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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他的語氣有些怪異,但他的這個問題,炎涼怎么聽怎么都覺得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寒暄話,于是她也沒再追問。

    直到車子朝著郊外的方向越行越遠,直到車子駛進了一座墓園——

    炎涼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開口詢問這趟怪異至極的行程了。

    周程下了車,領著炎涼沿著石階上山,炎涼不得不停在石階下,提醒周程:“你來錯地方了,我爸的墓地選在了另一家墓園�!�

    她不走,周程索性伸手來拉她。

    炎涼只能態(tài)度勉強地重新跟上。

    周程最后停在了一個陌生人的墓碑前。

    炎涼隨后也停下。她看著墓碑上那張似乎塵封了多時的照片,以及旁邊兩束還算新鮮的花束,實在忍不住開口打破此時此刻的沉默:“他是……?”

    46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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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他是......?"

    周程不言語,只沉默地看著炎涼,目光幾乎是......憐憫。

    這令炎涼不由得渾身一冷。

    冥冥之中似有指引,牽引得炎涼不受控制地偏頭再看一眼那墓碑上的遺照,周程的沉默及山邊凜冽的風交織成一張網(wǎng),被困其中的炎涼,聲線緊得幾欲繃斷:"他到底是......"

    "前天江世軍來探望了他。"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響起,打斷炎涼的話——

    炎涼驀的循聲回頭,只見正拾階而上的徐子青。

    原本堵在炎涼胸腔中的那抹莫名的警惕,在看到徐子青站到自己面前后,頃刻間被荒唐至極所替代。

    "江世軍的朋友關(guān)我什么事?犯得著要周程把我騙過來么?"

    炎涼說著,目光不由瞥向一旁的周程,周程卻只是沉默的低下了頭。目睹此情此景,炎涼連笑都懶得笑了,她怎么忘了,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圍著徐子青在公轉(zhuǎn),她炎涼還能指望他些什么?

    如今也無需再多言了,炎涼調(diào)頭就走,可她的腳步,在下一刻就被徐子青輕巧地釘在了原地——

    "你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眉眼......"徐子青抬起下巴點了點墓碑上的那張照片,"很像一個人?"

    "......"

    "一個......你我都很熟悉的人。"

    ***

    出租車剛險險地剎住,炎涼就塞了車資給司機,下一秒已奪門而出,從徐家大門外一路奔跑,穿過前庭花園,直直沖進家門,剛送走喪葬公司員工的梁姨剛回門,就被急吼吼的炎涼撞了個正著。

    梁姨好不容易站穩(wěn),看到幾小時前剛離開的炎涼,詫異道:“怎么又回來了?”

    炎涼氣喘吁吁的擺擺手,來不及回答,直接繞過梁姨,朝樓梯跑去。很快她就來到了二樓的書房,早前在這兒齊聚了宣聽遺囑的一家人,此刻書房卻是空無一人,炎涼憑著記憶找到書桌下放置著的保險箱,蹲在那兒對著密碼鎖愣了愣,炎涼忽的起身跑到書房門口,對著樓下喊:“梁姨!把我媽叫過來……”

    話音剛落,炎涼就看到了已經(jīng)走到樓梯半中央的母親。滿身疲憊的炎母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二樓走廊上,滿臉急切的女兒。

    “梁姨跟我說你回來了……”炎母疑惑地皺眉,“怎么了?”

    炎涼來不及多做解釋,直接問:“保險箱的密碼是多少?”

    沒有得到解答的炎母直到最后替炎涼打開了保險箱,看著炎涼慌忙地把保險箱中的文件全部端出來,終于忍不住要問:“你要找什么?”

    炎涼把文件一股腦地搬上了桌,低頭胡亂地翻看,對每一份文件的內(nèi)容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只專注地翻到最后一頁查看文件最后的簽名,可半晌過去,炎涼都沒找到她想找的。

    書桌上早已散落了數(shù)以十計的合同,炎涼絲毫沒有要抬頭的意思,一邊忙著埋首繼續(xù)翻找,一邊問:“媽,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宋錦鵬的人?”

    “宋錦鵬?”炎母皺著眉回響半晌,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炎涼腦中閃過墓志銘上刻著的“宋錦鵬”三字,忽然覺得頭疼,以至于頓了頓之后,才重新翻看下一份文件:“我記得我好像在爸這里看過這個名字……爸的那些文件原始文本,是不是都收在了這個保險箱里?”

