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梁荀更像是維港野蠻生長的紫荊,憑借一己之力創(chuàng)造了景陽資本的奇跡,成為風(fēng)投圈里受人追捧的新貴,為人低調(diào)內(nèi)斂,不露鋒芒。
兩個人的婚事并不被外界看好,但許嘉時不在乎。
她只想和梁荀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
2.
婚后一年,許嘉時以“感情不合”為由提起離婚。
拿著協(xié)議書找梁荀簽字時,她從半敞開的書房門口看到對方在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嗓門異常大:和許嘉時結(jié)婚已是雙贏,你還想要什么?
梁荀立在窗前,背對著他,姿態(tài)隨性。
下一秒,卻聽他用粵語講:我想讓她愛我。
許嘉時錯愕不已之時,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3.
頻繁往返于紐約和深市的航班,婚后朝內(nèi)陸轉(zhuǎn)移的商業(yè)版圖,破例參加的私人采訪,和飯菜里多加的一勺辣椒。
都藏著梁荀愛許嘉時的證明。
—遇上她,是賠上一生的深度淪陷。
【指南】
1.
SC
2.女主喜歡過男二
第1章
他是維港野蠻生長的紫荊
“許嘉時�!�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量打破了花園里的沉寂,驚得籠子里的鸚鵡撲棱著翅膀亂叫。
“爸�!绷硪坏缆燥@無奈的聲音緊跟其后。
許嘉時盤腿坐在花園的搖椅上,本來是一個悠閑舒適的姿勢,但挺直僵硬的背部暴露了她的煩躁。
她的長發(fā)隨意挽起,幾縷發(fā)絲掉落在白皙修長的天鵝頸上,巴掌大的臉,五官線條柔和,沒有半分瑕疵,微微蹙起的眉頭也沒能削弱她的美。
父女倆僵持不下。
一個月前,一年一度的世界經(jīng)濟論壇在西雅圖召開,許文忠受邀作為嘉賓出席。
在這場僅僅只有三天的會議上,他認識了代表R&E資本出席會議的梁荀。
但許嘉時沒有想到,等到許文忠回國后,竟然提出了讓她和梁荀結(jié)婚的想法。
她不知道那三天里發(fā)生了什么,能讓梁荀同意這場荒謬的婚姻。也不知道梁荀做了些什么,能贏得許文忠的青睞。
許文忠掌管著許氏集團的百年大業(yè),在商海里縱橫捭闔,靠著不只是敏銳的商業(yè)頭腦,還有那雙看人毒辣的眼睛。
但在許文忠第一次提出這個想法時,許嘉時便拒絕了他。
家里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爭吵,一向?qū)λ龑檺塾屑拥脑S文忠表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勢。
年輕氣盛的許嘉時當(dāng)場選擇了離家出走。
她特意找了個工作日回家取東西,不料還是和對方打了個照面。
兩個人紅著臉,誰都不肯讓步。
許文忠卻突然換了個話題:“最近錢還夠花嗎?”
被切斷了經(jīng)濟來源的許嘉時想起因資金短缺而在拍賣會上錯過的鉆石項鏈,不免心痛,她張了張口,最后還是沒有說什么。
她不想和錢過不去。
“和梁荀結(jié)婚,你還是許家的大小姐�!�
許嘉時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她嘆了口氣,輕飄飄道:“那就不當(dāng)了。”
兩個人再一次不歡而散,許嘉時坐上車時,手還在發(fā)抖。
停了片刻,她啟動車子。
還沒有到公司,放在中控臺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讓許嘉時心口一跳。
片刻后,保時捷箭一般的沖出主干道,掉頭駛向相反的方向。
“我們在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許先生心臟冠狀動脈粥樣硬化,就是冠心病�!�
“許小姐,我們還是建議您父親盡快做手術(shù)。”
“您父親不愿意配合我們的治療方案。”
……
進了病房,許嘉時坐在沙發(fā)上,和病床上的許文忠大眼瞪小眼。
許文忠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那么遠干嗎?”
許嘉時開口:“怎么樣才肯做手術(shù)?”
許文忠不說話。
姜還是老的辣,許嘉時敗下陣來:“為什么非要我結(jié)婚,你們這種人不是最看不上梁荀那種人嗎?”
