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云靈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眼中滿是信任與依賴。
她輕輕點頭,聲音細若蚊吟:“只要你平安回來,我便安心了�!�
蕭煜心中一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即松開她,拉著她的手走到窗邊的軟榻旁坐下。
他細細打量著她的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他心中稍安,輕輕撫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滿是柔情。
“孩子可有鬧你?”他輕聲問道。
云靈搖了搖頭,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溫柔的笑意:“他很乖�!�
蕭煜聞言,心中一陣悸動。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如此幸福的一刻。
曾經(jīng)的權(quán)謀斗爭、生死搏殺,仿佛都在這一刻化作了云煙。他只想守護眼前這個女子,守護他們即將出世的孩子。
“靈兒,”他握緊她的手,聲音堅定而溫柔,“從今以后,我會護你們母子周全。無論朝堂如何風云變幻,我都不會再讓你們受到一絲傷害�!�
云靈看著他,眼中滿是信任與依賴。她輕輕點頭,依偎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胸膛的溫暖。
這一刻,歲月靜好,仿佛所有的苦難與波折都已遠去。
“殿下,您是先沐浴還是先用膳?”
“先沐浴�!�
第495章
新時代
竇太后的薨逝,雖在眾人意料之中,但當那一刻真正來臨時,宮中依舊籠罩在一片沉重的哀傷之中。
太后的寢宮內(nèi),燭火微弱,映照著她蒼老而疲憊的面容。云靈、蕭煜等人圍在榻前,神情凝重。
竇太后的精神似乎比往日好了許多,甚至勉強吃了幾口粥。
她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最終停留在蕭煜身上。她的聲音雖微弱,卻帶著一絲釋然:“事到如今,哀家便放心了。”
蕭煜跪在榻邊,緊緊握住太后的手,聲音哽咽:“母后,您說的事情兒臣全部都應,但兒臣希望您千秋萬載地活著……”
竇太后輕輕笑了,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慈愛:“你這孩子,說什么呢?千歲萬歲那只是理想罷了。你如今都是做父親的人了,不可再任性妄為,知道嗎?”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云靈,聲音柔和了幾分:“靈兒,你來,走近些。”
云靈依言上前,跪在蕭煜身旁,握住太后的手。太后的手冰涼而枯瘦,仿佛隨時會從她的掌心滑落。云靈強忍著淚水,低聲道:“母后,我請師父前來為您診治,師父即刻就可入宮……”
竇太后搖了搖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不用了,來不及了。你的孝心,哀家都是知道的。你的醫(yī)術(shù),你舅父的醫(yī)術(shù),哀家還信不過嗎?聽話……這個時候該放手了……我有些累了……”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仿佛風中的燭火,隨時會熄滅。云靈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滴在太后的手背上。
她緊緊握住太后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她。
竇太后的目光漸漸渙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年輕時候……抱負很大,想要一心登上高位……殺過人,見過血,做過虧心事……老來吃齋念佛也……也難化解罪孽……去地獄還是去天上,去了地府自有定論……”
云靈聞言,心中一痛,急忙道:“母后……并非如此!為政為民的路,無一不流血犧牲。生在皇室更是無可奈何,不爭不搶,旁人就要殺您!您保下了蕭氏皇族,您保下了云暉,您就該千秋萬載。您沒錯,兒媳認為,您一點兒錯都沒有……”
蕭煜也點頭附和,聲音堅定:“母后,靈兒說得沒錯,您何錯之有!”
竇太后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好,好……好……”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終化作一聲嘆息。她的手緩緩從云靈的掌心中滑落,四肢漸漸僵硬,眼睛也緩緩閉上。
“母后!”蕭煜和云靈同時驚呼,聲音中充滿了悲痛與無助。寢宮內(nèi)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哭聲。
“竇太后薨逝!封賢、端、雅、正、靈皇太后,葬入皇陵……”
宮中的太監(jiān)高聲宣旨,聲音在空曠的宮殿中回蕩,仿佛在為這位曾經(jīng)權(quán)傾天下的太后送行。
次日清晨,蕭煜攜云靈站在太和殿前,看著朝陽緩緩升起。
金色的陽光灑在宮殿的琉璃瓦上,映照出一片輝煌。然而,這輝煌的背后,卻隱藏著無盡的哀傷與沉重。
蕭煜沉默良久,忽然開口:“靈兒,你想做皇后嗎?”
云靈微微一怔,隨即搖頭:“不想。我善妒,受不了你三宮六院,妻妾成群。我怕到時候我會將他們都殺了……”
蕭煜聞言,忍不住失笑,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所以我便先做攝政王吧�;首永^位,你阿姐垂簾聽政,陸相與衛(wèi)宸輔政,吳淵做兵馬大元帥,如何?”
