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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能耐了你們,在學校也敢打架,誰先動的手!”

    那兩個男生紛紛指向付燼,痛得齜牙咧嘴也不忘告狀:“我們走得好好的,誰知道他突然像瘋子一樣,上前就動手�!�

    “對啊老師,你看他平時也不和同學玩,又怪又獨,搞不好有什么暴力傾向�!�

    “老師我們可不能白白挨打,跳級上來的就了不起啊。”

    付燼是全班年齡最小的,只因從四年級跳到六年級,且還保持年紀第一。

    雖然付燼個性孤僻,但老師到底喜歡成績好的孩子,不想這么妄下判斷,就問他:“付燼,你說說看,為什么要動手?”

    沉默。

    老師:“你不說的話,我只好請你家長來一趟學校�!�

    付燼緘默不言,沒有半點反應。

    “無緣無故打架,記大過處分,全校通報批評,你真的沒什么要說的嗎?”

    貝珍佳急了:“老師,是他們先說、說......”

    “說什么?”

    貝珍佳一下心急臉燥,那些話她完全說不出口,根本不好意思說,磕巴半天才說:“他們罵女生,反正說了很不好的話。”

    “所以呢?”老師推了推眼鏡,兩手抱在胸前,盯著付燼,“你就逞威風當英雄了是不是?”

    那兩個男生一邊抽氣忍痛,一邊扯著嗓子說:“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們罵女生,我們說鐘遠螢和關婷婷長得好看還不行��?”

    “你!”貝珍佳被他們這種不要臉的樣子,氣得腦充血,“你們明明說遠螢.......”

    她還沒說完便看到付燼目光沉沉地掃過來,止住了話頭。

    “鐘遠螢是吧�!崩蠋熛肫鸶稜a和她關系挺近,便讓人叫鐘遠螢來。

    鐘遠螢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倆男生全身是傷,嚷嚷著要叫爸媽來學校討個說法,再一看付燼無所謂的冷漠樣子,覺得無法理解。

    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怕的兩個身份便是家長和老師,在其反復強調下,會有一個認知——打架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她不懂付燼為什么要打架,為什么總闖禍,為什么又牽連她。

    聽老師說完來龍去脈,鐘遠螢看著付燼,他沒有任何辯駁。

    老師都被他無所謂無所懼的樣子弄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鐘遠螢問他,“你知道錯了嗎?”

    在剛才付燼好似只活在自己世界,與周圍割裂開,只當提及鐘遠螢三個字,他才有反應,她一來,他的目光便有了安放,她一個字音就能輕易挑起他的神經。

    像俱木偶被注入些許生氣。

    貝珍佳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驚異得不行。

    付燼眼角微垂,漆黑的眼眸,委屈地看著鐘遠螢。

    鐘遠螢不想再卷入這樣的事,為什么,他做的什么事情都能牽扯到她,她已經煩了,不想再有下次。

    想起他每次面無表情地揍人,每一拳下去都不留余力,刺目的血紅沾染他的臉側,干凈清晰的眉眼卻滿是狠戾,這種感覺令人骨頭都生了寒意。

    讓人后怕。

    “不知道錯?”鐘遠螢壓不住各種負面情緒,板起臉來說,“那好,以后上課放學我自己走路�!�

    是絕交的意思。

    付燼驀然睜大眼,雙眸微縮,面色褪盡,指節(jié)顫了兩下。

    貝珍佳張了張口,剛想替他向鐘遠螢解釋,下課鈴聲響起,那些早早聽說消息,想來湊熱鬧的學生們蜂擁至辦公室門口,伸長脖子往里看。

    老師站起身,想去掩門。

    誰知,下一秒,地瓷磚上響起輕微的悶聲。

    貝珍佳還張著嘴,眼睛瞪大,只見付燼雙腿屈膝,跪在鐘遠螢的面前。

    他仰著頭,眼里刻滿祈求,伸手拽住她的校服衣擺,艱澀地說:“我錯了。”

