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隨著言逸腺體年齡在一歲一歲地長大,零碎的記憶在修復(fù),陸上錦的心里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他無比渴望標(biāo)記言逸,期待與言逸組建家庭,想讓言逸恢復(fù)記憶之后也深愛自己。
但從前莽撞自私的冷酷少年也長大了,終于明白尊重比霸占愛得更深沉。
言逸還愿意戴他的戒指嗎。
珠寶展當(dāng)天,各界名流受邀到場,十幾位黑衣保鏢開道,一輛幻影分開人流,一時所有鏡頭全部轉(zhuǎn)向車前獨家定制的飛鷹車標(biāo)。
尤其當(dāng)陸上錦帶言逸露面的時候,會場里轟動的不止記者。
大多數(shù)人都只知道陸上錦確實有一位金屋藏嬌的正宮夫人,卻從沒見過真面目。
一直以來跟在陸上錦身邊的只有一位垂耳兔保鏢,應(yīng)付各種場面游刃有余。
會場長桌邊,原覓以影帝身份出席,在商業(yè)互吹閑聊的間歇,端著紅酒找了個清凈的角落休息。
隔著玻璃幕墻,他望見陸上錦攬著言逸的腰走進會場。
原覓眼神犀利,看得出言逸并沒有被標(biāo)記。
但這和養(yǎng)在身邊不肯標(biāo)記的情人是不一樣的。特意在這種場合帶在身邊的omega,已經(jīng)等于向全世界承認(rèn)了兩人的伴侶關(guān)系。
這種場合帶在身邊的omega腺體上卻沒有標(biāo)記,原覓反而能看出陸上錦在瘋狂追求他。
這不符合陸上錦的性格。
他給了言逸離開的機會。
第67章
言逸就像天生知道怎么應(yīng)對盛大或莊重的場合,自然地走在陸上錦身側(cè),臉上帶著禮貌的淡笑。
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入場的時候,言逸看見玻璃幕墻邊的單人沙發(fā)里坐著一個熟悉的omega。
看見原覓的第一眼,言逸心里微微緊了一下。
像是看見了不喜歡的人,再仔細(xì)想想,這張臉給自己的熟悉感應(yīng)該源自他的知名度。
因為,前幾天還刷到了原覓的電影定妝照,可能是黑粉言論過激,連帶著自己對這個演員的印象都差了。
原覓發(fā)現(xiàn)言逸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自己,心里一沉。
莫不是要上演原配重獲寵愛,大庭廣眾手撕小三的戲碼了吧。
于是裝作咳嗽,不自在地把酒杯放在桌上,趁著展會開幕的間歇,去了一趟洗手間。
在隔間里獨自抽了根煙,算著時間,言逸應(yīng)該跟陸上錦去展臺了,略微松了一口氣,到洗手池前照了照鏡子。
漂白的睫毛弄回了正常的黑色,脖頸上一圈花體英文的”freedom”紋身也洗了,搭配一身淺灰西服,乖且收斂。
圈子里有些人知道內(nèi)情,他和陸上錦結(jié)束包養(yǎng)關(guān)系之后經(jīng)歷了一段事業(yè)低谷,但很快,有新的alpha愿意捧他。
與陸上錦完全相反,這個alpha喜歡乖的。
原覓洗了洗手,抬頭時從鏡子里看見了言逸,言逸沒注意自己在這兒,靠著水池專注地刷
從鏡子里能看清,他在刷原覓的“怎么可以吃兔兔”。
之前因為夸了他一句演技好,就被粉絲當(dāng)作反諷黑粉罵上熱評的倒霉網(wǎng)友,居然是他。
原覓輕輕順了順氣,又不敢在風(fēng)頭正盛的正宮夫人面前撒野,默默祈禱言逸別注意到自己。
小寧助理拿了一件嶄新的西服馬甲過來給言逸換上,一臉歉意地拿走了言逸沾上些許酒液的外套。
言逸對著鏡子調(diào)整了一下貓眼石袖扣的位置,忽然注意到原覓,偏頭禮貌一笑,釋放出友好的奶糖味信息素。
原覓愣了一下,回應(yīng)了一點點淡淡的鳶尾花氣味,釋放的濃度遠(yuǎn)低于言逸,為了表示對方的身份地位比自己更尊貴。
“你換了腺體?”原覓詫異地問。言逸的信息素比上一次見他時壓迫感減弱了許多。聽朋友說,之前陸上錦在包廂里看中了一個和自己契合度相當(dāng)高的倉鼠omega,一言不合就讓人摘他的腺體。
看現(xiàn)在陸上錦把言逸捧在手心的架勢,應(yīng)該已經(jīng)換上了高契合度的腺體了。
“什么?”言逸愣了愣,迷惑地朝原覓眨了一下眼睛。
“……抱歉�!痹捯詾樗皇遣幌牒妥约憾嗾f話,尷尬笑笑,“我認(rèn)錯人了�!�
