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清婉微微欠身：“皇后娘娘，臣妾的婢女采薇，在教坊司學(xué)習(xí)禮儀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如今已過去多日，臣妾擔(dān)心她過于勞累，想請皇后娘娘開恩，讓她暫時停止學(xué)習(xí)。”
皇后聽罷，皺起了眉頭，放下了手中的翡翠珠子，望向她，輕哼一聲，似笑非笑：“哦？妹妹這是心疼自己的婢女了？后宮之中，哪個婢女不是這么過來的？若是都像你這般心疼，那這后宮的規(guī)矩豈不是要亂套了？”
林清婉緩緩抬起頭，聲音雖輕柔，卻飽含著堅定：“皇后娘娘，臣妾明白后宮的規(guī)矩，采薇已經(jīng)在教坊司學(xué)習(xí)了不短的時間，臣妾觀察她日常舉止，已經(jīng)頗有規(guī)矩了�！�
皇后挑了挑眉，似乎對林清婉的堅持感到有些意外。
她輕輕一笑，道：“妹妹，教坊司的規(guī)矩可不是兒戲，采薇是否結(jié)束學(xué)習(xí)，可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林清婉說：“采薇已經(jīng)在學(xué)習(xí)期間遭受了不少責(zé)罰，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實在擔(dān)心她無法繼續(xù)承受更多的壓力�；屎竽锬锬撕髮m之主，掌管著后宮禮儀規(guī)矩大權(quán)，因此，臣妾懇請皇后娘娘開恩，體恤一二�！�
看到林清婉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得如此卑微謙恭，皇后心中頗感滿意。
她享受著這種駕馭他人、展現(xiàn)權(quán)威的感覺
同時，林清婉的識時務(wù)也讓她心情愉悅。
考慮到采薇是一個丫鬟，倒不至于大費干因此，她并沒有再多費口舌，而是以一種略帶施舍的語氣說道：“都是姐妹，本宮豈能不給妹妹面子？你回去告訴教坊司的嬤嬤們，讓采薇回去吧。不過月底的考核，她要是通過不了，那按照規(guī)矩，她照樣會受到應(yīng)有的責(zé)罰。”
林清婉聞言，連忙誠惶誠恐地叩謝皇后：“多謝皇后娘娘恩典，臣妾一定督促采薇努力學(xué)習(xí)，不辜負(fù)娘娘的期望�！�
看著林清婉纖細(xì)的背影漸行漸漸遠(yuǎn)，皇后表情陰沉。
她暗自思忖道：還算林清婉識相，知道親自來求她。倘若她膽敢繞過她，直接去找陛下告狀，她必定會毫不留情地與林清婉算總賬。
無論是為了維護自身權(quán)威，還是出于對宮廷禮法的尊重，她都不能容忍這樣的行為存在。
——
連日來，北戎族不斷侵犯邊境，惹得蕭承淵心煩意亂，夜不能寐，近期一直在為大將軍葉竟遙御敵之策把關(guān)謀劃。
后宮之事，他更是無暇他顧。
這一日，恰逢仲春時節(jié)湘蘭殿院子里的春蘭和四季海棠已經(jīng)開花了。
林清婉跟采薇還有其他侍女們紛紛來到院子里，沐浴春風(fēng)。
正當(dāng)他們沉浸于花朵的研究中，湘蘭殿的大門緩緩開啟，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款步而來。
她身穿一襲淺藍(lán)襦裙，其上繡著精美的連珠團花錦紋。
墨玉般的青絲被巧妙地綰成俏皮的鵲尾髻。
一雙峨眉橫臥在杏眼之上，修長的睫毛宛如蟬翼般微微顫動，為她的容顏增添了幾分靈動。
嬌俏玲瓏的小瑤鼻嵌在干凈無瑕的秀靨上，更顯清新秀麗。
林清婉見到這一幕，不禁愣了一下。
她原本以為如此嬌俏可人的女子，或許會是蕭承淵的某個妃子。
但細(xì)想之下，除了皇后之外，他共有三位妃子，而這女子卻并非其中之一。
正當(dāng)她身處迷惑不解之際，突然間，身邊的侍女和奴才們紛紛整齊劃一地跪倒在地，頭低垂，聲音恭敬而有力地傳來：
“奴婢給公主殿下請安�！�
只見那位被稱作公主的女孩微笑著擺擺手，說道：“起來起來，本公主不是說過嗎，見到我，不必行禮！”
