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隨意往那一站，
年輕又帥氣，像是雜志上的男模特。
秦凝雨走近的時候，這小子還在垂眸回消息，他不說話時看著又酷又冷。
也不知道對面是誰，能讓這個表面小酷哥聊得這么入神。
秦凝雨踮腳，
伸手揉了揉弟弟的頭發(fā)，
發(fā)質(zhì)有些硬：“是不是又長高了？”
“姐，你別摸我的頭�！庇魉乖雌^躲開她的手，黑眸掠過一抹笑意，單手把手機鎖屏，又隨意塞進褲子口袋里。
喻斯源說：“快上車吧，我都快餓死了，我早上起來還沒來得及吃早飯，
叼著塊齁甜的吐司，
就被老爸轟出來接你�！�
小酷哥果然一開口就不酷了，
秦凝雨跟著上車，坐進副駕駛座，
很了然地問：“你又睡過頭了？昨晚干什么去了？”
“姐你老媽附體��？”喻斯源笑了笑，
“你沒事查我的崗，
那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查一下你的崗？”
“你查我的什么崗��？”秦凝雨說，“臭小子，
沒大沒小的�！�
喻斯源嘖嘖生奇：“不得了，往外面走一趟回來都會打各種媽腔了�！�
秦凝雨說：“你不去學(xué)相聲專業(yè)，真是埋沒了你的好口才�！�
喻斯源口吻惋惜地說：“沒辦法，有才能的人注定要做出取舍，畢竟祖國的地質(zhì)大業(yè)還等著我去闖蕩�！�
秦凝雨跟喻斯源閑聊了幾句，大多是有來有回的斗嘴，別看這小子長得一張酷哥渣男薄情臉，一張嘴就不怎么正經(jīng)，天南海闊都能給你扯，各種歪理渾話信口拈來，還極其容易帶動旁人同化成沒有營養(yǎng)地斗嘴的幼稚鬼，讓人又愛又恨的。
等待長紅燈的時候，秦凝雨發(fā)現(xiàn)喻斯源又不動聲色地瞥了自己一眼，狐疑地問：“你從見到我，就一直在看什么呢？”
“在看姐夫啊。”既然被問起，喻斯源這會不藏著掖著自己的好奇心了，“真沒帶過來�。吭捳f在前頭，你的事我保密，絕對不會偷偷告訴媽。你悄悄跟我說，是不是姐夫也跟著你來了，在家附近哪個酒店等你呢�！�
“你怎么想象力這么豐富？”秦凝雨聽得好笑：“又不是偷情�！�
喻斯源刻意裝作很夸張的一臉驚訝：“你現(xiàn)在竟然連偷情都學(xué)會了？”
“喻斯源，我是你姐，我比你大上整整六歲�！鼻啬暾f，“我上初中的時候，你還是個剛上小學(xué)一年級的小屁孩�！�
“哦，姐夫比你大六歲啊。”喻斯源意味深長地說，“姐，原來你喜歡老男人�！�
秦凝雨緩緩眨了下眼眸，心想這心里蔫壞的這臭小子還是這么敏銳，到底是不是中了基因彩票？
喻斯源繼續(xù)說：“怪不得媽給你介紹的那些個相親對象，你都沒看上一個，原來是喜歡大你六歲，對方上初中你才小學(xué)一年級的老男人啊。”
“別一口一個老男人，沒禮貌�！鼻啬暾f，“是你姐夫�！�
“喲，就護上了�！本G燈亮起，喻斯源重新啟動車，語氣玩味道，“這還能怎么辦？姐姐喜歡的男人，我說什么都得叫一句姐夫，是吧？”
小混球。
秦凝雨沒想到剛離開老狐貍，這里就候場了一個小混球。
喻斯源繼續(xù)套話：“都來了，還不讓我這個做弟弟的見見？”
秦凝雨不吃這小子這套，而是似真若假地問：“你怎么這么想見他？”
“給你掌掌眼唄�！庇魉乖凑f，“要說這世上最懂男人還得是男人，我給你看上一眼，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秦凝雨狐疑地盯著他。
“好吧，我承認(rèn)，我還挺好奇的�！庇魉乖凑f，“你是不知道，聽到媽說你談戀愛的時候，我一?*?
