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電話接通的挺快，但不等魏雪委屈地說出自己的遭遇，電話那端就傳來了一個沒好氣粗噶的女聲——
“怎么？想起來給娘家打電話了？一嫁人就翅膀長硬了！說好的要贊助弟弟結(jié)婚全忘了！自己的男人都搞不定！十二萬彩禮說沒就沒了！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賠錢貨！”
魏雪的媽媽嗓門奇大，沒給魏雪開口地機會，就劈頭蓋臉罵了一堆。
林舒和許詩嘉站的不遠，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這一刻的魏雪已經(jīng)顧不上沒面子和羞恥了，即便她的媽媽只在責(zé)怪她，孤立無援的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還是她。
她沒有別人能依靠了。
等哭著講完了自己的遭遇，魏雪的媽媽卻不是先行安慰女兒，而是來了勁——
“你懷孕了？那太好了！”
“孩子生不生？當然要生！”
“生下來，不管怎么樣，你是他孩子的媽，萬一是個兒子，他們張家我不信不給錢！你到時候帶著他的兒子，讓他付撫養(yǎng)費，他想離婚也行，離婚就把之前說好的彩禮給了，離完婚后頭你也可以因為孩子問他要錢！”
只是面對自己媽媽的鼓動，魏雪還是遲疑：“媽，那你能幫我一起帶孩子嗎？我要是離婚了，能住回家嗎？”
結(jié)果一到具體的事兒，魏雪的媽媽就不行了：“那怎么行？”
她大嗓門道：“你弟馬上也要結(jié)婚，回頭馬上也要有孩子，我怎么的不能放著兒子的孩子不帶，去帶女兒的孩子吧？你嫁出去了，就是潑出去的水，何況你養(yǎng)的是張家的孩子，他們家得掏錢養(yǎng)著你！你弟生的才是我們家的孩子，我這個做奶奶的當然得帶！”
“照我說，你就生下孩子，死不離婚，讓他那小三鬧去，只要你不離婚，你才是正宮，小三就是個偏房！張簡易想離婚，那就拿錢出來求你！”
……
被自己媽又數(shù)落了一頓后，魏雪才表情恍惚地掛了電話。
她抬頭看向林舒和許詩嘉，訥訥道：“我媽叫我生下孩子，先別離婚……”魏雪看起來很無助，“但如果張簡易一定要離怎么辦……”
“法律規(guī)定，‘女方在懷孕期間、分娩后一年內(nèi)和中止妊娠后六個月內(nèi)，男方不得提出離婚’，所以這個期間張簡易沒有辦法離婚�！�
林舒很擔憂：“但你真的想好了嗎？孩子不是可以退貨的快遞，不想要了可以退掉。孩子一旦生出來你就要負責(zé)到底，也并不是所有父親都愿意爽快支付撫養(yǎng)費的，光是為了討要撫養(yǎng)費鬧上法院的，就多的數(shù)不清�！�
林舒說完，拍了拍魏雪的肩，瞧她嘴唇干裂，林舒貼心道：“我去倒杯水�！彼聪蛟S詩嘉，“你先陪著她�！�
飲水機離他們不遠，等林舒倒完水往回走，才發(fā)現(xiàn)一貫冷傲的許詩嘉，對客戶倒是挺耐心的，魏雪正在哭，他則在一邊試圖開導(dǎo)的模樣——
“許律師，你也看到了，我靠不上娘家，我現(xiàn)在懷了張家的孩子，我只能靠張家了……”
“你可以靠自己啊。”
林舒遠遠看著，許詩嘉臉上的神情很認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才永遠不會背叛和放棄自己。”
“比如我，我原本以為可以靠我爸媽和哥哥，可沒想到他們給了我沉重一擊，一分錢沒給我留，一開始我也比較慌，但是人生在世，就爭一口氣，我絕對不會回去搖尾乞憐，現(xiàn)在你看，我靠自己在律所打工上班，不也過下去了嗎？”