公主的聲音中充滿了親切與隨和，絲毫沒有架子。
言語間，她邁著輕盈的步伐朝林清婉走來。
“昭儀，你還沒見過我吧，我是瑤月�！惫髦鲃幼晕医榻B道。
林清婉一聽，原來是自己從未見過面的瑤月公主，蕭承淵的親妹妹。
她連忙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是公主殿下，不曾見過公主，剛才也未認(rèn)出，真是失禮了�！�
瑤月公主聽后，哈哈一笑，說：“什么禮不禮的，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亂七八糟的禮數(shù)。昭儀，你跟我不用這么拘束。”
她的言語間流露出一種獨特的幽默和親和力，讓林清婉也不那么緊張了。
院子里雖說春光明媚，惠風(fēng)和暢，但還是有些料峭，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林清婉便把公主引入殿內(nèi)。
“昭儀，你可真好看�！爆幵乱贿M(jìn)入殿內(nèi)，便由衷地贊嘆道，“我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了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瑤月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欣賞與贊嘆，笑意中臉頰浮現(xiàn)出一對甜美可愛的梨渦。
林清婉被瑤月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頭，聲音輕柔地辯解道：“公主才是真的好看，我不過是蒲柳之姿，怎敢與公主相提并論。”
瑤月?lián)u了搖頭，邁著輕盈的步伐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拉起了林清婉的手，那份親昵與熟悉仿佛是兩人早已相識多年的姐妹。
“昭儀姐姐，你就別再謙遜啦，那可真要羞煞旁人了。你知道嗎，那日采選大典，我還悄悄溜去瞧了個熱鬧呢。那十個女子站在一起，真真是各有千秋，可我覺得你最好看。我要是皇帝，見了姐姐這般花容月貌，也定是要將你納入后宮，好好疼愛一番。”
瑤月這番直白又帶些孩子氣的夸贊，讓林清婉的臉上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昭儀，你多大？”瑤月好奇地問道，眼中閃爍著對林清婉的興趣。
“我年十六，公主你呢？”林清婉反問道。
“你居然比我還小一歲！”瑤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我還以為你比我大呢，剛才我還喊你姐姐�！�
林清婉見狀，連忙說到：“公主不必介懷，稱呼而已，并不代表什么。”她的話語溫柔而真誠，讓瑤月感到一陣溫暖。
談笑間，林清婉覺得瑤月似乎是個樂天派，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是那么的自然和真實。
在她的世界里，好像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
“昭儀，你每天都在宮里做什么呀？”瑤月眨巴著大眼睛，閃爍著好奇和熱情。
林清婉見公主不是深藏心機的人，慢慢地就放下了芥蒂。
“我這幾天大多時候t?都待在湘蘭殿中，閑暇之時我便寫寫字、繡繡花。今天看到院中的花兒盛開，便跟大家一起賞花�！�
“你日日在這湘蘭殿內(nèi)讀書繡花，難道不曾覺得悶嗎？”
林清婉微微頷首，輕聲回應(yīng)：“還好吧，也不知道哪里該去，哪里不該去，萬一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觸犯了宮規(guī)，總歸是不好的。”
瑤月公主聽罷，心中涌起一股壓抑之感。
她在這偌大的皇宮里待著，都覺得像被囚禁的小鳥，如果要她天天在寢宮里待著，恐怕生不如死。