    “怎么不去公司的檔案室查?應該都有電子復刻本�!�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那個年代公司還沒有實行電子檔案�!�

    炎母想要幫忙卻是有心無力,“公司的事我一向不插手的,”

    炎母幫著找了兩份文件,也沒有尋找到“宋錦鵬”的名諱,這時候才突然恍悟過來,放下文件道:“你不妨去問問劉秘書,她替你爸爸工作了幾十年,或許能幫上你的忙�!�

    劉秘書?

    直到翻看到了最后一份合同,炎涼仍舊毫無所獲,無奈之下只能放棄。

    看著這攤了一桌的文件,炎涼連嘆口氣的功夫都沒有,重整旗鼓,直接拿出手機查找劉秘書的號碼。

    劉秘書自從被徐晉夫提前解雇之后,只留給了炎涼一個私人號碼以供聯(lián)絡,炎涼打過去,卻被劉秘書的兒子告知,老人家回老家探親去了。

    “那她什么時候回來?”

    “……”

    劉秘書的兒子的語氣明顯的不善,此刻更是不愿搭理般沉默著,炎涼頓了頓,只能壓下急切的心情,盡力換個更和緩的問法:“或者……你能給我個能立刻聯(lián)系到你母親的號碼么?”

    那端忽的傳來一聲冷笑,繼而響起的,是不咸不淡中藏匿著嘲諷的聲音:“我媽為你們徐家服務了一輩子,你們卻是說解雇就解雇,一點情面都不講�,F(xiàn)在你們這么急著找她……很抱歉,我不想你們打攪她老人家的生活�!�

    “實在不好意思,可我現(xiàn)在真的是有急事要……”

    對方卻是“啪”的一聲,直接把電話給撂下了。

    ****

    終于查到劉秘書的行蹤,是兩天之后。

    這兩天里,炎涼依舊住在徐家大宅,她態(tài)度堅決:要陪陪母親……蔣彧南也就不再強求。

    而這一天,也正是徐晉夫下葬的日子。

    炎涼站在母親身旁,面對著賓客一句又一句的“節(jié)哀”,炎涼不愿去想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走著神的她,突然余光瞥見李秘書的身影,驀地一驚,下意識地看向李秘書的方向,自然而然看到了蔣彧南的身影。

    畢竟炎涼還沒公開他們的婚事,蔣彧南一現(xiàn)身,其他賓客權(quán)當他是作為公司CEO前來探望董事長一家,喪葬公司的員工也當他是賓客,遞給蔣彧南一支白菊,同時提醒蔣彧南,待會兒下葬時,需要賓客們依序?qū)拙辗胖玫焦啄旧稀?br />
    蔣彧南也并未解釋,手拿白菊的他徑自走向炎涼。

    蔣彧南對炎母微微頷首,炎母則是抱歉一笑:“彧南,畢竟你們還沒有舉辦婚禮,考慮到我們老家的規(guī)矩,就沒讓你披麻戴孝�!�

    “不要緊。”

    蔣彧南表現(xiàn)的十分大度,炎母對他此番表現(xiàn)十分滿意的樣子,見炎涼直直盯著丈夫,炎母抬眼看看遠處那幾位正在入口處簽名的熟人,便說:“我過去一下,你們聊�!本痛穗x開,給予這兩個年輕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炎涼看著蔣彧南的眉眼,走神了幾秒才猛地發(fā)覺母親已走遠——

    炎涼這才警醒過來,一時之間腦子一片空白,低了低眉,片刻后才重新抬起眸來,丟過去一個情急之下想出來的、用以掩飾情緒的問題:“公司這兩天的情況如何?”

    蔣彧南搖了搖頭。

    這個答案炎涼已經(jīng)料到,畢竟在這兩天里,她借母親之名請了幾位股東來徐家大宅,這幾位歷來堅決擁護徐家的股東之中,如今也出現(xiàn)了明顯的分歧——

    更何況其他那些一貫保持中立的股東?

    母親見她發(fā)愁,還問過她:要不要把彧南叫過來?

    炎涼當時只是沉著眸搖頭,把股東請到徐家大宅里來,而不是大大方方的請去公司開股東大會,不就是為了……

    母親自然也問了她:你和彧南的婚禮肯定是要無限期押后了,干脆葬禮那天你們夫妻一起招呼賓客,也好讓親戚朋友們心里有個數(shù)。

    見她拒絕采用這個建議又苦于不知如何向蔣彧南解釋,母親也很配合地搬出了所謂的“老家的規(guī)矩”……

    “這幾天都沒睡好吧?”蔣彧南抬手,憐惜地撫了撫她的臉頰,“看你,整個人又瘦了一圈。”

    炎涼回過神來,對著面前的蔣彧南盡力保持著笑容,即便已經(jīng)笑得十分勉強。直到她的視線不期然的越過蔣彧南的肩,撞上站在不遠處、不知已看了她多久的徐子青的目光……