這畢竟是許詩嘉的親身經(jīng)歷，許詩嘉雖然此刻語氣平靜，但顯然是痛徹心扉的領(lǐng)悟，林舒看著他眼神里冒出的“好好打工”之光，覺得他在這段“逆境”里，還是有所成長的。
本身接這個案子，林舒就希望許詩嘉能鍛煉下和各種客戶溝通的能力，如今看他表現(xiàn)得還不錯，她便沒有立刻上前打斷，只站在不遠處，看著許詩嘉。
“你別看我長這么帥，但我之前還被一個女的拋棄了，那女的玩弄了我，然后把我甩了！甚至把我忘了！我受傷了很久，畢竟那是我單方面的初戀，但我沒有自怨自艾，這段時間里……”
挺好挺好，用自己失敗的感情經(jīng)歷，來鼓勵魏雪，即便離開一個人，自己也能過得很好，最終時間會讓你釋然，這段時間人都會慢慢成長。
只是正在林舒在內(nèi)心肯定許詩嘉的話術(shù)時，就聽許詩嘉咬牙切齒繼續(xù)道——
“我計劃了一百個方案，決定忍辱負重天天在那個女的身邊埋伏，讓那個女的不知不覺間愛我愛的難舍難分，悔不當初，還要花那個女的的錢，讓那個女的心甘情愿養(yǎng)我……”
林舒：“……”
就不能有點出息嗎許詩嘉？
還以為你要放棄有眼無珠那個單方面的初戀，從此自己走花路呢！
結(jié)果就這？
真是錯看你了！
不想著自己掙錢發(fā)憤圖強讓人刮目相看，只想著現(xiàn)在落難后讓人家包養(yǎng)你！
當然，理論上講，許詩嘉私人感情的事，不是林舒應(yīng)該插手或關(guān)注的，但林舒也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他這些話，心情不太爽。
林舒有點生氣。她覺得自己生氣的理由也很合理——
自己在這手把手帶他，結(jié)果他就想著要埋伏到他那個狗屁初戀身邊去重新勾引人家愛他。
就不能有點事業(yè)心嗎？
怎么這么戀愛腦。
還愛他愛的難舍難分呢？
先把班加清楚了再說吧！
都什么人�。�
【作者有話說】
許詩嘉：我辛苦打工主要是臥薪嘗膽，有朝一日為自己復(fù)仇！
王亦舟：你這臥薪嘗膽是準備臥薪嘗膽到50歲�。�
許詩嘉：50不行啊哥，現(xiàn)在延遲退休了，等我那時候50還退休不了呢，還得再臥薪嘗膽個幾年
王亦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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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只是你的假老婆！你不要入戲太深了許詩嘉！◎
雖然岔開了一小會兒話題，
但許詩嘉總算整體還靠譜，他很快回歸到了安慰魏雪的主題上——
“你才24歲，這么年輕，
如果你愿意，
完全可以申請榮市的免費培訓(xùn)夜校，有學(xué)做菜的，也有學(xué)育嬰的，只要不怕吃苦，人又勤快，很好找工作，不用靠男人，也不用靠娘家，
你靠自己的雙手就能養(yǎng)活自己，
以后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自己掙的錢自己想怎么花怎么花�！�
“我這話不是讓你離婚，
離婚與否需要你自己決定，但就算不離婚，按照張簡易的個性，
如今已經(jīng)有了外遇，又和外遇有了孩子，對你只會越來越摳門，
你總要為自己的經(jīng)濟做點打算，有個工作比什么都強�！�
魏雪對此顯然仍很遲疑：“可是都說男主外女主內(nèi)，我媽說女孩就是要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
不然不夠賢惠，
沒男人要你……”
“這都是什么年代的老觀念了？”許詩嘉對此不以為意，
“你看到林律師了嗎？她不僅是個女的，