想想林清婉的境況，她眉眼間流露出一絲憐憫。
“昭儀，正好今天天氣不錯，我?guī)阍诨蕦m里轉(zhuǎn)轉(zhuǎn)吧。”瑤月突然起身，面帶微笑地提議。
“可以嗎？萬一……萬一皇后娘娘不同意呢？”一想到皇后，她就如同被施了緊箍咒，動彈不得。
“我的天，在皇宮里逛逛還需請示皇后？這是哪兒的規(guī)矩呀？”瑤月震驚道。
她深知皇后的脾性，總是傲慢無禮，不是對下人呼來喝去，就是對別人擺威風(fēng)。
“我?guī)愠鰜�，誰敢攔著？！”瑤月豪情萬丈地說：“別說皇后，就算是我皇兄和母后，都沒辦法拿我怎樣。走吧走吧，我?guī)阃�。�?br />
林清婉還在踟躕著，整個人就被瑤月拉著出了湘蘭殿。
采薇放心不下，也跟著一塊去了。
第13章
我?guī)闳ビ▓@
繞過湘蘭殿，沿著青石板路一直向前走，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瓊?cè)A殿。
林清婉腳步一頓，目光復(fù)雜地凝視著那座氣勢磅礴的殿宇。
瑤月注意到了她的神情變化，并且也聽說了皇后前幾天對林清婉責(zé)罰的事，于是便帶她繞過了瓊?cè)A殿。
皇后身為南越國的公主，其背后矗立著南越皇室這座巍峨的靠山，這份深厚的背景為她披上了尊貴的光環(huán)。
再加上當(dāng)前大平和南越兩國同盟關(guān)系的考量，其行事間便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旁人難以企及的跋扈與自信。
而太后的母族同樣源自南越，這份情愫讓她對皇后多了一份偏愛與庇護。
在太后的眼中，皇后不僅是兒媳，更是維系兩國和平與友誼的珍貴紐帶。
就這樣，每一次漫步在一個全新的地方，瑤月都會化身為一位細(xì)致入微的向?qū)В瑸榱智逋窠议_每一處景致的面紗。
這一天，陽光恣意揮灑，賦予了瑤月如小鳥般勃勃的生機，她明亮的眼睛閃爍著無盡的熱情與好奇，仿佛永遠(yuǎn)都無法抵擋住對新事物探索的魅力。
這樣的瑤月，不僅讓人心生歡喜，更讓與她同行的人林清婉，感受到了無盡的愉悅。
走著走著，遇到一個拱門。
穿過拱門，一路繞樹穿花，又復(fù)行數(shù)百步，眼前便豁然開朗，處處皆是雕梁畫棟，珍花異草。
另有曲水小溪經(jīng)廊下蜿蜒而過，從花木深處瀉入一方奇石環(huán)繞的小池，池邊擺放一個石制棋桌，一棵參天古樹郁郁蒼蒼，冬可遮雪，夏可庇蔭，平添樸拙靜謐之感。
林清婉驚嘆道沒想到皇宮竟還有這樣別致的風(fēng)景。
“皇兄有時會在此處與大臣們對弈，但這里并非重點，我?guī)闳ビ▓@�！爆幵抡f著，步履輕盈。
又走了不知多久，林清婉的腿走得有些酸軟了，再看身邊的瑤月，依舊眉飛色舞，精力十足，每經(jīng)過一個地方都在給她仔細(xì)地介紹。
過了一處薔薇架，一陣撲鼻的幽香迎面而來，此刻，御花園終于呈現(xiàn)于眼前。
只見花園內(nèi)綠意盎然，郁郁蔥蔥的樹木交相輝映，形成一片清涼的避暑勝地。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園林之中，與假山、青石小道相互映襯，展現(xiàn)出一種和諧而獨特的美感。
“每年皇宮都會在這里舉辦一些宴會或者活動，到時候，王室貴族還有大臣們都會來參加�！爆幵赂智逋窠忉屩�。
雖然現(xiàn)在正值早春，但是仍有不少花已經(jīng)盛開，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一幅美麗的畫卷中，林清婉和采薇不禁感嘆著皇宮之大之繁華。
微風(fēng)輕撫過兩人的面頰，帶來了初春特有的清新氣息和溫暖的撫慰。
瑤月的心頭突然涌起一股放風(fēng)箏的沖動，她轉(zhuǎn)而向身旁的林清婉問道：“昭儀，你之前放過風(fēng)箏嗎？”
林清婉聽后，微微一笑，回答說：“兒時在府中庭院確曾放飛過風(fēng)箏，但每每風(fēng)箏都會纏繞到樹梢，自此我便鮮少再碰了�！�
瑤月聽后，笑容盈盈地說：“這后花園空間寬敞，正是放風(fēng)箏的好去處。我讓下人們?nèi)ト盹L(fēng)箏，咱們在這里試試吧�！�
林清婉含笑點頭。
片刻間，下人們便取來了紙鳶。
瑤月手法嫻熟地將紙鳶放飛，任其緩緩升空，直至穩(wěn)穩(wěn)地懸浮在高空。
隨后，她將手中的線遞給了林清婉，說：“昭儀，你試試�！�
林清婉接過線時略顯不自信，輕聲說：“我恐怕不行，它可能會掉下來的�！�
瑤月鼓勵道：“沒事的，它現(xiàn)在飛得很高很穩(wěn)，不會輕易落下�！�
林清婉聽罷，小心翼翼地接過線。
當(dāng)她凝視著紙鳶在碧空如洗中翱翔時，突然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卻悄然爬上了她的心頭。
那紙鳶看似在天空中無牽無掛地飛翔，實際上，它的一舉一動都受制于一根細(xì)線的牽引，無法真正擁抱自由的天空。
若它試圖掙脫那根線的束縛，便只能無奈地摔落在地，粉身碎骨。
她頓時領(lǐng)悟，那紙鳶仿佛就是如今的自己。
就在她分神的一剎那，一陣風(fēng)吹過，紙鳶突然失去了平衡，飄飄蕩蕩地跌落下來，最終還是纏繞在了一棵樹上。
瑤月一看，風(fēng)箏掛樹上了，于是毫不猶豫地挽起袖子，正欲展現(xiàn)一番“輕功”。
然而，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一名機敏的奴才迅速察覺到了公主的意圖，他心中一驚，連忙疾步上前，躬身勸阻道：“公主殿下，這等攀高爬低的危險活，怎能讓您這等金枝玉葉親自動手？還請公主止步，讓奴才來為您效勞！”言語間，滿是焦急與關(guān)切。
在一旁的林清婉見狀，也急切地發(fā)聲制止：“公主的確不必親自冒險，且不說這樹上可能有刺傷人的風(fēng)險，就算你技藝高超，也難保不會出現(xiàn)意外狀況�！�
然而，瑤月并非嬌弱之輩，她向來恣意任情，還沒等大家攔住，就已經(jīng)向樹上爬去。
她動作輕盈而敏捷，每一手一足都顯得那么熟練而有力道。
此刻，大家都聚集在樹下，屏息凝神，個個仰著頭緊張地關(guān)注著樹上的動靜，生怕公主有任何閃失。
他們心中明白，一旦公主從樹上掉下來，自己這些人必須迅速而準(zhǔn)確地接住她，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證她的安全。
在眾人的惴惴不安中，瑤月成功接近了紙鳶，她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向紙鳶，輕輕一抓，就成功地拿到了紙鳶。
這一系列動作如行云流水般順暢自然
拿到紙鳶后，瑤月坐在樹杈上，向地面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已經(jīng)安全。
看到這一場景，眾人才如釋重負(fù)地松了一口氣。
“瑤月，你在樹上做什么？！”
突然，一聲厲喝在寧靜的午后顯得格外突兀。
眾人紛紛抬起頭，定睛望去，只見蕭承淵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場。
陽光灑在他堅毅的面龐上，映照出他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
眾人紛紛慌忙下跪。
瑤月正在樹梢上擺弄著什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中一緊，意識到自己的皇兄已經(jīng)到來，就準(zhǔn)備從樹上下來。
然而，上樹容易下樹難，尤其是在這高高的樹梢之上。
突然，她的腳下一滑，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向著樹下跌去。
跪地的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在這危急時刻，剛才一位一直陪同在蕭承淵身邊的人迅速沖了過來。
