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分出謝老夫人、謝老爺?shù)热恕?br />
然后......她落筆想寫云氏,瞥見戚縉山站在一邊,到底沒有寫上。
云氏若出事,戚縉山要丁憂。
一丁憂,仕途就會受影響。
先放放。
“夫人這是......斬立決的名冊?”
戚縉山見她停筆,抄起胳膊笑了笑。
“斬立決”三個字逗笑了謝明月。
第95章
“嗯�!�
她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戚縉山?jīng)]說什么,只是修長的手指落在戚修玉的名字后面,面上閃過一絲殺氣。
“下一個,是他?”
謝明月點(diǎn)頭:“是他。”
她不怕戚縉山知曉,能說出那番話,就代表著戚縉山的內(nèi)心真的對她沒有什么保留。
她再小心行事,他總會發(fā)現(xiàn)的,不如直接告訴他,免了夫妻間的猜忌。
謝明月以為戚縉山會很樂意看到她針對戚修玉,沒想到他沉吟片刻,敲了敲戚修玉的名字,卻阻止道:“夫人賣我個面子,將他先留些時日。”
“嗯?”謝明月仰起臉看他,“為什么?若因?yàn)樗呛罡雷樱惴判�,這計(jì)劃還得慢慢進(jìn)行�!�
她說完,驚覺自己這樣好像個毒婦,連忙垂下眼簾。
戚縉山卻又是低笑幾聲,撫了撫她的鬢角。
“你的計(jì)劃照常就好,只別要了他的命,我留他有用。”
什么用?
謝明月沒問,往后瞧便知道了。
“好啊,”她劃掉戚修玉名字后面的刀,將冊子收好,起身,“那夫君用什么和我換?”
戚縉山看著她伏到自己面前,愜意又嬌俏地露出個笑容,忍不住抱緊她。
聲色暗啞:“我的面子不夠?”
謝明月看著他那盛極的容貌,心底“怦怦”直跳,嘴硬:“當(dāng)然不夠,戚大人老了,這張臉可沒小生值錢�!�
她故意賭氣,就是為了報復(fù)暈倒前戚縉山對她擺的冷臉。
要他不信她,哼!
戚縉山眸色微暗,胳膊收緊,語意威脅:“嫌為夫老了?”
謝明月被他箍著,暗道不妙。
怎么就逞一時嘴快,人還在他手上呢。
“沒有沒有,”她乖覺改口,“三十一枝花,夫君正是盛年,只不過,那戚修玉好煩人,要我留著他,你總得給點(diǎn)補(bǔ)償嘛�!�
戚縉山聽著她彎彎繞繞的小心思,輕輕一笑,貼到她頰邊。
“夫人想要什么補(bǔ)償?”
謝明月張開口,一股酸澀涌到鼻腔,聲音變小一些:“我想去看我娘�!�
戚縉山愣了一瞬。
他想了很多,以為她會提些促狹的要求,卻沒想到,她這么小心翼翼地提了這樣一句話。
他冷厲的眉眼陡然緩和下來。
“這算什么要求,夫人想去看望岳母,找我就是�!�
謝明月正色道:“謝晚晴死了,還死在被趕去莊子的路上,謝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個時節(jié),想見她母親,豈不是猶如登天?
可她真的好想母親,周楊氏作為母親的乳娘,都被趕出來了,也不知道母親在謝家病重昏迷,過的是什么日子,可有人日日擦身照顧......
第96章
想著想著,謝明月的眼眶就紅了一圈。
臥床十年啊,怕是人都只剩一把骨架了!
戚縉山凝著眼眸,輕拍她的手:“沒事。”
她想做什么,他都會幫她。
兩人情意綿綿之際,梧桐又來敲門:“夫人,周楊氏醒了,一定要見您�!�
謝明月從戚縉山懷中掙脫,穩(wěn)了穩(wěn)心神,來到耳房。
周楊氏被茍子涵扎過針,心緒平靜一些,但一看到謝明月,依舊是忍不住流淚。
“大小姐,老奴有一事,一定要告訴大小姐�!�
她堅(jiān)持跪在地上,老淚縱橫:“過去謝家對夫人和小姐的好,都是裝的,夫人病重昏迷沒多久,老夫人就接了一個娘家的表姑娘進(jìn)府,表姑娘還帶著個才會走路的孩子,母子倆安置在后院中,只說是收留,可老奴前不久聽到了,那孩子暗中叫老爺為父親�!�
周楊氏聲嘶力竭道:“大小姐,全是假的,全是假的啊!”
