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我敲,他都不困的嗎?
時瑤兩腿一蹬,決定罷工,不管他了,慢慢意識放空,睡了過去。
睡夢中感覺臉龐癢癢的,狐貍耳朵被人溫柔撫摸,時瑤哼了哼,睡得更香了。
本以為再醒過來,會是第二天天命破曉的時候,誰知道半夜,時瑤就被強烈的光亮照醒。
周圍多了好多人舉著火把,將他們?nèi)藞F團圍住。
祁朗行已經(jīng)先她一步醒過來,眉頭微皺,很不滿這些人打擾到少女在他懷里睡覺。
見時瑤醒過來,他摸了摸她的頭。
“乖,沒事,你可以繼續(xù)睡�!�
時瑤知道祁朗行這話的意思。
眼前的情況他可以一個人應(yīng)付。
但時瑤在這種情況下也根本睡不著,她搖頭,“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他們是誰?”
祁朗行:“應(yīng)該是來找人的。”
角落里的小男孩也醒了過來,那幾個人舉著火把,看見小男孩后,像是松了口氣。
“二蛋,快過來!”有個壯漢喊道。
二蛋,就是這個小男孩的名字。
時瑤了然,怪不得之前她問小男孩叫什么,他不肯說。
那些人估計以為時瑤和祁朗行是人販子,拿著棍棒,漸漸圍了上來。
小男孩見此,連忙護在兩人身前,聲音稚嫩卻堅定,“二叔,別傷害他們,姐姐剛才還給我吃了燒雞,是好人�!�
這話一出,那幾個人更加警惕地看著時瑤和祁朗行。
目光落到時瑤身上,那個二叔臉色微妙變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復(fù)正常。
兩方對峙了很久,本來這些人仍舊不肯放過時瑤和祁朗行。
直到祁朗行對他們露了幾手,亮了身后的長劍,那些人害怕了,終于愿意安靜下來,聽時瑤將來龍去脈講清楚。
講清楚之后,那幾人沉默了,紛紛面露慚愧,收了武器。
“真是抱歉,實在是最近不安全,二蛋突然不見了,我們作為長輩,難免心急�!�
見他們態(tài)度緩和了,時瑤也不與他們計較什么,“沒事,小孩子正是叛逆的時候,下次可別再讓他一個人跑上山了,確實不安全�!�
二叔連忙點頭,“姑娘說的是�!�
恩人幫助了二蛋,他們這些長輩卻反而差點恩將仇報,為了表示歉意,二叔熱情邀請時瑤和祁朗行去他們借宿,這山上陰氣重,天氣也不怎么好,經(jīng)常下雨,還總是發(fā)生詭異的事情。
時瑤看向祁朗行,見祁朗行沒說什么,她便答應(yīng)了。
這些人全都住在山下一個寨子里,都是一家人,姓胡。
小男孩叫胡二蛋,他二叔叫胡大漢。
半夜回到寨子,寨子里還燈火通明,胡二蛋突然不見,很多人都在擔(dān)心。
如今胡二蛋找回來了,寨子里的胡家人都松了口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二蛋最近凈讓人操心�!�
也有人目光落在帶回來的兩個生面孔身上,“這二位是?”
胡大漢道:“這是救了二蛋的恩人,之前還差點鬧了烏龍,咱胡家寨可要好好款待。”
夜已經(jīng)到了深夜,胡大漢叫來一個小輩,讓小輩帶著時瑤和祁朗行去專門招待客人的房間好好休息。
那小輩眼睛細長,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人很機靈,嘴也能說。
看到時瑤,他眼前一亮,笑瞇瞇的,“姑娘長得真漂亮,不知芳齡幾許,家中……”
祁朗行擋在時瑤身前,聲音平淡,打斷他的話。
“帶路吧�!�
那人有些不滿,但胡大漢交代的事情,他又不敢出岔子,只好閉上了嘴,乖乖帶路。
到了地方,時瑤發(fā)現(xiàn)胡二蛋也偷偷跟在后面。
“你爹娘呢?”
