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徐敬文也知道自己弟弟的為難,拍了拍他的肩:“夏瀾這些年為了徐家,付出了多少,相信你都看到了,當(dāng)年,她也有過孩子,要不是為了救媽,也不至于……老六,有時候,夫妻情分比年輕時的愛情更來得珍貴�!�
我擔(dān)待不起你這聲大伯母,怕折了我的壽(shukeba.)
“有時候,夫妻情分比年輕時的愛情更來得珍貴�!�
徐敬衍因為這句話,紅了眼,怔怔地,徐敬文知道弟弟的為難,嘆息:“不然呢?你跟白寧萱還回得去嗎?你想要把孩子認(rèn)回來,我想爸也會支持,這是你唯一的骨肉,但是白寧萱,你也要考慮夏瀾的感受。”
不管他跟白寧萱之間橫插了多少誤會走到今天,他們,確實再也回不過去了。
徐敬衍明白,所以心痛,那邊,坐在手術(shù)室門外公共椅上的胡雅寧突然站起來,沖著徐敬衍抱怨道:“老六,你太不厚道了,我們在這守了一晚上,你倒好,還不知道去哪兒*了……”
徐敬衍想到蘇蔓榕的那番話,是他的三嫂威脅她,如果她離開首都就要整垮她家……他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握成了拳。
徐敬文聽到胡雅寧這么說,皺眉:“老三媳婦,有些話不能亂說,夏瀾現(xiàn)在還在里面躺著做手術(shù)�!�
“就是因為夏瀾還生死未卜,所以我這個當(dāng)嫂嫂的,才替她感到不值!”
胡雅寧揚高下頜,斜睨了眼徐敬衍:“有些人,還以為自己二十出頭呢,跟年輕小姑娘玩浪漫……”
“三嫂。”付敏忙扯了扯胡雅寧的衣袖,想暗示她,沒看到老六的臉黑了嗎?!
偏偏,胡雅寧不是個‘軟柿子’,見付敏這樣,一把拉過付敏道:“那天晚上,在醫(yī)院旁邊的便利店,老五他媳婦,你也看到了的,老六摟著個年輕小女孩,兩人還眼神對視呢,那甜蜜樣——”
“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徐敬衍冷聲道,他當(dāng)然知道,胡雅寧口中那個年輕小女孩是誰。
“惱羞成怒了?”胡雅寧冷笑:“我這人眼里最揉不得沙子,老六,你這次是做的過了,你急著討小老婆,也不能不管你原配的死活,你瞪著我,我也要說,老六,那個年輕女的,愿意給你個快五十歲的男人當(dāng)小,也不是什么好鳥�!�
付敏讓胡雅寧不要再說了,但胡雅寧說上了癮:“老六,這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當(dāng)年,三嫂也是靠這張嘴說走了白寧萱?”徐敬衍忽然問出口的話,讓走廊里頓時聽得到針掉的聲響。
胡雅寧臉色一僵,付敏也是詫異地看向面色冷靜的徐敬衍,兩妯娌的樣子,有些不自在。
“還有五嫂,那封信,應(yīng)該費了你不少功夫。”
付敏扯了扯唇角,臉色不是很好看:“六弟,你都在說些什么,我怎么聽不太懂�!�
徐敬衍看到付敏不承認(rèn),冷笑:“五嫂家書香門第,書法高手一大堆,隨便找個人出來,都能模仿別人的筆跡�!�
“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付敏目光閃爍,心中暗道不好。
不知道是哪個嚼舌根子的,居然把當(dāng)年的事說到老六跟前去了!
倒是胡雅寧,一點也不遮掩,直接挑破了:“沒錯,當(dāng)年,我是去找過白寧萱,怎么了?”
