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電驢平穩(wěn)地行駛在馬路上。
郁景希抱著白筱的腰,心里美滋滋地,但一想到去外婆家又憂愁了,不由地喚了一聲:“小白�!�
白筱突然聽到身后的孩子突然喊自己,忙不迭地應(yīng)聲,還想轉(zhuǎn)過頭看他,“怎么了?”
“我不想去外婆家�!庇艟跋V赡鄣穆曇衾锿钢懦�,因?yàn)椴磺樵付玖丝耷弧?br />
一顆小小的腦袋在她的背上蹭來蹭去,白筱低頭望著身前那雙小手,正緊緊地攥著她的衣服。
她心里也跟著難受,好想停下車把他抱在懷里好好安慰一番。
沙灘金色的賓利歐陸慢吞吞地跟在他們后方。
白筱從小電驢的后視鏡里瞟了車子幾眼,郁景希的話讓她心亂,但郁紹庭那樣做又情有可原。
從道理上來講,徐淑媛是郁景希名義上的母親,外公外婆想見外孫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但從情感上來講,白筱其實(shí)并不希望郁景希去徐家,不知是孩子之前的那番話還是她個人情緒在暗暗作怪。
“小白,當(dāng)心!”郁景希突然在后面叫了起來。
白筱注意到迎面而來一輛灑水車,就捏了剎車降下車速,漸漸地跟賓利歐陸并排。
郁紹庭在車?yán)�,看一眼就知道白筱打的什么注意,腳下一踩油門,車子頓時(shí)飛馳而去,幾乎是同時(shí),一股冰冷的水柱子澆向小電驢,半降下車窗,聽著后方傳來一大一小的驚呼聲,他看著前方的紅綠燈都比往常順眼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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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褲子濕噠噠的白筱載著同樣狼狽的郁景希到家時(shí),那輛賓利歐陸早就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門口。
“怎么這么慢?小紹早到了。”外婆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就瞧見像是從水溝里淌過的兩人。
聽到“小紹”兩個字,白筱就來氣,她知道剛才郁紹庭絕對是故意的,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
把郁景希領(lǐng)進(jìn)屋子,白筱脫了他的褲子,讓他捂在被子里,自己拿了吹風(fēng)機(jī)給他吹潮濕的褲子。
郁景希在*上打了個滾,把自己裹得跟蠶蛹一般,只露出一雙圓咕嚕的眼睛:“小白,你掐我一下�!�
白筱回過頭不解地看他。
小家伙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我這兩天是不是在做夢呢?要是一直都這樣就好了�!�
白筱揉揉他的腦袋:“你不是在做夢,以后……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也打斷了白筱的話,她扭過頭,看到外婆進(jìn)來了。
“春筍炒蛋做好了,趁熱快過去吃吧!”
小家伙哦嗚一聲,胡亂套上白筱給他吹干的褲子,穿了鞋子一溜煙跑得沒了影。
“小心!”白筱看他跌跌撞撞,就要追出去,卻被外婆喊住,“筱筱,我有話跟你交代。”
外婆拍了拍身邊的凳子,“過來坐下�!�
白筱剛一坐下,就被老人家看得有些心虛,“外婆,你有事?”
“沒事就不能跟你說說話了?”外婆佯作生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倒了杯水給她。
白筱接過水杯,剛抿了一口就聽到老人家說:“你在外面生了景希這么大個兒子怎么也不知會我一聲?”
