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概是因為沒見過我這樣，他也瞬間收斂了那混不吝的樣子。
車窗關(guān)上，踩下油門，我一肚子火氣地朝著我哥學(xué)校的方向開去。
十五分鐘后，我在他學(xué)校圖書館三樓的閱覽室里找到了正低頭看書的他。
此時正是上課時間，圖書館人不多，整個閱覽室一半的人都沒有。
他坐在最里面靠窗的角落，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我走進(jìn)去，看著坐在那里的他，穿著早上出門時的那件襯衫，袖子挽到了小臂的位置。
閱覽室安靜，我盡量放輕腳步，但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抬頭看向我，就那么看著我一步一步走到了他身邊。
拉開他旁邊的椅子，抬手掀了一下他正在看的那本書的封面：“好看嗎？”
《掩飾：同性戀的雙重生活及其他》。
我哥在看這本書。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你昨天晚上，和他做了嗎？”
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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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哥學(xué)校的圖書館，我們爆發(fā)了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激烈的爭吵。
當(dāng)然，作為一個有職業(yè)操守的老師，他并沒有和我在閱覽室吵起來。
他坐在那里，十分平靜地問我有沒有跟顧遠(yuǎn)喬做愛。
“你是希望我做了，還是沒做？”
面對我這樣的提問，他顯然有些不高興。
但此時我并沒有意識到我哥的怒氣已經(jīng)快要壓抑不住，我習(xí)慣于他對我的縱容和忍讓，也習(xí)慣了在這種事情上戲弄他。
我習(xí)慣了他不沖我發(fā)火，習(xí)慣了他克制自己的情緒。
正是因為這些習(xí)慣，導(dǎo)致我一直忽略了他的感受。
我的那句反問讓他轉(zhuǎn)過來看向我，眼里是我沒見過的慍怒。
“跟我出來。”他突然起身，徑直往外面走去。
我自然樂得隨他去，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咴谒砗�，用目光侵犯他的背影�?br />
對于我來說，我哥身體的每一處都像是在催情的酒里泡了千百年，我只需要遠(yuǎn)遠(yuǎn)望一眼、聞一聞，立刻神魂顛倒。
在他身邊，我總是色迷心竅，像個十足的下流胚子。
他不言不語地帶著我從樓梯一路往下走，來到負(fù)一層的校史展覽館外面。
這里除非學(xué)校有重要活動，否則絕對不會有人來。
空蕩蕩的，說話都會有回響。
我們兩人的腳步聲在這里交錯，像是亂了的鼓點(diǎn)，也像是每次我觸碰到他時錯亂的心跳。
“我再問一遍�！彼谧呃缺M頭停住了腳步，這里是監(jiān)控死角。
我哥轉(zhuǎn)過來看向我：“昨天晚上，和他做了嗎？”
他一字一頓地說：“那個叫顧遠(yuǎn)喬的，你的初戀。你們做了嗎？”
此時我才意識到我哥情緒不佳，也終于想起我是來向他解釋并且求和的。
“沒有。”我站在距離他半步的地方，緊盯著他的眼睛，像宣誓一樣，斬釘截鐵地說，“我碰都沒碰他一下�！�
我走近他，把他逼到了角落里。
他選的地方，一個我們在這里接吻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好地方。
我哥比我矮了差不多半頭，我微微一低頭，嘴唇剛好碰到他的鼻尖。
他像是嚇壞了，驚慌失措地看了我一眼，緊接著一邊抬手想要推開我，一邊扭頭望向別處。
我按住他的手，那只原本想推開我的手就那么結(jié)結(jié)實實地搭在了我胸口。
他能感覺到我的心跳，能感覺到因為他越來越快、越來越強(qiáng)烈的心跳。
他不看我，耳朵卻已經(jīng)通紅，就好像稍微碰一下就要滴血了。
“開心了嗎？”我微微俯身，呼吸掃在他紅透了的耳朵上，“我沒和他做。不想和他做�！�
我聞到我哥身上的香味，是他前幾天新買回來的洗衣液味道，和我身上的一樣。
我用力地嗅，覺得舒服，什么解酒藥都沒有這個更有效。
我長舒了一口氣，干脆趴在了他肩膀上。
我哥僵直了身子，命令似的：“況野，不要碰我。”
沒有用。
