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她一哭,他僅剩的最后一絲理智全然消失了。
“清竹�!蔽峭T诎尊揲L的頸側,梁成舟輕聲喊她的名字,忐忑地問:“為什么?”
林清竹不回答,偏過頭來吻他。
梁成舟把人壓向皮質沙發(fā),手上揉捏使壞,嘴上卻問:“會不會恨我?”
“不會�!绷智逯駬u頭。
親她的耳朵,柔聲誘哄:“不要后悔好不好?”
“好�!惫媚锖芄缘卮饝恕�
“可以嗎?”
“嗯。”
他還想再吃顆定心丸,“真的可以嗎?”
“真的……”林清竹把話遞到他唇邊,銜進他嘴里,“可以�!�
梁成舟一聽,真就什么都不管不顧了。
不想拒絕,也無法拒絕。
然后就開始了胡鬧,像他夢中那般胡鬧。
想到這,梁成舟一直睜著的眼睛總算是閉上了。
按理說鬧騰了一夜,身體又舒爽又疲憊,四肢百骸都殘留著快感后的倦怠,困到極致本應很好入睡,結果卻怎么都睡不著,反而更精神。
腦子里所有的神經,全部被擰成一股弦從兩端使勁拉扯,一閉上眼睛,那些不可言說的畫面,就跟幻燈片似的在腦子里晃個不停,趕都趕不走。
林清竹臉紅嬌羞的樣子,汗水打濕頭發(fā)的樣子,受不住喊他名字的樣子,到達后閉著眼睛喘氣的樣子。
她說。
梁成舟。
你抱抱我。
我疼。
可以了。
你別親我耳朵。
你慢一點。
梁成舟,梁成舟,梁成舟……
梁成舟腦子快炸了,身體某-處也快炸了。天快亮時好不容易淺淺瞇了會兒,就快要睡著了,又突然清醒過來。
睡在旁邊兒的姑娘手腳都纏了上來,跟八抓魚似的纏在他身上。
最后在浴室那次,完事后林清竹無力到站不穩(wěn)。
簡單清洗后把人抱出來放床上,梁成舟從柜子里隨便找了件他的T恤給她套上,姑娘瞇著眼睛小聲說困,想睡覺。
見她頭發(fā)還濕著,給她吹頭發(fā),結果吹一半人就軟綿綿地趴伏在他肩頭睡著了。
原本是有打算把人抱回她自己臥室睡的想法,但一抱起來就舍不得放手。
姑娘香香的,軟軟的,睡著的樣子又乖的不行。所以梁成舟把人從他臥室抱去她臥室溜達了一圈,又抱回了自己臥室的床上。
一直乖乖睡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做夢了,纏他身上后抱得特別緊。
姑娘臉埋在他頸窩蹭了蹭,嚶嚀了句什么,他沒聽清。人并沒醒,睡得很香甜。
臥室空調開到18度,梁成舟還是覺得熱。畢竟林清竹身上只裹了件白色的棉質T恤,其余什么都沒有。
做夢會上癮,接吻會上癮,撫摸會上癮,做-愛會上癮。
所有上癮全部來源于一個人,他對林清竹上癮。
晨光熹微,一縷光亮從窗簾沒拉嚴實的縫隙鉆進來,映在木紋磚地板上,在空中似形成一道彩虹的顏色。
男人滾了滾喉結,手臂伸出去,手懸在空中林清竹腰際上方一點的位置,頓在那沒動。
抱住她?不敢,推開她?不想。
有了最親密的接觸,好像什么都變了。好像做什么都理所應當,又好像做什么都不夠理直氣壯
。
確實是理不直,氣不狀,主要他憑什么?
既不是人男朋友,也不是在人清醒的情況下發(fā)生的,更可怕的是,林清竹心里怕是都沒把他當異性。
梁成舟也想過,昨晚清竹為什么會主動親他?
得出的結果是:能為什么?人姑娘喝醉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人又沒談過戀愛,感情都還沒開竅�?赡苤皇怯X得好玩,想試試。
總不能因為喜歡你吧?要喜歡你就不會跟你說要做一輩子的家人了。
一輩子的家人。
他對她做了這種事,她還能愿意跟他做家人嗎?
梁成舟長嘆一口氣,心想:怎么辦?
待會兒人醒了,他該怎么辦?說什么?怎么說?
要不先認錯?或者先讓她揍他一頓?揍到出氣為止?
她想怎么樣都行,就是拿把刀把他捅了都可以,只要她能消氣。
可要是林清竹覺得他惡心,怎么都不肯原諒,怎么辦?
這畢竟是姑娘家的清白,一輩子的大事��!