從到這,她還沒有看見胡二蛋的爹娘。
“還在山上找二蛋呢,已經(jīng)派人出去叫他們回來了,”胡大漢竟不知從哪走出來,牽起二蛋的手,要帶他走。
“二位恩公要休息了,二蛋你回自己房間去,別打擾恩公們休息�!�
二蛋回到胡家寨,就一直很沉默,他跟著胡大漢走了。
時瑤目送兩人離開。
在轉(zhuǎn)角的時候,二蛋忽然回頭,張唇像是要對她說什么。
時瑤愣了愣,呼吸放輕,好奇他要說什么。
然而下一秒,身旁的胡大漢一巴掌拍到二蛋腦袋上。
“二蛋你不聽話啊,二叔幫不了你了,等著你爹
娘回來收拾你吧�!�
二蛋什么都沒來得及說,就和胡大漢一同消失在了拐角處。
第600章
劇本殺:鄴朝妖怪志異30
時瑤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目光放空,盯著屋頂看。
山腳濕氣大,寨子里的房屋幾乎全是竹樓,有好幾層,下面養(yǎng)雞鴨,上面住人。
寨子并不大,建筑結(jié)構(gòu)比較緊湊,外面只用籬笆簡單圍起來,
寨子周圍彌漫著淡淡薄霧,時瑤努力回想,竟然想不起來從山上來這的路。
剛才二蛋到底想要對她說什么呢……
躺在床上,時瑤也不敢輕易入睡。
因為男女有別,小輩給她和祁朗行安排了兩間房間。
不過祁朗行就在隔壁。
這寨子透著詭異,祁朗行不阻止她來這,說明這里對他來說,即使有危險,也能應(yīng)對。
時瑤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從枕頭下拿出藏起來的銀色錦囊,學(xué)著祁朗行,手指勾著錦囊,有模有樣地甩著漂亮的弧度。
如果有妖怪的話……時瑤瞇了瞇眼睛。
那就一網(wǎng)打盡。
跟他待久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一只狐貍,更像是一名捉妖師。
屋子外面靜悄悄的,隔壁的祁朗行應(yīng)該睡著了吧。
時瑤睡不著,坐起來盤腿修煉。
體內(nèi)有熱流劃過,能感受修為進步很快,像是開掛了一樣。
除了自身的刻苦修煉,可能還因為吸了某個男人的精氣。
時瑤不禁感慨,怪不得很多妖怪不老老實實修煉,凈整些旁門左道,禍害人的修煉方式。
因為這種修煉方式實在太爽了,不累,提升修為的速度還快。
心性不堅定的妖怪,很可能為了走捷徑,就誤入歧途。
為了證明自己心性堅定,時瑤靜下心來,沒有偷偷跑去隔壁***氣,而是自己吸納山間靈氣修煉。
次日,天氣陰沉,外面竟下起了瓢潑大雨,路上本就潮濕的泥土更加泥濘。
沒辦法上路。
時瑤覺得這雨來的蹊蹺,暗戳戳碰了下祁朗行的胳膊。
祁朗行看著陰沉的天,若有所思。
他面容本就白皙干凈,臉上輪廓清晰明了,微微仰頭時,時瑤能清楚看到他輕顫的睫毛,以及眼底下淡淡的烏青。
昨天晚上沒睡好?
時瑤心底忍不住猜測,難道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意外,祁朗行遇到了危險,而她過于投入修煉,沒有注意到?
時瑤暗暗譴責(zé)自己,太沉默修煉不關(guān)注外界,將祁朗行置于危險之地。
半晌,在少女急切的目光下,男人歪頭,打了個哈欠,才轉(zhuǎn)過頭來看她。
時瑤更緊張了。
祁朗行道:“我等了你一晚上�!�
時瑤:“?”
祁朗行:“我還特意洗了個澡。”
“……洗澡?”時瑤眼睛睜大,覺得不可思議,“你就這么放心,這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第一晚,你就敢在這洗澡?”
