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那勞煩老先生了�!�
沈青斕湊過來道:“把什么脈呀,薇薇有什么不舒服嗎?”
許老擺手,示意她安靜,“你瞧不出小姑娘身體很虛嗎,還跟人打架,好了別吱聲,影響我把脈�!�
沈青斕嘟嘟嘴,“我又是大夫,當(dāng)然瞧不出。”
還以為她就是走病弱美人風(fēng)呢。
第277章
你前妻看著挺好一人呀
許老剛把手伸過去搭在薇薇脈搏上,忽然一道紅色身影閃過,將云薇拉了過去。
“你們是誰?”
葉夢嬈右手拎著大包小包的藥,戒備的看著一圈人。
許老心里嚎,小夢兒我是許老呀。
但是面上捋著胡子淡定的說:“哦,老朽是大夫,瞧著小姑娘氣色不好,想給她診個脈�!�
“不必,我也是大夫,她的病我來看就行,好意心領(lǐng)�!�
沈青斕覺得這個紅衣女子很霸道,“你也是大夫,那別人也是大夫呀,我爺爺醫(yī)術(shù)很好的,再說多一個人看看說不定意見能不同呢,你怎么這么霸道的拒絕人家的好意。”
葉夢嬈瞇眼,“別人是大夫,但這個別人我不認(rèn)識,我就一定要把我朋友給別人看嗎?江湖險惡,你會隨便讓別人把脈嗎?”
沈青斕呵了一聲,說什么江湖險惡,分明就是來影射她險惡。
“你不認(rèn)識不代表薇薇不認(rèn)識�!�
她一把上前挽著云薇的胳膊,炫道:“我可是薇薇新交的朋友,沈稀�!�
葉夢嬈蹙眉,她就離開屁大會的功夫,薇薇又交了個朋友?
云薇忙解釋,“是剛剛因為一場誤會結(jié)識的新朋友,回屋與你細(xì)說�!�
她先對老人家歉意道:“夢嬈說話比較直,但是她醫(yī)術(shù)真的很好,沒有瞧不起老人家的意思,希望你們不要誤會。”
許老自然知道小夢兒的性子,擺手道:“不會不會,也是老朽唐突,既然姑娘有陪同大夫,老朽就不打擾了�!�
許老拉著沈青斕走。
小夢兒性子可是很剛的,小斕兒又是個愛挑事的,他真怕兩人打起來。
沈青斕在許老眼色暗示下,倒是乖乖走了。
只是走之前故意道:“薇薇,我們住的很近,吃完飯我來找你玩呀�!�
說完,還挑釁的看了看夢嬈,哼了一聲離去。
誰知葉夢嬈都不屑看她,眼神都懶得施舍一個。
顧長凌從頭到尾沒說話,只是走之前看了看葉夢嬈手中的藥。
大包小包,掛在她手上,顯得量很多……
一陣輕風(fēng)過,吹得葉夢嬈手中的藥散發(fā)出一陣藥香味兒。
許老回房的腳步一頓。
再回頭,小夢兒已經(jīng)拉著薇薇進(jìn)了房間。
進(jìn)了屋,霜滿和江眠被留在門外守著,以防隔墻有耳。
窗外夕陽徹底沉入遠(yuǎn)方山巒,夜幕悄然降臨。
顧長凌捂著胸口走到桌邊,拿出火折子,點燃了一只蠟燭。
胸口結(jié)痂的傷口仿佛因為她又痛了起來。
揭掉易容的面具,跳躍的燭光照在他的臉上,堪堪將他冰冷的神色暈出一絲絲溫度。
沈青斕這個時候一屁股坐他身邊,擠眉弄眼的,“喂,剛剛干嘛給我改名字?”
她出來游玩,本來就不用真名,一般都是用沈青,沈斕。
可是顧大哥偏偏臨時給她改了個沈稀。
讓她好奇。
顧長凌道:“沒有為什么,你若不想我暴露,最好這幾天習(xí)慣這個名字,也別讓江眠和霜滿的名字泄露出去�!�
云薇說她有前世的記憶,到底有多少,顧長凌無從得知。
萬一聽過沈青斕的名字,萬一得知沈青斕會易容術(shù),都很容易暴露他,所以才臨時給沈青斕改名字。
幸好沈青斕足夠機(jī)靈,把他強(qiáng)硬插話變成了日常斗嘴,也沒暴露出江眠和霜滿的姓名。
顧長凌不由多看了沈青斕一眼。
整日看著吊兒郎當(dāng),其實心思挺細(xì)。
沈青斕現(xiàn)在正在稀奇中,“顧大哥,她就是捅你的那個薇薇吧?”
這話一出,顧長凌瞬間眼神冷了,冷的燭光都晃了一下。
沈青斕才不怕他眼神殺呢,她在皇宮天天見父王用眼神刀自己,都鍛煉出來了。
“哎呀這么大反應(yīng)干嘛,真的恨她,我剛剛動手時,你還護(hù)著作甚?”
