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先把她懷里的花接過來,再把車鑰匙塞進(jìn)她手心,“路你熟,你來開�!�
“行�!绷智逯駴]多想,繞過車頭坐進(jìn)駕駛座。
梁成舟快她一步上車,迅速把放在副駕座位的那只奶昔白康康丟到座位底下,再用懷里的花束放膝蓋上擋著。
……
進(jìn)了家門,屋里非常暖和。
林清竹怕冷,出門時沒關(guān)空調(diào)和地暖。
渝市的冬天如果不開空調(diào),屋里會比外面還冷,她受不了回到家還要忍受那種滲進(jìn)骨頭的冷。
加上這套公寓當(dāng)初裝修的時候林清竹正忙著弄出國手續(xù),面試學(xué)校,沒空親自設(shè)計(jì),就交給了裝修公司負(fù)責(zé)。等裝完她人已經(jīng)在倫敦了,只收到了跟初稿設(shè)計(jì)圖大差不差的幾張照片。
陳祥蘭第一次手術(shù)時,除了陳逸,林清竹回國沒告訴任何人。
因?yàn)樾∈鍖9芰质霞瘓F(tuán)酒店這塊,怕被發(fā)現(xiàn),沒敢開酒店,爺爺留給她的別墅更是不敢去。
沒地睡覺有想過來這住幾天,結(jié)果打開門發(fā)現(xiàn)里面落了厚厚一層灰,根本沒法住人。
最后是陳逸看她沒地去,領(lǐng)著她去他家住了小半個月。
所以林清竹壓根不知道這套公寓的內(nèi)部設(shè)施如何,還是上個月住進(jìn)來才發(fā)現(xiàn)問題很多,電路經(jīng)常跳閘不說,客衛(wèi)用不了,熱水器是壞的,洗臉盆的水管漏水,馬桶沖水沒壓力。
還有裝修公司選的中央空調(diào)也不太行,制熱效果偏慢,導(dǎo)致她基本二十四小時都得開著空調(diào)和地暖。
幸好她住不了多久,要是長住,這套公寓很多地方都得找人來重新弄。
林清竹先一步進(jìn)屋,背過身用身體擋著身后的梁成舟,先把懷里抱著的花放在玄關(guān)的鞋柜上,再快速將柜臺上的相框扣下,藏在花束后面。
隨即取下圍巾脫掉外套丟在沙發(fā),扭頭對身后的光著腳的男人說:“成舟哥,你先坐�!�
說完她就踩著拖鞋噠噠噠地往樓上走,沒一會兒就拿著一雙冬季穿的男士拖鞋從旋轉(zhuǎn)樓梯下來。
見梁成舟脫了大衣外套搭在沙發(fā)扶手,懶懶散散地客廳中央踱步,抬著下巴打量她公寓的裝修設(shè)施。
那畫面讓林清竹的腳步猛地頓住,思緒飄遠(yuǎn)。
直到梁成舟朝她看過來,林清竹才回過神,抬步走到他面前,神情不自然地將手里拿著的拖鞋遞給他,“新的�!�
上次跟藍(lán)禾在商場逛街,林清竹常買的那家睡衣店上新款,都是她喜歡的風(fēng)格,就多選了幾套。
掃碼付款后,店員說年末了,他們公司今年會給VIP會員送一套特別定制的情侶睡衣,包括睡袍和拖鞋。林清竹本人的數(shù)據(jù)公司有,需要她報一下對象的三圍和鞋子碼數(shù),門店上報給公司后,會從總部直接發(fā)貨寄到她家里。
林清竹聽聞后想了想,搖頭說不用了,她沒有男朋友,情侶睡衣用不上。
店員說是免費(fèi)的,勸她收下。
藍(lán)禾也說免費(fèi)的東西不要白不要,“你現(xiàn)在沒男朋友又不代表以后也沒有,就當(dāng)提前給未來對象準(zhǔn)備了一份見面禮。”
林清竹心想:這見面禮怕是一輩子也沒機(jī)會送出去了。
所以“未來對象”的三圍和鞋子碼數(shù)她都是亂填的,腦子里閃過哪個數(shù)字就報了哪個數(shù)字。
梁成舟看著她手里的拖鞋挑眉,接過后下意識看了眼鞋底,穿上大小正合適,隨意地問了句:“哪來的?”
