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聽到后來,趙勛太陽穴突突地跳,腦袋也脹痛的厲害。
但他還是不覺得自己有錯,對葉和歡的不滿,他就是發(fā)自內心的,明知道對象從事高危險工作,還選那個時候打電話,不是作死是什么?這樣的女人,能害郁仲驍一回,以后還會有第二次!
直到后來碰見姚烈,他從姚烈那里得知了一些郁仲驍沒有告訴自己的事。
當姚烈說,和歡懷有二哥的孩子,七個月,后來引產了,趙勛整個人都愣住了,明顯這跟他想的劇情背道而馳,姚烈說這些是他老婆最近才松口告訴他的,二哥沒說,應該是想要保護和歡,不希望她備受旁人的非議。
十九歲,有了前小姨父的孩子,說出來,不一定會博得同情,卻會被貼上墮落、活該的標簽。
所以,郁仲驍選擇了不說。
…………
“那晚的事,是我喝多了胡言亂語,你別往心里去。”
聽到老趙摸著后頸、一臉不自然地跟自己道歉,葉和歡也有些尷尬,對那晚飯桌上的事,她不可能說心無芥蒂,但現在既然說開了,她也沒再揪著不放:“我知道的,你是為他好,而且你也沒說錯,確實是因為我他才會受傷�!�
換做以前,聽葉和歡這么說,老趙還覺得她真有自知之明,但現在,他心里百味雜陳,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葉和歡倒是神色坦然,她看了看電梯,說:“電梯來了,上去吧。”
趙勛卻又叫住了她。
聞聲,葉和歡回過頭來看他。
“有些話……你可能覺得我啰嗦,本來也輪不到我來講,”對著一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姑娘,趙勛心里覺得說不上來的怪異,卻還是堅持把話說完:“像郁仲驍這樣家庭出身的,過得不比我們尋常老百姓快活自在,做事經常受條條框框的約束,我跟他認識雖然沒幾年,但很敬佩他這個人,也清楚他是什么樣的性格,你們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你現在既然回來了,還跟他重新在一起,我多嘴一句,希望你以后都好好陪在他身邊�!�
葉和歡拎著藥袋的手不由地緊握了下。
“或許你年輕,沒辦法理解我們這些當兵的的想法,比起闖蕩冒險,我們想要的其實挺簡單,老婆孩子熱炕頭,是不是覺得特俗氣?”說著,趙勛自嘲地笑了笑。
但葉和歡聽出他話里的真情流露,她心想,郁仲驍要的,比這個更簡單。
趙勛可能在等她的答復。
葉和歡稍偏過頭,她并沒看趙勛,視線越過他的肩膀落在門診樓前那面在烈日下隨風飄動的紅旗上。
她想起了那個藏在臥室抽屜里的文件袋。
低垂的睫毛動了動,再抬眼看向趙勛,葉和歡開口:“你說的我明白,上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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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勛最終沒跟葉和歡一塊上樓,他去了醫(yī)院門口的小超市買煙。
電梯在八樓停下。
葉和歡靜等,等電梯門開,她出來,正欲往病房那邊去,卻在看到電梯外站著的郁老太太時腳步微頓,老太太穿著米白色的襯衫裙,這是香奈兒今年夏季新款,旁邊站著個中年阿姨,葉和歡記得,這是郁家的一位家政阿姨。
瞧郁老太太的架勢,像是在等什么人。
葉和歡想當沒看到走開,卻又覺得沒禮貌,以后碰到還會尷尬,但如果徑直上去打招呼,她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身份,怕老太太誤會她是刻意討好,正當她舉棋不定時,郁老太太清了清嗓子,一旁的張阿姨已經上前,友善地跟葉和歡說:“老太太等你很久了�!�
等我?
葉和歡用手指點了點自己。
張阿姨笑著頷首,瞥了眼葉和歡手里的藥,關切地詢問:“身體不舒服?”
