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白新羽抓住她的手,用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柔聲道:“媽,這跟我哥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如果我是受他影響,早在我還在他身邊的時候就影響了,不會等到去部隊的。媽,你一直都疼我,這件事我又讓你難過了,對不起,你說得道理我都懂,如果我能控制住自己,我也不想喜歡男人啊。”
李蔚芝抱住他的脖子,低聲啜泣起來,反復(fù)說著:“你為什么不讓人省心,為什么不讓人省心�!�
白新羽輕輕撫摸著她的背,眼眶濕潤,但眼神卻很堅定。他糾結(jié)躊躇了太久,他總以為時間能為他解決這些煩惱,最終他發(fā)現(xiàn)如果自己不面對,其實什么都解決不了。無論怎么回避,他都騙不了自己,他還是喜歡俞風(fēng)城,還是偷偷懷念著倆人在部隊的美好時光,他多想時間能回到兩年前,他會好好珍惜和俞風(fēng)城并肩作戰(zhàn)的經(jīng)歷,在博茨瓦納,當(dāng)他覺得自己生命快結(jié)束的時候,他對俞風(fēng)城的所有思念都在那一剎那爆發(fā)了,當(dāng)時那種酸楚又絕望的感覺,他至今記憶猶新。
生命無常,也許哪一天他真的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希望真到了那一刻,他不至于像被汽油淋身時那樣后悔莫及,所以,他想和俞風(fēng)城再走一回,這一回他一定走穩(wěn)每一步,不再盲目跟隨俞風(fēng)城,而是并肩而行,一起決定未來的方向。
安慰了他媽一番,他也是心煩意亂,索性去公司了。
他一到公司,他哥就把他叫進了辦公室,要跟他開會,李玉照例已經(jīng)在辦公室里等著了,看著倆人,白新羽第一次感到有些羨慕。
簡隋英道:“你這臉上寫著‘愁’字呢,怎么了?”
白新羽坐倒在沙發(fā)上,嘆了口氣,“我媽……發(fā)現(xiàn)了�!�
簡隋英挑了挑眉,哼了一聲,“這不是早晚的?”
白新羽苦笑道:“是啊,早晚的�!�
“你爸呢?”
“還不知道。”
簡隋英瞥了他一眼,“到時候別找我給你求情�!�
白新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哥,我要是真被我爸揍傻了,你不會真的不管我吧�!�
“不管。”
“你不會不管我的�!�
“你他媽臉皮怎么這么厚,你不是要自己解決嗎?你解決出什么了?”
白新羽收起了不正經(jīng)地神色,臉上浮現(xiàn)一抹淡笑,“哥,我知道你肯定會生氣,但是我……我打算重新跟他試試。”
簡隋英瞇起眼睛,“我生什么氣,我早說了,你生兒子又不跟我姓�!�
白新羽抱住腦子,用力搓了搓頭發(fā),聲音有一絲無奈和沙啞,“我試過……試過和他一刀兩斷,可最終還是沒斷成,我老想起博茨瓦納那次綁架,老想起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我有多后悔沒珍惜時間和他好好過�!彼p輕吸了吸鼻子,“哥,再讓我混蛋一回吧,我就是喜歡他。”
簡隋英想從手邊抓東西扔他,卻沒找到合適的,最后重重一拍桌子,“別跑我這兒膩歪,你這么大人了,我懶得管你�!�
白新羽抬起臉,眼圈有些泛紅,他笑了笑,“哥,謝謝你,不管什么時候,你都是為我好�!�
簡隋英扭過了頭去,腮幫子輕輕鼓動著,不再說話。
白新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俞風(fēng)城打來的,他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抓著手機出去了,“喂?”
“小白嗎?”
