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在車上,白新羽試探著問道:“哥,你還記得你十來歲的時候,帶我去過一趟秦皇島你爺爺家嗎?”
“嗯�!�
“是不是當(dāng)時你還約了朋友,就是那個霍喬,俞風(fēng)城的舅舅。”
簡隋英心不在焉地說:“嗯,那小子叫俞風(fēng)城啊,我都忘了,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還行。”
“你不說他欺負你嗎,他回來沒有?把他約出來我跟他聊聊�!焙喫逵⒖跉獠簧�。
白新羽連連道:“不用不用,我們倆現(xiàn)在……沒事兒了,都好了。”
簡隋英失神地看著窗外,喃喃道:“一晃都這么多年了……”
“哥,我小時候,是不是欺負過他啊?”
“有吧,你小時候愛學(xué)我,我什么樣兒你什么樣兒,你自己想想吧�!�
白新羽忍不住笑了,他哥小時候就是個小流氓,不過只有他哥在場的時候他才敢橫,他哥不在,他就是一慫包,“霍喬說,我小時候欺負過他,估計他因為這個嫉恨我吧�!�
“靠,多少年前了,這么小心眼兒�!�
“就是�!卑仔掠鹦南�,這次去秦皇島要不要給俞風(fēng)城打個電話呢?反正去都去了,雖然不是他自己要去的,但是離那么近,吃個飯還是……操!他沒有俞風(fēng)城的電話!
他們在部隊根本用不著手機,多走兩步就能找著人,他居然從來沒想到要個電話什么的,這樣……也好,反正,本來也沒打算見面。
半夜時分,他們到了秦皇島,老爺子早就睡覺了,保姆給他們安排了客房,白新羽困得不行,倒頭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白新羽就醒了。在部隊養(yǎng)成了習(xí)慣,哪怕昨天開了三、四個小時的夜車,生物鐘到點兒了,依然雷打不動睜開了眼睛,他起來洗漱了一番,換上運動鞋,就出去跑步去了。
簡老爺子住的這地兒,是自建的一個中型莊園,養(yǎng)了好幾口人,給他種地、養(yǎng)家畜,過著幾乎完全自給自足的生活,每天看書喝茶、閑庭散步,簡直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這塊地靠近一個大湖,風(fēng)景、空氣都極好,二十多年前剛買的時候,還比較偏僻,現(xiàn)在城市已經(jīng)開發(fā)到附近了,這地的價格蹭蹭往上漲,但是不管多少人來問,老爺子都不賣。自從他小姨死后,這里成了他哥的一個避風(fēng)港,隔幾個月就要來看看,呆上幾天。
他小時候來過一兩次,那時候覺得這大農(nóng)莊好玩兒,長大了嫌這里沒空調(diào)、、蚊子多,就沒再來過,現(xiàn)在再來到這里,心境已經(jīng)完全不同,他覺得這里鬧中取靜、空氣宜人,真是個好地方,說實話,在新疆當(dāng)過兵的,以后無論放到哪兒,都不會覺得日子有多苦、條件有多差。
他繞著湖跑了幾圈兒后,就回了農(nóng)莊,他對這里印象已經(jīng)很模糊了,但還是努力地在附近尋找了一下當(dāng)年的記憶。當(dāng)時他和俞風(fēng)城都在哪兒,玩兒了什么呢?他真的把俞風(fēng)城弄哭了好幾次?一想到小豆丁一樣的俞風(fēng)城被他欺負得哇哇哭,他就有種莫名地快感。
回到屋里,正好趕上要吃早飯了,簡老爺子和簡隋英都行了。
“爺爺,哥,你們醒啦。”白新羽笑盈盈地跟他們打招呼,小嘴可甜,“爺爺過年好,爺爺看著還是這么硬朗,好像比上次看著還年輕了。”
老爺子眉開眼笑,“新羽啊,你小子,就是會說話,來�!崩蠣斪訌目诖锾统鰝厚實的紅包,“難得你來一趟。”
白新羽笑道:“哎喲,謝謝爺爺,我就不客氣啦�!彼f那話一半是為了逗老爺子,一半也是出于真心,老爺子今年都七十多了,可是頭發(fā)都沒怎么白,看上去精神矍鑠,說話依然鏗鏘有力,留著短短的頭發(fā)、挺著筆直的腰板,仿佛還像年輕時那樣,軍人那種獨特的氣質(zhì),哪怕是上了年紀都改變不了。
