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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但如果我沒記錯,

    劍宗大人剛才明明是讓你回謁金門,

    閉門不出,保全自身的啊�!�

    尉遲驍沒好氣道:“換作你家徐宗主出了事,你能安心回滄陽宗閉門不出嗎?”

    “我能�!睖匦揸柼裘级⒅�

    說:“大公子,我不知道尉遲世家是如何管教子弟的——你這性格若不是從小眾星捧月估計也養(yǎng)不出來。但在滄陽宗,我等弟子絕不會對宗主的任何決定有一絲質(zhì)疑,

    哪怕天塌下來也是如此。”

    尉遲驍簡直被他氣樂了:“你這人可真是……”

    “再說已經(jīng)遲了,從十六年前開始就注定誰也勸不動了�!睖匦揸柕溃�

    “如果真要怪,

    就怪那向小園為什么要跟法華仙尊沾上關(guān)系吧!”

    尉遲驍啞口無言,半晌只得搖頭道:“我與溫兄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以后上滄陽宗再見吧。走了!”

    他轉(zhuǎn)身拂袖而去,溫修陽在身后揚聲道:“大公子若想找死,以后盡管來便是!”

    尉遲驍此刻只想趕緊去定陵,

    已經(jīng)準(zhǔn)備御劍飛走,但聞言還是忍不住回過頭:“溫修陽你簡直……”

    下一刻他愣住了。

    溫修陽身后的樹上,正無聲無息吊下來一道身影,頭朝地腳朝天,左手一個勁對他做噤聲的手勢,右手里抄著塊板磚。

    正是宮惟。

    尉遲驍:“……”

    溫修陽:“?”

    滄陽宗大弟子何等機敏,剎那間疑竇叢生,正要回頭向后看去,尉遲驍脫口而出:“溫兄!!”

    溫修陽下意識一頓。

    兩人面面相覷,尉遲驍急中生智:“溫兄你……你喜歡吃什么?”

    “??”

    從溫修陽的表情來看他大概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你說什么?”

    “我……我問你喜歡吃什么。”尉遲驍臉上都不知道怎么做表情,口不擇言道:“溫兄你看,你我相識已久,見面三分情,禮多人不怪,下次上滄陽宗的時候我給你帶點見面禮……”

    溫修陽大概真是涵養(yǎng)好到了極點才沒當(dāng)場翻出個白眼來:“神經(jīng)病�!比缓筠D(zhuǎn)身回過頭。

    尉遲驍:“不�。 �

    溫修陽:“?!”

    所有慘劇都發(fā)生在那一瞬間。

    宮惟原本掄圓了板磚準(zhǔn)備砸頭,此刻呼嘯而至,再收不住,一板磚把溫修陽當(dāng)臉砸飛了出去!

    嘭一聲慘絕人寰的巨響,溫修陽飛出去數(shù)米,仰面朝天倒地,鼻血嘩地奔涌而出,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塊清清楚楚的磚頭印。

    啪!板磚從宮惟手中直直掉在了地上。

    尉遲驍:“…………”

    宮惟:“…………”

    氣氛如葬禮般凝重,兩人彼此瞪視,表情都一片空白。

    緊接著,地上的溫修陽抽搐般一彈!

    “哈哈哈溫兄你別送了就到這吧咱倆回頭再約喝酒�。�!”尉遲驍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掄起劍鞘咣!當(dāng)頭一砸,生生把溫修陽打得飛彈起來,又噗地吐了口血,終于不動了。

    “……”尉遲驍心驚膽戰(zhàn)問:“死死死……死了嗎?”

    宮惟顫顫巍巍地試了下呼吸:“沒、沒死。好歹是金丹后期呢,怎么可能死�!�

    徐霜策外門首徒、滄陽宗大弟子溫修陽,就這么不省人事地橫尸在地,仰面朝天四肢大張,一方紅印不偏不倚,正烙在他那張昏迷不醒的俊臉上。

    兩名行兇者面面相覷,然后一齊把目光投向地上安靜的金磚,尉遲驍咽了口唾沫:“這,這是什么神器嗎?”