還是我的上司，平時對我兇的要死！老讓我當牛做馬的！自己就在那叉腰指揮我干活，按你媽的話，她這樣的，男的應(yīng)該避之不及吧？結(jié)果呢？結(jié)果成天蒼蠅似的圍著她想追她的男的一大把！”
“幸好我擅長趕蒼蠅，不然還得了！”
許詩嘉還挺自豪，林舒聽不下去了，她沒忍住，徑自朝著兩人走了回去。
一看到她，許詩嘉果然閉口不言自己的私生活了，他清了清嗓子，恢復(fù)了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
作為客戶，魏雪的最終決定必須由她自己做出，但同為女性，林舒和她分開之前，還是有幾句話想說。
“魏雪，你24歲，確實很年輕，但也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甚至如果決定生下孩子，就要成為孩子母親，不僅要為自己負責(zé)，也要為孩子負責(zé)了。有些決定必須你自己做，別人的勸告和建議，都只能作為參考。因為不論是丈夫、公婆還是父母、兄弟姐妹，給你勸告的時候，可能都有私心，只有你自己，才能全心全意考慮自己。”
“張簡易出軌甚至有了私生子，這已經(jīng)是事實，只能接受，不論選擇離婚與否，都不可能有你計劃里的完美生活。繼續(xù)忍，張簡易和周欣對你或許會得寸進尺，未來婚姻生活數(shù)不清的爭執(zhí)，但或許能要到錢；離婚，擺脫了這段婚姻，不用再消耗自己，但需要獨自承擔經(jīng)濟壓力�！�
“所以考慮清楚，到底更能忍受什么，不能忍受什么，然后做出決定吧。”
……
在林舒和魏雪說話的時候，許詩嘉跑去了取款機，取出了一些現(xiàn)金，遞給了魏雪：“要覺得回家不安全，就找個別的地方先湊合住幾天吧�！�
魏雪哽咽著感謝后收下了錢。
等她離開，林舒才看向許詩嘉：“挺大方啊。”
自己都沒錢了，還這么有善心到處接濟別人，同情心怎么就這么泛濫。
結(jié)果許詩嘉笑嘻嘻的：“怎么？你生氣？”
林舒瞥了許詩嘉一眼：“生氣？沒有。我有什么好生氣的。”
“我只是作為上司提醒你，善良是好事，但萬事有個度，和客戶還是保持距離為好，人家是女客戶，又正好有婚姻糾紛，張簡易看起來也不像個省油的燈，一旦真的鬧離婚，都是可勁了捕風(fēng)捉影找素材攻擊對方，自己把握好分寸，免得到時被牽扯進去，被張簡易添油加醋潑臟水�！�
林舒說的是實話，但許詩嘉像是不買賬，他直勾勾地盯著林舒，一口咬定：“你就是生氣了。我知道你這樣是生氣了�！�
“我對她這樣，我又這么優(yōu)秀，你怕她誤會了我對她有意思，所以生氣唄�！�
？
這男人真是吃不夠社會的毒打，到這一刻還自我感覺如此良好。
林舒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開始疼了，她瞪著許詩嘉，想開口罵他。
然而許詩嘉無視了林舒臉上的風(fēng)雨欲來，他移開視線：“我敢這么對她，是因為你�！�
“我不給她錢，你也會去給她的，因為你本質(zhì)是個善良的人，所以你的善良傳染了我，我才也愿意善良。另外就是，我的錢本來就是從你那里借來的，所以我給和你給，有什么區(qū)別？我們現(xiàn)在不是共同體嗎？”
“我確實是沒多少現(xiàn)金了，但我還這么大方地給，是因為我知道你是不會狠心看著我沒錢的，所以我雖然現(xiàn)在很窮，但心里還是很有底氣，這都要謝謝你……”
貧窮真的徹底改變了許詩嘉。
看著他如今出口成章地溜須拍馬，林舒不得不感慨，許詩嘉也是個適者生存的能人。
雖然有點無語，但林舒決定還是不罵許詩嘉了。
可能馬屁確實有力量。
她也無法免俗，對許詩嘉的吹捧討好沒辦法免疫。
只是剛心情好了沒兩秒，想起許詩嘉剛才說的話，林舒又不高興了。
這男的還在做著讓初戀出錢養(yǎng)他的白日夢呢。