    ......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里,貝珍佳都會想起那個熾熱的夏天,悶燥的午后,在辦公室里,眾目睽睽之下,男孩彎了脊背,跪了下來,低聲認錯。

    那個年齡階段的小孩有極強的好勝心,也極為好面子,會以為世界圍著自己轉。不管怎么樣,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會有一條丈量萬物的底線。

    但一遇上鐘遠螢,付燼的世界便沒有底線,只有她。

    作者有話要說:  付燼真的有病,所以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推測啦。

    他的世界自有一套自洽系統(tǒng)(

    等等我在說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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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這禮拜

    9瓶;清風、謝初三

    3瓶;freshtalkm

    1瓶;

    第18章

    付燼是沅盡,

    這件事信息量太大,鐘遠螢好幾天都沒緩過神來,

    也沒再去洋房看他。

    她一直以為沅盡是知性的女人,

    年輕時候一定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

    喜歡奇幻想象,

    拿起畫筆就能構建一個天馬行空的壯麗世界。

    沒想到沅盡是男的,更沒想到還是付燼。

    一想到那天在付燼面前一個勁兒的夸他,

    一副迷妹的模樣,心態(tài)瞬間崩了。

    她從沅盡漫畫里看到的掙扎和希望只是她的胡思亂想,所有對沅盡的幻想被一擊敲碎,

    變成散沙。

    再想到,上美術興趣班的課,

    她還鼓勵付燼沒天賦沒關系,

    靜下心來揮灑汗水......

    好的,如果可以,她現(xiàn)在就想像只鴕鳥一頭扎進地里。

    又到了周末去上成人興趣班的時候。

    鐘遠螢懷著復雜的心情,

    目不斜視地走進教室,

    全程上課腦袋也沒歪一下,到了指導時間,

    都沒往窗邊那個位置睇去一眼。

    付燼捏緊鉛筆,

    蹙起眉心,漆眼變得愈發(fā)暗沉。

    就這么過度三個小時,下了課,鐘遠螢拔下U盤,

    走出畫室,回到休息室,打算收拾完東西,等人走得差不多,再去斷電關門。

    講課太久,喉嚨容易發(fā)干泛沙,鐘遠螢輕咳兩聲,走到飲水機旁,拿起紙杯準備接水,余光瞥見有人走進來,反手關了門。

    鐘遠螢接完水,喝了口,直起身來,對上付燼漆暗的眼。

    她下意識錯開,溫吞地喝著水,“怎么了?”

    “為什么躲我?”他沉聲問。

    “沒有,”鐘遠螢口是心非地說,“你想多了�!�

    說完,她將空紙杯扔進垃圾桶,發(fā)出“哐當”的輕響,而后走到桌邊,收拾東西。

    付燼無聲蜷緊手指,下頜微收,胸腔起伏著,神經被拉緊,好似血液都翻涌出毀天滅地的熔巖,燒干鮮血,熔斷血管。

    情緒在胸口猛烈生長,有什么東西快要壓抑不住。

    鐘遠螢低頭沒看他,合上包包的拉鏈,剛拎起來,便感覺腰被一只大手禁錮住,下一秒腳底懸空,整個人被提起,放在桌上。

    她坐在暗木桌上,上半身被迫后仰,兩手向后撐著桌面,付燼抵開她的腿。

    鐘遠螢穿著白色牛仔短褲,一雙腿修長筆直,白嫩細滑的皮膚擦過他腿兩側的黑色休閑褲布料,黑白色差造成視覺沖擊。

    “付燼,你干什么!”

