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你也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難得又這么期期的看著他。
只是以前是期期的情誼，現(xiàn)在是期期的離去……
陸行亦幫她理了理發(fā)絲，問：“葉夢嬈在哪兒？告訴我好嗎？”
楚姣姣期期的眼神，慢慢黯淡。
“所以，你找她不單單是為了給我解蠱是嗎，你找葉夢嬈是不是跟你的蠱有關(guān)？”
陸行亦再問：“她在哪兒？”
楚姣姣松開了他的手，“不知道�！�
陸行亦嘆氣，起身，“太醫(yī)說你中蠱體弱，不宜走動，除非找到葉夢嬈，替你除了蠱，我就送你回去�！�
楚姣姣身子一僵，又軟了下去。
他還是要軟禁自己。
一霎，眼前所有的光似乎都被他高大的身影遮去，讓人看不到一絲希望。
她抱著膝蓋，往后退，想退離有他陰影的地方……
陸行亦最不愿看到她這副樣子。
這副怕自己的樣子……
本欲走的腳步停住，長臂一伸，強(qiáng)硬的將她攬到懷里，緊緊的抱著，“姣姣，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永遠(yuǎn)不會，別怕我好嗎？”
他盡量說的溫柔，盡量不要嚇著她，可是她卻抖的很厲害。
推他，使勁兒推他。
不，你那么愛云薇，可是你還是利用她了。
你不愛我，又怎么會心疼我。
以前她能忍，是因?yàn)樗X得這是自己選的路，自己結(jié)的果，都是該著自己受的。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她不要愛他了，也不要再參與他的任何事，做他任何的幫兇。
更不要，相信他了……
她掙扎的態(tài)度，終是惹得他不滿爆發(fā)了。
“我練蠱的事，出了紕漏，被人察覺了，最近朝堂上頻頻有人上奏，要我徹查此事，葉夢嬈這個時候如果再跑了，對我是致命的打擊�！�
“姣姣，你真的忍心，真的要舍棄我們多年的情分，站在我的對立面，幫別人來制衡我？”
他發(fā)怒的樣子有些猙獰。
窗外光線被切割成一束一束，從縫隙里透過來，落在他的背后，又像是雪亮的刀片，殺伐冰冷……
斬斷了他們之前所有的情。
楚姣姣不再看他，“可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告訴你�！�
她是真的不知道葉夢嬈的消息。
她的那點(diǎn)猜測，想必他那么聰明，也猜得出來，宮中到底是誰在包庇葉夢嬈，他都查不出來，她怎么會知道呢。
可她這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讓陸行亦當(dāng)她還是不愿說，他最近是真的被逼急了。
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
“楚姣姣，你再護(hù)著那個葉夢嬈，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舊情二字碰到了楚姣姣的逆鱗。
但凡他有絲毫念舊情，會對她用那種陰毒的法子？會軟禁她，會用她的孩子做藥引？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已經(jīng)沒有人性了！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楚姣姣忽然就逆反起來，破罐子破摔，“你要是真的念舊情，會這樣對我？”
“不要把你說的很癡情，你從來不愛我，哪里來的情！”
她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清脆的聲音在殿中回響。
陸行亦手背一痛，竟然是想下意識反駁。
我怎么就不愛你了，我為了你誰都沒有碰，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對，姣姣說的對。
他愛的人應(yīng)該是薇薇，是薇薇……
楚姣姣看著他沉默的樣子，那一絲絲最后搖曳的火星子，還是滅了，暗無天日。
她跌坐在床上，大殿靜了下來。
