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白新羽搖搖頭，“哥，我不能回去，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兒、吃了多少苦才進了雪豹大隊，我還什么都沒做呢，我不能回去。”
“你想做什么？你以為動真刀真槍是好玩兒的？你要是出了事兒，你爸媽怎么辦？”
白新羽嚴肅道：“哥，我除了是兒子，我也是軍人，沒有大家何來的小家�！�
簡隋英皺起眉，“你在部隊可真是學(xué)得一套一套的，我懶得知道你是怎么被洗腦的，你是我弟弟，我就是不能讓你當(dāng)這么危險的兵，退伍手續(xù)我已經(jīng)找人在辦了，霍喬你這邊放個行吧�！�
霍喬摸著下巴，沒有說話。俞風(fēng)城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拳頭卻在桌子下握緊了。
白新羽深吸了口氣，“哥，我不走。”
簡隋英瞇起眼睛，“你再說一遍�！�
“我是雪豹大隊的成員，我不走�！�
簡隋英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他媽怎么回事兒？從小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用得著你去賣命嗎？！”
俞風(fēng)城冷道：“他都這么大了，能自己做決定吧�！�
簡隋英情緒也極差，不客氣地說：“輪不到你管�！�
俞風(fēng)城一怒，剛要說什么，霍喬一把按住了他的膝蓋，靜靜地看著白新羽。
白新羽猛地站了起來，抓起桌上的茅臺對著嘴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
這舉動把三人都驚住了，那可是53度的酒啊。
白新羽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放，嘴一抹，用有些發(fā)紅的眼睛看著簡隋英，“哥，你說的道理我都懂，這一年多我也長大了不少，可正是因為我成熟了，我才不能跟你回去。我從前，說白了就是個混子，混日子、混時間，花了無數(shù)精力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到頭來什么也沒得到，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了。我是從進入部隊，真正開始喜歡部隊生活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我從前沒靠自己獲得過任何成功和贊美，可在這里，我能從一個普通列兵成為西北第一特種部隊的一員，靠的都是我自己，哥，你知道有多難嗎，你知道我能穿著帶有雪豹頭標志臂章的衣服有多難嗎，我這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牛逼，第一次啊哥！”
簡隋英怔愣地看著他，白新羽那執(zhí)著又豪氣的樣子讓他感到詫異和陌生，這真的是那個他從小看大的弟弟嗎？回想當(dāng)初自己一怒之下把白新羽送到部隊的決定，他真的沒想到，會把白新羽變成這樣一個……一個真正的男人，不再是從前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紈绔子弟，不再是讓他恨鐵不成鋼的草包，而是一個能夠成為特種兵的男人。他從前一直希望白新羽能有出息，現(xiàn)在白新羽真的讓他刮目相看了，他又不能不擔(dān)心。
白新羽抓著簡隋英的胳膊，輕聲道：“哥，我從小都不敢逆著你的意思，因為我知道你總是對的，你現(xiàn)在也是對的，可我不能跟你走，我是特種兵，我在這里有歸屬感，我不能還沒上戰(zhàn)場就因為怕死而退縮！”
簡隋英把玩著酒杯，深深地看著白新羽，表情凝重。
第74章
白新羽也直視著簡隋英，目光沒有一絲退縮。
簡隋英看向霍喬，指著白新羽道：“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