我根本不會聽從他的命令。
“不要碰我。”
可我的手已經(jīng)摟上了他的腰。
“你不希望我和別人做。他送我回家，你吃醋了�！�
“我說了！不要碰我！”他猛地把我推開，我的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了對面的墻上。
他是真的生氣了，但并不是因為我抱他。
“你說謊了�！彼性趬ι峡次�。
“沒有�！�
“你他媽還說沒有！”這是第一次，我哥當(dāng)著我的面說了臟話。
他很激動，這也是前所未有的。
當(dāng)初我把他跟許瀅瀅的婚事攪黃，他都沒這么憤怒。
走廊不寬，他兩步就來到了我面前，一把扯開我的襯衫領(lǐng)子，一顆扣子就那么崩掉，滾到了遠(yuǎn)處。
“這是什么？”他扯著我的衣領(lǐng)，手指用力地戳著我鎖骨下方的位置，“臟死了！”
我哥像是發(fā)怒的野獸，氣紅了眼。
我低頭，但那個位置我根本看不到。
“裝傻？”他咬著牙，直接拽著我往不遠(yuǎn)處的洗手間走。
我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差點(diǎn)跌倒，可他完全不顧我，像是拖著一條在泥巴地里打滾回來的野狗一樣，把我拖進(jìn)了洗手間。
然后，他像丟一塊抹布似的，把我丟到鏡子前。
鎖骨下面一個紫紅色的印記清晰可見。
“我……”我轉(zhuǎn)頭想跟他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應(yīng)該是顧遠(yuǎn)喬那家伙趁著我不清醒的時候故意弄的。
結(jié)果，我剛轉(zhuǎn)向他，一個巴掌就落在了我臉上。
那巴掌結(jié)實又響亮，一瞬間，整層樓都仿佛回蕩著這聲音。
我哥大概用了十成的力氣，我霎時感覺那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很疼，但莫名其妙的，我覺得痛快。
嘴里開始彌漫血腥味，我用舌尖舔了舔，大概是牙齦受到波及，出了血。
但這味道在此刻格外催情，我恨不得邀請他也來嘗一嘗。
“這是干嘛啊？”我拉起他的手，掌心比他的耳朵和眼睛還紅。
“想打我就直接告訴我，我?guī)湍愦蚓褪橇��！蔽野阉氖掷矫媲埃谒t腫的手心輕輕一吻，“你這樣，我該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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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這一巴掌，還把他給打爽了（x）
第28章
28
28
我哥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不知道是被我氣的，還是被我嚇到了。
當(dāng)我抬頭看他，他泛紅的眼睛正死盯著我，那眼神是我從沒見過的凌厲，像是正在審判我的靈魂。
我對他笑：“干嘛這樣看著我？”
“明天準(zhǔn)時去見周醫(yī)生，我會陪你一起�！�
我哥的話仿佛是一把92式手槍打出的子彈，正中我的太陽穴，讓我連掙扎一下的機(jī)會都沒有，直接斃了命。
我后退半步，放開他的手，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真的很掃興�！蔽铱聪蛩杏X自己被注入了麻痹神經(jīng)的藥物，瞬間有些無力。
“你說過會去治病�！彼辉倏次�，低頭攥緊剛剛被我親過的手。
“呵，你還說過同性戀不是病呢�！蔽夜室鈫査叭绻也徽腥悄�，我去跟顧遠(yuǎn)喬或者別的男人在一起，你還會讓我去治病嗎？”
原本我對這種問題毫不在意，我壓根不關(guān)心，因為我知道結(jié)果一定會是我想要的。
可在此刻，我開始好奇了。
而我的好奇，完全源自他的反常。
我哥身上有太多我理解不了的行為，他整個人像一個矛盾體，前一秒還愛我勝過自己，后一秒就似乎對我厭惡至極。
搞不好真的像周清銘說的那樣，我們兩個先瘋的是他。
“我?guī)湍慵s時間。”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定下來我通知你�！�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負(fù)一層逼仄的角落里。
況澤走得很決絕，直到上樓都沒回頭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