“你與我相處多久，不了解我的性子嗎？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要是真把葉夢嬈轉(zhuǎn)移了，為什么還要再被你設(shè)計，讓你發(fā)現(xiàn)這個密室，你以為全部人都像你一樣，天天都在算計，沒有片刻真心交付嗎？”
陸行亦被她眼里的失望再次刺了一遍。
好似近來他接觸到的都是失望的眼神，好似他一直不被賦予期待。
如今連姣姣也這樣看她，他又陰沉沉的笑了。
“我算計？你好端端的去密室，不是算計我？不是想拿了把柄要挾我？”
“你楚家近來頻頻躁動，甚至暗地里和陸行川往來，你真當(dāng)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崢那般詆毀于我，換別人我早就誅九族了，為了你，我只是打了他五十大板，就這你父親天天在朝堂之上給我甩臉子。”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再三忍耐，現(xiàn)在你倒是說我算計！”
“楚姣姣，我陸行亦即便算計所有人，獨(dú)獨(dú)沒有想過算計你！”
楚姣姣也笑了，“沒算計過我？”
“從我們第一次相遇，相知，到相愛，哪兒一次不是你的精心設(shè)計！”
會有那么多偶遇，那么多巧合嗎，真當(dāng)她蠢得什么都不知道，相信是天定的緣分嗎。
她早知道，一個落魄皇子接近她的目的。
“我由著你接近，都只是因?yàn)�，我喜歡你，我跟白癡一樣喜歡你。”
“所以我愿意讓你利用，求著父親去支持你，可是你呢，你對我做了什么？”
回想起從遇到云薇開始，他所賦予的難過，楚姣姣的眼淚陡然溢出眼眶，大顆大顆的落。
像是琉璃落在地上，碎了裂了，修補(bǔ)不回來。
第351章
入局：我求你，別碰我！
“你利用完我們楚家，就將我拋棄，天天去奔著云薇，沒有顧及過我一絲絲。”
“你每次去見她時，可曾看到了我的難過，你每次回來抱著我，身上帶著別人的味道，可曾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你又可曾知道，我等你到失眠，而你卻夜夜笙歌，我是怎么熬過來的?”
“陸行亦，你從不愛我，你找我只是發(fā)泄，發(fā)泄你在云薇那里的失意，發(fā)泄你的孤獨(dú)，發(fā)泄你那不為人知的骯臟。”
“事到如今，我終于看透了，你就是塊冰冷的石頭，沒有人能捂熱你的心，也沒有人能阻止你的野心，你的愛我不稀罕。”
“你要給誰給誰，你去念別人的舊情，不要在我眼前，也不要碰我，更不要說愛我，你的愛讓我惡心！”
氣急敗壞下，總是會口不擇言。
情緒堆疊下，理智就會被關(guān)起來。
待到楚姣姣反應(yīng)過來時，大殿內(nèi)已經(jīng)靜到落針可聞，連呼吸都壓抑的。
陸行亦望著她，就那么隔著寸步距離望著她，望到僵硬。
“是嗎，我骯臟，我碰你讓你惡心？”
他的聲音真的很淡，淡到像是喃喃自語。
楚姣姣瞳色一縮，倏地想起他以前的經(jīng)歷，他最忌諱的兩個詞，惡心，骯臟……
因?yàn)樗麕е焐幌榈拿弊�，因�(yàn)樗卸倔w弱，一直被人嫌棄。
咳一聲有人說他惡心，病懨懨的有人咒他怎么還不去死。
有人將他踩到泥里，說他骯臟，如他生母一樣……
他的生母，被皇上寵幸過一次，就有了他。
可是生下的病皇子，沒有人待見，為了讓他活，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里，他母妃背負(fù)了所有的骯臟……
所以，連帶著他也是臟的，是任何人都可欺的。
楚姣姣掌心顫抖，一瞬間想道歉，她并不是故意提到這兩個詞，也沒有影射的意思。
話未出口，陸行亦已經(jīng)朝她步步逼近，瞳孔里沒有一絲色彩，“是，我臟�！�
前世今生，他的童年，都是在臟污中度過……
孤兒院打翻在地的湯菜，他要去撿。
后宮深巷落在灰塵里的饅頭，他要去吃。
被人踹在泥里，他還得笑。
母妃被人當(dāng)妓子一樣凌辱，他還得當(dāng)個守門的去聽。
聽那些人怎么折騰他的母妃……
對，他臟。
生下來就臟……
可是姣姣啊，只有你答應(yīng)過我，不介意我的以前，如今，連你也嫌棄我了是嗎？
不，唯有你不能嫌棄我！