一口水嗆在喉嚨里,白筱一張臉都咳紅了,外婆拍拍她的背:“喝慢點(diǎn),你看看你,比景希還不如�!�
外婆提到郁景希時(shí)聲音和藹了許多,還有滿滿的喜愛跟滿足。
白筱的心跳加快,不敢正眼看老人家,她沒想到外婆已經(jīng)知道了,頓覺如坐針氈。
“慌什么?我又沒罵你�!�
白筱:“外婆,我……”
外婆擺擺手,“小紹已經(jīng)都告訴我了,這些就當(dāng)是還裴家的救命之恩,以后咱們兩家就互不相欠了�!�
聽了這話,白筱的眼圈濕熱。
屋子外傳來郁景希清脆的童音,外婆側(cè)頭朝門口方向看了眼,眼底有欣慰:“小紹人不錯,你跟他回豐城吧,以后好好跟他過……”
“外婆,”白筱覺得老人家誤會了什么,“我跟他不是您想的那樣。”
“連孩子都有了,你們倆難道還想拎清關(guān)系嗎?”外婆虎著臉故作不悅。
白筱百口莫辯,外婆看她這副樣子嘆了口氣,爾后握住她的手:“我也沒剩多少日子了,以前希望你能跟祈佑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將來生個大胖小子,沒成想……現(xiàn)在曾孫是有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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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不清楚郁紹庭到底跟外婆說了什么,居然會讓老人家這么幫著他說話。
外婆并非見識短淺的女人,不會因?yàn)樨潏D郁紹庭的家世背景就什么也不顧地讓她跟著他走。
進(jìn)到主屋,郁家父子倆已經(jīng)入座,郁景希的小肉手抓了雙長長的筷子往嘴里扒春筍炒雞蛋,外婆笑呵呵地推了推白筱,“我買了酒,你給小紹倒一杯�!闭f著,一瓶酒已經(jīng)塞到她的手里。
郁紹庭抬頭望過來,目光沉沉,跟前的杯子里空空的,外婆說完他并沒開口推脫。
白筱過去給他倒了一杯,外婆已經(jīng)把一碗飯擱在了郁紹庭旁邊的空位上,“坐下吃飯吧�!�
外婆前后的舉動都說明了一點(diǎn)——她在撮合白筱跟郁紹庭。
白筱極不自在地坐下,自顧自地吃飯,郁紹庭只在她坐下時(shí)瞟了她一眼,之后沒再看她。
一頓飯吃下來,除了有心事的白筱,其他人看上去都頗為愉快。
飯后,白筱剛打算收拾殘羹冷炙,外婆卻忽然開口:“趁今天下午,我們?nèi)ソo你外公掃個墓�!�
白筱停下手頭動作,詫異地看向老人家。
外婆卻笑吟吟地問郁紹庭:“小紹,下午你還有空?”
郁紹庭俊容沉靜,在白筱以為他會拒絕時(shí),他卻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問:“需要買哪些東西?”
“你不是說下午就回豐城嗎?”幾乎下意識地,白筱就說出了口。
郁紹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外婆已經(jīng)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臂上,疼得白筱倒吸了口涼氣。
“我說你怎么就這么不著調(diào)?難道連去看一看你外公都不愿意了?”
白筱心里委屈,捂著手臂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坐在一旁的郁紹庭扯了扯嘴角,輕輕一笑:“可能我跟景希在這里,她覺得不習(xí)慣�!�
這句話無疑于火上澆油,外婆不高興地瞪了眼白筱,對郁紹庭說話時(shí)又恢復(fù)了春天般的溫暖:“她就這個臭脾氣,小紹你晚上想吃什么菜?我讓筱筱去菜市場買一些來�!�
“春筍炒雞蛋。”郁景希舉著筷子急急地嚷道。
外婆摸著他毛茸茸的小腦袋,笑得合不攏嘴:“每一餐都吃這個,也不換換口味�!�
郁景希塞了一嘴的雞蛋,口齒不清地說:“外婆燒的好吃,我吃不厭�!�
郁紹庭抿了口茶,望著把老人家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兒子,察覺到旁邊有目光在瞪自己,隨意地轉(zhuǎn)頭看過去,白筱已經(jīng)端了碗筷轉(zhuǎn)身出去,徒留給他一個纖細(xì)蔓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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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墓碑就在村后面那座山的半山腰上,時(shí)值春節(jié),經(jīng)常有人上山去掃墓。
當(dāng)白筱聽到郁紹庭也要去掃墓心里很膈應(yīng),因?yàn)樗l(fā)現(xiàn)外婆已經(jīng)把郁紹庭擺在外孫女婿這個位置上。
在墓碑前,郁紹庭突然對郁景希說:“上去給外公磕個頭�!�
小家伙抿著小嘴,一臉的嚴(yán)肅,真的在厚紙板上跪下,然后像模像樣地對著墓碑上的照片磕頭。
外婆紅了眼,背過身去摸了下眼角,再回身時(shí)臉上是淡淡的笑容,眼角的褶子在陽光下閃爍著水光。
白筱望著給外公上香的男人,不管他是不是在做戲,不得不說他很會收買人心,最起碼外婆被他收得服服帖帖。
從山上下來已經(jīng)將近傍晚,外婆主動問郁紹庭:“小紹,你打算什么時(shí)候回去?”