白新羽一愣,是霍潔的聲音,他道:“阿姨,是我�!�
“哦,我在醫(yī)院呢,他燒退了,腿也沒大礙,就是石膏里進了點雨水,還好沒感染�!�
白新羽松了口氣,“那就好。”
“昨晚謝謝你送他來醫(yī)院,他又給你添麻煩了。”
“不,沒什么。”
霍潔笑道:“我來之后,他就一直跟我說你,現(xiàn)在才睡著了。”
白新羽每次跟她說話都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按理他也不該怕一個女人啊,可他就是有種氣勢上被壓著的感覺,明明霍潔一點兒也不兇。
“你今天還來看他嗎?我打算晚上就送他回學(xué)校了�!�
“我……”
“來吧,你不來,他也會打電話催你。”
白新羽直覺俞風(fēng)城跟霍潔說了什么,雖然霍潔不動聲色,但態(tài)度已經(jīng)起了一些變化,他想了想,覺得既然自己不打算藏著掖著,也沒什么可回避霍潔的,便道:“好,我下午去。”
掛了電話,白新羽回了自己辦公室。他覺得這一天實在太漫長了,他現(xiàn)在感到特別累,他心底還有一個很小的聲音,質(zhì)問他這么做對不對,可他覺得自己的判斷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墻頭草,還不如跟隨自己的心來得痛快。
他心里實在煩亂,想來想去,他給陳靖打了個電話。
陳靖聽到他的聲音很高興,“新羽,忙什么呢?”
“還忙公司的事呢,進展還挺順利的�!�
倆人聊了聊彼此的近況,隔著話筒,白新羽想象著千里之外陳靖那讓人忍不住托付信任的干凈眼睛,心里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他打電話就是想找人聊聊的,于是也不拐彎抹角地說:“班長,我和俞風(fēng)城應(yīng)該重來嗎?”
陳靖愣了愣,沉默了一下,“這個我不敢說,這畢竟是你們倆感情的事,你問我這個問題,其實你心里已經(jīng)有決定了�!�
白新羽笑道:“瞞不過你啊,我就想啊,我跟他以前處得也還成,他又這么鍥而不舍地追我,我干脆給他個面子算了�!�
陳靖笑了,“新羽,咱們雪豹出身的人,膽兒都是生死考驗下練出來的,你要是喜歡他,就別考慮太多,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么?人生苦短,這道理沒人比咱們更懂了�!�
白新羽微笑道:“班長,你說話我最愛聽了,哪怕以前你罵我我都愛聽�!�
陳靖笑罵道:“別拍馬屁了,我以前訓(xùn)你的時候,可真沒看出來你愛聽我訓(xùn)�!�
白新羽感覺心臟暖暖的,“班長,東元上大學(xué)了,學(xué)得財務(wù)專業(yè),俞風(fēng)城也上軍校了,雖然現(xiàn)在還瘸著腿,不過不影響上課,我和人合作的安保公司也提上日程了,我們每個人都過得不錯,雖然說這話有點肉麻,當(dāng)我們當(dāng)初都有個好班長,這或多或少對我們現(xiàn)在有影響�!�
陳靖聽著聽著,呼吸有些粗重起來。
“現(xiàn)在只有你還在前線,冒著生命危險履行軍人的職責(zé),班長,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我想有一天我們老了,還能坐一起喝酒吹牛,你要當(dāng)我們一輩子的班長。”
陳靖笑了兩聲,聲音有幾分哽咽,“你今兒怎么了,這話說得,我當(dāng)然會是你們一輩子的班長�!�
白新羽笑道:“你不知道嗎,長得好看的人都感情豐富,我這是天性,沒辦法�!�
陳靖哈哈笑了起來,倆人又扯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打了這一通電話,白新羽感覺心情也跟著通透了很多,他抓起外套和鑰匙,離開了公司,驅(qū)車往醫(yī)院開去。
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差不都是晚飯時間了,白新羽推開病房,發(fā)現(xiàn)俞風(fēng)城正巧就在吃飯。
俞風(fēng)城看到他,眼神由淡漠一瞬間轉(zhuǎn)為驚喜,看著那張臉上煥發(fā)出神采,白新羽心臟都跟著亂跳了起來。
“新羽,你怎么會來�!庇犸L(fēng)城真是高興壞了,這么長時間以來,白新羽是頭一次主動見他,他要是腿能動,絕對壓著白新羽親個痛快。
白新羽道:“你媽給我打電話,說你晚上回學(xué)校,所以我就來看看�!彼酱睬�,“你媽呢?”
“她跟我爸晚上有飯局�!庇犸L(fēng)城一把抱住了白新羽的腰,喜上眉梢,“你想我了嗎?幾個小時不見就想了吧?”