    我聽到江世軍打電話約蔣彧南一同來掃墓……

    江世軍約蔣彧南一同來……

    掃墓……

    腦中驀地翻涌出徐子青兩天之前的那番話,炎涼的笑容就這樣頃刻間瓦解。

    幸好在此時,二人耳邊突然響起了陣陣電話鈴聲,炎涼嘴角僵硬下去的同時,借著這道鈴聲低頭,在發(fā)絲的掩映下,隱秘地過渡了表情,之后才從兜里摸出手機。

    炎涼指一指手機,示意要接電話,就這樣走到離蔣彧南幾步之遙的樹蔭下。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炎涼接起來:“喂?”

    對方則以一貫的稱謂稱呼她:“二小姐�!�

    炎涼猛地一頓:“劉秘書?”

    47第

    47

    章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炎涼接起來:“喂?”

    對方則以一貫的稱謂稱呼她:“二小姐。”

    炎涼猛地一頓:“劉秘書?”

    ***

    炎涼猛地從夢里驚醒。

    面前的天花板上,裂著一道從窗簾縫隙中透進來的月光。

    這道月光,將戶外融雪時散出的寒意狠狠地烙進本該溫暖的室內(nèi),令炎涼還沒從夢魘中回過神志來,就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zhàn)。

    她按著抽筋式陣痛的太陽穴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沒有任何其他舉動,耳邊就傳來一聲帶著擔憂的問話:“睡得不好?”

    炎涼全身一僵,緩過來之后偏過頭去看,只見蔣彧南也醒了,正微靠著床頭看著她。

    蔣彧南是睡眠極其淺淡的人,她只發(fā)出了這么點動靜,就把他給鬧醒了。

    炎涼訕笑著搖一搖頭作為回答,這就捏著被角睡了回去,剛躺回床上,蔣彧南就伸臂將她摟了過去。相擁入眠的姿勢令炎涼一時無法抬起頭來,只能低著眸側(cè)靠在他胸前,聽他說:“怎么?做噩夢了?”

    “也不算是噩夢,”黑暗的房間里,誰也看不見一個女人撒謊的嘴臉,“只是想到了白天葬禮時的情景。”

    “難怪……”蔣彧南嘆著氣似的說道,順勢把她摟得更緊。

    “難怪什么?”

    “之前我醒了一次,見你雖然睡著了,卻時不時的皺一皺眉頭�!边@個男人的聲音是何等的溫柔,如一個稱職的開導師,勸她說,“熬過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炎涼終于忍不住抬頭看他。

    這是一個只需一眼就令人有翩若驚鴻之感的男人,此時此刻卻是安靜的,溫柔的,散漫的,與世無爭的,可就算這樣,卻能一直在不經(jīng)意間從眉宇中散發(fā)出英氣和威懾力……炎涼一度以為自己已經(jīng)讀懂了他。

    炎涼閉上眼睛,想要結(jié)束談話,想要就此睡去,迷迷糊糊地帶著睡意的嗓音,在溫暖的臥室里悠悠的散開:“你不懂……沒有過至親去世的經(jīng)驗,是不會理解這種痛能有多痛的�!�

    就算她恨自己的父親恨了數(shù)十年,可畢竟……

    炎涼轉(zhuǎn)了個身,十分安靜,連鼻息都漸漸和緩下去,像是真的睡著了,實則眼睛都還是睜著的,只是眸光中空白一片,什么情緒也沒有。

    蔣彧南看著這個女人側(cè)著的背影,下意識地伸手過去,卻在手指快要碰到她肩頭的時候停了下來,猶豫間,沉默地收回了手,就這樣仰面躺著,看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睜著眼直到天亮。

    寒冷的陽光斬破云端的陰霾,那一刻,無眠之夜就此結(jié)束。蔣彧南偏頭看了看這一整夜都保持著側(cè)臥的睡姿的女人,輕手輕腳地起身。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蔣彧南與平常一樣洗漱,換衣,衣帽間里,之前被打破的那面穿衣鏡早已經(jīng)換上了一面全新的、毫無裂痕的鏡面。

