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個個的，有什么必要對這種連規(guī)矩都不懂的女人推崇備至？她不管怎樣，也只是個女人而已……”
禪院扇眉頭緊鎖：“你別太過分了�！�
禪院直哉見勢不妙，這才不情愿地住了口：“……嘁�！�
禪院直哉是個男權(quán)主義者，從小便覺得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覺得女人走路時要跟在男人的三步之外，這才叫做懂規(guī)矩。
禪院家屬于封建家族，同樣也不待見女人，這倒是一個讓他十分舒暢的生活環(huán)境。
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或許是最近幾日，禪院直哉總是感覺自己的耳里會時常出現(xiàn)一個女人的名字。
鹿取柊。
她是什么人？
悄悄地打聽了一下之后，禪院直哉才知道那個叫鹿取柊的家伙是近日活躍于神奈川的野生咒術(shù)師。
因為那個人對于咒靈的清除過于全面，所以就導(dǎo)致駐于神奈川的咒術(shù)師們一度差點失業(yè)。
他其實也有聽說過那個傳聞中的野生咒術(shù)師，不過他實在是沒想到，隱匿在斗篷之下的居然是個女人。
而且還是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女人！
禪院扇看向鹿取柊，開口道：“鹿取閣下，你不必理會直哉的胡鬧，一個玩心重的小孩罷了�！�
鹿取柊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話，只能先應(yīng)下來：“……啊，好的�！�
她其實到現(xiàn)在還都是有點懵的，雖然她早就察覺了不對勁這件事不假，但她確實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么明晃晃地就出手了，這里可是咒術(shù)會總部啊，這樣真的好嗎？
靠著超人的反射神經(jīng)和身體靈活度躲開了少年速度極快的兩擊后，對面就突然出現(xiàn)了一名扎著武士馬尾的男人。
其時間加起來才不過兩秒。
鹿取柊不太能消化少年所說的話，她看得出來對方是個男權(quán)主義者，這樣想的話，或許是因為咒術(shù)會對她熱情的招待而感到了不滿。
只不過，男人的話倒是更讓她費解。
他分明在對她說話的時候那么尊敬，為什么卻說那個少年是個玩心重的小孩？他們看起來應(yīng)該是差不多大才對。
“會議即將開始，請盡快閣下回到主宅等待。”
男人這樣說著，隨后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禪院直哉回頭瞪了她一眼，下一秒?yún)s還是跟在男人的身后離開了，從他走路時的動作中可以看出，他現(xiàn)在正處于極度不滿的狀態(tài)，整個人都氣呼呼的。
鹿取柊皺了皺眉，只覺得自己無法理解這樣的人，轉(zhuǎn)過頭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
京都咒術(shù)會的會議在下午兩點準時召開。
……原本應(yīng)該是這樣的。
靜雅的和室內(nèi)，鹿取柊熟悉的面孔只有樂巖寺嘉伸和之前出現(xiàn)的馬尾男人，坐在這里的不是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就是上了年紀的老齡老人。
每個人面前都被事先擺放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不過除了個別的幾個人，這杯茶幾乎是形同虛設(shè)的。
畢竟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除了愛好的人，沒有誰會愿意喝還冒著熱氣的茶水。
鹿取柊喝了一口，好茶。
整個和室中，除了她，沒有一個年輕人。
時間距離定好的兩點，已經(jīng)過了將近五分鐘，會議卻遲遲沒有開始，如此的氣氛之下，鹿取柊只感覺時間過得很慢，甚至覺得自己也快要老了。
在僵持的氣氛中，鹿取柊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有人忽然拉開了和室的門，他拎著一只葫蘆，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找了個空地方坐下。
樂巖寺嘉伸見到他，開口道：“太遲了�！�
那人也不說話，只是動作近乎狂放地仰頭灌了一口酒，滿屋子的茶香氣似乎都在一瞬間被酒氣代替。
會議正式開始，一開始是由人宣讀新的通知，之后便開始了鹿取柊基本聽不懂的討論環(huán)節(jié)。
說實話，她想不通把她叫來究竟是有什么用。
她剛加入咒術(shù)會幾天的時間，對于各項事宜，又或是咒術(shù)的事情都還不清楚，在會議中絕對拿不到什么發(fā)言權(quán)不說，她也沒什么東西是可以發(fā)表的。
鹿取柊只覺得這是京都咒術(shù)會的所有人都要到場的一次會議，即使她只是作為一名旁觀群眾，也應(yīng)該全程坐在這里。
“小姑娘，你怎么看？”
意識到話頭突然被轉(zhuǎn)移到了自己這本來，鹿取柊舉著茶杯的手差點沒拿穩(wěn)，她把茶杯放下，隨即看向了沖她的問話樂巖寺嘉伸。