林清竹避開他的眼神,轉(zhuǎn)身去收拾被丟在玄關(guān)的那幾個購物袋,邊走邊說:“買東西送的�!�
“我的碼數(shù)。”梁成舟也起身跟過去,走在她身后,輕聲說道:“還以為你特意給我買的�!�
林清竹彎下腰,五根手指穿過其中一只購物袋的系口,收攏提起來,隨即起身對上梁成舟的眼睛。
很認(rèn)真對他說:“不是,我從來沒想過你來。”
第28章
怎么?怕我親你��?
兩人都定定地看著對方。
梁成舟眉間緊皺著,
很久才開口,嗓音低沉,“我想過�!�
胸腔有團(tuán)火焰劇烈地灼燒著,
逼得他想把壓在心里的話全都吐出來�?煽粗智逯衿届o到?jīng)]有一絲波瀾的眼睛,他沒辦法再多說一個字。
伸手搶走她手里的購物袋,再把地上剩下的幾個購物袋全都拿在手里,
越過她往客廳走。
林清竹在原地站了近一分鐘才轉(zhuǎn)身,
見梁成舟站在冰箱前,低垂著腦袋,
把袋子里的東西一件一件分類放進(jìn)去。
她緩慢地走過去,低咳一聲,不自在地問他:“你想吃什么?”
“去坐著,
我來做�!绷撼芍凼稚蟿幼鳑]停,
也沒看她。將蔬菜水果一件一件放進(jìn)冷藏室后,
又打開冷凍室放海鮮和肉類。
林清竹沒動,
看著他冷峻的側(cè)顏,
不緊不慢地說:“沒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
梁成舟聞言指尖一僵,停頓片刻。
他咬著后槽牙勸自己冷靜,深吸一口氣極力壓著脾氣,
全當(dāng)沒聽見她的話,
繼續(xù)著手里的動作。
那話是林清竹故意說的,
她以為梁成舟聽了生氣,會轉(zhuǎn)身就走,
卻沒想到他不接招。
左手下意識握成拳,拇指壓在其余四根手指上,
摩挲著食指和中指的指背,其實(shí)她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想他怎么樣。
心底有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驅(qū)使著她,
就想說些讓他聽了會不高興的話,好讓他走。
“你是客人,我……”林清竹話還沒說完就被梁成舟捏住下頜,往她嘴里塞了根櫻桃味的棒棒糖,“唔……”
梁成舟左手虎口低住她下巴,將她的臉微微抬起,拇指和食指捏了兩下她臉頰兩側(cè)的軟肉。
他俯身湊近,垂眸睨著她,一字一句道:“閉嘴,能不說屁話嗎?”
“這幾年別的沒學(xué),就學(xué)會了氣我和騙我是吧?”梁成舟被她一口一句客人氣的,愣是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把她騙他的事一件一件攤開來掰扯。
“不是說家里小?沒花瓶?什么吃的都沒有?”
“二百多平的公寓,小到放不下幾個塑料袋?”
“那些你用來插臘梅的玻璃容器是吃飯的碗?”
“還有冰箱里的食物,是打算用來喂老鼠的?”
“在你心里我就是個客人?”
“既然這么想跟我撇清關(guān)系,那為什么不徹底撇干凈?喊什么哥?裝什么客氣?直接說我是路人,是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不是更好?”
梁成舟的瞳色很深,深邃立體的眼眸里清楚地倒影著她的樣子,林清竹不喜歡。
不僅不喜歡,還很討厭。
伸手推他,使了大力氣卻沒推開。再沒了之前的客氣,冷言冷語對他道:“你本來就是客人。”
梁成舟氣得差點(diǎn)敲她腦袋瓜,“你再說一句?”
“你是客人�!�
他冷著臉喊她的名字,聲調(diào)拔高,“林清竹�!�
“我說錯了嗎?”林清竹回懟一句。
錯了,她說他是客人就是不對,就是錯了。
梁成舟算是發(fā)現(xiàn)了,林清竹乖的時候乖得要命,氣人的時候能把人吐血。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隨便�!绷撼芍壑饾u冷靜下來,他不想跟林清竹扯對錯,掰輸贏,不然被氣死只會是他自己,“客不客人隨你怎么定義,反正今晚這頓飯我是吃定了�!�
“想讓我走?我偏不走�!�
他說著說著,又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要再說一句故意氣我的屁話,我就找膠帶把你嘴巴粘上,能讓你閉嘴的方法我有很多,不信就試試?”
