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后來，夏國志因?yàn)槌院孺钨�，傷了根本，齊雅姿偷偷給他做了檢查，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徹底變成“無精癥”，而且沒有治好的可能，這意味著他以為再也不會有孩子了。他死要面子，知道這個消息后惱羞成怒，把齊雅姿痛打一頓，還催眠自己說這是她的錯，是她生不出男孩。后面他打消了離婚的念頭，因?yàn)樗睬宄闹�，他這副樣子，沒有人再回要他。
傳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所以他在京城工作的時候就生起了歹念，想偷一個男孩延續(xù)他們夏家的血脈。
而他，依然需要一個可以伺候他、任他發(fā)泄的“保姆”。
被封建惡毒的觀念洗腦的齊雅姿，就很合適。
警察還想找夏國志的現(xiàn)任妻子齊雅姿來問話，但齊雅姿似乎提前得知了消息，已經(jīng)收拾了東西逃跑了，夏招娣聯(lián)系不到她，娘家也沒有她的身影。
偷到嬰幼兒的罪行可以初步定論下來，只是給他量刑還要一點(diǎn)時間。
夏招娣坐在警察局的大廳做完筆錄，本來想要去醫(yī)院看看夏彥，沒想到他們的父母也來到了這里。
“那個偷人家孩子的畜生在哪里，我要去弄死他！這個畜生！”
怒不可遏地在大廳叫罵的是夏彥的爸爸江海川，聽說是京城公司某上市公司的董事長。
“就是，警察同志們，拐賣兒童的人是喪盡天良的，是惡魔，你們千萬不能放過他啊，一定要無期徒刑，不！要死刑！”
接話的是他的母親楊夢娢，好像是開美容公司的。
幾個警察攔著了情緒有些崩潰的這對父母，其中一個安慰道：“你們不要沖動，這樣的罪犯我們絕不姑息，你們相信國家相信法律，后面會你們一個交代的！”
江海川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但楊夢娢心里卻越來越難受，她痛苦地蹲下身子，緊緊揪著衣領(lǐng)，靠在江海川懷，已經(jīng)哭不成聲。
“好好好，不哭了，還好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回來了�！苯４〒崦暮蟊�，安撫著她。
“我十月懷胎，每天都盼著他的出生，結(jié)......結(jié)果不過才見了他一面，他就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那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后面我無時無刻都不想念著我的孩子，即......即使小昱出生，都彌補(bǔ)不了我心中的那塊空缺......”
夏招娣蜷縮在角落里，雙手環(huán)抱在胸膛，無力地靠在墻上，雙眼早已經(jīng)失去光滑，滿眼無神地聽著小彥母親的苦訴。
驟然失去至親，那是深入骨髓的痛，夏招娣嘗過那個滋味，所以她知道他的親生父母肯定也不好受。
“你們知道嗎？我孩子營養(yǎng)不良加情緒波動太大才暈倒的，我給孩子換衣服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背上、腿上都是傷痕，我都不知道我的孩子在那邊遭受多少非人的虐待，為什么偷了我的孩子，還要這么折磨他，我可憐的孩子.......”
楊夢娢越說情緒波動就越大，哽噎到差點(diǎn)喘不上氣。
她還不忘在警察面前跪下來，懇求他們：“我不需要賠償，不需要道歉，我只希望你們能給這樣的禽獸重重地判刑�！�
“對。”江海川附和道，“我們在尋親路上費(fèi)了半生精力，我們還為尋親機(jī)構(gòu)捐了好多好多錢，幫好多家庭都找到了他們的孩子，我們積攢了那么多年功德才找到了自己的孩子，警察同志們，你們千萬不能寒了全國上下這么多拐賣婦女兒童受害者的心啊�！�
一個警察趕忙扶他們起來，“請你們放心，法律面前，公平公正，我們不會包庇任何一個罪犯。”
幾個圍觀的群眾也開始紛紛討論，為他們抱不平：
“拐賣小孩啊，那簡直就是十惡不赦，死刑都是便宜他的，因?yàn)樽龀扇隋椋屗惠呑舆@樣痛苦地活下去�！�
“就是就是，婦女兒童甚至是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人販子哪有什么人性，這種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我覺得除了那個人販子，他的家人肯定也不無辜，都是知情不報(bào)的幫兇�！�
.......