    蔣彧南早已習慣了一邊站在鏡子前打領帶,一邊在心中提醒自己:蔣彧南,你不愛她……不愛……

    不愛……

    這幾乎已成為一個魔咒,蔣彧南打好領帶回到臥房,始終面無表情,卻在看到床上還在沉睡著的女人時,眸光微慟而不自知。

    他回到床邊,俯下身。

    誰又會知道吻在眉心的意思其實是……

    對不起。

    ***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炎涼才睜開眼睛,而幾乎是睜開眼睛的同時,炎涼就聽見了玄關(guān)大門輕聲合上的聲音。

    這個時間點正是上班的高峰時期,市區(qū)的交通十分擁堵,炎涼的車卻因為是往郊外行駛,并沒有遇上擁堵,十分順利地來到了墓園。

    昨天的葬禮過后,她孤身一人去見了剛回到市里的劉秘書,都沒顧得上看一眼這全新的墓碑。

    墓志銘下的落款寫著:妻,炎蕊云,趙清芳;女,炎涼,徐子青。

    炎涼突然覺得,炎蕊云、趙清芳這兩個名字擺在一起,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么刺眼了。自己的這個想法,炎涼自己都覺得很荒唐,可再荒唐,也抵不過“逝者已矣”這四個字。

    炎涼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已有了些年代,邊角難免有些泛黃,黑白的影像下,站著笑著的,是那幫徐氏最初的員工。在那個年代,那個相對封閉的大環(huán)境下創(chuàng)業(yè)的一幫年輕人,包括當年還年紀輕輕的劉秘書,包括那個叫做宋錦鵬的男人,自然也包括炎涼的父親。

    照片上的徐晉夫是那樣年輕,與墓碑上鑲嵌的這張相比,眉眼是一致的,只是期間橫亙了幾十年的歲月沉淀。

    此時此刻,手拿照片的炎涼安靜地站在徐晉夫的墓碑前,看著墓碑照片上兩鬢斑白的父親,腦中回響著的,卻是劉秘書的聲音——

    二小姐,你、你從哪兒聽來宋錦鵬這個人的……

    這些往事你其實沒必要知道的……

    二小姐,不是我不想說,可實在是……

    ……

    ……

    他是……雅顏的配方創(chuàng)始人。也是你父親當年的合伙人……

    公司剛成立不久的時候就遇到了資金問題,眼看快要運營不下去,宋錦鵬想和你父親拆伙,有意把雅顏的配方賣給國外的化妝品公司,可你父親這邊,卻很快憑借宋錦鵬手里的雅顏配方拉到了你外公的投資。因為我們這邊的雅顏先一步上市了,那間國外化妝品公司損失巨大,于是向宋錦鵬索要巨額賠償金。之后……我也再沒有見過宋錦鵬……

    宋錦鵬的家人?二小姐,你問這個做什么……

    這個我真的是不太清楚……

    ……

    ……

    這張照片是公司剛剛開業(yè)的時候,我們這些人在公司門前拍的合照,你看,那時候我們還在租用別人的格子店鋪,規(guī)模這么小,大家也都這么年輕,我一直以為這張照片會伴著我進棺材的……

    炎涼低頭看看照片上的這些人,他們的笑容那樣清晰,顯得尤其意氣風發(fā),有些東西,太清晰的話就顯得殘酷了,炎涼的視線從手中的黑白照片中抬起,轉(zhuǎn)而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她一字、一頓地說:“可能我上輩子真的做了很多孽,這輩子才會成為你的女兒。不過你放心,無論對手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把徐家欺負的這么慘的�!�

    炎涼站在那里,當著自己父親的面,毫無表情地撕碎手中的照片,稍一攤開手心,照片便被寒風一一吹散,飄向不知名的遠方。而她,無言地、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個女人的高跟鞋踏在下山的石板路上,不疾不徐更不見一點慌亂,伴隨著這種仿佛是無聲的宣誓的腳步聲,炎涼撥通了徐子青的電話。

    電話通了。

    很顯然徐子青知道是她,于是習慣性的默不作聲。

    針鋒相對了這么久,炎涼發(fā)現(xiàn)這真的是她第一次這么心平氣和地和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講電話:“徐子青,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這樣斗得你死我活能有什么用?還不是給了暗處的敵人以可乘之機,最終只會讓整個徐家徹底完蛋�!�

    “……”

    “……”

    “你想這么做?”徐子青了然地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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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章

    炎涼低頭看看照片上的這些人,他們的笑容那樣清晰,顯得尤其意氣風發(fā),有些東西,太清晰的話就顯得殘酷了,炎涼的視線從手中的黑白照片中抬起,轉(zhuǎn)而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她一字、一頓地說:“可能我上輩子真的做了很多孽,這輩子才會成為你的女兒。不過你放心,無論對手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們把徐家欺負的這么慘的。”

    炎涼站在那里,當著自己父親的面,毫無表情地撕碎手中的照片,稍一攤開手心,照片便被寒風一一吹散,飄向不知名的遠方。而她,無言地、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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