“你敢……”
兩人靠得太近,鼻尖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的距離就快貼上,灼熱的呼吸交纏,帶著熱氣和微潮,一種無形的曖昧悄然橫生。
林清竹聞到他身上有清爽好聞的味道,她現(xiàn)在真的很不喜歡距離他太近。不等梁成舟說完,牙齒下意識咬住棒棒糖的塑料棍,偏頭往后想躲開他。
誰知梁成舟早有所料。
林清竹剛有動作,他的右手就迅速向后伸,手掌攤開托住了她的后腦勺,左手也放開她的臉,轉(zhuǎn)而攬著她的后腰往前帶。
兩人的身體立馬貼在一起,密不可分。
“躲什么?”見人掙扎個不停,梁成舟手臂暗暗用力,將圈著的細(xì)腰收得更緊。他聞到了周圍的空氣里有股很香的甜味,像她嘴里棒棒糖的味道。
垂眸看著懷里的人兒,林清竹水汪汪的圓眼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臉頰不知何時染上了漂亮的淺粉色。他的目光從她精致的眉眼掃過挺翹的鼻尖,最后落在紅潤飽滿的櫻唇上,之前那點(diǎn)子怒氣早已散去。
他喉結(jié)滾動,輕笑一聲,“怎么?”
嗓音蠱惑,語氣玩味,“怕我親你��?”
他的話讓林清竹瞬間安靜下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
嘴里的棒棒糖在口腔慢慢化開,味蕾感受到香甜的櫻桃和糖果的味道,不自覺咽了下口水,一時竟忘了想說的話,心底深起也涌起了一絲慌亂。
“你……”好半天她只憋出了一個“你”字,因?yàn)楹舭籼�,聲音是含糊的。至于具體想說什么,大腦并沒接收到任何信息,甚至一片空白。
梁成舟抱著懷里的姑娘轉(zhuǎn)身,將林清竹抵在白色冰箱門上,按著她肩膀不讓她動。
看著她白嫩動人的臉蛋兒,聞著她身上時濃時淡的甜香氣味,不由自主地?fù)P起嘴角輕聲淡笑。
頭頂?shù)暮诎l(fā)隨著喉間的笑意輕輕顫動,他問:“我什么?”
林清竹整個人都被梁成舟圈著禁錮在他身體之下,周圍全是他的氣息,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驟然放大,背脊泛起一陣細(xì)密的戰(zhàn)栗。
兩只手臂曲氣隔在兩人身體中間,手掌用力撐在梁成舟的肩膀想推開他,奈何力氣不敵他。跟那天在他車?yán)镆粯�,只要他不放開,她就推不開。
因?yàn)樘^緊張,她手指骨節(jié)緊繃泛白,他突然的笑容更是讓人煩躁。
沒好氣地瞪他:“放開我�!�
林清竹緋紅的臉頰,閃躲的眼神,微張的紅唇,落在梁成舟眼里,讓他的心臟像被是小貓的尾巴撓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怪癢的。
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又習(xí)慣性地捏了捏她小臉上的肉,輕笑一聲,語氣很是無奈,似感慨似惆悵:“你說說你,以前多乖�!�
“再看看現(xiàn)在,犟得跟石頭一樣。就會氣我,騙我,跟我橫�!�
身體逼近,嘴角噙著絲絲笑意,用很低的氣音對她說:“林清竹,你要再氣我,再跟我撇清關(guān)系,再說一句我是客人的屁話�!�
“我真堵你嘴了�!�
想親她是真的。
林清竹的嘴型非常漂亮,是標(biāo)準(zhǔn)的M型,嘴唇又軟又嘟。梁成舟一直記得那軟乎乎的觸感,像果凍一樣,帶著甜膩膩的香氣。
可惜他還沒感受過幾次,她就跑去倫敦不理他了。
雖然梁成舟的嘴唇幾乎是貼著她的嘴角在說話,但林清竹很肯定他不會,暗暗絞了一下細(xì)白手指,她不想確定什么,只道事實(shí)。
舌尖動了動,將棒棒糖撥到一邊嘴角,直白挑釁的眼神對上他的,“你就是客……”
