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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而郁紹庭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白筱是個識趣的人，當(dāng)下就婉拒：“這里離小區(qū)蠻近的，我走過去就可以了�！�

    “反正順路，就一起吧。”

    白筱錯愕地望向郁紹庭，一時忘記了說話。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屬于很有磁性的那類，比起電話里少了一份清冷。

    郁紹庭低頭對郁景希道：“去把書包背上。”

    小家伙背著大書包，跑過來自然地牽住白筱的手：“好啦，我們走吧！”

    白筱看了眼站在邊上的郁紹庭，見他沒說什么，就捏了捏郁景希的小手，由小家伙牽著往前走。

    郁景希像只歡快的小麻雀嘰嘰喳喳地說著話，白筱眼角的余光無意間掃到身后的郁紹庭，他看似隨意地踱步跟著他們，但當(dāng)有人擠過來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地伸手不著痕跡地去隔開。

    直到走出小吃街，白筱發(fā)現(xiàn)幾乎都沒人撞到她跟小家伙。

    情深意動（五十三）（shukeba.）

    郁紹庭開的是一輛沙灘金色的賓利歐陸。

    白筱跟郁景希一塊坐在車后座，“肉圓”則蹲坐在小家伙的旁邊。

    “老師，你的奶茶忘喝了。”小家伙善意地小聲提醒。

    從上車開始郁景希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手里的那杯奶茶。

    白筱想起他之前在買麻辣豆腐時的話，不由地抬頭看向正在開車的男人，兩旁的路燈光掠過，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陷入明暗交替的光線里，近乎冷淡的表情顯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家伙似乎很怕他的爸爸……

    郁紹庭忽然看向后視鏡，正好對上她的雙眼。

    幽深的目光讓她心跳悄無聲息地加快。

    白筱沖他胡亂扯出一抹微笑，然后不去看他什么表情，低頭去看挨著自己的小家伙。

    “奶茶要趁熱喝，這種天氣冷掉的話，喝了會拉肚子的�！�

    小家伙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奶茶杯，那點(diǎn)小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白筱暗笑，摸著他的頭，“老師已經(jīng)喝不下了，要不，你替我喝了吧！”

    郁景希猶豫地捧過奶茶杯：“我就喝一口�！�

    這句話雖然是對著白筱說的，但他的一雙眼始終瞅著前面的郁紹庭，見父親沒出聲反對，他立刻低頭含住吸管，過了會兒，把杯子遞還給白筱：“好了！”

    白筱接過來，晃了晃，杯里的奶茶居然已經(jīng)所剩無幾。

    她驚訝地看向郁景希。

    小家伙卻端坐在那里，抿著小嘴，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他沒騙人，確實(shí)只喝了一口，只不過這一口差不多喝掉了三分之二的奶茶。

    轎車開到小區(qū)門口，白筱就開口：“不用開進(jìn)去，就在這里停下吧�！�

    前面開車的男人卻沒踩剎車，在駛進(jìn)小區(qū)大門的時候放緩了速度，低沉的嗓音在密閉的車廂里響起：“是左轉(zhuǎn)還是右轉(zhuǎn)？幾單元？”

    白筱有些尷尬，見他真沒停車的意思，忙報了自己公寓的單元樓號。

    車子在單元樓下緩緩?fù)Ｏ隆?br />
    白筱下車后，出于禮貌，走到副駕駛車門邊。

    車窗自動降下，露出駕駛座上郁紹庭那輪廓立體的俊臉。

    “今天麻煩您了�！�

    郁紹庭看著窗外道謝的白筱，烏黑的長發(fā)柔順地披在肩頭，由于俯低著身，露出高領(lǐng)毛衣里白希的脖頸，她微微地笑著，娟秀的眉眼彎彎的，皮膚白希細(xì)膩得幾乎看不到任何的毛孔。

    他眼角的余光掃到郁景希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不由皺了下眉頭：“怎么了？”

