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李葳蕤壓下心頭星星點點的酸澀，點點頭：“我知道了，那樂隊那邊，你給我聯(lián)系好了，餐廳我來定，肯定會好好招待他們的……”
就在這么個既沒有告白也沒有拒絕的飯桌上，
她經(jīng)歷了一場只有自己知道的失戀。
52.
表達、愛
但這些話，李葳蕤可不想跟白清泠說。
畢竟她是真覺得自己和白清泠不算熟，反正肯定沒到能大談自己失戀的份上。
上次白清泠登門拜訪，李葳蕤對白清泠的印象，也就只停留在一個溫柔漂亮的姐姐。
所以她今天過來，除了之前答應(yīng)林意深要幫忙之外，還有個目的，就是想再仔細看看，林意深喜歡的人到底是什么樣，她到底輸在了哪里。
當(dāng)下，陽光正好開始西陲，保留明亮的同時，熱烈被收斂。
白清泠長發(fā)盤起，露出修長的天鵝頸，一雙眼睛好像油畫里的一汪秋天的湖泊，波光粼粼的溫柔。
“我怎么會嫌你煩呢，其實我挺喜歡你的，也很羨慕你�！�
剛才李葳蕤那句“別嫌我煩”，語氣其實有點頂，主要是帶著情緒，她知道不太好聽，卻收不住，說完自己心里也不大舒服。
當(dāng)下再聽白清泠被她頂了一下，仍舊溫和又誠懇的語氣，李葳蕤更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繞到另外一邊叉了口蛋糕卷，才咕嚕著眼珠子，含糊不清地問：“羨慕我什么，我還羨慕你呢�！�
羨慕你被林意深那么謹(jǐn)小慎微地愛著，想讓你能毫無負擔(dān)地出去旅個游，都得繞那么大一圈，要知道她好歹也是臨洲小公主，什么時候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興師動眾過。
“羨慕你爸媽都好愛你，羨慕你可以像剛才那樣說話�！�
李葳蕤這邊正泛著酸，就聽白清泠很真切地說：“葳蕤，你身上真的有我特別羨慕的點，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每次看到你的時候，都覺得你在閃閃發(fā)光�！�
活潑，天真，肆意妄為。
這些詞從來沒有一刻屬于過白清泠，即便在她的童年，也從來沒有過。
白清泠從有記憶開始，就每天都活在一個需要察言觀色的環(huán)境中，不安的環(huán)境，動蕩的家庭，一觸即發(fā)的氛圍。
就像現(xiàn)在，李葳蕤根本不知道她在羨慕什么，只是覺得被她夸得有點不好意思，撅著嘴眨了眨眼，輕輕地“哼”了一聲：“嫂子你也太夸張了吧�！�
多可愛啊。
白清泠真的很難控制自己不去羨慕她，喜歡她。
兩個人就在花園里一邊聊著天一邊吃著蛋糕，劉阿姨很快泡了一壺紅茶出來，看她們相處得融洽，才笑著回去。
短短一個下午，白清泠就已經(jīng)和李葳蕤交了心，等到旅游這事兒定下來，出發(fā)當(dāng)天，李葳蕤還像模像樣地跟著一塊兒到了機場，嘴上還在唧唧歪歪：“要不然我也一起去算了，反正我都跟林伯伯報備過了，這欺騙長輩多不好意思呀�！�
林意深手上拖著白清泠的行李箱，面無表情地推了下眼鏡：“也不是不行，但那個樂隊明天就來臨洲了，你要時間調(diào)不過來，那下次你自己聯(lián)系。”
“……我忽然又沒那么有負罪感了�！崩钶谵ㄚs緊撇撇嘴，“清泠姐意深哥，玩得開心�！�
她也跟著改了稱呼。
林意深看著李葳蕤飛快溜出機場的背影，又想起王刻銘之前吐槽她笨。
也不知道誰更笨。
這次兩人出行，白清泠完全放權(quán)給了林意深負責(zé)，從目的地到行程，完全沒有過問，上了飛機就犯困，直到降落前才悠悠轉(zhuǎn)醒。
兩個人從機場出來，先去市區(qū)租了輛車，又經(jīng)過了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才終于到達目的地，一個山腳下的小鎮(zhèn)。
鎮(zhèn)子很小，主干道就一條，如果開車的話估計半個小時就能逛完，所以為數(shù)不多的游客基本都會選擇步行。