白新羽白了他一眼,“我至于?”他看了看那飯菜,“還有沒有?我也餓了。”
“不好吃,你吃吧�!�
“靠,不好吃你給我吃。”
“我吃了這么長時間醫(yī)院的飯了,實在膩歪,你要是嘗著新鮮,其實也還行�!庇犸L(fēng)城忍不住探身親了親白新羽的嘴唇,眼神深邃迷人,好像看著看著就要把人吸進去,他輕聲道:“你今晚別走了,我就不回學(xué)校了。”
“我才不睡醫(yī)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俞風(fēng)城又親了他一下,“我本來不餓的,現(xiàn)在看到你餓得不行�!�
白新羽拍了他一下,眼神還是有點閃躲,大概是許久不曾這么親密了,他現(xiàn)在有些不習(xí)慣,他想推開俞風(fēng)城,反被抱得更緊,他皺眉道:“你能不能讓我吃頓飯了�!�
俞風(fēng)城把臉埋在他脖頸間,小聲說:“不能,新羽,我好想你,想得不得了�!�
白新羽心中一動,身體也軟了下來,他靠在俞風(fēng)城懷里,低聲道:“俞風(fēng)城,咱倆折騰了這么久了,我得承認你贏了,我心里確實沒放下你,所以你要的機會,我給你一次。這次你他媽跟我好好談,全心投入地談,你必須最喜歡我,除了我誰都不能看。”
俞風(fēng)城眼眶一酸,熱淚充盈,他用力抱緊了白新羽,“我最喜歡你,除了你我誰都不會看,你也是,除了我,不要再看任何人。我俞風(fēng)城這輩子都栽你手里了,所以你要永遠留在我身邊�!�
白新羽閉上了眼睛,心臟傳來酸酸麻麻地疼痛,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貪色,沒心沒肺的不會跟人談感情,可真遇到了那個人,這談的可是百轉(zhuǎn)千腸、刻骨銘心,他在俞風(fēng)城身上絲毫沒保留地傾注的熱情和愛慕,永遠不可能再復(fù)制給別人,所以這是一輩子就那么一個的那個人,就是這個人。
倆人熱烈地親吻了起來,夕陽西下,黯淡地病房因為這熱情的吻而變得格外溫馨。
第111章
白新羽吃完東西后想回家,俞風(fēng)城卻拉著他不讓他走,他從來沒覺得俞風(fēng)城這么粘人過,好像怕他出了門就跑了一樣,抓著就不放手。最后他都給氣樂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想看著你�!庇犸L(fēng)城理直氣壯地說。
白新羽看了看表,“你不是還要回學(xué)校嗎?你媽來不來送你?”
俞風(fēng)城更關(guān)心別的問題,“我三天之后來醫(yī)院復(fù)健,你來看我嗎?”
白新羽挑了挑眉,“我工作很忙的�!�
“那我去找你。”
“你別來,以后都別出現(xiàn)在我公司�!�
俞風(fēng)城皺起眉,“為什么�!�
“我哥煩你�!�
俞風(fēng)城抿了抿嘴,“你那么在意你哥怎么看?”
白新羽脫口道:“跟你在意你小舅一樣在意�!�
俞風(fēng)城臉色一變,眼神頓時就有些黯淡。
白新羽話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這人不是心胸寬廣的人,要他完全不計前嫌不太可能,但他也不想刻意去給彼此添堵,只是說都說了,他也收不回來,就那么別扭地看著俞風(fēng)城。也許內(nèi)心很深處,他就是想這么刺俞風(fēng)城幾回,讓自己痛快那么幾下吧。
俞風(fēng)城淡淡一笑,“我小舅很支持我把你弄回老俞家,但你哥是想把我趕出門,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他親口承認我們�!�
白新羽道:“我哥可不容易討好,你是不是以為給他牽線幾個項目他就會對你和顏悅色了,反正,他就是個市儈的商人?”
俞風(fēng)城眨了眨眼睛,無奈地說:“你跟我有得是舊賬可以翻,你別一次都用完了�!�
白新羽哼道:“你說我哥這件事,我可以用好幾次。”
俞風(fēng)城深深看著他道:“對不起。”他始終嫉妒那個當(dāng)初和白新羽隔著十萬八千里,卻依然能讓白新羽崇拜敬畏、言聽計從的表哥,現(xiàn)在他的嫉妒其實更甚,只不過他再不會口不擇言。
白新羽看他突然如此鄭重,有些不自在,“行了,不刺激你了,我真要回去了�!�
“你急著回家干什么?”