霍喬輕笑道：“對，你不親自來看看，是不會死心的，我沒騙你吧，見到他就會知道，他是個軍人，你是帶不走他的。”
簡隋英瞇起眼睛，“白新羽，我訂了一臺全球限量的蘭博基尼，你要是跟我回去，我就送你了�！�
“蘭……蘭……真的嗎？”白新羽咽了口口水，大概沒想到他哥來這招。
“從小到大凈是你撒謊，我騙過你嗎？”
白新羽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在那一瞬間真的心動了。
“怎么樣�。俊�
白新羽小聲說：“哥，那車能等我兩年不？”
“放屁。”
白新羽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俞風(fēng)城和霍喬一眼，才沮喪地說：“我……我還是不能跟你回去�！�
簡隋英忍不住踹了他一腳，“你失心瘋了吧你？”
白新羽嘆道：“哥，你不明白，這一次我真的不能照你說的去做了，你回去也勸勸我爸媽吧。”
簡隋英瞪著霍喬，“我覺得這事兒跟你脫不了干系�！�
霍喬無辜地聳聳肩，“我每年負責(zé)招收那么多人，誰知道會有他呢，隋英，你弟弟已經(jīng)長大了，讓他自己決定自己的路吧�！�
簡隋英道：“你打算在這里呆多久？”
白新羽剛要張嘴。
簡隋英指著他鼻子道：“不準跟我說你不知道或者看情況，給我一個時間，讓我回去能給你爸媽個交代，我總不能跟他們說你打算死在這里吧。”
白新羽再次忍不住看了俞風(fēng)城一眼。
簡隋英怒道：“你老看他干嘛！”
白新羽馬上道：“兩年！”既然俞風(fēng)城兩年后就要去讀軍校，那么兩年后，他也會離開雪豹大隊吧，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雪豹大隊呆太久，特種兵的更新?lián)Q代原本就很快，即使沒在戰(zhàn)場上出意外，長時間的高強度訓(xùn)練對人身體的摧殘是很厲害的，他早晚要離開。
簡隋英道：“好，兩年，兩年后你必須給我滾回北京，不管到時候你還想不想留在部隊，你總不能在新疆呆一輩子�！�
白新羽點點頭，“哥，我答應(yīng)你�！�
簡隋英看著白新羽，就手癢想揍他，但還是忍住了，白新羽那一身結(jié)實的肌肉，讓簡隋英覺得即使揍了他大概也不會疼了，他感到有些沮喪，就好像白新羽不是慢慢長大的，而是一天沒見突然從小孩兒變成了大人，讓他有種莫名地失落感。他沒好氣地說：“過來跟我喝酒�！�
白新羽倒了兩杯酒，“哥，我敬你一杯，就這一杯，我明天還得訓(xùn)練呢�！�
“喝這點兒酒就影響訓(xùn)練了？你來部隊不漲酒量，那你來干嘛的�！�
白新羽嘿嘿笑道：“長肌肉了�！�
簡隋英拍了下他的腦袋，笑罵道：“德行。”
白新羽敬了簡隋英一杯酒，又忍不住抱住他的腰，拿腦袋蹭著他的肩窩，“哥，我可想你了�！�
簡隋英似乎習(xí)以為常了，“別膩歪，去弄一下羊肉�！�
白新羽乖乖地拿到給簡隋英從羊排上割羊肉。
霍喬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對兄弟，俞風(fēng)城則是一臉不爽。
白新羽一邊給簡隋英夾菜，一邊遮遮掩掩地問：“哥，我聽我媽說你生意回暖了，還和那個……那個人，定下來了？”
簡隋英點點頭，“嗯，是啊�！�
白新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們還見了家長了？”
“當(dāng)然了，我又不是地下黨，藏著掖著干嘛�！�
“可你們倆都是……”都是男的呀。白新羽雖然覺得自己也沒什么資格質(zhì)疑簡隋英，可要他出柜，他可未必有那個勇氣，至少現(xiàn)在的他，天高皇帝遠的，不需要考慮那么久以后的事兒，再說俞風(fēng)城的態(tài)度都挺含糊的，他也不能傻得一頭熱啊。他就是很佩服他哥，他哥從小到大特立獨行，自己活得牛逼，從來不管別人怎么看，那份瀟灑和霸氣真讓人想不崇拜都難。
簡隋英不以為然，“難道你見過我找女人？”
白新羽豎起大拇指，“哥，你狠，可是我不喜歡那小子�！卑仔掠饻惖剿呅÷曊f：“他還騙過你呢。”