吃飯的時候,老爺子很有興趣地一直問白新羽在部隊的情況,然后感慨自己當(dāng)年的崢嶸歲月,簡老爺子和俞風(fēng)城的爺爺都是一輩兒的開國元勛,老爺子心思不在仕途,退得早。
爺仨吃吃飯、聊聊天,時光嫻靜安穩(wěn),白新羽看著簡隋英逐漸舒展的眉頭,終于暗暗放下心來。
吃完飯后,他在莊園里閑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也養(yǎng)了幾頭豬,他看見那豬圈就走不動步了,他明明應(yīng)該遠離這片臭烘烘的區(qū)域,可是天底下的豬是不是都分享一張臉啊,這幾頭豬怎么跟在新疆養(yǎng)得那幾頭那么像呢,他甚至能一眼看出這幾頭豬在豬圈里的地位,哪頭營養(yǎng)過剩馬上就要被宰了,那頭被擠兌得吃不太好,還能多活幾個月,最后,他甚至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觀察起了它們的食物夠不夠營養(yǎng)。
“白少爺�!�
白新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見是老爺子雇來專門伺候豬的人,“啊,啊,你好。”
“白少爺,你來這兒干嘛?這里臟�!彼┖竦匾恍�,“您是沒見過豬,好奇吧?”
白新羽表情僵硬,“嗯,是,挺、挺好奇的�!�
“嘿,沒啥稀奇的,又臟又臭的�!�
“嗯,那我回去了啊�!卑仔掠鹫f完,趕緊走了,他走了兩步,實在忍不住回過頭,“這個,我聽說剛生完崽兒的豬吧,一定要多喂水,還要補充食鹽水,你這水不太夠啊�!�
那人愣住了。
白新羽邊走邊說,“我都是聽說的,聽說的。”最后干脆跑了。
等人走遠了,那人喃喃道:“他怎么知道有母豬剛生完呢……”
白新羽遠離豬圈后,心里涌上淡淡地憂傷,他這是怎么了,他從前燈紅酒綠、高貴優(yōu)雅的生活都喂豬吃了嗎,為什么!為什么他要在意別人喂的豬科不科學(xué)啊!
他憤而掏出手機,他要聯(lián)系從前的酒肉朋友,重新找回點兒當(dāng)年白少爺?shù)娘L(fēng)采,剛給以前的豬朋狗友發(fā)了幾條信息,他就接到一條短信,他挺意外,這群夜貓子沒這么早起來的吧。仔細一看,是一條陌生人發(fā)來的信息,他打開一看,只有短短三個字:干嘛呢?
白新羽想也沒想,回了條:你誰呀。
對方很快也回了:你男人。
白新羽就感覺騰地一下,他臉皮的溫度瞬間升高了。
第45章
白新羽回到:俞風(fēng)城?
那邊兒也很快回了:還有誰?
白新羽心想,你玩兒三字經(jīng)上癮是吧,老子也是有文采的人,迅速回了句:不好說。
那邊兒立刻撥了個電話過來,電話一通,俞風(fēng)城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幾天沒見上房揭瓦了是不是,你在哪兒呢?”
白新羽一猶豫,就沒告訴俞風(fēng)城自己在秦皇島,他總覺得前幾天在機場挺酷地說不用見面,結(jié)果他人跑秦皇島來了,有點兒丟臉啊,于是就說:“當(dāng)然在家呢�!�
“想沒想我?”
“呿,我天天在家好吃好喝的,真沒想起你來�!�
“是嗎,可我有點兒想你了�!�
白新羽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他輕咳一聲,“接著想唄�!�
“過幾天來秦皇島找我吧�!�
白新羽道:“你怎么不說你來北京找我呢�!�
“你在北京還沒呆夠?換個地方玩玩兒。”
“大冷天的有什么好玩兒的�!卑仔掠鸫炅舜晔�,早上確實夠冷啊。
“讓你來就來�!�
白新羽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好吧,過幾天我空閑了去找你�!彼麥蕚涞人绱蛩慊乇本┝�,讓簡老爺子的司機送回去,自己去找俞風(fēng)城好了。
俞風(fēng)城稍微滿意地“嗯”了一聲,“我說,你這兩天沒出去鬼混吧?”
