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帶著那個賤種滾出去!”

    電話掛斷的瞬間，兒子的心跳也停了。

    與此同時，她豪擲兩億為竹馬女兒辦滿月宴

    的消息傳遍了京圈。

    新聞里，她依偎著竹馬抱著孩子，笑得春風(fēng)得意。

    我跪在兒子的病床前，眼淚早已流干，恨意如刀，一刀刀刻進骨髓。

    [1]

    搶救室的燈光熄滅，兒子消瘦干癟的尸體被晾在地上。

    我握著她冰涼的小手，眼淚止不住地滑落。“樂樂，對不起，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走廊里安靜地可怕，只有監(jiān)護儀發(fā)出的「滴滴」聲。

    我顫抖著將紙杯蛋糕喂到他的嘴邊：“爸爸發(fā)工資了，特地給你買的蛋糕，你嘗一

    看著原本乖巧懂事的兒子，此刻卻毫無生機，我心痛得快要窒息。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我麻木地接起。蘇以棠質(zhì)問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江若恒!你又死哪去了!我允許你請假了嗎?”

    “你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嗎?言風(fēng)找不到你都快急哭了，你還敢躲起來偷懶!”“十分鐘內(nèi)給我滾回別墅，遲到一分鐘扣一

    千!”

    話音未落，耳邊又響起沈言風(fēng)譏諷的聲音：“阿棠只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

    “沒想到你居然因為這點錢就一走了之，難道你不想讓兒子接受治療了嗎?”

    我緊咬著下唇，鮮血的鐵銹味在口中彌漫。若是以往，我還會為了兒子的醫(yī)藥費忍氣吞聲。

    可是現(xiàn)在，我看著兒子青紫的尸體，冷冷開口：“不用等了，我不會回去�！�

    “我兒子……再也不需要治療了。”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蘇以棠憤怒地低吼道：“你這次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無心解釋：“蘇以棠，我們離婚吧，除了樂樂，我什么都不要。”

    “祝你和沈言風(fēng)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等她追問，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窗外有機械轟鳴，幾百架無人機騰空而起，排列成行，拼湊成一句完整的祝福。

    「愿希希寶貝，歲歲無虞，長樂常安!」我的臉映在玻璃窗上，是比哭還難看的苦

    笑。

    多么諷刺的畫面。

    親生兒子沒錢治療，孤零零地死在醫(yī)院。而她和竹馬的私生女，卻享受著眾星捧月般的寵愛。

    哀莫大于心死。

    我背起早已冰涼的兒子，蹣跚著走向殯儀館。

    [2]

    兒子在我背上輕的像一片羽毛。只有骨頭相互摩擦?xí)r，我才能感受到她的存

    在。

    我輕聲念著：“沒事了，爸爸帶你回家。”腦海中卻不斷浮現(xiàn)出兒子臨終前的畫面。他強撐著最后一口氣，還幻想著蘇以棠會去看她，

    “爸爸，你不要哭，樂樂一點也不疼的�！薄皼]關(guān)系的，媽媽有很多錢，肯定能治好我�！�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游樂園好嗎?”每說一句話，喉間就涌出一口血。

    我極力控制著情緒，扯出一抹笑安慰她：“樂樂，你再堅持一下，媽媽很快就來了�！�

    打給蘇以棠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醫(yī)生面無表情地遞來繳費單：“手術(shù)費五十萬，盡快繳納�！�

    POS機第17次吐出「余額不足」的回執(zhí)單時，醫(yī)生終于無奈地讓保安將我?guī)ё摺?br />
    藍色簾布后隱約露出兒子青紫的腳踝，呼吸機正被護士逐一撤除。

    我無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顧尊嚴地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醫(y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老婆是蘇以棠，蘇氏集團的總裁，這是

    她的親生骨肉啊!”

    可趕來的保安卻對我的說法嗤之以鼻，粗暴地將我拖走：

    “哪來的瘋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窮酸樣，還有臉高攀蘇總?”

    “蘇總今天正忙著給女兒辦滿月宴呢，可沒空搭理你們這倆死騙子!”

    我眼睜睜看著Picc導(dǎo)管被拔出，血跡噴射而出，染紅了潔白的墻壁。

    “爸爸，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