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時知靖心底暗叫不妙,他去迎春樓這件事只有和他親信一派知道,現(xiàn)在竟然泄露到了時瑤這里。
難道有人背叛了他!
想到這時知靖臉色一變,直接在時瑤面前表演了個無銜接變臉。
“妹妹,哥哥剛才的話都是玩笑話,四哥這不是一聽你生病了就趕忙來看看,我妹妹是金貴之軀,一定會沒事的……”
時瑤笑著喚道:“四哥�!�
“誒!”
“我的好妹妹�!彼幕首哟藭r笑的那個親熱,差點熱淚縱橫,當(dāng)場去世。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妹。
時瑤覺得有些可惜,如果時知靖智商在線,就憑他這精湛的變臉技術(shù),簡直能拿捏了所有人。
兄妹倆好一番暢談,時知靖最后是含著熱淚從殿里離開的。
時瑤很愉快地從時知靖那坑騙來好多銀子。
正好用來去迎春樓消費。
反正時知靖最后也要把銀子砸到那,兄妹倆是誰往迎春樓送錢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恢復(fù)了兩天,時瑤就又樂呵呵跑去了迎春樓。
一進來,那幾位公子哥就看見了她。
“時兄這是去哪了,好久沒來了�!�
時瑤剛坐下,就有人為她沏好了茶,她抿了一口,“最近生病了�!�
“原來是這樣�!北娙肆巳�。
有人打趣道,“我就說嘛,時兄怎么會忍心好幾天都不來看商頭牌�!�
“是啊是��!”
幾人一陣寒暄,那王家二少爺翹起二郎腿,“正好時兄來了,還記得上次我跟你們說的那件大事嗎,”他聲音壓低了些,“我從我爹那偷聽來的,聽說皇城最近出現(xiàn)了一個不明勢力,就連朝堂都……”
幾人認(rèn)真聽著,時瑤卻忽然打斷了他,“王兄,朝中事情怎能是我們隨意議論的,這可是會掉腦袋的。”
她嗑著瓜子就大致猜出來這股勢力,很有可能就是商序在皇城的蟄伏勢力。
剛才在王家二少爺說完那句話后,樓里有幾個小倌目光都若有若無地投向王家二少,這說明啥,說明整個迎春樓都是隸屬于這個勢力底下的。
在人家地盤上討論這種秘聞是一件作死的事情。
所以她及時打斷了他。
王家二少雖然人不正經(jīng),但腦子是正常的,他聽出了時瑤話里的勸告,摸著鼻子想了想:“好吧,這件事本來也只是想跟你們說出來樂呵一下�!�
時瑤笑罵了他一聲,然后遞給他一把瓜子,“什么地方說什么事,在這,我們只談風(fēng)月,不談其他太嚴(yán)肅的事情�!�
幾人開始聊別的,這事很快就翻篇了。
這時老鴇扭著老腰走過來,扯著手帕在時瑤面前打趣:“哎呦,公子你可算來了,商頭牌等你都等出相思病了�!�
時瑤愣住,“商頭牌那么多座上賓,還能單單記住我?”
“哎喲,公子這是說的什么話,您在商頭牌心中自是和別人不一樣�!崩哮d俯身,“商頭牌請您上去坐坐呢�!�
沒想到商序這次這么主動。
時瑤笑了笑,大概是時知靖之前被她那么一嚇唬,暫時不敢再來這了。
商序想要繼續(xù)套消息,就將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這正是她想要的。
時瑤隨老鴇上了樓。
之前時瑤一直去的是待客的雅間,這次老鴇竟然直接帶她去了商序的房間。
她開門進去后,身旁的老鴇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抽身離
開。
商序的房間和其他雅間也沒什么不同,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多了幾盆綠植。
能看出來商序性子恬惔,也是個修身養(yǎng)性的人。
不過房間里好像沒人。
“商序?”
低低的一聲咳嗽自床帳內(nèi)響起。
她走過去撩開床帳,才看見商序原來躺在床上。
墨發(fā)鋪散開,那雙清冷的眸子微瞇著看向她,像是一把誘人的鉤子。
因為咳嗽,他纖長濃密的羽睫顫了又顫,眼尾沁了點紅。
生病了都這么惹人憐愛。
“商序?”時瑤佯裝驚訝道,“你怎么臉色看著這么蒼白,是不是又沒有好好穿衣服著了涼。”
商序躺著,那雙漂亮的眼睛靜靜看著時瑤,不說話。
時瑤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睍r瑤見他嘴唇有些干澀,想去給他弄點水喝。
虧她之前還說時知靖是舔狗呢,自己不也是屁顛屁顛跑來對商序噓寒問暖。
但別說,商序有讓人給他當(dāng)舔狗的資本。
他修長如玉的指尖忽然攥著她的衣角,不讓她離開。
時瑤愣了愣,“怎么了?”
