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提醒？
提醒什么？
冷思遠的話再明確不過了。
他不擔心李南柯的查案能力，卻擔心李南柯因為環(huán)境的陌生，而查到一些敏感的人或事情頭上，惹出亂子來。
畢竟在京城樹立太多敵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作為京城高官的白無名，肯定了解一些禁忌區(qū)域，希望能及時提醒李南柯，別讓他掉進坑里。
白無名笑了笑，慢悠悠的說道：“首先更正一點，這不是我的地盤，這是天子的地盤。冷大人，有些話說之前要動腦子。
其次，李南柯查什么，是太上皇給他的權力，我無權束縛。”
“可你也是李南柯的上司�！�
“錯了，上司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卑谉o名再次更正。
話到這里，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
李南柯有太上皇罩著，他想整啥就整啥，我管不了，也不敢管。
這也是為什么這幾天我不愿見李南柯的原因。
冷思遠緊皺眉頭，起身把門窗全都閉緊，對白不愛低聲問道：“我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忙你幫不幫？”
見對方不吭聲，冷思遠怒道：“姓白的，當初要不是我，你別說這只胳膊保不了，你的命也保不了！”
“好了好了，每次你都是這副腔調(diào)�！�
白無名很無奈的將對方按回到椅子上，“其他人看不清，難道你也看不清？太上皇就需要李南柯鬧騰，把我們夜巡司給鬧騰沒了。
到時候夜巡司沒了，你去哪兒？你妹妹去哪兒？我們?nèi)ツ膬�？�?br />
冷思遠哼道：“我去哪兒不需要你操心，回家陪媳婦帶娃也不錯。我妹妹有這臭小子照顧，她無所謂。至于你們，愛去哪兒去哪兒，關我屁事！”
白無名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放開讓李南柯查唄，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讓我阻攔？”
冷思遠抿著嘴唇不言語了。
白無名嘆氣道：“因為你也知道，等李南柯被利用完了，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那么多人的怒火，不可能讓太上皇來承受，必須得有個人頂著。
李南柯就是一顆死棋，如果我是你，我絕不會把自己的妹妹往他身上推，這無疑是推進火坑里。”
第493章
有問題的太皇太后
李南柯為什么要來京城？
李南柯為什么會受到太上皇的器重？
這是每一個人都在思索的問題，暗中已流傳出很多傳聞。
從田雙龍到蘭敏生，從白無名到朝中大臣，甚至長公主，每一個人都在盡可能的揣測太上皇白曜權的心思。
李南柯究竟是一只香餑餑呢，還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結交到底有無風險？
看的更深的人，得出的結論也相似。
那就是太上皇想利用李南柯，來拔除夜巡司。
說不好聽點，就是要讓李南柯與全國夜巡司成員為敵！
所以白無名才說，李南柯就是一枚死棋。
冷思遠是個聰明人，自然也能想到這一層，可問題是妹妹冷歆楠已經(jīng)把自己交給李南柯，壓根無法阻止。
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保護這位不省心的妹夫。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冷思遠抓住白無名那條空蕩蕩的衣袖，黝黑的臉龐一片肅冷，“我又沒讓你背叛朝廷，只是希望你能搭一座橋，至于這橋他走不走，在于他自己。”
橋是什么？
橋就是退路。
一旁李南柯全程沉默。
他能理解白無名的為難，也感激大舅哥的所作的一切。
只是有些事情他沒辦法置身事外。
就像這次冷姐遇襲受傷，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優(yōu)柔寡斷，讓暗處的敵人誤以為他有了退縮之心，所以才給予警告。
太上皇想利用是他的事，自己的命運，唯有自己把握。