“沒有,家里備用的。”葉和歡也沖阿姨微微一笑。
旁邊被忽略的郁老太太不滿地抿了抿嘴,張阿姨不再客套,向葉和歡說明來意:“太太有些話要跟你說�!�
葉和歡在心里猜測,不清楚老太太知道些什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老太太已經認出自己是幾年前郁仲驍帶回家的‘女朋友’,要不然不可能對她擺出這種‘你這個負心負肺女人’的表情來。
電梯在八樓打開,是下到一樓去的。
郁老太太挽著包先進去了,張阿姨細心地解釋:“太太已經在旁邊的茶餐廳訂好位置�!�
葉和歡點頭,雖然不知道老太太打算說什么,但她還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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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終大結局分幾章,今天陸續(xù)傳上來。
最美年華遇到你【243】大結局(二)(shukeba.)
茶餐廳。
葉和歡接過服務員的酒水單,不忘先詢問張阿姨她跟老太太喝什么,然后才自己點了杯檸樂。
把酒水單遞還給服務員的時候,她從包里拿出信用卡一同交給服務員結賬。
郁老太太擺了一路高姿態(tài),趁著葉和歡低頭選飲料,偷偷打量起坐在對面的葉和歡,這心里,也是千回百轉。
如果讓老太太說句實話,那她對這個兒媳婦是非常不滿意的。
為什么不滿意?
因為她對始亂終棄的人從來就沒好感。
況且這次,被始亂終棄的對象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雖然老太太對外從沒提過兒子這個女朋友,但不代表心里不怨懟,六年前她跟老頭子匆匆趕到云南,那時候郁仲驍還躺在重癥病房里,除了一幫大老粗,連個照顧的女人都沒有,每每想到這事,老太太就心酸得要掉眼淚珠子。
既然走了,那就走吧,現在還回來干嘛呢?
郁老太太瞅著落落大方的葉和歡,心里說不上來的滋味,兒子喜歡,她這個當媽的有什么辦法?
老頭子回首都去之前對她的警告還歷歷在目。
什么叫扯后腿?她又不是他的那些兵,操心兒子的終身大事難道還要經過他的批示?居然還說她什么都不知道……這么一想,郁老太太默默翻了個白眼,對郁總參謀長一陣埋汰,臭老頭,自己不在乎兒子的終身大事,還不讓她關心!
葉和歡結完賬收起信用卡,一轉頭就發(fā)現郁老太太正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瞧。
尤其老太太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所以她先叫了一聲:“伯母?”
郁老太太回過神,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還正了正自己的坐姿,后知后覺地想到葉和歡喊自己的那聲伯母,抿了下嘴角,巴結人還挺快的。
服務員很快端著托盤過來,擺在郁老太太跟前的是一杯咖啡。
張阿姨問老太太要不要加糖。
郁老太太瞅瞅自己那杯熱氣騰騰的黑咖啡,又看了眼葉和歡那杯涼爽的檸樂,頓時沒了喝的慾望,葉和歡覺得她可能讀懂了老太太的眼神,在張阿姨準備往咖啡里加糖時,她把自己那杯檸樂推到老太太的面前:“天氣熱,您還是喝這個吧�!�
老太太有些不自在,但也接受了那杯檸樂。
……
過了會兒,郁老太太忽然說:“你爸的家電生意現在做得怎么樣了?”
葉和歡愣了愣,隨即回憶起自己曾經說的謊,聽老太太這么問,顯然還不知道她是葉家的孩子,郁仲驍沒說,郁總參謀長也沒說,這么一來,葉和歡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所以在被老太太問及時,只能含糊地應了一聲。
張阿姨起身,借口上廁所走開了,只留下老太太跟葉和歡兩個人。
郁老太太又打量了眼葉和歡,確實長得漂亮,細看之下,跟她喜歡的一個香港九十年代的女影星還有幾分神似。
“老二已經把你們的事兒告訴了我。”老太太組織好語言才慢悠悠地開口:“說句你不愛聽的,如果不是老二真心實意喜歡你,我不會答應你進郁家的門�!�
葉和歡沒接話,開場白過后,等著老太太繼續(xù)說下去。
郁老太太是在家里醞釀好情緒才出門的,甚至都想好了,如果老二這媳婦到時候狡辯,她應該怎么嚴詞反駁,結果現在……看到葉和歡垂眼聽訓的安分樣,老太太心里頭滋味酸爽,因為這情況跟她預想的出入太大!
難不成當年分手另有隱情?