云靈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如此甚好�!�
蕭煜的目光望向遠方,神情有些恍惚:“昨夜我夢到皇兄了,他同我說了許多話……”
云靈側(cè)頭看他,輕聲問道:“他說什么?”
蕭煜沉默片刻,低聲道:“他說……他后悔了。后悔當初為了權(quán)力,犧牲了太多。他讓我好好待你,好好待這天下�!�
云靈聞言,心輕輕握住蕭煜的手:“他……終究是放不下�!�
蕭煜點了點頭,目光堅定:“是啊,所以我會替他,替母后,好好守著這江山,守著你們�!�
云靈靠在他的肩上,輕聲呢喃:“我們一起。”
朝陽漸漸升高,金色的光芒灑在兩人身上,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光輝。
宮中的鐘聲緩緩響起,宣告著新的一天的開始,也宣告著一個新時代的來臨。
……
在竇太后的喪禮上,朝中百官齊聚,哀樂低回,白幡飄揚。
蕭煜身著素服,神情肅穆,站在靈柩前,目光深沉。
云靈則站在他身旁,眼中含淚,卻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她知道,此刻的蕭煜需要她的支持。
喪禮結(jié)束后,蕭煜回到御書房,召見了陸相、衛(wèi)宸和吳淵。
他坐在書案后,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太后薨逝,朝局動蕩,新皇需要你們的輔佐,穩(wěn)定局勢�!�
陸相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爺放心,臣等定當竭盡全力,輔佐新皇�!�
衛(wèi)宸也點頭附和:“王爺,太后雖去,但她的遺志我們定當繼承。朝中之事,臣等會妥善處理�!�
吳淵則握拳道:“王爺,軍中之事,臣會嚴加整頓,確保邊疆安穩(wěn)。”
蕭煜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有你們在,新皇便放心了。”
夜深人靜時,蕭煜獨自一人站在御花園中,望著滿天星辰,心中思緒萬千。
云靈悄然走近,輕聲問道:“還在想母后嗎?”
蕭煜嘆了口氣,低聲道:“是啊,母后一生為蕭氏皇族操勞,如今她走了,本王總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云靈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你不是一個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蕭煜轉(zhuǎn)頭看她,眼中滿是柔情:“靈兒,有你在,我便無所畏懼。”
云靈微微一笑,靠在他的肩上:“我們一起,面對一切�!�
第496章
大婚
紫宸殿的琉璃瓦上積著冬日未化的雪,晨光灑在殿頂,映出一片冷冽的光輝。
云瑢抱著襁褓,站在丹墀前,玄色朝服上的金線鸞鳳在微光中閃爍,仿佛帶著一絲寒意。
她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嬰孩,那小小的身軀散發(fā)著灼人的溫度,仿佛在提醒她,這深宮中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娘娘,該上朝了�!俺炭踔窆�,躬身提醒,聲音低沉而恭敬。
他的華服在寒風中微微顫動,仿佛連衣袍都在為這肅穆的朝堂感到不安。
云瑢的目光掃過階下烏壓壓的朝臣,最終停留在武官首列的吳淵身上。
那位新任兵馬大元帥正與身旁的楊南春低聲交談,神情凝重。
楊南春今日穿了誥命服制,發(fā)間卻別著一支紅珊瑚簪子,鮮艷如雪地里的一滴血,格外刺眼。
垂簾后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音微弱卻清晰。
云瑢的手指在龍紋襁褓上微微收緊,指尖泛白。
她轉(zhuǎn)身時,瞥見宋凜立在盤龍柱旁,蟒袍上的四爪金龍張牙舞爪,威儀凜然,竟比簾外龍椅上的團龍紋還要令人心悸。
……
“姐姐!“
子時的更漏剛響過三聲,云瑢抬頭,看見云靈立在珠簾外。