“你都自身不保了，還想著給他搭橋？”白無名笑了起來，俊朗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復雜的神情。
他給冷思遠重新添了一杯茶水，輕聲道：“老冷，汪洋之上……無法搭橋啊�！�
冷思遠捧著茶杯，默不作聲。
他的想法盡可能簡單。
不要讓李南柯得罪太多的人，到時候即便夜巡司被連根拔起，也能有回旋的余地，少一分兇險。
這么做不止是保護李南柯，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
少一個敵人終歸是好的。
可從白無名的口風來看，想讓李南柯抽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李南柯見狀，安慰道：“冷大人，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活命和保護身邊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你放心，無論怎么樣，我都會帶著冷姐好好活下去�！�
“可你也并沒有保護好她啊�！�
冷思遠喃喃輕語，語氣說不出的疲憊。
想到此次冷歆楠被襲擊，李南柯心懷愧疚，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說道：“所以我想打算揪出幕后人，徹底消除隱患，不讓冷姐再遭受任何傷害�！�
冷思遠扯動了一下嘴角，似乎像是在嘲諷。
妹夫這是打算跳進地獄啊。
虧他還想拉對方出泥潭。
冷思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舌尖上茶水的苦澀之味緩緩彌漫而開，也溢到了他的心間，化為無奈。
“李南柯，你覺得夜巡司有沒有存在的必要性。”
白無名忽然開口，灼灼的目光盯著一臉愕然的李南柯，“說出你的心里話，這里沒有別人。”
李南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向冷思遠，等對方的暗示。
見大舅哥低著頭不吭聲，李南柯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就看紅雨是否還會降臨。但就目前來看，夜巡司存在的危害確實比較大�！�
“紅雨不會再降臨了�！�
白無名以無比肯定的口吻說道。
李南柯眼皮驀得一跳。
對方這句話所蘊含的信息量極大。
畢竟白無名的身份就不簡單，作為被太上皇依仗之人，肯定知道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隱情。
他如此篤定紅雨不會降臨，是不是說明，以前的紅雨是人為的？
只有人為，才能控制。
白無名繼續(xù)說道：“太上皇他老人家在成立夜巡司時就已經(jīng)想到了今天這種局面，可當時的他沒有解決辦法。
他低估了人性，低估了紅雨，也高估了自己的掌控能力。如今再想收拾爛了的攤子，就很難了�！�
白無名的最后這句話，頗有些大逆不道。
太上皇再有什么不當之處，也不能質(zhì)疑和貶低，更不可否定。
領導就是領導，永遠都是權威的。
李南柯也不曉得如何接茬，最終還是沒忍住說道：
“總司大人，紅雨是不可控的。不可控在于它的未知恐怖。夜巡司只能處理表面?zhèn)Γ瑓s治不了內(nèi)傷。目前唯一能治的，只有天罡地煞。
說句不好聽的話，太上皇那般器重天罡地煞，為得就是徹底取代你們。
當然，這些其實你也清楚。甚至，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夜巡司和天罡地煞之間的能力差距。
我想說的是，既然太上皇認為夜巡司沒有存在的必要，說明他意識到了什么。
要么意味著，接下來紅雨將徹底從現(xiàn)實世界消失。
要么，紅雨將會與現(xiàn)實完全融合，以夜巡司的能力，已經(jīng)沒有辦法來處理了。”
李南柯的話剛說完，冷思遠就嘲諷道：“你小子講了這么多的廢話，不就是想從老白這里套出內(nèi)幕消息？
想知道太上皇與紅雨的關系？
小子，別再妄圖揣測太上皇的心思。你揣測的越多，就陷的越深。
而且別看老白很受太上皇的器重，其實太上皇壓根不怎么信任他，不會告訴他太多內(nèi)幕的。”
冷思遠的話帶有一些怨氣與激將的成分。
白無名回到桌前拿起一本公文看了看，本打算遞給冷思遠，卻半途又縮了回去，目光轉(zhuǎn)向李南柯，