白新羽頓了頓,坦白道:“陪我媽�!彼滤麐岆y受,胡思亂想什么的,一想起他媽失望地眼神,他心里的愧疚就會泛濫。
俞風(fēng)城欲言又止,最后道:“那你回去吧,但是下次復(fù)健一定要來看我�!�
“知道了�!卑仔掠饛澫卵�,輕輕在他嘴唇上啜了一下,“趕緊把腿養(yǎng)好�!�
俞風(fēng)城回吻了他一下,“就沖你說不和瘸子做這一點,我也會盡快養(yǎng)好的�!彼植凰佬牡卣f:“但是我傷的只是腿而已�!�
白新羽微瞇起眼睛,傾身在俞風(fēng)城耳邊悄聲道:“影響發(fā)揮�!�
俞風(fēng)城一下子扣住了他的后脖子,嘴唇若有似無地拂過他的下巴,“絕對不影響,我們試試,要是我發(fā)揮不好,就罰我重來�!�
白新羽不輕不重地捶了下他沒受傷那側(cè)的胸膛,“你現(xiàn)在一身零件有問題,給我老實點兒吧�!彼亓艘荒甓啵绕鹩犸L(fēng)城,也沒少饑渴,但他可不想興頭上的時候出事故,唯有一個“忍”字了。
俞風(fēng)城失望地靠回了床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神滿是要把他扒光的直白地渴望。
白新羽拿上自己的東西,趕緊走了。
回到家的時候,他父母都不在,保姆給他準(zhǔn)備的飯他沒吃,徑直上樓加班去了。
晚上九點多,他父母回來了,聽著倆人一起進門的聲音,白新羽不由地有些心虛。他爸平時工作忙,除非必要的應(yīng)酬,不然很少帶他媽,他媽這個人跟他一樣,心里藏不住事兒,他生怕他媽把事情跟他爸說了,他一直想在工作上做出點成績,讓他爸能再高看他一眼再說。
他走房間,站在樓上往客廳看去,“爸,媽,你們回來了�!�
白慶民神色如常,甚至還挺高興的樣子,“嗯,你吃飯沒有?”
“吃了�!卑仔掠鹂戳怂麐屢谎�,見他媽臉色很古怪,他就知道肯定有事兒。
白慶民伸了個懶腰,坐倒在沙發(fā)上,有些得意地說:“這回借上兒子和夫人的光了。”
白新羽莫名其妙,“爸,什么意思啊?”
李蔚芝抬頭看著他,神情很復(fù)雜,“我們晚上跟俞將軍夫婦吃的飯�!�
白新羽瞪起眼睛,故作鎮(zhèn)定地說:“哦,為什么��?”
白慶民笑道:“上個月我跟你說的那個項目,不是在法院受到點兒阻礙嗎,其實就是走走正規(guī)程序,但是他們拖來拖去,等這個簽字那個同意的,太耽誤事兒,結(jié)果我前兩天打聽到一個副院長以前是俞將軍的戰(zhàn)友,我就跟你媽提了一下,讓她去跟霍潔說說,我也沒抱多少希望,沒想到俞將軍很重視,今晚上就把人約出來跟我們吃飯了�!彼吲d地搓了搓手,“最快這個星期判決書就能下來了�!�
白新羽聽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他應(yīng)該高興才對,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擔(dān)憂更深。
“對了,俞將軍夫妻倆還一直說你和俞風(fēng)城關(guān)系好,說你給他們兒子擋的那一槍,他們一輩子感激不盡,兒子啊,你這也算因禍得福吧,有這么個關(guān)系,以后你干什么都能順利不少�!�
白新羽淡笑道:“哦,也是�!�
白慶民還不明所以地高興呢,“他們對我們倒真是客氣�!�
李蔚芝則是心中有愧,覺得人家對他們這么好,卻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在和自己兒子搞同性戀,那心虛簡直都寫在了臉上。
白新羽實在不忍心他媽承擔(dān)這份內(nèi)疚,決定找機會把實話告訴她。另外,他打算下次當(dāng)面問問霍潔,他們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爸越是因為他和俞風(fēng)城的關(guān)系對他器重,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兒,因為那代表著他們關(guān)系曝光的那一天,他爸可能會更失望。
晚上睡覺前,李蔚芝來到白新羽房間,眉宇間帶著一絲愁色。
白新羽不習(xí)慣他媽這樣,無奈地說:“媽,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
李蔚芝嘆道:“你知道?你知道我看著他們那么積極幫我們,心里多不好意思嗎?”
