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呯」，重重一記關(guān)門聲，而后是無盡的黑暗和謐靜。

    我一夜未睡，問自己還有什么可留戀的，

    或許沒有，或許是我不敢提及的。

    漫漫長(zhǎng)夜，無悲無喜。

    守等晨曦一縷縷的從窗戶縫里透進(jìn)來，落在如死寂一般的家什上。

    已過卯時(shí)，

    我將白綾丟置房梁上，踩住矮凳上去，打了一個(gè)活結(jié)。

    可我不著急，還要在等一等。

    門外傳來琉璃的聲音：「去里頭瞧瞧，她死了沒有�！�

    難道這就是天意，容不得多等一刻。

    門被推開，琉璃立在門檻外頭，見我就笑：「你自己下不了手，我找人幫你一把�！�

    「不必，我自己來�！刮译p手抓住白綾，狠一狠心便踢開了凳子。

    雖已做好了不適的準(zhǔn)備，卻依舊叫我難以忍受，雙腳好像千斤重，直往下墜，脖頸被死死卡住，嘴里的舌頭要沖撞出去。

    恍惚之間，好像聽見了姑姑的聲音：「給本宮讓開，一群廢物！」

    我不能回話，只覺著跌進(jìn)又冷又冰的深海，既不能呼，也不能吸，所有一切就好似靜止，被纏住，寒徹骨。

    28

    突而，胸口傳來疼痛感，好似有塊大石壓下來，一口氣如針破似的鉆進(jìn)我的喉嚨里，又落進(jìn)了肺，叫我咳嗽起來：「咳咳......咳......」

    「我的傻姑娘，幸好相安無事�！�

    我睜開眼，是姑姑低頭看我，她的指尖撫過我的臉龐，叫我安心：「姑姑�！�

    「只差了那么一點(diǎn)，就讓那個(gè)通房得了意。」姑姑緊抓住我的手，她一如既往的端莊穩(wěn)重，但眼眶微紅。

    我往四下打量，無有旁人便問她：「陛下給他們定了什么罪？」

    「違抗圣令，結(jié)朋營(yíng)黨，買賣官位，殺妻寵妾之罪�！�

    「該如何受罰？」

    「他們都該死，但不能讓他們輕易的死去，死人是不會(huì)痛苦的，要留下慢慢折磨。」

    我贊同這話。

    姑姑揉捏著我的手背，說：「楚懷戰(zhàn)交出所有兵權(quán)，與那濺婦過去田莊過活了�！�

    「是他愿意的？」我問。

    「他說為了那女子愿交出一切，如今是個(gè)庶民了。」

    我暗嗤，他這會(huì)又成了情種。

    但姑姑卻笑了：「他倒是聰明，如此便能保住他的命，但他一個(gè)王爺，能受住那樣的苦嘛�！�

    「無非是從王府搬去田莊，也無差�！�

    「自然不是，貶為庶民就意味著不可享受一切屬于親王的待遇，日子也是簡(jiǎn)樸，難不成我會(huì)依他們擺樣子嘛�！�

    這話讓我好受一些，否則豈非白費(fèi)功夫。

    「我就不信他一個(g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王爺，真能跟一個(gè)濺婦去吃苦，過不了幾天就會(huì)求著陛下開恩回來了�！�

    「那么，哪位王爺最有可能被立為儲(chǔ)陛下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半壁江山都在咱們盛府手里捏著，如今只看咱們要幫誰了。」她說的意味深長(zhǎng)，也不把話說盡。

    我點(diǎn)頭，又問：「我能回盛府了嘛？」

    姑姑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你……還是五王妃。」

    「為何？」我詫異。

    「楚懷戰(zhàn)不肯和離。」

    「難道......陛下都不能下旨和離？」

    姑姑嘆氣：「他用往日的軍功換了這一事，執(zhí)意不肯同你和離。」

    「那我也要往田莊上去？」

    「不必，你依舊住這里府上，等立儲(chǔ)之事安穩(wěn)后在辦。」

    哪有這樣的無恥之徒，分明就是拉我一塊受累，或許他還想著我能為他說話。

    天氣越漸燥熱起來。

    連著幾日都是艷陽高照，拂在臉上都有些發(fā)燙。

    楚懷仁雖也在府上住，但他輕易不過來我這邊，只吩咐他身邊的丫頭來這院伺候。

    「姑娘，今日要穿什么錦裙？」她每每這樣問我，而春煙則是做主挑在前頭。

    「柜子里的衣裙都可，你挑覺著合適的�！�

    「那今日就挑鵝黃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