    這個張腿的姿勢讓鐘遠螢有些臉熱,她坐在桌上,高度也只到他下巴的位置,被他的身影籠罩著,壓迫感十足。

    安靜狹小的休息室里,窗戶半敞,醺熱的晚風徐徐吹入,星月銀輝透過玻璃落在瓷磚地面上,折射出薄光銀亮。

    這太糟糕了。

    心頭鼓噪的聲音無處藏匿。

    鐘遠螢抬起眼,發(fā)現(xiàn)付燼不對勁,剛才的摧枯拉朽之勢好似化成一團黑霧,覆蓋他的眼眸,抹不掉,化不開,沉甸甸的痛楚深藏在里面,難以讓人辨別。

    他一手覆上她的頸側,感知她皮膚下鮮活的心跳,另一只手摩挲她的指尖,從拇指到小指,一遍又一遍。

    鐘遠螢知道,這是一種指定動作,付燼只有焦慮到極點,才會這樣。

    “為什么要躲我�!彼蛑贝骄,咬緊牙關,聲音卻滿是委屈。

    為什么幾天不來,為什么剛才不看他一眼。

    鐘遠螢咬了咬腮幫子,吐出口氣,沒阻止他的動作,只拖腔帶調地說了四個字:“沅盡太太�!�

    “......”

    過了許久,付燼表情漸收,松開了她,退后兩步,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為這個?”

    鐘遠螢從桌上下來,悶聲悶氣地說:“你為什么騙我�!�

    “我沒有�!彼偷偷卣f。

    鐘遠螢默默從頭到尾捋了把,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付燼還真沒說過自己不是沅盡,“那你為什么瞞著我。”

    付燼低眼看她,繼續(xù)說:“沒瞞著�!�

    “還說沒瞞我,”鐘遠螢瞪他,“那你為什么上興趣班,還畫成那樣�!�

    那水準和沅盡差了十萬八千里,怎么讓她從那些畫上看出有沅盡的痕跡。

    付燼抿著唇,沒吭聲。

    鐘遠螢心痛地想,那幾張畫,他不是自己給自己制造黑歷史嗎,她還是不太解氣:“那天我夸你夸上天,你心里該樂開花了吧?”

    付燼竟然很誠懇地點了點頭。

    “......”

    付燼乖乖站在那,背脊挺直,腦袋耷拉著,眉梢低著,一副認錯態(tài)度極好的小可憐模樣,仿佛剛才那個陰戾的樣子只是她的錯覺。

    見他又小心翼翼瞄著她的神色,鐘遠螢心里一軟,徹底泄了氣,其實也不是生氣,只是有些羞惱,不太好意思,一下還沒平衡好現(xiàn)實和想象之間的不同。

    鐘遠螢拿起包,突發(fā)奇想地說:“你說我是教過沅盡的老師,那我的身價能不能漲漲?”

    這么一打岔,付燼抬起眉眼,話音帶著笑意:“能,想漲多少倍�!�

    “算啦,”鐘遠螢擺擺手,“自古以來,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你比為師值錢就行�!�

    “......”

    ——

    時隔幾日,貝珍佳終于再次鼓起勇氣,冒著被拉黑的風險,給徐子束發(fā)微信:【請問《長夜螢燈》的進度到哪里?】

    她弱弱地發(fā)過去一句話,感覺作為編輯卑微到極致。

    這次徐子束回得很快,他看著正在畫畫的付燼,卻打字說:【別問,問就是沒有進度�!�

    貝珍佳:【......】

    徐子束對上付燼的目光,便順其心意地繼續(xù)打字:【讓真正能催更的人來。】

    貝珍佳頓悟了,無言片刻,給鐘遠螢打電話:“寶貝,喝奶茶嗎?”

    “?”鐘遠螢說,“不喝,別肉麻,求什么事就說。”

    “不是我有事相求,”貝珍佳聲情并茂地說,“是一位臨終編輯的最后一個心愿,她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長夜螢燈》的完結篇,所以姐姐你能不能去弟弟那里催個更�!�

    貝珍佳心想,這一屆大神雖然難帶,但她聽付燼的,付燼聽鐘遠螢的,鐘遠螢又是她發(fā)小,按照邏輯算下來,她好像是食物鏈頂端?