簡隋英嚼著羊肉，看著自己手上的婚戒道：“嗯，是啊，他表現(xiàn)不錯，我暫時放他一馬，這樣吧，你在部隊多學(xué)學(xué)東西，以后他要是再敢惹我，你就回去給我把他閹了，做得干凈點兒，別讓人查出來�！�
白新羽臉色微變，“哥……我、我不是干那個的�！�
簡隋英哈哈笑了起來，“小傻逼，你還當(dāng)真啊�！�
霍喬也低笑起來，“新羽，你說錯了，我們干那個，我們還會干很多事，只不過要看對象。”
他們聊著部隊上的事，不知不覺就喝了不少酒。霍喬特許白新羽在外面留宿了一晚，他和簡隋英回酒店后繼續(xù)聊，他也不知道那一晚上自己說了多少，最后因為覺得對不起父母，他好像還哭了。
第二天，在簡隋英的監(jiān)督下，他給家里正式打了通電話，跟他爸媽好好溝通了一番，終于暫時得到了他們的理解，也算放下了他一件心頭大事。
簡隋英公司還有事要忙，當(dāng)天下午就飛回北京了，白新羽親自把他送到了機場。
簡隋英道：“行了你別下車了，就送到這兒吧。”
白新羽依依不舍地看著他，“哥，我爸媽就拜托你照顧了�！�
簡隋英白了他一眼，“知道了，這么多年難道你照顧過？”
白新羽愧疚道：“等你老了我來照顧你�！�
“滾犢子，我才比你大五歲，說不定你死在我前面呢。”
白新羽笑道：“那樣也好�！�
簡隋英定睛看著他，輕嘆一聲，用手按住了他的腦袋，“你真的變了，現(xiàn)在你像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肆恕！?br />
白新羽眼睛一亮，感動地說：“哥，我長這么大，你這是第一次夸我。”
“那是你以前不爭氣�！�
“那倒是……”白新羽不好意思地說：“哥，我現(xiàn)在是你理想中的弟弟了嗎？”
簡隋英看了他半晌，淡笑道：“接近了�！�
白新羽露出笑容。
“你小子給我聽好了，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逞能，想想家里還有多少人掛念著你，你必須給我好好地回家來，知道嗎。”簡隋英嚴肅地說。
白新羽用力點點頭，“哥，你放心�！�
“行了，我走了�！�
白新羽抓著他的胳膊，“哥，我以后會經(jīng)常給你打電話的，你有什么事也要告訴我，我現(xiàn)在每個月有兩天假，申請一下就能離省，家里有什么事，我隨時可以飛回去，我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能幫你了。”
簡隋英咧嘴笑了笑，“我又不混黑社會，你能幫我什么啊�！�
“我就是給你撐場面也行啊。”
簡隋英拍拍他的腦袋，“我知道了�！�
白新羽用力抱住了簡隋英，“哥，你記得想我啊，別有了相好就忘了我啊。
簡隋英笑罵道：“少扯淡，走了�！彼铝塑�，拿上行李，朝白新羽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走了。
白新羽看著簡隋英修長的背影，眼圈有些發(fā)酸，他長這么大犯了那么多錯，不管簡隋英再怎么生氣跳腳，最后也還是原諒了他，如果不是簡隋英的決定，他又怎么會來部隊，徹底改變自己的人生呢？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回報他哥。
開車回到基地，已經(jīng)是晚上了，他一進屋，俞風(fēng)城就追問道：“你哥沒再跟你說什么吧？”
白新羽莫名其妙，“說什么？”
俞風(fēng)城撇了撇嘴，“誰知道他會說什么引誘你回去。”
白新羽笑了笑，“我連蘭博基尼都拒絕了，還有什么誘惑是我抵抗不了的？”說到車，他又一臉惋惜的樣子，夸張地捂著心臟叫道：“哎喲我的小心肝兒啊……”
俞風(fēng)城把他拽倒在床上，低笑道：“讓我摸摸你的小心肝兒怎么樣了�！闭f著手就伸進了白新羽的衣服里，盡情撫摸著。
白新羽親著他的下巴，“今天訓(xùn)練怎么樣？累不累？”
“累�！�
白新羽嬉笑道：“我偷懶了一天，爽�！�
“我現(xiàn)在讓你運動運動好了�！庇犸L(fēng)城親吻、撫摸著他的身體，倆人之間的熱情一點就著……
幾天后，離開基地一個多月的雪豹大隊隊長韓卓回來了，他一臉地煞氣，連帶霍喬和老沙都面色凝重，三人進了會議室，大半天都沒出來。