儀華殿的燭火將她鬢邊的翡翠步搖映得忽明忽暗,像極了她們在云府閨中時的模樣。
云瑢心頭一緊,喉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自新帝登基,這深宮便成了吃人的獸,連親妹妹遞來的燕窩都要銀針試過三遍,方能入口。
云靈徑自揭開青瓷盅,氤氳的熱氣中浮著淡淡的藥香�!包S芪三錢,當歸兩片,紅棗五粒——姐姐可還記得這個方子?“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懷念,“當年父親要送我們?nèi)雽m參選,姐姐在祠堂跪了三日……“
云瑢的手指在奏折上蜷起,朱砂印泥染紅了指甲,仿佛在提醒她那些無法逃避的責任。
“你說云家的女兒不該困在深宮。“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無奈。
“可如今困住姐姐的,是比宮墻更高聳的東西。“云靈將藥盞輕輕推過鎏金案幾,目光掃過堆疊如山的奏章。
最上頭那本折子是御史臺彈劾宋凜僭越的,墨跡未干的“牝雞司晨“四字刺得人眼疼,仿佛在無聲地嘲諷她的處境。
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值夜的宮女驚呼“吳將軍“。云瑢霍然起身,心中隱隱不安。
只見楊南春扶著醉醺醺的吳淵撞進殿來,步履踉蹌,顯然已是醉得不輕。
楊南春滿臉無奈,低聲抱怨:“姐姐,我是如何也勸不住……“
“末將……嗝……來給娘娘送虎符……“吳淵踉蹌著要跪,卻被楊南春一把扯住發(fā)冠,險些摔倒。
楊南春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他總說做這兵馬大元帥累得慌……“
云靈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楊南春,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擔憂道:“他胡鬧,你也跟著胡鬧,瞧瞧你的肚子,都顯懷許久了……“
云瑢示意宮人扶他們?nèi)テ钚菹�,轉(zhuǎn)身時衣袖不慎帶翻了藥盞。
褐色的藥汁在奏折上洇開,將“牝雞司晨“四個字染成了模糊的血色,仿佛預示著什么不祥的征兆。
殿內(nèi)一時寂靜,只有燭火在微風中搖曳,映出云瑢略顯疲憊的面容。
她低頭看著那被藥汁浸染的奏折,心中涌起一陣無力感。這深宮中的權(quán)謀與爭斗,早已將她困在其中,無法掙脫。
云靈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姐姐,這深宮如囚籠,可我們終究是云家的女兒,不能就此屈服�!�
云瑢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知道,無論前路多么艱難,她都必須走下去。
三日后,如月出嫁。
寅時三刻,攝政王府西跨院已燃起滿室紅燭。
如月端坐在菱花鏡前,蓮香正將最后一支嵌寶金簪插入她堆云般的發(fā)髻,銅鏡里映出少女含淚的笑靨。
“王妃娘娘到——“廊下小丫鬟脆聲通傳。云靈扶著如夢的手跨進門來,石榴紅織金裙擺拂過門檻,腰間環(huán)佩發(fā)出清越聲響。
如月慌忙要起身,被云靈按住了肩頭。
“新娘子今日最大�!霸旗`笑著接過檀木托盤,錦緞下壓著厚厚一疊文書,“這是城東五十畝良田的地契,這是朱雀大街兩間鋪面的房契�!八崎_最上層紅綢,露出一支通體瑩潤的翡翠鐲子,“這是我及笄那年太后賞的,如今贈你作添妝�!�
如月的眼淚砸在繡著并蒂蓮的嫁衣上,金線勾邊的袖口洇開深色水痕。
云靈忽然將一頁泛黃的紙塞進她掌心,湊近耳畔輕聲道:“你的賣身契,昨夜我已用印�!�
門外忽起喧嘩,來福提著衣擺跑得氣喘:“迎親的儀仗到了!“云靈指尖一顫,鎏金護甲劃過妝臺,留下淺淺白痕。
她忽然摘下鬢邊累絲嵌玉金簪,輕輕別進如月發(fā)間:“跟了我十多年,總要體體面面地走�!�
鼓樂聲由遠及近,三十六名紅衣侍衛(wèi)持金瓜開道,朱漆描金的八抬轎輦停在垂花門前。
錄宏身著緋色麒麟紋公服,金玉帶在晨光里灼灼生輝,梁冠垂下的紅纓隨風輕揚。他接過侍從捧著的雁禮,靴尖剛踏上石階,就被蓮香帶著小丫鬟們攔住了。