“有些事你不提就以為不存在了?現(xiàn)在人家就在對面,我就是不提,你也看的到,逃避是沒用的�!�
“我現(xiàn)在跟你提呢,是想告訴你,那個女人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我以為會是一張壞人臉呢�!�
畢竟捅自己丈夫的事都做得出來。
可是接觸那么屁大會兒,她故作刁蠻,云薇也沒發(fā)火,反而跟她掰扯道理。
其實她的護(hù)衛(wèi)更多,那個叫段忍的也很厲害,若是硬拼,霜滿和江眠是不敵的。
明明占優(yōu)勢,還是個郡主,卻不驕縱。
還給店家主動賠償。
剛剛說跟她做朋友,她也沒介意,大大方方的,一點也不扭捏。
也很尊重老人家。
沈青斕托腮,“看著品性還可以啊,不像是壞女人,你說,你們中間會不會另有隱情��?”
聽到隱情,顧長凌扯了個笑,涼薄至極。
什么隱情能讓她對自己下那么重的手,什么隱情能讓她無情的說出那句你真好騙……
但凡她最后露出一個愧疚臉,他都在心里為她找了千百個理由。
是不是陸行亦逼她?
是不是陸行亦拿什么威脅她?
可是偏偏,她沒有任何反應(yīng),冷漠麻木的看著他掉落深潭。
那一刻,濺落的水聲如山石崩塌,摧毀了他所有信任的根基。
沈青斕嘆啊,“我忽然覺得壓力山大,感覺跟她爭你,戲不多啊�!�
許老沉默半晌,終于插嘴,“小斕兒,及時止損是好事�!�
沈青斕不要,“可我就喜歡不撞南墻不回頭�!�
許老指門,“南墻沒有,門有一扇,天都黑了,快回去休息,待在男人屋里像什么樣子。”
沈青斕又湊到顧長凌跟前,“顧大哥,真不要跟我扮一夜夫妻嘛,不想看看對面看到我一早從你房間里出來,是什么反應(yīng)?”
許老擺手,“去去去,小薇兒都不知道長凌身份呢,就當(dāng)陌生人看,哪里會有什么反應(yīng),你別瞎出主意了�!�
“陌生人?”沈青斕切了一聲,“她要是對顧大哥一點猜測都沒有,我給您表演倒立洗頭�!�
光是聽到一個顧姓,云薇當(dāng)時死氣沉沉的眼睛都煥發(fā)了一絲光彩。
更別提他們之前在門口說話時,云薇的視線一直落在顧大哥身上。
當(dāng)她看不出來呀。
許老道:“就是有猜測,你非得給人露馬腳做實作甚,你忘了長凌現(xiàn)在還在被追殺,總之萬事小心些�!�
沈青斕一琢磨也是,這才起身出去。
不過走時還是丟了一句,“自欺欺人會累死人的哦�!�
第278章
她懷孕了?
沈青斕一走,許老就趕緊把門插上,想跟他說個事。
結(jié)果一回頭,就看長凌拿出了那把曾插在他胸膛上的匕首!
玄鐵的刀刃在燭光下反照的寒光剛好從他臉上劃過,照得顧長凌面如白玉,幽暗森森。
許老嚇了一跳,“你想做什么?”
顧長凌摩挲著刀刃,“許老以為我想做什么?”
許老趕忙勸:“不要沖動,小薇兒不是那樣的人,你若是捅了她后悔怎么辦?”
顧長凌稍頓,笑問:“許老知道我的傷口多深嗎?”
“那么深的傷口,可見她用了多大力氣,中間她但凡有一絲心軟,猶豫,顫抖,我都可以給自己千百個理由去解釋她的逼不得已�!�
“可是……沒有……”
她那么堅定的往前推進(jìn),幾乎用盡力氣,刀刃全部沒入胸膛的那一刻,顧長凌痛到無以復(fù)加。
“許老,你說……她有沒有心?”
許老走過來,“你先冷靜一點,若是云薇真那么狠心,怎么還會來這邊?要知道這條路可是通往淮揚(yáng)郡的。”
顧長凌道:“誰知道呢,或許她只是沒找到我的尸體,不安罷了�!�
“老夫方才雖然沒給她把脈,但是觀她面色極其不好,小夢兒又給她抓了那么多藥,若真是來尋找你的尸體,派人來就可以了,何必親自拖著病體前來?”
顧長凌想起那大包小包的藥,以及扶住她一剎那消瘦的手感……
心軟一下,胸口就痛一下。
仿佛時刻提醒他,心軟的后果是萬劫不復(fù)。
“那誰知道是不是她故意裝病示弱,為了讓我心軟,露出破綻?”