郁紹庭深邃的視線落在白筱身上,見她別著頭就收回目光:“明天上午�!�
“那感情好,筱筱剛好要回豐城,你要是方便的話帶她一程。”
“外婆!”白筱剛想阻止外婆繼續(xù)拉紅線,郁紹庭卻說了一個字:“好。”
“那就這么辦了!”老人家一拍定案,然后熱情地留客:“那今晚你跟景希就睡在家里吧�!�
白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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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郁景希一邊啃蘋果一邊看動畫片,郁紹庭坐在他旁邊喝茶,沒有起身告辭的意思。
白筱原以為他會拒絕外婆的提議,結(jié)果他自始至終都沒表態(tài)。
在掃地時(shí),白筱有意無意地對郁景希說:“家里只有兩張*,可能你要跟我擠擠了�!�
這個提議正中郁景希下懷,倒是郁紹庭抬眸望著她,那幽沉的眼神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白筱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也不掃地了,轉(zhuǎn)身出了主屋才松了口氣,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窘迫。
如果郁紹庭真的留下來過夜……
白筱進(jìn)了房間去柜子里拿被子,她不可能把自己的*讓出來,他既然要留那就去睡沙發(fā)。
結(jié)果一打開柜子,白筱就愣住了,里面空蕩蕩的,一*被子都沒有。
白筱去廚房找外婆,老人家一邊洗碗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哦,昨天隔壁你李叔叔家來了客人,晚上過來借被子,我看反正擱在那里也不用,就讓他們?nèi)寄米吡�,怎么,你要用了?�?br />
白筱靜靜地看著老人家,抿著嘴唇不說話。
老人家摸了把自己的臉,“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我今晚上跟您擠擠�!�
外婆皺眉,堅(jiān)決不同意:“我的被子那么小,我老了身體不好,你要是把我弄感冒了怎么辦?”
白筱覺得老人家是故意的,但又無可奈何,“那現(xiàn)在您說,今晚上怎么睡?”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問題呢�!蓖馄判�,斜了眼白筱,“你們?nèi)齻人擠擠睡一晚不就好了�!�
“我房間的被子也不大……”
外婆訝然:“不大嗎?我看睡四個人都可以,何況是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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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回到房間,把*上的被子攤開來,終于明白了外婆那句“睡四個人都可以”。
被子根本不是她之前睡過的那*,但她翻遍了房間,也沒找到其它的被子,顯然老人家早就安排好了!
等她從房間出來,就瞧見郁景希端了個小臉盆在院子里洗臉,浴室里也有人在洗漱。
白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人家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歇息了,她還怎么下逐客令?
“還愣在那里做什么?”外婆從廚房里探出頭,“你衣柜里不是有套男式睡衣嗎?拿來給小紹穿。”
白筱一怔,那套睡衣是她好幾年前買給裴祁佑的,那時(shí)候他臨時(shí)起意帶她來黎陽過年,兩人來得匆忙什么行李都沒帶,洗漱用品跟睡衣都是在這邊現(xiàn)買的,結(jié)果裴祁佑陪她守完歲就被裴老喊走,那套睡衣都沒來得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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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更五千字,明天得空了,會多更一些,有把握的應(yīng)該是。。。。。八千?還是一萬?
一家三口睡一起(shukeba.)
白筱打開衣柜,從最底下抽出了一套嶄新的男士睡衣。
她拿著睡衣蹲在柜子邊,沒有立即起身,外婆不知什么時(shí)候進(jìn)了屋子。
老人家瞧著她這樣子,把新枕頭擱在*上后沒離開,而是幽幽地問:“你是不是還放不下祈佑?”
“沒有�!卑左阏酒饋黻P(guān)了柜子門。
“你也別怪外婆自作主張這樣逼著你,你這犟脾氣跟你媽一模一樣,外婆不愿意看到你因?yàn)槠碛拥木壒示鸵桓妥哟蛩酪淮�,固步自封在自己的世界,不肯邁出那一步,只縮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
“外婆一看到景希就想起你小時(shí)候,那時(shí)候我就在想,如果你媽媽還在你會不會跟其他孩子一樣有天真快樂的童年,”外婆嘆了口氣:“我不清楚你跟小紹具體是怎么回事,既然他都愿意追到這里來了……外婆看得出來,你對他也不是一點(diǎn)感情也沒有。”
白筱終是沒去給郁紹庭送睡衣,而是懷著滿心凌亂的思緒出了院子。
當(dāng)外婆說出那句“你對他也不是一點(diǎn)感情也沒有”時(shí),她的心跳就加快了。和歡好像也這么說過,就連才見過幾面的劉七星也說她喜歡郁紹庭,想矢口否認(rèn)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愈發(fā)地沒底。
每次郁紹庭進(jìn)入她的身體,她雖然會抗拒,卻沒有覺得惡心,相反的,還會動情達(dá)到高潮。
張愛玲說,到女人心里的路通過陰道。有點(diǎn)粗俗露骨的話,卻又是那樣一針見血。
她放任郁紹庭對她的步步緊逼,要不然她大可以更冷漠一些,更果斷一些。但同樣,她也不清楚自己對郁紹庭的的喜歡是不是出于女人的虛榮心,以他的家世背景和長相,哪個女人會不心動?