祁朗行補充:“還加了花瓣哦�!�
“……”
佩服。
看來這地方是沒什么讓人擔(dān)心的了。
她一心想著正經(jīng)修煉,祁朗行卻跟上癮了似的,非要主動送上經(jīng)驗值。
雖然主動送上的經(jīng)驗值不要白不要,但是人的精氣是有限的,偶爾吸一吸可以,精氣能夠慢慢恢復(fù)。
但如果吸得太狠太頻繁,那會折損人的壽命。
祁朗行作為捉妖師,應(yīng)該比她要懂這些,可卻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魯莽,不計后果。
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男人本色啊。
時瑤揉了揉自己太陽穴。
自己最近太緊繃了
,疑神疑鬼的,或許也要放松一下了。
等出了寨子,時瑤決定,好好收拾祁朗行,他不是色嗎,那她就讓他三天三夜沒力氣走路。
太陽穴上的手被人拿下來,一雙更加溫?zé)岬氖指采纤奶栃�,輕輕揉著。
“不舒服?”祁朗行聲音透著擔(dān)心。
時瑤略微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沒事,你最近多吃點飯。”
“多吃點飯?”他愣了下。
“你瘦了,擔(dān)心你后面走不動路�!�
時瑤看著他,看的時間久了,祁朗行被看的頗有些不自在,喉結(jié)滾了下,耳根透紅。
“哪里?”他聲音有些啞。
少女卻是什么都沒說,嘆了口氣走開了。
有時候,目光擁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批判權(quán),和主動權(quán)。
她只是說了么一句。
祁朗行一天都處于自我懷疑。
他到底哪里瘦了?
還有,他是她被嫌棄了嗎?
……
在知道這胡家人熱情待客的同時,時瑤還同樣發(fā)現(xiàn),這個寨子里,客人并不只有她和祁朗行。
竟然還有十幾個意氣飛揚的少年。
時瑤認(rèn)出了他們,曾經(jīng)在青石山上,遇見過他們,一群上京來的初出茅廬的少年捉妖師。
雖然年齡不大,但資質(zhì)卻都不錯,差的就是實戰(zhàn)磨礪,估計這次出來,也是為了鍛煉能力。
當(dāng)時她還差點被他們懷疑妖怪的身份來著。
一幫少年捉妖師中,為首的凌駱也覺得時瑤眼熟,頓了頓,也想起來了。
這好像是曾經(jīng)在青石山上,夜間私奔幽會的那對男女。
凌駱有些意外,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見他們兩個。
他們已經(jīng)私奔到這里來了嗎?
見凌駱神色不怎么自然,時瑤就知道對方認(rèn)出她來了,與其裝作不認(rèn)識,不如率先打個招呼。
時瑤:“又見面了,幾位大俠�!�
凌駱頷首:“姑娘竟然還記得我們�!�
余光卻不動聲色看向時瑤身旁的男人。
那天晚上天色太黑,凌駱并沒有看清坐在地上的男人,本來以為是個清瘦男子,現(xiàn)在看來,對方身形頎長挺拔,甚至比他還要高。
身上竟然還有捉妖師專用的物件。
凌駱眼底劃過一絲意外,這人也是捉妖師嗎……
他瞬間明白了,怪不得那天兩人大半夜在山上,也不害怕有妖怪出沒,如果對方是道行較高的捉妖師,那便也不足為奇了。
簡單打完招呼,時瑤問他們怎么也在這里。
凌駱說得和她想的差不多,上京異動,為了能快點到上京,抄了近路,卻因為雨天道路難行,不得不暫時在這寨子留宿幾天。
“等等,幾天?”時瑤抓住了重要信息,問:“你們在這待了好幾天?”
凌駱察覺到時瑤神情不對,壓低了聲音,“三天,一直下雨,根本沒辦法出去,”他頓了下,“難道你們不是因為下雨路滑找到的這?”
時瑤看著屋檐外的雨,手伸出去,雨絲落到手心,冰冰涼涼,很舒服。
她道:“這雨是昨天晚上下的。”
“什,什么?”凌駱不可置信。
這雨明明已經(jīng)下了三天。
空氣里滿是泥土浸濕的土腥味,和山間野林的草木味,很久沒有見過陽光了。
他們這一路,從上京游歷到僻遠的青石縣,見到過許多奇異的現(xiàn)象,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象,那這寨子里的……
凌駱深呼一口氣,作為這支少年捉妖師隊伍的主心骨,不能自亂陣腳。
他目光冷靜下來,看向時瑤:“姑娘說得可是真的?”
時瑤攤手,“信不信在你吧,我沒有證據(jù)證明,反正昨天晚上我和祁朗行還在山里吃燒雞�!�
凌駱皺眉,像是在分辨時瑤話里的真實性。
時瑤也不強求凌駱這么快相信她,本來就不熟,再加上第一次見面,她和祁朗行趴在山里被他們撞見,對方心里對她和祁朗行的印象估計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