直以為你是驢她的。直到今天看到了你，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說的是真話�！�
秦凝雨問：“難道你眼睛是測謊儀，還能一眼看出來我有沒有說謊？”
“那倒沒有那么夸張。”喻斯源說，“我只是看著某個人沒事就看下手機，跟手機里藏著蜜和糖一樣�！�
“在等我姐夫消息�。繍垡故幮�，給他打個電話唄�！�
“不要�！鼻啬晷南腚y道她的表現(xiàn)就有這么明顯嗎？竟然被一個小自己六歲的小屁孩看得透透的，有些惱羞成怒地拒絕了對方的深入交流，“你就是個小混球，我不想搭理你�！�
怎么發(fā)現(xiàn)他姐這么會撒嬌了？喻斯源頗為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
每次秦凝雨回來的時候，明明就心事重重，每次都還要強裝輕松，所以喻斯源總會說些有的沒的，逗她開心或惹她羞惱，但是這次好像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
看來這個未曾謀面的姐夫功不可沒啊，喻斯源稍稍放下心來。
車窗外街景不斷倒退，秦凝雨沒想到今天喻斯源竟然會聽話得安分起來，這讓她有些始料不及，心中就算有疑問，也沒必要上趕著去自找這小混球的打趣。
過了會，手機振動了一聲，秦凝雨低頭看了眼，是謝遲宴發(fā)來的消息。
X：【到了嗎】
秦凝雨手指敲了敲屏幕。
winter：【在回家路上，小酷哥過來接我了】
過了三分鐘，對方發(fā)來一條消息。
X：【小酷哥？】
秦凝雨打下一行字，發(fā)送前，指尖微頓了頓，把“是我弟弟”四個字刪掉，微抿唇角笑了笑，把精心編輯的一段話發(fā)過去。
winter：【對啊，小酷哥，又帥又年輕又冷又酷的小狼狗，一米八，薄情渣男臉，男模身材】
只是剛發(fā)完，秦凝雨想要使壞的心思就念頭，迅速被一種心虛認(rèn)慫取代，畢竟床上的老狐貍完全不是人。
秦凝雨想要撤回，卻沒想到對方撥來一通電話，做壞事被當(dāng)場抓獲，心跳驟然漏跳了一拍，手忙腳亂之下，竟然誤觸到了接通鍵。
手機屏幕顯示接通的瞬間，秦凝雨只覺得懸著的心終于死了，好在她這次反應(yīng)極其的快，連忙把手機舉到離喻斯源遠的那半邊耳畔，手掌半護著手機話筒。
偏偏今天路上車特別少，車內(nèi)空間小，對方語調(diào)沉穩(wěn)的聲音很清晰地響在耳畔：“小酷哥，又帥又年輕又冷又酷的小狼狗，一米八，薄情渣男臉，男模身材。”
秦凝雨：“？”
男人一本正經(jīng)地重復(fù)，為什么覺得羞恥是自己啊。
他姐還挺能夸自己的。喻斯源左手抵在唇邊，硬生生把那聲笑悶回了喉嚨，不然他這臉皮一向薄的姐姐，惱羞成怒之下，指不定會掛了那頭的電話。
這么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還想多逗逗姐姐呢。
秦凝雨微咬下唇，深切地明白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電話那頭是調(diào).戲反被打趣的老狐貍，旁邊是不安好心、蠢蠢欲動的小混球，秦凝雨覺得這一定是上天給她降下的神罰。
“不是……”秦凝雨輕聲地解釋，“那個是——”
“姐夫好，我是她的弟弟，有血緣關(guān)系的那種�！庇魉乖床遄斓�，“而且本人對越過道德邊際的關(guān)系不怎么感興趣�！�
秦凝雨：“？”
她也不感興趣好吧。
“喻斯源，你別搞亂。”秦凝雨說完，又輕聲說，“我對那種關(guān)系也不感興趣的�！�
又是紅燈，喻斯源停穩(wěn)車，湊近秦凝雨耳邊：“姐，你在外面學(xué)壞了，都會雙標(biāo)了，對我就是兇兇的喻思源別搗亂，對姐夫就是柔聲柔氣的�！�
這小混球湊這么近，分明就是故意讓男人聽到，秦凝雨伸手推了把弟弟，只是下一秒，耳畔傳來一聲醇厚的低笑。
秦凝雨感覺耳垂微微發(fā)熱，輕聲說：“在路上，我晚點給你打電話�！�
掛斷電話后，喻斯源這才笑出聲來。