某人嘆氣的同時還在心里罵自己:梁成舟,你他媽干的是人事嗎?她喝醉了,你他媽又沒醉,她不懂事,你他媽也不懂事?
這可是林清竹,你欺負誰也不能欺負她啊!骯臟的夢里是她就算了,怎么還把夢變成現實了?
把人吃干抹凈一次不夠,還來第二次第三次,你他媽還跟畜生有什么區(qū)別?
第一次還能找借口怪酒精的原因,姑娘主動親他,他沒經得住誘惑。
第二次也能怪她非要用嘴喂他喝水,他沒這樣喝過水,覺得稀奇,就多喝了幾口,喝出了問題。
那三次怪什么?人去浴室洗澡,你聽看水流聲怎么就心癢難耐了?怎么就不要臉地溜進去抱著人親個不停了?怎么就把人摁墻上了?
人第一次,你他媽沒輕沒重地折騰了一夜,還是人嗎?人把你當哥哥,當家人,你他媽居然干這種畜生才會做的事。
你他媽到底哪來的膽子?怎么敢的?
梁成舟又煩又憂還很愁,睡不著干脆爬起來收拾滿屋的殘局,每打掃一個地方,就在心里罵自己一句。
卻又時不時勾一下嘴角,平日冰冷的眉眼今日甚是柔和。
打掃完又去廚房準備早餐,做的全是臥室里睡著的那個姑娘愛吃的。
弄完早餐進臥室看一眼姑娘醒沒醒,人側趴著睡得很香,沒有一點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梁成舟伸手將林清竹睡得凌亂的頭發(fā)從臉上撥開,露出半邊白皙俏麗的小臉,好看的姑娘任何時候都好看,睡著也不列外。
坐在床沿的男人不自覺蹲下身去,盯著人看,看了好一陣兒。梁成舟以前也不是沒看過林清竹睡覺,但從沒用現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
帶著情-欲,占-有,侵-略的眼神。
經過昨晚,或者說早一點,從那個夢開始,每次一看見她,心就很……癢。
從林清竹出現在夢里,到昨晚把夢變成現實,這中間只有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太忙,各種事情堆在一起,梁成舟抽不出一點多余的時間,去理清為什么夢里的姑娘會變成林清竹的原因。
想肯定是想過,但想不明白,沒有答案。
一邊想不明白,一邊又每天做夢。
累到每天只有兩三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沒停止過做夢。
梁成舟每天早晨陰著一張冷臉在衛(wèi)生間洗內-褲時,心情都極其微妙。除了在心里罵自己畜生,心底深處有種念頭在蠢蠢欲動,似要破殼而出。
他沒敢讓“它”出來,有關林清竹的一切,他一直都很小心,就怕傷害到她一點。
所有想著先等這陣子忙完,徹底理清楚了再來解決“它”。
經過昨晚的事,梁成舟好像已經知道“它”是什么了,不算清晰,但有了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伸出去,食指指腹小心翼翼落在姑娘臉頰,輕輕地摩挲滑嫩的肌膚。
滿臉柔情的男人滾了滾喉結,極輕地喊她的名字,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遲疑,“清竹,如果……”
如果我們換種身份相處,你會愿意嗎?
話梁成舟沒說出來,想著等人醒了再說,先認真道歉,好好認錯,看人姑娘的態(tài)度是什么,再聊后面的事。
下一秒,臥室響起一道突兀刺耳的手機鈴聲,是梁成舟放在床頭柜的手機。
瞥見床上的姑娘眉間皺了下,怕把人吵醒,他拿著手機走到落地窗邊接電話,音量放得很低,“有事?”
“哥們,你擱哪呢?趕緊來……”唐賀森打來的,他那邊鬧哄哄的,背景音很嘈雜,像是在酒吧或是KTV那種場所。
梁成舟正疑惑這個點,他怎么還在酒吧?
電話那頭就有另一道女性聲音插進來,林書殊似乎喝醉了,一句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梁成……舟,你……為什么不……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我等了你……一晚上,你……”
唐賀森一邊把醉得神智不清的人扶到沙發(fā),一邊舉著手機對梁成舟說:“這祖宗在我這鬧一晚上了,你趕緊來把人弄走。”
林書殊前天回的渝市,她的學校畢業(yè)答辯早,在月中。她回來就直奔渝大找梁成舟,知道他昨天畢業(yè)答辯就提出結束后晚上為他慶祝,地點就定在唐賀森的酒吧。
她等了一晚上,沒等人不說,電話也沒人接。
心里難受就只能借酒消愁,酒不是什么好東西,喝得越多心里越難受,越難受越想喝,不自覺就喝到天亮,喝到現在。
“沒空�!绷撼芍壑毖跃芙^。
唐賀森“嘿”了聲:“不是,人姑娘好歹等你一晚上了,又喝醉了,你就當……”
“跟我沒關系,我沒答應她�!绷撼芍勖奸g微微皺起,體內躁意升騰。
他確實沒答應林書殊,在她提出的時候就拒絕了。
再說了,有人為他慶祝。
梁成舟側了下身,遠遠瞧了眼床上拱起的小小一團,眉眼又瞬間變得柔和。
唐赫森突然問:“你聲音怎么這么奇怪?身邊有人��?”