“我陪我哥呢,忙著呢……”他說完之后,覺得這對話有點兒不對頭,怎么弄得倆人跟正式情侶似的,他們不是炮友嗎,他撇了撇嘴,“我鬼不鬼混你也管不著吧�!�
俞風(fēng)城沉默了一下,冷笑道:“我才懶得管,不過,我在這方面多少有點兒潔癖,你別忘了半個月之后咱們還要回部隊,別得罪我,知道嗎�!�
白新羽慢悠悠地哼了一聲。
“過來給我打電話�!庇犸L(fēng)城說完這句話就掛了。
白新羽朝著屏幕比了個中指,后來又想起來這是自己的手機,郁悶地垂下了手。
簡隋英在老爺子這兒住了好幾天,每天就陪著老爺子下下棋、喝喝茶,日子過得像來養(yǎng)老的,倒也閑適舒服,只是任誰都看得出來,簡隋英情緒相當(dāng)?shù)吐洹⑿氖轮刂�,有時候會發(fā)很久的呆,讓人很是擔(dān)心。白新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哥,只能陪著,他自然是不習(xí)慣這樣的生活的,不過以前他不習(xí)慣,是因為愛玩兒,現(xiàn)在不習(xí)慣,是覺得一天天地沒事兒做,適應(yīng)了部隊的快節(jié)奏,現(xiàn)在反而覺得坐不住凳子了,除了一天三頓地跑步外,還閑得發(fā)慌去看老爺子的菜地和豬圈,他本來就嘴甜能說,這下子博得了老爺子家所有幫傭的好感。
最后,老爺子都有點兒受不了簡隋英這么死氣沉沉的,就讓他們倆出去玩玩兒,去去酒吧啊歌廳什么的,干點兒年輕人干的事兒。
簡隋英開始不太想去,但是老爺子和白新羽一起勸,沒辦法,他只能出去了。
白新羽對秦皇島不熟,司機老吳就把他們送到了一個酒吧前,說這是目前秦皇島最火的,年輕人都愛來。白新羽特意聯(lián)系了一個人脈很廣的朋友,讓他給弄倆長得好看的男孩兒過來,他覺得這個時候他哥應(yīng)該需要這個吧?
進了包廂,人已經(jīng)在那兒等著了,他那朋友相當(dāng)會做人,送了兩男兩女,各個長得水靈靈的,一見他們倆進來就圍了上來,特別會來事兒地尋寒問暖,給脫外套、點煙、倒酒,花錢買來的殷勤雖然是假的,但是確實讓人通體舒暢。
白新羽把那倆男孩兒叫來吩咐了兩句,說他哥心情不好,不該問的別問,不讓碰就不許主動,一切順著他哥來。
簡隋英往沙發(fā)角落一坐,身邊兩個漂亮的男孩兒在他眼里跟透明似的,坐下就自顧自地倒酒、喝酒,白新羽怕他喝太多,就坐到他旁邊跟他聊天分散他注意力,簡隋英有時候回答兩句,有時候就跟靈魂出竅了似的,發(fā)愣好半天,看得白新羽心里很著急,表面上卻不敢說什么。
坐白新羽旁邊的是一個短發(fā)清秀型的美女,一直靠過來和白新羽說話,豐滿的胸脯時不時頂著白新羽的胳膊,故意蹭了幾次后,白新羽有點兒心猿意馬,要不是礙著他哥在場,他可能真有點兒忍不住。他在部隊呆了八九個月,回來之后馬不停蹄地跑去伺候他哥,連一個跟女孩子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現(xiàn)在就有漂亮又主動的女人投懷送抱,讓他實在心癢癢,這讓他多少松了口氣,看來自己雖然被俞風(fēng)城迷惑,但也還是喜歡女人的,也許自己有隱藏的雙性戀取向,只是一直沒發(fā)現(xiàn)而已。
簡隋英正心煩著,喝了幾口酒后,就道:“你玩兒你的,別管我�!�
“哦。”白新羽沒辦法,只好坐到了一邊兒,那短發(fā)美女終于有機會湊了上來,軟聲軟語地跟白新羽撒嬌,讓他開酒。
白新羽十來歲的時候就在這種聲色場打滾,他本來以為自己應(yīng)付起來應(yīng)該游刃有余,可是當(dāng)那美女熱情地跟他聊天的時候,他雖然并不是沒感覺,卻又覺得有些渾身不自在,也許是太久沒有接觸女性了,他居然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跟她相處了,尤其是她身上的脂粉味兒和香水味兒,竟讓他覺得有點……膩歪。