除了自己，哪個女的現(xiàn)在肯給他花錢呢？
那單方面的初戀都把他忘精光了，還想著人家突然愛他到難舍難分呢。
男人可真敢想。
怎么沒見他想想落難后只有自己接濟他，未來要好好報答自己呢？
就不能好好打工奮發(fā)圖強？
林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戀愛腦的白眼狼。
**
魏雪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性格，林舒原以為她決定離婚與否要考慮很久，然而沒想到，第二天，魏雪就重新找上了門。
這一次陪著她的，有她的媽媽黃美鳳。
不同于魏雪，她是個看著就潑辣的中年婦女，強勢而說一不二——
“律師，我們小雪決定離婚�！�
一坐下，黃美鳳就表了態(tài)：“我想來想去，還是快刀斬亂麻，趕緊離了好�！�
明明昨天在電話里還勸說魏雪保全婚姻生下孩子，以孩子為籌碼問張簡易要錢，結(jié)果今天，黃美鳳的態(tài)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堅決表示要離婚。
“這個張簡易他婚內(nèi)出軌，還有了私生子，就算按照你們律師講的，這都不能讓他少分財產(chǎn)，但不是有個什么‘重婚罪’嗎？他這種在外面還有個家的，算重婚吧？”
“我看重婚可是要坐牢的，你們幫我們?nèi)フ�，就和他說，如果他不想因為重婚去坐牢，就把說好的十二萬彩禮分給小雪，另外再一次性給筆撫養(yǎng)金，以后這孩子，我會來帶，也不用他再出別的錢�！�
黃美鳳顯然做好了功課，但對法律的理解還是有偏頗。
林舒解釋道：“阿姨，雖然法律確實有規(guī)定重婚罪，但出軌甚至有私生子，都不能證明這是重婚罪，必須張簡易和周欣在外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這才算是重婚，這種取證非常難。”
“但如果魏雪確實決定要離婚，那我們?nèi)耘f提供法律援助，可以免費代理，從現(xiàn)在開始查證張簡易的婚內(nèi)公共財產(chǎn)，調(diào)查他私下轉(zhuǎn)移走了多少，這部分可以追訴，盡可能多地維護魏雪的利益�！�
許詩嘉適時補充道：“我們也會提交張簡易出軌有過錯的證據(jù)，盡可能讓魏雪多分到財產(chǎn)�！�
黃美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很快拍板下了定論：“那就離婚！越快越好！”
她看了眼魏雪：“小雪，那你在這，等律師打印合同我們就簽，我出去給你弟打個電話�！�
黃美鳳在場時，魏雪沒有機會說過哪怕一句話，等黃美鳳一走，林舒便坐到了魏雪身邊：“魏雪，離婚，生下孩子，這是你自己考慮后做的決定嗎？你想清楚了嗎？”
這一次的魏雪，臉上不再有糾結(jié)和惶恐，相比昨天，她像是有了主心骨。
她朝著林舒和許詩嘉點了點頭：“是的，我想好了�！蔽貉┑难劭粲行┘t，語氣里滿是動容，“沒想到媽媽會支持我離婚，還愿意在我生下孩子后幫我?guī)Ш⒆樱f她會帶著孩子留在老家，讓我可以沒顧慮地進城打工打拼�！�
說到這里，魏雪抹了抹眼淚：“幸好有我媽在……”
看來離婚生下孩子確實是魏雪自己的意愿，林舒松了口氣：“那我們簽完代理合同，會先進行財產(chǎn)調(diào)查梳理，為了盡快離婚，我們會先找張簡易一家談判，爭取能和平協(xié)議離婚�！�
沒多久，黃美鳳打完電話便重新走回了魏雪身邊，她摸了摸魏雪的頭，然后看向林舒和許詩嘉：“兩位律師，你們也看到了，小雪現(xiàn)在懷著孩子，情緒不能太波動，后面有啥事要聯(lián)系的，你們直接找我就行！”