“段大銘的案件和太上皇沒有牽連，你不必拐彎抹角的從我這里挖內(nèi)情。
不過目前太上皇雖然并不關注這起案件，但如果能查到宮里去，太上皇會很樂意給你開一條捷徑。
比如，讓你隨意進宮。甚至還可以拜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等等�！�
進宮��？
李南柯聽后眼眸陡然亮起。
他細細琢磨白無名給他的暗示，忽然瞳孔縮起，試探性的問了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還好吧�！�
此話一出，白無名勃然變色。
而冷思遠則一臉懵。
看到好友的表情，冷思遠似乎明白了什么，對李南柯問道：“太皇太后有問題？”
都是老狐貍啊。
跟這些家伙說話太費勁了，總得往深處想。
李南柯暗暗嘆了口氣，對白無名說道：“多謝總司大人的提醒，我想我明白該怎么做了。
但是前提是，我真的能查到那里去。
而且如果我發(fā)現(xiàn)，太皇太后與冷姐被襲擊一事無關，那我就不會再查了�！�
“這是你的自由，畢竟太上皇很器重你。”白無名再次強調(diào)了李南柯的保護傘，讓他無須顧忌。
李南柯自嘲道：“就怕這傘會殺人�！�
第494章
秘書冷姐？
從白無名那里出來，李南柯感觸頗深。
這些辦皇差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上要揣摩圣意，下要為己某生，幾乎每一天都在萬丈高空的鋼絲上走著，生怕一個趔趄墜落下來。
與白無名的一番交談，李南柯收到了兩個關鍵信息。
第一，段大銘的案子和太上皇沒牽連，你想查就放心查。
第二，宮里的太皇太后有問題，如果你能把案子扯到她的身上，太上皇會非常高興，給予進出皇宮的自由。
而這兩個信息讓李南柯多了一些困惑。
難道太上皇已經(jīng)知道那個賀蘭瀟瀟是假冒的？
可既然已經(jīng)知道是假冒的，為什么不直接抓起來審訊？
莫非他在顧忌什么？
“能安穩(wěn)就盡量安穩(wěn)，樹立太多的敵人對你沒好處�！�
從小院出來的冷思遠有些疲憊，掐了掐眉心，淡淡說道，“如果你孑然一人，你把天捅了都沒關系�？涩F(xiàn)在你是有家室的人，多一個敵人就意味著多一份風險�！�
“嗯，我會注意的�！�
李南柯認真點頭，隨即又補了一句，“不過這次襲擊冷姐的幕后人，我一定要揪出來�！�
“這還需要你說？”
冷思遠不滿。
李南柯訕訕一笑，見大舅哥眉頭緊鎖，關切道：“大舅哥，你來京城都這么久了，對你的調(diào)查還沒結束？”
“不需要你來操心�！�
顯然氣頭上的冷思遠不想和李南柯扯太多。
李南柯不滿，“好歹我也是你的妹夫，關心關心不行？不過我對你的事情也了解一些，是有人故意舉報，說你曾經(jīng)包庇屬下竊取紅雨，這才被調(diào)查的�！�
“你知道是誰舉報我的？”冷思遠站定腳步，轉(zhuǎn)頭盯著李南柯。
李南柯沒有隱瞞，說道：“是楚天葛，當初你最器重的那位屬下。他為了把你調(diào)離云城，才向京城舉報的。”
“看來，你已經(jīng)見過他了�！�
冷思遠聽到“楚天葛”這個名字，眼神涌現(xiàn)出幾分復雜的情緒。
當初作為器重的屬下，如今卻已成為敵人，也是諷刺。
李南柯點頭，“我在云城調(diào)查于勝天的案件時，恰好抓住了他，他已經(jīng)成為‘地府’的骨干成員。
不過我把他給放了，打算利用他獲取‘地府’的更多情報�！�
地府？
冷思遠眼皮一跳，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后，低聲警告李南柯，“在京城，不要隨便跟別人提及地府，明白嗎？”
大舅哥的眼神有幾分冷意。
不止是警告，也有擔憂和迷茫。
李南柯心中一凜。
聽大舅哥這意思，“地府”已經(jīng)在京城滲透頗深了？
……
在拜訪過白無名后，接下來幾天都是比較平靜的，基本是沒有太大的事件發(fā)生。
魔物被除后，似乎一切都歸于安寂。
李南柯白日去夜巡司案牘庫翻看一些信息，傍晚會潛伏進段大銘的家里，到了晚上自然與冷歆楠單挑勝負。
可惜的是，在小兔子那里能重拾威風的他，到冷姐這里就屢屢吃癟。
李南柯的信心真的有點被打擊到了。
好在他相信，在妻子的養(yǎng)腎藥膳輔助下，自己終能化身趙子龍。再不行，紅雨外掛也能幫忙。
此外冷歆楠幾人的任職基本也安排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