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個時辰過去了,屋子里如同死寂般安靜。
終于,趙家管事進門稟告。
“老爺,太太不好了,”管事一臉驚慌,“二爺那邊受了大刑,聽說……已經(jīng)不成樣子,恐怕就算出來也會……也會落下殘疾……”
趙夫人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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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晚了。
但是還會有一章。
第四百二十五章
血債血償
趙大老爺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們怎么敢這樣做。就算是皇城司也不能隨隨便便給皇親國戚上大刑�!�
怎么不能?
趙夫人想到了惠王和慶王,哪個被抓之后沒有受過刑,別的衙門不好說,皇城司是除了皇上之外,不受任何人約束。
“老爺,”趙夫人緊緊攥著胸口的衣服,“您可要將承衍救回來啊,如果承衍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真是豈有此理,從來都是他審別人,從來沒想過有人會審到他兒子。
“是誰,皇城司里發(fā)號施令的人是誰?”趙大老爺看向管事,“是不是那個顧世衡?”
“不是,”管事道,“小的問清楚了,并不是顧世衡,而是裴杞堂,這些日子二爺一直都在裴杞堂手上,裴杞堂下令,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得提審二爺�!�
原來是他。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真當(dāng)自己打了一場勝仗之后,就可以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今天裴杞堂讓趙家人下了大獄,明日他必定要還回來,他要讓裴杞堂知道什么叫天理昭昭報應(yīng)不爽。
裴杞堂種了因,他就來結(jié)這個果,若是承衍有個三長兩短,裴杞堂手里就算有了趙家的人命,趙家定然要他以命抵命。
趙大老爺將幕僚叫進屋,一通發(fā)放之后,趙大老爺?shù)呐瓪馄綇?fù)下來,腦子也漸漸清楚。
幕僚趁機勸說:“老爺不能一時沖動壞了大事,越是這時候越要仔細思量才是。那裴杞堂雖然年紀(jì)小,但是能夠生擒西夏王,可見其人并非有勇無謀的武夫�!�
趙大老爺額頭上青筋浮動,仿佛立即就要蹦出來似的,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走動:“你的意思是?”
幕僚道:“裴杞堂手里還有另一樁案子在查�!�
趙大老爺回過頭來,目光閃爍。
幕僚點了點頭:“唐彬案明明是皇城司主審,為何裴杞堂會下令,只有他才能審二爺,他這樣做豈不是喧賓奪主�!�
趙大老爺?shù)哪X子不停地轉(zhuǎn)。
趙承衍沒有接到皇后娘娘的口訊,這才貿(mào)然進入皇城司去見唐彬。追根究底,趙承衍會落得如此境地,都是因為臨時變了行程,改乘坐了裴杞堂的大船進京。
裴杞堂或許在那時候就盯上了趙家,今天承衍會落得這樣的境地,是因為被裴杞堂算計。
趙大老爺?shù)溃骸澳闶钦f……”
幕僚接口:“正是慶王謀反案�!�
趙大老爺?shù)溃骸半y不成裴杞堂知道了,我們將慶王手下的幾個副將屈打成招?”
嚴(yán)格來說,根本就不是屈打成招,而是直接打死,然后在供書上按了手印。
很多慶王黨就是如此被處置。
就是因為這些用血染紅的供狀,才能將慶王以謀反定罪。
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宮里的人怠慢趙家是因為太后,這件事八成已經(jīng)傳到太后耳朵里,太后對惠王、慶王的死一直耿耿于懷,知曉了其中始末,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趙大老爺打了個哆嗦,現(xiàn)在皇上才是關(guān)鍵,只要皇上肯站在趙家這邊,不管裴杞堂查到什么,都不敢說出來。
怎么才能讓皇上維護趙家?