黃美鳳話音剛落，魏雪也乖巧地點頭默許了，她在如此慌亂糟糕的境地里，能重新得到母親的支持，能重新找到家的依靠，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重男輕女些，但黃美鳳好在總算還是把魏雪當孩子的。
等簽好了代理協(xié)議，魏雪也終于有了點精神：“我趁張簡易出門上班，偷偷回去拿了之前他給我買的三金，我媽帶著我去金店換了錢，現(xiàn)在我在附近租了個日租房，我媽不能在這久待，她在老家還要打理地里的活兒，我老家那兒醫(yī)院產(chǎn)檢也不行，所以等把這婚離了，把孩子生了，我再把這房退租�！�
大約是還有別的事要忙，黃美鳳確定一切沒問題后，便先行走了。
林舒和許詩嘉正好要順路出去拜訪客戶，便索性捎魏雪一程。
只是剛到她租住的房子門口，魏雪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見張簡易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個老頭老太，三人手里正提著一大包東西，全是水果蔬菜，那老太手里甚至還有好幾卷廁紙。
那老頭老太和張簡易長得很像，顯然正是張簡易的爸媽。
這一家三口是知道魏雪有孕，所以良心發(fā)現(xiàn)過來給魏雪送吃送日用品的？
可惜很快，魏雪的反應(yīng)就打破了林舒的猜測。
她盯著張簡易包里的東西，恨不得上前手撕張簡易：“你這個人渣！你和你爸媽怎么有臉到我這里來！這是打算把我媽給我?guī)淼乃卟颂嶙�？！連廁所抽紙都不放過？！”
原來他們手上的東西都是黃美鳳給魏雪帶來的。
敢情不僅不是來給魏雪送吃的，反而是上魏雪這薅羊毛來了。
結(jié)果張簡易一點沒不好意思，甚至還振振有詞，惡人先告狀：“你他媽的有臉說？你從我家偷走金器過來租的房，這不是明晃晃的轉(zhuǎn)移婚內(nèi)資產(chǎn)？”
對方一家三口，魏雪又有孕在身，許詩嘉大約是怕起沖突影響魏雪，當即挺身而出，擋在了魏雪前面：“我是魏雪的律師，有事直接和我溝通�！�
張簡易身后的老頭走了出來，他瞥了許詩嘉的臉一眼，輕嗤了一聲：“律師長得好看有什么用？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
說罷，他施施然走到許詩嘉面前，一派居高臨下：“律師，你聽好了，這女的嫁進我們家后，就是個無底洞，不僅騙走了我們家十八萬彩禮，隔三差五，她媽就打電話問她要錢，我兒子之前勤勤懇懇給她每個月生活費，結(jié)果這女的不把生活費用在家里，偷偷省下錢去接濟自己弟弟。”
“要是能生個娃娃，我們也忍了，可這女人自己肚子不爭氣，一點動靜沒有，怕不是生不出孩子的次品，我們才忍無可忍想要退貨�！�
“我兒子在外面有人，那能怪他嗎？還不是怪你這個當老婆的沒本事！你生不出我家的孫子，我張濤也同意我們家簡易讓別人給咱老張家傳香火，這有錯嗎？難道還要抱著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到死，害我老張家絕后，以后死了讓我怎么見列祖列宗？！”
事到如今，原來魏雪都沒來得及告訴張簡易一家自己懷孕的消息。
這一刻，她終于繃不住情緒：“我也懷孕了！張簡易！我也懷了你的孩子！”
結(jié)果張簡易一家顯然不信：“你就編吧！為了訛錢，真是什么話都想得出來！”
“我有醫(yī)院的B超單！我那天根本不是跟蹤你和周欣，我是自己去檢查早孕的！沒想到撞見你們這對狗男女！”
魏雪憤怒地掏出B超單，揚到了張簡易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