這種念頭把他嚇壞了,他并不相信自己是同性戀,也根本不想變成同性戀,他知道俞風(fēng)城只是跟他在一起解解悶,他也是這種想法,兩個男的在一起最后能怎么樣呢?像他哥,不就沒什么好結(jié)果,作為一個直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其實他內(nèi)心深處根本不相信同性之間有真正的愛情,和俞風(fēng)城之間,也主要是肉欲的吸引,他很擔(dān)心自己真的會變成同性戀,因為如果他真的成了同性戀,那就證明他真的“戀”了那個掰彎他的人,他無法相信自己可能會喜歡俞風(fēng)城,那讓人很惶恐。
這么想著,他對那美女就更加熱情起來,他相信自己只是一時不習(xí)慣,這回回來,正好讓他校準一下自己的性取向。
簡隋英在角落里喝悶酒,他就在一旁和兩個美女調(diào)情,漸漸地,他也找回了點兒當(dāng)年混跡女人堆的風(fēng)流感覺,有色笑話說起來不會臉紅,酒一杯接著一杯,最后那個短發(fā)美女儼然靠在了他懷里,嫣紅地、柔軟地嘴唇貼了上來,主動吻著他。
白新羽第一感覺就是不對勁兒,這嘴唇怎么會有唇膏的味道,而且軟綿綿地、吻的沒什么氣勢,完全是等著他主動的姿態(tài),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為什么跟美女接吻他還要想和俞風(fēng)城接吻時候的感覺,媽呀他不能彎�。∷麚ё∧敲琅难�,熱辣辣地親了一會兒。
親完之后,美女握在他懷里直笑,他感覺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得,還是里面太悶了,他推開美女,“我出去抽根煙�!彼缫泊蛄藗招呼,就踹上煙出去了。
走出酒吧的大門,門口不少人都在外面透氣呢,他深吸了一口新鮮、冷冽地空氣,覺得這里太吵了,就往靠近停車場的方向走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抽根煙,他現(xiàn)在心里亂七八糟的,簡直看什么、聽什么都煩。
剛在花壇邊兒蹲下,點上煙,就見那個短發(fā)美女居然跟了出來,媚笑著走近他,“哥哥,我出來陪你好不好�!�
白新羽干笑兩聲,“嗯,外邊兒冷,你穿這么少,先回去吧。”秦皇島今天剛下雪,他看著她光裸著的兩條腿,都替她覺得冷。
“我不冷啊�!泵琅鰦傻溃骸澳阋切奶畚依�,我們換個暖和的地方嘛�!�
這暗示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了,白新羽覺得自己實在找不出理由拒絕,漂亮胸大的女人不正是他的最愛嗎,他在猶豫什么?他應(yīng)該帶上人就走啊,現(xiàn)在就走啊,這他媽不就是自己期待了八九個月的事情嗎!
最后,他卻還是慫了,支吾道:“我哥在呢,我今天主要陪他,改天我再約你。”
美女失望地說:“一定哦,那留個電話吧�!�
白新羽掏出手機,“你說�!彼皖^按著手機。
“138……”
“1、3、8……”白新羽道:“怎么不說了?”他一抬頭,就見那美女神色疑惑又驚恐地看著他身后,那表情就跟他身后有鬼似的,嚇得他猛地轉(zhuǎn)過了頭去,這一看不要見,他差點兒從花壇上掉下去,背后的雖然不是鬼,但是比見著鬼也沒好太多,居然是黑著臉殺氣騰騰地俞風(fēng)城。
白新羽一下子跳了起來,“俞、俞風(fēng)城,你怎么在這兒!”
俞風(fēng)城陰冷地看著他,“這句話是不是我該問你?你不是在北京嗎?今天晚上突然來秦皇島了?看樣子好像不是來找我的啊。”
俞風(fēng)城的表情太嚇人,那美女見勢頭不對,扭身就走了。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我……對……我陪我哥來秦皇島了�!�
“什么時候來的?”俞風(fēng)城瞇起眼睛看著他,“你撒謊,我會知道�!�
白新羽想起俞風(fēng)城總是說,自己想什么都寫在臉上,俞風(fēng)城那么精明,自己撒謊肯定會被識破吧,他只能認命地說:“前天……前天就來了。”
俞風(fēng)城寒聲道:“你前天就來了,卻騙我說自己在北京,如果我今天沒來酒吧,沒碰到你,是不是等你在秦皇島睡了幾個女人之后才會想起我��?”