老兵馬上就知道這是有任務(wù)要來了，新兵們也都預(yù)感到了什么，情緒有些激動。
晚上吃完飯，七中隊的人被霍喬和老沙叫到了會議室，會議室里韓卓已經(jīng)不在了，霍喬開門見山地說：“我們接到一個任務(wù)�！�
白新羽忍不住抓了抓陳靖的胳膊，他心里有一絲緊張，但同時也有些興奮，終于來了，終于要打真正的子彈和敵人了。
霍喬手撐著桌子，犀利的目光掃過他們，“我們接到情報，有一伙從阿富汗來的分裂恐怖分子想要翻越喀喇昆侖山入境，人數(shù)可能超過百人，這是一次很大的行動。你們都知道，養(yǎng)在新疆的特種兵，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打擊這些想越境作亂的恐怖分子，在這種危急時刻，你們要化身為一枚盾牌，牢牢地矗立在祖國邊疆，堅決不讓那些畜生越國境線半步！”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表情嚴肅。
“為了得到這次的情報，雪豹大隊有兩名外派的維族特種兵，已經(jīng)永遠無法回來了，他們的犧牲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那些恐怖分子的項上人頭，這次的任務(wù)就是把他們殺、光�！被魡虧M臉殺氣，讓人望而生畏，他朝俞風(fēng)城的方向看去，“新加入的七名成員，這是你們第一次的實戰(zhàn)任務(wù)，告訴我，你們準備好沒有！”
七人統(tǒng)一口徑大吼：“準、備、好、了！”
“他們?nèi)藬?shù)比我們多，而且受過訓(xùn)練，怎么辦？”
“殺！”
“他們有輕武器、有炸藥，而且不怕死，怎么辦？”
“殺！”
霍喬一拍桌子，“這次我親自帶隊，下面做任務(wù)分析�！被魡檀蜷_投影儀，各種絕密資料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他們討論了一整個晚上，制定了初步計劃，由于這次越境的人數(shù)多，將是一次整個中隊傾巢出動的大任務(wù)，還會有邊防兵配合。白新羽看著那些資料，想著幾天后自己就要真正上陣殺敵，只覺得氣血翻涌，軍人的魂被徹底點燃了。正像他在部隊一年多來受過的教育說的那樣，他的身后是無數(shù)祖國同胞的安全和幸福，他為馬上就能手刃敵人而感到熱血沸騰！
兩天后，他們坐上運輸直升機，朝昆侖山飛去。
在昆侖山上空，白新羽看著那片他曾經(jīng)扎根一年的巍峨雪山，很是感慨，他原來的團就駐扎在昆侖山的某一處，現(xiàn)在肯定也在不松懈地操練著，馮東元、錢亮、武清，他們還好嗎？上一次聯(lián)系，是他剛加入雪豹大隊的時候，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了，他又有點想念他們了……
陳靖的臉貼著窗戶，輕聲說：“三連就在下面吧�！�
“應(yīng)該吧，現(xiàn)在快入冬了，肯定已經(jīng)死冷死冷的了�！卑仔掠鹂嘈σ宦�，“真想回去看看�！�
坐他們對面的老沙說：“你們在說XX團嗎？”
“是啊，中隊長，你不會也是XX團來的吧？”
老沙笑了笑，“當(dāng)然了，你們知道武清嗎？”
白新羽眼睛一亮，“知道，他是我的班長！”
老沙皺了皺眉，“我聽說他在炊事班啊，怎么會是你的班長？”
白新羽一怔，暗罵自己嘴賤，本來雪豹大隊沒人知道他曾經(jīng)呆過炊事班，別人也不會相信能通過初級選拔并最終留在雪豹大隊的兵，會是炊事班混出來的，這下好，他自己給說漏嘴了。他尷尬地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圓場。
霍喬大著嘴巴說：“他以前就是炊事班出來的啊�！�
此言一出，整個機艙里的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白新羽。
俞風(fēng)城和陳靖低笑不止，燕少榛則托著臉頰，頗感興趣的樣子。
白新宇一梗脖子，“看什么看，我們?nèi)B的炊事班都是奇人�！�
老沙摸了摸下巴，“還真有可能，武清可就曾經(jīng)是雪豹大隊的傳奇神槍手之一。”
