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懂梁成舟在如此緊張的吵架時刻，突然親她是什么詭異操作。結(jié)果話音剛落又被他親了一通，跟親上癮了似的。
氣急了，
抬手想扇他，“啪”一聲，沒扇對位置，
一巴掌扇在了他脖子上。
更氣了，
咬牙切齒地罵了句，“你是不是有�。俊�
“我有病也是被你氣的�！绷撼芍蹧]好氣地回她一句。
林清竹覺得他莫名其妙，
“我氣你？”
“不是嗎？”他反問。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來，梁成舟拉她手腕，“走，
去車?yán)镎f。”
“就在這說，
說清楚�！绷智逯癫豢献�，
想看他究竟能說出什么一二三來，
“我氣你什么了？”
梁成舟把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脫下來罩在她肩膀，
結(jié)果人不領(lǐng)情，給他扔了回來。
林清竹板著面孔表示她不冷，讓他自己穿。
“穿上�！绷撼芍鄄宦�，
強(qiáng)硬地給她裹身上，
“現(xiàn)在不比以前，
要凍感冒了醫(yī)院都去不了�！�
林清竹心里妥協(xié)了，但嘴上沒有。沒什么氣勢地回了句：“我不穿你衣服。”
“你還嫌棄上了？”梁成舟黑著臉垂眼瞧她。
兩人離得近，
林清竹臉上很細(xì)微的表情被梁成舟捕捉住。他沒忍住，扯著嘴角笑了下。
“笑屁��！趕緊說�！绷智逯竦闪怂谎�。
意思是：請你嚴(yán)肅點(diǎn)。
小瞧人了不是？
梁成舟可太厲害了，
不僅說出了一二三，還整出了四五六，
“你撒謊撇清跟我的關(guān)系。”
“不相信我�！�
“丟下我跑了�！�
“雪天飆車。”
“踹我�！�
“還打我�！�
強(qiáng)詞奪理，顛倒黑白是這么用的？？？
林清竹也不是光長了張好看的嘴，占理的時候嘴皮子可溜了，一條一條跟他頂回去，“打你踹你是因?yàn)槟闼Ａ髅��！?br />
“飆車是因?yàn)槟隳涿罱形彝＼�，我開得好好的，你非要緊咬在后面追我。我開的又不是你的車，憑什么你叫我停，我就得停？”
“什么叫丟下你？我走我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不相信你？你值得我信嗎？早上騙我借車的不是你嗎？”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起來的，前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攔著我，不讓我走，我用得著撒謊嗎？”
“為什么不想讓你爸他們知道你跟我的關(guān)系？”梁成舟在一堆質(zhì)問中抓住了重點(diǎn)，也是他最想問的，“我見不得人嗎？”
“梁成舟，你搞清楚。我跟你，沒有關(guān)系�！绷智逯裨秸f越難受，心臟悶悶的，很難受。
“沒有關(guān)系是什么關(guān)系？”梁成舟快被她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破嘴氣到昏厥。
“這幾個字很難理解？”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好好說，我跟你，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绷撼芍垡а狼旋X地問，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能有什么關(guān)系？”林清竹才不會不怕他，幽幽地吐出一句：“勉強(qiáng)算朋友。”
“朋友？哪種朋友？”
“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梁成舟氣急反笑，手掌掐著她下巴，漆黑的眼眸攝住她，神色認(rèn)真地問，“你思想現(xiàn)在這么開放了？跟普通朋友牽手？跟普通朋友接吻？跟普通朋友睡一張床？”
林清竹氣得小臉通紅，十分之想要想暴揍他一頓。
一下又一下地打掐著她下巴的的手，右腳朝他左腿上踹了一腳，怒視反駁：“梁成舟，你又倒打一耙是吧？”
“明明是你不尊重我，對我耍流氓，占我便宜。你還好意思提？你臉呢？”
他這動不動就又親又抱，一點(diǎn)分寸感都沒有，要是不了解他的人，肯定會罵他“死渣男”，“臭流氓”，“大豬蹄子”。
梁成舟被懟得啞口無言，細(xì)想來確實(shí)是她說的那樣。自知理虧，也不在這件事上多扯，反正怎么定義普通朋友這四個字，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