他身形矯健，動作敏捷，一把接住了她，將她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中。
待瑤月落地后平穩(wěn)后，他才緩緩地松開了手。
那人開口道：“公主殿下果然非同常人，英勇無比，此等身手，真是令臣下嘆為觀止�！�
瑤月斜睥了他一眼，語帶不屑地回應(yīng)道：“顧大學(xué)士，看你護駕有功的份上，本公主便不與你斤斤計較了。你剛才那番話，我姑且當(dāng)作是對我的贊美之詞吧。”
那個被公主稱呼為顧大學(xué)士的人聽罷，回應(yīng)道：“公主這又是‘姑且’又是‘當(dāng)作’的，真是讓臣下心寒。臣對公主的欣賞，向來都是真心實意的，此刻亦是如此�！�
第14章
顧大學(xué)士
林清婉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滿是迷茫與不知所措。
這時瑤月才回過神來，拉著她的手說：“昭儀，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人們口中的顧辭，顧大學(xué)士�！�
顧辭收斂了幾分剛才與瑤月的隨意之態(tài)，恭敬地向林清婉行了一禮，溫聲道：“臣顧辭，見過昭儀娘娘。至于‘大學(xué)士’這一稱號，實不敢當(dāng)，臣未t?曾經(jīng)歷過科舉之選，那不過是朋友間戲謔之詞，娘娘只需喚臣顧辭即可�！�
林清婉也謙虛地向他回禮。
顧辭是大平中書令顧恒柏之子。
顧恒柏本身就政績卓越，學(xué)識深厚，在朝廷中贏得了極高的聲譽，而作為他的兒子，顧辭自然也繼承了這份聰穎與才情。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早在蕭承淵尚為太子之時，顧辭便被挑選出來作為蕭承淵的侍讀。
兒時的時光里，蕭承淵與他一同研讀經(jīng)史子集，閑暇之余一同玩耍，兩人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
可以說，顧辭不僅是蕭承淵身邊的得力助手，更是他成長道路上的玩伴。
如今，蕭承淵已稱帝，政務(wù)繁忙之余，他仍舊會時常召見顧辭入宮，或是與他共同討論文史典籍中的疑難問題，尋求其獨到的見解；或是委托他整理經(jīng)籍文獻(xiàn)，以備皇家藏書之用。
這種對顧辭的信任與器重，怕是找不見第二人了。
此刻的蕭承淵，臉龐猶如烏云密布，不見絲毫笑意。
他凝視著瑤月，語氣里充滿了責(zé)備和失望：“瑤月，你身為大平的公主，不思讀書寫字，整日只知道嬉戲玩樂，今日更是做出了如此危險的行為，罰你閉門思過三日�！�
作為大平的長公主，瑤月從小到大都享受著萬般恩寵，先帝在世時更是對她寵愛有加。
先帝都沒罰過她，她皇兄卻總是苛責(zé)自己，瑤月心里自然是氣不過。
她剛想頂嘴，林清婉急忙向蕭承淵解釋：“陛下，請您切勿責(zé)怪公主殿下。此事皆因臣妾不慎，手腳笨拙，導(dǎo)致風(fēng)箏失控，掛于樹梢之上，與公主無關(guān)。臣妾愿獨自承擔(dān)這份過失�！�
此刻，顧辭亦不失時機地站出來，為公主辯解：“陛下，公主性情純真，對世間萬物充滿好奇，未可厚非。學(xué)問之道，不僅限于四書五經(jīng)、之乎者也，更在于觀察自然、領(lǐng)悟天地萬物之理。陛下若能循循善誘，引導(dǎo)她在大自然中汲取智慧，豈不更加美哉？”
見到林清婉和顧辭都在竭力為自己開脫，瑤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得意，她明亮的眼睛閃爍著戲謔而自信的光芒，似是在向蕭承淵挑戰(zhàn)：看，即便是我有錯，我也有能力讓你無可奈何。
蕭承淵又豈是易與之輩，他顯然是故作沉思狀，認(rèn)真至極地審視著顧辭，然后淡然自若地說道：“既然顧卿對公主如此推崇備至，而公主如今也正值適婚年齡，那朕何不成人之美，你二人正好結(jié)為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