“我們是哪種人?梁荀又是哪種人?”許文忠滿臉的不贊同,“我很滿意梁荀,就認他做我女婿了�!�
“爸�!痹S嘉時氣的音量都大了些。
“醫(yī)院,我是病人,你聲音小點。”
許文忠在商場上沉浮多年,深諳談判之道,更何況他是病人,病人是有特權(quán)的。
許文忠用自己的特權(quán)換取了許嘉時的松口。
度過了兵荒馬亂的一天,從醫(yī)院出來,想起還沒有完成的工作,她摁了摁太陽穴。
鱗次櫛比的辦公樓零散亮著燈光,加完班的許嘉時伸了個懶腰,手機上顯示有一條未讀消息。
凌晨三點,除了她哥,不會有別人。
【資料發(fā)你郵箱了,記得查看。】
“瞎操心�!�
看到這條消息的許嘉時泄氣般地靠在椅背上,許久后她伸手關(guān)閉了臺燈。
霓虹燈透過落地窗,將她落在地上孤寂的身影拉長。
一夜難眠。
六個小時后,喧鬧的人群為沉寂了一整夜的CBD注入了活力。
知聲傳媒作為國內(nèi)的頭部紙媒公司,占據(jù)了中心辦公樓的十七層至二十七層,位于二十三樓的財經(jīng)部比以往更加忙碌,一周一期的電子刊在周三的早上九點準(zhǔn)時上線。
雙語版面更是首次亮相,辦公室一改平日早起上班的哀嚎與埋怨,所有人都緊盯后臺數(shù)據(jù),緊張的等待著用戶反饋。
這時,主編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從里拉開,高跟鞋的聲音被地毯弱化,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主編好�!�
“主編。”
“早上好。”許嘉時笑著回應(yīng)。
她那因熬夜顯得氣血不足的臉蛋依舊擁有著令人心動的資本,清澈明亮的桃花眼,削弱了外表的明艷,讓她回整個人看起來魅惑但干凈,氣質(zhì)十足。
“主編昨天又通宵了�!�
“熬夜臉還不垮,羨慕�!�
許嘉時走到茶水間,給自己沖了杯咖啡。
濃郁的咖啡香氣和略微酸澀的口感,喚醒了昏昏沉沉的感官。
“主編,剛才福布斯發(fā)布了30歲以下精英榜單,你猜第一名是誰?”
助理一看到她,就湊到跟前,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誰�。俊痹S嘉時靠在吧臺上,隨口一問。
“梁荀�!�
許嘉時嘆出一口氣,她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名字竟然可以頻繁地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
助理特意拿出手機給她看,雙眼冒光:“他真的好帥!”
許嘉時不得不看向屏幕。
照片里的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黑色短發(fā)下是一張清冷的臉。
那人長腿交疊坐在沙發(fā)上,陽光也格外眷顧他,于他的身上灑下一層柔和的光。
但他渾身的疏離感太過強烈,似乎要穿透屏幕。
“是不是很帥!”
“嗯。”許嘉時放下咖啡杯,拍了拍助理的肩膀,“通知大家,十分鐘以后三號會議室開會�!�
“這么突然?”
“我下周要休年假,提前把工作安排好�!痹S嘉時有所保留地說。
許文忠的病像第一張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她不得不調(diào)整她的近期規(guī)劃。
“觀眾朋友們,早上好,歡迎收看《財經(jīng)天下》,今日,華爾街頂級投行R&E資本面向公眾發(fā)布公告,宣布了其執(zhí)行董事梁荀將在本月結(jié)婚的消息。據(jù)悉……”
許嘉時關(guān)掉了電視,一手撐在額頭上,略顯疲憊。
放在旁邊的手機一連響了好幾聲,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聲過后,許嘉時打開了微信,聊天框的正上方明晃晃地備注著“親哥”二字。
【早上十一點左右,T3航站樓,別忘了!】
【記得打扮的好看點。】
【別想�;ㄕ校ㄐ」范�.GIF)】
許嘉時直接打了語音過去:“哥,爸爸今天狀態(tài)怎么樣?”