    宮惟心虛地說:“啊,徐宗主寢殿里掰的,哈哈哈�!�

    那一刻他幾乎能看到尉遲驍腦子里在想什么:寢殿里隨便撬出來一塊金磚都蘊藏著如此深厚的靈力,徐宗主本人得厲害成什么樣��?!

    這時遠處傳來人聲,竟然是幾名巡山弟子:“剛才是什么聲音?”“溫師兄不是說一刻就回的嗎?”“宗主大人好像在召向師弟過去呢�!薄�

    尉遲驍?shù)牡谝环磻?yīng)是拔腿就跑,宮惟瞬間風(fēng)云色變,撲上去死死拖住他:“少俠且慢!帶我一個!!”

    尉遲驍手忙腳亂:“找死嗎你?我這是去定仙陵!”

    “你我至親道侶,怎能不生死相隨?!”

    “誰他媽跟你是道侶?!”

    “你不是我道侶你專門跑來見我干嘛?!”

    “誰要見你!我只是——”

    “哎?”一名巡山弟子突然發(fā)現(xiàn)了端倪:“那邊好像有人?”

    兩人如遭雷劈,瞬間凝固。

    下一刻樹叢嘩啦晃動,是巡山弟子向這邊走來:“啊,向師弟!你這是……”

    話音未落只見尉遲驍一把抓起宮惟,御劍直起,屁股著火般沖上了天空。

    “��!溫師兄!”身后地上亂成一團,遠遠傳來弟子的驚呼:“溫師兄你醒醒,你沒事吧?!”“快來人!”“救命啊��!”

    ……

    混亂越去越遠,直到化為一個小點,尉遲驍和宮惟才同時收回伸長了的脖子,滿臉余悸未消,然后瞪著對方異口同聲:

    “你來干嘛?”

    “……”宮惟怒道:“不然呢?待在璇璣殿等死嗎?!話說你為什么跑來滄陽宗發(fā)瘋?!”

    尉遲驍脫口而出:“還不是因為……”緊接著戛然而止。

    宮惟狐疑道:“因為什么?”

    尉遲驍?shù)哪樕浅9殴郑路鹣胍f出什么,但又欲言而止。

    少頃他別開目光,突兀地問:“這幾日徐宗主對你的態(tài)度可有任何奇怪之處?”

    宮惟心說少俠你可真了解徐宗主,他的態(tài)度何止是奇怪,簡直就沒有一分一秒正常的時候:“還好吧,怎么?”

    尉遲驍立刻否認(rèn):“沒什么�!�

    緊接著他頓了頓,又忍不住問:“那徐宗主有沒有說過,他覺得你跟法華仙尊有點像,或者有沒有把你當(dāng)成過法華仙尊的……那個……替身?”

    最后兩個字他說得極其艱難,說完還趕緊打量了下宮惟的臉色,不知是擔(dān)心他沒聽懂,還是更擔(dān)心他聽懂了。

    “……”宮惟目瞪口呆,指著自己問:“替身?”

    尉遲驍小心翼翼點點頭。

    宮惟用一種全新的,如同看見癔癥病人一般的目光盯著他,半晌終于發(fā)自內(nèi)心地問:

    “那他還能讓我活到現(xiàn)在?!”

    整個仙盟都知道徐宗主殺人戮尸的光輝戰(zhàn)績,因此宮惟還是忍了忍才沒把真心話說出口,其實他心里想的是:那他還能讓我留一具全尸??