他繃著一張俊臉，嗓音冷冽，“我問你，為什么要在飯桌上說那些話？又一個人跑什么？”
林清竹瞬間變了臉色，冷“哼”一聲，說話陰陽怪氣的，“我爸那么想招你給他當(dāng)女婿，林書殊又那么喜歡你，我得幫你證明清白呀！你這樣的，怎么能跟我扯上關(guān)系呢？”
“再說了，我一個外人，留在那里干什么？礙你們的眼？還是祝你跟林書殊百年好合？”
“不走？那多不識趣，多沒眼力勁��！”
當(dāng)她聽到梁成舟答應(yīng)林毅，要帶上林書殊一塊走時，在飯桌上就想跟林毅借車。沒開口是想到林毅巴不得她趕緊走，肯定會主動給，沒必要多此一舉。
“林清竹，你是吃醋了嗎？”梁成舟覺著她這話說的酸溜溜的，可太酸了。
他剛還冷著一張臭臉，這會兒又突然笑了。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見她被問愣住，眉開眼笑地追問：“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是不是？”
“吃你媽……”的醋兩個字，林清竹沒說完，意思到自己說錯話就住了嘴。
梁成舟不贊同地看了她兩秒，伸手輕拍了下她的嘴，“不許說臟話。”
林清竹打他的手，梁成舟趁機(jī)圈住她的細(xì)腰將人帶進(jìn)懷里。垂眸跟她對視，眼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傻子，吃醋是好事，但你也不能亂吃��！”
“我沒有，你別亂說�！绷智逯窈軆吹亍暗伞彼�。
梁成舟此刻可太得意了，林清竹會吃醋這事，可太讓他驚喜了，“承認(rèn)吧！你就是吃醋了，都口不擇言罵了。”
“說你笨你還真傻，也不知道動腦子想想，我跟林書殊能有什么？頂多算是同學(xué)和合作伙伴的關(guān)系，再近一點(diǎn)，也只是普通朋友，真正的普通朋友�！�
“跟你和我這樣的普通朋友可不同�！逼胀ㄅ笥阉膫�字，梁成舟咬得特別重，刻意強(qiáng)調(diào)的意味明顯。
他笑說：“你爸想招我當(dāng)女婿這事，我是挺樂意的，但我只想娶他跟原配生的，長得又漂亮又可愛，叫林清竹的那個女兒。”
趁人失神的瞬間，梁成舟快速在她柔軟飽滿的紅唇上啄了下，語氣很是無奈，“林清竹，我滿心滿眼都是你，你怎么就感覺不到呢？”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用“喜歡”和“愛”這個兩個詞表達(dá)她對他有多重要。
因?yàn)椋智逯癫幌嘈拧?br />
“你一個人走，是因?yàn)槲掖饝?yīng)你爸要送林書殊回城，認(rèn)為我會讓你跟她坐一輛車，對嗎？”他可算是明白林清竹為什么要丟下他，為什么要一個人跑了。
林清竹被說中心事，表情有些不自然。避開跟他對視的眼神，盯著他身后看，緊抿著唇，不肯回答他的問題。
“我們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對我，就連這點(diǎn)信任都沒有嗎？”梁成舟突然很心疼，心疼她連他也不信了。
他當(dāng)然知道林清竹不會跟林書殊坐一輛車，之所以會在飯桌上答應(yīng)林毅送林書殊回城，是因?yàn)榱忠悴粌H是長輩，也是林清竹的爸爸。只要林清竹還沒有跟林毅脫離父女關(guān)系，他該尊重的還得尊重，畢竟他要娶人家女兒。
再說了，他早就安排好了，讓王思送林書殊，他跟林清竹開另一輛車單獨(dú)走。
就算她不介意跟林書殊坐一輛車，他還不樂意呢！他多想跟她單獨(dú)相處啊！
梁成舟自信地以為，他跟林清竹之間，這點(diǎn)默契還是有的，所以在飯桌上，他就沒有給她發(fā)消息解釋。
卻沒想到，她壓根兒不相信他。
梁成舟終于明白，為什么林清竹明明心里有他，還喜歡他，卻不接受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因?yàn)榱智逯癫幌嘈帕撼芍�，他說什么，做什么，她都不相信。
或者說，她不敢相信他了。
“我有沒有給你發(fā)消息，讓你等我？”他把林清竹打橫抱起來，大步朝他車走去，邊走邊問。
梁成舟把副駕駛車門都拉開了，林清竹卻賭氣不肯上去。兩條手臂抱緊他脖子借力，一只腳快速踩在后車窗玻璃上，腿用力使勁地蹬著，再忿忿地看著他。
意思是：我不上你車。
他輕笑一聲，又將車門關(guān)上，假意放她下地。在她站穩(wěn)后的下一秒立馬把人壓在車門上，兩只手捏著她的手腕，以投降狀分別摁在她腦袋兩側(cè)。
附身靠近，鼻尖貼著她鼻尖，逼問，“我的消息，你看沒看見？”
他身上的氣息太濃烈，林清竹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后背低著車門，心跳含糊到開始咚咚作響的她快煩死了，偏頭躲他。