    白筱聞言也著看向車后座

    郁景希兩只小手捂著自己的褲襠，扭捏地瞅了眼白筱，心虛地低下頭：“我想尿尿�！�

    “忍著！”郁紹庭冷冷地蹦出兩個字，就要重新發(fā)動車子。

    小家伙哪肯忍，也不管車有沒有動，伸手就去掰車門。

    白筱見孩子危險的舉動，忙把手搭在車窗上，看著郁紹庭：“如果不介意，讓景希去我的公寓上完廁所再走�！�

    情深意動（五十四）（shukeba.）

    白筱那句話的原意是自己帶著郁景希上樓上廁所，然后再把他送下來。

    可實(shí)際上，當(dāng)她掏出公寓鑰匙的時候，身后卻跟了兩個男人，一大一小。

    郁景希夾緊著雙腿，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礙于郁紹庭在場不敢太放肆。

    白筱看出他是憋不住了，忙把開了門。

    “要尿出來了……”小家伙有些難為情地跺腳，聲音帶了些許哭腔。

    幾乎門一開，郁紹庭就拎起他的后衣領(lǐng)，大步進(jìn)了公寓。

    “洗手間在那里�！卑左隳�契地指了方向后，就站在玄關(guān)處等著。

    其實(shí)她心里有些糾結(jié)，她跟葉和歡兩個女生住的公寓，除了秦壽笙還沒異性光顧過。

    而她站在門口的意思也很明顯，沒打算留這對父子在里面坐一會兒。

    “嘭！”洗手間里忽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碰撞聲。

    白筱心頭一緊，立刻跑過去，推開門一看，一時間愣在那里。

    郁景希半褪著褲子站在馬桶邊，表情有些呆愣，褲子濕了大半，站著的地磚上積了一灘淡黃色的不明液體，郁紹庭的西裝有一塊兒較之其他部分顏色暗深，濕噠噠地滴著水。

    郁紹庭的臉黑到不行，他垂在身側(cè)的右手一動，小家伙就呼溜一下鉆到了白筱的背后，小手攥著她的衣服，怯怯地探出腦袋來警惕地盯著他。

    白筱安撫地把手放在小家伙肩上，看向郁紹庭：“小孩尿褲子很正常，家長應(yīng)該用正確的方式引導(dǎo)教育，況且……隨著孩子年紀(jì)的增長，這些毛病都會自動改掉的�！�

    郁紹庭盯著她，眉頭皺得更緊。

    白筱也不退讓，護(hù)著身后的郁景希，直直地迎上他的漆黑的眸子。

    雖然沒跟郁紹庭深接觸過，但天性敏感的白筱多少察覺到這個男人的脾氣不太好。

    當(dāng)她以為他要發(fā)作時，他卻來了句：“有干凈的毛巾嗎？”

    很平靜的語氣，平靜到白筱有些不敢相信，但她還是馬上應(yīng)道：“我房間里有，你等等�！�

    轉(zhuǎn)身要走，小家伙卻牢牢地揪著她的毛衣不撒手，她才走了一步，小家伙忙追了兩步，生怕被她落下。

    白筱低頭看他瞪圓著黑亮的大眼睛，那白嫩的臉上還有淡淡的淤青，又見小家伙褲子還沒拉上，光溜溜地露著小鳥兒，可憐巴巴的樣子引得她心頭一陣柔軟。

    她俯身將小家伙的褲子提上，然后牽著他的手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

    等她再次出來，手里多了一塊浴巾，郁景希卻沒跟著出來。

    “天氣涼，景希的褲子濕了，我先替他烘干�！�

    白筱淡淡地說完，將浴巾擱在盥洗盆上就回了自己的臥室。

    郁紹庭低頭看了眼浴巾，又朝臥室門口看了眼，微微瞇起黑眸，顯然有人把他當(dāng)做虐待兒童的惡棍了。

    情深意動（五十五）（shukeba.）

    臥室的小衛(wèi)浴間里。

    白筱撈起浸在水里的小短褲跟衛(wèi)褲用力擰干。

    郁景希的上身還穿著自己的卡通棒球服，下面卻圍了條長及腳踝的毛巾，套著一雙大大的女士棉拖，趴在門框邊，黑亮的大眼睛忽閃著，看白筱怎么給他洗褲子。

    “老師，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呢？”

    白筱玩笑地反問：“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就敢一路跟著我，不怕我把你賣掉？”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白筱放掉盥洗盆里的臟水，拿起褲子打算去外面用洗衣機(jī)甩干。

    “那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跟陌生人走，要是你的家人找不到你怎么辦？”