林意深帶著白清泠進了一家民宿，就看見老板，一個瘦削的小老頭子從里面出來，看見林意深的一瞬眼前一亮，再看到他身后的女人，便露出笑容，裝模作樣地客氣道：“哎呀，歡迎光臨。”
“我自己來�！�
林意深堅持不讓老人幫自己拿行李箱，再回頭看白清泠已經(jīng)彎著嘴角看向窗外，有些無奈地笑道：“外公，別裝了，她很聰明的�！�
原來是外公。
那也就是媽媽那邊的親戚。
白清泠本來以為林意深只是和老人認(rèn)識，沒想到會是外公。
之后兩人上了樓，白清泠對小鎮(zhèn)二樓就能擁有的開闊視野相當(dāng)滿意，正準(zhǔn)備去開窗，就被人從后抱�。骸氨�，我沒有要給你壓力的意思�！�
他真的好敏銳。
白清泠剛才只是有一瞬間的怔愣，因為忽然見到林意深的親人，從而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被刻意地拉近，有幾分無所適從。
但那種情緒轉(zhuǎn)瞬即逝，因為他們這兩張臉確實不適合出現(xiàn)在大熱的旅游勝地，這種消息遲滯，生活節(jié)奏緩慢的小鎮(zhèn)顯然更適合。
“我知道。”
白清泠安慰地用掌心覆上摟在自己腰間的小臂，“我只是有點意外。”
“這種鎮(zhèn)子太小了，沒什么人過來玩，我找了其他差不多規(guī)模的，很多攻略都寫得很不清楚，這是我們第一次出來……”我不想給你留下任何不愉快的回憶。
最后半句被林意深留住，他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白清泠的后頸，“但是我應(yīng)該先跟你商量一下的�！�
“不是我放權(quán)給你的嗎？”白清泠忍不住笑，明明是她想出去走走，又什么都不想考慮，“這里是你的故鄉(xiāng)？”
“嗯，我在這出生，五歲才被接回臨洲�！绷忠馍顝恼Z氣判斷白清泠確實沒怎么介意這件事，才把手從她腰上松開，轉(zhuǎn)為十指相扣，將她帶到窗前，“之后我每年寒暑假都會被我媽接回來小住一陣子，那時候還沒這間民宿�！�
那時候起，林意深就養(yǎng)成了每年都要回到這里小住一陣的習(xí)慣，哪怕是在國外留學(xué)的那幾年，圣誕假也一定要回國，到這里來見見堅持一人獨居的小老頭子，聽他嘴硬幾句。
“是嗎，”
白清泠從沒聽過林意深提起他母親這邊的事情，但她聽林璟明說過，林意深的媽媽是在他初中的時候得了癌癥去世的，死之前好像受了很多苦。
她笑不太出來，只用腦袋靠在林意深的肩膀上，“那她看見你回來，應(yīng)該會很高興吧�！�
“看見我?guī)е慊貋恚攀钦娴母吲d�！彼f：“這次我們是來玩的，就不說這些了，等下次有機會再帶你去見她。”
這也許就是游客稀少的好處，聽不見車聲，即便二樓也只有少許人聲，一言一語間，全都是親切的煙火氣。
兩個人就這么在房間里和衣而臥地躺了一下午，白清泠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激素的關(guān)系，最近她越來越喜歡躺著發(fā)呆，有的時候中午在工作室午休，都會起不來床。
外面已經(jīng)入了夜，整個臥室沒有燈光，每個角落都鋪滿了晦暗，但卻不冷，林意深時時刻刻都在將她緊擁在懷里，白清泠不想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陪她躺著，用拇指摩挲她鬢角處細軟的胎毛，以感受她的存在。
“你當(dāng)時是為什么會回林家？”
白清泠回憶起剛才小老頭看林意深的眼神，全都是愛意，不像是會把孩子丟給豪門的那種長輩，“你還記得嗎？”
“嗯，因為我媽覺得林家能給我更好的生活環(huán)境和教育。”林意深說：“所以林青山說要來接我回去的時候，她是同意了的。”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林家能提供給林意深的，至少明面上的東西，是這么一個小鎮(zhèn)家庭不可能做到的。