皎潔又清冷的月光灑在白筱的肩頭,她有點(diǎn)心煩,抬腳踢了一下路邊的小石子。
在她往回走的時(shí)候,接到了葉和歡的電話。
一接起電話,葉和歡在那頭噼里啪啦地吐槽:“你猜我剛才跟秦壽笙逛街看到了誰?你的婆婆,哦不對,是前婆婆,她跟一個女的在買首飾,你怎么沒告訴我那個女的跟你長得那么像?”
葉和歡省略的是她故意買了一杯冰可樂,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全部灑在了那女的身上,氣得那女的直跳腳。
白筱把冰涼的一只手放進(jìn)口袋里,心境卻很平和:“這有什么好說的。”
“可以說的多了去!裴祁佑現(xiàn)在這樣又是什么意思?急吼吼地逮著你鬧離婚,結(jié)果卻找了一個跟你像的,我看那女的,也就二十一二歲,他是不是在生意場上混久了,也開始喜歡嚼嫩草了?”
葉和歡氣急敗壞時(shí)忘了一點(diǎn),白筱今年其實(shí)也就二十四歲,比郁苡薇大了兩歲。
白筱只是靜靜地聽著她發(fā)牢騷,沒有打斷,因?yàn)樗廊~和歡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
“我說了這么多,口干舌燥,你怎么也不吱一聲?”
白筱笑,心情好了不少,隨口應(yīng)了一聲:“哦�!�
“你呀你,怎么就那么容易就答應(yīng)離婚了?早知道這樣,倒不如拖著膈應(yīng)死他們!”
葉和歡又問:“那個……郁紹庭跟孩子還在黎陽嗎?”
“嗯�!卑左泐D了頓,像是下了某個重大決定:“和歡,我明天回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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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推開門進(jìn)了院子,第一眼入目的是她屋子里那亮著燈的窗戶。
外婆房間的門關(guān)著,白筱在門口站了會兒,終歸是沒把抬起的手敲下去。
房間的門才開了一條縫,就有燈光泄出來,打在她的臉上平添了一股暖意。
郁景希自言自語的聲音就從里面?zhèn)鱽�,“爸爸,你說小白是喜歡猴子呢還是小馬?我覺得她可能更喜歡小狗,因?yàn)樗炕乜吹饺鈭A時(shí)都會摸它的腦袋,不對,她好像最喜歡我,可我不會剪我自己……”
到后來,小家伙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卻聽不真切。
白筱推開門進(jìn)去,里面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望過來。
郁景希坐在被子上面,光著一雙腳丫子,*上擺著五顏六色的彩紙,小胖手里是一把兒童剪刀。
“小白,你倒完垃圾回來了!”郁景希一瞧見她,丟了兒童剪刀就朝白筱撲過來。
白筱不去看坐在桌邊的男人,只是摟著郁景希坐在*邊,很好奇地看向那些彩紙:“在剪什么?”
“小馬。”郁景希舉著半成品諂媚地遞過來,“是照著日歷里的那匹馬剪的�!�
白筱一偏頭就瞧見半張印著馬的日歷紙擺在一旁,顯然是被小家伙辣手摧殘的,而他剪出來的……要不是他事先告訴了白筱,她真看不出那是匹馬,但還是鼓勵地摸摸他的頭:“剪得很棒!”
郁景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殷切地望著白筱:“小白,外婆說你明天和我跟爸爸一起回去,真的嗎?”
她微笑地點(diǎn)點(diǎn)頭,郁景希已經(jīng)圈住她的脖子,高興得不行:“那我們早點(diǎn)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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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從進(jìn)屋都沒跟郁紹庭的目光對上過,有意無意間,她都在回避著他。
她把彩紙跟剪刀都收拾好拿到外間,內(nèi)間傳來郁景希小小的聲音,小家伙應(yīng)該是不想讓她聽見。
“爸爸,你真的不回酒店嗎?這張*其實(shí)還蠻小的,更重要的是沒暖氣,睡覺會很冷�!�
郁紹庭在白筱出去后就收起手機(jī),站起來脫了大衣,郁景希已經(jīng)從*上下來。
小家伙趿拉著一雙女式棉拖,晃頭晃腦地跟在他后面,“爸爸,你要是感冒明天就不好開車了�!�
郁紹庭沒理會他,自顧自地解開襯衫袖口的紐扣,看樣子是真不打算走了。
郁景�;仡^看了眼那張*,苦口婆心地勸道:“爸爸,你個子太高,那個被子可能蓋不住你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