    這么合計完,心理頓時平衡不少。

    知性女人的幻想形象和鄰家弟弟的現(xiàn)實模樣產生預期反差,以至于鐘遠螢久久都有一種割裂感。

    付燼上次生了場大病,休養(yǎng)好長一段時間,卻是落下不少進度,現(xiàn)在他身體恢復了些,鐘遠螢也有許久沒去看他,不過她覺得去催更不太好。

    結果又過了兩天,付燼發(fā)來短信:【畫不下去�!�

    鐘遠螢:【怎么了?】

    付燼:【心不靜,想有人來看著我畫�!�

    這句話讓鐘遠螢有點愣神,不知不覺間,他們兩個人越走越近,從一開始形同陌路到現(xiàn)在似乎已超過朋友的刻度。

    要繼續(xù)這樣下去嗎,還是及時止住。

    鐘遠螢手指懸了懸,猶豫著要怎么回,與此同時,門鈴響起,她放下手機起身去開門。

    沒想到她剛剛還在琢磨怎么回信的人,此時此刻出現(xiàn)在門口,站在她的面前。

    付燼穿著白色短袖,運動系灰色長褲,斜挎黑色大包于身后,干凈利落,看起來像個大學生,如春日枝頭上冒出的嫩葉,清爽明晰。

    他乖乖叫了聲:“阿螢。”

    明顯預謀已久,他太擅長察覺人的心思,一旦她有退縮的念頭,他便會立刻上前制住,鐘遠螢也不好趕人,招手讓他進來。

    付燼走進,掃視一圈,客廳的裝修和裝飾都偏文藝清新,以淺藍為基調,白色薄透的窗簾,邊角墜著碎花,小型木藝柜子上都有放有書和小花,陽臺上種有不少花草。

    比起他單一的灰色,她這的顏色更豐富,布局不大卻很溫馨。

    沙發(fā)也不大,夠鐘遠螢一個人半躺半靠或者兩人坐著。

    鐘遠螢先讓付燼坐沙發(fā),“喝水還是西瓜汁。”

    付燼從放下背包,拉開拉鏈,從里面拿出畫板和紙筆,“西瓜汁�!�

    “喝得了冰的嗎,還是常溫現(xiàn)榨�!�

    “都行。”

    顧及他那不怎么樣的胃,鐘遠螢還是給他現(xiàn)榨了杯,她自己則從冰箱里拿出榨好的冰西瓜汁喝。

    “要不要給你弄張桌椅來,我臥室有桌椅,不然去我臥室畫?”鐘遠螢見他只拿出畫板、鉛筆和橡皮,其他東西和背包一同放在地板上,茶幾又小又矮,不方便他畫。

    “沒事,我在家也這樣畫�!备稜a背靠沙發(fā),一腿曲起,畫板下邊擱在腿上,左手壓著畫板,右手拿起鉛筆開始畫圖。

    他知道,鐘遠螢讓他去她的臥室畫,只是無意識的照顧和客套,如果他真去,哪怕只是因為畫畫,下次他不一定還能來她家了。

    可以心急,但不能越界。

    可惜以前他不懂,用的方式也不對。

    鐘遠螢見他真的只是來靜心畫畫,心底的疑慮被打消許多,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的身上。

    他懶散地靠著沙發(fā)背,從頸肩到后背微彎出弧度,薄薄的眼皮微垂著,目光專注。

    他的手極其好看,拿著鉛筆,指節(jié)曲起,骨節(jié)根根分明,淡淡的青筋隱現(xiàn)在冷白的皮膚下,線條流暢得好似用筆刻畫上去的。

    賞心悅目。

    鐘遠螢在沙發(fā)另一邊坐定,喝著清甜的西瓜汁,看著付燼畫畫,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錯覺。

    她瞧著了會兒:“你畫的不是《長夜螢燈》,而是《俗冥》,還是我最喜歡的那對副CP!”

