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衣襟也敞開了一些。
她的嘴唇微微帶著些腫,但依舊泛著丹紅細膩的色澤,甚至更艷。
那雙眸子,似蘊著萬千瀲滟的波光。
李南柯也被自己的大膽給嚇了一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這么傻坐在地上。
又沉默一會兒,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但又趕緊止住。
冷歆楠整理好衣襟,起身低著頭不說話,琥珀般晶瑩剔透的耳根子都染著好看的紅暈。
李南柯將椅子重新扶起,為緩解尷尬,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接下來怎么辦?那冀婉秀是個報復心很重的女人,她肯定會在暗中搞些動作�!�
“聽你的�!�
這口吻,怎么聽著像是媳婦對丈夫的言聽計從。
李南柯呃了一聲,說道:“那我再找老姜問問吧,這家伙應該是有計劃的�!�
“嗯�!�
冷歆楠依然低著螓首,聲音細若蚊鳴。
“那我……先走啦�!�
“嗯�!�
李南柯?lián)狭藫项^,朝門外走去。
“等等!”
這時候,似乎才緩過神的冷歆楠忽然叫住男人。
她臉頰帶著仿佛被熱氣蒸出的紅暈,走到李南柯身前整理了一下對方的衣襟,柔聲說道:
“我知道你生氣,不僅僅是因為把我牽扯進去了,而是因為,你被算計了,這讓你很不甘心。因為你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喜歡和別人對弈。
哪怕輸了半子,你都會很生氣。
你總是很自負,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不可能有人能算計到你,也不可能有人能打敗你,戲耍你。
但是南柯,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不止你一個。
永遠不要以俯視的姿態(tài)去看別人,那樣會讓你放松警惕。
你是人,不是神。
神之所以俯視,是因為他掌控了一切,任何人在他眼里只是棋子而已。”
聽著女人溫柔而又嚴肅的告誡,李南柯內(nèi)心震動。
回想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喜歡扮演“上帝”的角色,喜歡以“神”的姿態(tài)去看別人。
可他……終究是人罷了。
是人,就要學習。
所幸這一路走來有很多人在提醒指導他,聶纓、沈春鶴、妻子還有冷姐……
李南柯認真點頭,“我知道了冷姐�!�
冷歆楠眼眸彎起,猶勝新月,想了想忽然說道:“今天下午,我?guī)闳ノ腋缒抢锍燥埌桑麜棠愫芏嗵幨赖慕?jīng)驗�!�
啊這……
這么快就見家長?
李南柯眼皮一跳,內(nèi)心吐槽了一句,點頭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想見見冷姐的兄長,相信我們一定能談得來,他會喜歡我的�!�
……
第128章
大舅子無語了
既然答應了冷姐去見家長,李南柯也就先熄了去找老姜的心思,到外面去買禮物。
畢竟第一次上門,不能空著手去。
可惜對冷姐的兄長了解不多,李南柯只象征性的買了些上等茶葉。后來又專門跑去首飾店,給冷姐的嫂子挑了一對耳環(huán)。
不過在買耳環(huán)的途中,李南柯又精心挑選了一串項鏈。
是給媳婦洛淺秋買的。
可能是心虛。
而且上次冷歆楠離開后,李南柯就沒在媳婦頭上看到之前送的那枚簪子了。
用屁股想也猜到是什么回事。
果然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雖然最終洛淺秋沒有就此事生惱,但那帶著醋味的小情緒還是能瞧的出來。
臨近傍晚,太陽漸漸的收了通黃的光線。
正在隱退的白晝帶著一抹迷人、鮮艷地紅光烙印在天際邊線,猶如冷姐的唇色。
忙完工作的冷歆楠看到李南柯精心準備的禮物,有些哭笑不得,無奈道:“就是隨便去吃個飯而已,至于這么隆重嗎?”