徐敬衍緊握的雙拳,手背處青色的脈絡(luò)越發(fā)清晰。
“她背著你跟其他男人生了孩子,我這個當(dāng)嫂嫂的,幫你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趕走,你不感激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拿這種態(tài)度來跟我說話,哦,我懂了,你找的那個小三,長得不就跟白寧萱一個狐媚……”
“三嫂,你少說兩句�!备睹羯潞艑幖づ炀囱�。
但胡雅寧不吃這一套,說的起勁:“要是夏瀾這回有個三長兩短,我還得上門去找那個小三!”
“你敢找她試試看。”徐敬衍冷冷道。
“……”
胡雅寧被他陰冷的眼神看得語塞,咽了口唾沫,嘀咕:“有什么不敢的,就得把這些不要臉的都拖到大街上�!�
徐敬衍驀地就要沖過去,卻被徐敬文眼疾手快地攔�。骸袄狭�,你干嘛!”
“放開。”徐敬衍想要甩開大哥的禁錮,臉色冷沉,語氣格外的平定:“大哥,你放開我�!�
“我放開你之后,你又想干嘛?還想打你三嫂不成?”
“……”徐敬衍不語,顯然是有這個打算。
“徐敬衍,你神經(jīng)��!”胡雅寧嚇得不輕,往付敏身后一躲,回頭跟一直沒插話的徐家老二徐瑞玲控訴:“二姐,你看看,你看看,我怎么也是他三哥的老婆,他三哥不在,為了個姘頭,連我都想打了……”
“你嘴巴放干凈點!”徐敬衍厲聲喝道。
徐瑞玲蹙眉,走過去,拉著徐敬衍:“老六,你今天怎么回事,這里是醫(yī)院,消停點!”
說著,她轉(zhuǎn)頭對胡雅寧跟付敏道:“你們也回去吧,別在這里添亂了�!�
付敏求之不得,拉扯著還要逞口舌之快的胡雅寧,三步并作兩步地離開了醫(yī)院。
……
等胡雅寧跟付敏下了樓,徐敬文才放開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下來的弟弟。
徐敬衍靠著墻壁,雙手搓了下臉,臉色比之剛才更頹唐,徐瑞玲看不下去他這副德行,問道:“究竟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剛才,雅寧說的,又是怎么回事?老六,你真的在外面找了——”
徐敬衍自嘲地笑了笑,眼底卻有了淚水,他抑制不住心底的悲愴,尤其是當(dāng)家人那么說白筱之后。
那是他的骨肉,卻一而再地被人誤解成破壞別人婚姻的小三,要被人那樣指著鼻子辱罵。
徐敬文看弟弟這樣子,便知道事情不是胡雅寧說的那樣,他似想到了什么:“那個年輕女孩難道就是——”
徐敬衍望著徐敬文,不禁想到徐淑媛和白筱之間代孕的事情,他心如刀絞,啞著聲說:“是白筱。”
“……”徐敬文以為自己聽錯了,皺了下眉頭。
徐敬衍卻又重復(fù)了一遍,吐字清晰:“白筱是我的女兒,我跟白寧萱的女兒�!�
徐瑞玲捂著嘴,不敢置信地驚呼:“她不是那個……”破壞淑媛婚姻的第三者嗎?
“你確定你沒搞錯?”徐敬文一時也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
徐敬衍剛點頭,那邊手術(shù)室的燈滅,門被推開,他轉(zhuǎn)頭,護(hù)士推著夏瀾出來,徐瑞玲已經(jīng)上去問:“怎么樣?”