鹿取柊想了想，有點心虛地開口道：“我覺得……應(yīng)該盡快處理吧�！�
現(xiàn)在說到的是散落在整個日本的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的手指」。
因為其過于邪惡與濃厚的詛咒氣息，多數(shù)的咒靈幾乎是不敢靠近它的，一般被放在學(xué)�；蚴轻t(yī)院之類的，人類負面情緒淤積較多的地方作為詛咒的驅(qū)散物品。
不過近些年因為封印逐漸弱化，只是放在那里就有可能招來咒靈，處于一個極其不安定的狀態(tài)，危險極了。
鹿取柊是沒怎么認真聽他們的討論的，她聽不懂，事情也只能明白個大概，所以只能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回答。
既然是危險的東西，那就還是盡快解決掉為好，對于她來說，這沒什么好考慮的。
幾秒后，有人問她：“小姑娘，你是前幾日剛?cè)霑陌�？�?br />
“是的�！甭谷皩⑸碜涌嚲o了些。
此時，另一位老人忽然接了話：“還是年輕人有活力，既然這樣的話，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鹿取柊：“？？？”
怎么感覺她好像把自己給坑了？？
＊
會議結(jié)束后，鹿取柊領(lǐng)到了自己加入京都咒術(shù)會后的第一個任務(wù)。
不是她平時經(jīng)常做的那種簡單的祓除咒靈的任務(wù)，而是尋找并且回收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的手指」，因為現(xiàn)在處于無法探測的狀態(tài)，所以范圍可能要直接擴大到全日本。
考慮到鹿取柊現(xiàn)在還在高專上學(xué)，就暫時只需要在東京境內(nèi)執(zhí)行任務(wù)，無任務(wù)期限，任務(wù)成功后報酬極其豐厚。
看在最后一條上，鹿取柊覺得倒也不是不行。
在她接下這個任務(wù)之后，樂巖寺嘉伸有問她有沒有什么需求，咒術(shù)會將盡可能滿足。
聽到這個問題，鹿取柊先是愣了愣，隨后稍微思考了一下，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對我的身份進行保密�！�
尤其是對高專的同學(xué)們。
雖然只是兩天的時間，但鹿取柊已經(jīng)感受到自己和同學(xué)們的實力不相當了，所以她控制著卡片的使用量，也不會在高專使用他們曾經(jīng)見過的技能，例如「咒線操術(shù)」，不然她就掉馬了。
至于為什么……
一是因為鹿取柊希望自己可以合群一些，在高專做個中等選手就好了。
二則是因為她不想被五條悟知道，自己其實就是曾經(jīng)暴打了他，甚至還讓他學(xué)貓咪的罪魁禍首。
這件事真的超重要的好不好��？
不過好在，樂巖寺嘉伸爽快地表示說可以。
并且鹿取柊這時才知道，今天在林子里襲擊她的是禪院家家主——也就是會議遲到的那位的兒子，禪院直哉。
那位家主大人知道了這件事，笑得開懷，也沒說讓禪院直哉和她道歉，只是說他兒子直哉和她同齡，要是不著急回去的話就在京都陪他玩兩天。
鹿取柊懂了，原來他們家從上到下都默認他是個小孩。
一旁的禪院扇面無表情地補充道：“是直哉申請和閣下你決斗�！�
鹿取柊：“……？”
決斗？
……真的沒問題嗎？
第二十七章
作為禪院家內(nèi)定的下一任家主，
禪院直哉一直以來都過著風調(diào)雨順的生活。
從小到大的過保護，令他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己身邊的人會把一個女人放在自己的面子之上，這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有仇不報他就不姓禪院。
在鹿取柊讓他感覺到了恥辱的那一瞬間，
他就下定了決心。
他一定要報復(fù)她。
他知道，
咒術(shù)會很看中那個女人，
所以至少在會議結(jié)束之前都是不可以動手的，起碼去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后先要揍她一頓，
讓她知道女人應(yīng)該怎么做。
然后就讓她到禪院家，
做他的侍女，還不給她工資，
只能任勞任怨地為他工作到死，
吃盡苦頭。
對著自己的侍女畫了半個小時的大餅之后
，
禪院直哉叫她去找鹿取柊過來，并且不能說是他這樣指使她的。
侍女沒有瑟瑟縮縮的，
倒不如說她點頭捧場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了，
大抵是早就習慣了小少爺這個架勢了，隨后很快就被趕去找人了。
鹿取柊這會兒坐在檐下喝茶，
禪院直毘人坐在她的一邊喝著酒，
禪院扇站在她另一邊的不遠處，沉默不語，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不久之后，
侍女就來到了鹿取柊的面前，
她先是躬下身和禪院直毘人跟禪院扇示意了一下，
隨即便對著鹿取柊開口道：“大人，
小少爺希望您可以和我來一下。”
她當然沒有違背禪院直哉的命令，畢竟他叫禪院直哉而不是小少爺，不是嗎？
顯然，侍女對于這種情況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