皇后顯然不行。
幕僚低聲道:“若不然讓三老爺試試,畢竟當(dāng)年皇上和三老爺關(guān)系匪淺,這些年三老爺能夠過的逍遙自在,也是受了皇上的庇護�!�
趙大老爺背著手,皇上剛登基的時候,尤其喜歡三弟進宮陪伴,要不是出了那件事,三弟也不會離開京城跑到山東任職。
皇上將三弟遣出京,是怕太后查到實情為難三弟,這些他們都知曉,所以每年過年,皇上都會讓人送趙家兩張“�!弊�,一張是用來供奉,一張是給三弟的,也許三弟真的會比皇后娘娘有用。
幕僚道:“若是三老爺不在京中也就罷了,現(xiàn)在三老爺在這里,皇上又要秋狩,大老爺何不讓三老爺試試。”
“讓人去找老三,”趙大老爺?shù)�,“讓他現(xiàn)在就來�!�
……
秋狩是男人的事。
但是借著打獵的名聲,女眷也能走出宅門,到行宮上散散心。
太后已經(jīng)好久不曾走出宮門了,到了行宮之后,看到的那些花兒、草兒,雖然不如宮中打理的那么整齊,但是肆意生長的樣子卻有幾分難得的張揚和活力。
“寧王,”太后拍拍寧王的手,“去幫母親采些花兒回來。”
寧王這些日子,一直悶悶不樂,夢里也會喊寧王妃的名字,醒來的時候滿頭大汗,一臉的慌張。
寧王妃終究是出了事,這些消息是瞞不住的,即便寧王心智不全,卻也能感覺到慈寧宮的氣氛。
好在寧王是小孩子脾氣,只要她用些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的心情就能好起來。
程女官道:“王爺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您一直將王爺留在慈寧宮�!�
說到底,寧王最終還是要回到寧王府的。
太后慈祥地望著站在花叢里的寧王:“還是要有人照顧他,寧王府現(xiàn)在亂的不成樣子,要有人去打理�!边@些日子,她將京里的女眷她想了個遍,竟然沒有一個適合做寧王妃。
程女官攙扶著太后坐在錦杌上。
太后道:“哀家當(dāng)年好不容易才選中的韓氏,卻沒想到是今日的結(jié)果,哀家當(dāng)真是老了,耳朵不中用,眼睛也模糊,身邊的人都打起了小主意,”說著微微一笑,“等安頓好了寧王,哀家也該去下面陪先皇了�!�
程女官聽得這話臉色頓時變了,立即躬身道:“太后娘娘鳳體延年安康,不管是大齊還是寧王都離不開您啊。”
“你別害怕,”太后端起茶來喝,“哀家也是一時感慨罷了。”
程女官暗暗地松了口氣。
“母親,”蹲在不遠處的寧王揮了揮手,“您看,這些花朵漂亮啊。”
“這傻孩子,”太后笑得眼睛彎起來,“他倒是一片赤誠之心,哀家只希望有個人能夠代替哀家跟在他身邊,不要再讓他受到傷害。”
“可這個人實在太難找了�!�
程女官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地目光閃爍:“其實也不是沒有好的人選,就要看太后娘娘您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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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獎賞
聽到程女官這話,太后沒有動容,整個仿佛靜伏在天邊的一朵云彩,看過旭日東升,也見過日薄西山,對她來說什么都不足為奇。
可是程女官知道,太后這個模樣,恰恰說明太后此時此刻慎重而猶豫。
程女官不禁心中凜然。
太后淡淡地道:“你覺得最好的人選是誰?”
程女官本來到了嘴邊的話,卻一下子縮了回去:“奴婢哪里知道,都要看太后娘娘的心思,奴婢只是覺得太后娘娘格外喜歡顧大小姐和徐大小姐�!�
太后看著寧王:“那你覺得寧王更喜歡顧瑯華還是徐謹(jǐn)莜。”
太后問話有時候看似無心,其實飽含深意。
程女官低下頭:“寧王爺曾叫顧大小姐阿靜……”說著看了看太后的臉色,“可是徐茹靜卻是徐大小姐的姑姑,奴婢也弄不清楚�!�
程女官說完話,寧王已經(jīng)采花回來,他的臉上是單純和越快的笑容,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握著一大把小花,獻寶般送到太后娘娘面前:“母親,這花給您,您喜歡嗎?”