后來他成年，出國前來這里跟外公告別，兩個人喝了兩杯，小老頭才含著淚說當(dāng)時把他送走的時候，雖然心里舍不得，但想著也許沒了孩子，女兒還能有嫁人的機會，但卻沒成想，不光女兒沒留住，還讓他在林家吃了那么多苦。
“那你的腿……”
兩個人的思路再一次并軌，白清泠輕輕回抱住他，呢喃聲悶在他懷里，“她應(yīng)該很自責(zé)吧�！�
“她是過了很久才知道的�！绷忠馍钫f著，聲音越來越輕：“林青山怕她知道了之后會想辦法對林家不利，所以那年暑假也以夏令營的借口搪塞過去，沒讓她過來接我，是后來發(fā)現(xiàn)我走路姿勢有點不自然，才察覺到的�！�
白清泠抬頭，就看林意深摘了眼鏡后干干凈凈一張臉，背對著窗，在一片冷色調(diào)的晦暗中，鋒利的五官線條被模糊，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卻矛盾地呈現(xiàn)出一種清晰的破碎感。
她不知道應(yīng)該要說點什么，亦或者說，她太清楚，不管說什么，也無法彌合這種童年時期的傷痛。
所以她只能捧起他的臉，在他的嘴角輕輕地啄了一口，聲音輕弱到只剩下點溫?zé)岬臍庀ⅲ骸皼]事了，意深，現(xiàn)在再也不會有人能這樣對你了�！�
林意深側(cè)過頭，先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吻，而后才順著她的手腕，小臂，鼻息落在白清泠的衣袖外，觸感與溫度都變得朦朧。
隔著衣服，親吻去掉了肌膚之親這一層含義，象征著剝離掉屬于情欲欲望的那一部分，就變成了最簡單，也最直接的——
愛意的表達。
53.
股份、
當(dāng)然，到最后兩個人還是開始接吻。
只是白清泠也忘記是誰先開始，也許是林意深低頭俯身，也許是她先抬頭靠近，但雙唇的觸碰與廝磨帶來了更加濃郁的荷爾蒙刺激。
她完全想不起來林意深最開始的吻技有多青澀，橫沖直撞，全憑本能，纏住她的唇舌便開始肆無忌憚地掠奪。
而當(dāng)下，他早已學(xué)會了由淺入深，剛?cè)岵�，一會兒含著她的嘴唇舔吮，一會兒又長驅(qū)直入，與她深切糾纏。
但無論哪種狀態(tài)，持續(xù)時間都不算長久，就恰好卡在讓她愉悅，又沒徹底滿足的那個點上，引誘她反客為主，淺入龍?zhí)丁?br />
“唔……小叔現(xiàn)在……也挺壞的�！�
光一個吻，就已經(jīng)讓空氣中被注入一針極為濃郁的曖昧，兩個人唇舌的拉扯，短暫的分離又造就了下一次的難舍。
“該去吃晚飯了�！�
白清泠因為孕期反應(yīng)沒什么食欲，有點興致缺缺：“你餓了嗎？”
“到時間了，你中午就沒怎么吃�！绷忠馍盥曇舳紗×耍跍睾椭杏滞癸@出幾分銳利的輪廓，“不餓也吃點，嗯？”
因為兩人今天是出來旅游，所以打扮得也都不像平時工作狀態(tài)那么正式。
尤其是林意深，他難得換上了休閑運動款的衣服，將那股十足的精英氣息削減不少，多了幾分少見的少年氣。
白清泠覺得還挺好看，主要還是林意深的條件確實優(yōu)越到根本不挑風(fēng)格，“你好像我大學(xué)里的學(xué)長�！�
“那走吧，學(xué)妹。”林意深走過來牽她的手，“學(xué)長帶你吃飯去。”
還挺會順桿爬。
白清泠笑著起身：“其實我可以幫你弄出來，這樣多不舒服�！�
“沒有學(xué)妹吃飯重要�！绷忠馍顓s仍舊不為所動，只是捏著她的手稍微緊了緊，“想吃什么？”
“……不知道，逛逛吧�！�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jīng)下了樓。
這條街上游客少，所以走動的基本都是街坊，樓下林意深的外公正在逗隔壁雜貨鋪的小孫女玩兒，“我們月月手上這個是什么東西呀？”
小姑娘也聰明，一口下去咬掉一半，含糊地說：“是小西紅柿�！�
白清泠剛估計在暗處呆久了，乍一回到亮處有點不適應(yīng)，聽到小姑娘的答案，才有點好笑地跟林意深說：“我剛還以為那是呢�！�
林意深用指腹揉了揉她的手掌：“想吃了？”
“有點吧，主要今年春天沒吃到�！�
是春季的水果，每年春天白清泠都會買點，但今年因為林璟明的事，也沒那個心情，現(xiàn)在才想起早就過了季。
“出去吃東西？”小老頭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著兩人從樓梯上手牽手下來，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趕緊去吧去吧，吃點好的，這也太瘦了！”
聞言，旁邊雜貨鋪的老板娘都笑了，一看就知道小老頭看著誰都覺得瘦，只有林意深很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是吧，您也看出來了�！�
然后回頭瞥了一眼，也沒盯著白清泠，但語氣顯然有所指：“太瘦了，還不愛吃飯。”
這人！
白清泠立刻睜圓了眼，就看林意深笑著回過頭去：“那走了，外公，吃到好的給你打包點帶回來�！�
兩個人就這么手牽手地走到了大街上，一開始白清泠還有點不適應(yīng)，總覺得有點懼怕別人的眼光，后來發(fā)現(xiàn)在這個地方，真的沒人認(rèn)識他們兩個之后，才放松下來。
游客少確實是雙刃劍，壞處是整個鎮(zhèn)子根本沒什么大一點的餐廳，好處則是每一家小店都很樸素，價格也讓人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
白清泠最后選擇了一家湯店，但食欲也沒有太好，喝了點湯，吃了點湯料，一頓晚飯就算結(jié)束。
林意深知道她已經(jīng)盡力了，也沒說什么，把剩下的東西打了包，先給小老頭送了回去，然后才牽著她的手到附近散步。
十月初，天很舒服，不冷不熱，白清泠跟著林意深在附近走了一圈，更覺得這地方確實是很不錯，山清水秀，安靜清幽。
這就是她想要的旅行。
不是那種馬不停蹄，行程密集到只夠走馬觀花的，也不是那種熱鬧刺激，每一個點都在叫人荷爾蒙爆炸的。
她想要的旅行，就是這么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地方，可能一天半天就逛完了，然后也沒人認(rèn)識他們倆，能讓她離開原來的生活環(huán)境，短暫地呼吸上一口自由的氣。
她很認(rèn)真地說：“這地方真好，適合養(yǎng)老。”
“那以后我們就住到這里來。”林意深另一只手還拎著幾個打包飯盒，這一只手已經(jīng)將她攥緊，“買一個大點的地，自己蓋樓，還可以弄個小院子�！�
“……你這是多少年后的計劃？”
白清泠聽著覺得有點好笑，低下頭去彎了彎嘴角：“聽起來好像不是最近幾年的。”
風(fēng)過，林意深聽著白清泠語氣中那點笑意，一瞬間有一種季節(jié)錯亂的感覺。
他分不清當(dāng)下這一刻的風(fēng)，到底來自早秋，還是晚春。
“那要看你什么時候想過來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心里那棵早已枝繁葉茂的樹，在剛才，又抽出了一條新枝。
長出了新的芽。
兩個人散完步回去，白清泠就已經(jīng)有點困了。
她簡單地洗了個澡，就看林意深又拿出了電腦開始看東西，見她出來才走過來，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你也早點睡，出來旅游就是放松的，”白清泠打了個哈欠，隨手幫他理了下衣領(lǐng)，“了�！�
雖然真要說起來這一天好像什么也沒干，但白清泠卻根本抵擋不住那股倦意，很快便睡著了。
清晨，她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下意識地摸了下床頭，撲了個空才想起昨天晚上手機好像是在客廳充電。
“意深，是我的手機嗎……”