“將軍要娶王妃的掌事姑姑,可得過了卻扇詩這關!“蓮香叉著腰,眼睛卻紅得厲害。
錄宏望著門內(nèi)隱約的窈窕身影,朗聲吟道:“寶扇迎鸞影光搖,丹霞映面芙蓉嬌。愿得長留明月夜,不教團扇嘆秋宵。“
錦簾輕響,如月執(zhí)孔雀羽扇遮面而出,翟衣上金線繡的百子千孫圖在日頭下流光溢彩。
她望著跪在云靈面前的青石磚,眼淚終于決堤:“奴婢...奴婢拜別娘娘�!�
云靈扶住她發(fā)顫的手,鎏金護甲硌進掌心:“說什么傻話,三日后回門禮,本妃要看到將軍府最好的蜜浮酥�!�
話音未落,一滴淚珠墜在如月手背。
如夢突然撲過來抱住如月,發(fā)間茉莉香粉混著淚水的咸澀:“說好要給我梳飛仙髻出嫁的...“
巳時三刻的日頭爬上飛檐,禮官高聲唱和:“吉時到——“錄宏伸手接過如月的瞬間,云靈突然抓住她袖角。
朱唇輕啟似要說什么,最終只是將一枚白玉平安扣塞進她掌心,轉(zhuǎn)身時石榴紅裙擺掃過滿地炮仗碎屑。
轎簾垂落的剎那,如月透過珠簾望見云靈立在朱漆廊柱下的側(cè)影。
云靈今日的胭脂似乎抹得格外重,卻遮不住眼尾薄紅。十六抬嫁妝迤邐如龍,最末那口描金箱籠里,靜靜躺著褪色的布老虎——那是七歲入府時,云靈賞的第一個玩物。
第497章
西北遇故知
晨光漫過雕花窗欞,云靈指尖輕撫案上疊好的紅綢,金線繡著的并蒂蓮在顫動。
這是如月昨夜最后熨過的衣裙,連袖口針腳都理得齊整如往昔——十五年前那個雪夜,八歲的小丫鬟也是這般,踮著腳替她將狐裘領口的雪粒子細細拍落。
“當年我成親那日...“云靈喉間發(fā)緊,杏色裙裾掠過滿地碎金的光斑,“她抱著我的喜服哭濕半邊衣袖,卻又怕淚珠子污了繡樣�!�
案頭碧玉茶盞忽被溫熱掌心覆住,宋凜的松香氣息裹著茶霧漫上來:“她是嫁了如意郎君,你該笑著送她才是。“
云靈回身撞進丈夫含笑的眼,忽覺腹中微動。
宋凜的手已輕輕攏在她尚未顯懷的小腹上,鎏金鏨花護甲碰著青玉帶銙叮鈴作響:“今晨太醫(yī)說...“他故意停頓,看著妻子倏然睜圓的眸子,“是該給孩兒起名了�!�
燭花在錯金銀燭臺上爆出星子,云靈倚著紫檀憑幾,看宋凜執(zhí)狼毫在薛濤箋上勾畫。
硯中徽墨洇開“承弈“二字時,她忽然按住丈夫手腕:“若是女兒...“
“便叫寧珈�!八蝿C筆尖懸在“珈“字最后一劃,“取《詩經(jīng)》君子偕老,副笄六珈,愿她永不必以珠翠飾枷鎖。“
更漏聲里,云靈望著燭影在丈夫側(cè)臉跳動。
他今日在朝堂又著緋色官服與御史臺爭辯,此刻卻將玉冠卸在案頭,鴉青鬢發(fā)散著暖意。
“三司使今日提議加征江淮絲絹稅。“宋凜突然開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她腕間羊脂玉鐲——這是他們成婚時如月親手給她戴上的。
云靈反握住他的手,觸到虎口處經(jīng)年握筆的薄繭:“你推了?“
“用先帝賜的魚符壓住了�!八嘈�,“如今太后聽政,皇帝還是嬰兒...“話音漸低,化作窗欞外瀟瀟竹響。
“等孩兒出世...“云靈忽然將薛濤箋推近燭火,墨跡中的“承弈“在光暈里愈發(fā)清晰,“我們帶如月、南春他們?nèi)セ茨峡珊�?你總說西湖醋魚比樊樓炙鵝有味。“
宋凜的吻落在她發(fā)間木樨香上時,她聽見帶著笑意的氣音:“那要教承弈鳧水,免得被醋魚酸倒了�!�
云靈又道:“我真想前去。但如今阿姐垂簾,雖然有你幫助,但她依舊忙碌,還真是高處不勝寒�!�
宋凜嘆氣:“待皇帝再大些,待你我的孩子長大些,再離開不晚。靈兒,如今朝堂不穩(wěn),我還走不開……”
云靈點頭,“的確走不得。”
……
五個月后,楊南春生下一個女兒,吳淵高興極了,取名:芷若。
七個月后,云靈生下兒子,取名蕭承弈。
又過三年,蕭煜辭去攝政王,帶云靈以及兒子離開汴京。
秋日的金城飄著細碎的黃沙,蕭煜勒住韁繩時,青驄馬的前蹄正踏碎一片枯葉。
云靈掀開車簾的剎那,西北特有的長風卷著沙粒撲進車廂,卻在撞見武館門前那道身影時驟然凝滯。
顧航手中的紅纓槍“當啷“落地,槍頭在青石板上迸出幾點火星。
他彎腰去撿,玄色勁裝勾勒出挺拔的脊背,全然不似當年蜷在藥罐旁的病弱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