秦凝雨看這小混球一笑，自己也有些忍不住笑，心思一轉(zhuǎn)：“你來消息了。”
喻斯源下意識看向手機的位置，黑屏，并沒有亮起。
只不過這區(qū)區(qū)一兩秒的反應(yīng)，秦凝雨已經(jīng)捕捉到喻斯源異樣的反應(yīng)。
“小混球，等誰的消息呢？”
“你猜。”喻斯源笑了笑，“姐你告訴我姐夫在家旁邊哪個酒店等著，我就告訴你在等誰的消息�！�
秦凝雨：“……”
很真誠地在心里疑惑，這小混球到底是怎么找到對象的？真的不會因為太過混球而被始亂終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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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吃得很融洽，容以蓮做了一大桌子她愛吃的菜，喻建又買了很多新鮮又貴的水果和糕點，只要不跟母親談及工作和對象的事情，一切還是其樂融融的。
秦凝雨早上起來得早，半天都在路上，吃完飯不久就不自覺打起哈欠，被容以蓮瞧見，嘮叨了幾句，催她去午休。
進了自己的房間，這原本是間客房，她只住過不到兩年，布局陳設(shè)這么多年就沒有變過，能看出來她來之前被打掃過的痕跡。
秦凝雨在桌邊坐了會，感覺有些渴，想出去倒杯水喝。
門把手被擰開，隔著一條小縫，秦凝雨看到不遠處沙發(fā)邊坐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兒子逗趣，母親神情嫌棄，父親在旁邊樂呵呵地打圓場，此時生動而溫馨。
秦凝雨只是垂眸，重新把門關(guān)上。
或許是帶著亂糟糟的思緒入睡，秦凝雨久違地想起小時候寄住在家里的事情。
那是她十歲那年，爺爺被調(diào)到西北研究項目時，父親因公殉職，她被母親容以蓮接到再婚的家庭里。
繼父叫喻建，白手起家，在江城有所前景不錯的公司，是個隨和很好相處的人，家里還有一個比她小六歲的弟弟。
秦凝雨很快就適應(yīng)了這個陌生環(huán)境。
可她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家里也是無依的呢？約好去游樂場的那天，自己明明在生著病，很希望家里能有人陪著自己，可還是不想打擾大家開心的心情，也不想麻煩大家，懂事地說找借口說她有輔導(dǎo)班要上，可當(dāng)意外看到一起前往游樂場的一家三口，臉上掛著那么幸福的笑容。
隔著玻璃櫥窗看的小女孩，咖啡廳里的暖氣好似催化了她的眼淚，不知道是生病酸的，還是心臟在轟然作鳴。
還是想給她驚喜的爺爺，不遠萬里來到江城，卻發(fā)現(xiàn)高燒不退的孫女。
之后爺爺放棄了西北的項目，申請調(diào)到臨北的閑職，秦凝雨這才重新有了一個家。
容以蓮愛不愛自己呢？答案是愛的，沒有一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這點秦凝雨從未懷疑過。
可當(dāng)另外的一端的砝碼出現(xiàn)，那是容以蓮另外一個完整的家庭，和善貼心的丈夫，聰明帥氣的兒子，這讓秦凝雨不得不承認(rèn)，她擁有的愛，是在一定區(qū)間內(nèi)、并不唯一、又有所取舍的愛。
這在爺爺去世后讓她備感孤獨。
……
秦凝雨緩緩醒來，意識漸漸回籠，可那種孤單又悵然的感覺，卻像被一手揉碎心臟橘瓣般的酸澀汁液。
其實這些年，秦凝雨一直是在逃避著的，試著不去在意，也不去在乎。
回江城的日子，這兩年是定在每年最忙的時候，往往在家還要處理各種工作消息，獨處的時間少，第二天可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摇肮ぷ鲗嵲谔�，不得不要趕回去”的理由離開。
理由很拙劣，卻很管用。
枕頭上沾著的溫?zé)徇�沒有干透，秦凝雨很想起來之前男人對自己說的話，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生出一種很迫切的沖動，很想跟男人說說話，無論是說些什么都好。