    “不是這么回事,其實從桃源村回來之后我就覺得……”尉遲驍又頓住了,仿佛不知如何措辭,良久用力“哎!”了聲揮揮手:“算了,你不懂反而是好事�!�

    宮惟心說如果現(xiàn)在年輕后輩的思維都跟你差不多,那我不懂可能還真是一件好事。

    “但既然你已經(jīng)出來,現(xiàn)在就絕對不能再回滄陽宗去了�!蔽具t驍想了想,說:“我現(xiàn)在必須趕去定仙陵支援劍宗大人,謁金門只有弟子留守,即便派人把你送回去也沒用,怕是擋不住徐宗主上門追索——只能回頭再安排你的去向了,我看還是先找個山洞把你藏起來吧。不管怎么說,在徐宗主自己把這事想明白之前,務(wù)必離他遠一點!”

    說到這個宮惟立刻來了精神:“少俠放心,刀山火海我都跟著你!”

    尉遲驍斷然否決:“也不準(zhǔn)跟著我!說了定仙陵非常危險!”

    “你不是去定仙陵找劍宗嗎?”

    “我找誰關(guān)你什么事?”

    “當(dāng)然關(guān)我事了!”宮惟一把攥住尉遲驍?shù)氖�,情真意切道:“你我至親道侶,你叔叔就是我叔叔——不,比親叔叔還親啊!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咱倆的叔叔陷入危險而束手不救呢?!”

    尉遲驍面紅耳赤:“誰是你親叔叔!誰是你親道侶!!”

    兩人在勾陳劍上扭打來扭打去,你撕我臉我掰你牙,這時突然前方光芒大盛,以至于兩人眼前同時一白,尉遲驍猛然回頭望去。

    只見一座四四方方、如城墻般磅礴巨大的大乘印法陣近在眼前,不知為何與剛才的形態(tài)已經(jīng)不同了,此刻就像四面流淌著耀眼金光的透明墻,亮得極度跋扈,矗立在天地之間,籠罩住了萬里連綿的岱山山脈。

    仙盟到了!

    宮惟一看那百年難見的大乘印法陣形態(tài),立刻道:“快改變方向!切不可……”

    但他的話不及尉遲驍?shù)膭幼骺臁?br />
    “硬闖”兩個字還沒出口,尉遲驍趁機掙脫,啥都沒來得及聽清楚,便飛起一腳把宮惟踹下高空,催動勾陳劍就往岱山?jīng)_去!

    嗖一聲拖長了的風(fēng)響,宮惟自由落體向地面墜去,表情空白地望著遠處尉遲驍沖向那法陣。

    “……”然后他慘不忍睹地抬手捂住了眼睛,不忍看接下來注定的血腥場景。

    這時身后突然有人如流星般趕來,當(dāng)空伸手穩(wěn)穩(wěn)一撈,便準(zhǔn)確地抓住宮惟,把他帶到了另一把仙劍上。

    以宮惟的角度,只能看見來人玄色袍袖隨風(fēng)飄展,緊接著把他牢牢按在了身前,同時傳來一道少年關(guān)切又溫潤的聲音:“你沒事吧?”

    這聲音竟然有兩分熟悉,宮惟內(nèi)心咦了聲,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來者是誰,只見前方尉遲驍駕馭勾陳劍,如一道赤金焰火般沖向岱山地域,接下來不出所料,只聽驚天動地的——

    嘭�。�

    大乘印法陣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固若金湯的墻,本應(yīng)直接穿進去的尉遲驍當(dāng)頭狠撞,結(jié)結(jié)實實,連人帶劍飛彈了出去!

    “……”劍上的宮惟和來人動作一致地扭頭,眼睜睜望著尉遲驍劃出一道高空拋物線,飛過頭頂,轟隆一聲摔進遠處的山林,嘩啦啦驚飛了無數(shù)鳥群。

    半晌宮惟才擠出一句:“……沒死吧�!�

    身后來人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可能吧�!�

    宮惟終于有機會回過頭來,看清了對方的形貌,卻在下一刻怔住了。

    那是一個容貌非常秀美、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少年人,眉目間有種鎮(zhèn)靜從容的神韻,白衣黑袍,氣度柔和,烏黑的長發(fā)用一根雪白絲帶束起。

    這通身衣著極其簡素,但發(fā)繩末端卻繡著一枝低調(diào)的、不起眼的月桂葉,玄門百家見者色變——因為是純金線。

    校服帶金,必為三宗以上,嫡系至親。

    宮惟終于想起自己為什么會對這個人有印象了。

    那是他臨死前半年的事,某天弟子們悉悉索索的議論聲傳遍了整座懲舒宮:“……喂喂聽說了嗎,鉅宗竟然把自己的親弟弟送進刑懲院了!”“這得捅了多大的簍子��?”“據(jù)說是虐待家奴,手段殘忍至極,惹得眾人都非議不已……”“等等,可不就是一個家奴嗎?”