言逸走了以后,原覓靠著洗手池發(fā)了一會呆,拿著手機無意識地翻,去搜了搜言逸的id。
最新一條,只有兩張照片,照片里陸上錦從背后抱著言逸,對著鏡頭露出難以置信的溫柔微笑,另一張照片里,陸上錦側(cè)頭吻著言逸的頭發(fā)。
那個缺根筋的傻兔子愿望實現(xiàn)了。原覓勉強扯起唇角,退出了頁面。
手機忽然被抽了出去,原覓抬起頭,對上alpha熾熱的視線。
之前跟他演對手戲主角王爺?shù)拿榔Galpha,現(xiàn)在是他的金主,也是他的丈夫。
“展會開始了,跟我過去吧�!盿lpha不容他拒絕,攬著原覓的腰把人帶走了,大手在他的肋骨上緊緊鉗著,盡管痛得難受,原覓仍舊笑容滿面。
言逸說得對,不演戲的時候,他的演技真的不錯的。
展會進行順利,此次邀請的著名珠寶設(shè)計師帶來的一系列孔雀主題珠寶參與慈善拍賣。
設(shè)計師正是之前從PBB救出的小灰兔的omega父親,與陸上錦寒暄了幾句,話里話外感激不盡,且言語間適宜地與邵文璟撇清關(guān)系。
言逸坐在單人沙發(fā)里,看著玻璃幕墻上自己的影子,揉了揉太陽穴。
沒想到自己會把“換腺體”三個字放在了心上,越想越介意。
印象里有這么回事,仔細(xì)回想起來又好像并沒發(fā)生過。
“在想什么?”陸上錦按著他的頭揉了揉,靠坐在沙發(fā)扶手上,“累了吧,是不是疲于應(yīng)付這種場合?”
趁著周圍沒人,言逸把陸上錦拉進樓梯間,躲進門后的狹縫里。
“哥……我覺得不舒服�!毖砸輴灺曊f。
陸上錦心里的弦又緊緊繃直了,從脖頸腺體到身體摸了一遍:“哪兒不舒服?去醫(yī)院嗎?”
“不是……”言逸抓住他的西服袖口,把著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前,“這里變空了一點,就像收到了你‘今晚不回家吃飯’的短信,你發(fā)過這樣的短信嗎?”
“沒有�!标懮襄\喉結(jié)動了動,扶著他的肩膀安慰,“我每天都盡量早回家,實在抽不開身的時候也給你打了電話,對不對?”
言逸的眼神仍舊悵然若失,喃喃問:“我們的契合度很低嗎?”
“不!不會!”陸上錦緊緊把他抱住了,惶恐地捧起他的臉頰親吻,“別這么想……求求你別這么想……”
腺體又生長了,不知道增長了幾歲。
alpha的緊張反應(yīng)超出言逸的想象,他釋放出一點信息素安撫他的alpha:“我只是問一下,沒關(guān)系,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的alpha總是不自信,言逸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不好意思,我提了你介意的事吧�!�
他變得有點疏離。陸上錦不知所措,只能抱得更緊,略顯笨拙地轉(zhuǎn)移話題:“餓嗎,二樓的自助餐應(yīng)該合你的口味,我陪你去�!�
言逸不想影響陸上錦的工作,但又覺得他的alpha需要一點陪伴。
“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毖砸菸⑿�。
陸上錦無助地站在他面前,默默牽起他的手:“我的時間都可以給你……這個展會也只是想讓你開心�!�
不知道是不是起到了反效果,下次要開一個胡蘿卜展嗎。
陸上錦嫻熟地挑了幾樣言逸喜歡吃的蔬菜水果和甜品,正專注決定拿哪個口味的布丁,一雙手臂柔軟地?fù)г谘g,緊接著omega的溫?zé)嵘眢w貼了過來。
“我喜歡吃什么你都記得�!毖砸萃衅鹱约禾暨x的一盤,“我都沒有了解過你喜歡什么,我拿的這些你喜歡嗎?”
陸上錦看了一眼,就知道一定是自己喜歡吃的。心里揪得更緊,一瞬間他腦子里掠過一個念頭——現(xiàn)在就標(biāo)記言逸,等言逸清醒以后也離不開他了。
他們在獨立休息室里坐在一塊兒吃飯,吃著吃著就喂了起來,喂了一會兒就抱著滾到了沙發(fā)上。
陸上錦從背后進入言逸,在他頸后的腺體上吻了又吻,尖銳犬齒顫抖著輕蹭脆弱淡紅的皮膚,猶豫半晌,痛苦地移開了。
言逸以為會被咬穿腺體,緊閉著眼睛等待著標(biāo)記的刺痛,等來的卻是纏繞周身的安撫信息素。
陸上錦惶恐地抱著他,用強于平時百倍的安撫信息素?fù)嵛垦砸�,像青澀少年一樣問他:“言言,這樣舒服一點嗎?”