白新羽得意地說：“中隊長，我是武班長的徒弟，我的射擊技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老沙瞪著他，“你說得這么大聲，不怕給你師父丟人啊，就你那兩下子，離神槍手差遠了。”
白新羽訕訕道：“我是未來的神槍手。”
陳靖道：“中隊長，給我們說說武班長吧，讓我們也懷念一下從前�！�
老沙清了清嗓子，“武清在巔峰的時候，我還是個剛進雪豹大隊的新人……”
老沙和幾個資格老的兵說起了武清的故事，一個蕩氣回腸的傳奇狙擊手的故事立時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白新羽這才知道，他在三連時候聽說的武清，不過是點皮毛，老沙嘴里的武清要牛逼多了，而他受傷退出的原因，也更悲壯。他們就這么說著話，飛機降落在了一個邊防補給站。
這是白新羽第一次來邊防兵的地方，他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邊防兵有多苦，但如果不親自來體驗一下，根本無法感受十分之一。
那個補給站很小，差不多就一個學(xué)校的操場大，在白芒一片的雪山里，宿舍和幾個庫房孤零零地矗立著，顯得那么渺小。因為這個補給站平時利用率不高，只有一個小班——六個人駐扎，方圓兩百公里荒無人煙，補給車每兩個星期來一次，那是他們和外界接觸的唯一機會。他們的生活枯燥到只有一片小操場和幾個倉庫，面對的是一成不變的雪山，終年嚴寒、草木不生。白新羽想起自己曾經(jīng)抱怨在三連的生活苦，現(xiàn)在看到這些邊防戰(zhàn)友，只覺得慚愧不已。那不是一天兩天的駐守，那是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死守，白新羽無法想象這些二十上下的年輕人是怎么度過這種生活的，一想到還有許許多多像他們這樣的邊防兵犧牲自己的青春年華，守衛(wèi)著祖國的疆土，心里除了敬佩，還是敬佩。
他們在補給站里拿到了提前從地方運送上來的裝備，也見到了他們的雪山向?qū)�，六十多人分坐四輛皮卡車，往喀喇昆侖山更深處開去。
山里白天溫度是零下十幾度，早晚能降到零下二十度以下，他們捂得嚴嚴實實，幾個新成員心情忐忑。
晚上，他們在雪山某處露營，霍喬、老沙和向?qū)П谝慌陨塘恐裁矗渌丝s在火堆前一邊做飯、一邊搓手跺腳。
白新羽哈著氣，“真他奶奶的冷啊，新疆這寒氣是往人骨頭里鉆的�！�
“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呢�！毖嗌匍环朔鸲眩八_了吧？快把羊肉下了�！�
他們很快煮了一鍋羊肉湯，一口肉湯、一口二鍋頭，身體很快暖和了起來。
不一會兒，霍喬坐了過來，抄起酒就對著瓶子灌了兩口。
俞風(fēng)城道：“副隊，怎么樣？”
霍喬道：“明天我們就不能坐車了，要步行挺進，那伙人對昆侖山的熟悉程度跟當(dāng)?shù)厝瞬畈欢啵覀兊娜艘惨殖扇�，從三個方向圍堵他們�！�
老沙咧嘴笑了笑，“這回可以宰個痛快了�！�
陳靖抱著膝蓋，“副隊，中隊長，你們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心里想什么？”
霍喬笑道：“跟你們想的一樣，又害怕，又期待，害怕自己死，期待能立功�！�
陳靖的長睫毛眨了眨，“那第一次殺人呢？”
霍喬瞇起眼睛，回憶了一下，“等你看到那伙人，你就明白了，他們就是披著人皮的野獸，從小被灌輸各種仇恨洗腦，不讀書、沒有自己的人格和品德，說白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人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殺那樣的人，心里沒什么可想的�！�
陳靖點了點頭，沉默不語了。
霍喬湊過去，抬起他的下巴笑道：“怎么了這是？你不會真害怕了吧？”
陳靖笑笑，“不至于……副隊，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