白新羽辯解道:“我他媽一個都沒睡,剛才那個我也拒絕了。”
“那是因為你哥在!你不是正準備留電話嗎,看樣子她挺喜歡你啊,肯定隨叫隨到吧�!�
倆人現(xiàn)在離大門有點距離,但是音量不低,已經(jīng)引起了離得近的人的注意,紛紛往這邊看著,白新羽感覺有些羞惱,低聲道:“你真是莫名其妙,我跟誰好用得著你管嗎,你來酒吧又干嘛,純喝酒?這家酒吧什么服務(wù)都有,我剛給我哥叫了倆鴨子,你不是喜歡男的嗎,用不用均你一個?”
俞風(fēng)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你找死是不是�!�
白新羽攥住俞風(fēng)城的胳膊,俞風(fēng)城就收緊手,白新羽被掐得險些喘不上氣來,狠狠一腳踢在俞風(fēng)城的腿上,俞風(fēng)城吃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擰,把他按在了花壇的裝飾樹叢上,那樹叢齊腰高,雖然修剪得很整齊,但是硬把人按上去,樹枝戳刮在身上、臉上,還是有些疼,白新羽掙了好幾下都沒掙開,被俞風(fēng)城抓著兩個手腕死死壓制著。
白新羽怒道:“你干什么!你憑什么管我!”
俞風(fēng)城冷道:“我說了我有潔癖,誰讓你碰這種亂七八糟的女人�!�
白新羽羞惱不已,“跟你沒關(guān)系,我本來就喜歡女人,如果不是你,我只可能跟女人做那個,我們只是炮友,你懂不懂規(guī)矩?你管得太寬了!”
俞風(fēng)城矮下身,靠近他耳邊說:“炮友?咱們真正打過炮嗎?沒有過算什么炮友,你好歹讓我上一次再提這兩個字吧!”
白新羽怒道:“管你是什么,快放開我!”
就在倆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那個短發(fā)美女去而復(fù)返,看上去非�;艔垼案绺�!”
白新羽覺得丟大人了,還好他不在秦皇島混,要不然這么被一個男人按在樹叢上,他還哪兒有臉見人啊。
短發(fā)美女似乎沒心情嘲笑他,急急忙忙地跑到他身前,“哥哥,你哥跟人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白新羽瞪大眼睛,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掙脫了俞風(fēng)城的鉗制,拔腿就往酒吧里跑,他哥那個性格,心情不好,又喝了酒,跟誰打起來他都不覺得奇怪,但是他絕對不能讓他哥吃虧,他小時候總是他哥護著他,這回說什么他也要護他哥一回。
回到包廂一看,簡隋英跟人在包廂門口對峙著,他就一個人,對方居然有十多個,雖然保安已經(jīng)過來了,但是對方人數(shù)比保安還多,顯然控制不住了,簡隋英眼睛血紅,叼著煙,手里拿著個酒瓶子,一臉戾氣,就好像身體里的猛獸被釋放了出來似的,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樣子,好像都失去理智了。
白新羽過去一看,對方一個人被簡隋英打得一臉血,好像是抓著腦袋往墻上撞的,鼻梁骨都斷了,對方正跟保安撕扯著要過來揍簡隋英,簡隋英就那么冷冷地看著。
白新羽沖了過去,緊張道:“哥,你沒事兒吧?”
簡隋英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跑哪兒去了?”
“抽根煙……不是,哥,你怎么回事兒?我出去也就十分鐘,你怎么跟人掐起來了?”
簡隋英指著那個滿臉血的,“那傻逼走錯包廂了,說了我不愛聽的話。”
白新羽眼看對方人太多,不想吃眼前虧,拽著簡隋英就想跑,對方哪兒能讓他們跑,粗暴地推開了保安的防線,一呼啦地全朝著他們倆撲了過來。
白新羽飛起一腳就踹在一人的胸口上,把那人直接踹飛了出去,他抓著簡隋英的手,“哥,快走!”