醫(yī)生摘了口罩后說:“手術(shù)還算成功,不過,病人頭部傷得較重,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
徐敬衍一顆心沉下來,聽到醫(yī)生解釋:“可能要昏睡幾天,也可能是一段時間,這個,我也說不準(zhǔn)�!�
——————————
徐蓁寧聽到夏瀾手術(shù)后的情況,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又提了上來,躺在病*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她不知道梁惠珍跟夏瀾在車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都說,出事時,夏瀾替梁惠珍擋了,但她卻不這么認(rèn)為,一定是兩人在開車時出現(xiàn)了爭執(zhí)。
梁惠珍離開時說要揭穿她母親的態(tài)度那么堅定……
徐蓁寧的太陽穴發(fā)疼,她不由想起了當(dāng)年,夏瀾為了救徐母被車撞掉了孩子,只有她這個做女兒的知道,當(dāng)時,夏瀾并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直到她躺在手術(shù)臺上,親眼看著那個胚胎從身體脫落。
那段日子,夏瀾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砸壞了不少東西,沒少怨恨徐母,也沒少背著徐敬衍跟傭人打她。
但另一方面,徐蓁寧又不得不感嘆自己母親的好運,很多陰差陽錯,讓她最終如愿以償?shù)丶藿o了徐敬衍。
徐蓁寧想著想著,胸口被憤怒積壓,把枕頭狠狠地丟到地上,為什么,她就沒有那么好的命?
她為郁紹庭付出的,不比當(dāng)年母親為徐敬衍付出的少,可是,她得到的是什么,她摸著被子下空空的右腿褲管。
……
病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徐蓁寧慌忙回頭,看到了進(jìn)來的徐敬衍,她的心臟砰砰地跳,喊了聲:“爸�!�
聲音干巴巴的不自在。
但自身心力交瘁的徐敬衍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只是詢問了一下她的情況,然后讓她早點休息。
在徐敬衍要離開前,徐蓁寧急急地喊住他:“爸爸!”
徐敬衍身形一滯,聽到那一聲‘爸爸’,心頭控制不住酸澀,轉(zhuǎn)頭,問徐蓁寧:“怎么了?”
“爸,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徐蓁寧被褥下的雙手,手心盡是濕汗,她在賭,心跳不斷加速:“上回在豐城,我……看到了萱姨。”
她抬頭看著徐敬衍臉上的神情,試探道:“她叫郁老太太媽,她說,她叫蘇蔓榕,可是我知道自己沒認(rèn)錯�!�
“是嗎?”徐敬衍并沒有露出多詫異的表情,替徐蓁寧把被子往上扯了扯:“你早點休息吧,我去看看你媽。”
“爸,我媽媽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很嚴(yán)重?”
徐敬衍只當(dāng)她擔(dān)心夏瀾,安慰她:“手術(shù)很成功,你別想太多,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爸,你也別太操勞,醫(yī)院這邊有看護(hù),你早些回家休息。”徐蓁寧道。
徐敬衍點頭,走到病房門口,拉開門時他忽然回頭,看著徐蓁寧道:“蓁寧,你還記得你萱姨那個孩子嗎?”
徐蓁寧有些慌神:“爸爸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你睡吧。”徐敬衍今晚也累了,沒再多說,關(guān)上門出去,徒留下臉色蒼白的徐蓁寧。
徐蓁寧坐在*上,腦海里只有一個猜測,徐敬衍可能知道了一些事,譬如白寧萱當(dāng)年那個孩子是他的。
她不知道自己這么想的依據(jù)是什么,但她就是有這個直覺,不由地,更加的緊張不安。
如果說,之前是因為有徐家跟夏瀾做她的庇護(hù),她才敢肆無忌憚地跟夏瀾說起當(dāng)年那些事,那么此刻,在被梁惠珍聽到了某些秘密后,徐蓁寧才意識到自己的口無遮攔造成了多嚴(yán)重的后果!
她怕,她怕梁惠珍把這一切告訴徐家其他人,她怕,夏瀾昏迷后,要是她們被趕出徐家該怎么辦?
……
徐蓁寧一晚上都守在手術(shù)室外面,所以,點滴拖到這會兒才掛完。
護(hù)士進(jìn)來替她拔針,徐蓁寧卻對護(hù)士道:“你去把輪椅給我推過來!我要去看看我的大伯母�!�
“……徐大夫人還沒醒呢�!�
徐蓁寧不管,一定要護(hù)士推她去,護(hù)士拗不過她,只好把她送去了梁惠珍的病房。
徐家給梁惠珍跟夏瀾都請了高級看護(hù),徐蓁寧剛到病房,卻沒在病*上看到梁惠珍,嚇得背后出了冷汗。
“我……大伯母哪兒去了?!”