秦凝雨摸起手機，發(fā)出消息。
winter：【老公，你在干什么呢】
消息剛發(fā)出去，沒想到男人卻再次給她打來電話。
“老公……”秦凝雨剛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竟然帶了點啞。
謝遲宴問：“怎么了？”
秦凝雨說：“天太冷了，好像有些著涼，應(yīng)該是感冒了�！�
沉默了一兩秒，謝遲宴說：“不是說打電話，怎么還發(fā)消息？”
“這不是擔(dān)心老公在忙嘛�！�
剛說完，秦凝雨才發(fā)現(xiàn)這話聽起來太像是撒嬌了，臉頰冒出層薄熱，又找補道：“耽誤了工作就不好了�！�
“這會不耽誤工作。”謝遲宴說，“倒是老婆跟又帥又酷的小狼狗在一起，不得有點危機意識么�！�
秦凝雨聽出來他的揶揄，也聽出來他應(yīng)該等會有事要忙，連忙說：“我剛剛睡醒，現(xiàn)在要跟媽一起包餃子�！�
謝遲宴說：“好好休息�！�
秦凝雨笑了笑：“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多喝熱水�！�
“記得好好喝熱水。”謝遲宴說，“也記得給我打電話。”
秦凝雨輕輕“嗯”了聲。
出房間前，秦凝雨用書桌上的折疊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臉，烏黑發(fā)絲有些被睡得蹭亂，剛睡醒不久臉頰浮著一層健康的紅暈，眼角還好，只是一層很淺的微紅，并沒有看出來她在夢里哭過。
直到這時，秦凝雨才放心走出房門，卻只看到容以蓮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包餃子。
秦凝雨坐到對面：“斯源和喻叔呢？”
容以蓮說：“出去買甜品了�！�
秦凝雨發(fā)現(xiàn)才一年不見，容以蓮就好像又老了些，歲月的細(xì)紋在眼角蔓延，她記憶中那個強勢又明眸善睞的大美人，原來也會有衰老的一天。
秦凝雨說：“媽，我這次回來打算跟你講，我找到個很好的人�！�
“合適就好�！比菀陨徴f，“別的我也不勸了，你有自己的想法�！�
秦凝雨聽出母親心里還是有氣的，但也跟她一樣不想破壞這難得一天的寧靜，選擇了逃避，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是洗干凈手，回來默默包起餃子。
深夜，秦凝雨早早洗漱完了，窩在房間里，看了會喻斯源小時候囤在書架上一排的漫畫書，很熱血，也很刺激，卻一直沒有看進去。
外頭星星點點的燈火，秦凝雨看了看窗外，心想老狐貍這個時候是在參加晚宴，還是出席會議呢？
怎么一直都沒有消息。
只是沒想到剛想到男人，秦凝雨就接到男人打來的一通電話。
聽到耳畔落下那句話后，秦凝雨突然從床上坐起身，拿過衣架上的白色羽絨服，一邊套在身上，一邊輕聲往外走。
輕聲關(guān)門后，秦凝雨快步朝著樓梯走下去，樓道里的過堂風(fēng)從耳畔呼嘯，卻快不過耳畔鼓點般的心跳聲，陣陣的、迫切的、讓人不可置信卻又心生雀躍的。
路燈落下斜斜的昏光，映亮樓底下那道高大的身影。
秦凝雨一雙眼睛很亮，套著的白色羽絨服領(lǐng)口還有些歪斜，就連烏黑發(fā)絲都來不及整理，半壓在脖頸半露在羽絨服外面，小跑到男人面前：“老公你怎么來了呀？”
謝遲宴垂眸瞥她：“小朋友，我來之前說過什么？”
秦凝雨頓了下，還是乖乖地說：“大事小事給你打電話，沒準(zhǔn)一眨眼，你就會來到我的身邊。”
“家里小朋友向來習(xí)慣逞強，一直都等不到她的電話�！敝x遲宴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語調(diào)如夜色般溫柔，“可想想，如果今晚不在身邊陪著，怕她會哭�！�
哆啦A夢的時空機器，是她的玩笑話，只要她打電話男人就會出現(xiàn)在眼前，她以為是男人的玩笑話。