林清竹的那個“客”字一出來,梁成舟就真的低頭壓了下來,沒有任何猶豫。
見他來真的,她震驚之余腦袋很是很清醒的,猛地偏頭躲開。
因?yàn)樽炖镆е舭籼牵芰瞎鞯奈捕瞬林哪橆a劃過,可能她偏頭速度太快,著力比較重,她聽見梁成舟很輕地“嘶”了一聲。
下一秒,有溫?zé)岬挠|感落在她下頜角跟耳垂的連接處,帶著濕潤的氣息。
兩人同時僵住了。
他的唇一直貼在那,很久都沒有移開。
梁成舟鼻息發(fā)出的氣息打在林清竹的臉頰和耳朵,四周只剩下他沒有規(guī)律的呼吸聲,又癢又熱。
“你走開�!彼娜缋薰�,很亂很亂。用力推他肩膀,咬牙使出全身力氣也沒能將他推開一點(diǎn)。
又急又惱,脫口而出喊了他名字,“梁成舟�!�
聽見她叫他的名字,梁成舟才終于有了反應(yīng),脖子后仰拉開一點(diǎn)跟她距離,低頭瞧見她偏著半張臉,低垂著腦袋,眼皮也耷拉著,唯一能窺探出她情緒的就只有那抖個不停的長睫。
掰她的臉想讓她轉(zhuǎn)過來看著他,奈何她犟脾氣上來了,硬是不肯抬頭,只一個勁的推他。但她那點(diǎn)力氣對他來說,跟小貓撓似的。
他實(shí)在沒忍住,笑出了聲,“不喊哥了?”
林清竹無心回答他的問題,猶豫幾秒后,抬眸看著梁成舟的眼睛,問:“你喝酒了?”
他只在那次喝了酒,意亂情迷時主動親過她。
梁成舟不是很懂她此刻的腦回路,前言不搭后語。好笑道:“我開車來的�!�
說話間不經(jīng)意瞥見林清竹通紅的耳朵,梁成舟挑眉,幫她把凌亂的碎發(fā)別在耳朵,指尖觸到她耳后細(xì)嫩的肌膚,想再多感受感受,拇指下壓捏了一下她滾燙的耳廓,覺得好玩又輕輕扯了一下。
最后捏著她柔軟飽滿的耳垂,非常認(rèn)真地告訴她:“你耳朵紅了�!�
“心跳也好快�!�
“不是說不喜歡我嗎?”
“你這反應(yīng)……不像��!”
林清竹聞言,頭皮一緊。
如果不是被他壓著沒機(jī)會,她真想抬腿踹他一腳。梁成舟身上的侵略感太強(qiáng),她的掌心出了一層細(xì)汗,濕漉漉的,指尖至身體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發(fā)軟,她快煩死這種感覺了。
動了動右腿,不行,被梁成舟大腿壓著動不了。又動了動左腿,發(fā)現(xiàn)左腳卡在他雙腿中間的空隙,稍微能動彈。
林清竹找準(zhǔn)機(jī)會,左腳一點(diǎn)點(diǎn)往前挪動,伸直后膝蓋迅速曲起向上頂,撐在他雙肩的掌心再配合著用力推,這才終于將壓在身上的男人給推開。
梁成舟疼地“哼”了一聲,力的慣性讓他被推得后退兩步,后背靠在吧臺停下。
等站穩(wěn)后低頭看了眼褲|襠的位置,失笑道:“你往哪兒使勁呢?”
林清竹頂?shù)臅r候沒想那么多,哪能使力她就朝哪使,這會兒反應(yīng)過來也覺得尷尬,下意識瞥向那尷尬部位,又猛地偏頭移開視線,兩頰瞬間爆紅。
梁成舟走過去,單手捏她臉,把嘴唇捏得微張嘟起,“你還害羞上了?先想想怎么負(fù)責(zé)吧?”
就她那雙能把人魂都勾走的眼睛,要再看兩眼,真得把他看硬了。
林清竹打開他的手,棒棒糖在嘴里含久了左邊腮幫子開始泛酸,舌頭攪動換到右邊來,口齒不清地問他:“負(fù)什么責(zé)?”
“你使那么大勁,我都快疼死了,誰知道家伙事壞沒壞?還能不能用?”梁成舟煞有其事,表情認(rèn)真,“我得去醫(yī)院檢查,要真有什么問題,你明天跟我去民政局把證領(lǐng)了�!�
林清竹聽聞愣了愣,面色瞬間冷了下來,沒接茬兒,背過身打開冰箱翻找食材,隨意地拿了幾樣在手里,全當(dāng)沒聽見他的話。
她怎么可能跟他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