太后將花接過去,花梗上還有寧王手心的余溫,那溫度仿佛能暖化她的心,太后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寧王的肩膀:“好孩子,母親喜歡�!�
寧王歡歡喜喜地轉(zhuǎn)身離開,但是他忘記了背后還藏一束花,那花也是嬌艷欲滴,像是一個還沒有長開的小姑娘,羞澀地在陽光下微笑。
程女官不禁道:“寧王爺那些花也不知道要送給誰。”
“隨他喜歡,隨他去送吧!”太后吩咐內(nèi)侍,“照顧好王爺,不要讓他傷著了�!�
程女官上前攙扶太后:“時辰差不多了,福安公主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
“走吧,”太后抬起眼睛,“去看看玉雙,這孩子我如今是越來越喜歡了�!�
程女官應(yīng)了一聲。誰不喜歡聰明人呢,雖然齊玉環(huán)、齊玉真兩位郡主用了計謀,沒有嫁去西夏,但是在太后娘娘心里的地位已經(jīng)一落千丈。
太后對莊王很失望,所以這次都沒有答應(yīng)莊王側(cè)妃進宮侍奉。
本來這看似牢不可破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紋。
……
瑯華和齊玉雙給太后娘娘行了禮。
太后點了點頭:“哀家沒有看錯,真是一個比一個出挑起來。玉雙到了明年出嫁的時候,說不得哀家會舍不得……”說著頓了頓,“便宜了那個李默。”
齊玉雙臉頰飛上了一抹紅暈。
太后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快去玩吧,不拘著你們在這里了,”眼睛一撇看到了瑯華腰間的香囊,“都說因為你,現(xiàn)在每人腰間一袋子香,哀家瞧瞧到底有什么不同。”
瑯華恭恭敬敬地將香袋呈上去。
太后拿起香袋子聞了聞:“是挺好的味道,倒像是蘇合香。”
瑯華恭謹(jǐn)?shù)氐溃骸罢翘K合香�!�
太后有些奇怪:“為何要做成香粉?”
瑯華道:“因為這樣用起來更方便,只要將香爐拿來,將香粉置于其中,點燃之后便能煙氣氤氳。”
太后頓時來了興致,也不讓齊玉雙和瑯華退下,干脆吩咐程女官:“將香爐取來,哀家瞧一瞧到底有什么不同�!�
程女官應(yīng)了一聲。
……
齊玉環(huán)、齊玉真兩個人等在殿外。
女官帶著女眷陸續(xù)去給太后請安,先叫了齊玉雙和顧瑯華不說,兩個人一去就是這么久,剩下的人不敢坐也不敢離開,只得恭謹(jǐn)?shù)卣驹谶@里等待傳喚。
齊玉環(huán)漸漸沒有了耐性。
這次秋狩,果然讓齊玉雙和顧瑯華出盡了風(fēng)頭。
她正覺得焦躁,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從內(nèi)殿里傳出來。
“是什么味道,這么好聞�!迸靷冮_始小聲議論。
“應(yīng)該是在熏香吧,不是說太后娘娘素來不喜歡這些,慈寧宮從不沾香的嗎?上次齊妃娘娘熏了香去給太后請安,還被太后娘娘訓(xùn)斥了一番�!�
“那要看是誰送去的,”有人低聲道,“這香定然是顧大小姐帶去給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心情舒暢,自然也就不在乎這些規(guī)矩。”
“幸好我們都戴了香囊,也跟著一塊沾個彩頭�!�
京都向來都是迎高踩低的地方,來之前女眷們都會打聽太后娘娘的喜好,太后娘娘喜歡顧瑯華,大家就迎著顧瑯華做事,總歸不會出什么差錯。
齊玉環(huán)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父親、母親不準(zhǔn)她們太過張揚,如今她和妹妹這身衣服,看起來就像是莊王府遭了大難。
旁邊的女眷低聲道,“行宮的屋子里,都擺了香爐,一會兒我們?nèi)パ缦蠹s也能瞧見,到時候我們就將香囊拿出來試試,猜猜大家香囊里放著的都是些什么香粉。”