只要是看哪個新來的不順眼，或是侍女，或是廚子，禪院直哉說不定都要搞出個什么幺蛾子，不過因為從小到大都沒人管他，便早就了他現(xiàn)在這樣糟糕惡劣的性格。
鹿取柊眨了眨眼，一瞬間想起禪院扇剛才所說的“決斗”，忍不住往旁邊微微瞥去。
禪院扇依舊沒什么表情，甚至在察覺了她的目光的情況下還是連余光都不分給她，看起來倒像是早就猜到了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而另一邊的禪院直毘人則是又大笑了起來，還樂不可支地錘了兩下地板，鹿取柊甚至感覺到了身.下的木板在瘋狂震動。
禪院直毘人笑夠了，就這樣和鹿取柊說：“你去稍微教訓(xùn)一下他吧，讓他幾個月下.不.了.床，下次他就不敢了，別弄死了就行�！�
鹿取柊：“……”
……這可真是親爹。
用禪院直毘人的話來說，年輕人就要多吃幾次苦頭，禪院直哉被禪院家保護得太好了，還不知道人間的險惡，偶爾揍一頓也挺好。
鹿取·人間險惡·柊：？
鹿取柊不知道禪院直毘人為什么這么相信自己兒子一定打不過她，如果是禪院家內(nèi)定的繼承人的話，那么實力應(yīng)該不會太弱才對。
說實話，鹿取柊已經(jīng)看不透咒術(shù)師中實力到達什么程度的才算得上強者了。
她猶豫了兩秒，還是起身跟著侍女走了，她們穿過一片林子，再走過一座下面流著小溪的石橋，就到了一個極為偏頗的地方。
雖然整個咒術(shù)會都是冷冷清清的，走在路上基本碰不到什么人，但是這里給她的最深刻的感覺就是人跡罕至，地上的枯枝落葉甚至都沒人打掃過。
禪院直哉顯然已經(jīng)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微風吹動黑發(fā)少年額前的碎發(fā)，一雙上挑的狐貍眼直直地盯著她，高傲地仰著頭，居高臨下似的面對著她。
見對方?jīng)]說話，也沒什么動作，鹿取柊有些疑惑地看了回去。
不是說要決斗嗎？這是在等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忽然開口道：“現(xiàn)在和我道歉，我可以暫且饒過你�！�
鹿取柊：“？”
她不理解。
她難道對他做了什么很過分的事情嗎？
也沒有吧……
從之前見到對方的第一面開始，都是禪院直哉單方面的向她攻擊，她甚至一次都沒有還手過，也沒有和他對過一次話，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
禪院直哉勾唇，繼續(xù)說道：“不過你今后都要作為我的侍女生存下去了……讓你服侍我，你應(yīng)該感到光榮。”
鹿取柊：“……”
別的不提，首先就是他提的這個要求，未免有些太超過了吧。
他們分明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只是因為之前在路上差點打了起來，就結(jié)下了個這么大的梁子？
鹿取柊思考了片刻，還是這樣回答道：“我拒絕�！�
這其實沒什么好猶豫的，她本來也沒做錯什么，道歉也不會是她道歉，她不追究他的作為，怎么這會兒還蹬鼻子上臉了？
再者說，她又不可能給禪院直哉當什么侍女，這小少爺現(xiàn)在就是在異想天開，炙冰使燥。
禪院直哉咬咬牙，他當然知道鹿取柊不會這么輕易地就屈服，又覺得這樣也好，她倔強一點，教訓(xùn)起來才更有成就感。
“算了，和你這種不懂規(guī)矩的女人說這些也沒用，那么讓你吃點苦頭就好了�！�
鹿取柊聽著他的話，實際上有點生氣。
從上次見面的時候，禪院直哉所說的話中她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十足的男權(quán)主義者，多半是家境使然，可被連篇說了這么多不尊重女性的話，她多少還是會來氣。
這樣想著，鹿取柊便覺得，倒是不一定誰給誰教訓(xùn)了。
禪院直哉的術(shù)式是禪院家繼承下來的投影咒法，作用是將1秒分割為24等份，從效果上來說是以自身視野作為視場角，對預(yù)先在現(xiàn)場角內(nèi)設(shè)計好的動作進行模仿。
可以說是十分強大的速度型術(shù)式了。
年僅十五歲的禪院直哉已經(jīng)將自己的術(shù)式運用得爐火純青，甚至達到了只要還有咒力，無時無刻都能用處來的可怕程度，可以說他的每一步都是以各種情況為前提而設(shè)計好的。
這份強大，顯然就是他被內(nèi)定為禪院家下一任家主的理由，而禪院直哉自身也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
倒是有人總是說，禪院家是因為禪院扇生出了一對廢物雙胞胎，禪院家后繼無人，迫不得已才會選擇他，這是禪院直哉最不爽的。
他憑著實力拿到的繼承人之位，豈是兩個徒有外表的女人可以與之相比的？
只一秒的時間，禪院直哉便竄到了鹿取柊面前，緊握著拳頭，攻擊似乎是要落到她的腹部，目的大抵是用拳頭一擊一擊逐漸增加她的痛苦。
可是即使是禪院家繼承下來的術(shù)式的速度，也敵不過鹿取柊這一年來的修行積累的速度和反應(yīng)力。
再加上「六眼」的能力，她可以瞬間將對方的術(shù)式和動作都一眼看穿，禪院直哉這種程度，在她眼里也只能算是慢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