蹲在最不起眼地方的夏招娣緩緩站起身，她已經(jīng)麻木，身體也隨之僵硬。
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為什么她會恐懼、會無助、會愧疚，是因?yàn)楹湍莻�他們口中惡魔有相同的血脈嗎？那她也要承擔(dān)下這份罪惡嗎？
可是她也早已經(jīng)把夏國志當(dāng)成了沒有人性的怪物，只是為了學(xué)業(yè)，只能暫時茍活在他的眼下。
一個人的身世，是原罪嗎？
想著想著，她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出了門外。
她想去看一看醫(yī)院里的夏彥，但又不敢面對她，害怕夏彥見到自己的那一刻，會用多嗎痛恨的目光看著自己，她不敢想，也無法去想。
下午一點(diǎn)多，她瞇著眼望向天空，頭頂?shù)钠G陽越來越奪目刺眼。
明明期待已經(jīng)的夏天快要來了，明明離他們的未來更近了，為什么她又感覺要置身于一個無底的深淵，淵底非常寒冷。
她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大廳又傳來一陣動靜，一個小警察向他們隊(duì)長報(bào)告：
“我剛剛接到報(bào)警，說南環(huán)路口那邊發(fā)生了一起車禍，其中有一個人已經(jīng)當(dāng)場死亡，死亡的人就是我們要找來問話的齊雅姿�！�
第28章
再不相見
齊雅姿突然的死亡，
讓夏招娣不知道是解脫還是悵然。
或許都有，她對夏國志沒有一點(diǎn)父女之情，但對母親還尚存著一點(diǎn)微薄的感情，
也只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
長時間被她壓迫著，
總歸存的怨念會多一些。
母親的后事都是夏招娣一個人操持的，因?yàn)榇蠹叶贾浪麄兗业氖潞螅?br />
沒有人愿意幫她。齊雅姿的遺體拉到殯儀館放了一天后就火化了，夏招娣把她的骨灰灑進(jìn)了海里。
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望著安靜的海水，心底也慢慢歸于平和。
“媽，希望你來世你投到一個好的人家，不再有今世這樣的苦果了，我們無緣，
下輩子......我們還是不要當(dāng)母女了。”
說完，
飛向天邊的海鷗傳來幾聲鳴叫，海面掀起一陣小小的波浪，
夾雜著海水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齊雅姿對她的回應(yīng)。
不知道誰傳的，
鄰居們都知道了夏國志偷小孩的事情，對他們家議論紛紛，
對夏招娣避之而不及。
后來一傳十十傳百，
學(xué)校的人都知道了，甚至夸大其詞，說夏招娣也是拐賣兒童的幫兇，
又說她其實(shí)早就知道夏彥的身份，
所以才對他好，只是想向他的親生父母多訛些錢。
謠言紛紛四起，
很多人都躲著她，還有些抱不平的人往她的課桌里塞各種惡心的東西，甚至更可惡的還有食堂里有人故意往她身上扔菜葉子的。
而秦臻、周海昭和陳百喬始終站在她這一邊。
秦臻會站出來毫無顧忌地維護(hù)著她，幫她斥責(zé)那些施行暴力的同學(xué)：“你們九年義務(wù)制教育都快學(xué)完了！還聽風(fēng)是風(fēng)聽雨是雨的！有沒有一點(diǎn)自己的主見��！”
夏招娣也想為自己辯駁，為自己洗冤，卻發(fā)現(xiàn)大家只相信別人的一面之詞。
因?yàn)樗纳硎�，所以她一定是錯的。
因?yàn)橄膰竟召u兒童進(jìn)了監(jiān)獄是石錘，夏招娣又是她的女兒，所以她也是罪惡之身，是需要群眾公憤的對象。
夏彥找到家人的事情也登上了通川市的報(bào)紙，很多人都知曉了這件事，一些記者在采訪機(jī)構(gòu)的時候，還給他們送來了錦旗。
記者還采訪了夏招娣的鄰居，鄰居們也是一邊倒，趨利避害，添油加醋甚至為了給他們塑造一個正面形象不惜造謠十四歲的夏招娣：
“我當(dāng)時看他們家的小兒子，就覺得面相跟他們不一樣勒，那一家三口面相都是兇兇的，小兒子就很溫和�！�
“一家子都對那個小孩很不好哦，爸爸媽媽還有他那個姐姐都喜歡打他，他姐姐還經(jīng)常搶他飯吃，天天使喚他，這孩子可憐的，瘦的咧。”
“這小孩很可憐的，我看他可憐總是給他一些吃的，結(jié)果被她姐姐全搶走了�！�
.......