    小家伙趿著大大的拖鞋，啪嗒啪嗒地跟在她后面：“不會的，我有帶電話，老師，你不能老帶有色眼鏡看我，其實(shí)我已經(jīng)長大了�！�

    白筱看著個頭只到自己腰間、人小鬼大的孩子，摸著他絨絨的頭發(fā)，點(diǎn)頭：“是長大了，都懂得給女生寫情書。”

    郁景希的小胖手抓了抓耳根，白希的臉頰隱約有些紅暈，神情有些小懊惱。

    白筱將甩干的褲子拿出來，柔聲對低著頭的孩子道：“同學(xué)間是要友好相處，多交些朋友可以，但那些話卻不能隨隨便便說，會讓大家誤解你知道嗎？”

    “那老師你也會誤解我嗎？”郁景希忽然抬頭，黑亮的眼睛忽閃地瞅著她。

    白筱一愣，搖頭微笑：“不會……”

    “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跟徐美美做朋友，上次我看到爸爸對一個阿姨說那些話，然后那個阿姨沖我爸爸笑了，我以為徐美美看了也會跟我玩……”

    白筱下意識地看向關(guān)著門的衛(wèi)生間，擰緊了眉心。

    她不敢相信那些猥褻下流的話出自那個不太好相與的男人之口，一本正經(jīng)的外表下居然是渣的本質(zhì)？但隨之想想這是人家的私生活，不管多糜爛都跟自己沒多大關(guān)系，就甩掉了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只不過郁紹庭在她心里的形象也跟著一落千丈。

    郁景希偷瞅了眼緊蹙眉頭的白筱，小心翼翼地說：“老師，我說錯話了嗎？”

    “沒……”白筱拉回自己的思緒，低頭就瞧見小家伙正眨著眼安靜地看著自己。

    回想起自己在清潔阿姨那聽到關(guān)于郁景希的傳聞，又加之現(xiàn)在從小家伙自己嘴里說出的關(guān)于郁紹庭的那點(diǎn)“**事”，她的心中對這個孩子泛起了憐惜：“冷了吧，老師馬上就幫你把褲子烘干�！�

    小家伙搓著圍在身上的毛巾，有些羞赧：“還好，不過我是不是給老師惹麻煩了？”

    白筱見他圍著毛巾穿著大拖鞋，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索性蹲下將他一下子抱起，然后往臥室走去，不忘微笑地說：“不會，你是老師見過最勇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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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壞蛋為了泡妞背后捅了自己老子狠狠一刀~~~~

    情深意動（五十六）（shukeba.）

    郁紹庭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聽到兒子咯咯的嬉笑聲，他忍不住放輕了腳步。

    客廳沙發(fā)上，郁景希已經(jīng)穿戴整齊，趴在白筱腿上，那模樣似乎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

    “老師，原來你的名字叫白攸（you）��！”小家伙拿著白筱的身份證翻來覆去。

    白筱把剝好的一瓣橙子遞到郁景希的小嘴邊：“那個字不讀you，讀xiao。”

    小家伙咀嚼著橙肉，含糊地說：“白筱，白筱，筱筱……”

    白筱嘴角漾起淺淺的笑意，探身去拿茶幾上的橙子，手卻忽然頓住了。

    依著自己的第六感，她轉(zhuǎn)頭看向衛(wèi)生間，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幾乎被她遺忘的男人。

    郁紹庭只穿了白襯衫，開著三顆扣子，袖子半挽，露出左手腕上的名表，雙手兜在西褲袋里，身形修長又挺拔如松，勻稱又顯得一絲不茍，不知道在那里已經(jīng)站了多久。

    白筱在對上他的眼睛的時候，心跳一滯，因?yàn)樗�才發(fā)現(xiàn)他亦在看著自己。

    他的眉骨比一般的東方男人略高些，狹長的內(nèi)雙眼皮，哪怕他不瞇起眼看人，都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審度感，仿佛要望進(jìn)你的心底去，窺覷你隱藏極深的秘密。

    白筱雖然很快轉(zhuǎn)開了頭，但坐在沙發(fā)上都覺得全身不自在起來。

    她看不懂郁紹庭目光里蘊(yùn)含的內(nèi)容，但有點(diǎn)可以肯定——

    他靜靜盯著她看的眼神令她下意識地感到驚慌失措。

    白筱剛把手放在郁景希的頭上，小家伙就驀地從沙發(fā)上蹭起，挺胸立正：“爸爸�！�

    郁紹庭從白筱表情不自然的臉上收回目光，淡淡地瞟了眼郁景希：“都好了？”