這個念頭從老太太大腦里冒出來,然后越想越像這么一回事,她看著葉和歡那張年輕的小臉蛋,雖然她家老二不顯老,相貌端正,要身材有身材,工作也拿得出手,但女方家里可能就不這么想了……
說到底,老二確實比人家大了十一歲。
想到這里,老太太的臉色緩和了,連話題也一轉:“你這些年都在做什么?”
葉和歡自然聽出老太太語氣的變化,最起碼沒像剛才來勢洶洶,除了沒提自己的身份,其它盡數相告,包括她在奧地利留學兩年,之后一直生活在豐城。
考慮到自己曾經登上八卦雜志的事,見老太太似乎沒發(fā)現,葉和歡自動過濾了跟白筱同住的信息。
“你這幾年都在豐城?”郁老太太一臉不敢相信。
葉和歡點頭。
這下,老太太更篤定心底的猜測。她又想起自己看過的一部電視劇,男女主角因為誤會分開,女主角被家里送出國,七年后回到男主角所在的城市,老太太還記得女主角站在大橋上迎著海風說的話:因為這里有我想要找回的東西。
這劇情,現在居然讓她遇上了……
郁老太太又問:“你在豐城不回家,你媽沒來找你嗎?”
換做是她,估計第一時間把孩子揪回去。
“我媽已經過世了�!�
郁老太太一愣,那時候沒聽她說啊,不禁追問了一句:“什么時候的事?”
葉和歡沒有刻意隱瞞:“六年前,我出國那會兒。”
“……”
老太太看著葉和歡的目光變得慈悲又憐惜,這可憐的孩子,以致于再也說不出什么狠絕的話來。
——
張阿姨快走到卡座時,聽到自家太太的說話聲:“你年紀也不小了,老二這次傷到胳臂,應該會有一段時間休息,我想著就趁這次,兩家人吃頓飯,把婚事好好商量一下。”
葉和歡抬頭看著老太太,話題跳躍太大,她一時有些接受無能。
“過了這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郁老太太說著,眼睛直往葉和歡平坦的小腹上瞟:“老二不比老三,到時候挺著大肚子進門,影響多不好�!�
葉和歡:“……”
正在這時,郁老太太的手機響了。
老太太也沒有避諱,當著葉和歡的面接了,是小姐妹來約她下午打麻將。
看到老太太用豐城本地方言跟對方熱絡的聊天,葉和歡忽然覺得有些頭疼,那邊,郁老太太已經掛了電話。
“這事就這么說好了,你跟家里商量個時間,到時候讓老二告訴我,至于是在豐城見面還是去b市,我們郁家這邊都沒意見�!�
說完,老太太就站起身,張阿姨已經拿好包跟墨鏡。
老太太離開前,沒忘記特意交代一句:“我找你的事,不用跟老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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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院部,已經將近十一點。
葉和歡在等電梯時接到了郁仲驍的電話。
“配藥去這么久?”
葉和歡記著老太太的叮囑,說:“遇到了熟人,去旁邊的茶餐廳聊了會兒天,戰(zhàn)友都走了嗎?”
“嗯�!�
郁仲驍稍作停頓,問她:“中午跟朋友一起吃飯?”
