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致遠(yuǎn)是史麗麗交往三年的男朋友。李致遠(yuǎn)沒有工作,全靠史麗麗養(yǎng)活。”
“半年前,姜溯源的人接觸過他,自那以后,李致遠(yuǎn)每個月都有一筆錢進(jìn)賬。”
又是姜家。
“繼續(xù)查�!被粝骼淅涞馈�
“是。”
在安真醫(yī)院住了幾天院后,霍寧的身體逐漸恢復(fù)。
這一天,又一夜好眠。
下了一整夜的雪,早上是個大晴天。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滿整個房間。
鼻尖盈滿消毒水味,久居醫(yī)院的霍寧對此并不排斥,反而有種久別重逢的親切感。
畢竟,能再聞到這個味道,都是活著的證據(jù)啊。
“小姑娘,醒了嗎?感覺怎么樣?”一道溫和的男聲在病房里響起。
這幾天,沈時言每天都會來查房,霍寧對他也熟悉了起來。
她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看向沈時言:“感覺很棒,謝謝醫(yī)生叔叔的關(guān)心�!�
霍寧剛睡醒,奶聲奶氣中帶著一絲嬌憨,聽起來乖巧極了。
沈時言不由得姨父心泛濫:“寧寧真乖�!�
一番檢查過后,沈時言高興地宣布,她身體沒有大問題,接下來只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就可以。
霍寧對此非常滿意,臉上的笑容愈加真切。
“今天叔叔會送你回家,你收拾一下,吃完早餐就走。”
霍寧歪頭問:“醫(yī)生叔叔知道我的家在哪嗎?”
沈時言被她的歪頭殺萌得心肝顫:“知道哦,叔叔和你爸爸是好朋友哦�!�
聞言,霍寧放下心來。看來,親子鑒定已經(jīng)做完,結(jié)果也出來了。
她乖乖地洗漱,鏡子里的人面色依舊有些差,只有一雙杏眼可愛俏皮。
吃完早餐后,沈時言開車將她送到霍宵征的別墅里。
正值上午十點(diǎn)�?諘绲膭e墅里一片冷清,冷色調(diào)的裝修風(fēng)格讓人毫無歸家的溫暖感。
“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敬業(yè)啊�!鄙驎r言自言自語道。
他撥通了霍宵征的電話,得知沈時言將霍寧送到自己住處的霍宵征難得的沉默了幾秒。
“你不會是忘了寧寧今天出院吧?我昨晚剛提醒過你�!鄙驎r言有些惱。
“算了,我讓找人過去,你在那邊等一會兒�!被粝鳠o奈道。
沈時言不以為意,反客為主地帶著霍寧參觀別墅。
“寧寧,走,我們?nèi)ミx房間�!鄙驎r言伸出手,邀請道。
這具身體還不適應(yīng)陌生異性的碰觸,霍寧還是沒能抗拒住本能的反應(yīng),瑟縮了手指。
她退而求其次地捏住了沈時言的衣角。
沈時言佯裝不知,言笑晏晏地帶著霍寧上了樓。
霍寧偷偷地松了口氣。
然而,這棟別墅并沒有什么可逛的。它雖然大而豪華,內(nèi)里卻著實(shí)空洞。
除了主臥和書房,每個房間都如同酒店的陳設(shè),完全復(fù)制粘貼。
沈時言見狀也覺得有點(diǎn)尷尬。
但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他只好強(qiáng)撐著推薦主臥對面的房間道:“寧寧你就選這個房間,陽臺大,窗戶外面就是花園,視野好�!�
霍寧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打破他的美好幻想:“叔叔,爸爸可能不會讓我住這邊�!�
霍寧很清楚,霍宵征答應(yīng)收留自己,只是因?yàn)檠墵拷O下的一時惻隱。
畢竟但凡是個人,看到自己的女兒被虐待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雖說當(dāng)年春風(fēng)一度,但其實(shí)他也是受害者。
如今,平白無故多了個女兒,這個女兒甚至?xí)蔀樗奈埸c(diǎn)。
對于霍宵征而言,霍寧是他的累贅,一個如同定時炸彈的燙手累贅。
所以,霍寧很明白,在警局,霍宵征答應(yīng)的,只是讓她脫離母親的桎梏,并給錢讓她活到成年。
而并不是,他親自撫養(yǎng)她,直至成年。
面對小姑娘清醒的眼神,深知霍宵征脾性的沈時言一時語塞,無法反駁。
第3章
寧寧小姐患有應(yīng)激反應(yīng)
說完那番話后,霍寧表現(xiàn)得非常平靜。她獨(dú)自坐在落地窗前,欣賞窗外的風(fēng)景。
這一幕被沈時言看在眼里,儼然是‘凄苦孩兒無依無靠,苦苦思索未來在何方.jpg’,再配上個二泉映月的bgm,往路邊一攤就可以輕松賺個盆滿缽滿了。
并沒有察覺到沈時言所想的霍寧滿心滿眼都是:池塘里的鯉魚可真肥啊,要是做烤魚肯定香噴噴!