    ……

    “白霰是我的奴仆,我自然想怎么對待,就能怎么對待。”

    刑懲院前堂上,一個黑衣紫帶、面孔蒼白的英俊少年負(fù)手站在眾人的視線中,意態(tài)慵懶得好像只是來信步閑游一樣,頓了頓又懶洋洋地道:“雖然不用外人多嘴,不過,既然連刑懲院都驚動了,那么退一步也無妨。”

    他回過頭,笑道:“白霰,他們要我放你走呢�!�

    逆光中跪著一道清瘦的側(cè)影,伶仃得好像一陣風(fēng)都能吹折,深深地、恐懼地低著頭。

    “你不是說過喜歡我,發(fā)誓寧死也不離開我的嗎?”

    眾目睽睽之下,那跪著的身影戰(zhàn)栗起來,肉眼可見的絕望幾乎要隨著顫抖而滿溢而出:“請不要……不要趕我走,二公子……”

    但那高高在上的少年笑起來。

    他五官十分立體深邃,這一笑換作平常時,足以讓無數(shù)仙門少女羞紅了臉,但此刻卻有種氣定神閑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殘忍和戾氣。

    “是嗎?”他就這么笑著說。

    “那你就把心臟剖出來給我看看吧。”

    ……

    宮惟垂下視線,無聲地呼了口氣。

    “你是滄陽宗弟子嗎?太胡鬧了,為何會來這里?”那少年人口音很軟,因此連責(zé)備都帶著和氣,隨即又望向遠處灰煙裊裊的山林:“此處危險不能久留,快隨我來�!�

    說著他調(diào)轉(zhuǎn)仙劍方向,正要向下,卻只見身前的宮惟抬頭問:“你是誰?”

    少年人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還未自通名號。他竟然完全不介意對方一介外門小弟子如此對自己說話,謙卑地雙手作揖行了個平輩禮,歉然道:

    “在下鉅宗門人,名為白霰。”

    ·

    ——鉅宗。

    世人說一門、雙尊、三宗,劍宗以毫無疑問的強橫實力位列第一,其次是資歷深厚的金船醫(yī)宗穆奪朱,再次就是以兵人、土木、機關(guān)術(shù)冠絕于世的鉅宗長孫澄風(fēng)了。

    鉅宗與劍宗相似的地方在于,都是先祖出了超絕一時的大宗師,然后將自家?guī)У搅讼砷T六世家的位置上。成為世家之后再廣收門徒、天材地寶,砸也能砸出不輸先祖的后人,如此才將“三宗”的名號在自己的家門里代代傳承下去。

    長孫世家不愧一方豪雄,見到大乘印現(xiàn)世后立刻派了大批人馬趕來,在岱山腳下駐扎了一片營地。宮惟跟著白霰御劍落地,只見尉遲驍已經(jīng)被長孫世家子弟恭恭敬敬從山林中請回來了,這座人間炮臺真不是吹的,先硬扛徐霜策兩道劍光、后硬撞應(yīng)愷的白金大乘印,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死,一邊揉青紫的額頭一邊有氣無力問:“大乘印只是個標(biāo)記罷了,怎么會把我彈出去?”