“我?guī)Я送赓u回來,現在進電梯�!�
葉和歡一邊說一邊跟著人潮擠進電梯,等掛了電話,她稍稍靠后站,避免被人踩腳。
……
走到病房門口,葉和歡聽見里面?zhèn)鱽硪坏琅暋?br />
“別亂動呀,雖然沒傷到骨頭,但也要好好休養(yǎng),你這樣子總是不在*上躺著,到時候傷口愈合也慢�!�
葉和歡輕推開虛掩的房門,看到郁仲驍坐在*畔,旁邊站著一個拿著一次性輸液器的護士。
這個護士姓彭,每天負責給郁仲驍輸液。
葉和歡在醫(yī)院陪了幾天,對一些八卦還是挺清楚的,比如這位彭護士去年離婚了,比如彭護士是這家醫(yī)院最漂亮的護士,再比如本來給郁仲驍輸液的是另個護士、后來不知怎么就換人了。
病房里,彭護士兩手捏著輸液管,對郁仲驍說:“晚上記得用熱毛巾捂一下手背,不然每天掛容易淤青�!�
她的臉上掛著淡妝,顯得肌膚如雪的瑩白,長發(fā)挽成髻盤在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身材也玲瓏有致,完全看不出是個三十出頭的失婚婦女。
基調輸液管里的空氣,彭護士準備給郁仲驍扎針。
當她俯下身,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迎面襲來,郁仲驍眉頭微皺了下,不著痕跡地避開兩人的觸碰。
即便兩人挨得近,但也看不出絲毫的*。
就像普通的護士跟病人。
彭護士拿著碘酒棉簽替郁仲驍擦手背,一邊側過臉跟他聊天:“你知道嗎?你剛住進來的那天,我們護士站的人就在說,這個參謀長跟以前的不一樣,太年輕,當時還有其他科室的護士偷偷過來瞧。”
葉和歡走進來,看都沒看兩人一眼,徑直把東西都擱到*頭柜上。
然后又去洗手間沖了下手。
彭護士對把病房當自己家的葉和歡也不陌生,這段時間,葉和歡白天都會過來,她只當是郁家的親戚,因為她聽說,郁仲驍有個二十幾歲的侄女,估摸著就是這個了,所以看到葉和歡出來,還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葉和歡拖過椅子在郁仲驍的正對面坐下,交疊細長的白腿,然后問:“還要掛幾天點滴?”
“兩天吧。”彭護士邊仰著頭調點滴速度邊回答。
郁仲驍在扎好針后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聽到葉和歡淡淡的聲音,自然發(fā)現她不高興,抬頭,深邃的視線看向她略略清冷的臉龐,問她:“遇見什么朋友了?”
“男性朋友啊。”葉和歡說得輕描淡寫,拿過推車上的一袋點滴瞧了瞧。
“哪個男性朋友?”
兩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說話,雖然沒涉及敏感話題,但彭護士還是聽出些許異樣來,而且郁仲驍的語氣,不像是伯父在打趣侄女,更像是男人盤問自己女人的態(tài)度。
正當她暗自琢磨時,葉和歡突然開口問她:“彭護士,你們醫(yī)院這*質量怎么樣?”
“什么?”
葉和歡蹭掉休閑鞋的左腳很自然地搭*邊緣,旁邊就是郁仲驍的大腿,從彭護士的角度望過去,兩人幾乎是毫無縫隙地挨著,她心里皺眉,但面上還是耐著性回答:“這些*都是去年剛購進的,質量比以前的病*好不少,躺個四五百斤的人都不會壓壞�!�
“那如果是做活塞運動呢?”
“……”
葉和歡抬著頭,一本正經地看著彭護士,好心補充:“大幅度的活塞運動�!�
彭護士不是不經人事的小女生,不會單純地把‘活塞運動’理解為物理方面知識,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沒再在病房里滯留,也沒回答葉和歡這個問題,簡單交代兩句后就拉著推車走了。
病房門合上,葉和歡的臉瞬間拉下來。
郁仲驍看著她黑臉的樣子,想起以前無意間看到的一句話,在外給你面子、回家給我跪鍵盤,尤其是她瞪過來的那一眼,讓他覺得有些好笑,“怎么了?”
葉和歡站起身,捏著他的下巴晃了晃:“叫你發(fā)[馬蚤]叫你浪,趁著我不在勾搭女護士!”
郁仲驍笑,沉著聲問她:“吃醋了?”
葉和歡故意板著臉,斜了眼他掛著點滴的左手,纖細的手腕抬起搭著他的肩臂,又下滑到他的腹肌處,虛點著。
她彎下腰,在郁仲驍耳邊低聲說:“晚上再收拾你~”
……
下午,來拔點滴的換了個護士。
想明白的彭護士,直到下班都沒再踏進郁仲驍的病房一步,有事也都是讓其她護士過來處理。
作為病患家屬,葉和歡還熱心腸地關心了一番彭護士的情況。
這天傍晚,下起雷陣雨。
葉和歡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留在了醫(yī)院過夜。
但她終究沒真‘收拾’郁仲驍,因為顧慮到他手臂的傷,
她套著郁仲驍的短袖衫,光著一雙光滑的白腿,乖乖窩在他的臂彎里玩手機。
玩了一會兒,手機就被郁仲驍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