看護(hù)指了指洗手間,壓著聲說:“夫人在里面,剛醒,可能麻醉還沒過,整個人也暈乎乎的。”
徐蓁寧急切地問:“我大伯母醒了后,有沒有人來看過她跟她說過話?”
“……沒有,您是第一個。”
徐蓁寧這才放了心,找了個借口支開看護(hù),關(guān)了病房門,靜等著梁惠珍從洗手間里出來。
……
當(dāng)梁惠珍揉著太陽穴開門出來,一抬頭就看見了徐蓁寧,眉心一蹙,冷冷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徐蓁寧動了動雙唇:“大伯母……”
“我擔(dān)待不起你這聲大伯母�!绷夯菡淅渲槪Z氣不善:“怕折了我的壽�!�
以后,有我跟爸爸在,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shukeba.)
“我擔(dān)待不起你這聲大伯母,”梁惠珍冷著臉,語氣不善:“怕折了我的壽�!�
徐蓁寧心里慌張,扯了扯唇角:“大伯母,你不要這么說,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過來看看你。”
“看我是不是死了?”梁惠珍冷笑,看了眼自己骨折的左手臂:“我醒了,怎么,慌了?”
“大伯母,你真的誤會我了�!�
梁惠珍抬了下右手,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我現(xiàn)在好好的,人也看了,你先回去吧�!�
徐蓁寧看著梁惠珍對自己冷淡的態(tài)度,再也沒有往常的親切溫和,遲疑再三,還是企圖解釋:“大伯母,今天下午,我跟我媽說的那些話,都是賭氣的,我沒想到你會當(dāng)真,還害得你跟我媽發(fā)生車禍……”
“你真不知道我跟你媽是怎么發(fā)生車禍的?”
徐蓁寧眼神閃爍,聽到梁惠珍說:“要不是你媽把方向盤打向左邊,轎車至于撞上大卡嗎?”
“大伯母,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梁惠珍不想再跟她多說:“你回去吧,這件事,等明天,我會告訴家里。”
徐蓁寧徹底慌了,礙于行動不便,只好眼睜睜看著梁惠珍掀了被子準(zhǔn)備上*休息,喉嚨干澀得發(fā)疼,還是不停地勸阻:“大伯母,我媽還躺在那,你這樣沒憑沒據(jù)地說出來,對她不公平�!�
梁惠珍在政aa府部門工作這么多年,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人,聽徐蓁寧這么說,擰著眉回過頭看她。
徐蓁寧挺著脊梁,雙手攥著輪椅扶把,道:“我媽這些年,對爸爸,對徐家人怎么樣,您不是都看在眼里嗎?即便是要判她的罪,也得給我媽一個解釋的機(jī)會,而不是趁著她還昏迷不醒地躺在病房里……”
“你媽傷得很重?”梁惠珍問,她剛醒過來,并不知道具體情況,昏過去之前,夏瀾確實在她前面。
“醫(yī)生說,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可能一直都醒不過來了�!毙燧鑼幑室獍严臑懙那闆r往嚴(yán)重的說,爭取拖延的時間。
梁惠珍的眉心擰得更緊,徐蓁寧看她不作聲,近乎哀求地說:“我已經(jīng)沒了一條腿,我媽現(xiàn)在又這樣,我沒想讓您替我媽隱瞞一輩子,其實我也沒料到我媽她會做出這種事來,剛知道時我也很震驚�!�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些事的?”
“……”
梁惠珍見她不說話,耐心也被耗盡:“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徐蓁寧不敢走,一旦走了,明天睜開眼,等待她的又會是什么?