鄰居一個個訴說著，都快把璞玉渾金的夏招娣描黑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了。
陳百喬護(hù)送她到家，但路上，她的后腦勺還是被一個蒙著臉的陌生人用石頭砸中，流了一手的血。
“你給我滾出來！故意傷人犯法的知道嗎？”陳百喬氣不過，四處尋找著那個不理智的陌生人。
“對！你們躲在背地里的小人給我出來！我們當(dāng)面對峙！”夏招娣這么多天隱忍的委屈一下子都爆發(fā)了出來，眼淚也隨著自己的傾訴簌簌往下掉，“你們這些造謠的人夠了！我的名字里有招娣兩個字，你們就該想想我在家是什么處境，為什么你們傷人的謠言張口就來，為什么沒有腦子，要聽信一些沒有道德的人講的話？我忍受了他們的遺棄，又忍受了他們長時間的家暴，難道還要被你們所謂的正義者施暴嗎？”
一股腦地說完之后，她頭一陣眩暈，差點(diǎn)栽在地上。
“夏夏！”陳百喬趕緊扶著她，“你沒事吧？”
夏招娣搖搖頭，但神色卻越來越虛弱，她已經(jīng)徹夜失眠了整整三天了。
“把憋在心里的話吐出來，對你是好的！”陳百喬一邊說著一邊背起她，“你后腦勺受傷了，我先帶你去包扎！”
在診所包扎完后，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diǎn)多鐘，醫(yī)生還說她氣血嚴(yán)重不足，一定要補(bǔ)充營養(yǎng)。
陳百喬又護(hù)送她回家，借著微弱的走道燈光，他們看到她家的門口已經(jīng)被噴滿了各種油漆，什么“喪心病狂的一家人！”、“下地獄去吧，祝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還畫滿了各種妖魔鬼怪的符號，門把手上、門縫里還殘留著他們?nèi)拥臓�菜葉子和臭雞蛋。
陳百喬皺著眉頭看著這些東西，而夏招娣已經(jīng)釋然了，其實(shí)他們做的沒錯，夏國志確實(shí)該死，齊雅姿知情不報(bào)也不無辜。
他們這樣伸張大義的舉動也不是沒有道德的事情。
陳百喬主動提出來：“夏夏，這里不安全，你后面跟我住吧，反正我家就我和奶奶兩個人，樓上還空出一個房間呢，你暫時搬過來住，這馬上要中考了，你千萬不能影響了！”
“不行，我這會連累你的，我不能再拖你們下水，過段時間他們就不會再鬧了，沒事的�！�
“害，我這個成績已經(jīng)沒有下降的空間了，哪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你過去暫時避一避，不然萬一有什么過激分子一生氣，等會再背地里攻擊你，要你命怎么辦？你還有想要考的高中和大學(xué)，還有夢想，你可千萬不能自暴自棄了！你還有未來呢！”陳百喬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誠心誠意地跟她講。
她猶豫了片刻，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就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拿上她要學(xué)習(xí)的書本跟著陳百喬走了。
離開前，她還特地找了夏彥生日那天和他拍的照片，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心中有些慌亂，又怕陳百喬等的太久，只能暫時放棄了。
“小夏，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早跟百喬提過讓你過來住了，這個臭小子現(xiàn)在才把你帶過來�！标惏賳痰哪棠谭浅g迎她，看到她后立馬挽著她的手帶她進(jìn)去，而且對她發(fā)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奶奶給你去燉點(diǎn)南瓜粥，我記得你最愛喝了，還蒸點(diǎn)臘肉和香腸，就著米飯吃可香了！”
夏招娣受寵若驚地?cái)[擺手，“不用了，奶奶，我來打擾你們已經(jīng)很對不住了，這個千萬不能麻煩你們了。”
“奶奶，我也餓了想要吃。”陳百喬在后面笑嘻嘻地說。
“你吃什么吃？”陳奶奶瞪了他一眼，“快看看我房間里還有沒有牛奶了，沒有的話出去買一箱回來，晚上讓夏夏熱了喝下去，好好睡一覺�！�
抬頭拗不過陳奶奶的熱情，喝了整整一碗的粥，還吃了好幾塊肉，胃暖了，心也跟著暖了。
陳百喬還給她貼心地整理了房間，鋪好了被子。
做好一切后，他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有什么缺的到時候我再買，你先住著，這個被子被套我奶奶上個月剛曬過，你先蓋著，等明天天氣好了我再給你曬曬。我就在隔壁的房間，有什么問題隨時喊我，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一樣，千萬不要拘束�！�
她感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踮起腳尖，給他來了一個短暫的擁抱。
“謝謝你，百喬哥，我永遠(yuǎn)不會銘記你和陳奶奶的恩情�！�
以后，她應(yīng)該再不會有自己的家人，那以后陳百喬就是她的親哥哥，等以后自己有了經(jīng)濟(jì)能力，一定會好好報(bào)答他和他奶奶。
這個擁抱，讓陳百喬瞬間從臉紅到脖子，刺激了他每一根神經(jīng)，然后蔓延到他全身。
悸動的心，像迅速升溫的火焰，久久不能平息。
“我......我先走了，牛奶記得喝，祝.....祝你睡個好覺，�！闭f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的房間。
十點(diǎn)多的時候，她躺了下來，被子很軟很舒服，她也漸漸有了睡意。
但夏彥的身影又一次占據(jù)了她的腦海。