白新羽搓了搓頭發(fā),心一橫,坦白道:“媽,我本來不想這么早就告訴你,可是我實在不想讓你平白無故地內(nèi)疚�!�
“什么意思?”
“霍潔和俞將軍都知道我們的事�!�
李蔚芝眼睛瞪得溜圓,“你說什么?”
“他們知道,而且早就知道了�!�
李蔚芝一時有些消化不過來,大概不相信世界上還能有那么樣的父母,她怔道:“那……那他們,他們就不管管你們?”
白新羽眨了眨眼睛,“這不是管了嗎?”
李蔚芝的臉上寫著滿滿地“不敢置信”,“他們不在乎自己的兒子是同性戀?”
白新羽搖搖頭,“不在乎�!�
“那、那他們這樣,難道是在結(jié)親家?”李蔚芝被自己的想法嚇得臉蒼白。
白新羽郁悶到深處,反而有些想笑了,“我也不確定,但目前看著好像真是這樣。”
李蔚芝深吸一口氣,喃喃道:“這是什么人家啊……不正常啊�!�
白新羽很了解自己的媽,他媽沒什么主見,想法很容易受人左右,如果周圍人都覺得一件事是對的,哪怕她心里覺得不對,慢慢地也會被扭轉(zhuǎn)過來,所以霍潔找他媽下手,然后再滲透他爸,如果他之前還不確定霍潔究竟想干什么,今天這頓飯,他可以確定了,霍潔是真的在幫自己兒子……呃,搞同性戀。
白新羽簡直覺得哭笑不得,他忍不住想,自己究竟多大的魅力,這一家三口齊上陣,還真有點兒讓人得意,以后他是不是能在俞家橫著走了?那場景他想象了一下,怎么那么爽呢。
李蔚芝大約是三觀受到了太大沖擊,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新羽安慰她道:“媽,好多事我都不希望你操心,你只要高高興興地就行了,你想要的、你該有的,都會有的,我能料理好自己的生活,你最想看到的不就是我過得好嗎?”
李蔚芝渾渾噩噩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白新羽有些愧疚,哄了她一會兒,把她送回房間睡覺去了。
他再回房間,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閃個不停,俞風(fēng)城發(fā)來了好幾條微信,問他記不記得兩年前的這時候他們在干什么。
白新羽回想了一下,那時候他們還在三連,正在為參加雪豹大隊的選拔做準(zhǔn)備,那時候倆人的關(guān)系很曖昧,表面上說是炮友,其實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對俞風(fēng)城動心了。
倆人就那么聊了起來,共同回憶著他們在三連度過的時光,他從吊車尾、炊事兵一步步成長起來,他們曾經(jīng)偷情的那些小樹林、操場后面、樓房角落,那個軍營到處都是令人怦然心動地回憶,聊著聊著,不經(jīng)意間,白新羽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在止不住地上揚。他和俞風(fēng)城有很多話可說,有很多回憶可以品嘗,這也是在別人身上找不到的。
倆人聊到興頭上,干脆打起了電話,俞風(fēng)城嗤笑道:“你一開始真傻,想什么都藏不住,我那時候就想,你出去是你泡妞,還是妞泡你�!�
白新羽“呿”了一聲,“少瞧不起人了,我上小學(xué)就開始談戀愛了,你那時候還穿開襠褲呢。別以為自己會兩手床上功夫就了不得,你根本就不會追人�!�
俞風(fēng)城哼道:“在你之前我又沒追過,我怎么可能會�!�
“喲,真難為你了�!卑仔掠饟Q了個舒服的姿勢,想著電話那頭俞風(fēng)城此時的表情,眼里全是笑意。
俞風(fēng)城輕笑一聲,“不難為,臉皮厚點兒就行,不用什么技巧�!�
“這倒是你強項�!�
“是啊,我要是沒這個強項,一開始你會變成我的人嗎�!庇犸L(fēng)城曖昧地說:“不過,這跟我體力好也有關(guān)系吧。”
白新羽笑罵道:“你得意個屁啊。”
“找著你這么好的媳婦兒我干嘛不得意�!�
白新羽哼笑一聲,“你說得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