同屋異夢的兩人就這么一個憧憬著,一個傷感著,等來了門鈴聲響。
來人是席川。
一如霍寧所想,席川過來,就是為了把霍寧轉(zhuǎn)移到別的住處去。
“那誰來照顧她?”沈時言擰眉。
席川不敢得罪沈家大公子,笑著回道:“雇了人24小時貼身照顧。”
“她才5歲�!鄙驎r言皺眉。
席川心想:誰又能做霍宵征的主呢。
見席川不言語,沈時言也知道這些他們說了都不算,一時也沉默了。
霍寧對此倒沒什么意見,畢竟,她的意見在霍宵征看來,并不重要。她跟著席川上了車,乖巧地同沈時言告別。
她看了眼門牌,心中有些悵然:那么肥美的魚,真是有點(diǎn)可惜了。
很快就到了住處,房子在郊區(qū),三室兩廳,裝修中規(guī)中矩,周邊的安保綠化都很好。
席川請了個阿姨24小時貼身照顧霍寧,臨走時,席川將自己的名片遞給她,囑咐她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給自己打電話。
霍寧乖乖點(diǎn)頭。
席川離開后,霍寧在阿姨的帶領(lǐng)下,安頓下來。
“霍小姐,這是你的房間�!卑⒁绦赵S,待人很和善,她蹲下身子給霍寧介紹到:“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說�!�
許姨面容和善,一雙手因?yàn)殚L期勞作,皮膚上都是裂痕,右手食指甚至貼了創(chuàng)口貼。
霍寧關(guān)切道:“阿姨你的手怎么了,痛不痛��?”
許姨沒想到這么小的小姑娘還能關(guān)心她的手,她笑著說:“冬天到了,容易開裂,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痛�!�
霍寧看著猙獰的傷口,想了想,握住她的手輕輕呼氣,孩子氣道:“吹吹痛痛飛走~”
吹完后的霍寧有點(diǎn)麻木:看來十八歲的靈魂干不過5歲的身體,這動作太過幼稚了吧。
許姨卻被她的言行舉止萌化了,心軟成一團(tuán):“謝謝小小姐的關(guān)心�!�
霍寧吹完奶聲奶氣道:“阿姨你叫我寧寧吧�!�
許阿姨從前沒少在有錢人家做活,碰過的熊孩子居多。
眼見霍寧如此乖巧貼心,她打從心底地疼愛道:“哎,寧寧小姐,你餓了沒有,阿姨在你來之前做了小點(diǎn)心,你要不要吃點(diǎn)。”
霍寧雙眼一亮:“要!”
醫(yī)院的飯?zhí)宓�,她也沒得挑,有啥吃啥。這會子終于有甜點(diǎn)了,她開心壞了。
許阿姨手藝很好,霍寧一口氣干完了一個芒果慕斯,要不是許阿姨攔著,她高低要再吃一個大福。吃飽后,霍寧抵擋不住人類幼崽的身體本能,有些昏昏欲睡。
來不及進(jìn)房間,她便趴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好在暖氣充足,許阿姨將溫度調(diào)高,開好加濕器,又拿了床厚厚的被子給她蓋著,這才放心地去打掃衛(wèi)生了。
另一邊,席川回到霍氏。
“霍總,史……寧寧小姐已經(jīng)送到御雅苑,住家阿姨也已經(jīng)到崗。”
“嗯,那邊的事查得怎么樣?”
“李致遠(yuǎn)和姜家來往得事情做得隱秘,目前還沒什么眉目,但是……”說起這個,席川把剛拿到手得資料遞給霍宵征:“我們查到,寧寧小姐身上的傷都來源于李致遠(yuǎn)。”
“據(jù)他們的鄰居說,李致遠(yuǎn)時常虐待寧寧小姐。最嚴(yán)重的一次,寧寧小姐因?yàn)樯现钦鄞蛄撕镁玫氖��!?br />
席川將手中的病歷檔案遞給霍宵征。
“但從那以后,鄰居家再沒聽過小孩的哭叫�!�
霍宵征若有所思,片刻后道:“這件事情先按住,讓當(dāng)?shù)鼐忠渤吩V,就說我們打算私了。”
席川錯愕地望向霍宵征。
霍宵征瞇了瞇眼:“怎么?你對我的決定有什么意見?”
席川后知后覺地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低頭否認(rèn):“沒有。那史麗麗那邊……”
“給她想要的賠償,至于孩子……”霍宵征冷冷道:“就讓她以為我想領(lǐng)養(yǎng)史寧吧�!�
席川忙不迭地離開了。
不怪霍宵征這么隨意就想打發(fā)史麗麗,在席川和她交涉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史麗麗確實(shí)不想要史寧。只是礙于周遭人的眼光,沒辦法遺棄而已。
換句話來說,史麗麗可能壓根不知道,孩子是霍總的。否則,這么多年,她肯定不會放過這種好機(jī)會。
所以,當(dāng)席川聯(lián)系史麗麗,告知對方相關(guān)意圖,并承諾給史麗麗的‘十萬’賠償款的時候,并提出要資助霍寧的時候,史麗麗僅僅猶豫了三秒鐘,便接受了席川的提案。
做完這一切的席川惋嘆一聲,是為寧寧。
被惋嘆人生失意的霍寧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之際,胸背部傳來一陣熟悉的痛感,就像是穿書前,她處于癌癥晚期時,那股難以忍受的、讓人幾近窒息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