她一偏頭躲，梁成舟就追過去，她左偏，他往左，她右偏，他往右。
微闔下眼皮，看進(jìn)她的眼睛里，一定要她開口，“林清竹，說話。”
“看見了。”林清竹確實(shí)看見了，她拿著林毅的司機(jī)給的車鑰匙，走到地下停車場時就看見了。
“看見了為什么要一個人走？”他嘆息一聲，鼻尖蹭了下她，嗓音繾綣，“為什么不等我？”
等？這個“等”字，直直地刺中林清竹最敏感的那根神經(jīng)。
讓她一下想到五年前。
林清竹當(dāng)年決定出國前，給梁成舟發(fā)消息，說想見他一面。在家里等了他兩天，卻始終沒等到他出現(xiàn)。
她沒等過他嗎？等到了嗎？
連他的一個電話，一條短信她都沒等到。
“我為什么要等你？”林清竹突然情緒激動吼了一句，音量比之前大了不少。
她不再躲避他的視線，主動迎上去他，一字一句，倔強(qiáng)又篤定地告訴他，“梁成舟，我不會等你�！�
她說話時，神色平靜到無波瀾，眸中深處卻有黯然閃過。梁成舟看見看見了她眼底的淚，心臟一縮，細(xì)細(xì)密密的痛感來襲。
猛地將人拽入懷里，緊緊地抱著她，忐忑地問：“是因?yàn)槲迥昵皼]等到我，所以不愿再等我了嗎？”
梁成舟也想起來了，林清竹等過他的。
五年前，她在家里傻傻地等了他整整兩天。沒等到他，隨后第二天就出國了。
后來他有翻看過客廳的監(jiān)控視頻，那個傻姑娘，兩天都坐在沙發(fā)上，睡在沙發(fā)上，時不時看一眼門口的方向，時不時看一眼手機(jī)。
林清竹一直在等他回去，卻始終沒等到他。她留下鑰匙走的前一晚，縮在沙發(fā)斷斷續(xù)續(xù)地哭了一夜，哭到抽搐，就連天亮了，走的時候都還在哭。
梁成舟每每想起她掉眼淚的畫面，都覺得自己是個不可饒恕的混蛋，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又有什么資格讓她原諒。
所以現(xiàn)在，他又憑什么？要她等？
眸光聚起水光，他再開口，聲音很低，很緩：“不等我，那就讓我跟你一起走�！�
“清竹，不要一聲不響地離開，不要一個人走，不要消失。”
“去哪之前告訴我一聲，讓我跟你一起走�！�
很久都沒聽到她的聲音，梁成舟下巴埋進(jìn)林清竹頸窩，輕聲誘哄著：“好不好？”
梁成舟沒跟林清竹解釋過五年前他因?yàn)槭裁礇]接她的電話，沒收到她的消息，沒趕回去見她。
不是不想解釋，是不敢解釋。
她要知道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梁成舟，這幾年我在國外，生活得很好�！绷智逯耖]了閉眼，一字一句，說的緩慢。
除了很想你。
她艱難地咽下下苦澀的喉嚨，嗓音很淡，“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
“我不習(xí)慣。”梁成舟心底驟然聚起恐懼，滾了滾喉結(jié)，清冽的嗓音中含著幾分沙啞，“這幾年你不在，我真的，很不習(xí)慣。”
抱她更緊一些，涌動著對她強(qiáng)勢的占有欲，“你的習(xí)慣，會讓我一輩子都不習(xí)慣。”
“林清竹，我們說好要做一輩子的家人。你不可以丟下我，不可以不要我�！�
“是你先……”林清竹想說，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沒有。”梁成舟急忙打斷她，“我從來都沒有不要你�！�
“我要。林清竹，這輩子，我只要你�！�
從昨晚的那句“我愛你”，到現(xiàn)在的“我只要你”，梁成舟都說了她的名字，他是對她說的。
僅短短兩天的時間，她好像做了一場夢。
可這不是夢。
林清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她可以相信嗎？
如果這些話，梁成舟在五年前說給她聽，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
但現(xiàn)在，她好像……也還是很想相信。
梁成舟這個人于她而言，她太想擁有了。
第53章
她不敢再誤會了。
跨年這天。
林清竹早早出門去陳逸家看陳祥蘭，
在那待了一整天，吃完晚飯后又故意磨蹭了一陣兒，近十點(diǎn)才離開。
期間梁成舟給她打了四五個電話，
她一個沒接，知道他會打，早上出門前特意開了靜音。
從烏山回來后的這兩三天都是如此，
林清竹不打算兌現(xiàn)跨年夜跟梁成舟吃飯的承諾。
雖然那天最后還是梁成舟開的車送她回城，
但她是被他硬塞進(jìn)車?yán)锏模撬且退�。且態(tài)度還很不好，
非常強(qiáng)硬，非常霸道。
導(dǎo)致她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