言逸快被極致的溫柔溺死在陸上錦懷里,艱難地扭轉(zhuǎn)身子撫摸陸上錦的臉頰:“很舒服……你怎么了,在怕什么……唔、慢一點……我都是你的……”
陸上錦吻他的嘴唇,順著耳朵吻到腺體,虔誠地像親吻神像的腳尖。
過度釋放安撫信息素讓陸上錦感到痛,腺體被一雙無形的手?jǐn)D壓,把他能給的安撫都釋放給言逸用來彌補契合度的缺失。
“你不是我的……”陸上錦的聲音隱忍哽咽。
你越來越遠(yuǎn)了。
第68章
言逸的西服馬甲和圓點領(lǐng)帶扔在一邊,法式襯衫半敞,鎖骨下的白皮膚點綴淡紅吻痕。
一場溫柔愛撫結(jié)束,言逸雙腿還軟著,兔尾巴被沾濕,斜倚在沙發(fā)扶手上,用紙巾擦拭腿間的。
陸上錦從頭至尾只解過西褲拉鏈,抻了兩張紙巾幫他擦腿根淌出來的。
言逸臉頰紅熱,羞惱地推陸上錦的肩膀:“走開……我自己擦……”
陸上錦適時地住了手,停在言逸推遠(yuǎn)他的距離上,手里拿著紙巾,有點失落地看著他。
言逸沒有注意到陸上錦受傷的眼神,擦凈了流到外邊的,伸手去拿扔到沙發(fā)靠背上的西褲。
“你老是弄到里面去……我、我會懷孕的。”言逸咬著嘴唇把衣服穿整齊,到穿衣鏡前整理壓皺的襯衣。
身體忽然從背后被抱住了。
alpha身型高大俊美,要比他高出一截,下巴放在他肩頭的時候像溫馴示好的大型犬。
“原來你不想給我生孩子……”陸上錦抱歉地把鼻尖貼在他耳后,“那我下次會戴套�!�
他以為言逸那么在乎那個假孕的孩子,一定是想要小孩的。他只是不敢問,只要言逸不主動拒絕,陸上錦就能自欺欺人地順其自然。
或許,只是不想給我生……這話一直悶在心里,想問出口,又不知道誰能回答。
“你在說什么?”言逸愣了一下,轉(zhuǎn)而明媚一笑,“我只是不想太早要孩子,我們都還年輕,你也有你的事業(yè),等我不需要再打營養(yǎng)針以后,也去找一份我喜歡的工作,現(xiàn)在還不想讓小孩占據(jù)太多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嗯,當(dāng)然如果有了我也很開心�!�
陸上錦半晌都沒反應(yīng)過來,腦海里默默消化著言逸的一席話。
原來二十多歲的時候,言逸在獨自想象他們的未來。
后來為什么會渴望孩子到那種地步呢?陸上錦抿了抿唇,閉上眼睛微微靠著言逸的頭。
或許就像他現(xiàn)在一樣,陸上錦希望能有個孩子,在言逸清醒過來想要離開他的時候,他身邊能有讓言逸留戀的牽掛。
“生孩子很可怕吧?”言逸扶上摟在自己腰間的手,摩挲著,“我很怕疼的�!�
“有我在�!标懮襄\啞聲道,“你家alpha不會讓你疼的�!钡綍r候他會提前扎兩針強效能量劑,保證安撫信息素的供給。
“我家alpha……”言逸低下頭,很高興的樣子。想了很久,終于決定還是安慰一下他的alpha,“契合度的事你不要太遺憾,沒關(guān)系的,和你……我真的覺得很舒服,或者你不需要那么溫柔,稍微痛一點我不會很難受……”
這是言逸二十三歲說過的話。那時他已經(jīng)磨沒了脾氣,說話總是有些小心翼翼。
“不!”陸上錦忽然打了個哆嗦,嚴(yán)厲地大聲拒絕。
言逸嚇了一跳,扶著陸上錦的指尖顫了顫,小心地移開,被陸上錦一把抓住攥回手心。
“言言,我保證,”陸上錦尋求安慰般緊緊箍著他的身體,“我會對你好,不會讓你疼一點點……你答應(yīng)我,二十七歲的時候一定別離開我……”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言逸的表情放松下來,“為什么會這么怕,我讓你覺得不安嗎?”