俞風(fēng)城走了過來,攔在倆人面前,指著那伙人里像是老大的家伙,冷冷地說:“是不是非得打?”
男人呲著牙怒道:“敢打老子的弟弟,老子今天非削死這個二椅子。”
俞風(fēng)城把酒吧經(jīng)理拽了過來,平靜地說:“今天這頓算我的�!�
經(jīng)理都快哭了,“俞少,你給我點兒時間,我來解決行不行。”
俞風(fēng)城安撫地拍拍他的背,“你剛做完手術(shù),別嚇著了,離遠點兒站。”說完把經(jīng)理推了出去,一手操起一把椅子,一聲沒吭,掄起椅子就沖了過去。
保安們接收到經(jīng)理無奈的眼神后,自動都退開了,那伙人仗著人多,又見俞風(fēng)城年輕,也沒把他放在眼里,全都沖了上來,酒瓶子、凳子、花瓶,什么趁手拿什么,全朝著俞風(fēng)城招呼來了。
白新羽和簡隋英也不可能看著俞風(fēng)城一個人拼命,全都熱血沸騰,抓起家伙就往上沖,這三個人,俞風(fēng)城和簡隋英是從小就天天打架斗毆,白新羽雖然以前弱雞了點兒,但在部隊歷練過后,也不是普通人能對付得了的,三個人加一起,戰(zhàn)斗力驚人,把那群人打得落花流水,附近的小吧臺徹底被砸了,整個酒吧的人空了一大半,還有一些不怕死的在遠處看戲。
白新羽好久都沒這么暢快淋漓地打架了,上次在鎮(zhèn)上,還沒打夠呢就被班長拽跑了,后來還發(fā)生了更加不愉快的事,他一直對打架有點兒陰影,可是這回是真過癮,也許他哥也需要這么一個發(fā)泄的途徑。
這時候經(jīng)理朝著俞風(fēng)城大喊道:“警察來了!”
俞風(fēng)城見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把椅子一扔,抓起白新羽,“走吧,被警察堵著太麻煩了。”
經(jīng)理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跟他走。
白新羽拉起他哥,“哥,走了。”
簡隋英還沒爽夠似的,“等等,那個孫子還沒趴下�!�
白新羽急道:“哥,走了�!彼麎旱吐曇粽f:“我是當(dāng)兵的!”
簡隋英清醒了幾分,甩了甩腦袋,跟著他走了。
經(jīng)理把他們從員工通道的后門送了出去,“你們從這邊兒走吧,警察我應(yīng)付�!�
俞風(fēng)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你添麻煩了。”
經(jīng)理嘆道:“算了,我在秦皇島當(dāng)過六家酒吧的經(jīng)理,就沒有一家沒被你砸過的。”
俞風(fēng)城呵呵直笑,“你知道不是我主動惹事兒的,我是個講理的人�!�
經(jīng)理道:“趕緊走吧�!�
俞風(fēng)城帶著倆人往停車場走去,坐上俞風(fēng)城的車,他們快速離開了現(xiàn)場。
簡隋英攤在椅子上,怔愣地看著窗外。
白新羽打開頂燈,仔細查看簡隋英的身體,“哥,你沒那兒受傷吧?”
簡隋英搖搖頭,“沒有。”
白新羽道:“你這手腕不是刮著了嗎?都流血了�!�
“沒事兒�!焙喫逵⑼蝗换剡^神兒一般,“哎,你是誰�。啃掠鸬呐笥褑�?”
白新羽生怕俞風(fēng)城說出什么會讓他哥殺了他的話,趕緊接話道:“他是我戰(zhàn)友!”
“戰(zhàn)友?”
“對,就是……就是俞風(fēng)城�!�
“哦?”簡隋英挑挑眉,“霍喬的侄子?”
俞風(fēng)城從后視鏡看了簡隋英一眼,看著白新羽在簡隋英身上摸來摸去,確認傷口,一臉關(guān)心的樣子,心里極其不爽,他勉強道:“嗯,簡哥�!�
簡隋英輕笑一聲,“難怪剛進部隊的時候,新羽說你欺負他呢�!彼聪虬仔掠穑熬湍隳歉C囊樣兒,活該被人欺負�!�
白新羽撇了撇嘴,“你還是我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