女眷說著話從腰間解下了香囊:“這可是顧大小姐親自給我配的,我早晨帶著,晚上掛在床頭……顧大小姐到底是懂得醫(yī)術(shù),從前我夜里總會驚醒,如今倒是睡得安穩(wěn)了許多�!�
“我瞧瞧是什么東西�!饼R玉環(huán)伸手就將女眷手里的香囊奪了過去,湊在鼻端聞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女眷愣在那里,她的臉漲得通紅,卻不敢聲張,只得低頭等待齊玉環(huán)將香囊還給她。
女眷見齊玉環(huán)遲遲不肯松手,低聲道:“這可是我花幾百兩銀子才買來的。”一副生怕齊玉環(huán)將香囊據(jù)為己有的模樣。
齊玉環(huán)仔細地聞了聞,臉上漸漸浮起了一絲笑容,仿佛所有一切難題都迎刃而解:“你這香囊先借我如何?一會兒我自然還給你,不……我會加倍還給你,我齊玉環(huán)說到做到,絕不會騙你。”
旁邊的齊玉真一時怔愣,不知姐姐在打什么主意,輕輕地拉了拉齊玉環(huán)的衣襟:“姐姐�!备赣H、母親說過,到了行宮千萬不要惹禍,太后娘娘怒氣未消,若是她們再惹出禍?zhǔn)�,這輩子都別想再進慈寧宮。
齊玉環(huán)正要回應(yīng)。
女官恰好進門,看向齊玉環(huán)、齊玉真姐妹兩個:“太后娘娘召兩位郡主過去說話�!�
齊玉環(huán)笑著將香囊放進了袖口,拉起了齊玉真,兩個人跟著女官向內(nèi)殿走去,等到女官上前打簾。
齊玉環(huán)低聲在齊玉真耳邊道:“你放心,這次我定會讓顧瑯華再也抬不起頭來,太后娘娘也會因此獎賞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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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狩獵
齊玉真很想將姐姐拉住問個清楚,可是女官已經(jīng)示意她們進門。
屋子里用過香,就像幾縷薄霧,一絲絲纏繞在房梁上。
太后笑著坐在哪里,正擺弄手里的香囊。
齊玉環(huán)整個人就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太后果然很喜歡顧瑯華。
兩個人上前行了禮,太后揮揮手賜座。
“聽說你們母親請了一位女先生,”太后說著端起茶來喝,“你們可學(xué)了什么?”
齊玉環(huán)道:“就是女四書�!蹦切⿻浛菰锓ξ兜暮�,母親為了應(yīng)付太后娘娘,每天讓先生拘著她們姐妹在屋子里,這也是她憤恨顧瑯華的原因之一,如果不是顧瑯華她們怎么會被太后娘娘這樣責(zé)罰。
太后摩挲著手里的香囊袋子:“那你可學(xué)會了?”
“學(xué)會了,”齊玉環(huán)低下頭,“上次在慈寧宮我不該不懂禮數(shù),讓太后娘娘傷心,以后我們?nèi)f萬不敢這樣�!�
“這就好,”太后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這樣哀家也就寬心了�!�
太后不再說話,齊玉真明白過來,就要起身告退,齊玉環(huán)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看向旁邊的香爐:“太后娘娘方才也熏了香嗎?”
太后頷首:“瑯華說這香對哀家有好處,這香粉是用蘇合香、沉香、檀香做成的,平日里可以放在香爐里,若是哀家心里不舒坦,還可以將它化開服用,這可是哀家從來不知曉的,”說到這里太后眼睛一亮,看向齊玉環(huán),“你們可知曉?”
齊玉環(huán)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香料能夠用來治�。刻濐櫖樔A想得出來,這些放在香爐里的東西怎么能吃的下去。