“你……哎,”許老道:“老夫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聽不進(jìn)去,這樣,你給我些時間,晚上我找機(jī)會跟她單獨相處問問緣由,問清楚了我們再來商量可否?”
“怎么問?許老就沒想過你一問就會暴露身份,你暴露了,就等于我暴露了,你能保證她不是為陸行亦來當(dāng)誘餌的,誘我出來?”
“我……”許老沉默下去。
到底是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長凌有這個顧慮很正常。
他也不能保證薇薇百分百是苦衷,一時陷入難辦中。
顧長凌將匕首收入刀鞘,放在手中把玩,淡聲道:“許老放心,我不會沖動去做什么,畢竟我們之間的帳,也不能就這么草草了結(jié)算,總是要慢慢還的�!�
許老見長凌陰晴不定的樣子,實在擔(dān)心他背地里給薇兒耍陰招。
猶豫半天,道:“你不能動她,一根汗毛也不行�!�
“為什么?”
“因為……她可能懷孕了。”
顧長凌的手一抖,匕首險些掉落,“許老在開玩笑嗎?”
“你看老夫像是在開玩笑?”
“你都沒有給她把脈,就知道她懷孕了?”
“老夫雖然沒有診脈,但是小夢兒拿的藥里,我聞到了杜仲,續(xù)斷和砂仁的草藥味,這些藥可都是安胎的�!�
“就憑一些草藥味道?有沒有可能是她別的病所用?”
許老反問:“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安胎的呢?”
顧長凌沉默片刻,“可是您之前不是說過,她體虛,極難有孕嗎?”
許老看白癡的樣子看他,“那你自己耕耘多勤快,心里沒點數(shù)嗎?”
這話一出,顧長凌難得臉色有些不自在。
因為她體質(zhì)不易有孕,確實他從來都是留在她體內(nèi)的……
深的時候,存留的時間就會比較久。
為此她還埋怨過,不讓他留。
可是那時候他只當(dāng)她不會有孕……
許老見他動容,又勸道:“你說若是她真的那么恨你,為什么不在京城享福,還要千里迢迢來淮揚(yáng)郡,又為什么要吃安胎藥,而不是選擇把孩子墮掉呢?”
顧長凌聽許老勸,忽然攥緊了匕首,“那許老有沒有想過,萬一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呢?”
“你這是什么話!”許老真想一巴掌呼死他,“你知不知道診出喜脈的話至少兩個月,尤其是薇兒脈象本來就很虛,有可能已經(jīng)是兩個多月前的身孕,你好好想想,兩個月前日夜和她在一起的是你�!�
顧長凌又沉默了下去,側(cè)顏緊繃,握著匕首不知道在想什么。
許老嘆氣,“長凌,這一段時間我知道你難過,也沒有提過薇薇,但是老夫活了半輩子,看人總是有那么幾分準(zhǔn),薇薇是個直爽的好孩子,尤其是對待感情,尤為認(rèn)真,真不像是跟你耍心眼,玩弄感情的那種人�!�
“你拋開恨意,仔細(xì)想想前因后果,仔細(xì)想想薇薇當(dāng)時刺你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異常,別讓沖動和猜忌再斷了你們最后的希望�!�
云字號房間。
如畫去熬藥,云薇把剛剛沈稀和如畫發(fā)生的事告訴了夢嬈。
葉夢嬈哼了一聲,“叫什么沈稀,我看是神經(jīng)兮兮。前一刻還要對你動手,下一刻又要跟你做朋友,我總覺得這人有問題�!�
云薇也覺得有些突兀,但是也沒有特別放在心上,“明天我們就啟程走了,一個過客而已�!�
話雖如此,但葉夢嬈還是覺得薇薇脾氣太好了。
“薇薇,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個沈稀看著單純,但是眼睛一直轉(zhuǎn),你不知道在江湖上,往往越是無害的,越會傷人,所以你以后可不能隨意相信別人�!�
云薇道:“放心,我知道的�!�
薇薇不是小孩子,葉夢嬈說幾句就不再提,叮囑她待會兒吃完藥早些休息,她也回房了,畢竟奔波一天,葉夢嬈也乏的不行。
云薇喝完藥,吃完飯后,竟然沒有一絲絲睡意。
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那個顧澤的身影……
像,真的很像他。
可惜,不是他……
如畫已經(jīng)躺在榻上,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云薇輾轉(zhuǎn)反側(cè)難入眠,索性披衣坐起。
從枕頭下拿出從顧宅帶來的云朵玉佩,放在掌心摩挲。
這枚玉佩花紋還沒雕刻完,質(zhì)面粗糙,也為打磨。
被她這幾天頻繁撫摸,也有了那么一絲光滑。
她正出神,忽覺床晃動了一下。
如畫為方便起夜照顧她,留了一盞燈在床邊,云薇清晰的看到那一盞燈,偏移到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