沒往深處想,只是開玩笑,隨意調侃了句:”大清早的,該不會是哪個姑娘睡在旁邊吧?”
梁成舟沒說話。
對方居然沒否認,這太罕見了。
唐赫森眉心一跳,霎時覺得很可疑,立馬追問:“真有�。空l�。俊�
“清竹。”梁成舟沒打算說的,可也不知怎的,就這么脫口而出了。
聽筒又傳出林書殊的聲音,她搶了唐賀森的手機,抱在胸前大聲吼道:“梁成舟,你……王八蛋,為什么不……喜歡我?我喜歡你這么對年,我這么喜歡……”
梁成舟聽不下去,一個字都不想聽,直接就要掛電話。
“怎么辦?這祖宗對你的喜歡已經到了癡狂的地步,你不來,她不肯走�!彪娫捘穷^又換成唐賀森在講話。
梁成舟被弄煩了,眉間擰緊,壓著火低吼回去:“我他媽怎么知道怎么辦?我又不喜歡她�!�
“很煩�!彼嬗X得很煩。
第69章
我喜歡她,很明顯嗎?
梁成舟掛了電話意識到自己音量有些大,
擔心吵醒睡著的姑娘,回身看了眼床的位置,見林清竹還是之前那個睡姿沒變過,
又放下心來。
手機顯示低電量警告,怕唐賀森再打來煩人,就拿著手機出臥室去外面充電。
梁成舟不知道,
他以為還睡得很香的姑娘,
其實已經醒了。在他說出“我他媽怎么知道怎么辦?”這句話之前,就醒了。
林清竹是被梁成舟的說話聲吵醒的,
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窗邊有人說話。不想醒,艱難地睜了下眼,發(fā)現周圍的環(huán)境雖然很熟悉,
但不是自己房間,
困意瞬間跑走,
腦子一下清醒大半。
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見梁成舟高大的身影立在落地窗眼前,
周身的輪廓被日光暈染開,是模糊的身形而又真實的存在。
他在跟人打電話,還說了她的名字。
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如潮水涌來,
姑娘的小臉隱隱燒了起來,
抿嘴悶笑。
林清竹當然高興,
把梁成舟睡了這件事,就是值得高興啊!
腿在被子里撲騰下,
腿根處傳來輕微酸麻感,怔愣幾秒,
隨即嘴角揚起一個很大的弧度。
昨晚的畫面在腦子晃的同時,心里也有一道聲音:原來他也沒她想的那般清心寡欲。
昨晚好幾次林清竹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梁成舟太會折騰人了,一會溫柔一會又很兇,一會順從她慢一點的要求一會又很強勢。
她也不差,看得懂他臉上陌生的隱忍,聽得懂他喉間壓抑的難-耐,他會折磨人,她也會。腿勾住他勁瘦的腰,手臂纏上他肩膀,臉頰埋進他頸窩,一下一下蹭著他的皮膚,讓他失控得更徹底。
只是后來體力不支,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被撞得視野不清,顛得意識潰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抓不住,手臂虛虛掛在他脖子上,攀-附著他的肩膀,一聲又一聲地喊他的名字。
回味起來,是喜歡的,難怪寢室的姑娘們聊起這個話題老是臉紅害羞。
最開始確實疼,疼過之后就是舒服。不正常的心跳,喘不上的呼吸,蝕骨的麻,極致的癢,耳邊粗重的喘息,體溫傳遞的灼熱,糾纏廝磨的身體,想逃離又想繼續(xù)。
是會上癮,想上癮的快樂。
林清竹迫不及待要從床上爬起來跟梁成舟攤牌。
沒錯,她最晚就是故意的,故意灌醉他,故意引誘他,故意把他……睡了。
且是蓄謀已久。
從半個月前那個雨夜,林清竹意外聽見梁成舟跟唐賀森說不喜歡她,把她當親妹妹開始。她就很不開心,每天都哭,心情糟糕透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梁成舟不喜歡她?梁成舟怎么可能會不喜歡她?她感受到的那些例外,那些不同,那些偏愛,還有他答應她的事,他的承諾,和她的約定,難道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