陸上錦點頭。
“多對我撒點兒嬌�!标懮襄\輕扶著言逸臉頰,低頭和他接吻,“你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我�!�
言逸轉(zhuǎn)過身踮腳回應(yīng)這個吻,看來是自己做得不太好,讓他的alpha一直患得患失。
他從休息室的酒柜里找到了紙筆,俯身寫了一段話,筆鋒優(yōu)雅漂亮。
上邊寫著:“二十七歲我也會愛你�!�
還在右下角簽下自己的名字。
“答應(yīng)你�!毖砸莅鸭垪l塞到陸上錦手里,釋放出安撫信息素給他,“萬一沒做到你就去告我�!�
陸上錦笑了笑:“誰會受理這么無聊的上訴�!�
言逸看著他珍惜地把紙條折成方塊揣進兜里,心里有溫暖水流淌過。
慈善拍賣臨近尾聲,陸上錦得再去露個面,言逸留在二樓,坐在能看見展臺的地方喝橙汁。
剛好談夢也在二樓,夾了兩塊巧克力杏仁蛋糕過來找言逸聊天。
“我拿了兩塊,你吃嗎。”談夢坐上高腳凳,蝴蝶omega的體型十分嬌小,坐在高腳凳上,兩條纖細(xì)的小腿輕輕晃動,“陸……總?cè)フ古_了啊�!�
陸上錦反復(fù)囑咐過他們,在言逸面前不要提起“陸上錦”這個名字來刺激他,家里印有名字的文件都被陸上錦收了起來。
言逸似乎停頓了一下,談夢立刻轉(zhuǎn)了話題,從背包里拿出一本精裝冊推給言逸,“我的新書出了紀(jì)念版,最后一本送你了�!�
“天哪謝謝�!毖砸菪老驳�?fù)崦芊獾陌b盒,“特別酷�!�
“其實我有一個只接納omega的社團,成員們等級都比較高,你有興趣的話去我那兒看看?”談夢背靠長桌蹺起腿,抱著一大杯橙汁吸。
一樓展臺上開始致閉幕詞,對展會籌辦者陸上錦先生致以誠摯的感謝。
言逸怔怔盯著屏幕上“陸上錦”三個字,整個人都凝固住了。
談夢立刻想拉走言逸,言逸卻怔怔坐在高腳凳上,盯著那三個字。
他忽然記不起他的alpha叫什么名字了。
幾個月來,他都沒去思考過他的alpha叫什么名字,因為篤定自己是知道的。
更何況他在家里,本就很少有機會接觸到alpha的名字。
“阿言……”談夢沒有再阻攔。他也是高階omega的一員,言逸受過的傷有一部分他也能感同身受。
恢復(fù)記憶是遲早的事,是陸上錦怎么逃避都必須面對的。
言逸從愕然中回神,恍惚站起來,走到鐵藝欄桿前,怔怔看著展臺上淡然致詞的alpha。
他就叫陸上錦。
記憶里討厭得有些令人畏懼的名字屬于他的alpha。
言逸說不上來自己為什么討厭這個名字,只覺得肚子有點疼,有點惡心。
大腦空白了好一陣兒,直到有什么東西被從嘴里抽了出去,言逸才看清氣喘吁吁站在面前的alpha。
陸上錦拿著從言逸嘴里抽出來的煙蒂,拿到言逸面前用拇指和食指掐滅,極其無奈地問:“為什么跑到天臺抽煙?”
當(dāng)陸上錦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大聲讀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完了。
全完了。
“我不知道�!毖砸萃炫_圍欄上輕輕一靠,“我也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抽煙怎么會這么熟練�!�
“你隱瞞了我什么嗎?”言逸微揚起臉,深深望著他,指尖卷著陸上錦的領(lǐng)帶,眼神探究。
陸上錦顫抖著抱他,把頭垂到言逸肩頭,不知道還能抱幾次,能給個痛快死法也好。
言逸反倒心軟了,拍了拍陸上錦的脊背:“你剛好和我不喜歡的人重名,這不怪你。”
“你很討厭他?”陸上錦覺得血壓都變高了。
“很討厭吧。”言逸敷衍回答,“不然我怎么會記得這么深�!�
陸上錦無話可說,心臟被細(xì)小的刀片橫著切成片,再豎著刮成塊,細(xì)碎的血淋淋一灘。
珠寶展結(jié)束之后,兩人照常回家,和平時不同的是言逸身上罩了一層薄冰,疏離而冷淡。
開始下小雪了。
陸上錦辦公室窗外有棵銀杏樹,早在秋天就掉完了葉子,只剩下一片搖搖欲墜地站在堆滿雪團的枝頭。
一陣?yán)滹L(fēng)過來,陸上錦打了個寒顫,望向窗外,最后一片茍延殘喘的葉子正打著轉(zhuǎn)飄落。
他滿懷柔情蜜意追著光趟過沼澤,看似逃離卻在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