“難受�!鄙绦蛟厩遒穆暰此時輕啞。
時瑤覺得他風(fēng)寒有些嚴(yán)重,聲音放輕了些,“是不是頭疼?”
他安靜了一會兒,才輕輕點頭。
“嗯。”
“那我?guī)湍闳嗳��!?br />
柔嫩的手指按上他的太陽穴,商序習(xí)慣使然,身體一瞬間緊繃起來,甚至想把時瑤撂倒在地上。
但他最后還是克制住了,隨著對方指尖溫柔的按摩,身體竟然不自覺放松下來。
他舒服的微闔眼眸,發(fā)出了一聲輕哼。
哼完商序睜開眼睛,眼里有些無措,耳尖偷偷泛紅。
“沒事,舒服就好,我還擔(dān)心揉的讓你不舒服呢�!睍r瑤看出來他的窘迫,笑著緩解他的尷尬。
她這么說完,商序輕輕抿唇,耳尖更紅了。
后面不知道是不是時瑤技術(shù)太好了,商序難得愜意地淺睡了過去。
時瑤看著熟睡的容顏,再一次感嘆商序真的好看。.
她似乎發(fā)現(xiàn)為什么總覺得他和溫紀(jì)塵很像了。
骨相很相似,還有眼型,溫紀(jì)塵的眼神散漫卻張揚,而商序總是眼尾半垂著,清冷勾人而不自知。
時瑤撐著下巴靜靜看著商序的面容。
目光向下,他的左側(cè)脖頸上一塊暗色月牙胎記。
溫紀(jì)塵脖子上也有。
第428章
瘋批丞相每天都想把我綁回家25
不知道是不是讀檔重來產(chǎn)生了蝴蝶效應(yīng)。
最近皇城暗處風(fēng)云涌動,一股新生勢力悄然盤踞皇城。
時瑤倒是沒想到商序的勢力會發(fā)展那么快,前兩局的時候明明沒有這么明顯,至少皇城表面很平靜。
老皇帝來看望她的時候,頭發(fā)都白了好幾縷,看來是愁得不輕。
時瑤假裝不知情,繼續(xù)有時間就去迎春樓,假裝著一個天真不諳世事,因為好奇而女扮男裝跑來迎春樓玩的小公主。
商序像是真的被她吸引了一樣,在各方面對她都很特殊。
如果時瑤不是知道商序的真正目的,大概也會被他這副明明清冷淡漠,卻只對她一個人溫柔的樣子給騙了。
時瑤假裝信任了商序,沒多久就自己坦言了女子的身份,商序只表現(xiàn)出微微的錯愕,然后就沒了。
時瑤嘆氣,他這是看她信任他,連騙人都開始不走心了。
“我騙你,你不生氣嗎?”她道。
“不生氣�!�
“為什么不生氣?”
“不想和你生氣�!�
瞧瞧,商序說起話來也挺會拿捏人心。
“那我以后來找你,你還會見我嗎?”
“嗯。”
時瑤笑了,每次來找他,都會和他念叨女孩子家家的心事。
這對于一心想要復(fù)仇,心思深沉的商序來說,無疑有點無聊。
商序總是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坐在一旁聽著,但是如果問他講到哪了,他還真能說出來。
時瑤剛喝了口水就忘了自己講到哪了,商序提醒道:“剛才在說你爬上樹救了一只小貓�!�
“哦對對,我和你說,當(dāng)時那棵樹特別高,我……”時瑤又開始興致勃勃地講起來。
商序不同于溫紀(jì)塵,少年時的溫紀(jì)塵年輕張狂,而商序則是給人內(nèi)斂沉靜的感覺,很像第一局已經(jīng)成為丞相的溫紀(jì)塵,但他又比第一局的溫紀(jì)塵多了一絲厭世的感覺。
很可能是被滅國之后的心坎,想要成功攻略商序,就必須解開這個心結(jié)。
克服這種厭棄情緒的第一步,就是要重新喚起他對這個世界的興趣,或者說自己存在的價值。
自爆女子身份后,時瑤每次上樓都會纏著商序,讓他教她彈琴。
原本時瑤沒有暴露女子身份時還有所克制,現(xiàn)在自爆馬甲,可以耍賴一點。
“商序,這個音怎么彈?”時瑤將手放在商序那把常用的七弦琴,想著他彈琴時的樣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
聽著歪歪扭扭的琴音,商序有些無奈,他坐到她身側(cè),手掌覆在時瑤的手上,一根一根教她試音。
因為這樣動作不如一個人彈時流暢,原本高山流水的琴音變得更加緩慢輕柔,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繾綣纏綿。
商序從來沒有離女子這么近過,他有些出神,少女的發(fā)香就縈繞在他鼻尖。
一抹陽光照在他的側(cè)臉,商序雙眸微闔,即使不看著琴弦,也能帶著少女彈出最動聽的音律。
此時他像是在享受世界難得饋贈給他的片刻安逸。
攻略商序這段時間很順利,商序的眼眸從原本的冰冷到后來的虛情假意,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能從他眼底看出淡淡溫柔。
溫紀(jì)塵卻不知道跑去哪了。
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他了。
時瑤想起了溫紀(jì)塵上次去了的寺廟,這次她沒有去迎春樓,而是換了方向,往那個寺廟走去。
皇城寺廟很多,廟里香火綿延。
時瑤進去就看到了一個披著袈裟的老者,應(yīng)該是這座寺廟的主持。
時瑤雙手
合一,老住持也同樣雙手合一回禮。
“姑娘可是有疑惑需要老衲指點一二�!�
時瑤沒想到主持這么平易近人,她想了想,還是將溫紀(jì)塵的大致外形說了出來,“大師,他每天都來嗎?”