    “嗯，爸爸，老師把我的褲子都洗了一遍。”

    郁紹庭眼梢的余光掠過那條卡通衛(wèi)褲，抬頭看向白筱：“麻煩白小姐了�！�

    白筱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的姓氏，但隨即就明白過來，想必是剛才郁景希念她名字的時候被他聽到了。

    “沒關(guān)系�！彼�站起��，“外面天色黑了，你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郁紹庭望著她的目光忽然變得深沉，沉得她的心頭微微一凜。

    白筱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張了張嘴想開口，他卻先移開了眼，看著站在沙發(fā)上的郁景希，“把鞋穿好。”

    小家伙“哦“了一聲，慢吞吞地套上皮鞋，扭扭捏捏地走向郁紹庭。

    剛走了兩步，郁景希就轉(zhuǎn)頭對白筱道：“老師，那我走了��！”

    白筱被小家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心軟，拿起茶幾上的鑰匙，“我送你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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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二更，但會遲點(diǎn)，小伙伴們早點(diǎn)休息，別熬夜�。�！群啵一個~~~

    情深意動（五十七）（shukeba.）

    “老師，再見！”

    郁景希趴在副駕駛的車窗口，沖站在路燈下的白筱揮了揮手。

    十一月的天氣，晝夜溫差較大，白筱只穿了件毛衣，呼出的氣息化作團(tuán)團(tuán)白霧，她環(huán)著自己的手臂，聽到小家伙奶聲奶氣的道別，笑著揚(yáng)起手：“再見�！�

    賓利歐陸平穩(wěn)地從白筱身邊駛過，她沒有當(dāng)即轉(zhuǎn)身上樓，而是目送車子離開。

    “爸爸，你也覺得小白不錯吧？”

    郁紹庭的視線從反光鏡上挪開，看著前面的路況，沒去理會旁邊的兒子。

    郁景希也沒奢望自家“臭屁”的老爸回答自己，坐正自己的小身子，在褲袋里搗鼓了一陣，然后喜滋滋地拿出了半張皺巴巴的照片。

    為什么說是半張呢？

    因?yàn)檫@原本是一張白筱跟葉和歡的合照，現(xiàn)在硬生生地被撕成了兩半。

    而郁景希手里拿的正是有白筱的那一半。

    他把照片遞到郁紹庭的眼皮底下，“爸爸，小白是不是很漂亮？”

    郁紹庭有些敷衍地瞟了眼，皺起眉頭：“哪兒來的？”

    郁景希自動忽略這個問題，寶貝似地把照片貼在自己胸前，“爸爸，下次你不能再這個態(tài)度對小白了知道嗎？如果你把她嚇走，我可怎么辦呢？”

    郁紹庭從儲物柜里拿出一根煙，慢條斯理地點(diǎn)燃，耳邊是兒子嘀嘀咕咕的聲音。

    “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徐美美那類的，但遇到小白后，我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爸爸，你可能無法理解那種感覺，當(dāng)她抱著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好開心，我想，就算一輩子跟她待在一起我都嫌短，爸爸……你怎么又抽煙了？”

    郁景希發(fā)現(xiàn)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真情吐露被赤裸裸地?zé)o視，氣得鼓起腮幫子，呼哧呼哧地瞪著兀自吐著煙圈的男人：“真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喜歡抽煙！”

    郁紹庭橫了他一眼：“就像我也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喜歡爆炸頭。”

    “這不是爆炸頭！”郁景希兩條小手臂環(huán)胸，喪氣地靠在座位上，“我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的代溝不是一點(diǎn)點(diǎn)，還是小白理解我，很多時候，不用我多說一個字，她就知道我想表達(dá)的是什么�！�

    郁紹庭立體的臉部輪廓半隱在昏暗的光線里。

    “我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代，有很多不開明的家長，總是千方百計(jì)地拆散子女的愛情。但我相信小白不是那種為了錢接近我的女人，當(dāng)她為我洗褲子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個善良的好女人。”

    “所以爸爸，不管你是同意還是反對，我都不會改變我對小白的愛意。我對小白……”

    轎車突然一個急剎車。

    郁景希毫不提防，這個人往前傾，一張小臉都貼在了儲物柜上。

    直到車廂里恢復(fù)安靜，轎車才重新駛?cè)肓塑嚵骼铩?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