“大姑爺前來救老奴時,老夫人派來的人正要給老奴灌下毒藥,要滅口!”
謝明月聽著,死死攥緊了手心。
父親......
孩子會走路,也不過是一兩歲的事,懷胎生子,必定更在之前。
也就是她還未被趕走,母親也好好活著的時候。
她一直敬之愛之的父親,居然與祖母暗渡陳倉,做下這種事!
謝明月的心中一陣尖銳疼痛。
可惜外祖顧氏,本是名門望族,但外祖逝后,舅舅戰(zhàn)死沙場,母親帶著琳瑯滿目的家產(chǎn)嫁入謝家,本是結(jié)兩姓之好,如今卻是謝家吃了顧家的絕戶。
她極力忍著身體的顫抖,冷聲道:“楊姨放心,任何一個對不起母親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看著周楊氏花白的頭,謝明月將她扶起來,溫聲開口:“謝家沒除掉你,必定到處尋找,往后你就留在我的院子里,只要不出府,無人能夠動你�!�
周楊氏哭著點(diǎn)點(diǎn)頭,抓住她的胳膊:“多謝大小姐救老奴一命,夫人全都靠您了!”
謝明月噙著淚點(diǎn)點(diǎn)頭,安撫周楊氏住下。
待她回到房間,戚縉山有事先走了,只留下話,說自己晚上再來。
謝明月不禁想到前一日的孟浪。
她招架不住,就連茍圣手都看出來了。
正出神,元白突然跪在她面前:“夫人,奴婢有要事相告�!�
她一向活潑,鮮少有這般嚴(yán)肅的時候,謝明月奇了:“怎么了?站起來說吧。”
元白卻堅(jiān)持跪著:“今日大爺罰奴婢掌嘴,大老夫人來時,瞧見玉江正刮奴婢耳光,于是奴婢自作主張,故意說了幾句大不敬的話,讓老夫人聽見,后來老夫人給了奴婢賞銀,臨走時還仔細(xì)打量奴婢�!�
謝明月笑了:“就是這事?你快起來�!�
她讓梧桐將元白扶起來,心里有些好笑。
元白鼓著嘴:“奴婢是萬萬不敢有二心的,只是大老夫人她......今日離開時,她正巧看見楊姨進(jìn)門,還暗自打量了幾眼�!�
她知曉云氏與謝明月不對付,當(dāng)時就想著故意給云氏挖個坑,誰知云氏還真往里跳了。
“做的不錯,”謝明月夸她,“你與梧桐都是我的貼身婢女,我就不遮掩了。云氏常貧乍富,被榮華迷了眼,一心只有自己。她對我與大爺做過的事,我定要回敬的,如今她將你看作我院中的墻頭草,你可順勢而為,且讓我們瞧瞧,她要耍些什么花招�!�
第97章
晚上戚縉山回來時,謝明月正捏著鼻子喝藥。
看著她臉皺成一團(tuán),如臨大敵的模樣,他暗自好笑。
“茍子涵已斟酌用藥,此湯應(yīng)當(dāng)不苦�!�
他解下鶴氅,唯恐身上夜露濕涼冷到她,特此在爐子旁站著烤。
謝明月咬住唇搖頭:“苦的,聞著味兒就不行了。”
她身旁擺著一盤蜜餞,梧桐手里也捻著一個,隨時準(zhǔn)備著,只要苦藥入喉,便趕緊塞進(jìn)口中。
可惜謝明月觀望再三,死活不肯。
戚縉山身上烤暖了,走過去奪過她手中藥碗,垂眉淡笑,突然仰頭灌進(jìn)自己嘴里。
“你干什么......”
謝明月瞪大眼睛,話音未落,被他一把攥住,掐著下巴便吻了過來。
苦澀的藥味淡淡彌漫在唇齒間。
“不許吐,咽下去�!�
男人聲色沉緩,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謝明月只能乖乖照辦,一一吞咽。
迷迷糊糊間,吸進(jìn)一口涼氣,隨后舌尖抵上一顆甜甜的梅子干。
“乖,不苦了�!�
戚縉山捧著她的臉,在尖尖上打著轉(zhuǎn)兒吮,輕聲哄。
“嗯嗯......”