“這件事……”梁惠珍剛開了口,卻被徐蓁寧打斷,徐蓁寧抬頭,看著她,說:“我也是剛知道沒多久�!�
“爸爸剛回國時,去了c市參加一個活動,在那兒遇到了白筱,我媽看到了活動的照片,認(rèn)出白筱,當(dāng)時,她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小時候見過白寧萱,下午我說的那番話,都是我自己猜測的�!�
見梁惠珍有疑慮,徐蓁寧又道:“因為以前遺傳科的許阿姨是我媽媽的好朋友,我聽三嬸她們說,當(dāng)年,白寧萱那個孩子驗出來不是爸爸的,所以……所以我跟我媽賭氣時,才會說那么不理智的話�!�
梁惠珍想起夏瀾當(dāng)時的慌張,不相信徐蓁寧的話:“不用再說了,我主意已定,不會再改變。”
剛巧,看護(hù)回來了,梁惠珍讓看護(hù)把徐蓁寧送回病房去。
……
徐蓁寧被看護(hù)從梁惠珍的病房推出來,進(jìn)了電梯,她抬頭望著變化的數(shù)字,說心里不忐忑不慌張絕對是假的。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關(guān)鍵時候,免不了都為自己想。
徐蓁寧擔(dān)心,明天梁惠珍真把事情都告訴徐家,自己跟母親極有可能會被這么掃地出門。
換做以前,也許還有夏家可以依靠,但她外公外婆都已經(jīng)過世了,至于那幾位堂伯堂叔,跟她和母親都不親。
如果現(xiàn)在還是那個四肢健全的徐蓁寧,那么她也不會這么慌張,大不了高傲地轉(zhuǎn)身揚長而去,但事實是,她剛做完手術(shù),拖著一條殘腿,如果就這么離開徐家,她要怎么生活,要怎么照顧躺在那不知何年馬月才會醒的夏瀾。
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
看護(hù)要把她推出去,徐蓁寧卻牢牢地按住了輪椅,轉(zhuǎn)頭道:“你推我去找我爸�!�
——————————
徐蓁寧讓看護(hù)把她推到夏瀾所在的病房外,透過玻璃窗,徐敬衍正背對著她坐在*邊。
病房里,徐敬衍望著戴著氧氣罩的夏瀾,心緒萬千,他想了許多人許多事,想的最多的是白筱,想著她笑容晏晏的樣子,他的手指搭在額角,疲憊到撐不開眼皮,卻也怎么也睡不著。
對夏瀾,作為丈夫,他是愧疚的,蓁寧動手術(shù),他也不曾陪在身邊,連她出車禍,也是最后知道的。
但一想到遠(yuǎn)在豐城的白筱,更多的痛苦跟懊悔充斥了他的頭腦跟身體。
他已經(jīng)錯過了二十多年,如今知道了,不可能再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哪怕白筱不愿意認(rèn)他。
所以,等夏瀾醒了,他也不會再做隱瞞,會把白筱是自己孩子的事情如數(shù)都告訴她……
病房門開了,徐敬衍轉(zhuǎn)過頭,看到徐蓁寧,起身:“怎么不休息,你剛動完手術(shù),明天可以再過來看你媽�!�
“爸,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說�!�
“什么事兒?”徐敬衍看她的嘴唇干干的,拿過熱水瓶給她倒水。
徐蓁寧雙手揪緊腿上的薄毯,遲疑了良久,才說:“其實,當(dāng)年,萱姨生下的那個孩子,是你的�!�
徐敬衍手一滑,熱水瓶打翻在了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滾燙的水流沾濕了他的褲腿,被燙到也不自知。
他只是面色平靜地望著徐蓁寧:“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是……萱姨自己說的,她那時候給孩子起名,還……還特意問我了,她說,孩子就叫徐筱,竹子筱�!�
徐蓁寧眼眸動了下,道:“當(dāng)年的親子鑒定,是許阿姨驗錯了�!�
反正許阿姨已經(jīng)跟著丈夫移居了國外,哪怕徐敬衍到時候要追究,估計也沒有辦法。
“驗錯了?”梁惠珍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她冷笑地走進(jìn)來:“怎么不說,是你媽偷換了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