“害,只要你把女婿帶回來,咱爸準(zhǔn)樂開花兒�!�
說了和沒說一樣。
許嘉時掛了電話,朝窗外望去,正值中午,別墅區(qū)一片寂靜,陽光將樹葉照得愈加翠綠。
她的視線停留了片刻,除了滿目的綠,還看到一只從枝頭飛過的鳥。
自由自在翱翔在天空中的鳥。
不像她。
許文忠將自己的“特權(quán)”利用的十分徹底,在梁荀前來拜訪的時候,他要求許嘉時親自去機場接對方。
深市全年無冬,常年蔥綠的紅樹枝繁葉茂,天空湛藍,看不到云的影子,空中涌動的氣流肉眼可見,喧囂的陽光與蟬鳴一起擠進盛夏的隊列中。
許嘉時站在路邊的樹蔭下,無聊地撥弄著手機。
“嗡”的一聲,頁面上跳出一條短信彈窗。
【談盛陽要結(jié)婚了。】
【好巧,我也要結(jié)婚了。】
回復(fù)完消息,許嘉時的心情更沉重了,她隨手摘下墨鏡,別在頭發(fā)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將她如墨的黑發(fā)染成了紅色。
高挑的身姿和冷艷的氣場引得不少人看向她,她沒有在意,只是看向遙遙矗立在前方的航站樓。
手機又震動了下。
許嘉時低頭看,只不過來信人換成了梁荀。
【我到了�!�
【ok,你在門口等我�!吭S嘉時低著頭打字,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壞笑。
這幾天是許家人眼里的大喜日子,但許嘉時并不開心。
喜歡的人結(jié)婚,和不喜歡的人結(jié)婚。
許嘉時自詡樂觀堅強,最起碼當(dāng)這兩件事情同時發(fā)生她身上的時候,她還能笑著站在車旁,等待故事里另一個人出現(xiàn)。
年少時做了太多不切實際的夢,以至于長大后全部落空,就連那個自二十歲開始想要嫁的人,在二十六歲時換了模樣。
收回了思緒,許嘉時上了車。
十幾分鐘后,達到地下停車場,她放在椅背,順勢躺了下來,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已經(jīng)比約定好了時間遲了近一個小時,許嘉時才慢悠悠地乘坐電梯上樓。
隔著一條馬路,許嘉時一眼就看到了梁荀。
他的外表實在過于出眾,鼻梁高挺,五官分明,臉部線條流暢,長身鶴立在來來往往的人群里,周身清冷的氣質(zhì)像月亮,耀眼而內(nèi)斂。
二十寸的行李箱立在他的腳邊,他一手隨意地放在行李箱的拉桿上,一手握著電話放在耳邊。
一瞬間,兩個人四目相對。
許嘉時嘆了口氣,朝他揮了揮手。
男人信步朝這邊走來,轉(zhuǎn)眼的功夫,已經(jīng)到了跟前,許嘉時把花給他,伸出手:“你好,梁荀�!�
許嘉時抬頭看向他,眼前的梁荀比起照片里更加出眾,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他仍然精神飽滿。
身上得體的高定西裝襯得他愈發(fā)挺拔,白襯衫的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喉結(jié),從許嘉時的視角看過去,最吸引人的便是那清絕的眉目。
還有舉手投足間,那不可言說的矜貴。
“你好,許嘉時�!�
他喊她的名字時,最后一個字咬的很輕,卻多了幾分繾綣的溫度。
許嘉時突然想起五年前看到的一個報道,那是梁荀初次在華爾街嶄露頭角時的采訪,因為其出眾的外表和不容小覷的實力,走近大眾的視野。
萬字新聞稿的最后,作者寫到,梁荀是在維港中野蠻生長的紫荊,哪怕出身普通,卻帶著昂揚之志,跨過太平洋,成為閃耀在華爾街的一顆璀璨之星。
許嘉時從沒有想過,這顆五年后,仍然炙手可熱的星會站在她面前。
想到這里,許嘉時揚起一個笑:“不好意思,來晚了,工作有點忙,你能理解吧�!�
“無妨�!绷很鱾�(cè)過身子,許嘉時措不及防地看向他的眼睛。
他望向她,眼中似乎有微茫的碎光一閃而過,而后又歸于平靜,不露絲毫情緒,可他偏偏唇角帶笑。
緊接著,許嘉時聽他說:“許小姐工作忙,我當(dāng)然能理解�!�
她又問梁荀:“先送你去酒店休息?”
“不用,先辦正事�!绷很鹘忾_襯衫袖口,往上挽了挽,露出腕表,許嘉時注意到這是他身上唯一的配飾。
“可以�!痹S嘉時在導(dǎo)航中輸入目的地。
出停車場的時候,系統(tǒng)提示停車一小時零五分鐘,需繳費四元。
冰冷的電子女聲在車內(nèi)聽得很明顯,許嘉時尷尬地干笑了兩聲,掏出手機掃碼交費。
“工作忙,我理解�!绷很鞯穆曇袈牪怀銮榫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