到影響,這些你不會不知道吧。”

    沈岱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瞿末予露出一個陰戾的笑:“我本來想告訴你,讓你放心,官司一定會贏的,給我時間,我會保護你,為你解決所有的麻煩,但現(xiàn)在我想,確實是‘正合我意’。”他呲起牙,亮出平時不易暴露的alpha的犬齒,可那對獸眸中只有落到絕境的狼狽和逞強,“如果你離開了我寸步難行,連自己都養(yǎng)活不起,你還會去哪里?我就該用慣用的手段對付你,什么真心,什么尊重,你是一個omega,我只要咬穿你的腺體,標記你,你就會愛我,你就會什么都聽我的,你就會永遠留在我身邊!”

    沈岱倉惶著后退了一步,瞿末予前進了一步。

    “我受夠了,如果我做什么都不能讓你滿意,如果我把心掏出來你都不愿意看一看,我為什么要這樣為難自己,我在學(xué)著愛你,你在想著離開我。”瞿末予的臉上是忍痛到極限的猙獰,“我拼盡了全力想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但所有人都想要我們分開,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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