然而哆啦A夢的時空機器，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情，可男人僅僅因為她一時沖動的電話，就奇跡般地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夜色靜謐的十幾秒后，秦凝雨聽到自己沖動又大膽的輕聲：“那你是來陪我的嗎？”
冬夜里冷風(fēng)獵獵，吹起深色大衣拖曳的衣角，路燈撒下一地暖白色的光芒，映亮這雙眉目深邃溫柔的眼眸。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帶你去私奔，愿意跟我走么？”
秦凝雨心想，她難以拒絕此刻男人浪漫的邀請，也難以控制地記起她曾印象深刻的一段電影臺詞——
【他問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說是驚天動地的一秒
只是他說這話的那一秒，就那一秒
我突然很想很想跟他遠走高飛
從南到北】＊
第43章
姜秘書，有點分寸
說是私奔，
但是作為當(dāng)事人之一的秦凝雨，并不知道要前往的地點。
她下來得急，家居睡衣外只套了件白色長款羽絨服，黑白斑點的絨褲露出小半截，
下面倒是穿了雙黑色小皮靴，
莫名還真的有幾分私奔的感覺，
就是不太雅觀。
對視中，秦凝雨小聲地問：“那我回去換身衣服？”
“不用。”謝遲宴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語調(diào)沉穩(wěn)，“我不介意。”
秦凝雨：“？”
可是我介意，出門在外還是需要一點點偶像包袱的。
“不行。”秦凝雨堅持道，
“我不能這樣出門的。”
謝遲宴只隨著她。
“等我五分鐘就好了�！�
秦凝雨轉(zhuǎn)身，
突然看到自家樓層的燈亮了，身體快過意識，推著男人胸膛，就躲到了視線盲區(qū)的樓道口里。
做壞事時胸膛里的心跳不止，在夜色靜謐里極其的清晰明顯。
低沉嗓音落在頭頂：“小朋友�！�
秦凝雨下意識輕聲應(yīng)道：“嗯？”
謝遲宴問：“你今年幾歲了？”
秦凝雨緩緩眨了下眼眸，突然間意識到自己條件反射的反應(yīng)過度了，怎么弄得倒像是被家里抓早戀的未成年？
果然謝遲宴意味不明地問：“家里是抓早戀，
還是有門禁？”
“都不是。”秦凝雨解釋，
又心想，
可能是她剛剛的動靜還是驚醒了家里人，又或許是僅僅只是有人口渴來客廳接水喝。
本來她是打算回去再認(rèn)真問男人，
愿不愿意年后跟她一起來趟家，
可現(xiàn)在，
夜這么深又這么突然，她還偷跑下來，
是剛好就這樣順勢而為，還是按照最初的想法，約個合適的時間再見？
謝遲宴看著小姑娘這副認(rèn)真又糾結(jié)的模樣，薄唇輕啟：“上去，還是我來處理？”
秦凝雨幾乎是立刻做了決定：“老公來處理吧。”
等了會，秦凝雨跟著謝遲宴走到車的面前，看到男人坐進駕駛座，她才坐進副駕駛座，下意識朝著車后座看去。
謝遲宴看她一副貓咪找毛線球的模樣，頗為失笑地問：“在看什么？”
“在看有沒有司機或者特助�！鼻啬昃従徥栈亓四抗猓澳阋粋�人來的�。俊�
問完意識到已經(jīng)坐在副駕駛座的自己，問了句不折不扣的傻話，試問有哪個司機或是特助敢放著大老板坐駕駛座，而自己坐后座呢？
夜色里黑車劃開一道長弧，窗外街景不斷倒退，秦凝雨這會才記得想起來問：“我們要去哪��？”
謝遲宴說：“港城�！�
秦凝雨偏頭看向男人。
謝遲宴對小姑娘的反應(yīng)絲毫不意外：“維港后晚有場煙花�！�
秦凝雨眼眸一亮，顯然是聽到意外之喜的模樣，尾音里的雀躍都藏不�。骸罢娴�？”
謝遲宴幾分縱容：“自然是真的�！�
秦凝雨打開手機查看航班，十秒后，臉上笑容黯淡下來，語氣極其遺憾地說：“還是太突然了，沒有查到去港城的航班�！�
謝遲宴問：“這么遺憾？”
“之前一直想去的，但是一直推，就推到一直沒去成。”秦凝雨突然反應(yīng)過來，“萬一我沒有港澳通行證，那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