    “對�!彼綍r漫不經心,一旦拿起畫筆,專注得好似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里,但所有的神經都放在她身上,她的目光和話語輕而易舉調動他的神經。

    鐘遠螢越看越有種被大神碾壓到只能驚嘆的感覺,他非專業(yè)半道出家,有多畫技習慣都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卻非常適用于他自身。

    他不畫線稿,腦子里面刻有幅畫似的,落筆便成型,別人會先畫線稿,方便打框架和改動,他隨便從哪個地方開始畫,直接有了畫面細節(jié),后期只用微改,這樣畫速度雖然快,卻很容易導致大框架沒打好,小地方沒畫好,最后積重難返,一幅畫就被毀掉。

    但付燼不會,所以這種辦法只適用他。

    而且他的風格之一是筆下的人物會有鮮明的標志特點,或服飾或眼神或動作,只要一出來,就能讓人立即想起這個角色。

    她沒想到有一天能親眼看著崇拜喜歡的畫師在面前畫畫,更沒想到自己看得上癮。

    還是付燼提醒她,“不餓?先去吃東西�!�

    已經到飯點,鐘遠螢被他一說,才發(fā)現(xiàn)確實餓了。

    正午的陽光明晃晃地落在陽臺上,花草綠葉多了層油亮,天氣一熱,人就不太想動,如果付燼不在,她一定點外賣。

    她不好意思讓他跟著一塊吃外賣,正琢磨著做點什么,付燼畫筆不停地說:“點外賣吧�!�

    鐘遠螢頓了頓,問:“吃伊面嗎?”

    付燼放下畫板和筆,她注意到他拇指指腹被筆壓出痕,食指指彎下意識磨了磨那個地方,似乎不太舒服。

    鐘遠螢煮伊面很簡單,放入面和調料之后,再加點想吃的食材就行。

    “加雞蛋嗎?”

    “不加�!备稜a靠著流理臺邊緣,松散地搭手。

    鐘遠螢敲了兩個雞蛋下去。

    “青菜?”

    “不要。”

    鐘遠螢丟了一把青菜下去。

    “火腿腸�!�

    “不�!�

    鐘遠螢扔了幾根火腿腸進去。

    “那肉絲�!�

    “......”

    一大鍋伊面煮出來分成兩碗,沒什么賣相,就比方便面高級點,要是讓付家的老爺子看見她給他寶貝孫子吃這個,指不定要怎么吹胡子瞪眼。

    小時候她挺愛搞事情惡作劇,給吃個東西都有專職大廚的小少爺喂辣條,看他小口吃下辣條,眼淚汪汪的,鼻尖都紅了,結果轉頭碰見上門來的付常哲。

    付燼還沒來得及漱口,老爺子剛抱起外孫,愣了一下,才說:“孫兒,你臉上什么味?”

    辣條味完全觸及到老爺子的盲區(qū)。

    付燼木著臉,沒說話。

    “......”

    鐘遠螢默默把剩下半包辣條丟到沙發(fā)下面。

    這么一回想起來,從小到大,好像她給什么東西,他都會乖乖地吃,就像現(xiàn)在,他什么也沒說,提筷便吃起伊面。

    一整個下午,鐘遠螢都倚在沙發(fā)里,看付燼畫畫。

    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一直到傍晚暮色迫近才停止,付燼畫完一幅畫,抬手遞給鐘遠螢。

    是《俗冥》的系列畫,《俗冥》塑造了龐大的世界,有完整獨立的世界觀,兩條主線并行,穿插許多支線,其中一條支線的CP是溫柔大狐貍和古靈精怪小姑娘。

    因為這條支線輕懸疑主感情,更為女讀者喜歡,這對CP火了之后,

    鐘遠螢也特別喜歡,沒曾想能看到太太......大大獨家產糧。

    付燼畫的是炎炎夏日,小姑娘被狐貍團進懷里,兩手捧著一片西瓜,吃了一口,嘀咕著好熱的畫面。

    眼神和細小的動作都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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