她想去醫(yī)院看看他，但是在醫(yī)院地門口徘徊了幾千步，最終還是退縮沒有進(jìn)去。
以為自己能勇敢地活著，到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心底還是藏著一個膽小鬼。
抵不住思念，她想在晚上偷偷地去看他，哪怕是透過門窗，遠(yuǎn)遠(yuǎn)地看他一眼也好，可是等她上去的時候，從護(hù)士那里得知，小彥已經(jīng)出院了。
至于他們?nèi)ツ牧�，她不知道，也斷然不會讓她知道�?br />
對于他們來說，她是罪犯的家屬，定然是要遠(yuǎn)離她的。
“是不是上次的分離就是永別了，他是不是已經(jīng)回到了京城，以后......”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心里喃喃道，“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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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趁著放假的時候，她還想回家里找一找東西。
她是趁著中午十二點(diǎn)的時候，小區(qū)里的老人這會都在睡午覺，沒有會注意到，她像做賊一樣，帶著問陳百喬借的鴨舌帽，東躲西藏地回到家。
剛開門的那一刻，卻看到夏彥站在客廳里，怔怔地看著她。
夏招娣渾身一顫，跟他四目相對，那一剎那，時間仿佛已經(jīng)凝固住。
萬千思緒涌上心頭，她只感覺百感交集。
明明兩個人也就分離了八天，卻感覺過了半個世紀(jì)一樣，那八天的時間似乎特別漫長。
她的眼眶逐漸濕潤，很想上前抱一抱弟弟，訴說心中的思念。
但她也清楚的明白，她已經(jīng)沒有這個資格了。
“你還敢回來？親愛的姐姐�！毕膹├淅涞乜粗�，深黯的眼底透著他的慍怒和落寞。
夏招娣攥緊雙手，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向她，沒出息的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對不起，是我們?nèi)覍Σ黄鹉悖?.....”
“別這么喊我，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弟弟了！你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是不是很偉大？你是不是覺得我現(xiàn)在特別感激你？”
他聲音暗啞，一步步逼近她，毫不留情地質(zhì)問著他，一字一句直戳她的心底。
“沒有�！彼疵鼡u著頭，看到他這么錯意自己，她心底傳來一陣鉆心地疼，然后有氣無力地解釋，“我只是想讓你過得好，沒有其它的要求�！�
“呵，我準(zhǔn)備回京城了，只是回來拿了些屬于我的東西，但好像有些拿不走......”他的眼底也逐漸酸澀，心里的滋味越來越不好受，氣話忍不住接二連三地說了出來，“我非常的開心，我將會擁有更好的生活，而你就一輩子呆在這里吧，我們......算是永別了�！�
說完之后，一滴清淚從他眼眶里流了出來，順著他的臉頰，掉在他的衣角處。他瞬間又后悔了說出這么重的話了。
“好......這是一件喜事，我也很為你開心，你逃離了苦海，以后肯定能一帆風(fēng)順�！�
這樣的回答讓他怒火更盛，他背起自己的包，跟她擦肩而過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
一切都結(jié)束了，終于結(jié)束了。
夏招娣癱軟地坐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一塊巨石無情地堵在她的胸口，讓她感覺到深深的無力，又讓她體會到與至親分別時那種無盡的窒息感。
晴朗的午后，屋里卻是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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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夏招娣中考終于結(jié)束。打擾了陳百喬和陳奶奶這么多天，她很不好意思，所以又搬回家中。
暑假的兩個多月里，她打算利用一半的時間學(xué)習(xí)高中的知識，一半時間用來打工攢學(xué)費(fèi)。
法院的結(jié)果也出來了，夏國志被判了十六年，剝奪政治權(quán)利十八年。
她也真正地安下心來，只覺得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種惡魔下半輩子就該待在監(jiān)獄里。
六月底，中考成績也出來了，她以全市第十一的成績考到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理想也越來越靠近她，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步上正軌。
七月的第二天，她用完午飯后，有人來敲他們家的門。
“誰？”她先警惕地問。
“是我�！甭曇艉苣吧�，“小昀的媽媽�！�
小昀是誰？夏招娣疑惑地摸了摸腦袋，但還是給她開了門。
站在外面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穿著一身鮮艷的連衣裙，拎著一個小巧的手提包。
她的模樣很是熟悉，夏招娣腦袋飛速旋轉(zhuǎn)，突然就從記憶里抽取出來。
是小彥的親生母親？！
她心中一驚，想說的話如鞭在喉，又盡數(shù)咽了下去，只能慌神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