老主持臉上總是和藹的模樣,“確實有這樣一個男子經(jīng)常來,他曾問我如何破解煞氣。”
“煞氣?”
“嗯,他八字帶煞,很容易傷及旁人。”
時瑤想起曾經(jīng)對他說過他們兩個人八字不合,所以她討厭他。
溫紀(jì)塵不會真信了這套說辭了吧?
老主持繼續(xù)道:“去除煞氣,還需虔誠,他每日早上都會來燒香,跪坐半個時辰,直到將自身血煞之氣調(diào)和平穩(wěn)�!�
時瑤看著煙香繚繞的寺廟,心情有些復(fù)雜,出了寺廟,原本想直接回皇宮,腳步卻不聽話似的一轉(zhuǎn),偷偷跑到了溫紀(jì)塵教書的那所小學(xué)堂。
透過細小的門縫看去,溫紀(jì)塵仍舊一副清朗的模樣,神情散漫溫潤,拿書教這些小孩子啟蒙道理。
似乎燒香拜佛這段時間,他真的變得溫和起來。
小學(xué)童們聽的也很認(rèn)真。
時瑤只看了幾眼,害怕被他發(fā)現(xiàn),就悄悄離開了。
這樣也好,溫紀(jì)塵現(xiàn)在只是一個布衣平民,沒有多大能力,皇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掀起一場波瀾,他可以不用被卷進來。
趁現(xiàn)在,她要派人去調(diào)查溫紀(jì)塵的仇家到底是誰。
時瑤再怎么拖,病也有好的那一天。
沒法偷偷再溜出宮了,太傅還是來給時瑤授課了。
不過時瑤因為有之前的記憶,面對太傅的提問,她對答如流,甚至還把上一局溫紀(jì)塵告訴她的一些權(quán)術(shù)運用說了出來。
太傅眼神一亮,捋著胡子,直呼:“妙哉!”
有些見解根本就不是時瑤這個年齡能領(lǐng)悟到的,她竟如此通透。
面對太傅的夸贊,時瑤寵辱不驚,上一局都是當(dāng)過女皇的人了,什么大場合沒見過,當(dāng)時可是一屋子大臣和她對練。
見時瑤生病恢復(fù)后連氣場都變得那么穩(wěn)重,太傅十分驚喜,將這件事告訴了老皇帝。
老皇帝得知自己最寵愛的小女兒竟然有如此慧根,十分欣慰,也算是最近一堆麻煩事情里唯一讓他眉頭舒展的了。
當(dāng)即辦了一場家宴,老皇帝在一眾皇子面前夸獎時瑤,讓他們向時瑤學(xué)習(xí)。
其中四皇子時知靖擰起眉頭,不明白時瑤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聰明。
他因為時瑤的威脅已經(jīng)好久沒有去迎春樓,這段時間一直搜找身邊的叛徒,卻怎么也查不出。
時瑤一個公主,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去迎春樓的?
一想到好久沒有去迎春樓聽曲,沒有看見商頭牌,時知靖就難受。
家宴過后,時瑤打著飽嗝回自己的宮殿。
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跟著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時知靖腳步很輕,就這么悄悄跟在時瑤身后,他想看看這個妹妹為什么會變得如此聰慧,是不是回殿里偷偷秉燭夜讀,韜光養(yǎng)晦,如果真這樣,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最好不要有爭權(quán)的心思。
時知靖眼底劃過狠毒的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