    一個年紀(jì)看上去跟尉遲長生差不多、肩頭隨便搭了件黑色滾金邊衣袍、面相俊朗氣質(zhì)和善的男子站在邊上,雙手揣在寬大的袖口里,唉聲嘆氣道:“賢侄啊,不是我說你——大乘印的意義不就是昭告天下說這地方老子承包了,責(zé)任老子也擔(dān)了,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嗎?你明知道定仙陵鬧鬼,你還往里闖,你真是……”

    白霰上前深深俯身,雙手將仙劍平舉過頭頂:“鉅宗大人�!�

    此人正是長孫澄風(fēng)。

    尉遲驍一眼看見宮惟,迅速雙手捂面背過身去,可惜已經(jīng)遲了。宮惟目瞪口呆盯著他半晌,終于忍不住謹(jǐn)慎地確認(rèn):“少俠,你剛才以臉著陸時撞上磚頭了是么?臉上這印痕跟剛才磚拍溫修陽的英姿很像啊。你看這有棱有角的……”尉遲驍怒道:“磚拍溫修陽的明明是你!不要栽贓!”

    “哎呀,我就說這劍還是你拿著用嘛。”長孫澄風(fēng)親手把白霰扶了起來,然后轉(zhuǎn)向?qū)m惟,一見他身上的校服顏色,當(dāng)即大奇:“這位不是滄陽宗的高徒么,你倆怎么會在一起?私奔?溫大公子已經(jīng)被滅口了是嗎?”

    尉遲驍還沒來得及說話,宮惟卻在上輩子深深感受過長孫澄風(fēng)的為人,果斷否認(rèn):“實不相瞞鉅宗大人,我倆其實絲毫關(guān)系也沒有,此事說來話長……”

    “我懂,我懂,不用解釋。”長孫澄風(fēng)善解人意地道:“徐宗主與尉遲劍宗一向不和,怎能容下你二人之間的感情?然而年輕人熱烈的感情又如何克制得住?因此你們滅口溫修陽,逃出滄陽宗,走投無路舉目無親,只好來到天下最危險的地方,正當(dāng)絕望之際,剛巧碰見了如神兵天降一般的我……”

    尉遲驍已然驚呆了。

    宮惟斬釘截鐵:“不,鉅宗!沒有這回事!”

    白霰忍不住道:“鉅宗大人,我也覺得劇情不是這樣的呢……”

    然而這時話音未落,遠遠一名長孫世家子弟快步前來,高舉一張紅色法符:“稟告鉅宗!滄陽宗主于千里之外發(fā)來傳音符,言事關(guān)重大,請即刻拆閱!”

    宮惟跟尉遲驍還沒來得及有反應(yīng),長孫澄風(fēng)卻已經(jīng)迅速進入了角色,先替他倆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后他一揮手,法符于半空中爆開,下一刻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卻是守殿弟子盛博:

    “稟鉅宗,我滄陽宗走失一外門弟子,名向小園,乃是被謁金門尉遲驍拐帶。如在岱山附近碰見,請立刻擒獲歸還滄陽宗,尉遲驍可就地斬殺�!�

    “……”

    “……”

    長孫澄風(fēng)目瞪口呆回過頭,眨巴眼睛瞪著他倆。

    宮惟變戲法般幡然變臉,立刻誠懇作揖,聲情并茂地道:“是的鉅宗大人,就是你猜的那么回事。我二人身家性命只能拜托給你了!”

    長孫澄風(fēng)的內(nèi)心頓時被正義感漲滿了,怒道:“徐霜策怎么能這樣,他以為他是誰!年輕人之間真摯的感情是他想阻止便可以阻止的嗎?難道身為大宗師,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宮惟感動撫掌:“鉅宗說得太對了!”

    “……”尉遲驍輕聲說:“你這見風(fēng)使舵的速度真令人嘆為觀止啊向小園�!�

    長孫澄風(fēng)向白霰一伸手,不滿道:“把我的傳聲符拿來。告訴徐霜策,這世上很多事是不隨他左右的,不要以為自己成了大宗師就能隨意命令別人了!反正他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滄陽宗,也不能來岱山,就說這話是我說的……”

    這時只聽法符中又傳出盛博的聲音:“另外�!�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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