她有點不想起床，含含糊糊地問了一句，久久沒得到回應(yīng)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
白清泠隨手披了件衣服從床上下來，循著震動聲過去，接起電話就聽那頭傳來熟悉的男聲：
“清清，你最近……怎么都沒來醫(yī)院？”
是林璟明。
最近藺書琴大概徹底認(rèn)清了她的豺狼野心，希望林璟明能趕緊對她死心，所以醫(yī)院那邊只找了兩個護工二十四小時看護，沒讓白清泠怎么過去。
白清泠的困意因為聽到林璟明的聲音而迅速消散，她捏了捏眉心，還沒來得及說陪李葳蕤出來玩的事，就聽林璟明又小心翼翼地開口：“也是，你現(xiàn)在身體肯定不太舒服，不來也好�！�
這是林璟明住院后第一次主動跟她取得聯(lián)系，卻比白清泠預(yù)期中要心平氣和太多了，一點也不像當(dāng)初氣到暈過去的那個人。
她大概能感覺到林璟明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思考，有話想說了，便走到窗前等著。
時間還早，外面的晨光都還淺著，白清泠探出身子往外看了眼，就看外面街道上的商戶，只有早點店已經(jīng)開始了忙碌，其他店鋪大部分都還關(guān)著卷閘門。
“清清，其實這次打電話給你，我是想替我媽跟你道歉的�！�
白清泠又回到了客廳，看到昨天晚上林意深用過的電腦就放在沙發(fā)上，但他的手機和車鑰匙都拿走了。
那看來應(yīng)該不是去附近買早點，這個鎮(zhèn)子上根本用不著開車。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知道了，你跟林意深在一起并不是你的本意，是我媽非要逼迫你，你怎么能反抗得了她呢……對不起清清，我不在的時候你真的受了很多委屈……”
白清泠給手機插上耳機，又看了眼微信和短信。
林意深也沒提前留下信息說他去哪里了。
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一個人被扔在了這，讓她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更沒心情和林璟明打太極了，單刀直入道：“璟明，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是想說……清清，我們拿掉這個孩子，我們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媽那個人你也知道……”
林璟明聲音越來越小，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似的，“你不是想要股份嗎，我都給你，我已經(jīng)從我媽那把股份要回來了，我全都給你，以后你管著我所有的錢，我再也不會防著你了，你拿掉這個孩子吧，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股份，孩子。
白清泠坐在沙發(fā)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林璟明提出的條件其實已經(jīng)很接近她準(zhǔn)備懷孕時的目的了，他們母子之間產(chǎn)生了隔閡，林璟明把股份要回到自己手上，就是最好的鐵證。
白清泠知道，在這個時間點，她可以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比如，那些股份不是代持，而是直接的轉(zhuǎn)讓，甚至可以借著林璟明的情緒，要求他簽下財產(chǎn)約定書，徹底保障自己的利益。
“璟明……”
但下一秒，身后傳來開門聲，白清泠回頭，就看房間門被從外打開，林意深里面還穿著昨晚的衣服，外面披了件防寒的外套，風(fēng)塵仆仆地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