謝明月的全副心神集中在作亂的柔軟上,拼命吮著那顆救命蜜餞,壓下口齒間的苦意。
“明明就很苦!”
被放開后,她含著梅子干,怒瞪戚縉山。
耳根處的淡淡粉色卻暴露了內(nèi)心的羞怯。
“苦嗎?”
戚縉山鼻息間帶出藥味,垂眼輕笑。
“那往后都由我來給夫人喂藥�!�
怎么喂?
和剛才那樣?
謝明月一個激靈,立刻改口:“不苦、不苦�!�
戚縉山從袖中掏出一個木盒,盒蓋上的木柄雕成了兔子耳朵模樣,精巧可愛。
“這是什么?”
謝明月接過他遞來的木盒,揭開蓋子,一股清香撲鼻,令人莫名十分舒適。
面前男人笑意更深:“茍子涵制的避子藥�!�
謝明月張了張嘴,臉頰爬上一絲紅,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干脆埋著頭將盒子收到屜子里。
戚縉山拉住她:“放枕邊�!�
謝明月忍無可忍:“戚縉山,你過分了!”
她心底不免泛上些委屈。
把這種藥放枕邊,一完事,轉(zhuǎn)頭就吃上?
方便是方便了,可這顯得她多便宜似的!
男人的腦子里,果真就褲襠那點(diǎn)事兒!
“想哪里去了?”戚縉山摟著她,輕輕吻著她散著茉莉清香的鬢角,“此藥由我服用�!�
說話間,灑金的裙擺就被撩了起來。
謝明月怒容一僵,抵著他的手仰起臉:“什么?”
避子藥,怎么是他吃?
戚縉山的手到處亂滑,偏偏還用優(yōu)越的骨相誘惑她:“此事本就是夫人更受累,吃苦的事,自是該我來。”
謝明月被他低沉的嗓音輕哄,頓時有些情迷意亂。
第98章
戚縉山輕笑一聲,單手從盒子里捻下一顆藥吃了,隨后衣襟一拉,熱火頓起。
還未到歇息的時候呢,外頭丫鬟婆子站了一院!
月上梢頭,直到啼哭變成了哭叫,戚縉山這才收工。
謝明月氣得背過身去,身后火熱的身軀又貼了上來。
“夫人莫?dú)��!?br />
“下次不許折磨我。”她轉(zhuǎn)過臉來,點(diǎn)了點(diǎn)戚縉山結(jié)實(shí)的胸口。
戚縉山抓住她的手腕,一點(diǎn)點(diǎn)在指尖輕吻:“好�!�
答應(yīng)得這么痛快?
謝明月反倒有些不敢信了。
此人太狗,茍子涵的姓氏應(yīng)該給他才是。
“看什么?”戚縉山捂住她的眼睛,喉結(jié)滾動著溢出一聲鼻音。
這樣勾人的眼神,真是恨不得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骨血里,徹底融為一體。
“不看了�!�
謝明月敏銳地察覺出男人語氣中暗含的危險,乖乖地閉上眼。
“黏得難受�!�
驟雨初歇,她渾身都是濕汗,怎么躺也不舒服。
戚縉山叫了水,又親自抱著她沐浴,重新躺回柔軟的床上。
兩人慢慢睡去,到了夜半三更,云氏突發(fā)急癥,鬧得兩人都往云氏院中趕去。
床榻上,云氏臉色蒼白,病歪歪地垂著手。
“縉山,你怎么來了?你明日還要上朝呢�!�
她看見兒子和謝明月一起過來,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你回去吧,別誤了朝堂大事,讓明月留下侍奉就好�!�
謝明月在一旁站著,聽了半天,原來圈套在這。
想借婆母身份磋磨她。
她看了戚縉山一眼,什么也沒說。
兒媳對上婆婆,身份天然被壓一頭,可兒子就不一樣了。
“母親只是風(fēng)寒,身邊有丫鬟婆子,明月在這也派不上用場,”戚縉山沉眼看著云氏,抓住謝明月的手,“她今日也病了,受不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