“第一次上門嘛�!�
李南柯看了眼銅鏡里的自己,有些后悔沒換身衣服。
不過這顏值,哪怕穿上背帶褲去都能打上滿分。
冷歆楠覺得這話有些曖昧,似乎是上門提親似的,明艷的臉蛋覆上了淺淺的紅暈,橫了一眼,“讓別人看見還以為你要賄賂我哥呢�!�
“沒事,現(xiàn)在所有人知道我是你的人,我已經(jīng)不清白了,理那些做什么。”
李南柯笑著說道。
雖然男人的話聽著很正常,但明顯帶著曖昧調(diào)侃。
冷歆楠沒忍住踢了對方一腳,又覺得這樣的行為跟情侶打鬧似的,板起俏臉說道:“不許跟你上司這么說話,否則扣你俸祿!”
“扣吧扣吧,反正錢還是一樣在自家人手里�!�
李南柯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
冷歆楠暈紅雙頰,索性也懶得說了,扭頭就走。
男人趕緊跟上。
約莫十分鐘左右,兩人乘坐馬車來到了一座小院前。
小院并不大,比起李南柯買的新房子都小,雖然看著有些歲月,但收拾的井井有條,很干凈,院內(nèi)的花花草草也是經(jīng)常修剪。
李南柯跟在女人身后,內(nèi)心有些緊張。
時不時看看自己的衣裝是否有褶痕,理理發(fā)型,內(nèi)心一遍遍組織著接下來該說的話,完全一副見女友家長的心理。
冷歆楠瞅見男人的緊張模樣,不禁有些好笑。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內(nèi)心異樣的觸動,仿佛自己真的帶著未來的夫婿去見長輩。
漸漸的,連她也莫名緊張起來,臉燒的厲害。
“楠楠來了啊�!�
一道女人聲音驀然傳來。
位于廚房的走廊一頭,站著一位婦人,手里正端著一個菜盆,顯然是在準備做飯。
“嫂子……”
冷歆楠叫了一聲。
婦人相貌清秀,身形纖動,穿著一身淺藍色衣衫。
從模樣來看,也就三十來歲。
透著一股子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始終含笑的面容又說明女人性子很開朗。
看到冷歆楠,婦人眉眼浮現(xiàn)出幾分溫柔寵溺,笑著說道:“正巧飯馬上要做好了,你先去客廳休息一會兒,忙了一天也累了吧。我——”
婦人聲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冷歆楠后面的李南柯,絲毫不掩飾臉上的驚詫。
“嫂子,這是我們朱雀部新招的人員。”
冷歆楠盡量用一種很平淡的口吻介紹道,“他叫李南柯,是我的部下。因為剛才公務忙的太久了,所以我就順便來帶他吃個飯。”
說罷,又對李南柯介紹道:“這是我嫂子�!�
“嫂子好……啊不是,冷夫人好�!�
李南柯差點叫岔,上前問好。
一旁冷歆楠聽到對方叫“嫂子”,臉蛋霎得一下就紅了,轉(zhuǎn)過身隱蔽的俏瞪了一眼,含羞帶惱的神情,釋放著萬種風情。
“哦,哦……那個先坐,先去客廳坐一會兒……”
身為夜巡司總司夫人的燕云芳這才回過神來,看向男人的目光依舊怪異非常,仿佛是在打量著什么稀罕之物。
畢竟這可是冷歆楠第一次往家里帶男人。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而在這時,燕云芳目光又突然定格在男人腰間挎著的刀上。
那是冷歆楠之前送給李南柯的刀。
婦人微微繃大眼睛,眸中滿是震驚之色,下意識看向臉上殘留著些許暈紅的冷歆楠。
這一刻的燕云芳似乎明白了什么,臉上綻放出極燦爛的笑意,忙放下手中的菜盆,將李南柯迎進了客廳,極是殷勤。
“冷夫人,您先去忙,不用管我的。”
接過婦人遞來的茶水,李南柯有些吃不消對方的熱情。
主要是對方那眼神就像是在相親市場看到一高質(zhì)量男性,丈母娘般的熾熱眼神。
恨不得拿個鐵鏈,給栓進自個家里。
果然人長太帥就是吃香。
婦人又端來一碟點心,笑盈盈的說道:“沒事,你就當自己家里。另外也別叫什么冷夫人了,叫我嫂子就行,小兔子他們都這么叫我。”
“好的嫂子�!崩钅峡铝ⅠR改口。
冷歆楠秀眉微蹙,想要說什么,但看著嫂子熱情的模樣,也就沒開口。
女人有些后悔帶男人來了。
“行,那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做飯,讓楠楠陪你�!�
燕云芳一臉笑瞇瞇的表情,臨走時,對冷歆楠囑咐道,“楠楠,你先招待著。你哥這會兒在書房,我去叫他過來�!�
“不用了,讓他先忙吧�!�
冷歆楠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的很冷淡,“就隨便吃一頓飯而已。”
燕云芳唇角一彎,臉上帶著一種莫可名狀的笑意,在冷歆楠有些生惱的表情中走出了客廳,快步朝著書房而去。
書房內(nèi),身為云城夜巡司總司的冷思遠正伏案看著文件。
嘭的一聲,房門被重重推開了。
被嚇了一跳的冷思遠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家夫人,說道:“敲門啊夫人,沒看見我在忙嗎?你這一天咋咋呼呼的�!�
“快!快,楠楠來了!”