楚姣姣見他這副樣子，心里一驚駭，瞅準(zhǔn)機(jī)會就要往外跑，卻被他輕飄飄的給攔回來。
反手想攻擊他，卻被他三兩招制服。
他太清楚她的路數(shù)了。
曾經(jīng)兩人一起練劍，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陸行亦都清楚。
所以輕而易舉的就將她制服，壓在了床上，單手固定她的雙手。
他在解腰封，咔噠一聲暗扣彈開的脆響，讓楚姣姣仿佛聽到了冰湖碎裂的聲音。
而她站在薄薄的冰上，面對將要溺水的恐慌。
“不，不，七哥，我懷孕了，你冷靜點(diǎn)，冷靜點(diǎn)……”
“我錯了，我不是故意那么說你的，我乖乖待在宮里，我哪里也不去，你別碰我行不行，我們有孩子，有孩子了啊……”
“七哥，我求求你，別碰我，別碰我！”
可是陸行亦仿佛失聰了一樣，聽不見她的掙扎哭泣。
只覺得，“我臟，那你就跟我一起臟吧……”
“那咱倆都是一樣的了，誰也別嫌棄誰，好嗎？”
他滿腦子都是只有你不能嫌棄我，只有你不能……
撕開了她的衣服，發(fā)瘋般的在她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嘗到了血腥味。
他要標(biāo)記，要將她染的跟自己一樣……
可是忽然，一股溫?zé)岬囊后w，飛濺到了他冰冷的掌心。
他仰頭，黑白的眼底終于慢慢倒映出了色彩。
鮮紅的血，破碎的衣，還有姣姣慘白的，了無生氣的臉。
待看清他做了什么，瞳孔瞬間縮成針尖，“姣姣！”
“來人，宣太醫(yī)，宣太醫(yī)！”
飄絮趕忙跑進(jìn)來，看到此景，一聲哀嚎，貫徹未央宮。
未央宮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太醫(yī)進(jìn)進(jìn)出出，每個人都是嘆氣，
皇后娘娘本就體虛，胎相也弱，近來根本不能有大情緒，可是剛剛，陸行亦的失控雖然沒有真的侵犯她，卻將她刺激郁結(jié)吐血，直接昏迷了過去。
太醫(yī)斟酌道：“娘娘脈象越來越弱，怕是……撐不住了。”
“庸醫(yī)，庸醫(yī)！”
姣姣只是氣到了，不可能會撐不過去。
是她體內(nèi)的蠱，肯定是蠱蟲作祟。
陸行亦慌張道：“去請杜太醫(yī)，杜太醫(yī)呢？”
杜太醫(yī)就是前幾日他從宮外請來的苗疆蠱師。
杜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給皇后娘娘把脈后，說皇后娘娘這么虛弱，確實(shí)是情緒過激，引起蠱蟲躁動的原因。
可是偏偏，杜太醫(yī)水平趕不上葉夢嬈，解不了葉夢嬈下的蠱，只能做一點(diǎn)保守的治療和壓制。
而且若是按照他的處方藥吃，姣姣肚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不，不行。
這孩子必須要保住。
不然，他跟姣姣之間再也沒有回旋之地。
杜太醫(yī)還有個建議，就是去三峰谷請江湖上的白首鬼醫(yī)，這位白首鬼醫(yī)無論在蠱術(shù)還是醫(yī)術(shù)上都比他精湛，就是名聲，有點(diǎn)不好。
陸行亦詫異，“白首鬼醫(yī)在三峰谷？”
“正是，白首前輩早先與微臣有一點(diǎn)交情，此次來京，為要尋得一位苗疆故人，剛好被微臣遇到，方知其落腳之處�！�
陸行亦聽說過白首鬼醫(yī)，也是個瘋子，喪心病狂的以人試藥，在原著里是死在了葉夢嬈的手下。
但是，也確實(shí)讓葉夢嬈吃了些苦頭，是在孫毅和葉夢嬈后，排得上號的蠱師。
只是他居無定處，是以陸行亦最開始只找到了杜太醫(yī)。
如今進(jìn)京尋人，他大致猜到了白首鬼醫(yī)尋誰。
葉夢嬈。
因?yàn)樗诿缃桶祽偃~夢嬈，饞她的身子，也饞葉夢嬈體內(nèi)的青絲。
妄想著等葉夢嬈十八歲時，做她的第一個蠱男。
原著中，葉夢嬈最后能從孫毅手下逃過一劫，也算他陰差陽錯的功勞。
眼下孫毅在逃，葉夢嬈也不知所蹤，只有一個白首鬼醫(yī)可用。
為了姣姣陸行亦根本顧及不了那么多，立刻下令讓影衛(wèi)跟著杜太醫(yī)暗地里去請。
第352章
事發(fā)：白首鬼醫(yī)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