燕云芳臉上帶著濃濃的驚喜,不管丈夫的牢騷,急聲說道。
“來就來了唄,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冷思遠扭了扭脖頸,用手拍了幾下,長久伏案讓他的脖頸一陣酸痛。
“哎呀,她帶了人,她的一位部下�!�
燕云芳壓低聲音,見對方坐著不動,索性直接過來生拽。
被拽起身的冷思遠苦笑了起來:“不就是小兔子那丫頭又來蹭飯嘛,至于這么夸張嘛。隨便拔幾根院里的蘿卜丟給她就完事了,反正那些蘿卜也沒人吃,平日都是喂豬的�!�
“什么小兔子,是男的!”
“男人又有什么——你說什么?”冷思遠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驚愕,“你說楠楠帶了一個男人!來家里了?”
“對呀,快去看��!”
“是郭罡還是鐵牛?不可能啊�!崩渌歼h皺眉。
以自家妹子的性格,除了那個孟小兔之前,其他人她是從來不帶的。
更別說是男手下。
“什么缸啊牛的,楠楠能瞧得上那種?”
燕云芳被氣樂了,硬拽著丈夫出了書房,“一個很帥的小伙子,跟楠楠站一起真是太般配了,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啊。
兩人眉來眼去的,肯定有戲。
我說楠楠平日里怎么這個瞧不起那個瞧不上,敢情人家的眼光比我們高多了。
這么親事我同意了!你這當哥就別搗亂了�!�
“等一下,我還沒緩過神來�!�
冷思遠腦袋懵乎乎,還沒從這勁爆消息中緩過來,認真問道,“你確定是男人?不是太監(jiān)?”
話音剛落,男人的頭發(fā)就被女人一把給薅住了。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望著發(fā)威的母老虎,冷思遠連忙求饒道:“夫人快松手,疼,疼,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不相信啊,你說這丫頭怎么就突然帶了一個男的回家呢?不會是夢吧�!�
“行,那我扇你兩巴掌,讓你清醒清醒�!�
“不必了!不必了!”
冷思遠嚇得臉色一變,急忙堆起笑容,“媳婦的話怎么能不信呢�!�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總司大人,在家里卻是十足的怕老婆屬性。
若是被別人知曉,怕要大跌眼鏡。
“趕緊過去,我去再買點菜!”女人這才放開了對方,冷聲說道。
“行,我先換身衣服。好歹也是這丫頭第一次帶男人來家里,這是好兆頭啊。我這個做兄長不能丟臉是不是�!�
冷思遠臉上的笑容也如菊花般綻放。
燕云芳臉色微變,看著自己說道:“對呀,我也得換身衣服,我這樣子是不是太難看了。哎呦,真是給楠楠丟臉了�!�
“不用,娘子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冷思遠很肉麻的說著。
“去�!�
女人笑著抬起粉拳捶了一下丈夫的胸口,旋即正色道:“我再重復一遍,這婚事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